《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正文卷 第一章 拓跋匹夫和拓跋槐 一座小山谷,名曰函谷,谷内几座茅草屋,中央一座青铜殿,殿内几人窃窃语,殿外一人晒太阳。 且看那男子,年龄三十许,长发半披肩,本是阳刚脸,奈何眯着眼,躺椅微微晃,呼吸似水长,青衫无风绕,长发自飘摇。 他不想去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想去想自己现在在哪里,不想去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不想去想自己想什么,不想去想自己想干什么,可终究,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名,拓跋匹夫。 那年,他捡起了一把刀,从此血脉相连,孜孜以求。 那年,他畅游道海,悟了六条大道,从此,无人能挡。 那年,他将六条大道走到了尽头,从此,无所不能。 那年,他以自身之刀道超脱于道,终知天地之广大。 那年,他发现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是在一条鱼的身体内。 那年,他发现那条鱼不过是苍茫混沌中一个普通的存在,类似的还有好多。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鱼遇到了一条龙,那条龙想要吃掉自己所在的这条鱼。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鱼敌不过那条龙,身受重伤,濒临灭亡。 那年,他舍生取义,用自己的全部砍了那条龙一刀,将那条龙砍成了两截,那条龙没死,仓皇而逃。 那年,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他不悔。 那年,他所在的这条濒死的鱼,终于有了转机,它遇到了一条已经死亡的章鱼,那条章鱼里面有它需要的本源,能够给予他养分,使它重获新生。 那年,那条章鱼附近又来了六只生物,他们垂涎于那条章鱼的养分,于是发起了战争,要将他所在的这条鱼一并灭掉,瓜分二者的养分,形势岌岌可危。 那年,他重又捡起了自己的刀,站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横眉冷对。 那年,七只生物终于达成了共识,共享那条章鱼的养分。 那年,他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悠哉度日。 他养了一条狗,叫做钢镚,乃是天地间唯一的雷兽,神兽中的佼佼者,却是个不省心的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娶了一个媳妇,名叫林岚,这条鱼内:“你以后每天去山里给我弄些猎物来。” 于是钢镚开始了悲惨的打猎生涯。 第一天拖回了一只老虎,往人家里一送,吓的一家人骇然失色,说什么都不肯收,给拓拔槐白喂了一天,拓跋匹夫想有所回报,奈何人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嫌太贵重,气的拓跋匹夫踹了钢镚一脚。 第二天钢镚拖回了一只豹子,结果还是一样,气的他又踹了钢镚一脚。就这样猎物一天比一天小,直到有一天钢镚叼回来一只野鸡,看着那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收下,拓跋匹夫顿时喜笑颜开。就对钢镚口头表扬了一番,吩咐他以后每天弄一只来。 对钢镚来说,这样辛苦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一年有余,终于结束了。为什么结束了呢,因为小拓拔槐终于断奶了,这还是一个农家妇人告诉拓跋匹夫的。 小拓拔槐终于可以蹒跚的走路了,拓跋匹夫很是高兴,认为自己可以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教导弟子了。 于是带着拓拔槐回到当初捡到他的那棵大槐树下,给小拓拔槐找了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上面,就开始在小拓拔槐面前演练了起来。 拓跋匹夫先是耍了一套剑法,见那小子没反应,就换成了一套枪法,见他还是没反应,又换成了一套棍法,来来回回的换了七八样,直到他练起了拳法,才见到那小子的眼睛亮了起来,贴贴撞撞的站起来手舞足蹈,虽无章法,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丝韵味。 拓跋匹夫大喜,于是一遍遍的练,练了一天,练了一月,练了一年又一年。小拓拔槐也看了一天,看了一月,看了一年又一年。看着看着就跟着练了起来,从刚开始的毫无章法,到七年后的今天,已是有板有眼。 拓跋匹夫教的,乃是道法,名曰山拳,乃是拓跋匹夫根据自己的大道所创。 何谓道法? 远古之时,人人寿延千载,疾病不生,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威力莫名。而远古之后,人们寿不过百年,且疾病横生,旦夕福祸,惶惶而不可终日。遂有大能者悲悯世人,创法以修道,修道得长生,故曰道法。 何以修道? 欲修道,必有灵根。灵根者,天地之机也,借此天地之机,方可感悟天地,实乃大道之基。然灵根有好有坏,分为三等九品,一二三品为上等,天之骄子;四五六品为中等,或有所成;七八九品为下等,泯然众人。而于这三等九品之上,尚有天地二品,地品世所罕见,天品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而小拓拔槐,便是九品灵根,最最垃圾的灵根品质,所以,他的父母才会将他抛弃。 但是,小拓拔槐遇到了拓跋匹夫,拓跋匹夫收徒,不看灵根资质,只看缘分,只要有缘,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本来,拓跋匹夫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准备一点一点的将小拓拔槐培养成才,可自小拓拔槐开始跌跌撞撞的开始跟着他练拳时,拓跋匹夫却突然发现了这孩子的与众不同。 要知道,拓跋匹夫教的拳法,看似简单而无章法,但内里却是另有乾坤的,那乾坤之中,包含了拓跋匹夫对这条大道的全部理解。不要说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便是修炼多年的老怪,也是绝难看得懂的,可偏偏,小拓拔槐就看懂了,而且还跟着练了起来。 这不由的让拓跋匹夫啧啧称奇,细心查探之下,终于发现了不同。 原来,这小子虽是九品灵根,但却长了一颗道心。 道心,那可是比传说中的天灵根还要罕见的资质,天生能与大道贴合,修炼起来一路畅通无阻,足以弥补灵根不足的缺陷,且犹有过之,就如此刻,轻轻松松的就入了门。 而入门之后,拓跋匹夫就不再教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拓跋匹夫已经带着小拓拔槐走进了大道的殿堂,剩下的,就要靠小拓拔槐自己去领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少年初长成 七年前,小周庄来了一个陌生人,骑了头老黄牛,带着条大黑狗,抱着个婴儿。 他用两头野猪获得了村民们的好感,于是便在小周庄安了家,地点就选在了村前的大槐树下。 村民们觉得这人挺厉害的,也不见他下地种田或者做些小买卖,可隔三差五的他家里就会多出来许多野味,用这些野味向村民们换取一些日用品。 每日间,总能看到大槐树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那里打拳,风雨无阻,寒暑不缀。村民们不懂拳法,只觉得他打的好看,便问他这是什么拳法,大家可不可以学学。 他笑着说套拳法名叫“山拳”,大家想练的话可以随意。村民们笑着夸他人好,于是闲暇之余,就有人来到大槐树下跟着他们练,刚开始人挺多,可慢慢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又只剩下了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 村民们觉得练这拳没什么用处,练不出力气,打不了人,充其量对身体有点好处,于是慢慢的兴趣就淡了。还劝他也别练了,没什么用嘛。可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而是继续的练了下去,久而久之,村民们也就习惯了。 直到七年后这一天,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大槐树下多了把躺椅,那男子躺在躺椅上,而八岁的小孩开始自顾自的在他面前练拳。村民们笑问他自己怎么不练了,他说那小子已经知道该怎么练了,不需要他再教了。 自那以后,小拓拔槐开始了自己的独立生活,没办法,师父开始变懒了,开始对他不管不顾了,而且开始支使自己去伺候他了,伺候他还不算完,还得伺候那条大黑狗和老黄牛。而这三位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当他将自己第一次做的饭菜端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大黑狗和老黄牛抽了下鼻子,掉头走了,师父很给面子,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筷子,拿出一本书递给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施施然的又坐回他的躺椅了。拓拔槐很不解,于是也尝了一口,发现真的很难吃,根本没法和师父做的饭菜相提并论,可他不能掉头走,因为他实在是饿了,只能将就着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翻开师父给自己的那本书,定睛一看,《味经》。噢,师父这是要自己学做菜,正打算读下去,却发现师父看了自己一眼,心里顿时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师父这是要自己先练拳,晚上再学习《味经》。 他又聋又哑,按理说很难与别人沟通,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人沟通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别人想对他说什么,他轻易的就能理解,自己想对别人说什么,随便的比划两下,别人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与师父、大黑狗和老黄牛沟通更是简单,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师父告诉他,这是他心通,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神通,他不知道什么是神通,但却觉得挺好用的,因为自己可以和别人自由的沟通了,他很高兴。 当晚,拓拔槐开始研习《味经》,次日做的饭食明显有显著提高,可一人一狗一牛还是没吃,第三日还是如此。这让年幼的拓拔槐心中懊悔,人生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情绪,他生怕自己把这三位生生饿死,毕竟已经三日水米未进了。 于是小拓拔槐更加用功的钻研《味经》,饭菜做的一天比一天好吃,可还是无法满足那三位,他们还是不吃。这种情况一致持续了一个月方才有所好转,这天,三位大爷终于吃了少许,虽然不多,但也说明拓拔槐做的饭菜终于能入他们的口了。 拓拔槐欢欣鼓舞,更加用功了,又过了一个月,拓拔槐做的饭食终于快赶上师父了,三位大爷也终于开始正常进餐了。而当三个月后,这一人、一狗、一牛的饭量开始显著的增加,因为拓拔槐的厨艺已经比当初师父的水平高出了不少,见师父第一次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拓拔槐开心的笑了,这是师父第一次表扬自己,不由的备受鼓舞。 往后的日子里,拓拔槐白天练拳,偶尔带着钢镚进趟山弄些野味回来,晚上则是继续研习《味经》。村子里的孩子也会经常来找拓拔槐玩耍,师父对这些事情毫不制止,反而很是鼓励,用师父的话说,孩子嘛,总是要有童年的。 总体来说,拓拔槐的童年还是很快乐的,有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非常靠谱的师父依靠,有一条活波好动的大黑狗和一头忠厚老实的老黄牛陪伴,有一群淳朴可爱的孩童一起玩耍,除了没有父母的存在,其他没什么好遗憾的。 时光如梭,岁月静往,转眼间拓拔槐十四岁了。当初的小小婴儿如今已长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身上透着股农家特有的质朴,又因为常年修炼山拳,故而质朴中又显得厚重。 半年前,拓拔槐已经不练拳了,师父说他心中的执念,如今已经成为了他继续前进的桎梏,再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不如停下来沉淀。 拓拔槐不理解,他认为自己心中没有什么执念,这样的生活他很满意,怎么会有执念呢。去问师父,而师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半年来,老槐树下又多了一把躺椅,时常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并排躺在老槐树下,少年手中捧着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男子闭着眼,优哉游哉的睡着觉。有时候拓拔槐很疑惑,一个人怎么可以睡这么长时间呢,从他记事起,好像师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难道睡不出毛病吗。可时间久了,拓拔槐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读着书,他睡着觉,拓拔槐在想,自己的执念在哪里呢,而拓跋匹夫在等,等那个能化解徒弟执念的人出现。可如果等的时间长了,或者等烦了,他也不介意带着徒弟直接找上门去。 要知道,拓跋匹夫可是有要事在身的,他只有百年的时间。要不是对自己的开山大弟子拓拔槐寄予厚望,他又实在是喜欢这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十四年的。之所以逗留这么久,就是要化解拓拔槐心中的那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执念。 拓拔槐的执念自然是来自于自己的父母,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偶尔午夜梦回,他也会思索,自己到底是谁,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丢弃自己。 小少年不觉得这是自己的执念,他觉得自己所想的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必要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淡去的。 可拓跋匹夫不这么认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无法放弃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们可能会背弃自己的道,潜于幽暗的河底,化身般若,一去不反。 作为拓拔槐的师父,他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必须化解徒弟心中的执念,如此,他才能在修道的路途上少走很多的弯路,如过去十四年般,一路高歌猛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执念消,道已小成 此时冬寒渐去,万物复苏,这天拓跋匹夫师徒二人如往常一般,躺在大槐树下的躺椅上,一个睡觉,一个读书,钢镚绕着二人跑来跑去,老黄牛在树后闭眼假寐。 “汪”的一声狗叫,却是钢镚望着村外的那条小路叫了一声,这大黑狗平常是不叫的,只有当与他们几个有关系的人或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才会叫一声。 拓跋匹夫睁开了眼,拓拔槐放下了书,齐齐的向村外的那条小路看去。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孩童跌跌撞撞的走入了他们的视野,来到了大槐树下,跌倒在师徒二人身前。 那孩子,大约八九岁模样,本该是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此刻却是满脸泪痕,神色惊恐。那妇人三十几许,本是容颜俏丽,但此刻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且有多处伤痕。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定是逃难至此。此刻伤势沉重,精疲力竭,咋见生人,唯有抓住这救命稻草,希望能获得帮助。 只见那妇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师徒二人身前,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求求你们将他藏起来不要让人找到,妾身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拓跋匹夫没有理会那妇人的哀求,而是看向拓拔槐。 而拓拔槐自打见到这母子二人,心中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蔓延,总觉得自己与眼前的母子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解这种感觉的由来,于是看向师父,师徒二人目光轻触,拓拔槐明白了。 这妇人,是自己的生母,那孩子,是自己的亲弟。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事情,这真相来的太突然了,拓拔槐人生第一次手足无措,心如乱麻。好在他还知道长幼之序,自然不能接受妇人的跪拜,于是起身站到了旁边,避开了这母子二人的跪拜。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们,所以只能看向师父。 拓跋匹夫见状,自然明白徒弟内心的纠结,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把目光看向那对母子,先不管她们之所以如此凄惨的因由,也不接那妇人的话头,而是笑问道:“你可记得这是何地?” 妇人闻言,四顾环看,依稀间有些眼熟,却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来过这里,便回答道:“妾身慌不择路,不知这是何地,只求先生能救救我的孩子。” 拓跋匹夫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求救,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拓拔槐,又问:“那你可知他是何人?” 妇人看向拓拔槐,发现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少年,于是又摇了摇头。 拓跋匹夫轻叹:“唉,那你可还记得十四年前,你将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弃于不顾,只因他又聋又哑,而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没有灵根的废物。” 拓拔槐的身体微震,看向妇人的目光越显复杂。 妇人听了这话,向四周又看了看,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她和丈夫弃子的地方吗,又望向拓拔槐,这一眼,顿觉五雷轰来听听吧。” 妇人强自凝神静气,小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师徒二人也不插话,坐在那里安静的聆听,可听着听着,拓跋匹夫睡着了,他睡着了没关系,拓拔槐听明白了就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一个天才引发的血案 事情的起因倒是要从双马山上两大宗门的恩怨说起。 双马山有两座山头高耸入云,因形似两匹背道而驰的骏马,故而得名双马山。两座山头上各有一宗门依山而建,一名天马宗,一名裂马宗。 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宗门太近,因资源纠葛,有所摩擦在所难免,久而久之,便成世仇,不共戴天,都欲灭杀对方而后快。 叶南和冯柔是裂马宗的弟子,十四年前的那夜,他们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弃于大槐树下后,便匆匆返回宗门,对外宣称孩子先天不足,不幸早夭,稍起一点波澜后,便没人再提起此事。 自此二人勤于修炼,努力的提升实力,争取在宗门内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二人于宗门内亦属天资极高之辈,颇受宗门长辈器重,资源倾斜之下,二人的实力与日俱增,终于在四年后晋升感知境。 晋升感知境后,二人在宗门内更受器重了,要知道,感知境在宗门内,当为中流砥柱的存在,毕竟烈马宗的大长老,不过是不惑境初期期罢了,而那大长老晋升感知境之时,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如今不到三十岁便晋升感知境,自然备受瞩目。 世所周知,修炼分七境,为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得道,成仙,此六境又可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四个小境界。 十万大山很大,自有大能辈出,然而在这双马山的小小地方,不惑境的强者便已经是世人眼中的天了,玄妙法术信手拈来,身法招式凌厉非常,生撕虎豹不过等闲,种种奇妙非常人所能及。 这叶南和冯柔夫妇二人晋升之后,一时间在宗门内意气风发,风头无二,可惜好景不长,自从晋升感知境之后,二人的修为却是提升的极为缓慢,实乃是天资已尽,后继乏力了。 修炼上的不如意,将他们的野心渐渐的压下,便想着能过些平淡的日子。偶尔想起那被他们抛弃的儿子,不由的有些后悔愧疚,当初早已对外宣称那孩子早夭,再想将那孩子找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又生了一个。 一年后,他们的第二个儿子降生了,取名叶过,有着悔过当年所做之事之意。 而这叶过的天资,却让夫妇二人喜出望外。 只因这孩子天资太过妖孽,三岁启蒙,四岁初识,五岁初识境初期,六岁中期,七岁后期,八岁便已圆满,今年九岁,竟是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晋升感知境。此等修炼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这孩子的天资了。 这叶过天资初显,便是举宗哗然,裂马宗唯一的大长老,身为不惑境初期的老者亲自面见检查,最终确定这孩子乃是地品灵根,世所罕见的天之骄子,只要培养得当,日后定当是一代大能,说不定能够修到知命境呢。 那不惑境的老者确定之后,只感觉上天眷顾裂马宗,竟将这巨大的馅饼生生的砸到了他的头上。这孩子只要成长起来,不要说双马山这弹丸之地,便是这方圆千里,裂马宗也能独占鳌头,甚至更进一步,一家独霸,到时候,裂马宗的实力将呈爆炸式的增长。那天马宗,到时候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老者幻想了一下未来,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怎样才能让这孩子顺利的成长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下了封口令,宗门上下,不论何人都不得再次谈及任何关于此事的任何话题,违者,定当灭之。第二件事,将叶过一家三口全部接到了自己独居的小院雪藏起来,平日里吃住一起,在教导的同时,也是护道。 眼看着叶过的实力与日俱增,老者老怀大慰,宗门的一切资源都优先供给给他,可以说,这孩子身上已经承载了宗门的全部希望。 而随着叶过不在出现在宗门内,再加上太上长老亲自下的封口令,随着时间的逝去,人们也渐渐的忘记了。 老者很庆幸,这么多年过去了,死对头天马宗似乎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要知道,裂马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叶过这个天才更需要成长的时间,如果现在就让死对头天马宗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以肯定,他们定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叶过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实上,早在叶过天资初现之时,天马宗便通过在裂马宗的内应,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当时的天马宗自觉两宗的实力不相伯仲,骤然开战的话胜负尚不可知,于是没有轻举妄动,表面上装作不知情,实则暗地里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经过六年的备战,天马宗终于在昨日亮出了他们的獠牙,举宗压向裂马宗。这一站,来的是那么的突然,裂马宗毫无准备,自然大败亏输。而当裂马宗老者在对方阵营中竟是发现了两名不惑境初期的强者时,便明白灭宗之祸就在眼前。 老者心如死灰,却不甘就这样被灭门,于是率众誓死抵抗,暗中却安排叶南和冯柔两夫妇带着宗门的所有资源,护送叶过从后山逃走,期待着有朝一日叶过成长起来,能够卷土重来。 趁着夜色,一家三口惶惶如丧家之犬,亡命奔逃,期望能够逃出生天。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还是被堵住了,夫妇二人垂死挣扎,最终却是只有冯柔带着孩子逃出包围,而叶南却被擒住,现今生死不知。 虽是逃出了包围圈,但冯柔已经是伤痕累累,性命垂危,完全凭借求生的信念还有对孩子的不舍,方才撑到了这里。 事情来龙去脉说完,冯柔将叶过的小手塞到了拓拔槐的手心,神色凝重:“孩子,今生为娘有愧与你,若有来生,定不会再付你。现在,还请你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救救你弟弟。我现在去引开追兵,此去九死一生,若娘回不来了,还得劳你将你弟弟养大。”然而话音未落,便听到了院外传来的嘈杂,冯柔神色大惊,对着拓拔槐急促的说:“他们追来了,快带你弟弟逃走,为娘去拦住他们。”说罢便欲挣扎起身,却被拓拔槐按住的肩膀。 拓拔槐轻叹,生我是缘,弃我是缘,相认是缘,缘即已来,心即未冷,便顺心而为吧。于是在师父鼓励的眼神中,冲着冯柔比划:“无妨,你且安坐,待我去退敌。” 冯柔分明在拓拔槐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法力波动,一直觉得这孩子是个普通人,未曾修炼,如何能是那帮人的对手,那帮人中可是有着感知境的高手啊。焦急之下,想去拉回正往外走的拓拔槐,耳边却传来拓跋匹夫的声音:“放心吧,以你这大儿子的本事,区区几个虾兵蟹将,何足道哉。” 冯柔自不相信,但手足无力,只能暗自焦急,徒呼奈何。 而那孩童叶过许是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是有些瑟瑟发抖,缩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小周庄地处偏僻,平时少有陌生人来,倒是有点与世隔绝,世外桃源的味道。山村的生活平静而悠闲,邻里间的家长里短便是生活的全部调剂,如那蔚蓝的天空,只有几片云朵点缀。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时有狂风暴雨,平静的生活总会有被外人打扰的时候。 这天,村口出现了一对人马,大约一二十人的样子,人人持刀配剑,统一的黑色劲装。为首者一个中年人,长剑出鞘垂于身侧,高坐骏马之上,目视前方的小村庄,缓声道:“那婆娘到此失去了踪迹,必是藏身于此,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将那婆娘和那孩子给我找出来。”身后众人齐应一声,便策马向村子里奔去,挨家挨户的横冲直撞,闹得家家是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可是别无他法,又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约莫大半个时辰,村子里里外外真真的是被他们搜了个遍,连灶台底下都没放过,可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村口集合。 听着手下人的一一回禀,中年人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急的在那里走来走去,暗自焦急,心想要是找不到那母子二人,自己回去之后定有重责。 正自焦急间,忽见大槐树旁还有一间院子,离自己等人并不远,可自己记得好像还没有搜过,也许是灯下黑的道理,人人都没在意,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可能就这样把他给错过了。 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道理,便对身后人放话道:“那间院子还没有搜过吧,过去看看。”边说着边向那院子走了过了,身后众人自然紧紧跟随。 一行人来到院前,手下一青年正要上前踹门,便见那门从里面自己打开了,门内偏偏然走出一少年。少年俊朗,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舒服,身上有着乡村人特有的质朴气息,看起来与寻常少年没有什么不同。可当他的眼睛向众人看过来的时候,众人却感觉有一股厚重的气息铺面而来,恍惚间,他们依稀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没有人在意,毕竟这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就算他从娘胎里面开始修炼,又能有几许道行,况且自家这边二十来人,且为首的中年人还是感知境的大高手,难道还制不了一个区区少年。 这少年,正是拓拔槐。 拓拔槐打开了大门,站到了这群人眼前。 中年人身后的一青年上前厉声问道:“小子,有没有看到过一对母子,女人身受重伤,孩子大概八九岁。” 少年看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众人大喜,中年人跨前一步,急声问道:“快说,她们去了哪里,快些速速道来,属实的话本座重重有赏。” 少年看向中年人,用手指了指门内。 “什么,你说那母子二人就在你这里。”中年人大感惊愕,难道自己就这么轻松的把那母子二人找到了?直到看到那少年肯定似得点了点头,顿时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中年人急切的看着少年:“快快带我去找她们,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说完正要带人进院子,却发现那少年对他们摇了摇手。 “什么,你不让我们进?”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手,可诡异的是,众人却能够毫不费力的理解他的意思,且一点也没觉得突兀,竟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见这少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中年人面色骤寒,朝身后一挥手,人群中一劲装青年越众而出,抡刀便砍,口中爆喝:“小子,你找死。” 这青年二十几许,修为初识境中期,擅使断门刀,自讨与那些宗门内的天才相比自有不如,可对付这分明没有修炼过的乡村少年,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事实与他所想的正好相反,眼看这刀已经快要劈到少年面门,青年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必定是血溅三尺的场景,可突然间,却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自己持刀的手腕已经被那少年抓住。 那少年的手,修长白皙,力量却大的出奇,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握,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骤然传遍青年全身,青年惨叫一声,手中断门刀脱手而落,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腕骨一定碎了,这只手以后也算是废了。 拓拔槐皱了皱眉头,虽对这青年出手就要杀人的歹毒感到很不满,可也没想把他伤的那么重。但既然已经做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青年的惨叫引起了拓拔槐的不忍,便一抡胳膊,将青年向后推去。 青年只觉一股沛然不可挡的威猛力道向自己涌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其速度竟比来时更加迅猛。 青年连退十余步,兀自撞倒了两个同门,方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握着自己的手腕惨叫连连。 这一手,让众人瞠目结舌,纷纷暗想,好大的力道,却也不敢再小觑这少年了。 “小子,好大的力道啊,再给你一次机会,将那对母子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将你引入我宗,以你的力气,必能在我天马宗内立有一席之地。”中年人以为这少年时天生神力,却是起了爱才之心。 不过他这一个小小的感知境的小修士,竟对拓拔槐起了爱才之心,实在是有些好笑了。 因为此时的拓拔槐,不是没有法力,而是他的境界已经不是这中年人能够想象的了,早在半年前,拓拔槐已经达到了洞玄境圆满,如今执念已消,竟是一跃成为知命境的大能了。 如今拓拔槐的山拳,早已不是最初的山拳了,因为此时的山拳里面有他自己的三大感悟,一曰他心,二曰无距,三曰人山。 他心者,感山之包容万象,世间万物皆印我心间。故不用言语,便可沟通无碍。用于对敌,则敌方念起,心已了然,乃料敌先机之无上妙法。 无距者,感山虽广阔,具为我身,则我之念起,无处不可达,竟有瞬移之威。 人山者,人与山融,感其雄浑之意强我身,固我道体;悟其玄奥之感壮我魂,促我道进;观其静谧之态融我心,定我道基;得其崩裂之威入我拳,卫我道途。 拓拔槐将这三大感悟俱都融入了山拳,成为了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山拳,举手抬足间,道蕴自显,威力莫名。 当日拳法初成,拓跋匹夫抚掌叹曰:“大妙。” 如此大能当前,可笑世人却不识真身。 为首的中年人自觉已经是极尽慈悲,这少年不自量力,自己却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希望他能好好珍惜吧。 然而现实却是,他看到了拓拔槐那坚定的摇头拒绝。中年人大怒:“小子,你是自寻死路,你们一起上,给我将他拿下。” 身后众人闻言,顿时群体压上,舞刀弄剑,齐齐往拓拔槐要害上招呼,分明是要至他于死地。 拓拔槐叹了口气,竟是迈步向前方众人迎去,刹那间刀剑齐至。险象环生之际,他却毫无惧色。 剑来,拳挡,刀至,拳挡,人近前,一拳击之。 他的拳头看起来不快,却能挡住所有的攻击;他的拳头看起来不硬,但是刀剑难伤,赤手空拳硬挡兵刄,却毫发未伤;他的拳头看起来不重,可接他拳头的人却感觉一座大山压来,势不可挡。 就这么寻寻常常的少年拳头,却在片刻间将这一二十人全部打倒在地,骨断筋折,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拓拔槐站定,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看着满地惨嚎的人群,皱了皱眉头,暗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那为首的中年人,此刻瞳孔放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却不敢去擦。这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啊,明明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可其举手抬足,却宛如天崩地裂,不动手时就是个寻常的乡村少年,可动起手来,却形如人型凶兽,一抬手一顿足,充满了一种暴力的美感。 中年人此刻,已经将拓拔槐当成是修炼多年的老怪,最起码也是不惑境的高人,这幅少年的模样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对付他,必须得宗门内太上长老才有可能,自己放肆的去对阵他,只怕有死无生。他现在只伤人而不杀人,可能是他顾忌自己宗门内的太上长老,所以只是略施小惩,可如果自己再次惹怒他的话,可能自己这群人会有性命之忧。 于是,中年人赶紧跪地求饶:“前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请前辈看在我宗临风上人的面子上,放过晚辈们一马。待回到宗门后,必定请我宗临风上人前来当面拜谢。” 拓拔槐不知道谁是临风上人,他只是疑惑这中年人跪的突然,前一刻还是气势汹汹,可转眼间便开始摇尾乞怜,这令他很不解。可既然他们不愿再打,正合他意。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中年人如蒙大赦,赶忙呼和着尚且躺在地上惨嚎的人群挣扎爬起,相互搀扶的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早有蜻蜓立上头 屋内。 拓跋匹夫对冯柔说拓拔槐不会有事,但她本能的不相信。在她看来,拓跋匹夫就是个普通人,或许他有些乡野间的把式,可那些把式对付普通人可能有用,但对付那些身怀法力的修炼者却明显不够看的。 乡野村夫,井底之蛙,不识天地之广阔,不识修者之能力,稍有些本事便沾沾自喜,狂妄自大,实乃取死之道。 冯柔惴栗不安,她不敢想象,拓拔槐独自出去阻拦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十四年前,她将这孩子无情的抛弃,难道十四年后的今天,还要连累这孩子死于非命吗。她的心在绞痛,在滴血,亏欠拓拔槐十四年的母爱终于觉醒,且是汹涌澎湃。她决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要死,她也要死在两个孩子的前面。 她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示意叶过搀扶着自己,对拓跋匹夫说:“先生,对不起,连累了你。先生对我孩子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现在还请先生快些逃走,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我徒弟已经出去了,马上便能回来,你稍安勿躁。”拓跋匹夫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的出来,他对拓拔槐的安危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对自己徒弟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冯柔见他仍不自知自己此刻的危机,不由急声说道:“先生,外面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你们没有接触过的修炼者。修者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那孩子绝无可能拦住他们。你还是快些逃走吧。” “哦,是吗?可我走了,那你们呢?”拓跋匹夫毫不在意,反而笑着问冯柔:“你们不逃吗?” 冯柔惨笑:“逃不了了,今日便是我们母子死期,只希望不要殃及你们师徒。” 拓跋匹夫笑了,他发现,这冯柔尚不算是绝情之人,此刻生死危机,她还能顾及拓拔槐的安危,有此心意,倒也不罔拓拔槐的挺身而出。他很高兴,为徒弟高兴,因为最起码,冯柔的心中对拓拔槐还是挂念的,想必徒弟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吧。 冯柔见拓跋匹夫还在笑,真是急了:“先生,还不快逃。” 可拓跋匹夫还是在那端坐不动,笑道:“无妨的,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你若不信,自去看看便是。” 冯柔是真的无奈了,暗想这人,到底是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可心优拓拔槐的安危,只能不再管他,在叶过的搀扶下决然的向门口走去。她心里明白,此去,自己绝无生理,只期盼,他们觊觎叶过的天资,能够放过这两个孩子。 可当她们跨过院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觉得恍若梦中。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拓拔槐挺身冲进人群,那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拳头,却是刀剑难伤,讯若奔雷,重如大山。只是转眼间,便将那一二十人全部放倒在地惨叫连连。她看到那与她同等修为的中年人此刻心惊胆战的跪在拓拔槐的身前苦苦哀求,惶惶如丧家之犬。 直到这些人仓皇而逃之后,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反转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她想不明白,明明没有任何法力波动的拓拔槐,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实力。她想不明白,最下等的九品灵根,是如何修炼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那小叶过,此刻也是瞪大了双眼,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震撼,原来,拳头可以这么用,原来,拳头能够发出如此大的威力,原来,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哥哥,有这么高的实力,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资,在哥哥的面前,显得如此的卑微。这一幕,在叶过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影响了他的一生。 拓拔槐转身看向母子二人,他很开心,因她那透面而出的担忧而感动,因感动,而开心。人生第一次的,他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关怀,很温暖。 他接过叶过,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回到屋内坐下。冯柔直到此刻方才惊醒,颤抖着抓住拓拔槐的手:“你这本事怎么学来的” 拓拔槐明白母亲的疑惑,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他从小练拳,却从未与别人动过手,可刚才动手的时候,他却能福至心灵,自然而然的应对。仿佛这本就是自己锤炼了千万遍的东西。他不理解,可他知道自己的师父肯定知道,自己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 拓拔槐看向师父。 拓跋匹夫笑着问冯柔:“你可知何为知命?” 听到“知命”二字,冯柔一个激灵:“知命境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我等蝼蚁,断难瞻仰。” 拓跋匹夫不屑的道:“知命境尚未得道,如何能高高在上?” 冯柔越发觉得拓跋匹夫神秘莫测,能教出拓拔槐这等匪夷所思的弟子,又对那对自己来说遥不可及的知命境大能隐隐有些不屑一顾,难不成,他比知命境还要高明。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顿时端正了身姿,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想起自己初始时对拓跋匹夫的看法,顿时羞愧不已,可笑自己燕雀之身,竟不自量力的嘲笑鸿鹄之志。 可这些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拓拔槐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 “难道这孩子,已经是知命境的大能?”冯柔心情激荡不已,却仍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的问道。 看着冯柔期盼的眼神,拓跋匹夫笑答:“还要感谢你化解了这孩子心中的执念,他如今的境界确实是知命境,虽是新入,但对付那些跳梁小丑还是绰绰有余的。” 冯柔只觉得眼前金星乱窜,似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的头晕脑胀。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没想到自己抛弃了十四年的儿子如今一跃成为了知命境的大能者。这样的话,自己的丈夫如果还没死的话,一定能够得救的。 于是,冯柔紧紧的抓住拓拔槐的手,紧张万分的说道:“孩子,真没想到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拓拔槐笑着摇头,他是一个简单而纯碎的人,他喜欢练拳,他觉得练拳能让他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更好的认识他自己,所以他便一年年的练了下去。练出了神通,他自然欣喜,可即便练不出也无妨,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练下去,因为,拳里面有自己的道。 冯柔看着拓拔槐的云淡风轻,越发为自己将要说的话感到无地自容,可事关丈夫的生死,只能羞愧的请拓拔槐出手:“孩子,你父亲如今生死不明,你即有如此本事,能不能试着去救救他。” 如今的拓拔槐心中执念已消,对当年他们抛弃自己的行为也已释然,此时听闻自己的生父生死不明,如果不问不顾,那就枉为人子了。于是听了冯柔的话,立刻点了点头,比划着:“我们这便前往。” 冯柔听后大喜,挣扎着站起身,拉住拓拔槐急声说道:“好,快走。”可刚要迈步,便摇摇欲坠,实在是伤的太重,虽吃了拓跋匹夫的药丸,保住了性命,但伤势却不可能这么快好的。 拓跋匹夫见状,抛来一个翠绿的小药丸,拓拔槐接过,便给冯柔服了下去。 冯柔服药后,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向全身流去,暖洋洋的浑身舒坦。只见身上的伤口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疤、脱落,体内的内伤也是快速好转,只是片刻间,竟已伤势尽愈,法力恢复如初。 若问为什么拓跋匹夫刚开始不给冯柔服用这种丹药,只因拓跋匹夫要先观察,若她真是薄情寡性之人,拓跋匹夫会对她不闻不顾。如今发现她尚有良知,方才拿出这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可这些事情,自不便与别人细说。 冯柔又一次被震惊的瞠目结舌,如此神奇的丹药简直是闻所未闻。可不便深究,只能俯身拜倒,叩谢大恩。 拓跋匹夫将冯柔扶起,笑道:“走吧,我也去瞧瞧热闹,我徒弟初露峥嵘,我自然要去见证。”说罢,当先阔步前行。 身后,拓拔槐、冯柔、叶过紧紧跟随。一行人直奔山头那天马宗而去。 却说那中年人率众回到天马宗后,便急忙去拜见天马宗的太上长老临风上人,将事情的经过向临风上人一一道来。临风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抚须沉吟良久,觉得此事绝不寻常。 照这中年人所说,那少年身上分明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但其举手抬足却有莫大的威力。他自讨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莫不是遇到了洞玄境甚至是知命境的大能?对于那些大能,返老还童,举重若轻想来也不是难事。 这么一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所幸所起冲突不大,彼此间尚还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怨,从他放中年人等人安全回归宗门来看,那人也不是弑杀之辈,相信付出些代价,当能化解。 于是,临风上人匆匆召集门人,要去那人所在的村子亲自道歉,希望能够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井底之蛙难望天 一行十余人,匆匆的向山门外赶去,却在出宗门的途中偶遇暂居天马宗的那位不惑境初期的修士,便一同前往。 这暂居天马宗的不惑境初期修士看上去三十几许,面白无须,神色间却透着股阴冷,其名范青岩,号灵蛇道人,来自巨灵门。 那巨灵门乃是这方圆千里范围内的霸主级势力,传闻其门内有两位洞玄境强者坐镇,不惑境修士更是多达二十多人,其实力远非天马宗这等下等宗门可比。这灵蛇道人虽是不惑境,可不过时初期罢了,在巨灵门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又因他性格阴狠,心胸狭窄,瑕疵必报,在门内惹得众人不喜,所以将他外派出来巡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灵蛇道人被外放出来后,修炼资源自然短缺,可他倒算是老奸巨猾,打着巨灵门的旗号四处坑蒙拐骗,巧取豪夺,竟比在巨灵门内活的还要滋润。 那日来到双马山后,径自找到天马宗,报上名号之后,立刻被临风奉为上宾。他本想骗取些修炼资源就走,毕竟此地太过偏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待在这儿纯属浪费时间。可与那临风一番详谈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听闻,对面山头的裂马宗竟有一个身具地品灵根的孩童。作为大宗门出来的人,他比别人更加知道地品灵根的可贵。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带回宗门,到时候的赏赐绝对会丰厚的让所有人都眼红。而要是能将那孩子收为弟子,让那孩子对自己死心塌地,那就再妙不过了。那样的话,他就等于多了一个大靠山。只要那孩子在巨灵门内修炼有成,必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其实刚开始,他并不是要灭绝裂马宗。他拜别临风上人后马不停蹄的来到裂马宗,找到裂马宗的那位感知境老者,欲将那孩子带回巨灵门悉心培养。可那老者却不识趣,矢口否认有这个孩子,并宣称一定是谣传。 灵蛇道人大怒,折返天马宗,当夜便与临风商定了灭绝裂马宗的细则。并保证自己到时会全力出手,事后绝不取一分一毫,只要求带走那孩子,并保证他们巨灵门到时候会施展大法,抹去那孩子的记忆,不必担心那孩子以后成长起来前来双马山报复天马宗。 对于他的保证,临风并不担心他会反悔,毕竟如果灭绝裂马宗的话,必须要他们二人联手。也就是说,这灵蛇道人也是那孩子的仇人。如果他不能完全抹除那孩子的记忆的话,不就是等于给自己宗门培养了一个大敌吗。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后来的裂马宗覆灭之事。 这临风和灵蛇道人带领众人一边向宗外走去,一边交谈。临风将门下弟子在那小村庄的遭遇向灵蛇道人一一道来,询问灵蛇道人的意见。 可灵蛇道人却对那些话嗤之以鼻,更对临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表示不屑。 灵蛇道人仰着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傲慢的道:“这弹丸之地,怎么可能有你所说的知命境大能出现。便是洞玄境境的前辈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道友不必过分担忧。” “可是,他明明没有法力波动,为何能有如此高强的本事?”临风还是不放心。 灵蛇道人哈哈一笑,双手结了个手印,看向临风:“道友,你现在可还能感觉到我身上有法力波动。”他结的那个手印,却是用了一个小法术,名曰敛息,能把自身的法力波动完完全全的收敛起来,非修为比自身高出一个境界的人才能看出来。 临风眼睛一亮,赞道:“道友的法术当真精妙啊,巨灵门不愧是大宗门。那道友的意思是说,那人也用了类似的法术?” “依我看,八九不离十,那人绝不是什么修为高绝之辈,而是欺尔等无知,用了这个障眼法,想要狐假虎威罢了。我觉得,那人的修为很有可能是感知境。”灵蛇道人心中大笑,暗暗嘲讽这群土鳖的无知,说话也越加显得高傲了。 临风闻言,大觉有理,又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恼火,心下大恨那装神弄鬼的少年,暗下决心,若那少年当真是故弄玄虚,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心中暗恼自己的无知被人耻笑,脸上却陪着笑,对灵蛇道人奉承道:“道友所言有理,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妨一起走一遭,亲自去将那孩子擒来。” “也好,那就走一遭吧。”其实灵蛇道人心中也很是焦急,裂马宗灭了,可那孩子却逃了,若是找不到,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此刻听闻那孩子的下落,自然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见到那孩子。 他的想法来的快,实现的也很快,众人刚刚踏出宗门,一眼就看到门前的站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大约八九岁年纪,粉雕玉琢,稚气未脱。身上初识境圆满的气息很是明显。不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叶过吗。 此时的叶过,已经从之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恢复了孩童天性。得知自己初次蒙面的亲哥哥竟有碾压知命境大能的实力,他不知道什么是知命境,但他知道知命境是很厉害的角色,比感知境的强者厉害千百倍的角色。 这个发现,令他欢欣鼓舞,又有些趾高气昂。此刻跟着母亲、哥哥还有哥哥的师父来到天马宗的山门前,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小手指着看守宗门的两个初识境初期的青年人,破口大骂:“让临风那个老贼出来,我们来报仇了。” 那看门的两个青年在拓跋匹夫一行人刚到附近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刚想上前阻拦质问,却不料那孩子竟敢在自家山门前口出狂言,不由大怒,扬手便向叶过打去,口中喝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叶过今年才九岁,平日里又都处于裂马宗的严密保护之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经验,但他好歹也是初识境圆满的修为。又如何能被这初识境初期的青年教训。 可他到底是小孩子,见那青年来势汹汹,下意识的便想躲,可突然想起拓拔槐对敌时的神威,心想我也要向哥哥一样威猛,于是硬生生的壮起胆,握紧小拳头迎向那青年。 “砰”的一声两拳相遇,高下立分。叶过用力过猛,向前惯性冲了两步,而那青年,身子却瞬间倒飞而去,落地时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当场昏迷过去。 这一击,另一个青年愣住了,哆嗦了,像看怪物似得看向叶过:“初识境圆满。”此刻他才明白,这孩子便是宗门正在全力追寻的那个天才孩童。果然如传闻所说,小小年纪,修为便已达初识境圆满。想想自己日夜苦修,现如今也只不过是初识境初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与这孩子一比,自己这些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一击,叶过自己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小拳头,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一拳就把敌人打到了。原来,用拳头打人的感觉这么过瘾啊。这一刻,小孩的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至此后,他狂热的喜爱修炼拳法,对于其他的兵刄理都不理。这里面,有拓拔槐对他的影响,还有便是初次使用拳头将人打倒的感觉令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这一幕,正好被灵蛇道人看到了。他发现这孩子果然如同传闻那般神异,甚至犹有过之。狂喜之下,哪还顾得了其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过:“好一个地品灵根啊,不枉我如此煞费苦心,值了,太值了。” 这灵蛇道人阴冷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了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看着叶过的眼睛如同看着稀世珍宝,柔声说道:“孩子,你这么好的天资,怎么能在双马山这种小地方蹉跎岁月呢。快快来我身边,我带你去巨灵门,知道巨灵门吗,那可是这方圆千里范围内势力最强的宗门。你只有到了那里,才能不浪费你的天资。” 叶过看这灵蛇道人第一眼便觉不喜,于是脆生生的回答:“我不,我那也不去,我要和我爹娘在一起,你是坏人,不不要跟你走。你快些将我爹放出来,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原谅你。” 灵蛇道人笑得更温和了:“想要我放过你爹也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跟我回巨灵门,好不好?” 此刻,他早已将与临风的约定抛于脑后,实在是这孩子的天资实在太过惊艳,如果强行去除记忆的话,总会有些后遗症的。除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对他施法的好,能让他乖乖的跟自己回去才是上上之策。毕竟他的父亲并没有死,也就不存在什么血海深仇,相信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会慢慢忘记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温和与叶过说话。 小叶过有些犹豫,他不想去那什么所谓的巨灵门,可不去的话,他们就不放爹爹,要不要答应他呢。 正犹豫不决间,冯柔走到了他的身边,拉起叶过的手,对着灵蛇道人道:“你不要做梦了,过儿是不会跟你走的。” 灵蛇道人看向冯柔时,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阴冷,说说的声音里都透着股寒气:“你这妇人,当真是不知好歹。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的天赋世所罕见,把他困在这里,那完全是暴殄天物,明珠蒙尘吗?只有到了巨灵门,他才能快速的成长,才能不糟蹋他的地品灵根。” “你们杀了我宗那么多人,我们母子与你们有血海深仇,想让我子忘恩负义,认贼作父,做梦。”冯柔的话很坚决。 “对,我不会跟你去什么巨灵门的。”叶过也跟着附和。 灵蛇道人见她态度坚决,便稍微放低了身段,道:“这样吧,只要你同意让这孩子入我巨灵门,我可以做主将你丈夫放了,并可以让你们跟着一起回巨灵门。怎么样,这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临风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那两个一直不曾开口的人之上,那少年应该就是自己门人所遇到的,可那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又是什么人。这两人看上去普普通通,身上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可那少年人神色泰然,男子更是似笑非笑,懒洋洋的像是看戏一般,这让临风本能的觉得,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正自思索间,忽然听见那灵蛇道人不但要将叶南放了,还要将他们夫妇二人也引入巨灵门,不由大惊。暗想坏了,这灵蛇道人打的好算盘,将这一家三口俱都带往巨灵门,三人必对他有些感恩之心,些许过节随着时间流逝可能会慢慢的淡去,毕竟他只是帮凶而已。可自己的天马宗却是主犯,他日这孩子成长起来,绝对会报复天马宗,到那时,天马宗可就回天乏术了。 临风有心当场与灵蛇道人翻脸,可顾忌他的身份,只能暂时忍气吞声,静看事情的发展,寻找机会。 而那灵蛇道人根本就没有把临风的不满放在心上,他自信,临风绝不敢忤逆于他,只能把这黄莲吞下去,如此,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只要自己手书一封送至巨灵门,天马宗的灭亡就在旦夕之间。他觉得,自己给了天马宗思索对策的时间,这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最起码,在叶过成长起来之前,天马宗是安全的,至于叶过成长起来之后,天马宗会面临什么,他毫不关心。 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叶过身上,见冯柔还是不为所动,于是继续抛出诱饵:“我巨灵门的资源不是你能想象的,以你二人的资质,在我巨灵门内或许能够有机会修炼到洞玄境。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任你巧舌如簧,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劝你还是快些将我丈夫还有门人放出来,免得自误。”冯柔说的斩钉截铁,她此时心中毫无惧意,自己的大儿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那可是能力敌知命境大能的存在,这小小的天马宗还不是说灭就灭,便是那巨灵门,也不可能有知命境的大能,有何惧哉。 灵蛇道人苦劝无果,终于怒了,厉声道:“既然你不知好赖,那就别怨我辣手无情了,待我将你击杀,抓住你孩子带回宗门便是了。” 临风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心中竟有些感激冯柔,他巴不得灵蛇上人将冯柔杀了,这样的话,事情就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了,天马宗也就不会再有灭亡之危。他万分期待灵蛇道人的出手。 “我不会跟你走的。”叶过硬气的喊道。 “哈哈,那就由不得你了,等我将你带回宗门,然后请太上长老施展大法,将你以前的记忆抹去,你绝对会对我巨灵门死心塌地的。你会发自内心的为自己能成为巨灵门的弟子而感到骄傲。”灵蛇道人阴狠的看向冯柔,最后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答不答应。” 冯柔冷笑,不屑的对灵蛇道道:“你没有那个本事?” 灵蛇道人以为冯柔说的是他没有办事将叶过的记忆抹除,便阴笑道:“乡野村夫,你们又如何能知道我们巨灵门的强大之处。”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拓跋匹夫开口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世人愚昧不自知 “呵呵,巨灵门,很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拓跋匹夫懒洋洋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灵蛇道人闻言大怒,大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找死不成。” 话音未落,惊觉身前多了一人,还未有所反应,眼前便被一个拳头所占据。 这拳头太重,如山般压的他喘不过气。这拳头太快,甚至比他的思绪更快。所以他做不出任何反应,这拳头便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胸口。 一拳下,灵蛇道人五脏尽伤,身体倒飞着砸进了人群,口吐鲜血如泉涌。 这一拳没有要他的命,却断了他的奇经八脉,今后便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这,便是侮辱拓跋匹夫的代价。 这一拳,自然是拓拔槐打的。 拓拔槐怒了,在他尚还短暂的人生经历中,从未有过如同此刻这般的愤怒。这愤怒来自于灵蛇道人的口出不逊,他无法忍受,任何针对拓跋匹夫的不尊重,在他的心里,天可轻,地可弃,唯我师不可负。 所以,他不假思索的出手了。无距者,念至则身至,如瞬移般出现在灵蛇上人身前,然后悍然出拳,拳如山,沛然不可挡。 灵蛇道人引以为傲的实力,在拓拔槐的拳头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怎么硬生生的被被拓拔槐废了。他躺在地上,口喷鲜血,双眼无神的望着天。他多么希望这是梦啊,可身体传来的痛楚却清楚的告诉他,这不是梦,这是血淋淋的现实,自己废了,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所以他就废了。 围观的众人除了拓拔匹夫外,见到这一幕,俱都噤若寒蝉。 拓跋匹夫笑着,透着开心。他从拓拔槐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是亲情所带来的温暖。在他悠久的岁月里,带给他这种温暖的人越来越少了,最后只剩下了自己的老婆林岚一人,而现如今,又多了一个,便是拓拔槐,自己的大弟子。也许,自己答应那帮家伙做这件事情,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冯柔想要尖叫,喉咙里面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拓拔槐。这可是感知境后期的强者啊,而在拓拔槐的拳头下却仍是土鸡瓦狗,好像跟那些初识境的修士没什么两样。 这次更加直观的感受,让她彻底的相信了,这当年被自己无情抛弃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自己无法仰望的地步。 叶过握紧了小拳头,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他小小年纪不知道知命的高妙,却并不妨碍他对自己哥哥的崇拜,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刻苦的修炼,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向哥哥一样厉害。 而天马宗的临风等人,此刻却是亡魂皆冒,吓的浑身哆嗦。这是怎样的实力啊,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知命境大能吗?如果不是知命境的大能,何人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何人能有如此重的拳。 而不管是不是知命境的大能,最起码临风知道,这少年人若想灭掉他们天马宗,不费吹灰之力。 这么一想,顿时身胆俱丧,赶忙率众集体跪地,高呼:“前辈饶命,我等愿意献出宗门内一切宝物,只求前辈能够绕过我等性命。” 拓拔槐没有理他,转身走到了拓跋匹夫身后,站在那里一语不发。拓跋匹夫对着他勉励的笑了笑,对冯柔说道:“此间事了,我们师徒二人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说罢,就要带着拓拔槐离开,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将叶过唤了过来,对冯柔道:“这孩子我也带走了,三日后,你们来我住处接他,顺便,为我师徒二人送行。” 冯柔虽心有不解,却不敢忤逆拓跋匹夫,只得点头称是。目送三人渐行渐远后,方才转头看向跪倒在地的临风等人,厉声喝道:“还不带我去见我夫君。” 临风胆战心惊,自然不敢不从,唯唯诺诺的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怠慢。接下来的事情自然顺风顺水,不提也罢。 回到小周庄的自家院落时,已经是傍晚了。拓跋匹夫拿出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的一大块肉,看着最起码也得二十多斤,交给拓拔槐,让他去做饭。 拓拔槐现在的厨艺越发精湛了,早已超越了世间的极致,这也是为什么拓拔匹夫早已不需进食,却还是一天三顿,顿顿不缺的原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罢了。 拓拔槐也是真心的喜欢厨艺,这是他除了练拳外不多的爱好之一,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拿着肉就径自进了厨房。 而拓跋匹夫却站在院子里仔细的看着叶过,思索着教他些什么,倒不是他想收叶过为徒,地品灵根虽然罕见,但终非大道之基,学不了自己的道。他之所以想交叶过一些本事,不过是想了却拓拔槐以后的顾忌罢了。 小叶过被拓跋匹夫盯的发毛,站在那里局促不安,要不是想着拓跋匹夫是哥哥的师父,绝对不会加害自己,说不定早就跑去找他的哥哥了。 拓跋匹夫看着叶过的局促,笑着问他:“我教你些本事,你想不想学啊。” 叶过听了,不由大喜,心想这人是哥哥的师父,哥哥的本事都是学自这人,他如果能教导自己,那自己不就能变得和哥哥一样厉害了,于是欢喜的喊着:“好啊,好啊。” “那你想学些什么呢?”拓跋匹夫摸了摸叶过的小脑袋,笑问。 叶过回答的不假思索:“我要学拳法。” “拳法。”拓跋匹夫念叨着,在叶过期盼的目光下,忽然眼前一亮,猛然想到了一套非常适合叶过的拳法。 “我有一拳法,名曰朴真,共三十六式,勤习之,可渐悟自身,返璞归真,暗合天道,可奠大道之基。你可愿学啊。”拓跋匹夫神色有些认真了,问向叶过。 这朴真拳,实在是太适合叶过了。叶过乃是地品灵根,修炼速度极快,但有所得便会有所失,前期的高速提升,势必会造成修者的心性浮躁,难以参悟大道。而这朴真拳的功效,却是在练拳的过程中,逐渐的打磨自身的性子,使之心性渐趋圆满,心性圆满,万物不萦于心,道途自然坚固,不易轻折。 叶过听拓跋匹夫说的厉害,自然欢欣鼓舞,雀跃道:“我学,我学。” 于是这一大一小二人便在这院子里练了起来。这叶过确实天资非凡,拓跋匹夫方才将这三十六路朴真拳打了两遍,叶过便已经练的有板有眼了。 拓拔槐看见了,自然明白师父的用意,只是没有多说,自己与师父之间,无需客套。 很快,饭食已经做好,拓拔槐招呼二人进屋吃饭。饭菜很简单,分量却很不简单,一盆烧肉,一盆青菜,一桶白米饭。叶过觉得这应该够三个人吃个把月的了,有必要一次做这么多吗?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打消了他的疑虑。只见拓拔槐端着盆,提着桶去到了院子,来到两个石槽前,将手中的饭食分别倒进了那两个石槽。这时,一头老黄牛,一条大黑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径自来到两个石槽前,开始进食。 叶过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饭食是喂畜生的。可接下来,当他看到拓拔槐再次端到饭桌上的饭食时,又愣住了。 一盘烧肉,一盘炒青菜,三碗白米饭,敢情人和那两头畜生吃的一样。叶过有些本能的范围,可他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满,乖乖的坐下来进食。 漫不经心的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嘴中,可在入口的啥那,却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了自己哥哥,他无法理解,这看起来普普通通,连点香气都没有的烧青菜,竟然如此的美味,他也算是从小锦衣玉食,可他发现,自己以前吃的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跟这盘炒青菜一比,连猪食都不如。 心中惊讶,手上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与拓跋匹夫师徒二人慢条斯理的进食相比,他的吃相就有些难看了,堪称是狼吞虎咽,可毕竟是小孩子嘛,自然不会去说他什么。 转眼间,这一盘青菜便被叶过一个人吃了大半,此时方才发觉,还有一盘菜呢,青菜都这么好吃,那烧肉还不得更美味啊。这边想着,手中的筷子径自夹起了一大块肉,刚想往嘴里放,却被拓跋匹夫拦了下来,不顾叶过哀怨的眼神,将他夹起的那块肉径自夹了过来放入自己的口中。边细嚼慢咽,边用筷子在那盘烧肉里面来回翻转寻找,很快找到了一块肉丁,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将这块肉丁夹到了叶过的碗里,笑着对叶过说:“你是小孩子,吃那么多肉干什么,就吃这一块吧。” 拓跋匹夫不解,疑惑的看着拓跋匹夫,拓跋匹夫却笑而不语,就是不允许叶过吃肉。 叶过苦着脸,可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有的吃总比没有强,赶忙将那块肉丁放入自己的嘴里,生怕拓跋匹夫返回,连这块肉丁都不给自己吃了。 肉入口即化,那美味却顺着食道流入了四肢百骸,发散至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叶过觉得自己舒爽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快到成仙了。 可舒爽过后,却是浑身燥热,仿佛体内升起了一把火,从内而外的烧着他,且越烧越旺。 原来这肉,可不是谁都能吃的,那可是从天猛星孙乙的院子里拿出来的。这天猛星孙乙本是屠户出身,性喜食肉,得道后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他挂在院子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之物,俱都是天地间罕见的灵物,又如何能是叶过这小小凡人能够消受得起的。 拓拔槐要不是天生经脉断绝,体内存不住灵力,必定也是叶过那个样子。可这些事情拓拔槐并不知晓,此刻见叶过面色潮红,浑身颤抖,焦急的看向拓跋匹夫询问。 拓跋匹夫示意他稍安勿躁,笑着对叶过说:“难受的话就去练拳,炼我刚才交给你的拳法,练着练着就不难受了。” 叶过闻言,自然赶紧照做,一溜烟的跑到院子里,开始练拳。 朴真拳一路路的打下来,体内的痛楚果然有所减轻,于是更加卖力的练起来。一路路,一遍遍的练着,直至忘乎所以,头脑放空,别无他物。 拓跋匹夫见状,点了点头,又看到拓拔槐不解的目光,便解释道:“你这弟弟,虽是地品灵根,但这些年过多的通过服用丹药来提升修为,是丹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杂质的,日积月累之下,再好的灵根也废了。幸亏发现的早,我们刚才吃的乃是火麒麟的肉,刚好能烧尽这孩子体内的杂志,还他一个完美的地品灵根。” 拓拔槐闻言,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事了随风去 三日后。 冯柔夫妇二人依拓跋匹夫之言来到了小周庄,拓跋匹夫的住处。这三日间,夫妇二人仰仗着拓拔槐的余威,顺利的整合了裂马宗和天马宗的所有资源,并更名为裂天宗,立叶过为宗主,叶南暂代宗主之位。 那棵大槐树下,拓跋匹夫躺在躺椅上,拓拔槐在树下练拳。执念即消,这拳法便要继续练了。 夫妇二人毕恭毕敬的拜见了拓跋匹夫,拓跋匹夫摇头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喊过来正在练拳的拓拔槐,让他给夫妇二人见礼。 这是拓拔槐第一次见叶南,对这位初次见面的父亲,拓拔槐已经没有三日前初见冯柔是的复杂纠结。他此刻心中很是淡然,安安静静的给夫妇二人见了礼,没有生分,也无亲近,顺势站到了拓跋匹夫的身后,静立不语。 叶南看着这少年,心里的复杂与愧疚自不必多言,有心想与拓拔槐说几句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拓拔槐不觉得尴尬,可叶南和冯柔却觉得非常尴尬,母子三人一时间相对无语,最终还是拓跋匹夫开了口:“你二人当年丢弃这孩子是因,我捡到这孩子抚养成人是果;你们生他是因,他救你们是果;如今因果已了,随缘即可,不必强求。” 夫妇二人受教,点头称是。 拓跋匹夫又指了指院子:“叶过那孩子的资质也是不错的,你们要好生培养。” 冯柔试探的问:“能否请前辈将那孩子也收为弟子?” 拓跋匹夫笑道:“收为弟子就不必了,我的道他学不了。不过,我已传他一法,你们需督促他勤加练习,他日或有所成。” “多谢前辈。”虽然拓跋匹夫表示不会收叶过当徒弟,这让夫妻二人有些沮丧,可有听闻拓跋匹夫已经传下一法,不由得喜出望外。他们知晓,拓跋匹夫既然能交出拓拔槐这等妖孽的弟子,所传下的道法自然非比寻常,于是乎,对拓跋匹夫千恩万谢。 拓跋匹夫摆了摆手,又道:“另外,不要再给那孩子服用任何的丹药灵物,那对他有害而无益。丹药之中,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杂质,久而久之,日积月累,再好的灵根也废了。”见夫妇二人瞬间面色惨白,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无需担心,我已经设法去除他体内现有的杂质了。他如今正在院内练拳,已入忘我之境,大约七日之后变回醒来,到时候杂质尽去。你们要做的,便是监督他以后不可再服用丹药,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即可。” 叶南夫妇二人再次跪拜道谢,如此大恩,怕是今生今世难以报答了。 拓跋匹夫懒洋洋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拓拔槐,笑道:“此间,你可还有心愿未了?” 拓拔槐双膝跪地,对着叶南夫妇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笑着对拓跋匹夫摇了摇头,示意心愿已了,再无牵挂。 拓跋匹夫哈哈大笑:“既如此,我们这便上路吧,世界很大,我带你去看看。” 拓拔槐点头应是,自去牵了老黄牛,回到大槐树下。 拓跋匹夫哈哈一笑,翻身骑了上去。 大黑狗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撒欢似得在老黄牛周围绕着圈子。 要起行时,风忽起,那大槐树枝叶摇曳,一根新生的枝条竟自然脱落,直直的落在了拓拔槐的手上。 拓跋匹夫眼睛一亮,笑道:“此树因你得道而生灵,感恩于你,特赠你此物。这是他全部的精华所凝,你需好生使用,他日道成之日,你当助它得道。” 拓拔槐闻言,握紧手中枝条,咧嘴一笑,记在心里。 在老黄牛背脊上一拍。老黄牛便迈动强健的四肢,向西而去。 此一去,没有终点,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吾心归处,便是我乡。 看着那两人一狗,一头牛,在视线中越来越远。冯柔早已是泪眼婆娑,他知道,此一别,或许便是永远,但她无能为力,她没有任何资格去挽留对方,错误,在十四年前便已经犯下了,且不可弥补。 叶南也是双眼通红,他心中终于为当年所做的错事感到了后悔。可他也知道,这错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了。那少年,早已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现在能做的,唯有拼劲一切的去培养叶过,期待叶过将来学有所成,能够代替他们去帮助拓拔槐,稍缓自己的愧疚。 见那师徒二人已经走远,叶南夫妇走进了院子,看到了正在练拳的叶过。小小的孩童,此刻却面色肃然,那看似简单的拳法,却让叶南夫妇看的目眩神离,总觉得那拳法里面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果然,拓跋匹夫教的拳法果然非凡。 拓跋匹夫说过,叶过正处于忘我阶段,不可打扰,于是夫妇二人便在这院子里住下,一边缅怀这拓拔槐,一边为叶过护法,等他醒来。 七日后,叶过悠悠醒转。醒来之后,顿觉浑身舒泰,神完气清。内视一番,惊觉体内法力如江河大海,波涛汹涌,与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细细感受一番,竟惊觉自己已经达到了感知境初期。 这个发现,顿时让他欢欣鼓舞,急不可耐的想向拓跋匹夫还有哥哥炫耀自己的进步,可抬眼时却只看到自己的父母。 叶南夫妇眼睁睁的看着叶过不过十日的功夫,便硬生生从初识境圆满跳跃到感知境初期,心中已经将拓跋匹夫奉若神明。 当叶过听闻拓跋匹夫师徒二人竟然已经出去云游后,刚才的欢欣鼓舞顿时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便是沮丧。同时在心里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修炼有成,然后去追寻拓跋匹夫和哥哥的脚步。 小道上,一头老黄牛驮着一个男子在似慢实快的行走,大黑狗钢蹦早已不知道窜到哪里野去了,拓跋槐跟在老黄牛旁边,师徒俩看似相对沉默,其实正在用心神交流。 “师父,所谓大道者,何也?” “大道无形、无名、无问、无应,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那么,如何得道?”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师父,弟子听闻修炼分七境,可对?” “对,分别为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得道,成仙。” “为何如此划分呢?” “因为此七境,代表了修炼的七个关卡。” “哪七个关卡?” “初识,始知天地有大道;感知,能够触摸到天地大道;不惑,终知自己的道在何方;洞玄,可化天地能源为己用;知命,明悟自身,暗合天地大道;得道,天地大道,化为自身之道;成仙,与天地证道,对,则成仙,错,则灰飞烟灭。” “修炼有成,有何神妙之处吗?” “世人修炼,一为长生,二为法力。长生自不必多说,成仙之后,自得长生。至于法力,却是妙用无穷,能救众生于水火,亦可毁天灭地。” “如何使用法力?” “世间有诸般术法,具为证道之基,亦为对敌之法,如我所传你之拳法,勤习之,便可逐渐的加深对大道的领悟,道途越远,境界越高,而你的境界越高,感悟越深,法力越强,则你的拳法威力便越强。而且,为师传你的拳法,乃是当之无愧的大道基石,远超世间一切法。” “弟子明白了。” “道无止境,法亦无边,你虽已知命,但切不可心生怠慢,须知,长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谨遵师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偶入桃花源 自离开小周庄,时间已过三月。 三个月中,拓跋匹夫师徒走出双马山范围,一路向西,过历石山、丑阳山、凡山、即公山,终至荣余山,总长两千八百里,一路上少有人烟,偶遇村落,也是稍微逗留,隔日便继续上路。 一路上,平平淡淡,无甚趣味,拓拔槐却甘之如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始出双马山,顿觉天地之广阔不可言表。观造物之神奇,方知道之深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当上下而求索。 这一日,来至荣余山范围,偶遇一山谷,里面似有人声传来,师徒二人便兴致怏然的向这条山谷走去。 入谷处,一巨大石碑立的显眼,上书“善人谷”。 谷口不大,仅有一丈左右,有一人界碑前盘膝而坐,见有人前来。立马起身相迎。 来到拓跋匹夫师徒身边,弹衣正冠,先是一个长揖及地,态度端庄,古韵盎然,然后热情的向两人问道:“请问二位可有什么需要帮助?” 拓拔槐还未曾见过如此客气的见礼,不由的有些手忙脚乱,还是拓跋匹夫见多识广,随意的还了一个礼,笑道:“我师徒二人游历四方,路过贵宝地,不知可否进去看看,歇歇脚。” 那人闻言,热情的道:“自然可以,我善人谷欢迎一切的客人,客人自去便是,在谷内可以尽情游玩,如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名梁冬平。” 看来这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师徒二人也不多言,道谢后便牵着老黄牛,带着大黑狗,径自走进了这山谷。山谷不长,大约百丈,却是修的平滑无比,看起来干干净净。 入得山谷,顿觉眼前一亮,外面看平常无奇,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只见这山谷大约十余里方圆,里面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美轮美奂,百花争艳,郁郁葱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弯弯绕绕,青石铺就的小路纵贯南北,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人人衣着朴素干净,面带笑容。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偶遇一妇人迎面走来,路过二人身边,见他二人面生,便欠身做了个万福,温和的问道:“二位可是初来此地?” 拓跋匹夫回道:“是的,我师徒二人路过此地,便进来转转。” 妇人道:“那想必二位客人必是旅途劳累,看这少年郎的鞋子都破了,还请到家中坐坐,稍作休息。” 师徒二人一愣,心想这初次见面便要往家中请,这也未免太过热情了吧,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可从这妇人的神情举止来看,不像是包藏祸心。特别是拓拔槐,他有他心通,他清楚的从这妇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善意。可毕竟是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冒然的就去人家中,况且这还是一个妇人。 于是,拓跋匹夫婉拒:“这样不大好吧?” 妇人不以为意,继续邀请:“没什么不好的,二位有所不知,我们谷内的人,最是热情好客,不管是谁遇到了二位都会邀请你们去家中做客的。既然妾身先遇到了,便是我们的缘分。所以,还请二位不要再推辞,跟妾身回家吧。好让妾身略尽地主之谊。” 师徒二人将信将疑,但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去的话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看的出来,妇人真的很高兴,步履轻快带着他们一伙往自家走去。 这一路上,不要说拓拔槐这没见过大世面的少年郎了,便是拓跋匹夫这老江湖都被这村子里的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凡遇到行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自发的给他们行礼,然后挪身让路,等他们先行走过后,方才继续前行。询问妇人缘由,妇人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最基本的品德。” 到了妇人家里,师徒二人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事热情好客。男主人见妇人领回了两个陌生人,不但一丝一毫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更为热情。 先是殷勤的将老黄牛牵了过去,在它面前放满了新鲜的草料,老黄牛都被男主人的客气打动了,从不吃草的它,硬生生的吃了几口,以此来回应男主人的客气。然后男主人便请拓跋匹夫二人屋内落座,七八岁的小孩便奉上了香喷喷的热茶,一杯茶喝完,一边喝茶,一边对他们二人嘘寒问暖。谈笑片刻后,女主人已经勤快的烧好了热水,调好了舒适的水温,邀请二人去洗澡。洗完澡后,男主人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衫,至于他们原来的衣衫,已经被妇人拿去洗了,而且已经洗好了。 换好干净的衣服后,又被请回了中堂,再次上茶,让他们稍候,自去准备晚饭。 晚饭很丰盛,但是不对拓跋匹夫二人的胃口,实在是二人的对饭食的美味要求太高了。可看着主人期盼的目光,连拓跋匹夫都不好意思不吃,而且还要违心的赞不绝口。 一顿饭在主人家的热情招待下终于结束了,师徒二人也弄明白了自己到底在一个怎样的所在。 善人谷的由来早已不可考证,谷内的人们自诩是善良的化身,他们热情、勇敢、正直、宽厚、勤劳、温和、谦逊、无私、博爱,似是每个人的身上,都具有人世间所有高尚的品德。他们以此为傲,被全员身体力行。他们将这些品德融入他们的骨子里,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直至今日,这些高尚的品德似乎已经化为了他们的本能。 在这里,没有欺凌,人人平等,和睦相处。 在这里,没有贫富差距,人人都以能帮助别人为乐。 在这里,没有苟且,人人都以偷鸡摸狗为耻,自然不屑为之,是以家家夜不闭户。 在这里,没有龌龊,人人谨言慎行,循规蹈矩,绝不肆意妄为。 这里也有修士,但从未发生过修士欺凌甚至是看不起普通人的先例,在这里,修士被人们尊敬着,供养着,修士不用进行任何的劳作,他们要做的,是保护这里的人们不被外人侵犯,还有,惩恶扬善。他们会走出这个山谷,去往各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惩罚那些需要惩罚的人。而被他们惩罚的人,他们大多不会直接杀死,而是将他们全家迁移至这里,统一关押在谷中的一个地方,一边忏悔,一边赎罪。拓拔槐不解,为什么要把恶人的家人也抓来,得到的回答是:“一人为恶,家人不加劝阻,岂不等同于帮凶。”拓拔槐深以为然。 饭吃完了,时间也已是入夜,在主人家的热情挽留下,二人留宿于此。 房间内,拓跋匹夫问拓拔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拓拔槐表示:“这里太好了,我从未想过,人间竟能有如此净土。” “哦?你觉得这里是净土吗?”拓跋匹夫笑问,见拓拔槐面露疑惑,也不解答,而是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可好?” 拓拔槐不疑有他,欣喜的表示:“再好不过。” 第二天,拓跋匹夫问那男主人:“此地甚好,我师徒二人想长住于此,不知可有什么办法?” 男主人听到拓跋匹夫对此地的赞赏,觉得甚是高兴,与有荣焉,热情的为师徒二人解答:“只要心有善念之人,我们都是非常乐于接纳的。可是经过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后,现在却需要一些考验,才能在我们这里定居。还请二位不要嫌弃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拓跋匹夫笑道:“考验乃是应有之事,兄台不必介怀。却不知是什么考验。” 见拓跋匹夫对所谓的考验并不反感,男主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轻松的道:“其实考验很简单,只需要得到谷内一百人的认可,拿到他们的手中的认可牌,便可以了。” “什么是认可牌?” “先生也知道,谷内还是有一些罪人的,而那些罪人若想获得重生,便需要得到我们谷中人的认可,认可牌这东西便应运而生了。后来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谷内捣乱。所以大家决定,外来人想要在谷内定居,也要得到认可牌,不过那些罪人需要得到一千块,而外来人只要得到一百块便可以如愿了。”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告知。”拓跋匹夫道了一声谢。 “不用谢,不用谢,我观二位定是心怀善念之人,我家中有三面认可牌,便赠与二位了。”男主人说着,进到里屋,拿出三面木质的令牌交到了拓跋匹夫手里。 师徒二人再次道谢。 当天中午,为了答谢这家人的慷慨,拓拔槐亲自下厨炒了两个小菜,这一家三口一吃,顿时赞不绝口,连声答谢拓拔槐让他们吃到了如此美味。这还是拓拔槐在师父的授意下,并没有做的特别好,与自己真实的水平差了老远。要是显露出全部的手艺,只怕他们连舌头都能咽下去。拓拔槐问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拓跋匹夫告诉他,你不能以后每天都给他们做饭吃,所以不能把他们的口味养的太刁,否则的话,他们以后吃什么都会索然无味的,那就不是在谢他们,而是在害他们了。拓拔槐深以为然,并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不可以随便给别人吃自己做的饭食。 因为谷内并没有客栈之类的存在,故而拓跋匹夫师徒只能继续借宿在这家人家中,作为答谢,拓拔槐接过了一日三餐的活计。 而同时,拓拔槐开始在谷内收集认可牌。拓跋匹夫那懒散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拓拔槐要收集的不是一百块,而是两百块。 而拓拔槐的做法也很简单,随意的做了一些点心,然后挨家挨户的去拜访,在他的美味攻势下,没几天的功夫,两百块认可牌便到手了。 然后在那男主人的带领下,师徒二人拜见了谷主。 谷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竟是晖阳境的修士,没有任何的为难,很快便给他们办好了一切相关的手续。 拓跋匹夫随意的在山谷内选了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在谷中那么多热情的人们的帮助下,很快,一所美轮美奂的庭院便建好了。 从那天起,师徒二人便在这里定居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小周庄的日子,拓跋匹夫整天在睡觉,拓拔槐除了偶尔出去转转,剩下的时间都在练拳。 仅仅离开小周庄三个多月,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有时候拓拔槐在想,难道自己天生就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 这里还是跟小周庄有所不同的,这里没有妇人们的泼妇骂街,没有男人们的争勇斗狠,没有孩童们的嬉笑怒骂,没有市井间的讨价还价,没有邻里间的家长里短。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安静,安静的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安静的似乎连生机都已断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在他的记忆里,七岁之前的生活是幸福快乐的,他生活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从小锦衣玉食。他有母亲的悉心照顾,姐姐的怜惜保护,父亲的慈祥溺爱。 然而,这一切的幸福在他七岁生日的那一天彻底终结了。 他记得那一天,家里面宾客云集,高朋满座,自己的父亲好像有很大的势力,那些人极力的祝贺着他,奉承着他,并给自己带来了好多好多的礼物。 那一天,他兴高采烈,兴奋的跟在父亲的身后东奔西跑,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更主要的,是接受所有人的礼物。 然而,快乐的时间似乎总是短暂的。那天夜里,当宴席结束,宾客散尽的时候,却突如其然的来了两个人,他们说父亲是恶人,要把他带回去救赎,自己一家人都是恶人,所以都要跟他们回去。 父亲自然不愿意,于是带领手下反抗,可那两人的实力却比自家的实力高出数筹,父亲不敌,当场被废去全身法力,一家人随后具为俘虏。 年少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这两人一把火化为灰烬,家中的奴仆毫无舍身报主之心,在那两人的威逼下,转瞬间作鸟兽散。 只一夜,他从天堂跌倒地狱。 父亲在咒骂,换来的是无情的鞭打。母亲在哭泣,换来的是响亮的耳光。姐姐搂着她,在哪里瑟瑟发抖,换来的是夜枭般的嘲笑。 他幼小的心中,此刻满是对未来的恐惧。 然而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却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 他们一家被带进了一个山谷,山谷很大,也很美丽,在山谷的最深处,有一处同样美轮美奂,但是比其他的居所大了无数倍的庭院。其名悔过院。 他们被关进了这所庭院,单独分配给了他们一处院子,那两人对他们说,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如果能得到这条山谷内一千人的原谅,那么他们将重获自由。 他们那时心中甚至有一丝庆幸,情况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最起码他们还能活下去。 现实却告诉他们,有时候活下去,比死亡更加的艰难。 被关进这里的第二天,他的父母亲死了。 原因是有个不认识的人进入他们的院子,似乎就是这条山谷里面的居民。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见到父亲后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父亲似乎是想要挣扎,可四肢却软绵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蜷缩在那里任他毒打咒骂。 因为进入这里的罪人,修士会被废去修为,然后所有人都会被挑断手筋脚筋,虽然不影响日常行动,但是却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可言。 母亲哭的撕心裂肺,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压在丈夫的身上,那人不管不顾,还是如发狂般的挥动着手中的木棒。 可不经意间,那人看到了母亲的面容,母亲长得是极为漂亮的,那人的眼睛在看到母亲面容的刹那,如野狼的眼睛一般放出了幽幽的绿光。 他扔掉了手中的棍子,扑倒在母亲的身上,疯狂的撕扯着母亲的衣服。父亲悲愤欲绝,虽然身体使不出一点力气,却还是挣扎着张口咬在了那人的腿上,嘶吼着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死死咬住不松口。 那人吃痛,暂时放过了母亲,转而怒吼着对父亲拳打脚踢,可打了几拳,踢了几脚之后,却发现并不能摆脱父亲对他的纠缠,于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父亲的心窝。 他永远记得,父亲临死时的那双眼,血淋淋的吓人,可他却从那双眼中感受到了对儿女的不舍,对妻子的珍爱,以及那化不开的悔恨。 他永远记得,母亲最后撕心裂肺的吼叫,如杜鹃泣血,那声音硬生生的钻进了他的脑海,永生永世的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 母亲也死了,她无法在丈夫的尸体面前被人凌辱,于是咬舌自尽,死了,也就解脱了。 临死前,母亲对着比他大了十岁的姐姐和他嘶吼:“茶茶,杀了你弟弟,然后自杀。” 他当时不明白,后来才想通为什么母亲要让他的姐姐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因为母亲在害怕,害怕姐姐遭遇到跟她一样,甚至更加屈辱的折磨,害怕他们姐弟二人沉沦在这地狱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终究没有听从母亲的嘱咐,她下不了手,弟弟还这么小,他不应该这么早的结束生命。 他后来想,如果当时的姐姐听从了母亲的嘱咐,那该有多好啊。 那个禽兽不如的人,果然还是没有放过他一家,姐姐终究没有逃脱过他的魔爪,就在他的眼前,他看见了人世间最丑恶的一幕。 他去阻拦,却毫无用处,被那人差点打死。 那人终于走了,衣衫褴褛的姐姐抱着气若游丝的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给他打气:“弟弟,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可活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姐姐是为了他能活着,可他活着又能做什么呢。 那人走了,又来了一人,看到院子里的两具尸体,竟是诡异的笑,拿出刀子,也不理会抱头哭泣的姐弟。饶有兴趣的在两具尸体上胡乱的劈砍,直至将两具尸体砍的血肉模糊方才罢手,似乎是累了,看也没看姐弟二人,转头走了。 不到片刻,又进来一人,这却是一个妇人,姐弟俩期盼着妇人不要像男人那般暴力凶狠。 然而现实却是,那妇人提起手中的鞭子,像殴打家中不听话的畜生一样的抽打两人,直至筋疲力尽方才罢休。 妇人走了,姐弟两人软绵绵的趴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这还不算完,且还刚刚开始。 那院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进来的人千奇百怪,各有不同,但他们来此的目的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折磨他们,他们管这叫帮他们赎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这里的人似乎严格的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只要夜色降临,就必然要回到自己的家中,从不逾越一步。 这是姐弟两人在这里度过的第一天,这一天,他们的父母死了,姐姐的贞操没了,他的眼泪也没了。他们变得麻木了,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屋子里,等待着未知的明天。或者,等不到明天,今夜,就将永沉黑暗。 他们等到了第二天的太阳,然而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天无休止的折磨。 夜里,他对姐姐说:“姐姐,我想死,你杀了我吧。” 姐姐给了他一巴掌,说:“不能死,要活着。” 可是,真的能够活下去吗。在这里,每天要承受无休止的折磨,而且每天只给一点点可怜的吃食。说不定什么时候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姐姐说不能死,他只好听姐姐的话,努力的活着,虽然前方似乎是永恒的冰冷,可在姐姐身边,最起码还有一点点的温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善,依旧是无休止的强奸,折磨,鞭打,暴戾。 姐姐的美貌使得没人再对他们下杀手,虽折磨不休,可终究会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而且,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姐姐的身上,自然大部分的折磨都被姐姐承担了下来。就这样,姐弟二人艰难的生存了下来。 这样的生存,持续了三年。 这一年,他整整十岁。 那夜,是他十岁的生日。 那夜,很冷,姐弟俩相拥取暖。 那夜,他感觉姐姐的身体却来越冷,直至再无一丝的温暖。 他的心,也渐渐的变冷,他的血,已不再沸腾,唯有那心中的恨,汹涌澎湃。 他恨这天,给了他一个悲惨的命运。 他恨这地,埋藏了自己的至亲。 他恨自己,无能且懦弱。 他恨自己的父亲,是个恶人。 他恨自己的母亲,生了自己。 他恨自己的姐姐,先他而死。 他恨这里的人们,禽兽不如。 他恨这世界,血淋淋的吃人。 他发誓,定要将这世界,便成地狱。定要这世人,品尝自己的苦楚。 为了完成自己的誓言,他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 第二天,第一个到来的人发现了姐姐的尸体,喷怒的狠狠地抽打着他,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痛楚,他的心,被恨填满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挤进去。 那天,傍晚的时候没有饭食送来,这个小院因为没有了姐姐,似乎再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所以,被人遗忘。 次日,没有人来这个小院了,自然,也没有吃的。 一连七天,他滴水未进,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可他不能死,他还没有达成自己的誓言。 可,没有吃的,怎么活下去呢?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 他将姐姐的尸体挖了出来,低头亲吻在姐姐冰凉的额头。 “姐姐,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两个月后,他打开了关闭两个多月的院门,踏出了这所关了它三年的院子。 既然没有人来找他,那他就去找人。为了心中的誓言,他可以忍受任何的折磨。 他见到了一个人,他过去跪在那人的身前,连连磕头,乞求他给自己一点吃的。 那人将他毒打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没有一点施舍。 他没有放弃,又跪倒另一人身前,磕头,然后挨打,然后一无所获。 遇人便跪,见人便求,比一条狗还像一条狗。 一天下来,终究是有收获的,他终于能够活下去了,活下去,就有希望。 从那天开始,来这所庭院的谷内居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竟然有一个小孩不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待着躲避,反而经常出现在在庭院四周,逢人便磕头,任人们打骂,只为乞讨一点吃食。 他们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毕竟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悔过院很大,大约能住进上万人,可是这里从来都没有住满过,虽然每天都有人被关进这里,可关人进来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这里死人的速度,被关在这里的人,很少有能活过三年的。 这里现在,大概只有不到两千的罪人。 这个数字,已经无法满足谷内人们的需要,可现在居然有人主动的跳出来给他们出气,他们自然很满意,于是施舍的吃食越来越多。 渐渐的,他开始不再饿肚子了,这这种环境下,他竟然一天能吃上两顿饭,且每顿都能吃饱。 他卑微且倔强的活着,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被折磨的过程,他强迫自己不在睡觉,因为他害怕自己也会像姐姐一样,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每到夜晚,他回到自己的小院,独自舔着自己的伤痕,望着夜空,思考着实现誓言的方法。 他思考了三年。 这三年中,他除了每天重复性的被折磨外,还发生了两件特别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有个男人说自己作为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做个女孩子,于是割掉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凭证。 第二件事情是,有个妇人说他不男不女的还长得这么漂亮,到底是想诱惑男人还是女人,实在是令人反胃,于是用刀子在他脸上写了一个“丑”字。 他无所谓,只要能活着,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一门之隔,天堂地狱 他十三岁了,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六年,他不在害怕,不在恐惧,他已经能坦然的面对所有的痛楚。 他想了三年实现誓言的办法,但还是一无所获。但他并不气馁,他相信,只要继续活着,他总能找到办法。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外出乞讨,跪倒了一个不到三十的男子面前,不住的磕头。 可磕了半天,预料中的暴打并没有降临,他疑惑的抬头看向那男子。 他看到了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自然不懂这种眼神代表的含义。 那男子蹲下身子,注视着他,问道:“别人都恨不得躲进老鼠洞里,你为什么出来找罪受呢。” 这是六年来除了姐姐外第一个与自己交谈的人,可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机械的回答:“因为我要活着,不出来我会被饿死。” “这里的人,不是都想早点死吗?”那男子又问。 “可我不想死。” 那男子笑了笑,转头走了。没有殴打,也没有施舍。 他看着那男子的背影,直觉自己的机会可能就在他身上,可想追上去时,却被另外一人一脚踢倒在地上,接下来便是狠狠地殴打。 待这人打完,那男子早已不见踪影。可他蒙蒙中有种感觉,他们很快便会再见的。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们就再见了。 他坐在自己的小院里,仰望着夜空,那夜晚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白天见到的那男子走了过来,随意在他身前坐下。 那男子对他说:“我可以带你走。” 他说:“我不走。” 男子沉默片刻,接着对他说:“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他想了想,说:“我想变成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可以,明晚给你送来。” 说完,转头走了。 第二天晚上,那个男子没有来,来的,是一条大黑狗,狗嘴里叼着一个锦囊,放在他的手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掉头走了。 他打开那个锦囊,里面有一粒丹药,一个木制的令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此丹名曰塑形,食之,可于半个时辰之内随意变化自身,时辰一到,立刻定型,且一生不可更改丝毫,慎用之。此令牌集齐千块,便可以离开这里,先赠你第一块,我很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 他端详了那块令牌好久,然后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粒丹药,丹药吞下的瞬间,身体周围忽然起了浓雾,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形,同时,脑海里出现了他残破的身体,他开始慢雕细琢的构造自己新的身体。 一个时辰后,浓雾散去,一个钟天地之灵秀的妙龄少女赤身裸体的降临世间。 他,应该说是她了,找出了一面镜子,细细观察自己的新身体,皮肤光滑细嫩,吹弹可破,如珍珠般亮滑;身材曲线玲珑,只看一眼便能让人血脉喷张;媚眼如丝,唇红齿白,双瞳剪水,诱惑自生。 此刻的她,看上去哪里还是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而是完完全全的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妙龄少女。 对这具在姐姐的身体基础上改造出来的新生身体,她很满意。 “从今以后,我就是茶茶。”她自语,茶茶,是姐姐的名字。 这座山谷很大,大约住着十余万人。梁冬平是这座山谷的原住民,他家世世代代的居住在这里。祖上流传下来的美德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里面,成为他日常的行为准则,不敢稍有逾越。 然而,遵循着这些美德,并不能使他快乐,反而常常让他感觉到窝火。老婆做的饭食非常难吃,他却不能开口训斥,反而要甘之如饴;自家的孩子愚不可及,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失望,反而要谆谆教导;邻居家的院墙倒了,砸毁了自家的庭院,他却不能去理论,反而要积极的去帮忙修补;在道路上自己远远的给别人行礼,却经常有人不给他回礼,却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反而要侧身让路。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一丝一毫的在他心中筑起了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他觉得,如果自己一直这么的生活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会发疯的,所幸,山谷里面还有一个悔过院的存在。 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被那些负面的情绪冲昏头脑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恣意妄为的发泄。 他的祖先告诉他,这里面的人都是罪人,罪人都要被惩罚,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在帮他们赎罪。而这些罪人赎罪的方式,便是承受他们的怒火,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使他们重新变成那个善良的、品德高尚的人。 这座山谷里面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今天,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了,所以他又一次的来到悔过院。 远远的,看到一个妙龄少女偏偏然的向他走来。 他的眼睛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性感的女人。 那女子来到他的身前,跪倒在地,亲吻着他的鞋面,对他娇滴滴的说:“请让我服侍您,忏悔我的罪恶。” 他面色潮红,哈哈大笑,急不可耐的扛起这女人,进入的她的院子。 出门时,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愉悦,所有的不快早已经烟消云散。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深入灵魂的愉悦,只感觉自己这上半辈子真是白活了,竟不知这世界还有如此的美妙。 为了感谢那女人带给自己的愉悦,他慷慨的留下了他十年才有一面的认可牌。 临走时,他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茶茶。 自他便成她,更名茶茶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两年有余。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便是,完美的利用自己的身体,去乞求人们的原谅,获得他们的认可牌。 刚开始的她,尚且青涩,只能被动的承受,自然效果不佳。可她在那被动的承受中慢慢的积累经验,总结归纳,直到她化被动为主动。 在那摸索中,她掌握了太多的技巧,她知道应对不同的男人就该用不同的技巧,或柔弱,或娇蛮。她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那些人体会到超越极限的快感。 她数着自己已经获得的认可牌,发现再有一块,自己就能集齐一千快乐。也许今天,就是她走出悔过院的一天。 她又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去寻找自己的那最后一张认可牌。 她看到了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她知道,这种尚显稚嫩的毛头小伙子,是索要认可牌的最佳对象。 她走到那少年郎的眼前,跪下亲吻她的鞋面,魅惑的说:“请让我服侍您,忏悔我的罪恶。” 她等了许久,那少年郎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疑惑的抬头望去,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她感受过一次,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两年后的今天,她已经明白的那种眼神露出的是什么,是慈悲。 而今天,她再一次的遇到了这种眼神。而且她还觉得,这少年郎的目光里面,不只有慈悲,好像还有纠结、痛苦、矛盾、同情,甚至还有杀意,很复杂,很温暖。 温暖,她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温暖,自从姐姐死去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那少年郎扶起她,在她的手里塞了一块令牌,一言不发的转头走了。 她疑惑着,却不打算深究。 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出去,她要走出这个小地狱,却建造一个更大的地狱。 山谷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罪人从悔过院出来了。整个山谷哗然了,多少年来,从没有人从悔过院里面出来过。 虽然有规定,只要集齐一千块认可牌可以从悔过院里面出来,并可以获得在谷内的居住权。可是,那么多年了,进去的人大多数连三年都活不到,更不要说还能获得一千块认可牌了。 可想而知,谷内居民的心里该有多么的惊讶。 当听说出来的是个名叫茶茶的女人时,更多的人惊讶之中又夹杂着复杂,他们都知道谁是茶茶,甚至很多人都上过茶茶的床。 人们的心底里,并不希望有人从悔过院里面出来,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反对的意见,他们是善良的人,他们是诚信的人,他们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可见,那些高尚的品德,真的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里面,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茶茶理所当然的出来了,可出来后的她,却迷惘了。 这里的很多人她都见过,甚至很多人都上过她的床,可她感觉,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这还是那些冷血、暴戾、变态、禽兽不如的人们吗?她见到的,是人人和善可亲,举止有礼,热情好客,真心助人。这里的人们,好像是善良的化身,他们好像有着人类所有的美德。 你看,那曾经鞭打过自己的妇人,殷勤的给自己洗澡搓背,另一个在她脸上写过字的女人,送给了自己一身干净的衣衫。且都在真心的夸赞自己的美丽。 你看,那些在她的床上丑态毕露的男人,此时见到她后,却人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一门之隔,竟宛如天堂地狱。 她只是迷惘了片刻,眼神便恢复了清明。 她不需要去界定这些人是善还是恶,善也好,恶也罢,跟她毫无关系,她要做的,是让这里便成地狱。 而要想做成这件事情,首先,她要成为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这座山谷里面,地位最高的人是谷主,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扭曲的人性 谷主的住所在山谷的中心位置,从外表看起来并不显眼,没什么特别,与其他居民的居所并无二致,似乎只是因为谷主住在这里,才显得与众不同。 谷主是山谷内的德行最高的那个人,也是修为最高的那个人,他是所有人的榜样,也是所有人的保护神。 这个老头最近很是烦恼,因为那个从悔过院走出来的名叫茶茶的女子找到了他。 那个女子对他说,她感激居民们对她这个罪人的大度,无以为报,愿意代替居民们终身服侍自己,以报答所有人的恩情。 老头百般推辞,可那女子似乎打定了主意,如今已经在自己的院门前跪了三天了。 三天来,居民们对这女子知恩图报的行为赞不绝口,不少人劝他说:“谷主早年丧偶,从未续弦,又无子女,孤身一人多年,也该找个人照顾自己了。这女子如此,谷主为何不成全他呢?” 最终,谷主被她的诚心打动了。 七天后,她成为了谷主夫人。婚礼当天,巨大的山谷一片沸腾,人人的脸上都挂上了祝福的笑容。 可是,这些祝福的人里面,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呢。 那些上过她床的人,会不会心里感觉到别扭。那些垂涎她美色的人,会不会因为谷主抱得美人归而感到嫉妒。作为新郎官的谷主,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妻子曾经被千人骑,万人跨而感到羞辱。 既然你们自诩为高尚的人,那么,我便要在你们高尚的心里扎下一根名为龌龊的刺。 那之后,这老夫少妻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谷内经常能见到这女人的身影,不论谁家遇到了麻烦,她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人们渐渐的发现,她有着比这里的大部分人都高尚的品德。她比所有人都勤劳、勇敢、善良、正直。 于是乎,她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们的认可和尊重,她谷主夫人的身份也越加的牢固。 她坚定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她要成为众人的标榜,她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然后批判众人的罪恶。 可一个偶然的发现,却差点让她心如死灰。 她发现,谷内还存在一个特殊的群体,叫做修士,他们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能力,自己现在的丈夫便是这样的人,且是这群人中的佼佼者。 那日,有一群人联手前来谷口寻仇。老头带人前去退敌,她跟着去了。 她看到这老头挥手间便掀起漫天风尘,幻化万千刀兵,直直的向那群前来寻仇的人冲去,只片刻间,那群人便粉身碎骨,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她以前的认知里面,修士,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身体灵活一些,力气大了一些罢了。可见识到老头的出手,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同时更是心底发颤,面对这样的力量,自己怎么去实现自己的计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谋略都是笑话。 她打听了出来,这老头是洞玄境后期的修士。是山谷内修为最高的人,山谷里面还有三位初期、中期不等的洞玄境境修士。在这样强大的实力面前,她曾经苦思所得的计划,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幼稚。 她并没有气馁,而是恳求老头教她修炼,老头答应的很爽快,却告诉她,她的灵根资质并不好,只是九品灵根,而且因为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的缘故,修炼起来会非常缓慢,可能一生都修不到初识境。 她没有放弃,依照老头教她的方法执着的修炼起来。 她修炼的比任何都刻苦,可果真如老头所言,收效甚微。照这样的速度修炼下去,终她一生,都不可能达到老头的程度,如何实现自己的誓言。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给了她第一块令牌的男人,那个将自己从男人变成女人的男人。此时她才知道,那颗丹药是多么的匪夷所思。既然他有那么神奇的丹药,说不定他也会有办法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是,她只知道那人在这山谷里,却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又不好找人询问,于是只能慢慢的寻找。 拓跋匹夫师徒来到这座山谷已经两年多了,拓拔槐十七岁。 拓跋匹夫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整日里除了睡觉吃饭,从不做什么正经事情。 拓拔槐每日里除了照顾家中的三位大爷,给他们做饭吃外,其余的时间,都在用来练拳,他的道,比之在小周庄时,又前进的一大步,已经是知命境中期了。 这日子似乎一成不变,但他却怡然自得。 拓拔槐偶尔会出去转转,感受着居民们的善意,赞叹着人世间的美好。他觉得,这里绝对是人间的乐土。 这种想法,在一年前动摇了。 一年前,他十六岁,成年了。他被人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庭院,其名悔过院。那人告诉他,这里面关着的全是罪人,我们要帮助他们赎罪。 当天,他回来后,沉默不语。 拓跋匹夫问他:“你还觉得这里是人间净土吗?” 他回答:“我不知道。” 拓拔匹夫说:“那就好好想想吧。” 从那以后,拓拔槐不再出门,也不再练拳,甚至不在做饭。整天的坐在那里发呆,思考。 他在想,这里的人们是好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有着高尚的品德。 答案也是否定的,当他们退下那高尚品德的外衣后,他们是最凶残的魔鬼。 很矛盾,却又毫不冲突的存在着。 他想了好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当我们把善,当成人生硬性的准则时,那么,善,将不再是善,人,也不再是人。可是,人,终归是人,是人就会有负面的情绪,那些负面的情绪被那些高尚的品德狠狠地封印着,一点一滴的累积,终究会爆发出来的。 拓跋匹夫看着他问:“想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 “那你想做点什么吗?” 他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继续想。” 于是他继续想。 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让他们放弃他们高尚的品德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些高尚的品德早已融入了人们的骨血里,祖祖辈辈的流传下来,不可更改。 让他们不要再去悔过院做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吗?也是不可能的,人们真心的觉得去悔过院帮助那些罪人赎罪是自己应有的责任,而那些罪人承受自己的怒火也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可那些所谓的罪人真的有罪吗?就算真的有罪,又应该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吗?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那些所谓的罪人都就出来呢?可救出了这一群,又会出现下一波啊,除非自己将谷内的所有居民全部杀掉。 可是,这些人们真的该死吗?他们都是纯良的好人啊。 他走进了死胡同,一年都没有走出来。 十七岁生日的那天,拓跋匹夫看着枯坐一年的他,说道:“难为你了,这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再去一趟悔过院吧,去看看一个叫茶茶的女子,她,能解决这件事情。” 拓拔槐依言再次走进了悔过院,他看到了那个名叫茶茶的女子。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亲吻着自己鞋面的女人,他的心开始颤抖。 眼前的女人笑颜如花,双目清澈而楚楚动人,可她的心里,是滔天的恨,那恨,将毁天灭地。 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他突然的很不想让这个女人再活下去,他想直接杀了她,结束她的痛苦,结束她的恨,方能给她解脱。 他终究没有杀她,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决定她的人生,于是他给了她自己的认可牌,转头走了。 他相信,很快,他们会再见面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四章 剑出则无生 茶茶推开了那扇门,看到了庭院中的两把躺椅,以及躺椅上的两个人。巧的是,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给她那粒丹药和第一面认可牌的人,一个是给她最后一面认可牌的人。 是的,经过两个月的不断寻找,她终于找到了。 那两人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找过来。 她缓缓的走过去,坚定的在她们面前跪下,没有任何的前缀,开口便直奔主题:“请先生传法。” 拓拔槐脸上的神色很复杂,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于是他选择安静的看着,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拓拔匹夫的神色罕见的凝重,两年没见,这孩子心中的恨竟然浓郁到了连他都动容的地步。看来,这两年她承受的,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自己应该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她强制性的带走,而不是想着给她一个亲自报仇的机会。 他有心想补救,于是说:“我可以替你将这座山谷里面的人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他这话说的狂妄,可她却毫无缘由的相信了,但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帮助,自己流出去的血,她要自己找回来,她拒绝:“不,我要自己做。” “可是你没有那个本事,我帮你做了,你平平安安的过活一生,不好吗?” “不,我要自己做。请先生传法。”她说的斩钉截铁。 拓跋匹夫叹了口气:“可我现在有些不敢教你了。” 是不敢,而不是不能。看来,他真的能教自己,于是她不顾拓跋匹夫的婉拒,继续恳求:“请先生传法。” “若是我不教你呢?” “我当死。”若学不到本事,那么她的誓言就是个笑话,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最后的希望。 拓跋匹夫沉默,看着她柔弱却坚定的跪在眼前,久久不语。 好像是一瞬间,又像是好久好久,拓跋匹夫终于开口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她的眼睛一亮,似是看到了希望。 拓跋匹夫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镯子似得东西,通体血红,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他看着手中这流光溢彩的镯子,凝重的道:“此物名为遗恨,带上它之后,它会收集所有因你而生的怨恨,包括你自己的恨,和别人对你的恨,并每隔十天对你折磨一次,它收集的怨恨越多,对你的折磨便会越重,直到生不如死。那种折磨,针对灵魂,无物可当,无法可御,且一旦带上,除非烟消云散,终身摘不下来。你可愿戴上。” 她没有任何的迟疑,伸手就要接过来,可拓跋匹夫却拦住了她,对她说:“你可要想清楚,你的恨,汹涌澎湃,一旦带上,它立刻就会吸收你的恨,并马上反馈在你的灵魂上,你有可能会被你自己的恨意直接冲垮的。” “我不悔。”说着,接过了那镯子。按照拓跋匹夫的说法,咬破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那镯子上。只见那镯子猛然间化为一缕血淋淋的光,直奔她的额头,最终化为头箍固定在她的头上,一颗血红的宝石直垂在她的额头正中央,给她绝美的容颜又添了一分妖异。 她感受到了痛苦,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可在戴上这头箍后,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那种痛,直接作用于灵魂,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粉碎成灰烬,可偏偏每一个粒子都是一个完整的她,那么便相当于自己同时承受着无数个自己的痛苦。 她无声的嘶吼,无力地翻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昏迷过去,可是那只能是妄想。 她被煎熬着,似沉沦地狱的最深处,永远没有一丝的光亮。可她还是看到了一丝光,那是她的恨,那是她的怨,那是她的所有,那是她活着的动力,那是她最深的执念,那是她毕生的誓言。 她拼尽所有的向那丝光游去,那缕光中,有她一生的苦,她要将那缕光抓在手里,然后洒向整个世界。 她终究还是熬过去了,那痛苦的折磨漫长的令人发指,实际上却不过盏茶功夫罢了。 拓跋匹夫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拓拔槐眼中的不忍更浓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磨的惨绝人寰,却不能插手,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要独自承受,她不需要怜悯。 她从那无边的地狱中走了出来,没有后悔,虽然以后每隔十日她便要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折磨,且会逐渐加深,但她并不恐惧,她早已将恐惧这种东西彻底的舍弃。 她看着拓跋匹夫,等着后续。 拓跋匹夫对她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二弟子。这是你的大师兄。” 她恭敬的给拓跋匹夫三跪九叩,然后起身给拓拔槐行礼。 拓拔槐扶起自己的第一个师妹,爱怜与痛惜并存。 拓跋匹夫看着自己的二弟子,真切的道:“我希望你记住,你即已入我门下,则七界之中,便无人不可惹,无人不可杀。若是受了委屈,尽可以告诉你师兄,你师兄不行,还有你师娘,你师娘不行,那还有你师父我。” 此时的她,尚不知世界之广大,但可以体会到师父的自信,还有那浓浓的关怀。她明白,师父还是不希望自己亲自报仇,但她决心早定,绝无动摇的可能。 她又跪了下来,说:“弟子资质驽钝,难以修炼,请问师父,可有方法改善?” “你以前确实是资质不行,但现在不一样了。从你戴上遗恨的那刻起,你的资质会越来越好,且永无止境,它在折磨你的同时,会逐渐的改变你的资质,被折磨一次,你的资质便会好上一分。故而你无需担忧资质问题,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即可。” 她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短板竟如此轻松快速的解决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但她觉得那些算不了什么,于是叩谢师父。 拓跋匹夫接着说:“即已入我门下,当学一法以傍身,你想学何法?” “弟子想学杀人之法。”她没有任何的遮掩,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杀心暴露在师父和师兄面前,她相信,二人会理解她的。 果然,拓跋匹夫对她那澎湃的杀心毫不在意,对她说:“我有一剑法,名曰无生。无生者,灭绝生机也,乃杀道之无上大法,习之可以杀证道,你可愿学?” “弟子愿学。” “即要学剑,当有一把好剑,为师送你一把。”说着话,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拔剑出鞘,此剑咋看无甚出奇,一把寻常的三尺青峰,可细看之下,却发现剑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细纹,凭空的给这把剑增添了一份神秘,拓跋匹夫看着这把剑,对她说:“此剑名为止杀,只因它杀戮太多,故起此名,希望它能少造些杀孽。此名,你当共勉,此剑,你当慎用。”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她接过那把剑,剑一入手,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瞬间喜欢上了这把剑,只觉得这把剑就应该是她的,也只有自己配用这把剑。 拓跋匹夫见她真心的喜欢这把剑,微微一笑,这把剑可了不得,是从天勇星姚公孝的院子里拿来的,这姚公孝生平最是喜欢收藏武器,这把剑更是他的珍爱之物,身为这个天地的守护神之一,能让他珍之重之的东西自然非同凡响。可再好的剑,没有人用,那就是废物,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拿来送给了自己的徒弟,如今看来,自己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茶茶爱怜的抚摸着手中的止杀剑,眼睛却期待的看向拓跋匹夫,剑已有,下面当然该是学剑了。 拓跋匹夫没有让她等,手中又多了一把竹木剑鞘,对她说:“我先给你演练一遍,你细细观之。” 跨前一步,剑随身走,招式朴实无华,却内蕴大道,那随意的劈、斩、截、撩、挑、钩、刺,明明没有用任何的法力,却偏偏给人一种血淋淋择人而噬的感觉,仿佛那不是剑招,而是一条条通往地狱的快车道。 茶茶瞬间就被那简朴中的玄奥吸引住了,双眼眨都不眨的看着拓跋匹夫的剑法。 拓跋匹夫教给茶茶的,是杀道,他将完整的杀道凝练成了这无生剑法,教给了茶茶。这无生剑法,与教给拓拔槐的山拳一样,既是证道之基,又是对敌之法,只要能入门,则大道可期。 本来以茶茶的资质,想要入门无疑是妄想,纵使资质已经被遗恨改造了一次,也是远远不够的,但茶茶心中的滔天之恨,却成了打开杀道大门的钥匙,拓跋匹夫相信,茶茶绝对能入门。 茶茶着迷了,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其他,只有拓跋匹夫的剑法,渐渐的,拓跋匹夫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她只能看到一把剑在天地间纵横来去,屠戮苍生,那把剑忽然变成了两把,又变成四把,直至化为千万把,每一把都在演绎着不同的招式,不同的杀人之法。那千万把剑又开始慢慢的减少,直至重新成为了一把,一把独属于她的剑。 茶茶的身体不自觉的动了,跟随着拓跋匹夫的节奏,舞起了自己手中的剑,从一开始的毫无章法,慢慢的变得法度森严,从一开始的软弱无力,慢慢的变得凌厉异常。体内那若隐若现,微不足道的法力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剑法中,且在剑法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肉眼可见的变得雄厚。 十日,拓跋匹夫整整练了十日,茶茶也无知无觉的跟着练了十日,直到那一刻,止杀轻颤,长发飞舞,身体忽的静止。 无生法初成,她已不惑。 拓跋匹夫停了下来,笑问她:“何为无生。” 她答:“我之剑出,无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五章 恶是会传染的 那夜,茶茶使尽浑身解数,将谷主侍候的飘飘欲仙。事后,她对老者说,谷内的生活无疑是平安喜乐的,但是她每每想起谷外那些还在受苦受难的民众,顿觉心如刀绞,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所以她恳求谷主能让她出去,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去惩罚那些需要惩罚的恶人。 面对如此悲天悯人的要求,谷主虽然心中十分的不舍,但是却本能的答应了。 于是,茶茶走出了这座困了她九年的山谷。那年,她看起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其实方才十六岁,十六岁的人儿,却已经尝遍了人世间的苦楚。 她的身影,开始在这山谷方圆千里的范围内时常出没,救死扶伤,哪里有需要帮助的人们,她就会出现在哪里。那张魅惑众人的面庞挂着温馨的笑,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好感。 那年,有一个小村庄山体崩塌,死伤惨重,人们被困在里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等死。她出现了,那副娇弱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背起那些受伤的人们,将他们送出了那里,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连续十余日的不眠不休,直至将里面的一百多口人全部救了出去。 那年,有个镇子发生了瘟疫,所有人都不敢进去,她毅然决然的背着几大包药材走了进去。不顾生死,挨家挨户的给那些患病的人们治疗,一个月后,镇子里的瘟疫被治好了,她没有接受人们的好意,笑了笑转头走了。 那年,有个区域凶兽横行,人人自危,不敢出门。她出现了,一人一剑,纵横来去,将那些凶兽杀了个干干净净,还给了那些人们一个朗朗乾坤。 那年,她路过一个小村庄,听说村子里的地主毫无人性,剥削村民,使得所有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她来到了地主家中,一夜之间地主家中空空如也,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那年,她偶遇一个妇人,听说她的丈夫抛弃妻子,娶了一个富家女,独自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对妻子儿女的死活不管不顾。她不远千里的找到了那个男人,将他带走了。 那年,她找到了一个山贼窝,面对着那二百余人,毫不退缩,血战一夜,伤痕累累,却终将那些山贼一网打尽。 那年,她听说一个小宗门罔顾天伦,竟以活人之血修炼。她来到了那个小宗门,独自一人横扫,虽险些死去,却终究将这个小宗门除名。 如此种种,不胜累举。 那年,她的名字传遍了这方圆千里,被人们尊称“活菩萨。” 那年,她十七岁。 那年,她自悟腾云之术,始可飞行天地,御剑而行,又比寻常腾云之术快了不知凡几,日行万里,等闲事耳。于是她活动的范围越加的广了。 这一年多,她救的人多不胜数,她抓的人也不少,对于这些人,她没有杀过一人,一如当年闯入她家的那两人般,有法力的先废去全身的法力,然后把所有人的手脚筋挑断,然后带回山谷,关进悔过院。 每次她带人回到山谷,都会诚恳的请求谷内的人们一定要多多的帮助那些罪人赎罪,争取让他们早日如自己这般忏悔顿悟,重新做人。 谷内的人们带着最崇高的敬意,真切的许诺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做这件事情。 人们欣然的前往悔过院,把这种行为视作自己的荣耀,浑然不觉悔过院里的人数剧增,死亡的人数渐渐的赶不上人数增加的速度。 那天,拓拔槐拦住了她的去路,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看着眼前的他,这个自从自己离开这个山谷,就一直暗中跟随她的青年,这一年多来,每次自己遇到生死危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总会突然的出现,然后一拳将对手打倒,再然后消失无影。 一年多来,二人于生死之间数次见面,却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如今,他竟然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看来他是忍不住了。她看着他,笑着说:“谷内的人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不应该这么做。” “我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可我不希望你继续这么做。” “我如果不做,自然还会有别的人去做。如果你能让所有人都不再那么做,那我自然会停手。” 拓拔槐不语,痛苦的摇了摇头。 茶茶不再理会自己的大师兄,绕过他径自走了。留下他在哪里呆立不语。 御剑游走天地间,每遇不平事,便会稍作逗留,救死扶伤,惩恶扬善。“活菩萨”的美名越传越远,悔过院中关押的人也越来越多,直至满了一万人,悔过院已经撑不下了,不得已,悔过院开始扩建。 谷内的人们进出悔过院的频率越加的频繁了,看着悔过院内那么多人,他们心急如焚,觉得如果不能把他们尽早的度化,那么,太过辜负谷主夫人的期许了。 只是,没有人发现,人们以前只是偶尔去悔过院发泄自己的怒火,而现在,他们却是隔三差五的,甚至每天都去,可是他们又哪有那么多的怒火需要发泄呢?当他们纯粹的为了发泄而发泄的时候,他们祖先留下来的传统,是不是已经变了味了呢? 那天,张三很早的起床,舒展着自己的腰身,昨天,他在悔过院中整整待了一天,看着那些不知悔改的罪人,他愤怒的挥舞了整整一天的鞭子,导致他今早起来竟觉得浑身酸痛。不过他还是坚持的起床,他还要去悔过院继续自己的使命。 他想着,一定要让那些罪人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决不能因为自身的劳累而怨声载道,从而消极怠工。可他却没有想,自己如此殷勤的前往悔过院,是为了帮助那些罪人赎罪,还是发泄自己内心的欲望。 他觉得这两者并不冲突。 可是,人们如果长期的处于暴戾阴狠的负面情绪里面,那么,他们心中的美德会不会渐渐的被同化呢。 事实证明,会的。 张三遇到了李四,张三向李四行礼,李四置若罔闻,张三很生气,大声的质问李四为什么不给他还礼。李四许是因为有点急事,并不理他,掉头就走。张三大怒,想起这李四平常就与自己不对付,如今更是这样的藐视自己,这样的人还是善良的化身吗?他应该被关进悔过院,去忏悔自己的罪。于是他愤怒的冲了上去,抓住李四的头发对他拳打脚踢。 二人扭打之间,李四情急之下,随手从地上抓了个转头,狠狠地砸在了张三的脑袋上。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可今天就是那么突然的发生了,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张三死了,李四被关进了悔过院。 多少年来,这是第一个被关进悔过院的谷内居民。 李四被关进了悔过院,被动的开始接受人们的帮助。他看着以往和善可亲的人们,对他扬起了鞭子,举起了棍子。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他苦苦的哀求,却发现那些人置若罔闻,自己的惨叫声越响亮,他们似乎越高兴,动手也就越加的凶狠。 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尽管自己与他们相处了半辈子。说不认识,又好像并不准确,因为他从这些人身上,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恐惧的哀求自己的亲朋好友救救自己,可没想到了是,冲突开始加剧,自己的亲朋好友想要救自己,可张三的亲朋好友却百般阻拦,于是两伙人对上了,悔过院中又关进来了不少人。 就这样,滚雪球般的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谷内居民被关进去了,悔过院一次次的扩建,却总也不够。短短一年时间,谷内的居民人口剧减,如今竟然被关进去了四分之一。 谷主惶恐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于是召集谷内所有德高望重之辈,紧急的商讨对策。 茶茶也参加了,当她发现谷内有人被关进了悔过院,她就不再外出了,而是开始常驻谷内,冷眼旁观。 这些谷内赫赫有名的人集聚一堂,却久久商讨不出对策,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张三李四的那边事情只是偶然,可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从而演变成现如今的这种情况。且这种情况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他们商讨了一天,还是束手无策,最终还是谷主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原谅那些被关进悔过院的人们一次,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重新做人。但如有再犯,则终身不能走出悔过院。 众人一致赞同,茶茶更是对谷主的慈悲柏手称快,感激涕零,连声的为那些即将被放出的人们道谢,谢谷主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茶茶的内心真的很感激谷主,因为她发现,当谷内的人们有四分之一都被关进了悔过院之后,人们慢慢的不再去悔过院了,因为他们在那里已经看不到谷外进来的人了,现在那里面关着的,都是他们从小熟悉的人,他们不知道该怎样的去帮这些人赎罪,于是去悔过院的人们已肉眼所见的速度在减少,被关进悔过院的人也越来越少。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必然会慢慢的平静下来,不会再有人会被关进去。而悔过院中的人当然不会相互折磨,自然相安无事。 可谷主的决策却恰到好处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将一个个心中没有了善,只有恶的魔鬼放了出来。 要知道,恶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六章 终成地狱 悔过院空了三个月,里面没有一个人影。谷内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平静且祥和,人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善可亲。谷主很欣慰,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那些从悔过院中被放出来的人中,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并没有承受任何折磨。他们感觉自己就是被被关进去了几个月,其实跟在院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悔过院里面的生活似乎比院外的生活更加的惬意。 因为他们是谷内的原居民,自然有些优待,最起码的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的。而且,他们不用进行任何的劳作,吃着嗟来之食,整日里悠闲过活,好不惬意。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月,他们竟然有些不想出去了。可终究还是要出去的。可人的懒惰一旦养成,又如何是那么好改掉的。 人们慢慢的发现,那些从悔过院里面被放出来的人,开始变得懒惰,每日里都要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劳作起来也是漫不经心,如此的消极怠工,自然食不果腹。他们感觉吃不饱了,便会向那些殷勤的人家要吃的,而那些人家,也不好意思不给,因为他们自诩是善良的化身。 那些被放出来的人们,感觉生活越加的美好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于是越加的懒惰,直至不在进行任何的劳作,安心的享受这这美好的生活。 如此一来,那些每日里辛苦劳作的人们自然心有不满。凭什么你们不用辛苦的劳作便能衣食无忧,而自己却每日里那么辛劳。于是,一部分人学着那些人一样,不再劳作,只知享受,一部分人开始拒绝别人的索要。 恶,真的是一种传染病,在不加制止的情况下,它传播的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短短的三个月,又一起罪恶发生了。有一个居民竟然做出了不告而取的勾当,他理所当然的又被关进了悔过院。在他被关进去时,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沮丧,相反的,竟然还有一丝窃喜。 谷内的生活开始乱了,不再有人想要去辛勤的劳作,人人都想要不劳而获。 那家的粮食好多,可他不愿意给我,于是,抢劫发生了。 那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可她不愿意嫁给我,于是,强奸发生了。 那家的房子凭什么比我的房子漂亮,他为什么不让我住,于是,放火发生了。 那家的男人竟然敢骂我,我要杀了他,于是,杀人发生了。 道德沦丧,只在一夕间。 悔过院又一次的人满为患,却再也没有人去帮它扩建了。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还有闲心去管那些罪人的事情。 谷内的居民不在给那些罪人免费的饭食,开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他们的观感不知不觉间变了,他们开始觉得,那些罪人不应该被救赎,他们就应该下地狱,自己凭什么要把自己辛苦得来的吃食白白的给那些败类吃。 悔过院里面的人终于体会到了罪人的痛苦,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吃不饱了,而且送来的饭食一天天的减少。 他们被饿急了眼,他们要出去,于是他们集体向外冲去,却被谷内的修士无情的斩杀,杀的他们心胆俱丧,亡命般的逃回了悔过院,再也不敢逃走。 可他们饿啊,于是那每天送进来的不多的饭食成为了他们争抢的对象,不再有怜悯,不再有品德,有的,只是那赤裸裸的兽性。 这里,是地狱,一门之隔,却也不再是天堂。地狱在不断的扩大,而天堂,再也不显人间。 谷主又一次的召开大会,看着此时的山谷,众人相对无语。最后,心灰意冷,只能听之任之,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奇迹,并没有发生。山谷内的情形每况愈下,有居民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选择了离开。 可却全部被茶茶抓了回来,她对谷内所有人说,逃走的人,都抛弃的自己的善念,是罪人,不能放任他们去为祸世人,他们应该被关进悔过院。 可还是不断地有人逃走,她有些抓不过来了。于是她请求谷主发动谷内所有的修士去帮她抓人。 谷主拒绝了,他说既然善人谷已经名存实亡了,那就听之任之吧。 茶茶却不同意,第一次开口反驳自己的丈夫,说他放弃了善人谷的骄傲,是整个善人谷的罪人,要把他关进悔过院。 谷主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要把他也关进悔过院。 当她看到茶茶缓缓的扬起手中的止杀指向他时,他猛然间觉得,对这个与自己一榻同眠了五年的女人,对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自己一无所知。是他亲自教会了她怎样去修炼,他当初断言她不会有什么成就。可不知不觉间,她竟成长到了如此高度,从她现在释放的气息判断,竟是已达洞玄境,虽然仅仅是洞玄境初期,与自己还相差甚远,可他却震惊的瞠目结舌。 是的,自茶茶十五岁拜师拓跋匹夫,如今已经五年,她二十岁了。五年来,遗恨每隔十天便会折磨她一次,且因为自己不断地把人抓进悔过院,自然带来的很多的怨恨,使得那折磨一次比一次的难以承受,可她全部承受了下来,承受下来所带来的好处便是,她的资质变得越来越好,进境越来越快,不过五年,便已经是洞玄境的修士了。 为了掩饰自己这匪夷所思的修炼速度,她从不在谷内居民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带回来的恶人因为早已被她废去全身法力,自然看不出他们曾经的实力,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是怎么抓到他们的。同时,她又去找了一次拓跋匹夫,拓跋匹夫给了她一块玉佩,让她戴在身上,说能掩饰自己的气息。 果然,五年来,除了拓跋匹夫和拓拔槐外,谷内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真实实力。 此刻,正是她计划中的最后关头,如何能让谷主解散善人谷,于是不再掩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拔出了止杀。 茶茶只出了两剑,第一剑,破碎了谷主所幻化的万千刀兵,第二剑,刺进了谷主的丹田,碎了他的元婴,把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茶茶虽然只是洞玄境初期,但她传承了拓跋匹夫完整的杀道,那无生剑法,可是杀道的具显啊,绝非世间寻常的术法可比。 剑出,无生,越境杀人也非难事,越阶杀人只是等闲。 谷主呆住了,被茶茶展露的实力彻底的震撼了,他无法想象,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在她的面前,竟会全无反抗之力。可现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有半点挣扎。 谷主被关进了悔过院,茶茶成为了新的谷主。成为谷主后,她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悔过院的大门打开,把院墙推倒。 然后她来到了谷口,在那里坐下,不让任何人出谷,也不理会谷内发生的任何事情,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谷内的一切。 悔过院里面的所有人都被放出来了,他们自发的组成了一个个的团体。在这方圆五十里的山谷内开始争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争斗些什么,反正就是无休止的碰撞,上演着一出出的人间惨剧。 茶茶津津有味的看着,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越发娇艳。 可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所以,她发布了成为谷主后的第二条命令,那就是,谁能集齐一千块认可牌,便能从这座山谷里面出去。 于是,山谷里面的争斗越加的惨烈。 可是,她觉得还不够。所以,她烧掉了谷内所有的粮食。 于是,山谷里面的葱翠肉眼可见的变得荒凉,最后,易子而食的惨剧已成寻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七章 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 也许,此时的山谷内,只有拓跋匹夫的小院,才是唯一的净土。 师徒二人已经住在这里八年了,拓拔槐已经二十二岁。这八年里,开始的时候,他由衷的敬佩谷内人们的高尚品德。 后来,他见识到了悔过院的暴力凶残,他开始迷惘,他不知道这些人们到底是善还是恶,他不知道这些人们做的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再后来,有一个谷内的原住民被抓进了悔过院,他更加迷惘了,他不知道人们心中的美德为什么突然之间消失了。 当谷主将悔过院里面的所有人都放出来,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时,他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痛改前非,回到从前的样子。 可是,事与愿违,很快的,更多的人被关进了悔过院。 谷内的美德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彻底的消失无影了,仿佛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如今的人们,方才是真实的自己。 最终,这里成了地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茶茶做的,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茶茶是如何做到的。 院内,拓拔槐向拓跋匹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拓拔槐问:“师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拓跋匹夫答:“每个人心中都有两个小人,一个名善,一个名恶,当善强过恶时,人便为善,当恶强过善时,人便为恶。” 拓拔槐问:“那么,这里的人们,到底是善,还是恶?” 拓跋匹夫答:“这里的人们,既不是善,也不是恶。” 拓拔槐问:“何解?” 拓跋匹夫答:“因为他们把那个名为善的小人,硬生生的化为了自己的本能,把恶彻底的封印在自己的心里,不外显分毫。” 拓拔槐问:“那不是很好吗?他们应该是善啊?” 拓跋匹夫答:“可那名为恶的小人却从未消亡,它时时刻刻的存在着,成长着,积累着,影响着人们的思绪,长此以往,它必将与善同归于尽,带着人们走向万劫不复。” 拓拔槐问:“可多少年来,为什么一直未曾发生呢?” 拓跋匹夫答:“因为他们找到了一个削弱那个名为恶的小人力量的办法,那就是悔过院的存在。他们自欺欺人的给心中的恶披上了善的外衣,在悔过院里面让那个名为恶的小人打着善的旗号为所欲为,发泄着恶的力量,使他永远不能打破善的牢笼。是以多少年来从未出事。” 拓拔槐问:“那为什么现在却出事了呢?” 拓跋匹夫答:“要知道,物极必反,凡事过犹不及。他们既然能把善化为本能,那么恶为什么不能化为本能呢。而茶茶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她要将这里的所有人都便成彻头彻尾的恶人。” 拓拔槐问:“如何将恶化为本能?” 拓跋匹夫答:“很简单,当一个人日复一日的重复做一件事情,那么,那种行为必将化为他的本能。” 拓跋槐了然:“所以,茶茶才会费劲心机的抓了那么多的人回来,就是为了让人们重复性的进行为恶的过程,从而把恶融入他们的骨血里,替换掉人们的善。” 拓跋匹夫笑道:“对,茶茶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她做到了。” 拓拔槐又问:“可是,真的要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毁灭吗” 拓跋匹夫答:“那要看她的心中到底有多深的恨。” 拓拔槐问:“如何化解她心中的恨?” 拓跋匹夫无奈:“我也不知道。” “我要去找她谈谈。”拓拔槐说完,走出了小院,向谷口走去。 茶茶远远的看着拓拔槐走来,开口笑道:“师兄,你看看这里,这才是真实的人间,而不是以前那种表面祥和,实则毫无生机的死地。” 拓拔槐从茶茶的笑声里面听出,她是真的很开心,叹了口气,用心传言:“我看到的是人间地狱。” 茶茶笑得越发艳了:“哦,是吗?人间地狱,那也是人间啊,他们应该谢谢我,因为我把他们从一具具行尸走肉变成了真正的人。” “可你把他们变成了真正的恶人。” “难道他们以前是善人吗?” 拓拔槐无言以对,沉默许久,再次传言:“能不能放过他们?这毕竟是八万多条人命。” 茶茶沉默了很久,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退去,化成了平静,平静的有些阴森,她缓声说着:“师兄你知道吗,我原来是个男孩子的。我七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人,将我们一家人带到了这里。第一天我的父母就死了,就因为我的父亲不让那人强奸我的母亲,所以他们就死了。他们当着我的面,**着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忍受了三年的折磨,也死了。他们不给我饭吃,所以我吃了我的姐姐。然后我每天蜷缩在他们的脚下,仅仅是为了乞讨一点饭食。直到我遇到了师父,我恳求师父把我变成了一个女孩子,那之后的两年里面,我都不知道我的床上到底上去过多少人,他们没有人性的,你无法想象那些事情的丑恶。我出来了,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把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师兄你觉得我会放弃吗?” 她面色平静的叙述这这些事情,连眼神都没有半点的波动,仿佛经历这些事情的人不是自己。而拓拔槐的眼中却噙满的泪水。 他往回走去,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可能劝说成功这个女人。除非他杀了她,可显然,他不会这么做。 回去的路上,却见到了拓跋匹夫,他骑着来黄牛,身后跟着大黑狗,看见他之后,侧着身子对他说:“这里我呆烦了,我们走吧。” 拓拔槐点头,跟在了老黄牛身侧。 来到谷口,茶茶起身跪拜。 拓跋匹夫对茶茶说:“我们在谷外等你三日,三日后,我们一起走。” 说完,也不等茶茶答话,自顾自的带着拓拔槐走出了谷口。 茶茶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让他不要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直截了当的抓紧解决。 她握紧手中的止杀剑,迈步走进了山谷,与拓跋匹夫师徒俩擦身而过。 她遇到了第一个人,止杀轻扬,人头断落,鲜血喷涌,这是她这一生所杀的第一个人,她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有的只是快意,无边的快意。 杀了第一个,自然要杀第二个,她在谷内随意的行走着,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太阳升起又落下,她却毫不停歇,二万个,三万个。 月亮升起,她却毫不疲惫,四万个,五万个,六万个。 她绕着山谷一遍遍的走着,一个个的数着,七万个,八万个。 那一个个,都是人头。 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个,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个人头,滚边了整个山谷。青石被血染红,深井溢出了鲜血,楼阁俱已死寂。 血淋淋的地狱。 她在这地狱里面走着,似是巡查自己的领地,她不知疲倦的走着,仔细的观察那些人头的面孔,似要死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将所有的人头一个不落的收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她坐在小山前,细细的观赏。 月亮又一次的升起,遗恨又一次发作,那八万六千三百七十二人的恨,直接追加在她的身上,痛苦呈几何倍数激增,她于人头中打滚,于痛苦中嘶吼,可那扭曲的面孔却挂着畅快的笑容。 当太阳又一次,她踏着晨曦走出了这座山谷。 山谷外,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茅草屋,师父牵起了她的手,对她说:“怎么搞的这么脏,屋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洗澡水,去洗洗。”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闻之令人作呕,于是走进了屋子,宽衣解带,细细的清洗。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走出屋子,发现拓跋匹夫和拓拔槐正坐在桌前等她,桌上摆放着简单的四菜一汤。 她坐在拓跋匹夫的左手位置,三人开始进餐,吃着吃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 拓拔槐放下了碗筷,将她拥在怀里。 拓跋匹夫对她说:“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 那年,她二十岁,拓拔槐二十二岁。 那年,她摆脱了过往,师徒三人再次启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八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群山之中,崎岖难行。人行尚且艰难,却有一头老黄牛腾挪纵跃,如履平地。 拓跋匹夫骑在老黄牛背上,眯着眼睛神游天外。 老黄牛旁边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硬朗,女的貌美。男的温和,女的冰冷。正是拓拔槐与茶茶。 拓拔槐一如既往的温和厚重,二十三岁的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孔温润如玉,双眸灿若星辰,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束于脑后,平添了一份飘逸。 茶茶的脸上却蒙上了万年寒冰,大仇已报,她再也不必强装笑颜,又因这些年的经历,使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是以变得冷若冰霜,生人勿进。只有在拓跋匹夫和拓拔槐面前,才会偶尔显露出霎那芳华。 三人一路西行,出荣余山,过崇吾山、泰器山、乐游山,一路走走停停,随遇而安,一年来,已行万里之遥。 这日,茶茶问拓拔匹夫:“师父,我们是要去哪?” 拓拔槐答:“去大秦帝国。” 茶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便问:“大秦帝国在哪里?” 拓跋匹夫答:“在神州浩土。” 茶茶又没听说过,又问:“那神州浩土在哪里?” 拓跋匹夫答:“一直往西走,走出群山,便是神州浩土。那里有山有水,但更多的是平原。那里土地肥沃,供养无数生灵。那里人流密集,聚集成国,其名大秦。” 茶茶听得向往,便问:“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何必像现在这样慢吞吞的走?” “咦,对呀,那我们直接飞过去吧,反正我在这山里也待烦了。”拓跋匹夫眼前一亮,欣然同意。 茶茶会飞,直接御剑而起,刹那间不见踪影。 拓拔槐微微一笑,他不会飞行,但他有无距,无距者,缩地成寸,一步百里不过等闲,此刻微微一笑,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百里之外,比茶茶还快。 拓跋匹夫傻眼了,他既不能腾云,也没有无距,不过还好,他有老黄牛,在老黄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道:“快点追上去。” 老黄牛的四蹄上瞬间生出了四团紫色的云团,并快速蔓延至全身,只见那硕大的云团瞬间离地腾空,向前风驰电挚的追去。只一瞬间,便将茶茶和拓拔槐远远的抛在身后,还是拓跋匹夫提醒了它一句,它才放慢速度讲究那对师兄妹。 至于那条大黑狗,直至众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方才后知后觉,不满的“汪”了一声,身形瞬间消失,留下一道黑色的闪电,于天地间纵横来去,片刻间,便追上了拓跋匹夫,想要跳到老黄牛的背上,却被老黄牛一瞪眼,只能不甘放弃,想要上到茶茶的飞剑,却觉得那剑太小,必然不舒服,于是,它直接跳到了拓拔槐的怀里,舒服的由拓拔槐抱着它前进。 远古之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有修道之士凭借高强法力,奴役世人,使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有一男子不忍众生皆苦,发下大宏愿,誓要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 遂刻苦修炼,集结能人异士,志同道合之辈,历时万年,终一统神州浩土,将不服管教之修士统统赶入了十万大山。 帝国新立,名曰大秦。定律法,修道路,统一文字,始创度量衡与货币。以皇权为中心,立郡县制,始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又于神州浩土八方建八城,用以震慑那些被赶出去的修士。 神州浩土的正东方,便是东来城。 远观东来城,通体黑色,犹如一头远古凶兽,独自面对这十万大山仰天怒吼,狰狞对峙。 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占地三百余里,内有凡人无数,修士也是多如过江之卿。但在这座城市里,却很少发生修士欺凌凡人的情况,因为有着律法的限制,在国家这个强大的势力笼罩下,个体的强大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在这里,凡人敬佩修士,但是并不惧怕,因为他们有国家法律的保护,只要他们还在这座城市里,就能得到表面上的公平对待。 但是要是出了城,那么生死便要各安天命了。毕竟神州浩土实在是太大了,荒野之地更是多不胜数,国家机器运转的再强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此时,东来城的东城门处,有一条长长的队伍,大家排着队,陆续进入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队伍中,却有一个略微有些奇怪的组合。一个三十许的男人骑着一头老黄牛,旁边跟着两个青年,还有一条大黑狗屁颠屁颠的跟着。 正是拓跋匹夫一行人。拓拔槐一如往昔,茶茶却在拓跋匹夫的要求下打扮成了一个俏公子。 拓跋匹夫这么做,实在是为世人着想,不然凭借茶茶那相貌,必然招蜂引蝶,以茶茶那嗜杀的性子,必是来一个被灭一个。为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可怜人能过活的久一点,拓跋匹夫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三人经过三日的风驰电挚,终于进入了神州浩土,见到了第一座城池。 当见到这座城池时,拓拔槐和茶茶被深深的震撼了,在他们的认知里,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城池,也未见过如此密集的人群。要知道在群山之中,虽然也有人群聚集地,但那些不过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村落,如何能有这样的规模。 对他们的惊愕与赞叹,拓跋匹夫笑着骂他们是土鳖。 茶茶问拓跋匹夫:“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向那些凡人一样排队呢?直接飞进去不就好了吗?” 拓跋匹夫笑着说:“大秦帝国有规定,在城池内是不能飞行的,以彰显人人平等之意。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当然要入乡随俗了。” 话音刚落,便感觉头:“那你说怎么办?” 拓拔槐沉思良久,忽然眼前一亮:“要不我去山中打些猎物,跟这些人换些钱财,可好?” 拓跋匹夫不置可否,茶茶嗤之以鼻,却也知道拦不下他,便只好听之任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九章 真的是土鳖 拓拔槐示意师父和师妹稍安勿躁,自己去去就来。刚想转身而去,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哇,这条狗好可爱呀。” 三人打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座肉山,定睛看去,却是一个人。三人心里叹曰:“好大一坨肉。” 只见那人身形倒是高大,约有八尺之高,可八尺的身高若是碰上五尺的体宽,那么带给人的视觉冲击绝对是震撼的。 这是一个胖子,一个世所罕见的胖子。 刚刚的那句话却不是这胖子说的,而是胖子身边的一个娇小少女说的,那少女长得极为水灵,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此刻正一眨一眨的盯着钢镚看。 钢镚长得那是极为神俊的,那张微胖的脸上平静中透着帅气,狡黠中透着可爱,自然极讨女孩子的喜爱。 胖子的胖头看着那娇小玲珑的女孩,已经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里透着爱慕的光芒,听那女孩说喜欢那条大黑狗,便直接打发随从上前与拓跋匹夫三人洽谈,要把那大黑狗买来送给女孩。 那随从贼眉鼠眼,在胖子面前卑躬屈膝,来到拓跋匹夫三人面前却立马变得嚣张跋扈,抬着鼻孔就对拓跋匹夫说:“我家少爷看上你这条大黑狗了,开个价吧,我们买了。” “不卖。”拓跋匹夫还没有答话,茶茶便不耐烦的接了口。 笑话,师父的这条大黑狗乃是天地间唯一的雷兽,师父没说过大黑狗的实力到底如何,可她却深知,自己的那点实力在大黑狗的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况且,她早已把老黄牛和这条大黑狗当成是自家人,想买,做梦。此刻能忍住不拔剑杀人,已经很好了。 那随从不屑的说道:“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我们少爷要买你们的狗,那是看的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茶茶不想说话了,右手已经握上了剑柄,却被拓跋匹夫拦了下来。 拓跋匹夫接口问道:“你家少爷是谁啊?” 那随从狂傲的道:“我家少爷是范家少家主。东来范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实话,拓跋匹夫真的不知道,可他觉得就这么的说自己不知道实在是太过打脸,为了迎合这人的狂傲,便装出敬仰已久的模样,道:“原来是范家啊,失敬失敬。” 那随从越发的狂傲了:“知道就好,说吧,多少钱才肯卖你这条狗?我可提醒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做人不可太贪。” “那不知你们想出多少钱呢?”拓跋匹夫刚说完,拓拔槐和茶茶立马色变,刚想开口,却被拓跋匹夫制住。 师兄妹二人不知道师父打的什么鬼算盘,只好闭口不言。 “便宜你了,一个银币吧。”那随从觉得一个银币买一条狗已经很奢侈了,这人没理由不卖。 可拓跋匹夫还没说话,脚边的钢镚却炸毛了,想自己堂堂一只神兽,竟有人想要用一个银币把自己买走,实在是太侮辱本神兽了,不行,我恼了,我要吃了他。 可一声“汪”还没叫出来,便被拓跋匹夫对了屁股踢了一脚,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听从主人的话,安静了下来。 拓跋匹夫笑着继续说:“这条狗我养了好多年了,一个银币太少了。” “一个银币还少,一个银币我能买多少条狗你知道吗?做人不要太贪心。”随从有些不满了。 拓跋匹夫却坚定的摇头。 随从气急,但想着主人的交代,于是咬了咬牙,加了价,道:“两个银币,不能再多了。” “不行,至少要一千个金币。”拓跋匹夫笑着说。 “什么?一千金币?你疯了吗?”随从尖声叫道。 这一声叫,却把那胖子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胖子正与那女孩小声交谈,说着自以为风趣幽默的话,转着弯儿的讨好那女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追求那女孩。 明眼人一眼还能看出,那女孩明显在敷衍他,对他的话爱搭不理,明显是没看上他。 可那胖子明显不是一个明眼人,那女孩明明只是随口说了句那条大黑狗可爱,并不是想要,他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急不可耐的打发随从去把那大黑狗买来。 他觉得只是买一条狗罢了,应该很简单的,可那随从去了半晌,却还未办成,他已经有了些不耐,生怕被那女孩瞧不起,此时又听到了随从的尖叫,不由得暗恼,呵斥那随从:“喊什么喊,怎么回事?” 那随从见主子发了话,不敢怠慢,恭敬的回话:“少爷,这人疯了,一条狗而已,他竟然想卖我们一千金币。” 胖子听了这个价钱,第一反应是这人想讹自己,第二反应却是,这不正是自己显露实力的机会吗。于是道:“一千金币而已嘛,我以为多大点事呢,给他一千金币,小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这话说的豪迈,那女孩的双眼却微不可闻的一眨,那人摆明了是想讹诈他,他却还腆着脸的往上冲,真是一个缺心眼的败家子。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不好显露出来,只是微笑的看着那胖子,心里的厌恶却止也止不住。 拓跋匹夫眼前一亮,暗想,没想到这么幸运,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败家子,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直接摸出跟绳子,不顾钢镚哀怨的眼神,随手便拴在了它的脖子上,然后麻溜的将绳子的另一端塞到了随从的手里,生怕那胖子反悔似的对胖子喊:“这条狗卖给你了,不能赖账啊。” 胖子嘲讽他说:“小爷是什么人,能为了这点钱赖账,把钱给他,把狗牵过来。” 随从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一张通体紫色的水晶卡片,递给了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接过那卡片,不知道这是何物,便问道:“我要的是金币,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 随从都被气笑了,鄙视道:“你个乡巴佬,连大秦帝国的票据都不知道,凭着这张卡片,你可以到大秦帝国所开设的任何一个钱庄去兑换金币。明白了吗?” 拓跋匹夫深觉自己实在是跟时代脱轨了,这个名为票据的卡片自己就从未见过,对于没见过的东西拓跋匹夫还是很谨慎的,便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万一这东西兑换不出来一千金币怎么办?” “你个土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卡片的左下角有一排数字吗?那是我大秦帝国的官方独有法术,能够记录你的卡片上有多少钱财,童叟无欺,不论任何人都能去大秦帝国的钱庄兑换。”随从耐着性子解释完,就再也不理会这个土鳖了,拉着大黑狗便向那胖子走去。 拓跋匹夫看着手中的卡片,真的在左下角看到了一排小字,清晰的表明有一千金币,于是再无怀疑,将卡片收了起来,洋洋得意的对自己的两个弟子说:“你们看,我们现在有钱了。”却对钢镚那哀怨的眼神,一步三回头的身影视而不见。 茶茶不可置信的问:“师父,真的把钢镚给卖了。” “是啊。不卖它我们哪来的钱啊。”拓跋匹夫理所当然的回答,说完,还向茶茶眨了眨眼睛。 茶茶顿时明白了,这钢镚又岂是他们那些人能够看住的,它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至于说找不到自己等人,那是天方夜谭。 茶茶明白了,拓拔槐也明白了,虽然觉得师父这么做有些不妥,但那些人自不量力,送上门来的被师父骗,他也没什么办法。 却说那随从牵着钢镚回到了胖子身边,胖子便急不可耐的接过绳子,献宝似得对那女孩说:“芙妹,你不是喜欢这条狗吗?我把它买来了,送给你。” 那女孩却没有接过来,而是说:“我是喜欢这条狗,但是家中却不许养狗,要不范兄把它牵回去养着,我经常去看看它,可好?” “好,好,太好了。”胖子心花怒放,暗想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能够经常见到芙妹了,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亲自牵着狗,带着随从和女孩向城内走去,再也没有看拓跋匹夫一行人一眼,似是认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那随从却不满的看了拓跋匹夫一眼,心里对拓跋匹夫的敲诈行为深恶痛绝,暗下决心,要是再见到他们,必然要狠狠地整治他们。 胖子等人走后,周围的人群顿时哗然,赞叹拓跋匹夫三人好运气的有之,鄙视那胖子的愚蠢败家的有之,不一而足,甚是热闹。 三人正想再次进城,却有一少年郎从人群里面钻了出来,屁颠屁颠的来到三人身前,热络的说:“三位可是初来东来城?” 拓跋匹夫笑答:“是啊。” “那你们一定对东来城不熟悉,小的愿意效犬马之劳,为各位鞍前马后,只需要一个银币,你们可以少去很多的麻烦,三位以为如何啊?”说完,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一想也好,有这个少年带路,确实能少去很多的麻烦,最主要的是自己不会再出丑,今天实在是被别人鄙视了太多次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进城门的时候,三人身上没有现金,只能由少年垫上,少年倒也爽快,毫不犹豫的替三人垫付了三个铜币,瞬间获得了拓跋匹夫的好感。 几人顺利的进了城,拓拔槐和茶茶又一次被震撼了。 只见眼前三丈之宽的大道上人影憧憧,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店小二迎来送往,好一副繁华景象。 行走于街道上,拓拔槐和茶茶看的目眩神离,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新鲜。心想,怪不得别人要叫自己土鳖了,原来,自己真的是土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章 一碗千金 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不去管拓拔槐和茶茶的心情激荡,拓跋匹夫自顾自的和那少年聊天,打听着东来城的事情,实在是不打听不行啊,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变化真是太大了,自己的认知都已经过时了,再不好好的打听一下,自己在两个徒弟的面前就真的没脸了。 少年郎没什么大号,人们都叫他小七,今年十五岁,人长得机灵,脑袋瓜子也活泛,便做起这给人带路跑腿的行当,专门接待那些第一次来到东来城,人生地不熟的客人,日子过得倒也吃喝不愁。 要说做这行当,首要的素质便是要对这东来城了如指掌,小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堪称百事通。随着聊天的深入,拓跋匹夫渐渐重新的了解了这座城市。 从小七的言谈中,拓跋匹夫渐渐的了解到,东来城的势力真是错综复杂。 明面上势力最强的是城主府,城主乃是帝国的封疆大吏,个人实力也是深不可测,据说是一个知命境的大能者,坐镇东来城已有数百年。 城主府之下,还有奚、范、彭、郎四大家族,也是传承悠久的修道家族,势力庞大。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几大天才,几大恶少,几大执挎等等的一些东西,拓跋匹夫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买走钢棚的胖子正是四大家族中范家的少家主,名叫范通,不过人们私下里都叫他饭桶。对于这种人都能成为少家主,拓跋匹夫表示很不解,小七便给他解释,实在不是因为那胖子有多么的出众,可以说,他除了胖的出众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他能成为少家主,只是因为范家到他这一辈,竟是千顷地里一根独苗,一大家的叔伯兄弟,竟生的全是女孩,只有他一个男孩,能当少家主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话间,路过一个茶楼,看着里面热闹非凡,便招呼拓拔槐和茶茶一起进去坐坐,在店小二的殷勤招呼下,让老黄牛在店外等着,四人来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的点了壶茶,便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听着店内此起彼伏的喧杂。 店小二上了茶水点心,拓拔槐抿了一口,便轻轻的放下茶盏,茶茶吃了口点心,刚一入嘴便吐了出来,再也没伸手,而拓拔匹夫更是连手都没抬。 三人都不说话,茶茶是不想说话,拓拔槐是不能说话,拓跋匹夫是懒得说话。唯有小七在那里喋喋不休,讲着东来城里的奇人奇事。 漫不经心的听着小七的讲述,新鲜劲过去后,连拓拔槐和茶茶都觉得有些无趣了,刚想结账走人,楼梯口处走进来的一人却稍微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那人是个青年,约二十岁上下,长得俊逸潇洒,眉宇间却狂傲的很。这些东西自然引不起拓跋匹夫三人的注意,引得他们瞩目的是这青年的修为,年纪轻轻的,竟有感知境后期的修为,实属难得。 虽然拓拔槐和茶茶的修为远超于他,但他们二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拓拔槐乃是天生道心,生而不惑,自然远超世人。而茶茶则是经历了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痛苦折磨,再加上遗恨的改善资质,如此才能十日不惑,又五年而入洞玄,而等闲之人,在二十来岁的年纪能有感知境后期的修为,已经足以让人们瞠目结舌了。 青年行走间顾盼自生,自顾自的进了雅间,全然不理会满堂的哗然。 拓跋匹夫正要向小七打听这人的来历,便听到了满堂的窃窃私语,从那些低语中,很容易的知道了这青年的身份。 “这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郎家三郎啊。” “可不是吗,听说这郎三郎已经事感知境后期了。” “听说这郎三郎是二品灵根啊,怪不得修炼速度这么快,我要也有这么好的灵根该多好啊。” “就你那九品灵根,不是跟没有一样吗?少在那自怜自爱,命不好怨啥?” “要说这二品灵根当然是好,可也与个人的努力分不开啊,难道你们忘了吗,那范家的少家主也是二品灵根啊,你们看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呵呵,那个饭桶,白费了这么好的资质,现在竟然还是初识境。跟这郎家三郎一比,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不过范家也是有些天才的。” “你是说范家的那朵霸王花,也是,她确实厉害,而且长得还漂亮,就是那性子实在有些暴躁。也不知道谁能降服的了她,把她娶进门。” “那范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背运,家里的女孩子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资质一个比一个好,可偏偏生了那么一个饭桶,且还是唯一的男丁,实在是悲催。” “可不是嘛,依我看,那范家也是不对那饭桶抱有希望了,之所以还供养着他,只怕只是想让他传宗接代罢了。” 几人听着听着,逐渐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无非就是那些家族争夺的老套事情,自然不那么关注,反而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拓跋匹夫师徒三人眼前,耳边的那胖子,引起了三人浓厚的兴趣。 拓跋匹夫说:“那胖子挺有趣啊。” 拓拔槐笑着点了点头,茶茶不置可否。 四人结账,继续逛街,路过钱庄,在小七的指引下兑换了金币,当场赏了小七一个金币,在小七的感谢声中与他辞别,师徒三人继续游荡。 时值正午,三人来到一座看起来颇为壮观的府邸前面,这府邸名为封爵府,乃是专门招揽修士的地方,拓跋匹夫观察了一会,便知道这封爵府之所以会出现,必然是那些老家伙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其用意不过是激励民众的向道之心罢了,不过他并不在意,由的他们去折腾,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封爵府对面,有一家小饭店,拓跋匹夫看见饭店,顿时不走了,对两个徒弟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拓拔槐无语,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为了怕师父饿死,从而苦练厨艺的艰苦岁月,长大后才知道,自己的师父就算是一万年不吃不喝,也不会掉一根汗毛,让自己苦练厨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罢了。 茶茶也无语,对师父明明不用进食就能就能好好的活着,却每日三餐顿顿不缺,偶尔还要加个夜宵的行为无语,不过一想到师兄做的饭食,立刻便理解了师父,并且毫不迟疑的站到了师父的这一边。 师父要吃饭,做徒弟的当然要顺从,于是三人便向那饭店走去。 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柜台上的一个掌柜在那里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 见有客人进来,掌柜的抬起脑袋,对客人说道:“对不起各位,小店已经倒闭,还请各位移驾别处。” 拓跋匹夫一愣,问道:“倒闭了,怎么会倒闭呢?我看这地段的人流量很多啊,应该生意很好的才是。” 掌柜的答道:“唉,还不是因为那封爵府,自从封爵府建成以来,来这条街的大多都是修道之士,自然不会来我这小店吃饭,久而久之,自然便支撑不下去了。” 拓跋匹夫听他说完,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做就做,便问道:“那你这店卖吗?” 掌柜的当然想卖,便道:“当然卖,怎么,客官想买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这个地段做生意,可比别处要艰难很多啊。” 拓拔匹夫笑道:“那无妨,说吧,你想卖多少钱。” 掌柜的试探的报了个价:“一千金币。” “好,把钱给他,我们买了。”拓跋匹夫爽快的一挥手。 茶茶问:“师父,我们买他干什么?” “自然是开饭店啊。”拓跋匹夫理所当然的回答。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开饭店啊?”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找点事情耍耍嘛。” 茶茶不说话了,拓拔槐也不说话,师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 刚兑换了一千金币,打赏了小七一个金币,还有九百九十九,还差一个,被掌柜大气的抹去了。 双方签订契约,前后不过半刻光景,这小店已经易主。掌柜的走出店门的时候,尚觉得犹在梦中。 三人打量着自己的小店,地方不大,仅有八张四方桌,装饰的倒是古色古香,有些情调。店后却是一方院子,一栋两层小楼隔着院子与小店对立。这一下子,连住的地方都解决了。 拓跋匹夫把自己的躺椅往院子里的一摆,躺了上去,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对两个徒弟说:“小槐快去做饭,茶茶把这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要是让外人知道,一个知命境的大能在做饭,一个洞玄境的修士在打扫卫生,一定会以为是天方夜谭,可在这里,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因为有拓跋匹夫这个师父在。 很快,拓拔槐利用掌柜的留下的食材做好了饭,茶茶也已经将里里外外打扫的焕然一新,一尘不染。 师徒三人坐在大厅的一张四方桌上,开始吃他们来到东来城的第一顿饭。 席间,拓拔槐问:“师父,我们真的要做生意。” “是啊。” “做什么生意啊?” “开饭馆啊。你这么好的厨艺,不开饭馆可惜了。” “哦。”拓拔槐不说话了。 茶茶又问:“师兄做的饭菜给那些人吃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拓跋匹夫想了想,觉得也对,便道:“那就把菜价定的高一些。” “多高?” “一碗千金。” “好吧,回头我把招牌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又捡了宝贝 东来城的封爵府对面新开了一家饭馆,名为一碗千金。没人以为这个店名就是店内饭菜的菜价,只以为这是个比较新奇的店名罢了。 可当一个魁梧大汉狼狈的从店内被扔出来后,人们方才知晓,那店名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一碗千金。 那大汉起初也不知道这店名的含义,刚从封爵府出来,为自己终于获得了爵位而感到高兴,于是想找个地方小酌两杯,正好看到了这家小饭店,便走了进去。 店内没有菜单,他也不以为意,随意的点了两个家常菜,要了一壶酒。可当那俊俏的小二将菜端上来时,他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点的菜,而是一盘土豆丝,一盘炖牛肉。 他质疑店小二上错了,那店小二却不耐烦的告诉他,上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吃滚蛋。 也是他今天的心情着实的好,没有与这店小二计较,随意的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霎时间所有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觉满口生香,实在是太好吃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咽下去。 喝了一口酒,更是大呼过瘾,琼津玉液怕也比不上这普通的稻花香,于是鲸吸牛饮,如云残卷,片刻间便扫荡一空,却兀自觉得不过瘾,于是又让店小二整治了一桌,待将满满一桌的饭菜吃的点滴不剩后,方才心满意足,叫过店小二结账。 那俊俏的店小二对他说,他吃了十八盘菜,喝了三壶酒,共两万一千金币,因为他是这家店的第一个顾客,所以给他把零头抹去了,共两万金币。 他傻了,此时方知那“一碗千金”的店名不是哗众取宠的玩笑话,而是真的一碗千金,不过也确实值得这个价,因为那实在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可问题是,他没有那么多钱啊,作为一个初识境的修士,且是刚刚获得爵位,他又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的,身上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百个金币,连这顿饭的零头都相差甚远。 他对店小二说自己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先欠着,店小二咧嘴对他笑了笑,对他说,没钱的话,那就用命来还。 店小二笑得是那么的美,美的简直能让百花失色,可那笑容带来的却不是宽恕,而是尸山血海,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杀意随着那笑容的绽放直捅他的内心最深处,他颤巍巍的坐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他骇然,自己怎么也是初识境的修士,却在这店小二的面前连还手的意志都提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死,直到他在那尸山血海中看到了一缕光,那缕光化作了一只手掌,轻轻的按在店小二的肩头,对店小二说自己并不该死,略施薄惩便可,于是那尸山血海在他的眼中消失了。 他被搜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被店小二随手丢出了店门。 他不敢有丝毫的报复之心,灰溜溜的走了,他发誓,一定要赚取到两万金币,前来还给他们,感谢他们的饶命之恩,如果还能有更多的钱的话,他还想品尝一下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美食。 大汉走后,再也没有人踏入那家店门,人们都说那家店里的人疯了,什么样的饭菜能卖到一千金币一碗,难道是龙肉吗,吃了能长生不老吗?他们不是疯了是什么。于是一连十余日,没有一个人进去。 小店内,拓跋匹夫是掌柜,柜台上却连个算盘都没有,他还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或者已经睡着了。茶茶是店小二,却没有把抹布搭在肩头,而是卷成棍状握在手里随意的挥舞,似在练剑。拓拔槐是厨子,却没有拎着菜刀,而是赤手空拳的站在院子里面练拳。 他们一点都不急,上次从那大汉的身上收来的金币还有很多呢,足够他们花很长时间的。 这天,他们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却被一声狗叫溅起了一丝涟漪。 随着一声“汪”的狗叫,钢镚跑了进来,对店内的拓跋匹夫和茶茶理都不理,直奔后院找拓拔槐去了。 跟在钢镚身后进来的还有一座肉山,正是那个被叫人们称作饭桶的胖子。 今天胖子身后没有跟着随从,似乎是遛狗遛到了这里,可拓跋匹夫师徒都明白,是狗遛他遛到了这里,肯定是钢镚的嘴馋了,所以才把这胖子带了过来。 拓跋匹夫本来以为,钢镚当晚就会来找他们,可一连等了十多日,就是不见钢镚回来,他倒是不担心钢镚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有些疑惑那胖子家有什么好东西能留住这条狗。 今天见到了钢镚,瞬间了然。瞅瞅那脖子上的金链子,拇指粗细,金光闪闪的耀眼,瞅瞅那身黑亮的毛发,油光水滑,竟还散发着一股馥郁香气,想必是日日有人专门给它洗澡。窥一斑而见全豹,可想而知它在胖子家中生活的是多么的惬意。如果不是还惦念着拓拔槐做的饭菜,只怕它得很久才能想到回来。 话说当日胖子把大黑狗牵回了家,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芙妹上门来看狗,可中门大开,望眼欲穿,佳人始终未来。 绝望之余,不成想那条大黑狗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范家到他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叔伯辈的整日在外面打拼,家中便全是女眷,就他万花丛中一点绿,可他偏偏还不招人待见,人人都当他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只要见到他,便对他横眉冷对,冷嘲热讽。 可自从胖子把大黑狗带回了家,这种情况却稍微得到了些改变,钢镚本就招人喜欢,如今进入万花丛中,更是将自己可爱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天之内,便获得了所有女性的喜爱,女人的注意力全被钢镚吸引了过去,自然也就没有闲暇对胖子冷嘲热讽了。 于是胖子开始对钢镚宝贝起来了,每日里食同席,寝同榻,花费重金给钢镚打造了一根金项链,更是驱使侍女每日里给它洗澡按摩,把它伺候的舒舒服服。 其实这些东西钢镚并不在意,它在意的是可以每日里躺在胖子的肚皮上睡觉,在他悠久的岁月中,这是它睡过的最舒服的床,鸿钧的紫玉软床它都睡过,可是远不如胖子的肚皮舒服。 钢镚乐不思蜀,瞬间把自己的主人抛于脑后。如此过了十余日,实在是太过想念拓拔槐做的饭菜,于是,便带着胖子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这家小店。 小店的店门不大,胖子进来的有些艰难,但终归是进来了,看见拓跋匹夫和茶茶便觉得有些眼熟,猛然间想起这不就是把大黑狗卖给自己的人吗,还讹诈了自己一千金币,不过现在想想,那一千自己花的不冤枉,简直太直了。 胖子笑呵呵的打招呼:“呦,又见面了,这店是你们开的?” 茶茶根本就不理他,还是柜台上的拓跋匹夫回答了他:“是啊,你好啊胖子。” 胖子对被人叫他胖子毫不在意,就算别人当着他的面叫他饭桶他也不在乎,用心宽体胖来形容他再好不过。 胖子说:“我就说嘛,我的狗怎么乱跑,原来是来找它原来的主人了,真是条衷心的好狗啊,不过,它现在是我的了。” 拓跋匹夫憋着笑,说:“当然,它是你的。”不过,你能不能看住它,那就不好说了,拓跋匹夫在心里面补充。 胖子打眼扫了一遍小店,问:“你们开的是饭店,现在正是饭点,怎么一人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饭菜比较贵吧。”拓跋匹夫回答。 “能有多贵?” “看到门口的招牌了没,一碗千金,谢绝还价。” 胖子听了一愣,笑了:“你们真是想钱想疯了,你们凭什么卖的这么贵?” “因为我们的饭菜好吃。” “能有多好吃?” “很好吃,要不你试试,不好吃的话不要钱,好吃的话一千金币一碗,谢绝还价。” 作为一个嘴馋的胖子,对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闻言便道:“试试便试试,若是好吃还好,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若是不好吃,我叫人砸了你这个黑店。” 拓拔匹夫笑了笑,对后院喊:“小槐,上菜。” 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黄昏,拓拔槐一直在做,胖子一直在吃,看着那光溜溜的一百零八个空盘子,饶是拓跋匹夫见多识广,还是忍不住咋舌。 胖子终于吃饱了,坐在那儿剔着牙,一脸的陶醉。 拓跋匹夫师徒三人坐在胖子的对面看着他,钢镚趴在拓跋匹夫的脚边,讨好的哈喇着嘴。 拓拔槐第一次见到有人竟然能吃这么多,竟有些钦佩。 茶茶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会这么贪吃,不由得有些鄙视。 拓跋匹夫的双眼却冒着光,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拓拔槐做的东西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饭菜里面是有道蕴的,但是那丝道蕴普通人吃不出来,只是觉得好吃,真正能吃出不凡来的,最起码也要是知命境的大能。 胖子只不过是初识境,自然吃不出那丝道蕴,但他身体里面却有一个东西感应到了那丝道蕴,并疯狂的吸收,如此,胖子才能吃那么多。 拓跋匹夫一番查探之下,发现,这胖子竟然不止一个灵根,而是有很多个灵根,每一个灵根单独来看,都是二品灵根,却都是不完整的灵根。 拓跋匹夫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胖子身具二品灵根,修为却这么低,原来,他的灵根是不完整的,或者说,他的灵根本来是完整的,但偏偏却碎裂了,化成了很多个二品灵根,但每一个又都不是完整的。 他也明白了,这胖子为什么会这么胖,因为每一个灵根都是需要养分的,可它们偏偏又是不完整的,无法将那些养分转化为法力,只能日积月累的堆积在体内,导致胖子的体型越来越胖。 而若是能将他体内所有的二品灵根全部凝聚起来,拓拔槐估计,很有可能是天灵根,传说中的天灵根。 本来,拓跋匹夫也是发现不了的,可机缘巧合,胖子吃了拓拔槐做的饭菜,体内的所有灵根收到那丝道蕴的影响,竟有了凝聚的趋势,如此才让拓跋匹夫发现了端倪。 这个发现,让拓跋匹夫很是高兴,为自己又捡了宝贝儿高兴,笑眯眯的看着胖子的胖脸,蛊惑道:“胖子,你当我徒弟吧。” 听了这话,拓拔槐和茶茶都是一愣,非常的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收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胖子为徒,可师父既然做了决定,他们自然不能反驳。 胖子也是一愣,半响后哈哈大笑,指着拓跋匹夫说:“就凭你,你也配当本少爷的师父,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凭你也配?” 拓拔槐笑了笑,指着拓拔槐和茶茶说:“你看,他们两个都是我教出来的,让你见识见识他们的本事吧。” 说罢,对拓拔槐和茶茶使了个眼神。 拓拔槐和茶茶会意,拓拔槐拉着茶茶的手走到了胖子身边,在胖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手按在了胖子的肩头。 瞬间,从小店内消失无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惨不忍睹 东来城范家,三千年前扎根东来城,三千来来,兴衰罔替而始终不灭,在东来城中渐渐根深蒂固。 而到现如今,整个家族似乎陷入了一个诅咒,这个诅咒便是,家族人丁兴旺,有所出者甚多,修炼资质也都可以,可是,却全部都是女孩,要知道,女孩,终究是别人家的媳妇。 这个诅咒,纠缠了范家近百年,终于,老天开眼,于十八年前,家主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这是小一辈的第一个男婴。 范家大喜过望,终究是后继有人了。 一番查探之后,又惊喜的发现这男婴身具二品灵根,更是喜上加喜,于是,整个家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那男婴身上。 家主害怕男婴早夭,便给他取名范通,谐饭桶之音,也不怕别人家笑话,只希望这孩子能够如饭桶一般,多吃多喝,健康茁壮的长大。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孩子真的成为了一个饭桶,从小就能吃,饭量是普通人的好多倍。 起初,众人以为这孩子是天赋异禀,吃的多了,体质自然就好,配合着二品灵根,修炼起来必将是事半功倍。可渐渐的,众人发现,这孩子真的只是能吃而已,吃的肥肠满肚,高头大耳,却于修炼没有半点益处,本来这也没什么,还有二品灵根嘛,可是,众人绝望的发现,这孩子的二品灵根好像跟别人的不一样,别人家的二品灵根修炼起来如有神助,进步神速,可自家的二品灵根好像连九品灵根都不如,在海量的灵物堆积下,竟始终停留在初识境不得寸进。 众人不明所以,百般求证,却无果。终于慢慢的放弃了对他的期望,只寄希望于他能快点长大,娶妻生子,为家族多生几个男婴,那样的话,他也算有功于家族了。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他成年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个死心眼,看上了彭家的小公主,发誓非她不娶,偏偏人家就是看不上他,不管范家下多么丰厚的聘礼,就是不点头,从十六岁,一直拖到了十八岁。 简单的说,范通的一生是悲催的。 他不是不想减肥,他也不想吃那么多,可是,不吃的话,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死。 他不是不想修炼,相反,他很努力,可自从进入初识境之后,不管他多么的努力,始终触碰不到那天地大道,而且,他越努力,自己便越胖。 他不是不想给家族做贡献,他已经决定了,如果今年芙妹还是不答应他,他便遵从家族的安排,娶妻生子。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他想死,可他还背负着家族传宗接代的重任,所以他不能死,只能这么顺其自然的活下去。 然而他的一生,在进入那家“一碗千金”的小饭店之后,彻底改变了。 当听到拓跋匹夫要收自己当徒弟时,他感觉很滑稽,感觉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当拓拔槐的手掌按住他肩头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因为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人。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硕大的深潭旁边,周围全是高山。 他看到拓拔槐对着深潭隔空挥拳,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深潭却掀起了滔天水柱。 他听到了一声震慑灵魂的嘶吼,一条百丈的大蛇在那水柱中摇头摆尾,直向自己冲来。 他看到茶茶扬起了手中的剑,直向那大蛇冲去,一道血光闪过,茶茶已经回来,大蛇的头颅却高高的抛起,血流如注。 他瞪大了眼,呆如木鸡,他敢肯定,自己家族实力最高的老祖,洞玄境圆满的老祖,绝对挡不住茶茶的一剑,也绝对没有拓拔槐转瞬千里的能力。 拓拔槐看向他,没有开口,但他却明白了拓拔槐的意思:“看清了吗?” 他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手掌再次搭在了他的肩头,眼前再一闪,已经重新出现在店内,前后不过盏茶光景,他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愣了好久,猛然间想起那男子说要收自己当徒弟,顿时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看见拓跋匹夫笑眯眯的坐在那里,拓拔槐和茶茶并立在拓跋匹夫身后,三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他的身上。 胖子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双眼泪汪汪的喊:“求先生收我为弟子。” 拓拔匹夫笑着,以一种不怀好意的语气说:“你确定吗?我要先提醒你,跟我学本事会很苦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拓跋匹夫这么说,胖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但想起拓拔槐和茶茶的神威,顿时坚定了信心,咬了咬牙,坚定的道:“弟子不怕苦,求师父收下我。” “好吧,你以后就是我的三弟子,这是你大师兄,这是你二师姐。”拓跋匹夫没有再消磨他,直接收下了他,并将拓拔槐和茶茶介绍给你了他。 胖子对拓跋匹夫三跪九叩行了拜师礼,接着给拓拔槐和茶茶见礼。给茶茶见礼的时候,他还在奇怪,这明明是一个俊俏的小哥嘛,为什么是师姐呢,不由的仔细的打量的一下。可茶茶忽然对他一笑,他差点吓尿了,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茶茶。 行礼完毕,拓跋匹夫直接带着三人来到了后院,扔给胖子一根黑黝黝的混子,对胖子说:“此棍名为若鈞,我传你一套棍法,名曰不工,取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之意。” 胖子伸手接过棍子,却听“轰”的一声,尘土飞扬,竟是直接被棍子的重量压的趴在了地上。这一摔,直把胖子摔的七荤八素,半晌爬不起来。 这棍子,自然也是天勇星姚公孝的收藏,其名若鈞,重若千钧,且这棍子的重量会随着个人的实力提升而逐渐加重,始终维持在让使用者堪堪能舞动的界限上。 胖子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一次的想要爬起来,拓跋匹夫也不催促,抱着手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胖子终于爬起来了,双手抓着棍子死不松手,双腿却颤巍巍的打颤,不过他在咬牙坚持。 拓跋匹夫暗暗点了点头,手中又多了根棍子,对胖子说:“看好了,不工棍法共一百零八式,且看我一一演来。” 话未说完,手中的棍法已经施展了开来。 不工棍法,凝聚了拓跋匹夫的力之大道。 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却做不了任何的动作,因为他根本就舞不动自己手中的棍子,只能用眼睛看,用脑袋记。 那一式式的棍法掺杂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道蕴里,硬生生的挤进了他的脑海,在他的脑海里面生了根,给他指明了方向。 拓跋匹夫停止了传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胖子已是不惑,如今,胖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路,奠定了自己的大道之基,剩下的,便要他自己去走了,所以,拓跋匹夫停了下来,看着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的胖子,笑问:“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吗?” 胖子刚清醒过来,便又一次被棍子压倒了,可他此时的心里是美妙的,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于是回答拓跋匹夫:“师父,我知道了,大力出奇迹,我学的是力之道。” 拓跋匹夫笑道:“知道了就好,现在开始练吧。” “可是,我舞不动这棍子啊,师父,能不能给我换一根轻点的棍子?”胖子可怜巴巴的哀求着拓跋匹夫。 可胖子等来的却是拓跋匹夫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行,在你证道之前,此棍不能离身。只要离身,你就不再是我徒弟。另外,在你不能将那一百零八式不工棍法一次性演练完整前,不准躺,不准坐,睡觉也得给我站着睡,茶茶,你来监督他,只要他敢躺下,就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站起来为止。” 胖子的肝都颤了,满脸恐惧的看着拓跋匹夫,希望刚才听到的都是玩笑话,可当听到拓跋匹夫接下来的话语时,他绝望了。 拓跋匹夫补充道:“对了,不只是不能躺,不能坐,还不准吃喝。” 胖子已经没有时间去体会那绝望的感觉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二师姐从大师兄的手中接过了一根树枝,此时正饶有兴趣向自己走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赶紧站起来的话,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无情的鞭打,他坚定的相信,二师姐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可终究,他没有在茶茶到来之前站起来,所以,他被打了,好痛。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胖子能够熟练的使出不工棍法一百零八式,那段岁月里,是胖子一生都不愿想起的痛苦回忆。 从那天开始,胖子开始畏惧二师姐,而正因为有着二师姐的存在,胖子一生悠久的岁月里,再也没有怕过第二个人。 胖子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热衷于折磨人,而且折磨人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登峰造极。 拓跋匹夫对胖子的惨叫哀求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带着拓跋匹夫回到了前面的小店。 拓跋槐问拓跋匹夫:“师父,为何如此煞费苦心的教导三师弟?” 拓跋匹夫答:“你这三师弟,称得上是沧海遗珠,天赋非凡,可玉不琢不成器,过往的这些年,他过的实在是太窝囊了,太安逸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那份窝囊和安逸却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如此性情,当然能要好生雕琢。” 拓拔槐不解:“二品灵根,也称的上是沧海遗珠吗?” 拓拔匹夫哈哈大笑:“你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灵根。” 拓拔槐仔细一瞧,少见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会,他现在的资质怎么比茶茶现如今的资质还要好,茶茶的灵根已经是地品了啊。” 拓拔匹夫回道:“那是天品灵根,本应不容于世,故而他出生之后,灵根碎裂,化作多个二品灵根,可那些二品灵根却都不是完整的灵根,所以不论他怎么修炼,修为都不得寸进。但现在不同了,我以道蕴将他的二品灵根重新凝为一体,便又恢复了天品灵根的风采。今后,只要他勇往直前,勤修不坠,便不会再有碎裂之忧。” 拓跋槐了然,看来自己的三师弟很是有些造化啊。 茶茶也发现了胖子灵根资质的变化,虽不明所以,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来,虽然自己经受了多年的折磨,如今才是地品灵根,但是,她一点也不嫉妒胖子,反而觉得这样才有意思,当然,是折磨一个这样的天才有意思,若是胖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才不会有什么兴趣呢,一剑杀了了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得送拜师礼啊 拓跋匹夫觉得胖子整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就扛着根棍子在院子里面站着,跟个傻子似的,这怎么能行呢,自己师徒三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赚钱,你身为最小的那个,当然也要为本店做些事情。于是,便对胖子的苦苦哀求毫不理会,蛮横的将胖子踹出了店门,要他去招揽顾客。 于是,封爵府所在的东来大街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人们经常能看到一个肉山似的胖子扛着跟大铁棍跟傻子似得在街道上慢吞吞的走来走去,并时不时的跌倒在地,而每当他跌倒的瞬间,他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俊俏小哥,拿着根树枝对他狠狠地抽打,那惨叫声,当真是令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而那个被打的胖子,很多人都认识,那不就是东来城内大名鼎鼎的范家饭桶吗?怎么了,难道范家把这饭桶逐出家门了,要不然在这东来城内,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这胖子。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东来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范家当然是最先知道的,当范家家主知道了这件事情时,顿时勃然大怒,心想我儿子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我范家的人,谁敢欺负他,我定要将他剥皮抽筋,于是立刻带人前往东来大街。 范家家主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名为范云霄。 当他来到东来大街的时候,立刻便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很是显眼,人群议论纷纷,很是嘈杂,但那一声声的惨叫却在那嘈杂声中很是刺耳,他一听便知道是自己儿子的声音。 分开人群,走进内圈,人群见是范家家主来了,也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范云霄走近一看,正看到自己的儿子弓着身子半跪在地上,似乎想努力的爬起来,可却有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俊俏小哥正拿着一根树枝狠狠地抽打他,顿时目眦尽裂,大喝道:“住手。” 茶茶斜着眼看他一眼,理也不理,继续卖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树枝。反而胖子看到是自己的老爹来了,仿佛看到救星来了一般,顿时大喊:“爹,救我啊。” 范云霄见状,哪还顾得了其他,怒喝道:“我杀了你。” 说着,拔出长剑,当胸向茶茶刺来,这范云霄是洞玄境后期的修为,还是战斗力极强的剑修,此刻含恨出手,自然是爆发了全部的实力,丝毫不顾城内不能随意杀人的禁令,誓要将茶茶当场杀死。 这一剑,势若奔雷,虽没有用什么法术,可全身法力却凝于剑中,他相信,除非是和自己一样的洞玄境后期,否则,绝无可能躲得过去,看那店小二年纪不过二十几许,定然逃不了命丧当场的后果。 如他所愿,长剑直入那店小二的咽喉,可他却没有兵刄入体的感觉,心中顿时大惊,暗道糟了,踢到铁板了,刚想有所反应,却全身一僵,顿感全身被一股浓郁到了实质的杀意包围,他没有看到那店小二的身影,但他知道那店小二在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就是到了自己身后,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他不敢动,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必然是血溅当场的结果,冷汗,刷的流了下来,眼前的幻影,此刻方才消失。 周围的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瞬时哗然,作鸟兽散,顷刻间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空出了好大一片范围,独留范云霄和他的护卫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轻动。 茶茶不关心范云霄,她只关心胖子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于是她看着呆若木鸡的胖子,道:“我数三声,你要是站不起来,后果自负。” 胖子一个激灵,猛然间想起了深潭中的那条百丈大蛇,想起了二师姐的那一剑,可笑自己还期望与父亲能救自己,他知道,父亲的实力在二师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二师姐若是想杀父亲,一剑而已。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二师姐真的会杀了自己父亲,毕竟是同门师兄妹嘛,一家人,二师姐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杀自己的家人的。可当他听到二师姐要数数的时候,他的肝又开始颤了,因为每当二师姐开始数数的时候,就代表二师姐的耐性消失了,她生气了,如果不能在他规定的时间内站起来的话,那么后果将是胖子不愿想起的噩梦。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二师姐数数,自己没站起来,然后二师姐拿出了百来把小刀子,倒插在地上,然后蛮横的把自己扔了上去,自己的身上瞬间就多了几十个血窟窿,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二师姐拿出了一颗绿色的小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他发现自己死不了了,还要艰难的自己把刀子一把把的拔出来,他当时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第二次师姐数数,自己还是没站起来,然后师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口巨大无比的铁锅,在里面倒满了油,在他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把油烧开了。 那是胖子自从拿起棍子之后跑的最快的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跑的比以前还快,可还是被师姐抓了回去,这次是先给他吃了丹药,然后才被扔进了油锅,那种感觉,想想都不寒而栗。 从那以后,胖子最怕师姐数数,只要师姐开始数数,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爬起来。 他无数次的想要放下这根棍子,可想起拓跋匹夫的话,最后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一次次的克服,手中的棍子越握越紧。 这么一想,茶茶已经数到了二,他一个激灵,瞬间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一个挺身站了起来,虽然双腿还是在打颤,可他不敢倒。 茶茶见他站起来了,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冷冰冰的说:“先回店里吧。”说完,转身向小店走去。 直到茶茶走出好远,范云霄等人才感觉那杀气散去,方敢轻轻的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 范云霄惊魂未定,看着自己的儿子颤声问道:“那是什么人?你怎么招惹了这么恐怖的一个存在。” 胖子的胖脸上挂满了汗水,听到父亲的问话,却忍不住的有些骄傲,大声道:“那是我师姐。” 范云霄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你什么时候有的师姐,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既然有师姐,那你师父呢。” 胖子便将那日拜师的过程说了一遍,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天灵根,故而没有说。 范云霄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刚才那个打你的是你师姐,他不是男人吗?” 胖子笑答:“我师姐在女扮男装。” 范云霄不置可否,继续追问:“那她是什么修为?” 胖子骄傲的回答:“洞玄境中期。” “那她多大年纪了?” “前天师父给师姐过了生日,她今年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洞玄境中期,我的天啊,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范云霄不敢置信,不确定的问:“真的?”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真的。” 范云霄又问:“那你师兄呢。” “师姐说,师兄的境界高出我们甚多,不是我们能企及的。” “什么?难道比你师姐还要厉害?”范云霄惊讶更深。 胖子也不能判断拓拔槐的境界,只好说:“我是真不知道我师兄的境界,不过我师姐说,她的实力跟师兄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那你师兄多大了?” “这我倒是知道,师兄比师姐大两岁。” 范云霄彻底呆住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高不可及,一个杀自己如屠猪狗,这还是人吗,这是妖孽啊。两个徒弟都这么厉害了,那么他们的师父有该是何等的存在,于是赶忙追问儿子:“那你师父呢?” 胖子苦思半晌,一无所获:“不光我不知道,好像我师兄师姐都不知道师父到底达到了什么高度。” 范云霄这短短的片刻光景,先是怒,再是惧,后有惊,然后喜,最后,只剩下了满心的狂喜,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得遇如此良师更让人高兴的呢。 于是紧紧的抓住儿子的手,欢喜的道:“你这孩子,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告诉家里一声呢,还没准备拜师礼呢。” 说完,直接对跟来的护卫说:“你们执我令牌,速速回家,将府中库房里面的所有奇珍异宝全都给我搬过来。” 然后接着对胖子说:“快快带我去拜见你的师父。” 胖子感受到了来自父亲前所未有的重视,很是鼓舞,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让父亲高兴的事情了,一时间,这一个月来所受的罪也觉得值得了,欣然的带着父亲向小店走去。 可他走的慢吞吞的,范云霄又是心急如焚,不由的催促道:“快点。” 胖子苦笑,不是他不想走快些,实在是走不动啊。 范云霄也发现了异常,看着胖子至始至终都握的紧紧的黝黑棍子,疑惑的问道:“这根棍子很重?” 胖子点了点头。 范云霄想试试,却被胖子拒绝了,他一直记得师父对自己的说的话,证道之前,棍不离身。 不过为了让父亲知道这棍子到底有多重,他让父亲试试能不能抬起自己。 范云霄掂量了一下,饶是他洞玄境的修为,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动用的不少的法力才把胖子抬了起来,估量了一下这棍子的重量,不由的咋舌。 自己儿子的体重自己是知道的,大概跟一头牛差不多重,可他刚才用了能举起十头牛的力量才堪堪的把胖子抬起来一点,也就是说,胖子肩上扛着的棍子,有九头牛那么重。 这个发现,让他又是一惊,他清楚的记得,一个月前,儿子虽然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撑天了能举起一头猪,而今不过一月光景,竟能扛着十头牛行走,这个进步的幅度,也是逆天了。顿时,心中所有的怀疑烟消云散。 又听儿子说,这棍子的重量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又把范云霄惊的外焦里嫩,他忽然想,如此重宝,都被儿子的师父随意的给了弟子,他能看上自家的那些所谓的奇珍异宝吗? 范云霄的担心很快便没有了,因为,事实证明,儿子的师父能看上,对的,看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师父太丢人了 拓拔槐和茶茶跟着拓跋匹夫不少年了,拓跋匹夫一直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睡着,绝不醒着,他们以为拓跋匹夫会一直这么下去,直至地老天荒。 可这几天,拓跋匹夫却变得勤快了,勤快的让拓拔槐和茶茶有些不适应,因为,拓跋匹夫开始热衷于赚钱。 可苦于小店内实在是没有什么生意,于是他硬生生的将胖子踹出了店门,要他去招揽生意,可显然的,效果不佳。 胖子怎么说也是东来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会做那种拉客的事情,他就在街道上晃着,消极怠工。 于是,拓跋匹夫找到拓拔槐,对他语重心长的说:“小槐啊,你为什么不去封爵府拿个爵位呢?一个月一万金币啊,那么多钱,你不心动吗?” 拓拔槐示意自己一点都不心动,掉头走了。 于是,拓跋匹夫找到了茶茶,蛊惑着她:“茶茶啊,你不是最擅长杀人吗?为师给你找了一个杀手组织,你去接活吧,能赚不少钱呢。” 茶茶说自己没兴趣,也走了。 最后,拓跋匹夫找到自己的最后一个徒弟胖子,对他恶狠狠地说:“胖子,你个小孩子身上装那么多钱干什么?把钱拿出来,为师替你保管。” 胖子还是很单纯的,毫不犹疑的递给了拓跋匹夫一张卡,上面有一万金币,拓跋匹夫高兴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鼓励他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会超过师兄师姐的。 可第二天,拓跋匹夫又找到了胖子,又是恶狠狠的对胖子说:“胖子,身上还有钱吗?交出来,我让你师姐下手轻一点。” 胖子苦着脸说没有了,又说自己可以回家去给他拿。 拓跋匹夫高兴的点头应是,可还没等胖子走出几步,又把他叫了回来,告诉他不用了,气冲冲的走了。 胖子很疑惑,拓拔槐和茶茶也很疑惑,于是当夜幕降临,拓跋匹夫再次出门的时候,二人把胖子留下来看家,拓拔槐和茶茶则偷偷的跟着拓跋匹夫出去了。 他们并不怕拓跋匹夫发现,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师父不惧怕任何的危险,所以从不放开自己的感知,别说他们二人了,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能轻松的跟住自己的师父。 他们看到拓跋匹夫进了一家名叫“顺通赌坊”的所在,好奇的跟了进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的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拓跋匹夫将自己小店的地契拿了出来,交给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并从他手里接过了五百金币,然后挤进了人堆里。 他们看到拓跋匹夫如所有人一样握紧了拳头使劲的挥舞,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骰钟。 他们看到自己的师父竟然在赌博,如凡夫俗子一样的在赌博。 而且,最吓人的是,拓跋匹夫逢赌必输,没赢过一把。 师兄妹二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掩面而逃。 接下来的几天,拓跋匹夫不再睡觉了,而是每天望眼欲穿的盯着门口,期待着能进来一个客人。 终于,他等来了范云霄。 当他看到范云霄带来的拜师礼时,更是欣喜如狂,对待范云霄的态度热情的过分。 热情的让范云霄都有些狐疑了,暗想,这是一个高人应该有的风范吗,难道不应该是云淡风轻,断然拒绝,然后百般推诿,最后实在推诿不出,无奈的收下吗? 可拓跋匹夫却不管那些,看着院子中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爱怜的摸摸这个,玩玩那个,并不时的问范云霄这些物品的价格。 范云霄哪里知道这些宝物的价格,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好吧,好多东西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 最后,范云霄终于听到了自己预想中的话。 拓跋匹夫说:“这怎么好意思,我收胖子为徒,完全是因为我与他有缘,怎么能要你这么多东西呢?” 对嘛,这才是正轨嘛,范云霄心里松了口气,刚想按照事先自己组织好的话语劝说拓跋匹夫一定要收下这些东西,却听拓跋匹夫又开了口。 他说道:“不过,你既然送来了,那我不收,想必你会不高兴的。对吧?” 范云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满脸愕然的看着拓跋匹夫。 只听他接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范云霄引以为傲的脑袋已经不够使了,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拓跋匹夫又说了句话:“那个,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折现呢。” 范云霄刚想点头,忽然醒悟过来,儿子的师父不是想要这些宝物,他想要钱,他想要金币。 这个想法一升起来就再也按捺不下去,虽然他心里并不愿意相信儿子的师父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要不,我再让人给先生送些金币过来?” 拓跋匹夫接下来的话彻底的让他相信,儿子的师父就是一个肤浅的人,因为他说:“好啊,好啊,你看,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你们拉回去吧,送些金币来就行。” 拓拔槐和茶茶早就各回各窝了,就连钢镚都不知道窜到哪里躲起来了,老黄牛的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他们都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只有单纯的胖子觉得,师父真是真性情,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范云霄走出店门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他觉得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拓跋匹夫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丁点的高人风范,一方面又为拓拔槐和茶茶的修为感到震惊,茶茶的实力自己已经领会过了,他毫不怀疑茶茶可以一剑杀了自己,而那拓拔槐更是显得高深莫测,就那么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可他偏偏就觉得,自己的身前站着一座山,一座巍峨磅礴的大山。 而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拓拔槐和茶茶对拓跋匹夫并不恭敬,可那份发自内心的敬仰和孺慕之情却自然而然。 不管他心里怎么的矛盾,儿子实力的提升却是无可置疑的,他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选择相信。回到家中后,立刻叫来了账房,将府内所有的闲余资金汇集起来,安排人送到了那家小店。 拓跋匹夫看着手中的卡片,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有五十万金币,高兴的合不拢嘴。 当晚,在拓拔槐和茶茶怪异的目光下,拓跋匹夫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 最近,东来城中有一个流言,那就是范家家主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店小二一招击败,事后送上了大批的宝物,让自己的儿子拜在那人的门下学艺。 可是,人们并不相信,范家家主那可是洞玄境的修士,怎么可能被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店小二击败呢,纯属谣传。 可那些有实力的人却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毕竟当时还是有很多人亲眼所见的。 可他们却不知道,那家小店里面,还有更厉害的角色,范云霄回家后也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口风。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洞玄境修士,其他的几大家族还是非常关注的,生怕他也想来东来城分一杯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人没有任何的动静,有时候甚至数日都不出店门一步,唯有那个胖子整日里扛着根棍子在东来大街上溜达。 于是,慢慢的,对小店的关注少了很多,只有一些有心人一直暗中的观察着这个小店。 市井间的风向总是捉摸不定的,对那个骤然出现不知真假的店小二的议论忽然被另一个话题取代了。 听说,东来城中来了一伙人,大约二十多个,他们自称来自十万大山的御剑宗。 这群人来到东来城的第一天,就被城内的各大势力重点关注,因为这群人的实力太强,一个知命境的大能带队,四个洞玄境修士,剩下的人也是实力不俗。 如此势力,比城内的四大家族都要强,甚至比城主府还要强。 全城都在议论这群人到来的目的,城主府和四大家族更是如临大敌,生怕他们惹出什么乱子。 刚开始时,他们倒是没捣什么乱,随便找了个府邸便住了下来,整日里深居简出,就在人们快要将他们忘却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做出了惊天之举。 东来城有一小洞天,所谓洞天,其实是人界的分支,如果人界是一条鱼,那么洞天便是这条鱼的鱼鳞。 有些洞天毫无用处,只是一个单纯的空间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些洞天里面会生长着一些人界没有的灵物,对修士用处极大;有些洞天里面满满的都是凶兽,暴虐异常;有些洞天里面鸟语花香,宛若仙境;有些洞天里面险象环生,九死一生;甚至有些空间里面还生存着人类;洞天之妙出,不一而足。 当初大秦帝国新立,所有的城池都是依洞天而建,是以东来城内也有一洞天。 此洞天名为招摇,里面灵气充足,在里面修炼必能事半功倍,不过最重要的是,里面生长着一种外界没有的灵草,名为祝余,形状就像是韭菜,花呈青色,乃是炼制培元丹的主要原料,而培元丹却是能够提高修士修行速度的丹药,很是珍贵。 这招摇洞天里面还有一种凶兽,状似猩猩,双耳却是白色的,此兽力大无穷,性情暴戾,其实力,成年者堪比不惑境圆满。 而这洞天因为大道不全,只有不惑境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去,且一次不能超过五十人。 这招摇洞天以前一直掌握在城主府和四大家族手中,因为怕开采过度,便规定十年开启一次,一家出十人进去。 往年一直相安无事,今年却出了意外,意外的来由便是那些来自御剑宗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东来城的中心位置,有一座府邸,名为招摇,府邸不大,却有重兵把守,是城主府和四大家族的人联合看守的,此处,便是招摇洞天的入口。 今日三月初三,正到了入口打开的时候,四大家族带领各自的族人早早的来到入口,可到了入口之后,却发现有一群人比他们还早到,在门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群人,正是前段日子来到东来城的御剑宗众人。 为首者是一个老头,鹤发童颜,背负古剑,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他站在众人中间,笑呵呵的看着四大家族的人,开口道:“各位道友安好,老夫道号玄剑。” 四大家族众人深知这老头必是来者不善,可忌惮他是知命境的大能,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四大家族的家主迈步而出,一一向老头见礼,各报名号。 奚家家主名叫奚远棕,洞玄境初期修为,彭家家主名为彭笛风,洞玄境中期修为,郎家家主名为郎山泰,洞玄境后期修为。至于范家家主便是范云霄了,也是洞玄境境后期的修为。 各自见礼之后,由修为最高的朗山泰率先开口:“不知前辈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老头没有答话,却是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越众而出,对四大家族众人抱了个拳,接口道:“贫道正阳,听闻城主府中有一洞天,不知我等可否进去瞧瞧?” 四大家主暗想,果然如此,他们果然是奔着招摇洞天来的,可招摇洞天乃是东来城的命脉,如何能让他人染指,于是断然拒绝。 朗山泰沉声说:“这招摇洞天每十年只能进去五十人,我们自己尚且不够,实在是不能再分给你们了,此事爱莫能助。” 那正阳似乎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友先不要忙着拒绝,先听听我们的诚意吧,我宗愿意用百棵迷榖树苗来交换,不置可否?” 对这迷榖树,四大家主还是了解的,此树形如构树,遍布黑色纹理,夜里却能光耀四方。此树最大的功用,便是帮助修士宁心静气,排除杂念,说起来也是不可多得的灵物。若是成树的话,也不是不可考虑,但是幼苗的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此树成长的极为缓慢,大约千年才能长成,长成之后方能发挥功效。如此看来,对方打的空手套白狼的算盘,以一个千年内毫无用处的东西,便想得到招摇洞天以后的使用权。 四大家主当然不会同意,朗山泰冷笑道:“这就是贵宗的诚意吗?” 正阳回道:“对啊,道兄以为如何?” 朗山泰断然开口拒绝:“此事绝无可能?” 正阳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寒声道:“那可由不得你们了,这招摇洞天,我宗是进定了。” 朗山泰大怒:“怎么,你等还想用强不成。” 正阳冷冷的回答:“用强又如何?” 话音刚落,一声虚无缈缈的声音忽然在众人中间响起:“哦,那你想怎么用强呢。” 玄剑的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震,随即恢复的正常,笑道:“青丘道友来了,老夫有礼了。” 众人想远处看去,看到一身穿朴素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带着十余人翩然走来,为首者,正是东来城主青丘,知命境初期,这城主大人经年闭关修行,不成想今天竟来了。不过既然城主来了,众人也就有了主心骨了。因为东来城中,只有城主才能力敌那玄剑。 那青丘看似步履不快,可却有缩地成寸的感觉,刹那间便来到了众人身边,看向玄剑,也不客套,直奔主题,沉声道:“道友是要开战?” 玄剑看着青丘,双目微不可觉的一闪,暗讨,看来宗门估计的有些错误,这青丘的境界又有精进,不在自己之下了,硬拼的话,己方并不占优,为今之计,须得另想它法。 稍一沉吟,计上心头,笑呵呵的道:“道友多虑了,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道友赎罪。” 既然对方服了软,青丘也不想节外生枝,便道:“既如此,还请道友回去吧,待我等今日事毕,当登门拜访。” 玄剑却没有让开去路,而是话锋一转,道:“且慢,根据大秦帝国律法,我等化外之民,可以向城主府发起挑战,胜了,便可以提一个条件,只要城主府有能力办成,便不得拒绝,是否?” 青丘眼睛眯了起来,道:“不错,我大秦帝国为了民众不至于安逸享乐,不思进取,确实有这条律法,怎么,你要挑战我吗?” 玄剑却摇了摇头,笑道:“根据大秦帝国律法,挑战的规则由我们提,时间地点则由你们定,是否?” 青丘点了点头:“对,那还请道友划下道来,我等接着便是。” 玄剑笑了,胸有成竹的定下了规则:“你我双方各处七人,年龄必须在三十岁以下,两两放对,以胜场多者为赢家,可否?” 青丘明知道对方定下这个规则必有蹊跷,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因为大秦帝国有自己的骄傲,不论何时,不论何地,绝不畏战。 青丘与四大家主稍微商量了一下,便将时间定在了三日后,地点在封爵府。 玄剑带着人走了,毫不担心对方会反悔,因为大秦帝国的骄傲是融入骨子里的,不屑于背地里做些龌龊勾当。而他对三日后的比斗有着绝对的信心,因为自己有一个大杀器,他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暗想,二十六岁的不惑境初期,你们别说见过,恐怕连听都没听说过吧,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三日后众人惊骇的嘴脸。 城主府内的大厅内,青丘坐于首位,四大家主坐在下手两侧,商量着出战人选。 最终,推举出了七人。 三个感知境圆满,四个感知境后期,年龄都在三十岁之内。年龄最小的便是范家的范明研,只有二十一岁,是范云霄的亲生女儿。本来范云霄也不想让女儿出战,可实在是家里面三十岁以内的,只有范明研能拿的出手。范家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让女儿上场。 对这个组合,五人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七人都是东来城中,胖子现在要专心学艺,没什么大事的话不要来打扰他。所以,范云霄已经半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今日从城主府出来后,他总觉得那帮御剑宗的人必有倚仗,不然不会那么的笃定,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来到小店,期望能获得儿子的师兄师姐任何一人的帮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胖子的情伤 范云霄进到店内,发现师徒几个正在吃饭,打眼一扫,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反而多了一个没见过的壮汉。 那威猛壮汉见他进来,立马站起身向他走来,那脸上还带着一股亲切的笑容。 范云霄一愣,暗想自己不认识你啊,干嘛表现的跟自己很熟悉似的,直到他听到那壮汉唤了自己一声“爹”,再看到壮汉手中提着的黝黑铁棍时,顿时呆了,不可置信的道:“你是我儿范通?” 胖子咧嘴笑道:“是啊,爹,你不认识我了吗?” 范云霄颤抖着手指向胖子:“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胖子骄傲的说:“对呀,爹,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帅?” 范云霄又是仔细一看,顿时更是惊讶:“你的修为,不惑境了?” 胖子更得意了,说:“对呀,我早就不惑了,爹,我厉害吧。” 范云霄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服自己这不是在梦中,对拓跋匹夫一拜及地,真切的道:“先生之大恩,范家铭记于心,以后但有差遣,范家无有不从。” 拓跋匹夫示意不必如此,招呼范云霄坐下一起吃饭,范云霄推让一番,便顺势而为,坐在了拓跋匹夫的下首,拿起筷子,本想浅尝辄止,可吃了一口之后,立刻顾不了太多了,开始狼吞虎咽。 饭菜刚一入口,范云霄顿时惊为天人,觉得这师徒几人更加神秘莫测了,窥一斑而见全豹,平常的饭菜都是如此的鬼斧神工,真是不知道这师徒几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席间,范云霄将御剑宗的事情娓娓道来,却发现除了胖子听得津津有味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无精打采,全无兴趣。 范云霄见状便知道,没有希望了。 最后临走时,范云霄想着自己儿子短短半年时间竟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全是拓跋匹夫教导有方,为了答谢拓跋匹夫的大恩,于是又给了拓跋匹夫一张卡,上面竟有一百万金币之多,拓跋匹夫虚情假意的推让一番,麻溜的便收了起来,那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笑呵呵的问范云霄:“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什么御剑宗要挑战你们嘛,小事,三日后让我三个徒弟跟你一起去。” 又接着对拓拔槐说:“小槐,你去看看,他们要是听话还好,不听话的话,就把他们全部丢回老家去。随便看着你师妹,别动不动就杀人。” 范云霄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机,可听拓跋匹夫的意思,似乎以为御剑宗的人是一群跳梁小丑,于是提醒道:“先生,那帮人为首者,是知命境的大能,还是要小心的好,只要能打败他们就行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拓跋匹夫不屑的摆了摆手:“知命境算什么,我徒弟对付他轻轻松松,你放心好了。” 范云霄听得将信将疑,可茶茶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有如此妖孽压阵,那肯定是稳赢不输了,于是不再说话,道谢之后兴冲冲的走了。 他走了后,胖子问拓跋匹夫:“师父,三日后你不去吗?” 拓跋匹夫说:“这点小事还要为师去吗?你们随便处理吧,为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说完,拿起桌面的水晶卡便出了门。 身后传来胖子小声的低估:“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是去赌?” 拓跋匹夫耳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恶狠狠的转过头盯着胖子,道:“你说什么,有这么说师父的嘛,茶茶,给我打。” 茶茶第一次明明有机会殴打胖子,却自己放弃了,转过头看也不看拓跋匹夫。 对弟子的视而不见,拓跋匹夫不以为意,兴高采烈的直奔赌场而去,留下三个徒弟仰天无语,暗讨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师父。没有一丝的高人风范也就罢了,竟然如凡人一般嗜赌,赌就赌吧,偏偏还逢赌必输,半年前的五十万金币早就被他输完了,他还是不知悔改,乐此不彼。如今又得了一百万金币,看来他又要长期厮混在赌场了。 师兄弟三人不是没有劝说过师父,可明显的,没有一丁点的效果,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管了,由得拓跋匹夫胡闹。 有时候他们在想,也许这世上只有还未曾见面的师娘能治得了师父了。 拓跋匹夫走了后,师兄弟三人便各干各的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干的,拓拔槐打拳,茶茶练剑,胖子继续练习着不工棍法一百零八式。 三人的修炼之法与世间的所有人大相径庭,别人修炼,除了自己主修的道法外,都会大量的练习法术,除了用于增加自己的实力外,还可以起到他山之石以攻玉的效果,以期早日不惑。 而他们三人却不必如此,因为大道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在入门的那一刻,便已不惑,他们的道,就在他们施展出来的拳法,剑法,棍法中,只要他们勤学苦练这拳法,剑法或棍法,对所学之道的领悟便会逐渐的加深,境界自然就上去了。 至于法术的问题,拓跋匹夫严令他们三人,不许学习任何的法术,只能依靠自己去领悟,悟到了,就是他们自己的,悟不到也无妨,他们所学的拳法,剑法,棍法本就是无上大法,足以卫道。 如今,拓拔槐自悟了三大法术,他心,无距,人山;茶茶除了无生剑法外,也自悟了腾云之术;至于胖子,入门时日尚短,暂时还没有悟到任何的法术。 师兄弟三人各练各的,互不干扰,三日后,忽见对面的封爵府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便一起向封爵府走去。 平日里的封爵府冷冷清清,今日却人流汇聚,胖子扛着若鈞跟在大师兄拓拔槐身边左张右望,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心里很是不爽,本来还想出出风头的呢,看来今天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正郁闷间,忽然看见了一个妙龄少女,正是彭家的小公主彭芙,半年没见,彭芙长得是越发娇艳了。 胖子心头痒痒,这可是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啊,此刻乍然见到,胖子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暗想以前的自己一无是处,还是个大胖子,芙妹看不上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可如今的自己已经是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会不会有机会呢。 正想着如何上去搭讪,却看到彭芙巧笑嫣然的向自己走来,胖子瞬间紧张了起来,满脸通红,颤抖的快连手中的棍子都要拿不住了。 “她看见我了,她一定认出我来了,她向我走过来了,她一定被我现在的样子惊着了,她一定会喜欢现在的我的,我要表白,我要把我的心里话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会答应我的。”胖子心里想着,他觉得自己的幸福马上就要来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拉住芙妹的小手,倾诉自己的情意了,他甚至快走了两步,向彭芙迎了过去。 胖子张开口,想柔情蜜意的喊声“芙妹”,可还没喊出口,彭芙却与他插肩而过,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 胖子愕然的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彭芙的背影,伤心的看着彭芙投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是一个很高傲的男子,胖子认识他,他是郎家的天骄,二十五岁的感知境后期,郎三郎。胖子看着郎三郎的手臂自然的搂住彭芙的腰肢,他感觉心都碎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 二人想内圈走去,低声的谈笑,胖子耳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彭芙说:“三郎,你今天要出战,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大意,若是被那帮人伤了,我会心疼的。” 郎三郎高傲的不可一世,张狂的道:“一帮化外之民而已,能有什么本事,芙妹不必担心,我又不是范家的那个饭桶。” 彭芙娇滴滴的说:“提那个死胖子干嘛,想想就恶心,就凭他那恶心的样子,还想娶我,也不撒泡尿照照。” “对,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想的美。”郎三郎呵呵一笑,搂着郭芙走远了。 胖子听到了,拓拔槐和茶茶自然也听到了。 拓拔槐的眉头一皱,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心生厌恶。茶茶更是直接,拔剑便向那两人走去,却被胖子拦住了去路。 胖子很伤心,自己全心全意的对待她,无微不至的讨好她,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怒了,一股无明业火忽的从心头升起,却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按灭了,胖子是一个懂得宽容慈悲的人,天性如此。 从小就被人嫌弃,被人们暗地里羞辱,可从未见他借家里的权势欺凌别人,由此可见胖子心胸之宽广,这也是拓跋匹夫收他为徒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时虽然心里恼怒,却并不想去兴师问罪,毕竟感情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自己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自己或者厌恶自己就对别人心生怨恨,那是不对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这么一想,一悟,顿时烦恼尽去,心胸更加宽广,境界更上一层楼,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人情冷暖 看到二师姐拔剑而去,胖子自然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明显的是要给自己出气。 对于二师姐的行为,胖子的心头很暖,虽然二师姐平日里总是折磨自己,可胖子知道,那是二师姐把自己当成是自己人,否则的话,她才没有那么大的闲工夫去折磨自己呢,直接杀了了事。 可胖子却不敢让茶茶出手,因为他知道,茶茶只要出手,就必要杀人,可胖子觉得那两人不说没什么罪,就算是有罪也是罪不至死,总不能因为人家说了自己几句就要杀了人家,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看,胖子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于是,胖子拦住了茶茶,对她说:“师姐,算了吧。” 茶茶瞪了胖子一眼,说了声:“没出息的东西。” 然后,回到拓拔槐身边,对拓拔槐说:“这胖子有些地方却是跟你挺像的,总是逆来顺受,只要不触犯你们的底线,你们总是太过仁慈了。” 拓拔槐没说话,反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对胖子示意:“很好。” 这是拓拔槐第一次夸奖胖子,胖子很是高兴,笑呵呵的扛着棍子跟在拓跋匹夫身后继续往里面走。 封爵府的大广场上,有一个百丈长宽的大擂台,此刻擂台下人影憧憧,擂台上却是两方对立,剑拔弩张。 一方是御剑宗的一二十人,另一方便是城主府和四大家族的人。 范云霄在擂台上向下张望,很快便看到了拓跋槐师兄弟三人,赶忙将他们招呼上来,也不向众人介绍,只是把三人拉倒自己身边,低声交谈。 众人见范家家主又带上来了三个年轻人,打眼一扫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不以为甚。 拓拔槐往四周望了望,便安了心,场上修为最高的就是城主青丘和御剑宗的玄剑,两人不过是知命境初期罢了,不要说对自己没有威胁,就算是茶茶,也可以轻松的将他们解决掉。 于是示意范云霄不会出什么事情,放他放心。 范云霄得到拓拔槐的保证,顿时心里有了底,虽然他并不知道拓拔槐的真实实力,可既然是茶茶的师兄,想必定有高超的本领。 城主青丘见人已到齐,便朗声道:“玄剑道友,可能开始了?” 玄剑笑道:“当然,不知道友先派谁上场。” 青丘与四大家主略一商量,便试探性的派出了郎家的郎三郎,感知境后期。 郎三郎在彭芙的加油鼓劲中,傲然挺身而出,身形一越而起,脚下平白的多了一缕风,身体稳稳当当的悬浮空中,好不潇洒,却是用了一个清风决。 这清风绝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腾云之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擂台下的普通民众却觉得很是厉害,于是,擂台下人声鼎沸,满场哗然,纷纷赞叹郎三郎的实力高强。 郎三郎听着来自人们的夸赞,面上骄傲之色更浓,朝着御剑宗众人喊道:“我乃郎三郎,感知境后期,何人来战?” 可能是不满郎三郎的张狂,御剑宗众人中有一青年便想越众而出,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不成想,却被另一个青年拦下了。 这青年有些不解,本来安排的便是自己出战第一场啊,为什么拦住自己呢。 拦住他的青年却没有理会他的不解,而是直接对玄剑说:“师父,不必如此麻烦的,直接让我上吧。” 玄剑想了想,觉得也是,何必这么麻烦,还要一场场的比试,直接让这小子上场,很快便能解决的,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青年咧嘴一笑,自信的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到场中,也不腾空,就直挺挺的站在地上,抬头看向郎三郎。 郎三郎打量着眼前青年,第一个感觉便是傲,比自己还傲,一种发自内心的傲,那张英俊的脸上,挂满了对自己的不屑,郎三郎大怒:“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青年随口答道:“我叫杨天佑,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郎三郎气的脸通红,觉得这人真是太过狂傲了,自己必须得教训他,于是双手掐诀,口中爆喝:“好大的口气,先接下我的火皇降世再大放厥词吧。” 说话间,双手掐决不止,体内法力疯狂涌出,刹那间,一尊丈许高大的人形火焰凭空而生,挥舞着巨大的火焰拳头,直奔杨天佑而去。 这人形火焰一出,民众顿时哗然,就连胖子都啧啧称奇,对师兄师姐说要是自己也会的话该有多好啊,拓拔槐哑然失笑,茶茶重重的打了他一下,对他说:“雕虫小技,学他干什么,平白的浪费时间。”胖子吃痛,不敢再言语了。 那杨天佑看着来势汹汹的人行火焰,脸上的不屑之色却更浓了,漫不经心的捏了个剑诀,随手一指,只见一把古朴长剑凭空而生,快如闪电的向那人性火焰斩去,只一斩,那人性火焰便像纸糊的一般,瞬时烟消云散,连点火星都没留,然后,去势不止,在郎三郎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直奔郎三郎斩去。 郎三郎傻眼了,对他这种在蜜罐中长大的少爷而言,哪里经历过如此的生死危机,一时间竟是毫无反应,傻愣愣的浮在半空给他人当活靶子,连认输的话都吓的说不出口,如此反应,死了也是活该。 可最终,郎三郎没有死,因为郎家家主朗山泰救了他。 就在那古朴长剑马上就要将郎三郎斩成两半的刹那,朗山泰身形猛地一动,留下一连串的长影,刹那间便出现在郎三郎的身前,双手掐诀,一面黑色巨盾凭空出现,硬生生的挡住了那一斩,盾碎了,那长剑也是法力耗尽,烟消云散。 朗山泰救下郎三郎,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郎三郎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刻又被家主呵斥,面无血色,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满脸羞愧的飞回人群。 郎三郎来到彭芙的身边,希望能获得些宽慰,可是,彭芙明显的对他冷淡了很多,郎三郎心灰意冷,呆立无语。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来,面对生死的时候自己竟是如此的恐惧;原来,自己觉得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竟是如此的薄情。 这一幕,被胖子看到了,胖子呵呵一笑,心里再无牵挂。 却说那朗山泰将郎三郎赶回去后,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场中怡然自得的杨天佑,寒声道:“不惑境初期,藏得好深啊。” 杨天佑面对洞玄境后期的朗山泰怡然不惧,镇定自若的道:“前辈谬赞了,不知下一个是谁上场,晚辈全部接下来了,一起上也是可以的。” 朗山泰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哼”了一声掉头飞回了自己的一方,商量对策。 刚才发生的事情,众人当然全部看到了,谁能想到,这御剑宗境藏着如此的大杀器,二十多岁的不惑境初期,实在是太过妖孽了,己方就算七人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感知境与不惑境之间,虽只是一境之差,但实力却是天差地别,绝不是人数能够弥补的。 城主青丘和四大家主面面相觑,却是毫无头绪,正自冥思苦想之际,范云霄移步来到拓拔槐三人面前,恳求道:“恳请两位出手相助。” 胖子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爹,只要师姐出马,那人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是吧,师姐。” 茶茶却诡异的一笑,对胖子说:“你也说是土鸡瓦狗了,哪里需要我和师兄动手,你去吧。” 胖子愣住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急忙喊道:“师姐你不是开玩笑吧,他那么厉害,法术那么吓人,我棍法还没练熟呢,有又会任何的法术,怎么打得过他啊。” 范云霄也是心头一颤,道:“对啊,小儿年岁尚小,实在不是那杨天佑的对手啊。” 茶茶却不理会他,接着对胖子说:“他不惑境怎么了,你不也是不惑境吗,不会法术怎么了,不工棍法就是最强的法术,别废话了,抓紧上去,只准赢,不准输,否则如何对得起师父的苦心栽培。” 胖子想说,师父什么时候对自己苦心栽培了,将不工棍法交给自己以后,师父就没问过我好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是问师兄的。 可胖子也知道,师姐决定的事情自己是不能反驳的,于是,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拓拔槐,希望师兄能够替自己求求情。 可拓拔槐也对他笑了笑,对他示意:“没事的,你尽管去试试便是,师兄和师姐给你压阵,不会出事的。” 师兄都发话了,那么代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可得到了师兄的保证,胖子的心里瞬间就有了底,于是,对楞在那里的范云霄道:“爹,我上吧。” 范云霄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能行吗?” 胖子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实在不行的话,再让师姐上吧。” 范云霄见拓拔槐和茶茶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胖子向城府青丘和其他的家主那边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大力出奇迹 当城主青丘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听到范云霄要推荐眼前的这个威猛壮汉上场的时候,全都不明所以,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人,待看清这人的修为时,顿时大惊,这竟然也是一个不惑境,且看年纪,似乎比那杨天佑还要小上很多。 众人惊疑,暗想,这范家家主从哪里找来的如此妖孽。 范云霄的亲生女儿范明研打量着眼前的这威猛壮汉,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不由疑惑的问范云霄:“爹,这是谁阿。” 范云霄还没答话,胖子便哈哈一笑,顺势就搂住了范明研的肩膀,想跟自己半年没见的姐姐开个玩笑,于是笑嘻嘻的说:“美女,不认识我了吗?” 范明研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人好生无礼,竟敢轻薄自己,于是使劲一抖肩部,想把这壮汉直接抛飞出去,给他一个教训,可那支臂膀却像是钢筋铁打的一般不可感动,任凭范明研使出全部力气,鼓动全身法力,却不能挣脱丝毫。 范明研俏脸憋的通红,却奈何不得这壮汉,只能骂道:“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胖子却不以为甚,反而又把范明研往怀里搂了搂,笑的愈发得意:“美女,我怎么是登徒子了。怎么,想让我放开你吗,好啊,你亲我一下,我马上放了你。” 范云霄看不过去了,怒斥一声:“通儿,别胡闹了。” 范明研听到父亲叫出这壮汉的的名字,顿时愣住了,什么,这壮汉是自己弟弟范通,这才半年没见,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完全找不到以前的任何影子了。 范明研呆呆的问胖子:“你真是范通?” 胖子咧嘴一笑,得意的说:“当然,怎么,姐,是不是弟弟我变帅的很多,不敢认我了?” 见到这幅惫懒样子,范明研顿时确定,这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于是狠狠的锤了胖子胸口一拳,恶狠狠的道:“好啊,你竟敢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嬉笑交谈,小声的叙述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范云霄却重新与城主和其他三大家主沟通,商量着让胖子上场试试。 范云霄说:“还是让我儿上去试试吧,各位不知道,我儿拜师高人学艺,如今已是脱胎换骨,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其他几人终于知道,这壮汉竟然是范家那个不成器的饭桶,不由得更是咋舌,可此时危急关头,自然顾不了其他,于是便应了范云霄的要求,让胖子上场。 可刚想叮嘱胖子几句,却发现胖子已经越众而出,直向那杨天佑走去。 只因那杨天佑见对方商量不休,有些不耐烦了,在玄剑的示意下,开口挑衅:“各位前辈商量好了没有,如果还没商量好的话,晚辈就先回去休息了。” 这句话惹起了范明研的不满,怒气冲冲的对胖子说:“这人狂的令人讨厌,只恨我修为不足,不然定要狠狠地打他几个大嘴巴子。” 胖子一听,立刻拍着胸脯说:“姐,你看他不顺眼是吧,我去帮你教训他。” 说完,也不顾范明研的阻拦,迈步便向那杨天佑走去,待众人发现之时,已经走到了杨天佑前方三丈站定,此时众人想把他拉回来也是为时已晚,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 胖子在杨天佑前方站定,开口自报家门:“小爷范通,来会会你,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趁早认输吧,不要逼我发火,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的。” 这话说的,简直是牛到了天上去了,可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能从那语气中听出一丝色厉内荏的味道。 胖子有些后悔了,后悔听了师兄师姐的话独自上来打擂,后悔一时嘴快要为姐姐出气,可就凭自己的那两把刷子,真的能行吗。 胖子心头惴惴不安,自己可是什么法术都不会啊,只会那一百零八式不工棍法,完了,可能要丢人了。这是胖子此刻真实的内心写照。 杨天佑自然也听出了这人的色厉内茬,可见这壮汉竟也是不惑境,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直接掐了个剑诀,向前一指,长剑直向胖子砍去。 胖子紧张的握着棍子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战斗,而且是被赶鸭子上架。此刻看到杨天佑出手,下意识的想退后,可硬生生的止住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退,不然的话太丢人了,丢人不要紧,可如果丢了师姐的人,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比死还可怕。 于是,胖子强行打起精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直奔自己而来的长剑,随着注视,他忽然诧异的发现,怎么那把剑看起来软绵绵,慢吞吞的呢,似乎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威胁啊,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胖子不敢大意,使出全身的力气,抡起棍子狠狠的向那把剑打去。棍子和长剑接触,长剑瞬时烟消云散,胖子却用力过猛,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砰的一声坐在地上,虽然立马爬了起来,可还是惊着了众人,后又见他自己爬了起来,才略微的放下心。 众人看到的是,胖子虽然有些狼狈,却是真的接下了杨天佑的一招,不由得松了口气。而拓拔槐和茶茶却深知这里面的道道,胖子明显是用力过猛,自己把自己抡倒的。拓拔槐莞尔一笑,茶茶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柳眉倒竖。 胖子站起身来,却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看着杨天佑怒声道:“你是看不起我吗,为什么不用点劲。” 胖子在打到那把长剑的时候就发现了,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自己根本就不必用那么大的力道,随手一挥就能轻而易举的破解掉。 杨天佑见状,心里越发的慎重,认真的道:“如你所愿。”说着,双手掐诀,法力狂涌,一把更加厚重,更加栩栩如生的长剑凭空出现,讯若奔雷,直刺胖子。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胖子不再那么慌张了,聚精会神的观察,终于发现,不惑境初期也不过如此嘛,随手一挥手中的若鈞辊,只听平地一声炸雷响,长剑烟消云散,胖子纹丝不动。 胖子得意的大笑,嘲讽的说道:“你没吃饭吗,就这点力道,还想赢小爷,做梦吧。” 杨天佑不可置信的看着胖子,瞳孔剧烈的收缩,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自己清楚,刚才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了,这胖子竟然能毫发无损的接下来,看样子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消耗,难道这胖子的法力竟比自己还要高深。 杨天佑急了,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掐诀的速度都出现了幻影,口中喝道:“小子狂妄,接我一式万剑穿心。” 天空似乎忽然阴暗了下来,乌云中一把磅礴的的长剑钻出,随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剑齐聚,如洪流般直奔胖子冲去。 胖子心头一突突,一把剑自己挡得不费吹灰之力,可这次来的太多了吧,自己怎么挡的过来,正焦急间,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不工棍法中的一式,名为走四方,于是施展开来,脚踏四方,变幻莫测,棍随身走,如影随形,若鈞辊的每一次挥舞,便会破灭大片洪流,可胖子穿梭其中,却不伤分毫。 刹那间,洪流退去,胖子仰首望天,嚣张的不可一世,看着呆立半空的杨天佑,嘲笑道:“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小爷都接着了。” 杨天佑满心苦涩,心中的骄傲已经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他已经用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却却丝毫奈何不得胖子,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自己的法力已经快要耗尽了。 可他不愿意认输,就算是输,也要被对手打败,而不是自己主动认输,所以他在等,等胖子出招。 胖子见杨天佑没有动静,不由得抓耳挠腮,他不是不想直截了当的打败杨天佑,可关键的问题是,杨天佑飞上天了,而自己又不会腾云法术,不能飞行,棍子又没有那么长,根本打不到人家。 胖子尴尬了,最先发现胖子尴尬的人不是范云霄和城主等人,而是御剑宗的玄剑。他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也能找到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不惑境修士,且实力竟然如此恐怖,这难道不是天方夜谭吗,可事实甚于雄辩,他知道,杨天佑已经输了。 看着胖子在擂台上四处摇晃,接受着来自民众的赞赏,玄剑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杨天佑还没有认输啊,严格的来说,比赛还没有结束啊,现在庆祝是不是有些早了,这么一想,忽然福至心灵,莫非,这人不会腾云之术。 这么一想,顿时眼睛一亮,哈哈笑道:“青丘道友,这局便算是平手吧。” 范云霄和城主青丘等人此刻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范家儿子竟然如此了得,喜得是己方赢定了,凭范家儿子的本事,他们不相信御剑宗还有人能够胜过他。 正自欢喜间,忽然听到玄剑的话语,众人不由得一愣,什么,平手,你眼瞎了吗,没看到那杨天佑已是强弩之末,法力耗尽了吗,只要胖子轻轻一推,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下这场。 青丘面色不满,寒声道:“道友莫不是输不起不成,这局如何能算是平手?” 玄剑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平手了,我徒儿奈何不得你方的范通,可你方的范通能奈何我的徒儿吗?” “当然能,你徒儿已经法力……”青丘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明了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虽然气恼玄剑的不要脸,可事实便是如此,范家儿子好像真的不会腾云之术,他无法想象,都已经是不惑境了,竟然连一个腾云之术都不会,可现实就在眼前,他不会飞行,自然胜不了杨天佑,正想无奈的答应下来,忽然听到范家儿子的喊声。 只见胖子怒视着天上的杨天佑,怒喝道:“你个不要脸的混蛋,欺负小爷我不会飞是吧,你等着,小爷这就来打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悸动 却说胖子正无计可施之际,忽然听到来自师姐的传音:“你个笨蛋,你不会飞,难道你不会蹦起来吗。” 胖子听闻,忽的豁然开朗,发现那杨天佑飞的又不高,自己完全可以蹦起来把他拉下来,然后狠狠的揍他一顿。 这么一想,于是抬头怒视杨天佑,喊道:“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欺负小爷我不会飞是吗,你等着,小爷这就上去揍你。” 说话间,身体微蹲,小腿用力,猛地弹跳而起,如炮弹般直奔杨天佑而去,速度竟比杨天佑的飞剑还要快的多,眨眼间便出现在措手不及的杨天佑身边,手中铁棍狠狠的抽了下去。 胖子还是仁慈的,并没有想要他性命,所以一棍子打在了杨天佑的屁股上,把杨天佑打的身体如飞剑般向御剑宗众人倒栽而去。 玄剑面色大变,瞬间飞出接住杨天佑,发现杨天佑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虽没有性命之危,但难免要休养半年才能康复,再加上自己盘算的好好的计划竟被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生生的破坏了,顿时怒容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中瞬时起了杀意。 他打定了主意,既然进招摇洞天之事已经破灭,那就杀了这个天才妖孽,然后远走高飞,回归宗门,谅他们也没有胆子追入十万大山。 想做就做,于是恶狠狠的一指胖子,口中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徒弟,老夫杀了你。” 知命境出手,天地色变黑云压,来这里,要么吃饭,要么滚蛋。 城主青丘不敢造次,留下了一万金币,吃了十盘菜,他一点都不觉得亏,反而觉得自己赚大了,因为他从那些饭菜中,竟然吃出了道蕴,光这一顿饭,就抵他十年苦修。 从那以后,城主天天来。可到第三天的时候,茶茶把他赶出去了,说不做他的生意。城主问为什么,茶茶就说了一个字,烦。 茶茶最近确实挺烦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可能是因为那个胖子的姐姐吧。 自从那日封爵府的事情结束后,范明研天天往店里窜,早上刚开店门,她就等在了那里,一直到晚上歇业,她才走。 范明研说,她是来看自己的亲弟弟的。这让胖子很高兴,拉着范明研谈天说地,可胖子悲哀的发现,自己说的话,范明研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大师兄拓拔槐,直勾勾的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种眼神,胖子是知道的,因为曾经他也用这种眼神注视过一个女孩,只是那个女孩并不喜欢自己。可大师兄会喜欢自己的姐姐吗。 胖子去问拓拔槐:“师兄,你喜欢我姐姐吗?” 拓拔槐回答:“喜欢。” 胖子大喜,继续追问:“那你愿意和我姐姐结婚生子吗?” 拓拔槐回答:“不愿意。” 胖子一愣,问:“为什么不愿意?你不是喜欢我姐姐吗?我姐姐长得那么漂亮。” 拓拔槐回答:“我喜欢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你姐姐是其中之一。” 胖子仰天无语,听明白了,自己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大师兄,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最起码现在还不懂,姐姐是没有希望了。 胖子将拓拔槐的意思传达给了范明研,范明研失魂落魄的走了,可第二天又斗志昂扬的回到了小店。她对胖子说,她是不会放弃的,他今天不愿意娶我,不代表以后不愿意娶我。 胖子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于是,小店内经常能看到范明研的身影,拓拔槐练拳,她就在旁边看着,拓拔槐做饭,她就给烧水洗菜,自然,一日三餐都是在店里吃的。 拓跋匹夫挺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的,于是抽空教了范明研一套剑法,要她勤加练习。 范明研问拓跋匹夫可不可以收自己为弟子,拓拔匹夫笑着说自己的道范明研学不了,跟着他只会是浪费时间。 于是,范明研每日里也不再那么枯燥了,拓拔槐练拳的时候,她便练剑。 又过了几天,茶茶找到拓跋匹夫说:“师父,我们该走了吧,老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拓跋匹夫笑嘻嘻的看着茶茶说:“急什么,为师还没玩够呢。再等等。” 其实,茶茶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可师父不走,她也没办法,在这个世上,她只有拓跋匹夫和拓拔槐两个亲人,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胖子,在他们身边,她那颗冷冰冰的心,才会有些温暖,所以她发过誓,要永远的和他们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章 强强对决 “一碗千金”的小饭店在东来城里面出名了,倒不是因为这家的小店内的饭菜有多么的好吃,因为太贵,所以吃的起的人寥寥无几。出名原因是因为这家小店有三个高手,这三个高手自然是拓拔槐、茶茶和胖子。 拓跋匹夫在东来城中也出名了,人们知道他不是因为他是“一碗千金”的掌柜的,而是他的赌性,逢赌必输,却越挫越勇的坚韧赌性。如今,城内的各大赌坊都将拓跋匹夫列为最受欢迎的客人,看到他进来,都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向自己义无反顾的走来。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拓跋匹夫将一百万金币输的差不多了,可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兀自往赌坊里面钻,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一个霉运缠身的败家玩意,拓跋匹夫也从不显露自己的能力,一直以一个凡人的心态去参加赌局。 有钱的时候,他玩的很大,没钱的时候,他能一个铜币一局的玩大小,可玩的再小,却只输不赢,终究会输光的。 这不,终于输的一个铜币都没有了,赌坊不要说不知道拓跋匹夫的身份,就算是知道,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没钱了自然不会再让你玩的,于是拓跋匹夫唉声叹气的回到了店里。 拓跋匹夫去找自己的三徒弟要钱,可胖子苦着脸告诉他:“师父,不是我不想给你,师姐说了,如果我再给你钱的话,她会打我的。” 拓跋匹夫大怒:“你怕你师姐打你,就不怕我打你吗,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把钱交出来。” 胖子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状,对拓跋匹夫说:“师父,你打吧,我不会给你钱的。” 如果在被拓跋匹夫打和被茶茶打二者之间,必选其一的话,胖子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拓跋匹夫打,因为胖子发现,拓跋匹夫除了教导弟子很有一套之外,似乎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已胖子如今的修为,拓跋匹夫无论怎么打,胖子都感觉跟饶痒痒似得。可被茶茶打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所以,胖子毫不犹豫的忤逆了自己的师父。 拓跋匹夫大怒,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如果胖子都不给自己钱的话,那么,其他的两个徒弟就更不可能给自己了,至于去问范明研要,拓跋匹夫还是有底线的,除了自家人之外,他是张不开口的,范明研显然不是自己人,至于别人送钱来,拓跋匹夫当然是来者不拒的。 拓跋匹夫唉声叹气的趴在柜台上,只觉得生无可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店门,多么的希望范云霄再次出现,可是他左等右等,范云霄就是不来。 范云霄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老头,一个少女。 老头身形高大,鹤发童颜,挺拔如松。少女娇小玲珑,容颜俏丽,看起来古灵精怪。 两人是一起来的,却并不认识。 少女进店后直奔拓跋匹夫,拓跋匹夫看都没看那老头一眼,而是问那少女:“你怎么来了。” 少女亲昵的挽住拓跋匹夫的胳膊,笑嘻嘻的道:“我来找你玩啊。” 拓拔匹夫说:“我这有什么玩的。” 少女说:“好玩的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 拓跋匹夫说:“好吧,看看吧。” 于是,两人的目光看向那老头。 老头进店后,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说了声:“上菜。” 胖子扛着棍子跨前一步,却被茶茶拉了回来,茶茶的面色稍微有些凝重,对那老头说:“人是我杀的,怎么,来寻仇?” 老头看着店小二打扮的茶茶,不置可否的道:“我不该来寻仇吗?毕竟,你杀了我御剑宗二十三口。” 原来,这老者是御剑宗的太上长老,修行至今,已有两千年,如今的修为是知命境圆满,玄剑刚死,他便有所感应,于是不远万里来到东来城,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容易的便查到了罪魁祸首的所在,此番上门,当然是寻仇。 当进入东来城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一股不弱于他的气息,那是大道的感应,可入店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店内竟有三条大道气息,虽然其中两条不过初入,尚还有些模糊,不过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待看到茶茶和胖子的时候,他更加的震惊,这两人年纪绝不到三十,竟然一个洞玄,一个不惑。 如此妖孽,在老头漫长的岁月中,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谁,能教出如此妖孽的存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对那个还未出现的气息生起了忌惮,能教出如此妖孽的徒弟,虽然境界和自己相当,但想来必有不凡之处。 老头自以为他所感受到的那股与自己相当的大道气息就是茶茶的师父,要是他知道那股气息的主人是茶茶的师兄,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茶茶不知道老头的想法,她只知道这老头是来寻仇的,自己要做的,迎战而已,于是,一言不发的拔出了止杀剑,直指老头,虽明知道老头是知命境圆满的大能,自己不过是洞玄境中期,却怡然不惧。 老头没想到洞玄境的茶茶竟敢独自迎战,却没有叫出自己的师父,刚想怒斥茶茶不自量力之时,却陡然感受到了那把剑上传来的杀意,以他如渊似海的修为,竟也有一丝发寒的感觉,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茶茶不管其他,她只知道,止杀剑既然出鞘了,那么,她就要杀人,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 茶茶消失了,天地间只留下了一抹血红色的光,那抹光,带着血腥味,带着煞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向老头刺去。 老头看着那抹光,端坐不动,虽神色不变,心里却凝重异常,忽的长发无风自动,眼中神光忽起,一把剑在瞳孔中慢慢放大,然后猛然冲出,直奔那抹光而去。 茶茶身形显现,口喷鲜血,神色委顿,被胖子搀扶着不愿倒下。 老头看似纹丝不动,双眼却微不可见的一眨,直觉双眼痛的厉害,一滴鲜血从眼角留下。 茶茶用身受重伤的代价,换来了老头的一滴鲜血,看似微不足道,可考虑到境界的差异,足以惊世骇俗了。 拓跋匹夫旁边的少女看着败退的茶茶,面上的欣赏之色显而易见,赞赏的对拓跋匹夫传音道:“姐夫教的好徒弟啊。” 拓跋匹夫却没有理会她,看着茶茶身受重伤,心疼的不行,继而暴怒,长身而起,对老头大骂:“你个老东西,敢伤我徒弟,老子杀了你。”说话间,手中出现了一把竹木剑鞘,抬手就要去打杀那老头。 拓跋匹夫还是没有出手,因为拓拔槐阻止了他,拓拔槐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茶茶的身边,先是给茶茶喂了粒丹药,继而看向拓跋匹夫点了点头。 拓跋匹夫气冲冲的直接坐下了。 老头心头很诧异,难道刚才骂自己的才是茶茶的师父,可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啊,竟敢如此的大放厥词,老头不由的怒起,多少年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老头虽然很生气,此刻却没有时间去理会拓跋匹夫,因为他发现,一座山正向自己走来,他正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在老头和拓拔槐的眼神交汇的刹那,两人眼中的世界消散了,天地间独留下一座巍峨高山,一把擎天巨剑。 拓拔槐的道,是山道,老头的道,是剑道。 巨剑如龙,遨游天地,直劈大山,山石崩裂,却不伤根本,耸立大地,根深蒂固。 巨剑化漫天剑雨,狂轰乱炸,大山腾地而起,化身巨人,仰天咆哮,虎虎生威,于剑雨中纵横捭阖,所向无敌。 剑雨间歇,重归一剑,却更加的巨大,接天连地,直劈石人,惊天动地。巨人摊开双手,间不容发之际抓住剑柄,死死的掌控。 巨剑颤抖,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却被那巨人的另一只手抓住剑尖,双臂用力一弯,剑折。 拓拔槐衣衫破碎,嘴角溢血,却坚定的站在那里。老头却血染长衫,神色委顿,瘫软在地,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拓拔槐。 茶茶看着拓拔槐,满心欢喜。 胖子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师兄的强大,不明觉厉。 少女抚掌叹曰:“此子,不可限量。” 拓跋匹夫笑答:“当然,也不看看谁教出来的。” 老头最终没死,不是因为拓拔匹夫等人的慈悲,而是因为茶茶说,老头伤了他,她便要亲自报仇,待他日得道,必会前往御剑宗走一番。 老头回到了御剑宗,第一时间解散了整个宗门,因为他深知,以那人的杀性,等她来时,必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还不如趁早解散,还能留下道统。 至于他自己,只能悲催的等着那人的到来,生死有命,由不得他挣扎。 小店内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整个东来城,没人有那个境界能感应到发生的一切。所以,并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至于城主青丘和四大家族一直在等的报复,注定是不会到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好日子到头了 小店内,老头走了之后,茶茶服下丹药,伤势已经好了好多,被胖子扶到椅子上坐下,拓拔槐回去换了身衣裳,然后重新回到前店。 拓跋匹夫将三个徒弟召集过来,正式的为他们介绍少女的来历。 拓跋匹夫指着那少女对三个徒弟说:“这是你们师娘的亲妹妹,算是你们的师叔吧,给你们师叔见礼。” 原来,这少女却是拓跋匹夫的小姨子,天罡星林岚的亲妹妹,名为林凰。 要说这林凰,其实力也是七界中数得上的存在,又因为有拓跋匹夫和林岚做后盾,更是无人敢惹,所以养成了她现在刁蛮古怪,胆大包天的性格。 林凰看着面前正恭恭敬敬给自己行礼的三个孩子,不由得感叹姐姐等人的高瞻远瞩,放眼七界,除了拓跋匹夫之外,谁能教出如此妖孽的弟子。 三人之中,胖子入门最晚,可已经能看出胖子的不凡之处,至于拓拔槐和茶茶,林凰可以肯定,如无意外,必能得证天仙之位,是以林凰越看三人,越是喜欢,于是笑嘻嘻的把他们扶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既然叫我师叔,我自然得给你们一些见面礼,都说说吧,想要什么?” 说实话,拓拔槐三人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于是便一起看向拓跋匹夫,询问拓跋匹夫的意思。 拓跋匹夫笑着对林凰说:“你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我和你姐姐给你的。” 林凰一听,杏眼一瞪,气急败坏的道:“谁说我没有好东西,姐夫你不要瞧不起人,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话,手中出现了几串佛珠,通体乌黑,颗颗光滑剔透。 拓拔槐眼前一亮,伸手就夺了过来,端详了片刻,道:“嘿,这东西倒是不错,应该是佛界圣树菩提树的主干祭炼而成,你怎么弄到的?” 林凰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头不理拓拔匹夫,其实心里甚是得意。 拓拔匹夫也不理她,给了拓拔槐三人一人一串,让他们带在手腕上,然后将余下的五串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林凰见状,立刻不愿意了,道:“唉,姐夫你怎么都收起来了,我也就这么几串,你把剩下的还我。” 拓跋匹夫蛮不讲理的道:“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姐夫以后可能还得收徒弟呢,我决定了,以后,这手串就是我师门的信物了。” 林凰不依,拉着拓跋匹夫的说让他还给自己,可拓跋匹夫就是不为所动,打死不给,最终,林凰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却说拓拔槐三人铺一戴上那手串,顿觉身心为之一清,思虑更加轻快,竟恍惚间觉得自己跟大道更加的贴合,立刻便知道这手串绝非寻常之物。 那是自然的,他们所在的这条鱼附近,有一兽,以佛为名,界中有一树,名曰菩提,又曰悟道树,传说身在此树下,能心无旁骛,自然合道,乃七界之中的修炼无上圣地。这佛珠,便是用菩提树的主干祭炼而成,虽比不上亲临树下,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想而知,此物多么的宝贵。 按理说,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的,佛界视菩提树为至宝,怎么可能让他人去毁坏,可架不住林凰这个混世魔王去了,有人敢阻拦,她就打,打不过就告诉别人拓跋匹夫是自己的姐夫,你们要是不给我,我就让我姐夫把菩提树劈了。 佛界还真怕拓跋匹夫哪天脑袋抽风,过来把菩提树劈了,于是只能不情愿的满足了林凰的要求,心疼的敲下块树皮,凝了八串佛珠给了林凰,林凰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满心欢喜的走了。 可没想到,打着拓跋匹夫的幌子,最终,还是为拓跋匹夫做了嫁衣,林凰很是郁闷。 拓跋匹夫也知道林凰有些生气了,于是让拓拔槐快去准备一桌丰富的饭菜款待林凰,林凰吃上了拓拔槐做的饭菜,立马所有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看向拓拔槐的目光更加的满意了。 席间,拓跋匹夫问林凰:“你来我这里,不会真是就想玩玩的吧。” 林凰白了拓跋匹夫一眼,道:“要不是我姐姐让我来,我才不来呢?跟你这有什么好玩的似的。” 一听说是林岚让来的,拓跋匹夫立马变了脸,讨好的问道:“我老婆让你来的,有什么指示吗,快说。” 林凰似笑非笑的望着拓跋匹夫,笑嘻嘻的道:“我姐姐听说,你最近有了一项新的爱好?” 拓跋匹夫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赌博的事情,立刻正经的否认道:“没有,绝对是没有的事情?” “其实,多一项爱好也是一件好事嘛。”林凰给拓跋匹夫下了个套,可拓跋匹夫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矢口否认:“没有,我绝对没有赌博。” “呵呵”林凰古怪的看着拓跋匹夫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赌博这两个字了,姐夫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拓跋匹夫一噎,脸变得通红,可还是自作不知,强硬的道:“没有,我没赌过,我就是在旁边看看。” 拓拔槐师兄弟三人俱都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痛苦。 林凰看到了,于是就问他们:“你们师父赌博吗?” 胖子看着拓跋匹夫恶狠狠的眼神,心里打鼓的回答:“师叔,我不知道啊。” 拓拔槐是个诚实的人,从不说谎话,于是点了点头。 而茶茶却很是直接,直言道:“这半年多,已经输了一百五十多万金币了。” 林凰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匹夫,拓跋匹夫脸涨得通红,拍案而起,大骂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继而转头看着林凰,面上却挂满了献媚的笑容,讨好的道:“凰儿啊,你说,姐夫对你怎么样?” 林凰假装思考片刻,在拓跋匹夫期待的眼神中,慢吞吞的道:“还行吧。” 拓跋匹夫立马拉住了林凰的小手,哀求道:“那你一定要在你姐姐面前替姐夫美言几句啊,要不然的话,姐夫会被你姐打死的。” 林凰抽出了手,决定不再逗弄拓跋匹夫,便道:“放心吧,姐姐现在忙得很,没工夫理会你。” 拓跋匹夫松了口气,追问道:“你姐姐在忙什么?” 提起这事,林凰稍微正经了一些,道:“姐姐他们要重开道源。” 拓跋匹夫倒吸了口冷气:“嚯,这么大手笔,鸿钧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吧,现在就开,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林凰也是不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上次走了之后,天机星忽然心血来潮,卜了一卦,不知道算到了什么事情,反正从那天开始,就开始行动了,现如今已经快要成功了,我这次下来,便是要去找那个新登基的皇帝,交代他一些事情。” 拓跋匹夫若有所思,拓拔槐等人却是云里雾里,一点也听不懂。 不过不要紧,他们知道,该自己知道的,拓跋匹夫会告诉他们的。 重开道源的事情拓跋匹夫和林凰没有再提及,接着聊了一些散事,拓拔槐三人插不上话,就坐在那安静的聆听。 饭还没吃完,店里又来了一人,正是范明研。 拓跋匹夫看着范明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眼前一亮,对林凰道:“凰儿,我记得你没收过弟子吧。” 林凰疑惑的道:“对啊,怎么了。” 拓拔槐一指范明研,笑呵呵的道:“你看这个女娃子怎么样,你收她为徒吧。” 林凰打量着不明所以的范明研,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作为一个资深的混世魔王,自然能看出范明研那骨子里和自己如出一撤的直率和叛逆。 虽然范明研只是二品灵根,可那又怎样,自己喜欢就行。 再加上拓跋匹夫既然发话了,自己也不好不给面子,于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说:“好啊。小丫头,快来拜师。” 范明研不明所以,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进来,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要拜师了,而且是要拜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少女为师。 本能的,范明研有些抗拒,按照她的想法,要拜师,自然是要拜在拓跋匹夫门下的,拓跋匹夫就算不收自己,也不能随便找个少女当自己师父啊。 拓跋匹夫看着范明研的表情,就知道了范明研心里想的是什么,便笑呵呵的对林凰说:“你看,小丫头不大相信你的实力啊。” 林凰立马急了,觉得自己被别人小视了,于是急吼吼的对范明研道:“小丫头,我可是天仙,你知道什么是天仙吗,天仙知道吗?那可是仙人中最厉害的了,你拜我为师,你占了大便宜了知道不?” 范明研终于反映了过来,她不知道什么是天仙,但她看到了胖子正在使劲的给自己打眼色,如果自己弟弟的意见她有些不在乎的话,当他看到拓拔槐也给她递了个眼色的时候,她顿时坚定了信念,二话不说的便跪倒在林凰面前,行拜师大礼。 林凰把范明研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笑呵呵对拓跋匹夫道:“嘿嘿,姐夫,我也有徒弟了,我们比比,看看谁教出来的徒弟更厉害。” 拓跋匹夫道:“你看看我这三个徒弟,你觉得自己有赢得可能吗?” 林凰挥舞着小拳头,气冲冲的道:“那我们走着瞧,丫头,跟我走,我们先去办点小事,然后我便带你去佛界那颗菩提树下修炼,什么时候修炼到成仙,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信了,赢不了他们三个。” 范明研一愣,问道:“现在就走?我还没有跟我家里人说一声呢。” 林凰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不回来了,那谁,你不是我徒弟的弟弟吗?你去通知吧。” 说完话,抓着范明研的手,一步跨出,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店内:“对了,姐夫,我姐姐说了,你如果再赌的话,她会把你的手砍下来的。” 听了这话,拓跋匹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再度远游 林凰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那么一顿饭的功夫,短短的时间,她却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第一个当然是范明研的命运,其实范明研不过是二品灵根,资质谈不上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可机缘来了挡都挡不住,因自己的弟弟结识了拓跋匹夫,因拓跋匹夫的推荐拜了林凰为师,本应平平无奇的一生,却注定要波澜壮阔了,人生之际遇,实在难以言表。 第二个当然是拓跋匹夫,当他听了林凰的最后一句话,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从今以后绝对不能再去赌场了,否则的话,他敢肯定,林凰的威胁会变为现实。 至于拓拔槐三人,也是反应不一。 胖子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的姐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自己的师父带走了,自己该怎么去向父亲解释。 拓拔槐知道范明研对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可平时仿佛无所不能的他,却对这种事情懵懂的如无知幼童。对范明研,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此刻见她被师叔带走,便由衷的祝福她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茶茶却不知为何,忽然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因为范明研被带走了吗?她不知道。 拓跋匹夫叹了口气说:“唉,天生的劳碌命啊,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得再次上路了。永别了我的筛盅,永别了我的牌九。我的心好痛啊。” 三个徒弟对拓跋匹夫的感慨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理他。 拓跋匹夫也不奢望能听到来自徒弟们的宽慰,于是继续道:“胖子,你回家去交代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胖子不解的问道:“师父,去哪啊。” 拓拔匹夫没好气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走到哪是哪。” 胖子无奈的听从了拓跋匹夫的安排,回到家中后先向范云霄禀告了姐姐范明研被带走的事情,后又说了自己将跟随师父出去云游的事情。 跟胖子所想不同,范云霄没有任何的不舍,追问了一番范明研的事情,当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兴奋的拍手大笑,直叹女儿的好机缘。然后,兴高采烈的让下人为胖子打点行囊,都没让胖子在自家住一宿,就把胖子打发了回去。 胖子不解的问父亲,就这么舍得他们姐弟俩吗? 范云霄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是真龙自当遨游天地,留在东来城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不必留恋,放心大胆的去外面的世界闯闯。 胖子走了,范云霄召集了满堂的叔伯兄弟,大摆筵席,痛快的喝酒,可能是喝的有点多,眼睛越来越红。 拓跋匹夫师徒五人走的时候,没有人来送,当城门大开的时候,拓跋匹夫骑着老黄牛,带着三个徒弟,施施然的走出了城门,来的时候,是从东城门进的,走的时候,是从西城门出的。 行走在神州浩土,与在十万大山之中完全不同,道路宽阔,行人络绎不绝,十里一村,百里一县,千里一城,万里一郡,间或崇山峻岭,湖泊河流,人杰地灵,不外如是。 师徒四人一路走来,游山玩水,观山川河流之隽永,察世间百态之神韵。偶尔逗留之处,必有奇人异事,可拓跋匹夫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徒弟,不过他也不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缘就好,找到了自然好,找不到也好,最起码省心了。 时间兜兜转转,自出东来城,已过两年,拓拔槐二十五岁,茶茶二十三岁,胖子二十一岁。 两年中,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路上的,但三个徒弟的修炼却一直没有拉下,反而因为见识到了更多的造化之妙,精进的更加迅速。 首先是胖子,天灵根当真是不同凡响,自拜师至今,不过短短三年,修为已经一跃而为不惑境后期,一百零八式不工棍法早已纯熟无比,威力不凡。 其次是茶茶,自茶茶十五岁拜师拓跋匹夫,如今已过八年,八年中,每十日便被遗恨折磨一次,生不如死的同时,自身的资质越加不凡,如今更是已经达到了天灵根的程度。于是,茶茶的修为蒸蒸日上,如今已是洞玄境后期。 最后是拓拔槐,自上次在东来城和那御剑宗的老者一站之后,可能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拓拔槐的境界突飞猛进,如今已是知命境圆满,只差一丝,便可得道。 总体来说,拓跋匹夫对自己的三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他骄傲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徒弟,不由的有种老怀大慰的感觉。试问世间,除了他拓跋匹夫之外,还有谁能教出三个如此妖孽的弟子。 其实,师徒四人有一个最大的短板,那就是除了自身修炼的拳法、剑法、棍法外,不会任何的法术,连个最简单的火球术都不会,那可是连初识境的小修士都能熟练使用的法术啊,可他们就是不会。这就导致了四人生活的就向一个普通人似得,丝毫体会不到作为修士的便捷。比如说,生火做饭,人家一个火球术就把火点起来了,他们却要钻木取火,再比如说洗衣服,人家一个清衣决就搞定了,他们却要如普通人一般傻乎乎的搓洗。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却被拓跋匹夫选择性的无视了。 当胖子让拓跋匹夫教他们一些小法术的时候,遭到了拓跋匹夫声色俱厉的怒斥,说胖子舍本逐末,不好好的悟道,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于是胖子苦着脸不出声了,其实心里在腹诽,不会就不会嘛,说的这么正义凛然的干嘛。拓跋匹夫不要说没听见,就是听见了也会装作听不见的,因为他真的就不会。 这日,天色渐黑,师徒四人远远的看见一个小村庄,便打定主意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了,于是,直往那小村庄而去。 走进村子,却发现这是一个早已荒凉的村落,没有人影,家家户户残破不堪,于是师徒四人随意找了个看起来还行的屋子,安排胖子去打扫打扫。 以前这种活计都是茶茶干的,但现在有了胖子,自然是最小的小师弟干了,胖子之所以想学那些小法术,一大半的原因便在于此。谁见过一个不惑境的修士还要屁颠屁颠的洗衣劈柴,打扫房间的,胖子自觉太过掉价了,可无奈拓跋匹夫不教,他只能被动的接受了。 胖子利索的从储物戒指中翻出了水桶,抹布,一头冲进了那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屋子,呼哧呼哧的卖力干活,不惑境的修士干活就是快,不到片刻,便将这屋子打扫了焕然一新,并将原有的家具物件全部丢了出去,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家具重新布置。 要说起这储物戒指,胖子还是很满意的,两年前要出行的时候,拓跋匹夫看着胖子带着的如山的行李,便丢给了胖子一个储物戒指,胖子滴血认主之后,发现里面的空间之大,竟能装下一个东来城,顿时被惊的体无完肤。 储物戒指胖子是知道的,自己的老爹就有一个,不过那个储物戒指里面的空间不过一间屋子大小,据老爹说,已经是了不起的宝贝了,乃是范家的传家宝,家主的信物。 可拓跋匹夫给胖子的储物戒指,竟能装下一座城,可想而知,多么的匪夷所思。而且胖子发现,师兄师姐似乎都有一枚这样的储物戒指。 从那以后,胖子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收藏,收藏所有的东西,只要是自己看上的,都会买下来,收进储物戒指中分门别类的保存起来,如今,胖子的储物戒指中已经堪称是百宝箱了,什么东西都有,至于买这些东西的钱财从哪里来,开玩笑,胖子是富二代好不好? 打扫完毕后,拓拔槐用随身带着的材料做了一顿晚饭,众人吃过之后,便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拓跋匹夫发呆,拓拔槐看书,茶茶练剑,胖子则是和大黑狗斗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偶入洞天 夜已深,今满月,将大地渲的惨白。 破落的小村庄里,静谧的异常,安静的诡异。 师徒四人除了茶茶外,都已经睡下了,茶茶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觉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便会独自在月下练剑,体悟那剑法中属于她的道。 你看那身形,翩然若仙,你瞧那剑法,血淋淋的渗人,再瞧那满月,好像渗出了血丝。 忽的,天地间响起了一声马蹄声,似从那遥远的天际,向人间扑来,那一声马蹄似是惊醒了沉眠的战场,瞬时万马奔腾,战车滚滚,间或杀声震天,摄人心魄,只闻其声,可见千军万马,纵横驰骋,鲜血喷洒,肢体横飞,人头滚落,慷慨激昂。 茶茶停下了身形,侧耳聆听,若有所悟。 拓跋匹夫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打眼四顾,眼睛亮了起来。 拓拔槐望着那血红的月,眉头微皱。 胖子有些发抖,颤抖着问向拓跋匹夫:“师父,怎么回事?难道是师姐的境界又突破了?” 拓跋匹夫笑呵呵的说:“不是的,而是此地特殊,竟有一洞天存在,本应不显于世,机缘巧合之下,却被你师姐的道蕴所激发,故而传出了里面的声音。” 胖子惊讶道:“什么?洞天?那么入口在哪里?我们进去看看吗?说不定会有什么好东西的。” 拓跋匹夫笑着说:“当然要进去,不过,这个洞天是没有入口的,只能看你师姐能不能打开了。” 茶茶默默的站了好久,忽的拔剑出鞘,对着那血红的月,挥剑便斩,剑尖所指,一条血淋淋的道路直通满月,隐约可见,那道路的尽头,似乎有一扇门,通往这个洞天的门。 茶茶毫不犹豫,迈入踏上了这条路,踏上的瞬间,身影消失不见。 拓拔槐紧随其后,胖子哆嗦的抱着大黑狗,跟着骑在老黄牛背上的拓跋匹夫,也踏上了那条道。 四人消失后,那条道路便瞬间化作点点星光,飘散天地,不显分毫,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 他无奈且坚强的活在这个世界,无奈的苍白,坚强的卑微。 他喜欢读书,那是他唯一的爱好。从书中,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很久以前,三皇开世,所谓三皇,为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伏羲一画开天,创造八卦,文字,渔猎,婚姻;神农铲草兴锄,遍尝百草,教人医疗与农耕;轩辕一统大地,发明创造:房屋,衣裳,车船,阵法,音乐,器具,井田等。 终,人之生命逐渐顽强,渐渐的可以和天地相争,依靠集体的力量,顽强的活了下来。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心丧乱,物欲横流,纷争四起,诸强林立,征伐不休。 此时,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觳觫恐惧,惶惶不可终日,潺湲愁来,央央何须一生。然,诸侯林立,兀自争霸不休。尸横遍野者,随处可见,易子而食处,必有悲怆。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所以他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叫皇濮,乃三皇之后,故以皇为姓,以苍生为念。 他十三岁出世,其时已是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遍观天下一百零九国,终投入楚国麾下。 两年中,他数次变法,教导民众,但是收效甚微,因为他发现人人自危,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会做,遂明悟,若要成自己想要的世界,首先便要一统大地。 若想一统大地,用笔杆子自然不行,遂弃笔从戎。 十五岁从军,从小卒做起,历大小百余站,十七岁从楚王手中接过帅印,统领全国兵马。 后,驰骋大地,纵横捭阖,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只三年,吞并三十六国,世称军神,亦称屠夫。 屠夫之名,名副其实,只因他每至一城,若不降他,破城之后,必是屠城,大军过处,寸草不生。 今日,他率领自己的三十万大军,面对着对面十八国联盟的百万大军,面容肃静,怡然不惧。 一百三十万军队聚集在这白鹿平原上,远远看去,遮天蔽日,肃杀凛然,压抑的天都要滴水了。 白鹿平原的东方,有一座山,接天连地,高耸入云,人们将这座山称作登天山,寓意谁能登上这座山,那么便算是登上天了,可无数年来,始终没有人登上去过,故而无人知道天是什么,那里面又有什么? 但今天,那亘古不变的山了三个字:“降,或死。” 他的声音不大,对面肯定是听不到的,但他有三十万的军队帮助他传达。 “降,或死。”三十万人的嘶吼,声震百里而不绝,肉眼可见的,十八国联军的方阵中出现了很大的骚动,虽被强行压制了下来,可士气又下滑了一大截。 无他,只因对面站着的是军神,是屠夫,那个人,一人便可低百万雄师,他们没有任何的信心战胜他。 十八国联军的首脑眼见己方的士气一落再落,知道再不进军的话,说不定会不战而溃,于是不再犹豫,擂起战鼓,发起了进攻的号角。 在身后十万执法队的高压下,十八国联军心惊胆战的动了,缓缓的向对面压去,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罢了。 那楚国的黑甲将军摇了摇头,知道已无转圜的余地,于是拔出了手中的剑,向前一直,口中轻喝:“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炸破雷霆出,只见身后的军队由沉默瞬间沸腾,如狼似虎的扑击而去,直面对方的百万大军,无所畏惧,仿佛他们是狼,而对面的不过是一群羊,狼面对羊,只有无尽的欲望,又怎么会有恐惧呢? 两方相撞,只见那那黑色的洪流果然是势如破竹,如虎入羊群,无情且快速的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战争,十去其一,便已慌乱,十去其二,便已恐惧,十去其三,败势已定,十去其四,回天乏力。 激战一日夜,十八国联军败了,败的彻彻底底,虽还有两倍于敌的军队,但已无人敢再继续战斗,于是人人丢盔卸甲,仓皇而逃。 可是,注定他们逃不出去了,因为在这四周,不知何时埋伏了一个十万人的包围圈,没有一人逃出去,全部被赶回了中心区域。 十八国联军早已被杀的心惊胆战,无心再战,于是纷纷投降,被迫交出了所有的武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大慈悲 登天山上,拓跋匹夫几人看着这场大战,沉默不语。 拓跋匹夫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想起了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人,看着楚国的那个黑甲将军,面上满是赞赏。 拓拔槐悲悯的看着这场战争,却无可奈何,因为经过善人谷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人性。只要有人,就会有争斗,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是约束人们的争斗,而不是湮灭人们的争斗,否则的话,与善人谷又有什么两样。 胖子满面惊恐的看着山下的战争,他从未想过,原来人命有的时候,这么的不值钱,他想为那些人做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至于茶茶,大战刚起的时候,茶茶的眼睛就亮了,骤然拔出了止杀剑,在那千军万马的碰撞中练起了剑法,渐渐的进入忘我之境。 山下,已经筑起了一座军营,这个军营很大,却与常规军营大不相同,因为中央不是中军大帐,而是一个巨大的院墙围成的牢笼,里面关押着七十万俘虏。 方圆二十里的牢笼有四个入口,东入口处,是中军大帐。 此刻,中军大帐内,那黑甲将军高坐诸位,下面则是聚集着军中的主要将领。众人正在商议,该如何处置这七十万俘虏。 毕竟,七十万人的吃喝,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会拖累他们整个军队的。 有人提议,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直接放了得了,量他们也不敢再次与楚国作战。 有人说,可以将他们全部贬为奴隶,为楚国建城修路。 有人说,可以从那七十万人之中选出有能力的人,安排进自己的军队,增强楚国的军队实力。 也有人说,可以把那些人当做敢死队,为楚国攻城拔寨。 众人议论不休,所提的这些建议,都是有利有弊,最终也没得出个统一的结论,于是,便将最终的决策权送到了主位上坐着的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黑甲将军,他们的主帅。 黑甲将军沉默,久久不语,账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显得很是压抑。 终于,黑甲将军开口了,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了两个字:“杀了。” 此言一出,账内众人全部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可是七十万人啊,全部杀了吗? 一老将越众而出,跪倒在黑甲将军面前,颤抖着说:“大帅,不可啊,那可是七十多万人啊,都杀了,有伤天和啊。” 黑甲将军深深的看了那老将一眼,轻声的叹了口气,继而轻喝:“来人,拖出去,斩。” 众人闻言大惊,这老将可是大帅最初参军时的队长啊,一路跟随着大帅的脚步,拥护着大帅,是对大帅最忠心耿耿的人,而此刻,大帅竟要斩老将。 于是,众人纷纷下跪求情,可那黑甲将军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再敢求情者,同斩。” 最终,在老将激昂的痛骂中,在同僚悲愤的目光下,老将的人头被砍了下来。其他的将领双目含泪,却不得不去执行大帅的命令。 他们不是不想反对,而是不敢,因为他们跟世人一样,对这个大帅充满了畏惧,而且只有畏惧,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屠夫,所有想反抗他的人,全部会被他无情的毁灭,没有一个人能例外。所以,他们不敢反,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杀戮开始了,四十万军队分成了二十队,每队两万人,轮流冲进那巨大的俘虏营,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俘虏展开了无情的屠杀。 杀戮持续了整整七天,在这七天里面,整个军营都充斥在一片鬼哭狼嚎之间,血腥气越来越浓,浓的让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有人都在煎熬着,不管是被杀的人,还是杀人的人。 七日后,惨叫声消失了,天地间万籁俱静,这里已经成为了永恒的地狱,再也不会有一丝的生机。 那个黑甲将军终于走出了他的中军大帐,站到自己的军队面前,缓缓的脱下自己的头盔。 四十万将士突然发现,大帅的乌黑长发,不知何时,竟已苍白如雪。没有人认为这是大帅操劳过度的体现,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老天对这个屠夫的惩罚。 仿佛是印证所有人的想法,阴沉的天空中有一片血云自远方飘来,化作霹雳雷霆,血色的闪电肆虐苍穹,一副地狱景象降临世间。 人们多么的希望,这些雷霆闪电能把这个屠夫直接劈死,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屠夫仰头望着天,毫无畏惧,也毫发无伤。 因为这异象,不是因他而来,而是为登天山上的一人而来。 登天山上,自大战开始,至今已有十余日,茶茶一直沉迷在忘我之境,看似无知无觉,可心神却始终萦绕在再战场之上。 那战场上,每失去一条人命,茶茶对杀道的理解便强盛一分,当最后那七十万条人命都没了的刹那,茶茶明悟了。 所谓杀道,杀人之道。 因何而杀?因恨而杀,因怨而杀,因怒而杀,因情而杀,因欲而杀,因想杀而杀。 何人可杀?有恨者可杀,有怨者可杀,有怒者可杀,有情者可杀,有欲者可杀,世人皆可杀。 何以得杀?以我之恨,以我之怨,以我之怒,以我之情,以我之欲,融我心,入我剑,成我道。 何道?杀人之道。 其实天雷阵阵,有血云自远方来,化作雷霆闪电,有一血红色闪电直奔茶茶而来,瞬间融入茶茶体内,成其洞玄境圆满。 此时的茶茶,如果再次面对当初那个御剑宗的老者,当可战而胜之,绝不会再身受重伤,险些身死。 拓拔槐和胖子为茶茶贺,茶茶不以为意,转而向拓跋匹夫拜倒,谢师父之大恩。 拓跋匹夫扶起茶茶,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赞赏,接着说道:“你能精进如此,倒要感谢那个将军。” 茶茶点头称是,胖子却说道:“依我看,那个将军才是真正的杀神,比师姐的杀性还重,你看看,短短十余日,竟有百万之众死于他手,真是个屠夫。” 拓拔槐没有说话,若有所思,他在想,那人真是一个屠夫吗,如果是的话,他那满头的白发又是怎么来的,他当然不会认为那是老天的惩罚,老天没有那么闲。 茶茶说道:“他和我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胖子不解,于是看向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道:“确实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你师姐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他,却是为了救人而杀人。依我看,他才是真正有大慈悲的人,此人,不凡啊。” 拓拔槐和茶茶了然,胖子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胖子有个优点,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至理,那就是,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却说那黑甲将军看着麾下的四十万军中,感受着众人传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面,没有尊敬,没有崇拜,没有感情,有的,只是畏惧,仇恨和杀意。 他不在乎,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他只是要建成自己想要的世界,还这个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良知。 他是皇濮,三皇之后,他有着一颗悲悯的心。 他学究天人,想以学识教化世人,但是他发现,人们疲于奔命,根本无暇理会他,所以他弃笔从戎,拿起了屠刀。 他并不想杀人,但他却只能杀人,而且要杀的够多够狠,多到让世人颤抖,多到所有人见了自己就敢与自己为敌,虽然自己会背上万古骂名,但是,却可以少死很多人。 这,就是他的慈悲。 世人不懂我的慈悲,但,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这是他的坚持。 他知道这里的所有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想让自己死,可他现在还不能死,因为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但是,快了,快要做完了,他相信,这百余万人不会白死的,这将是压在世人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与自己为敌,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了。 对于那老将,他是痛心的,但他并不后悔。 他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淡然的下达了军令:“继续进军。” 令出如山,无人敢违背,大军迅速且井然有序的拔营,然后驰骋而去,席卷天下。 他已灭五十四国,当初的一百零九国,如今只余五十五国,他相信,最多两年,就会天下一统。 登天山上,拓跋匹夫看着那驰骋而去的军队,对三个徒弟说:“闲来无事,我们四处走走吧。” 三个徒弟自无异议,于是几人便下了山,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不可攀登的险峻,在他们的脚下,如履平地。 在路上,拓跋匹夫突然对胖子说:“我担心那个将军会被别人暗杀掉,胖子,你去保护他吧。” 胖子不想去,可当他看到茶茶又从拓拔槐的手中接过了那截树枝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胖子随军 自白鹿平原屠戮百万,时间已过半月,皇濮带领着楚国四十万大军纵横千里,所过之处,无往而不利,再也没遇到大规模的抵抗,敌人望风而逃,余者伏地而降。 这一日,又到一城,大军刚至,便见城门大开,城主携宗老齐齐出迎,上缴城主大印,投降的无比干脆。 皇濮治军的规矩便是,若抵抗,则全城屠戮殆尽,若投降,则秋毫无犯,这是一个屠夫对世人的承诺,且身体力行,从不逾越,楚军将士但有所违,定斩不饶。 皇濮安排随军士子官吏进城交接,而他却率领大军驻扎城外,暂且修整,只等交接完毕,便要再次启程。 中军大帐内,皇濮看着中央的沙盘,正在细细的思索接下来的行动,在他的周围,则有十八个全身披甲的军士护卫四周,他们是皇濮的贴身侍卫,号十八铁卫。 十八铁卫并不是特指这十八个人,而是指这个团体。皇濮虽征战多年,但本身武力并不强,所以便需要有人来保护他,这十八铁卫便是他的最后一条防线。 在皇濮的印象中,这十八个人已经换了无数茬了,很少有人能在他的身边待满一个月。因为前来刺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一夜之间就能来三五拨人。能够避开大军的巡逻,摸进中军大帐的人,可想而知武力会有多么的强悍,这十八个人只能用人命去填,为他争取一点时间,让账外的军队冲进来。 所以,这十八个人死的极快,军中有传言,进十八铁卫,便是踏上了黄泉路。 其实,皇濮知道,没人愿意来保护自己,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死,可是他还不能死,所以,他将所有十八铁卫的家人宗亲全部抓了起来,并下了铁令,他若死,则十八铁卫的宗亲全部给他陪葬,而十八铁卫如果先他而死,那么,赏金千两。 以强权囚其身,以重赏动其心,皇濮才能有惊无险的活到现在,但是他发现,十八铁卫渐渐的不够用了,因为来刺杀他的人越来越强。 就如昨天,那人手执长剑跃进账内,几个呼吸间便把十八铁卫全部杀死,要不是他反应的快,纵身一跃跳进前来救援的人群中,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他知道,如果昨夜那样的人再来几个,自己不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死亡,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但是,面对眼前的窘境,他别无他法,只能尽己所能的加强防御,然后无奈的等待那未知的危险。 他看着沙盘,但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因为天下大局已定,只要他不死,那么一切便是定局,而如果他死了,那么一切将如梦幻泡影,转瞬烟消云散。他此时唯一的重任,便是努力的保护自己的小命,所以,他此时所考虑的,便是怎样进一步加强自己的防御。 思索间,忽听得军中大乱,他蹙起了眉头,暗想,难道到了今日,还有人敢在军内喧哗吗?这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军队对自己的恐惧,人人谨言慎行,令行禁止,他曾严令军中不得喧哗,并因此杀掉了不少人,他的军队,早已便成了沉默寡言的杀人机器,像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正疑惑间,有军士来报,话语言简意赅,铿锵有力:“报,有一壮汉只身闯营,扬言要见大帅。” 皇濮闻言,心头松了口气,有因由就好,否则的话,今日又要杀很多人,听了手下的汇报,虽好奇那壮汉是什么人,但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岂是他想来就来的,于是下令道:“将他擒来。” 是擒来,不是请来,当今天下,除了楚国大王,没人当得起他请。 按他所想,不出片刻,那人便会被捆成粽子似得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等了许久,非但不见那人被擒来,反而军中之嘈杂更甚,不由的疑惑,何人竟有如此武力。 他虽个人武力不行,但他却见过不少的强者,那些强者,身强体健远胜常人,招式凌厉更是凶险,可了不起是个百人敌,面对如山如海的大军,只有命丧当场的份,还从未见过竟有人能只身在万军之中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心中好奇,他便走出了中军大帐,站到了门前的高台上,打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旋涡中心的大汉。 只见那漩涡中心,一威猛壮汉舞动着手中的铁棍,正一步步的向自己所在的中军大帐走来。身周刀枪凌乱,他却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不伤分毫,手中铁棍随意一扫,便是一大片人仰马翻,看似险象环生,实则胜似闲庭信步。 那壮汉自然便是胖子了,胖子听从师命,追上了皇濮的军队,来到营前,张口要见皇濮本人,守卫自然不会让他进。 胖子本就是不甘不愿不想来,没想到来了之后还见不到正主,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便只身闯了进来。 虽然这个世界不能使用法力,但胖子是谁,他的不工棍法绝不是白给的,再加上常年扛着若鈞辊,如今他的力气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付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不废吹灰之力。 不工棍法施展出来,刀枪不入,闲庭信步般的行走在万军之中,没有一丝的威胁,还是胖子不愿杀人,所以根本就没用什么力道,要不然,就不是人仰马翻了,而是血流成河。 皇濮看了一会,又看了一会,忽的叹了口气,心中知道,自己的军队奈何不了这人分毫,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他并不怕死,虽心有不甘,但既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也能坦然面对,于是下令道:“都退开,让他进账。” 说完,将十八铁卫遣散,自己转身回到了中军大帐,大马金刀的坐上主位,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满头白发,神色安然的整理自己的发饰,待整齐后,便端坐着等待。 胖子进入了中军大帐,看着主位上做的那个将军,沉默不语,他知道,师父看上他了,想收他当徒弟,可胖子现在却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胖子觉得他杀了太多的人,师父说他是有大慈悲的人,但胖子并不认同,所以,对于师父的命令,胖子心里面是反对的,可既然来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胖子看着皇濮,问他:“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 皇濮微微一笑,坦然的回答:“因我而死者,一千六百七十四万九千四百七十五人。” 胖子威猛的身躯狂震,没想到这么多人因他而死,更没想到他能记得这么清楚,胖子颤声道:“你是个疯子。” 皇濮说:“不,我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会下地狱的。” “若地狱也是这般世界,我将重新来过。”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这么做?” “这里不是我想生活的世界,可我却无奈的存在着,所以,我要把这里变成我想生活的世界。” 胖子沉默了好久,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想要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如果那个世界并不理想,我会杀了你的。” 这是胖子和皇濮第一次见面,在以后悠久的岁月中,皇濮偶尔会问胖子当初是不是真的想杀他,胖子总会笑嘻嘻点头,然后摇头。 皇濮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死,反而多了一个保护者,而且这个保护者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实力,于是,他遣散了十八铁卫,因为没用了,如果连胖子都保护不了他,那么,再多的铁卫也无济于事。 从那以后,胖子与皇濮食同席,寝同榻,片刻不离。 刺杀还在继续,且永无休止,但是再也没有人能够踏入中军大帐,皇濮终于能够安稳的睡觉了,而不必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提防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箭,他将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交到了胖子的手里,且全无保留的相信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濮要一直听着胖子不停的抱怨。 抱怨他这里的伙食还不如猪食,看着就令人反胃;抱怨在他这里睡不好觉,每天夜里都会有人来打扰他的好梦;抱怨某个没良心的把自己扔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来看他。 对于这些抱怨,皇濮只是听着,却从不接话,每日里除了处理一些军队的事物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看书,胖子偶然间发现,皇濮有三十口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书。 胖子问皇濮:“这么多书,你看的完吗?” 皇濮答:“我已经看完了。” 胖子第一次对皇濮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胖子发现皇濮在那屠夫的表象下,确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比如说,他会将所有受伤的士兵归纳在一起,轻伤的伤好之前不能上战场,重伤的直接发了遣散费,让人送他们回老家。 比如说,他的吃喝和军中所有的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优待。 比如说,对于那些不战而降的军民,他真的做到了秋毫无犯。 比如说,行军时,若是见到大片的庄稼地,他宁愿绕行百里,也绝不穿行而过。 如果抛去屠夫的外表,他将是世上最好的统帅,可是,一切的一切,都遮掩不住世人对他屠夫之名的认知。 因为,他实在是杀了太多的人了,多到了他的身上只能容下一个标签,那就是“屠夫”。 胖子有时候会问皇濮:“难道不杀这么多人,你就不能建成你想要的世界了吗?” 皇濮答:“能,但是那将死更多的人,多到你不可想象,虽不是死于我手,但我心难安。” 胖子忽然觉得,也许师父说的是对的,这家伙真是一个有大慈悲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风萧萧兮 自胖子随军,时间已过一年有余。 这一年来,胖子又瘦了些,实在是太辛苦了,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前来刺杀皇濮的人真的是太多了,昨夜,竟然来了二十多波,一夜都没消停,有时候胖子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有些本事的人,都来刺杀皇濮了。 胖子问皇濮:“你说这些人,明知道来刺杀你不可能成功的,历史已经证明了,可为什么他们还要来送死呢?” 皇濮答:“为了他们心中高尚的品德,他们无法容忍我的存在,或者说不屑于和我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所以,他们要杀我,我不死,他们便死。” “可是,他们要杀你,你问什么把他们都放了呢?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被你故意放走之后,没过多久,就会重来的。就想昨夜那个小姑娘,她已经来了二十多次了。” 皇濮答:“在你来之前,所有来刺杀我的人,不仅他们要死,我还会查到他们的宗亲,并将他们全部杀掉,但你来了之后,我发现他们伤害不到我了,那么,他们便可以不用死了。” “为什么呢?”胖子不解。 皇濮答:“他们都是高尚的人,如果不能威胁我的生命,我很乐意他们继续活着,活着为这个世界多做些事情。” 胖子饶了绕头,无奈的道:“那你也可以把他们关押起来啊。” 皇濮道:“如果把他们关押起来,当他们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他们会自杀的,我不想他们死。” “所以你故意放松了他们的守卫,让他们自己逃出去,然后自以为是的继续来刺杀你。” 皇濮笑着点了点头。 胖子痛苦的道:“我可苦了啊,你知道我以前多胖吗,你看看我现在,瘦的跟柴似的。” 皇濮诚心的道谢:“辛苦你了。” 胖子仰天无语,叹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皇濮悠悠的看着远方的那座城,喃喃道:“快了。” 胖子顺着皇濮的目光向远方看去,顿时发现了那座城的与众不同。 说是一座城,却没有城墙,没有城门,只有八条大道从城内向八方延伸出去,此刻大军压境,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抵抗迹象,也未发现任何的投降迹象。 那里的人们,神色如常的生活着,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该打孩子的打孩子,该读书的读书,该谈笑的谈笑,似乎并未发现已经到来的四十万大军。 只是,从他们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中,胖子竟荒唐的觉得,他们在不屑,不屑己方的四十万大军。 这座城里,有一种胖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且这气息冲天而起,似能刺破苍穹。 皇濮告诉胖子,这气息是浩然正气。 皇濮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对这座城,他有着深厚的情感,因为,他是从这座城走出去的。 这座城,名曰魏晋。 这座城,名扬天下,世道苍凉之际,这座城是世人心中唯一的信仰,因为,这座城里面住着世间大多数的大儒。 这座城,是书的海洋,是学问的聚集地,这里生活着世间大多数的能工巧匠。 这座城,历史悠久,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将一种君子之风融入了所有人的骨子里。 所谓君子,温柔而慎密,明辨而近恕,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君子有四不,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这样的一座城,这样的人们,又如何能够看得起外面的四十万大军,在他们心中,那些人只不过是肮脏的屠夫罢了。 皇濮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信仰,是他心中的圣地,他从这里走出去,想要将这里的教化推向整个世界,然而,他却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座城便成为了他最后的阻碍,因为有这座城在,人们便会有自欺欺人的寄托与借口。 这座城,必须除去。 胖子喜欢这座城,于是胖子对皇濮说:“你看,这些人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皇濮摇了摇头,对胖子说:“不,这座城必须要连根拔起。” 胖子大惊,急声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抵抗,你不是从不杀不抵抗的人吗?” 皇濮道:“你错了,我不是不杀不抵抗的人,而是不杀低头投降的人,你看,他们低头了吗?” 胖子看到的只是一个个高高扬起的头颅,却没有看到半分屈服的表现,胖子知道,这座城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信仰,他们高尚而狂傲。 可胖子真的不忍心看到这里血流成河,于是劝阻道:“他们不该死,他们不会对你形成任何的威胁,放过他们吧。” 皇濮道:“你错了,他们是对我威胁最大的一群人,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正统,既然他们的道统不能教化世人,那么,他们就必须消亡。” 胖子沉默,久久不语,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胖子已经知道了皇濮在做什么事情,也承认了如师父所言,皇濮真是一个有大慈悲的人。 他要建造一个有秩序的世界,一个文字一统,道路一统,车马一统,货币一统,体制一统的世界。 他要在这个世界的天上放一把剑,一把悬顶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约束他们的欲望。 而要做到这一切,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地域一统,这一点皇濮已经快要做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信仰一统,而眼前的这座城,便是他面前最大的阻碍。所以,这座城必须要摧毁。 胖子无言以对,他也想要那样的世界,可以想象,如果皇濮成功的话,那么,世间将会少很多很多的战争,甚至不会再有战争,无疑会少死太多的人,人人能够安居乐业,不在受战火摧残。 而想要那样的世界,却真的是白骨累累,胖子自觉,自己绝对做不到,而皇濮做到了,他将自己的所有情感全部舍弃,自无反顾的承受万古骂名,只为了,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胖子知道,他无法阻止皇濮,所以他痛苦的低下了头,不愿看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 可他没想到的是,皇濮并没有马上下令进攻,而是命令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看着胖子不解的目光,他笑着说:“还要在等等,我在等一个命令。” 胖子疑惑了,问皇濮等什么命令。 皇濮笑着告诉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一匹快马冲进了军营,马上一士兵手执金牌,连声高喊:“楚王有令,不得冒犯魏晋之城,皇濮接旨。” 营内起了一点涟漪,众将士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眼前的这座城是他们心中的信仰,虽然这个信仰不能给予他们任何的帮助,可是,他们还是愿意保存自己心中的那一片净土,所以,他们是在是不愿意去屠戮那座城,如今的这道圣旨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不由自主的,众将士心中对那个很陌生的楚王充满了感激。 皇濮静静的按着眼前的金牌,沉默不语。 胖子不知为何,心中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对皇濮说:“你看看,你的王都不愿意冒犯这座城,你不会抗命吧?” 皇濮说:“你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胖子无奈了,知道他已经打定了注意,无人可以扭转,楚王也不行。 胖子忽然想到,之前皇濮说要等一道命令,难道就是这道命令吗?可他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命令,有为何要等,难道是要故意的承担抗命的罪责吗? 胖子问他:“你明知道会是要你退兵的命令,为何又要等呢?” 皇濮笑而不答。 接下来的两日,营内不断的有军士纵马奔驰,手中俱都执着一面金牌,口中高喊:“楚王有令,不得冒犯魏晋之城,皇濮接旨。” 短短两日,竟有十八面金牌送来,最后都汇聚到了皇濮的手中。 胖子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皇濮会等这样的命令。他是在为那楚王铺路,以自己的命为那楚王铺路。他的身上将汇聚来自所有人的怨恨,然后,他会将自己的人头送上楚王的案头,再然后,楚王便能初步的得到天下的民心。 这,绝对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想通了之后,胖子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白头白发的男子,抱拳深深一拜,他终于相信,这个人真是有大慈悲的人,自己远不如他。 皇濮扶起了胖子,对他说:“不必如此。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胖子道:“你说吧。” “我要进城去见一个人,但是有太多的人不愿意让我见到他,所以,我需要你的护送。” 胖子答应了,毫不犹豫,心甘情愿的答应了。 皇濮会心一笑,然后唤来侍卫帮助他卸甲。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青色的文士长衫,带着胖子,出了营寨,往城内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十里长路血染红 军营和那那座城相隔十里,胖子和皇濮出了军营,顺着东边的大道向前慢慢的行走,似乎并不着急,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十里大道绝不是那么好走的。 行一里,上百号人骤然而至,刀枪剑戟,不一而陈。 胖子挺身而出,挥舞着铁棍,冲进了人群,不一会,得胜而归。 这些人,是曾经前来刺杀他的人。 又行一里,一青年迎面走来,手中拿着两把剑。 那青年扔给了他一把剑,随后拔剑出鞘,直向他刺来。 胖子想要上前,却被皇濮制止。 他拔剑出鞘,迎上了那青年。一招,胜负已分,皇濮的长剑扎进了他的心中。 那人洒然一笑,对他说:“愿你事成。” 皇濮说:“谢谢。” 这人,与他才学不相伯仲,亦敌亦友。 又行一里,见几个青年文士于道路中间席地而坐,围着一矮榻正自推杯换盏。 见二人行来,齐声笑道:“皇濮兄,请入座。” 皇濮微微一笑,依言上前坐下,自己倒了一碗酒,举杯说道:“敬诸兄。”言罢,一饮而尽。几个文士也是干脆,一扬脖子干了杯中酒。几人相对无言半晌。 皇濮站起了身,掀起衣衫下摆,扬起手中剑,一剑割断。其他几人面色复杂,但全部做了这件事。 割袍,断义。 几人执剑杀来,皇濮后退,胖子迎上。 这几人,是他的挚友。 又行一里,路中央站着一大汉,持刀而立,横眉冷对。 胖子无奈的上前,若鈞轻扬,大汉骨断筋折,跌落路边的草丛,挣扎着爬不起来,只能放声痛哭。 那人,是他的堂兄。 又行一里,十几人并排而座,挡住了去路。 当先一老者,朗声喝道:“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 皇濮摇头不语,胖子上前,扭断他们的手脚,扔进了路边的草丛。 这些人,是他的宗亲。 又行一里,有一老生,横坐路中,膝上一古琴,十指轻抚,一曲《忘川》喷洒而出。 皇濮上前一步,跪倒在老生面前,恭恭敬敬的磕头。然后起身,擦肩而过,身后弦断之声刺耳,老生拔剑自刎。 皇濮没有回头,继续坚定的向前走。 那老生,师他的启蒙老师。 又行一里,见一老妇手捧着一袭长衫,颤巍巍的向自己走来。 对他说:“孩子,回去吧。” 皇濮摇了摇头,接过老妇手中的长衫,随即换上,然后恭敬的磕头行礼。 起身,一语不发的继续前行。 身后传来老妇悲切的痛哭,在一声低沉的闷响中结束。 老妇,是他的乳娘。 又行一里,一妙龄女子对着他巧笑倩兮。 女子向他张开了双臂,似要拥入爱人的怀抱,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冷漠,女子痛苦的闭上了眼,旋即睁开,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那双眼睛,再也没有闭上,直愣愣的看着他。 这女人,是他的挚爱。 又行一里,忽见一高台,高台下人影憧憧,围绕着高台,席地而坐,却留下了一条通往高台的道路,高台上,一鹤发老者端坐于上,正望着他。 皇濮让胖子在圈外等候,自将衣衫发饰整理的一丝不苟,随后迈步上前,直上高台。 给老者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以表师恩。 老者说道:“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弟子。” 皇濮再次叩拜,随后挺起了身,跪坐在老者对面。 此时,身份已经对等,他只是将军,不再是弟子。 老者开口道:“你的仁,去了哪里?” 皇濮答:“一直都在,深藏心底,杀身以成仁。” “你的义,是否还在?” “不敢稍忘,萦绕于心,舍生而取义。” “以前的那个翩翩君子,为何没了?” “唯愿世间多君子,故先小人术,成我君子国。” “世间万般法,何须做屠夫?” “沉沦千百载,需以重法以改之,如成君子国,我愿永沉沦。” 老者微微一笑,抱拳一拜,道:“我不如你。” 皇濮还礼,道:“先生谬赞。” 老者又道:“此地挡了你的路?” “然也。” “我当如何?” “敢借先生人头一用。” 老者大笑,道:“如你所愿。” 皇濮拜倒,以头磕地,高呼:“谢先生。” 老者长身而起,正衣整冠,口中道:“拿剑来。” 有弟子双手捧剑,恭敬的递到了老者的手中,老者再也不发一语,拔剑自刎,干脆利落。 台上诸弟子,没有人痛苦,甚至看不到悲伤,人人神色坦然的拔剑自刎,随老者而去。 皇濮久久没有起身,保持着以头杵地的姿势良久,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必然通红,但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良久,皇濮站起身来,面上已恢复如常,只是那白发似乎更加的白了,白的亮眼。 他将老者的尸身摆好,最后深深一拜,随后对着那座城里面的所有人朗声喝道:“三日后,此城鸡犬不留,望你等好自珍重,早做打算,莫要自误。” 这是他能为这里的人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他知道,效果不会太好,但是,他还是想做,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皇濮带着胖子返回了军营,静等三日后的结局。 第一天,人们为老者和他的弟子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悲恸之感萦绕在整座城市中,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 第二天,少数人整理的行囊,默默的离开了这座城市,但更多的人还在坦然的生活着,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第三天,又有一小部分的人离开了这里,对这些人,没有任何人去阻拦,所有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三天来,胖子整天的行走在这座城的大街小巷,他在劝说这里的人们尽早离开,可他见到最多的,不是感谢,而是不屑。 胖子收效甚微,却兀自坚强的坚持着,能劝说一人,就劝说一人,这是他能做的全部,卑微却诚心。 三日后,皇濮下令屠城,四十万军队第一次没有听从他的军令,踌躇着裹足不前,纵然他们早已是冷血的杀人机器,可心中仅存的温暖告诉他们,这里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他们不愿举起手中的刀。 而这仅存的良知,在欲望的面前又能坚挺多久呢? 皇濮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他宣布,杀一人赏银十两。 第二件,将一万人的执法队放了出去,在四十万大军的背后开始鞭策,驱使着军队向前。裹足不前者,杀无赦,这是皇濮下的军令。 这一万人的执法队,是皇濮最后的底牌,是他的尖刀,他们早已被皇濮洗脑,对皇濮的命令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在他们心中,皇濮就是他们的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平时,他们是不会上战场的,但今天,终于亮出了獠牙,在他们的驱赶下,在丰厚的赏赐下,四十万大军终于迈开了步伐,冲进了这座城,举起了手中的刀。 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这里的人们神色安然的将自己的头颅送到了士兵的刀下,临死时的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 有女人再发抖,他的男人会对她说:“不要怕,我在这,我们一起走。” 有孩子在痛哭,他的父母会报他抱在怀里,安慰他说:“不要哭,我们这些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死则死耳,没什么的。” 有男人在惊恐,在后悔,在四散奔逃,他的友人会拉住他,对他说:“大丈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头掉了碗大个疤,有什么好怕的,没出息,来,干了这碗酒,你我共赴黄泉。” 被屠杀的人们,神色淡然,屠杀的人,却满脸惊恐。 手中那把跟随了他们大小百余战,早已如臂指使刀子,此时竟好像凭空重了千百倍,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可他们在坚持,纠结并痛苦的坚持,因为他们不杀人,自己就会被杀,而且,杀人之后会有丰厚的回报。 你看,人有的时候,真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做着违背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却总能给自己找到借口,皇濮做的,不过是讲这个借口给他们而已,如此,他们的罪恶感便会减轻很多,因为,有人替他们承担了绝大部分。 屠杀在继续,中军大帐内,只有皇濮和胖子两人。 皇濮神色如常,坐在主位上安然的看书,只有从那轻微颤抖的手指上才能看出,他的心里,并不想表面上那么平静。 胖子坐在中间的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大骂皇濮,骂的慷慨激昂,却无济于事。 胖子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怪物,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他看着那些杀人的士兵,他们的良知已经被欲望彻底的吞噬,他们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好一点,他们会做任何事情。 胖子忽然间明白了,这真是一个吃人的世界,这个世界必须要改变,必须要有一把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成为制约人们欲望的利器。 而皇濮做的,就是铸造这把剑,用鲜血铸造。 屠杀整整持续了七日,那座城终于变成了一座空城,一座被鲜血染红的空城,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闻之令人作呕。 皇濮下令,将整座城付之一炬。 大火又燃烧了七日,这世间仅存的圣地彻底的从人间消失,留下的,唯有满目疮痍。 楚王的命令传达到来的时候,一切正好尘埃落定。 楚王令:“君征战多年,成万世之功,孤每感于此,皆振奋莫名。然,孤思君甚及,恨不能与君促膝长谈。想君如今也必将身心俱疲。如今天下将平,只需遣三两小卒,便足可安定天下。故请君安排事宜,速速回朝,孤翘首以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洞天之心 皇濮沉默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半晌无语。 随后,起身看着兀自双目含泪的胖子,温和的说:“你看,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下面的事情不需要我了,我将会去迎接我最后的归宿。” 胖子知道他所说的归宿是什么,于是对他说:“我带你走吧,我带你去找我师父,然后我们去另一个世界,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世界,你可以从新做人,自由自在的做人,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这一年多来,皇濮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什么存在,也对胖子口中的修炼之道向往已久,可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能草草的便给自己的理想画上句号,他必须走完自己规划好的道路,所以,他拒绝了胖子的提议,道:“不,我不能走,我要亲眼看到我想要的世界建成,否则,我心难安。” 胖子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他是胖子此生所见过的最执拗的人,于是不再劝说,而是道:“我会送你最后一程。” 皇濮道谢,随后不再理会胖子,而是将副帅狄远叫了进来。 狄远是个中年人,素以奇谋诡辩而著称,但是在皇濮的面前,在这个二十几许的文弱书生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智慧显得那么的可笑,仿若萤火比之皓月。 对于皇濮,他敬且畏,恨但惧,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皇濮的指示。 皇濮对他说:“如今,当初的一百零九国十不存一,你当勇猛精进,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而过,三月之内,必须一统,你可能做到。” 狄远高声领命:“如若不能,属下提头来见。” 皇濮道:“好,自现在起,你便是楚国的大元帅,即刻拔营,不得延误,去吧。” 狄远领命而去,片刻后,军中战鼓擂,鸣金响,大军井然有序的拔营而去,只留下中军大帐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皇濮站在帐前的高台上,目送着大军远去,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右手握拳,朝着胸口重重的捶下,自今日起,他不在是将军了,那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四十万大军,也不再归他管辖,皇濮的心头,毫无来由的感到一松,很是舒服。 胖子牵过来一匹骏马,皇濮翻身上马,一语不发,策马奔腾,与大军背道而驰,胖子迈开双腿,紧随其后。 不是胖子不想骑马,只是这世间或许有能承受胖子重量的骑乘,可胖子还没见过,也不是说没见过,据胖子估计,师父的老黄牛肯定能轻松的托住自己,可是,他想都不敢想能骑上老黄牛的背。 因为据钢镚偶然间透露,七界之中能骑老黄牛的,只有两个人,师父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人界最高的存在,好像叫鸿钧,胖子不明觉厉。 话说两头,自胖子和拓跋匹夫几人分开,时间已过去了一年半有余,这一年多来,那师徒三个好像消失了一样,胖子从未见过,有时胖子也疑惑,他们几个是不是将自己扔在这里,自己回去了。 当然没有,那日将胖子打发去保护皇濮后,师徒几人便信步而行,一路游山玩水,并体会民众的水深火热。 茶茶不以为意,拓拔槐却满面悲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一日,夜,荒野之间,突兀的存在一座庭院,里面住着的,自然是拓跋匹夫师徒三人。 三人正在吃饭,忽然听到了大黑狗钢镚的叫唤,叫声未落,钢镚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嘴里面好像还叼着东西,趾高气昂的围着拓跋匹夫转圈。 拓跋匹夫踹了钢镚一脚,伸手将他嘴里面的东西夺了过来。 细细观之,忽的眼睛一亮,笑道:“终于找到了。” 茶茶看着那像是肉块,却又不像的东西,不解的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拓拔槐目露奇光,伸手接过拓跋匹夫手中那个肉状的东西,转身又走进了厨房。 拓跋匹夫竟是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看着茶茶不解的目光,便为她解释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其名太岁,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皆有,世所罕见,只能在洞天之心附近生长,且一旦洞天被别人炼化,则太岁自然消亡,不存于世。” 茶茶道:“看样子,罕见倒在其次,好吃才是正理吧。” 拓跋匹夫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经你师兄之手,必然是绝世的美味,等会你吃过便知。” 茶茶又问道:“那洞天之心又是什么东西?” 拓跋匹夫答:“如果我们所在的人界是一条鱼,那么,洞天便是这条鱼的鱼鳞,也可以说是这条鱼的子孙,即是子孙,必然蕴含着人界的些许本源,这些本源来自于人界,却有脱离而出,独自存在,人界的本源太大,无人可以占为己有,而洞天的本源却非常幼小,便有了炼化的机会,那本源,便为洞天之心。” 茶茶又问:“那炼化洞天之心又有什么用呢?” “作用有三。其一,炼化之后可与此洞天共存,洞天不亡,则人不消,有长生不死之效;其二,炼化洞天者便是这个洞天的主宰,一言可定天下苍生之生死;其三,炼化之后便相当于人界本源的一部分,自然悟道轻松,大道可期。有此三者,每一个新的洞天出世,必是血雨腥风。”拓跋匹夫答道。 “那么,如何炼化洞天呢?” “洞天自有意志存在,收服这个意志,便可炼化洞天。” “如何收服?” “两个方法,其一,以强力破之,以死亡迫之,有五成的几率的成功;其二,对此洞天有大功德者,有八成几率获得此洞天的认可,可以将之炼化。” “我可以炼化它吗?” “你的实力还不行。第二种方法你又做不来。” “师兄呢?” “你师兄的实力业还差点,用第二种方法倒是可以试试,不过你师兄没那个必要,因为这个洞天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 “那胖子呢?” “你师弟的实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想也别想,用第二种方法他又没那个本事。” “那师父你呢?” “我要它干什么,而且,炼化了之后就吃不到美味了,谁想炼化它,我跟谁急。” “就是不炼化,师父你又能吃多久呢?早晚有吃完的时候。” 拓跋匹夫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太岁在消亡之前,是吃不完的,你吃多少,他片刻间就能长回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东西啊。” 茶茶无语,说到底,自己的师父就是个吃货。 正说话间,拓拔槐端着个盘子走了出来,却是已经做好了。 拓跋匹夫急不可耐,拿起筷子就夹起了一大块,也不嫌烫,囫囵这就放到了嘴里,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似在回味。 茶茶和拓拔槐也吃了一口,饶是他们的口味已经是刁钻至极,仍是觉得满口生津,美味无比。 一盘子菜,拓跋匹夫吃了三口,拓拔槐和茶茶各吃了一口,钢镚吃了两口,老黄牛吃了两口,就这么没了,急的拓跋匹夫抓耳饶腮,立马抓住钢镚,命令他赶紧带自己等人去找那太岁。 于是,一行人也不睡觉了,收了庭院便跟着钢镚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竟是来到了一个墓群,门楼上写着“楚氏祖陵”。 原来,竟是来到了楚国国都的城郊,楚国王室的陵墓,对于墓地什么的,几人自是没有一点的心理障碍,不声不响的绕过了守卫,摸着黑就进去了。 兜兜转转,来到一片小树林,林中竟有一个深深的地穴,显然刚被挖出来没多久,自然是钢镚的杰作,看来那太岁,必然就在这地穴之下了。 对于这个狗洞,拓跋匹夫自然是不愿意钻的,好在有拓拔槐在,只见拓拔槐当前而走,每一步踏出,自有一丈许宽的接替出现在脚下,直往地下蔓延,待一行人走过,复又恢复如初,不显痕迹。 山之道,山体土石尽在我心,我之意,便是土石之意,开山裂石,不过等闲,阶梯自生,小道耳。 行不多时,忽见有光华亮起,几人快走几步,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百丈长宽,高十丈的地下溶洞豁然出现在几人眼中。 那光亮来的毫无缘由,似是自然而生,将整个溶洞照的熠熠生辉,纤毫必现。只见这溶洞中间有个三丈方圆的水潭,水潭上方,几根石柱倒挂,“滴答”“滴答”的往水潭里面滴着水,谭中水清澈见底,一条小鱼游曳其中,见几人到来,好奇的冒出头来,吐了个水泡,便不再理会几人,继续畅快的在水潭里面慢悠悠的游走。 茶茶看着那条小鱼,疑惑的道:“咦,这里怎么还会有鱼呢?” 拓跋匹夫满不在乎的回答:“那就是这个洞天的本源,只是存在了太久了,化形了而已,没什么奇怪的。你们快看那中间的大石头,那上面长的东西就是太岁,小槐,快去割点回来,我们接着吃。” 水潭中间却有一大石,大石上有一物,形如灵芝,却散发着朦胧的五彩光芒,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正是那太岁。 其实在这溶洞内,最珍贵的当时那条鱼,毕竟是洞天之心,世人皆求之不得的存在,可对于吃货而言,那条小鱼绝对没有大石上的东西重要,只因为,它好吃,而那条鱼,却不好吃。 拓拔槐和茶茶无奈,却只能遵从师命,茶茶越了过去,将整个太岁切了一半,又跃了回来,将切下来的东西递给了拓拔槐。 拓拔槐便支起了灶台,开始准备。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太岁竟已经恢复如初了,造化之神奇,不外如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自此,几人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眼下食的生活,丝毫不管外面的胖子正在经受怎么样的纠结,也不管此刻的人界因为这个洞天而掀起的轩然大波。 话说那日拓跋匹夫师徒几人偶入这洞天之后,通道随之关闭。 但毕竟已经打开了,虽然已经关闭,可还是会有少许残留。本来是不会有事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痕迹便会慢慢的淡去,最终烟消云散,可无巧不成书,第二天就被别人发现了。 发现那痕迹的也是对师徒,师父叫张焱,徒弟叫钟宇。张焱洞玄境圆满的修为,卡在这个关口已经多年未得寸进了,可能终其一生都迈不过这道坎了。 那日带着徒弟来到这荒废的村庄后,本来想休息一会便继续上路,可打坐时不经意间神识外放,立刻便察觉到了那微不可闻的痕迹。 张焱疑惑,于是四处查探,终于确定这里有一洞天的入口,而且那洞天很有可能是从未现世的,从未现世的洞天代表了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那里面是有着未被别人炼化的洞天之心的,如果自己能炼化那洞天之心,那么自己绝对会大道可期。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得遇宝山自然不能空手而归,立刻将本来要办的事情抛于脑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潜心研究怎么才能进入这洞天。 一连三月,终于被他发现了端倪,每到月中,月圆之际,便会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通道直奔满月,张焱确定,这必是通往那未知洞天的通道,可这通道已经非常的不稳,不要说不能承载张焱进去,如果不是张焱见机的早,以自身法力去维护,可能早就在一个月前就消失不见了。 可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维持着通道不会彻底的烟消云散,想要将这通道凝实到足以承载自己进去的地步,就超出他的能力之外了。 无奈之下,只能写了几封书信,让自己的徒弟钟宇去找自己的几个好友,让他们前来相助,并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此事。 钟宇信誓旦旦的拍了胸脯,深知此事重大,片刻不敢停歇,直接领命而去。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钟宇死了,死于四个拦路的盗匪手里,他怀中的书信自然流落了出去。 那伙盗匪也不是什么识货的人,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回事,自然没有什么保密的心思,反而将这件事情当成笑话讲,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弄得世人皆知。 张焱左等右等,没有等来自己的有人,反而等来了几个外来客,张焱以为这几个感知境的小辈不过是游历到此,为防万一,他毫不犹豫的将这几个小辈杀了。 又等了几天,又来了一伙人,这次全是不惑境,张焱心生疑惑,这里常年不见人影,怎么这几天来了这么多人,于是将那几人俱都擒了,一问便知,原来这里有一个洞天入口的事情已经世人皆知了,只不过人们大多觉得这是笑话,如果真有洞天的话,怎么会流传的这么广,谁得到了这个消息不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知道,所以,大多数人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只有偶尔几个人,抱着猎奇的心思,前来此地查看,那几个感知境的便是如此,这几个不惑境的也是如此。 张焱听闻,大骂钟宇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大怒之下将这几个不惑境的人也全都杀了。 这一杀不要紧,本来人们觉得此事是无稽之谈,待有人前来查探无果之后,谣言不攻自破,可偏偏来的两拨人全都被杀了,人们不信也不行了,于是,此地有洞天入口的事情,算是彻底的坐实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修为也越来越高,最后,当知命境境的大修士都出现的时候,张焱知道,自己彻底的是没希望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而是混迹在人群里,想着等入口打开的时候,自己冲进去,虽然得到洞天之心的机会渺茫,但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收获。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和张焱一样的心思。 现在这里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知命境中期的老头,道号烈火,自多年前踏入知命境中期之后,许是天赋已尽,多年来不得寸进,所以这洞天之心他是志在必得,所幸,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在他眼中都是跳梁小丑,没有有资格与自己争夺,便由得他们去了。 烈火生怕夜长梦多,如果再来其他的知命境强者,那么他的计划便会艰难许多了,是以决定,就在今晚,自己必须进去。 今夜,又是一个月圆天,那条若隐若现的通道又一次出现了,烈火早有准备,立刻召集二十余名洞玄境的修士一起向那条通道输入法力,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终于,那条通道凝实了,感受着通道尽头那扇若隐若现的门户,烈火激动的热泪盈眶,迫不及待向那扇门户奔去。可等他到了门前时,却发现那门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几许的年纪,生的是貌美如花,偏生冷若冰霜,她背对着那扇门,对第一个到来的烈火寒声说:“滚,或者死。” 这个女人,自然是茶茶。 话说茶茶本来是不大贪吃的,虽然拓拔槐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可她还是能抵御住自己的欲望的,可面对那太岁,茶茶也不由自主的做了回吃货。 拓拔槐一直在做,变着花样的做,做好了就吃,吃好了继续做,就算是实在吃不动了,拓拔槐都没有停止,反而在拓跋匹夫的要求下,将采下来的太岁腌制起来保存好,留待以后再吃。 他们已经在溶洞里面待了快半年了,可没有一个人想出去,真心的想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他们自然的厌倦。 可天不遂人愿,这天,整个溶洞一震,那条小鱼第二次冒出了头,拓跋匹夫感应了一下,随即大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敢来打扰老子的雅兴,茶茶,出去看看,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于是,就有了茶茶挡在门前的举动,茶茶自然不能让别人进去,平时都没有什么东西能孝敬师父的,现在终于遇到了师父喜欢的东西,这些人想染指,纯碎是找死。 烈火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是洞玄境圆满的修为,但自己却本能的对她产生了恐惧,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本能的觉得,这女人绝对不可小觑,可让他就这么灰溜溜的退走,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道:“此地又不是你的私人领地,凭什么让我走,依我看,你滚才是。” 说罢,也不待茶茶回话,一掌平推而去,一条宛若实质的火龙,自掌心中狰狞的窜出,向茶茶凶狠的扑来。 烈火身为知命境中期的大能,法力自然要高出茶茶许多,术法的威力也是无与伦比。 可这样水准的威力,有如何能是已经洞玄境圆满的茶茶对手。 只见茶茶不屑的一笑,素手轻扬,止杀出鞘的瞬间,一道血红的闪电凭空出现,毫无花哨的向烈火劈去。 烈火的瞳孔猛地扩大,只觉得遍体生寒,竟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闪电劈在他的身上,随后,意识已是空白,烟消云散。 茶茶看着烈火身后紧随而来的一大群人,重复了一句开始时候说的话:“滚,或者死。” 只见那群人恐惧的大叫着,掉头狂奔,片刻间便已冲下通道,在远处心惊胆战的看着茶茶。 这是什么样的实力,只是一剑,一个知命境的大能便已烟消云散,那女子刚刚使出的那一剑,真的是洞玄境的修士能够发出的吗? 如此大能在前,他们还能有希望吗,可就此退去,他们又心有不甘,于是便在远处静静的观望,期待着能有什么转机出现。 茶茶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转头走进了那扇门,身影消失不见,出现时,又回到了那个溶洞。 拓跋匹夫招呼她:“茶茶快来,你师兄又发明了一种新的做法,快来吃吃看。” 师徒几人没有一个提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似在他们眼中,那些事都是小事,自己的吃喝才是头等大事。 自那天开始,每个月的月中,茶茶都会出去一次。 第一个月,又来了一个知命境中期的修士,自然不是茶茶的对手,被茶茶一剑灭杀。 第二个月,来了三个知命境初期的修士,茶茶多出了两剑,结果还是一样。 第三个月,终于出现了一个知命境后期的高手,那人的术法是冰封万物,可是,他封不住茶茶的滔天杀意,于是被茶茶一剑结果了性命。 第四个月,再也没有人敢来挑战茶茶。 第五个月,竟一次性来了五个人,且都有知命境中期的修为,彼此间配合无碍,威力不凡,茶茶一番血战,终将五人斩于剑下。 第六个月,第七个月,再也没有人敢上来了,就是那些远远看着的修士,也已经走了大半,因为他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勇气面对。 而直到第九个月,事情出现了转机,竟有一得道境的强者来临。 得道境的强者,已经将天地大道化作了自己的道,绝非知命境的修士所能抵抗,更不要说茶茶才是洞玄境的修为。 茶茶不敌,险些身死,关键时刻拓拔槐出现,替茶茶挡住了那雷霆一击,然后将茶茶送入洞天,独自面对那得道境强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章 一动一静间 那得道境强者是个中年人,面色深沉如大海般波澜不惊,但是他的术法却似怒海般波涛汹涌,压的拓拔槐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摇摆不定,险象环生。 中年人名为辛昔年,修炼千年,五百岁顿悟而知命,前些年终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晋升入了得道境。 他的道,是海之道,海可包容万物,亦可摧毁众生。 进入得道境之后,他已经很少使用法术了,而是将自己的道融入了自己的掌法,取名惊涛掌,用掌法来演化自己的道。 大道殊途同归,修炼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悟道,以期能够早日得道成仙,而进入了得道境,便代表着已经真正的知道了自己的道,不必再借助于术法来表现自己的道,而是将自己的道融入自己的举手抬足间,化为对敌的招式,可以说还是术法,但无疑比术法的威力强大了太多太多。 而拓拔槐和茶茶以及胖子之所以实力远超同境修士,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他们的拳法,剑法,棍法便是他们的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以自己的道对敌,自然威力远超于术法,有同境无敌之威。 这辛昔年进入得道境多年,虽还是初期,但境界比之拓拔槐的知命境圆满无疑高出许多。 但是他对于道的运用却没有拓拔槐熟练,这便给了拓拔槐挣扎的机会。 拓拔槐自小习练山拳,早已如臂指使,此刻在辛昔年的惊涛掌下,虽险象环生,但终究还是能坚持下来。 二人拳来脚往,斗了数十回合,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辛昔年只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座山,一座巍峨高山,自己想要淹了他,可每每将要功成之际,那座山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长高一截,自己的惊涛不管多么的凶猛,却只能冲掉那座山的山石树木,却冲不垮他的山体。 而此时,拓拔槐的心中却是无比平静,静静的感受着那汹涌澎湃的波涛,坚守这自己的本心,坚守这自己的道,他的道,是山之道,是防御之道,更是守护之道。 他的拳,他的心,他的道,是为了守护,守护所有自己珍惜的东西,如师父,如茶茶,如胖子,他做的很好,却还是不够好,他以前以为自己只要始终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可结果却是,茶茶已经多次受伤了,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还是不够强,所以,他要变强,变强了,才能更好的守护。 来自辛昔年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大到拓拔槐几度觉得自己就快要坚守不住了,但他心中那股变强的信念却未曾磨灭分毫,最后化成了滔天的火,点燃了他的道。 山者,静时万古长存,动时毁天灭地。这一静一动之间,宛若天堑,一为知命,一为得道。 于此岌岌可危之境地,拓拔槐终于突破了自己的桎梏,晋升到了得道境。 辛昔年终于觉得自己将那座山完全的掩盖了,他已经将那高山禁锢在自己的大海之中,剩下的,便是冲刷,将那座山彻底的磨平。 可忽然,那座山爆了,在他的大海之中爆了。 那爆炸的威力是那么的强大,他只觉得自己的道,自己的海,被那爆炸的威力生生的炸出了一个硕大的黑洞,且无法愈合。 那座山越加的大了,肉眼可见的突破海面,直冲云霄,此时,已不是海纳百川,而是一山镇海。 拓拔槐的拳头印在了辛昔年的胸膛,辛昔年口喷鲜血的败退而回,骇然的看着拓拔槐,他没想到,拓拔槐竟然能在战斗之中突破,且突破之后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拓拔槐对辛昔年摇了摇头,辛昔年明白他的意思。 “你败了,走吧,此地你进不去。” 辛昔年无可奈何的走了,信心满满的来此,却落败而归。 拓拔槐目送着辛昔年远去,然后看了一眼尚在此地徘徊,此刻却全部目瞪口呆的众人,一语不发的转身重又回到了洞天之中。 茶茶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这就是有一个强大的师父的好处,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死,拓跋匹夫就能给就回来,有时候茶茶甚至觉得,就算是死了,师父也有办法让人起死回生。 拓拔槐回到洞天之心所在的地底溶洞后,也服用了一粒丹药,闭眼调息了片刻,起身时也已恢复如初。 茶茶向拓拔槐一拜,一谢师兄的救命之恩,二贺师兄境界提升,终入得道境。 拓拔槐温和的笑了笑,一如往日,谦逊而有礼,朴实而厚重,只是他身上的气息更加的玄奥了。 对于大徒弟境界的提升,拓跋匹夫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他此时关心的,是如何处理那条鱼,那个洞天之心。 自己等人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自己等人走了后,这洞天定会再次聚集万千强者前来争夺,到时候,只怕这里绝对是腥风血雨,这洞天里面的民众,必将承受无尽的苦楚。 拓跋匹夫想起了那个将军,那个屠杀百万俘虏的将军,也许,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拓跋匹夫站起了身,对拓拔槐说:“小槐啊,你和钢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用太岁加工吃的,然后好好储存起来,多多的弄,要知道,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拓拔槐点头应是,对师父的安排没有丝毫的不乐意,也没有询问师父接下来去哪里的打算,至于师父将钢镚留下来的意图,拓拔槐当然明白,那就是协助自己挡住外面的所有人,如果自己挡不住的话,那就需要钢镚出场了。 钢镚罕见的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它巴不得永远留在这里,因为那个太岁实在是太还吃了。 随便的安排了一下,拓跋匹夫坐上了老黄牛的背,对茶茶说:“茶茶,跟我走吧,我们再去外面转转。” 来的时候,是拓拔槐出的手,走的时候,是老黄牛出的力。 只见老黄牛的四蹄下冒出了四团紫色的云雾,并迅速的蔓延,转眼间便将拓跋匹夫和茶茶包裹了进去。 云雾消失后,这地底溶洞内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独留拓拔槐和大黑狗钢镚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钢镚“汪”了一声,却是在提醒拓拔槐抓紧时间,继续做吃的。 ……………………………… 时值正午,通往郢都的官道上,有一批骏马在奔驰,马上坐着一文士打扮的书生,一身青衫,满头白发,面容清瘦,那双睿智的双眸古井无波,淡然的直视前方,看着视线尽头的那座若隐若现的巍峨城池,那是他的目的地,也是他的归宿,更是他的终点,郢都,楚国的国都。 那奔驰的骏马旁边,还有一威猛壮汉扛着根铁棍,正奋力的迈动双腿,紧随在书生的旁边。 正是胖子和皇濮。 胖子已经跟这皇濮跑了一路了,是真的用双腿在跑的,在这个洞天之内,没有天地灵气,胖子的法力早就用完了,此时用的,完全是肉体的力量。 跟着皇濮这些天一共跑了三千里,饶是胖子的体质经过若鈞棍的改造早已是超凡脱谷,比之乾元境的强者也是不遑多让,但跑了这么多天,而且还是扛着若鈞棍跑的,胖子也很是疲惫了。 要知道,若鈞棍的重量是始终维持在胖子本身能够承受的最大重量界限上的,相当于胖子每动一下,就要用尽全身的力量,何况是奔跑了,而且是跟着骏马奔跑,还不能落后。 可想而知,这些日子胖子过的有多苦了。 胖子有心想让皇濮慢些走,但他知道皇濮是有要事的,而且是天大的事情,所以胖子罕见的没有发任何的牢骚,一直在默默的坚持。 胖子知道,他所承受的,远远不如皇濮所承受的,所以,胖子发誓,决不能拓皇濮的后退。 二人埋头赶路,相对无语。 忽的,胖子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个茶馆,茶馆的边上站着头老黄牛。 在看到老黄牛的啥那,胖子的眼睛一亮,对皇濮说:“去前边那个茶馆喝口水,歇歇再走吧。” 皇濮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胖子,敏锐的发现了胖子的神色有异,似是别有用心,但他相信胖子,便不打算深究,于是点头应道:“好。” 茶馆不大,一个简陋的草棚,勉强遮风挡雨,七八张桌子,以供客人休息。 此时正直正午,天气炎热,是以这个小小的茶馆竟是人满为患,七七八八的凌乱坐着,喝着凉茶解暑。 小茶馆内人很多,看起来有些杂乱,但皇濮刚一进来就发现了些许不同。那就是有一张桌子竟只坐了两人,一个三十几许的男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 按理说,别的桌子都做了至少五六人,他们这张桌子却只做了两个,明显是不应该的,可这店内的人却似乎毫无所觉,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那一张桌子,就在那里,皇濮却感觉那张桌子不在这个世界。是以,皇濮的目光好奇的看向那两人。 那男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歪着头枕着胳膊昏昏欲睡,对茶馆内的嘈杂充耳不闻,倒是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那女子长得极为貌美,堪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是面上却毫无表情,看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 皇濮忽然有种直觉,这两人是为胖子而来,也是为自己而来。 这种直觉,在胖子脱口叫出“师父”二字的时候变成了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万众一心除皇濮 茶馆内,人声鼎沸,嘈杂异常,但所谈论的话题却出奇的一致。 只见一老汉把烟杆往桌面上一顿,仰天长叹:“皇濮那个天杀的屠夫,刽子手,竟将君子之城杀了个鸡犬不留,老汉只恨早生了二十年,否则定要与那厮不死不休。” “对呀,我也听说了,那屠夫竟然枉顾君令,对大王的命令不管不顾,径自屠杀君子之城,这等丧心病狂之辈,真是该死。” “唉,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应该庆幸,庆幸我们生在了楚国,我们有一个圣明的君主,在大王的带领下,你们看这些年,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是啊,大王却是英明神武,前些年我们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你们看着几年,还有哪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哪个不是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这样的日子,以前啊,想都不敢想。” “大王确实是仁慈的君主,但是人无完人啊,大王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让皇濮那屠夫当上了主帅,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管住那屠夫了,如果管不住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呸,难道那皇濮还敢造反不成,若他敢造反,我第一个不答应,相信我们所有的楚国民众都不会答应的,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没错,就算他想造反,他的军队也不会服从他的,没必要担心。” “就是,而且我听说大王已经下令将那屠夫招回来了,好像说的是要给他加官进爵,不要他在外征战了。” “那样的屠夫,就应该被处死,千刀万剐。还要给他加官进爵,真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被那皇濮灌了迷魂汤。” “不管怎么说,那屠夫也算是有功于我国,依我看,大王也不好直接的杀了他,只不过大王仁慈,不愿看到苍生流血,所以找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他从战场上退下来。” “是啊,我们的大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真不知道那屠夫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得遇如此贤主。”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重点不外乎两点,一为称赞楚国君主的贤良生命,一为痛骂皇濮的种种恶行。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坐在角落里一张桌子上的四人耳中。 胖子和皇濮进店后便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拓拔匹夫和茶茶所坐的桌子旁,胖子还有些疑惑,不解皇濮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找这两人的,不过转念一想,以皇濮的聪明才智,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什么还稀奇的。 于是,将皇濮介绍给了拓跋匹夫和茶茶二人。 皇濮听闻这二人乃是胖子的师父和师姐,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恭恭敬敬的给二人见礼,以晚辈之礼待之。 茶茶对他的见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根本就没搭理他。 拓拔匹夫姿势都没有动一下,斜着眼看了皇濮一眼,懒洋洋的道:“坐吧。” 四人相对而坐,皇濮从胖子手中接过了茶壶,先给拓跋匹夫和茶茶倒茶,然后是胖子,最后是自己,礼数无可挑剔。 但除了胖子之外,另外两人似乎并没有给他什么面子,对面前的茶水没有一丝端起来的欲望。 皇濮也不以为甚,安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来自四周的议论,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胖子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急的在那抓耳挠腮,看起来有些急躁,最后被茶茶看了一眼,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终,还是拓跋匹夫开了口:“你看,所有人都想杀你而后快。” 皇濮答道:“也不尽然,如先生,就不想杀我。” 拓跋匹夫呵呵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 “因为先生理解我,并且认同我。” 拓跋匹夫不置可否,悠悠叹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谢先生秒赞。” 拓跋匹夫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些什么吧?” 皇濮微笑着道:“当然知道,那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以你一个人的命,换万世太平,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买卖。” “当然,学生也以为这是千古第一的买卖,不敢说后无来者,却绝对前无古人。” “难道你不觉得这买卖有些不公平吗?” “愿打愿挨罢了,没什么不公平的。” 拓跋匹夫哈哈大笑,端起皇濮给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我喝了你一碗茶,不会白喝的,这个给你。” 说着话,手中出现了一颗乌黑发亮的泥丸,递给了皇濮。 皇濮接过那颗泥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不解的看着拓跋匹夫。 但拓跋匹夫没有给他解答,只是对他说:“吃了他。” 皇濮洒然一笑,毫不犹豫的将那泥丸吞进了腹中,一点也不好怕拓跋匹夫会加害于他,这是一种直觉,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正确的,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拓跋匹夫见他吞下了那泥丸,赞赏的点了点头,对皇濮说:“你走吧,我们会再见的。” 皇濮起身,向拓跋匹夫又一次的行礼,见拓跋匹夫摆了摆手,便转身而去。胖子想跟皇濮一起走,但被拓跋匹夫叫住了,胖子不解的问拓跋匹夫:“师父,干嘛啊,我要把他安全送进城。” 拓跋匹夫笑道:“不用了,接下来的一段路,让他自己走吧。” 胖子颓然的坐下,问拓跋匹夫:“师父,你不会让他死的,对吧?” 拓跋匹夫对胖子说:“你想让他死吗?” 胖子摇了摇头,道:“以前想,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杀了他,但现在,我真的不想让他死,他是个好人,不应该死的。” 拓跋匹夫看着茶棚外那渐行渐远的身姿,道:“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吧。” 胖子不解,但拓跋匹夫却没有继续解释,反而站起了身,招呼着两个徒弟,说:“我们一走吧,去看看热闹。” 三人起身,信步走出了茶棚,拓跋匹夫骑上了老黄牛,带着两个徒弟,亦向那郢都行去。 而直至三人走出了好远,茶棚内的众人才惊觉,咦,怎么还有一张空桌子没有人坐呢,虽然好奇,但没有人多想,转眼间那张桌子就被人坐满了。 ………… 皇濮快马加鞭,将近黄昏时终于来到的郢都,楚国的国都。 远远地,他看到了楚王的仪仗,仪仗两侧各有一个方阵,约有千余人,看起来声势浩大。 皇濮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于是远远的便下了马,牵着马信步向前,很快便来到了仪仗前方,深深的看了一眼仪仗内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眼,单膝跪地,头颅低下,朗声道:“末将皇濮,奉命而归。” 仪仗内久久没有回响,近千人的军队也是雅雀无声,人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良久,终于有声音响起,不是楚王,而是传旨的太监。 “楚王令,皇濮枉顾君恩,不思图报,公然违抗君令,罪不容赦,自今日起,免去一切官职,打入死牢,三日后午时,凌迟处死,以示天下。” 旨意宣完,立刻又两个军士上前,粗鲁的给皇濮带着了手铐脚镣,然后蛮横的丢入了囚车。 整个过程,皇濮未发一言,默默的承受了下来,且心甘情愿。 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不是说要给那屠夫加官进爵吗,怎么突然间就抓起来了,在经过短暂的疑惑后,人们竟不约而同的振奋了起来,没有人觉得楚王做的不对,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是那屠夫罪有应得。 所以,在去往死牢的途中,街道两边挤满了人群,没有一个人的手中是空的,人们愤怒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向那个囚车中人影,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待到达死牢时,皇濮已是遍体鳞伤,但他的神色,却一如既往,没有半分的愤怒或者是不甘。 死牢已经被楚王的亲卫完全的接管了,周围五里之内,全部清空,站着影影绰绰的军士,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一切,只为了关押皇濮,可见,楚国满堂朝臣,有多么的重视,他们决不允许皇濮逃走。 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皇濮不会逃得。 皇濮知道自己不会逃,楚王也知道皇濮不会逃。 皇濮被关押竟死牢后,楚王立刻召集的朝臣,吩咐他们搜集皇濮的罪证,于三日后行刑时公布天下。随后,便声称自己突感不识,需要静养三日,这三日,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违者,杀无赦。 朝臣们虽然不解,但此时最重要的便是皇濮的事情,所以便无人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问都没问的由得楚王去了。 死牢内,皇濮的囚室,早已被打理的一尘不染,且一应家具摆设具是奢华至极,皇濮敢肯定,楚王自己用的东西都不会这么好。 于是,皇濮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笑着说:“其实,不用这样的,平白的浪费了这些好东西,要知道,如今国家百废待兴,切不可奢靡度日,能省则省。” 坐在皇濮对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刚毅,不怒自威,虽着便服,但身上那唯我独尊的气息却是遮掩不住的,这人,正是楚王。 他没有身体不适,但是这三天,他不想理会任何的事情,因为三天后,他最敬重的人将由他亲手葬送,他要用这三天,好好的陪陪这个良师益友。所以,他找了个推辞,避开了所有的眼线,只身来到了这里。 世人眼中的楚王,仁慈,宽恕,刚强,英明,神武,乃是圣明君主,千古一帝。 而此刻,这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面含悲切,双目通红,看着皇濮满头的白发和那满身的伤痕,悲声道:“先生,苦了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皇濮温和的笑着,说:“无妨,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楚王说:“先生,孤不想让你死,孤还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你啊,这个天下也需要先生啊。” 皇濮说:“你不杀我,如何平民愤?有如何正君威?” 楚王不答,复又说:“孤愿意将王位让于先生,以先生之大才,必将比孤强千百倍。” 皇濮说:“我若为王,则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得民心?” 楚王说:“先生可铁血镇压,相信以先生的智慧,易如反掌。” 皇濮说:“那样的话,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再杀人了。” 楚王沉默了半响,又说:“先生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皇濮笑答:“惟愿天下太平耳。” 接下来的三日间,二人不眠不休,把酒畅谈,多数情况下是皇濮在说,而楚王在听,且时不时的还要拿起笔来记一下。 皇濮尽展胸中所学,将平定天下后所要做的事情,所要注意的事项,所要杜绝的现象等等,一一道来。 楚王就像是是一个潜心求教的学生,孜孜以求,真心的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些,能多给他留些时间向皇濮学习治国之道,然而时间如流水,毫不停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转眼间,已过三日。 楚王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给皇濮磕头。 皇濮没有阻拦,一语不发,听之任之。 楚王起身走了,片刻后,来了两个甲士,将皇濮捆绑起来,押送刑场。 刑场设在皇宫大门前的广场上,广场很大,容纳三五万人绰绰有余,平时显得很是空旷,然而此刻,这个广场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人人都要来见证,那个血腥的屠夫被千刀万剐的振奋时刻。 皇宫的大门前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搭建的很高,足以让整个广场上的人全部能够看见。 高台四周,军士站的影影绰绰,人人临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放松。 楚王出现在了皇宫的城墙上,万民跪拜,高呼万岁,楚王一挥手,示意平身,随后便做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龙椅上。 一个太监迈步上前,站到了楚王的旁边,高声叫道:“带罪臣皇濮。” 一石激起千层浪,只瞬间,民众便沸腾了起来,人人睁大着眼睛,仇恨的看着那个被押解上高台的人影,那个满头白发,浑身血污的人影,那个血腥的屠夫,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 高台上有一个十字架,皇濮被绑了上去。 那太监举起了手中的圣旨,读出了满堂朝臣罗列出的皇濮十八条大罪,一百零八条小罪,最后说道:“逆贼皇濮,欺君罔上,荼毒生灵,罪不容赦,特令,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民众更加的沸腾了,高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那太监又道:“逆贼皇濮,你可认罪?” 皇濮没有回答,他透过散乱的白发,看着高台下沸腾的民众,看着那一张张仇恨的面孔,心中却无悲无喜,面上也是波澜不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无怨无悔。 那太监也没想得到皇濮的回答,紧接着便高声叫道:“行刑。” 在沸腾的民众期盼的目光下,一个面目峥嵘,袒胸露乳的大汉走上了高台,他是刽子手,手上却没有拿着大道,而是拿着十几把形状各异,功能不同的小刀。 他粗鲁的撕掉了皇濮全身的衣物,将他赤身裸体的摆放在世人的面前,然后,狰狞着拿起一把小刀,狞笑着从皇濮的胳膊上割下了一小片肉。 所谓凌迟,便是零割碎剐,不一下子杀死犯人,而是用小刀一片片,一点点的将犯人身上的肉割下来,先是四肢,后是躯干,最后是头颅,直至只剩下白骨。 每割下一刀,皇濮的面色便抽搐一下,那是痛的,但他却没有叫出声,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些民众,期待着自己死后,他们能够获得安宁。 每割下一刀,楚王的脸色便寒一分,拳头窝的更紧一分,心里的痛苦更深一分,他看着那刽子手,头一次的觉得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的可恶,他发誓,待事情结束后,他一定要让这刽子手给皇濮陪葬,但他现在,无可奈何,他必须要忍,否则,就对不起皇濮的一番苦心。 每割下一刀,民众的嘶吼便更响一分,果然如皇濮预料的那样,人们心中对他的怨恨,慢慢的转化为了对楚王的敬畏,民心,慢慢的归拢到了将他处死的楚王身上。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没有人察觉,但是却真实的存在着,且会为以后的道路打在坚实的基础。 每割下一刀,人群中的胖子便颤抖一下,眼中泪水打着转,凝成了水线,划过了脸颊,留下了沟壑。他颤抖着拉着师父的手,如一个无助的孩子,悲伤的哀求:“师父,让我去救他吧,他不该受这个大的罪。” 就连茶茶,都罕见的起了恻隐之心,握剑的手轻微的发抖,她知道,这个正在被凌迟的人注定将成为自己下一个师弟,她不想让自己的师弟承受这样的委屈。所以,她几次想要拔剑而出,去把皇濮救出来,可却都被拓跋匹夫拦住了。 拓跋匹夫的面色很凝重,这样的表情很少在他身上出现,但今天,他被皇濮的无畏感动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子,便是自己的四弟子,谁也抢不走。他也想去救皇濮,可他知道,皇濮并不愿别人去救他,他在做自己能为这个苍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谁这个时候去救他,就是他的绊脚石。 所以,他制止了茶茶和胖子,就在人群中当起了安静的看客。 皇濮的四肢已经血骨累累,没有一丝的血肉,此时那刽子手在做的,是从他的腰肢往上一寸寸的割肉。 从始至终,皇濮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默默的承受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当四肢的血肉离体而去时,皇濮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当刀子落在自己的躯干时,皇濮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了,他已经麻木。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民众一眼,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在也没有睁开。 楚王的面色阴沉的似乎要下雨,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流出了血,他却毫无所觉,他多么的希望这一切能够早点结束。 终于,他看到皇濮闭上了眼,他的心里,无来由的一松,终于结束了,先生不必再受苦了。 民众的沸腾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心中的怨恨终于慢慢的消散,再次观看时,已是感觉毛骨悚然,看那一片片的血肉自身体上脱落,不约而同的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对皇权的敬畏与日俱增。 小腹,胸膛,背脊,脖子,最后是头颅。 直到傍晚,这场行刑方才结束,此时的高台上,除了满地鲜血,只剩下一具血骨。 可这还不算完,因为那太监再次上前,高声叫道:“坐骨扬灰。” 这四个字是那么的刺耳,在这寂静的天地间回响,久久不散,化作烙印,深深的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化为他们心中的枷锁。 于这寂静之中,那刽子手将皇濮的血骨一根根的拆解了下来,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石磨之中,然后推动石磨,慢慢的转动,磨成了血色的粉末,随风飘扬,挥洒在天地间,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人群中的拓跋匹夫悠悠的叹了口气,对茶茶和胖子说:“这事情做的,对自己真狠啊,走,去把他的头骨抢下来,要是连头骨都磨成了灰,谁也救不了他了。” 胖子一听,顿时急了,棍子一顿,就要冲上前去。 茶茶也拔出了剑,准备冲上去。 然而还没等三人动身,就听那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念逆贼皇濮尚算有功于国,特赦,留下其头颅,入衣冠冢。” 拓跋匹夫松了口气,能不惹事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如果茶茶和胖子真的冲了上去,势必会对楚王的威严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想必这不是皇濮想看到的。 如今,楚王的举措正好和了拓跋匹夫的心意,于是叫住了刚想冲出去的两个徒弟,继续静观其变。 胖子尚有些不确定的问:“师父,这的能复活那家伙吗?” 拓跋匹夫自信的笑道:“当然能,放心。” 胖子咧嘴笑了,他从不怀疑拓跋匹夫所说的任何话,师父说能复活,那就肯定能复活。 事情终于结束了,民众不约而同的再次跪拜,高呼楚王万岁,随后慢慢的散去。 皇濮的头骨被送到了楚王的手中,被楚王珍之重之的收了起来。 三日后,楚王为皇濮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其规格,堪比帝王。 民众对楚王的这般举措,由衷的敬佩,深感楚王的宽宏大量,民心,再次的聚拢。 又三月,天下终于一统,楚王祭天登基,改国号为皇楚。 楚王登基之后,严格的按照皇濮规划出的道路,谨慎的治国行政,天下百姓渐渐安居乐业,再不受战火摧残。 渐渐的有些博学之士醒悟过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个屠夫带来的,没有他,这战火还不知道会蔓延多久。 不过,没有人会将这些宣之于众,俱都深藏心底,可能会付诸于笔端,留待后世,谁知道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皇濮的一生 洞天之心的所在,那个地下溶洞之中。 那条小鱼还在中央的水潭里面慢慢的游动,胖子将皇濮的头骨扔进了水潭,然后师徒几人一起围在水潭边,注视着那条小鱼和沉在水潭底下的头骨。 那条小鱼自然便是洞天之心,皇濮的头骨却是胖子盗墓所得。 胖子惴惴不安的问拓跋匹夫:“师父,这就行了?” 拓跋匹夫答道:“行不行的,还要看他自身的造化,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胖子不解的问道。 “还记得我在茶馆给他的那个泥丸吗?那是凝魂丹,此丹的功效便是能够将人死后的灵魂封存起来,以待日后复活之用。” “怎么复活?” “其实很简单,就是重新给他找一具身体,将那具身体的灵魂抽出,然后再将他的灵魂注入,那么他自然能够重生了,与知命境以上的修士夺舍重生一个意思。” “那岂不是要杀一个人?” “对呀。”拓跋匹夫回答的不置可否。 胖子有些犹豫的道:“那岂不是对被杀的人很不公平?” 拓跋匹夫白了胖子一眼,说道:“你这个脑袋怎么就不会转弯呢,你不会去找一个十恶不赦的败类杀掉。” 胖子眼睛一亮,一拍脑袋,欣喜的道:“对呀,我这就去找一个十恶不赦的败类来。” 拓跋匹夫去阻止了他,继续说:“先不急,那不过是下策罢了,我们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融合洞天之心啊,只要能融合洞天之心,便能以世界本源重塑身躯,而且,重塑后的身躯不会比你的资质差的。” 胖子半知半解,又问道:“洞天之心弟子知道了,就是那条小鱼,可怎么融合它啊。” 拓跋匹夫答:“那就要看着小子所做的功业能不能打动这条小鱼了,能打动的话,它会心甘情愿的融入这小子的体内的。” “哦,我明白了。” 正说话间,那条小鱼终于对自己家中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起了兴趣,慢悠悠的晃动着小身体,从头骨的眼眶中钻了进去,又从鼻孔钻了出来,转了一圈,又从耳朵钻了进去,从眼睛钻了出来。 他似乎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的嬉戏着,就在师徒几人的眼皮底下,兴高采烈的钻进钻出。 终于,它在那头骨内有发现了一个新的东西,那是一个黑的发亮的泥丸,散发着令它感觉亲切却陌生的气息,它好奇的凑了过去,轻轻的用小头碰触了一下,旋即,它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片刻的疑惑之后,它本能的明了,这就是它的世界。 它看到了一条河,一条比他所在的小水潭宽旷了不知多少倍的大河,它兴高采烈的跳了进去,在那里面欢快的游动,好奇的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对它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可是,好景不长,它被一条大鱼吃了,于是,它变成了一条大鱼,大鱼游得更快,游的更远,然后,被更大的鱼吃掉。 它重复着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它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可不论看到了什么,它都记不住,因为鱼的记忆只有短短的七秒,所以,它永远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终于,它上岸了,被一个骨瘦淋漓的孩童抓上了岸,被火烤熟,吃下了肚子。 于是,它成为了那个小孩。 它看着自己新的身体,欣喜的手舞足蹈,光着脚丫,在田野里奔跑,漫无目的,却有了记忆。 可没多久,它感觉很难受,肚子咕咕的叫,叫的它有些烦,它饿了,却找不到吃的。 它跑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向他们所要吃的,但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以及鞭打,它感觉到了愤怒。 它艰难的生存着,痛苦的苟且,直到它遇到了一帮难民。 那群难民的眼中冒着绿光,它感觉很害怕,可害怕并没有用,它成了那群难民的盘中餐。 它恐惧的看着自己新的身体,它成为了那群难民中的一员,它哆嗦着跟随那群难民继续的前进,途中,它不愿吃别人的肉,所以,它又被饿死了。 饿死之后,它又便成了其他人,继续前进的步伐。 直至它随着那群难民参了军,成为了军人,它终于能吃饱肚子了,它很高兴,觉得终于熬到头了。 可是,当它踏入了战场,看到了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并亲自参与其中,它彻底的绝望了。 这里,是它的世界,但它不喜欢这个世界,非常的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它不想再做人了。 于是,它的血渗入了地下,它化为了大地。 于是,它开始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冰冷的注视着这个血淋淋的世界,那是的它,甚至想亲手将这个世界毁灭,可它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看着。 它是大地,是所有人生存的基础,所以,他能看到人世间的所有,可看的越多,它对这个世界就越加失望,越加痛心。 直到,它看到了一座城,他喜欢那座城,喜欢那里的每一个人。 他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全部变得像那座城一样。 可那座城里面的人听不到它的想法,丝毫没有去教化世人的意思。 它焦急的等待,终于,有一个少年背着行囊,向老师告别,只身走出了那座城,迎向了世间的苦难。 它的目光,从那个少年走出那座城开始,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它看到,那少年凭着瘦弱的身躯,一路救死扶伤,向世人宣扬着自己的教义,可他面对的,是一张张麻木的脸。 它看到,那少年走入了一个国家,成为了那个国家的宰相,开始执行自己的变法。那些法令,每一条它觉得都很好,可是,却没有效果,因为,人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在生死之间,人类的高尚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它看到,那个少年坐在自己的庭院中三日不动,水米不进,双目通红,神色癫狂。它觉得,那个少年要放弃了,可他没有。 它看到,那个少年脱下了长衫,换上了盔甲,骑上了马,拿起了剑,决然的冲进了战场。 它看到,那个少年从一个小卒,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将军,最后成为了一个大帅。那一刻,它竟有些佩服他。 它看到,那个人从少年成长为了青年,但少时的温和谦虚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铁血无情,冷酷嗜杀。那一刻,他很痛心。 它看到,那个将军所到之处,但有抵抗,必定屠城,鸡犬不留。那一刻,它开始恨他,恨他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一类人。 它看到,那个将军在一个平原上屠杀百万,毫无人性。那一刻,它开始迷惘,迷惘于那个淳朴仁慈的少年去了哪里。 它看到,那个将军一夜之间白了头,世人都说是上天的惩罚,但它却知道不是,因为它没有做任何的事情。那一刻,它开始困惑,困惑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看到,那个将军回到了那座城,好似走了一个圆,它以为,该画上句号了,可那句号的最后一点,却画的无比血腥。 它看到,那个将军对自己亲朋好友的以死相劝无动于衷,直到最后向他的恩师借来了头颅。那一刻,它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人。 它看到,那个将军下令屠了那座城,那座它很喜欢的城,那里有所有它所喜欢的人。那一刻,它开始痛恨那个人,恨他毁灭了自己最后的美好。 它看到,那个血腥的屠夫,被捆绑在十字架上,千刀万剐,最后挫骨扬灰。那一刻,它感觉很是畅快,认为他是罪有应得,可不知为何,它的心很痛很痛。 它不知道心痛的由来,它开始回想,回想世间的一切,回想那个人的一生,它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那个人,一直未曾改变,他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披上了厚厚的盔甲,隔绝了世人的视线,冰封了自己的心,做着自己的事。 它又看这世界,猛然间觉得,这个世间不知何时竟变的他不认识了,不再有吃人的惨剧,不再有欺凌弱小,不再有战火,不再有恐惧。人人安居乐业,勤恳劳作,渐渐的能够吃得饱,穿得暖。 它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 它猛然醒悟,这个世界,是那个人带来的,而那个人,却承受了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从而死去。 那一刻,它的心,很疼,很疼。 那一刻,它发誓,自己决不能让那个人死,所有人都能死,它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拓跋匹夫师徒四人的注视下,那条已经安静了三个月的小鱼终于有了动静。 它的身躯慢慢的淡化,化为了绿色的光点,覆盖了整个头骨,并蔓延开来,勾勒出了一个人体的虚影。 那个虚影缓慢的凝实,先是出现了五脏六腑,又出现了血管,然后是血肉骨骼,最后是皮肤毛发。 又是三个月过去,一个赤裸的身体在那水谭中出现,均匀的身材,清瘦的面庞,刺眼的白发,正是皇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茶茶又杀人了 皇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这个梦中,他的一生在不断的重演,在这个梦中,他哭过,笑过,怒过,喜过,伤过,悲过,但是没有怨过,没有恨过,更没有悔过。 他一直沉沦在自己的梦中,直到一条小鱼向他游来,化作了光,将他包裹,如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亲的环抱,温暖而幸福。 然后,他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胖子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流露出关切,透着股温暖。 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浮在一个水谭中,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内。 里面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四个人,一头牛,一条狗。 此时,这四人一牛一狗俱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就连那个貌美如花,冷若冰霜的妙龄女子也是如此。 皇濮干咳了一声,尴尬的对胖子说:“能不能先给我一身衣服?” 拓拔匹夫和胖子哈哈大笑,茶茶的嘴角咧了咧,拓拔槐笑的温和,内敛而有礼。 皇濮从水谭中站起了身,起身的功夫,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可想而知,自己的这副样子已经被他们看了很久了,再让他们多看一会也无妨。 于是再无遮挡,接过拓拔槐递过来的衣衫,就在几人的面前大大方方的穿上了,一点也不显得拘束。 整理好衣物后,皇濮首先跪在了拓跋匹夫面前,纳头便拜:“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学生无以为报。”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千刀万剐了,可如今却完好无损的活着,这一切的起因,定是那日在茶棚内,拓跋匹夫给他的那个泥丸所致。他虽不知具体的流程,但是拓跋匹夫等人的救命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 拓跋匹夫笑呵呵问他:“你已重生,前尘往事当随风而去,你可知晓?” “学生知晓,谨遵先生教诲。” “好,那你可愿拜我为师呢?” 皇濮听闻,毫不犹豫的三跪九叩,行了拜师大礼。 如今,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牵挂,跟着拓跋匹夫几人是他最好的选择。 自己这一生,都在为这个世界活着,从今天开始,也该适当的为自己活着了。 而且,他毫无来由的喜欢这几人,喜欢拓跋匹夫的玩世不恭,喜欢拓拔槐的温和厚重,喜欢茶茶的冷若冰霜,喜欢胖子的率真可爱,喜欢大黑狗的活泼好动,喜欢老黄牛的稳重朴实。 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 礼毕,拓跋匹夫将他扶了起来,又向他介绍了其他几人,并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 拓拔槐用已经死亡的太岁做了最后一顿饭,众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推杯换盏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正自其乐融融时,皇濮忽的神色一变。 他忽然有种感觉,有人想要进入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毫无来由,却真实的存在着。 拓跋匹夫发现了他的异常,笑着给他解释。 原来,皇濮融合了这个洞天的洞天之心,从今以后,他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他,他不亡,则这个世界永存,他若死,则这个世界也将分崩离析。 皇濮既然就是这个世界,那么,所有想要进入这个洞天的人,便相当于要进入他的身体,他自然会有感觉。 解释了半晌,皇濮明白了,更是知道了自己获得了怎样奇妙的造化,不由的更加感激拓跋匹夫几人。 饭吃完了,外面的人也快到了。 拓跋匹夫道:“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胖子不解的问道:“师父,我们能出去,可老四已经和这个洞天融为一体了,他怎么出去?” 拓跋匹夫白了胖子一眼,对他说:“你个笨蛋,洞天本就是依附于人界的存在,又怎么会不能进入人界,只要他想,自然出入无碍。” 皇濮听闻,闭眼感受了片刻,顿时明白了师父所说的意思,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但他却本能的觉得,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 于是,皇濮微笑着对几人说:“我明白了,我们出去吧。” ……………… 三年来,这个破落的小村庄一直没有断绝过人迹,每逢月圆之夜,总会有人想要试图破门而入,但俱都无功而返,可是越是这样,众人的热情就越发的高涨,前来破门的修士修为越来越高,且逐渐增多。 说来可笑,茶茶的守门的时候,人是越来越少的,因为茶茶是来一个杀一个。可这一年多来,是拓拔槐守门,以他那宽仁的性子,除非万不得已,是不愿意杀人的,这就导致了那些修士的胆子越来越大,当一个不知死活的洞玄境都敢上前挑战,并且全身而退后,众人的胆子更加的大了,每到月圆之夜,总会有人尝试着去挑战,反正又不会死,就当积累战斗经验了。 于是乎,每当月圆之夜,拓拔槐都非常的忙碌。 但这一年多来,没有任何人能从拓拔槐的手中占到便宜,就算是得道境后期的修士也是一样,最后败退而走。 所来的修士中,修为没有超过得道境后期的,所以,拓拔槐一个人就全部对付了。 可今天,却有了不同,因为竟来了一个仙人。 成仙者,高超物外,迥出常伦,大道玉皇,共居灵境,贤圣集会,弘演至真,造化通灵,物无不达。修行至此,方到道源,万行休停,名曰究竟。 不成想,今日竟来了一个,且还是个地仙。 个人所得之道不同,自然有强有弱,是故仙分五等,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仙无尊卑,却有强弱,天仙最强,鬼仙最弱。 来人看起来是一个青年人,面白无须,英俊潇洒,道号空桑。 他已经成仙多年了,洞天之心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之物,按理说他应该觅地清修,但奈何他有一个儿子,为了儿子,他自然要来一趟了。 此行,他志在必得。 可当他看到从那门内走出的一行人后,他的信心动摇了,继而崩溃了,再继而毫不犹豫的转身,落荒而逃,看那身形,显然是肝胆俱丧,狼狈不堪。 而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是跟在那个三十几许男子身边的大黑狗,那大黑狗只是嘲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微不可闻的呲了呲牙,他的道心便颤抖了,他敢肯定,如果那条大黑狗真的扑上来的话,自己绝对会顷刻间灰飞烟灭,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跑了,惶惶如丧家之犬。 拓跋匹夫莞尔一笑,拍了拍钢镚的脑袋,以示嘉奖,钢镚立刻摇起了尾巴,开始撒欢,绕着几人跑来跑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其他人根本就没有那个境界,自然看不清虚实。此刻见到从那门内出来了一行人,一年多早已养肥的胆子顿时活络了起来,一拥而上,想要浑水摸鱼。 可注定,他们今天会受到血淋淋的教训,因为出来的不只有拓拔槐,还有茶茶。 茶茶早就不满于这群人的不知好歹,于是直接拔剑冲进了人群。 茶茶三年前初入洞天后没多久就晖阳境圆满了,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晋升乾元境,比之三年前,实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这群人之中,实力最高的不过知命境后期,连得道境的都没有,如何能是茶茶的对手。 茶茶的每一剑出,必有一人殒命,没有任何一人能是茶茶一合之敌,刹那间,人群中血雨飘摇,死伤惨重。 拓跋匹夫淡淡的看着,在他看来,这没什么,那些人自己找死,难道自己还要去救他们吗?老子又不认识你们。 拓拔槐倒是面露不忍,可也无可奈何,这些人俱有取死之道,从自己手下逃得性命后,尚且不知悔改,如今遇到了茶茶,那是他们的命,怨不得别人。 胖子满眼都是小星星,崇拜的看着人群中的茶茶,暗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向师姐这么厉害啊。 这是皇濮第一次见到修士间的战斗,他被震撼了,原来,一个人的能量,竟能够如此的宏伟,如此的不可思议。 茶茶杀的兴起,一发而不可收拾,冷着脸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无情的收割着人们的生命,渐渐的,忘乎所以。 人群早已被杀的胆寒了,纷纷四散而逃,可茶茶却紧追不舍,御剑纵横来去,悠忽之间,又有十几人丧生在她的剑下。 此时方圆五十里,一个敌人也没有了,可茶茶还是没停下来,自顾自的在荒野中演练起了剑法。 拓跋匹夫笑道:“呦,茶茶又要突破了,这速度,啧啧,真不愧是我拓跋匹夫的徒弟啊。” 拓拔槐也笑了,深深的为茶茶的进步而感到高兴,知道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于是从储物戒指中搬出了一座庭院,就放在了荒野中的空旷地。 安置好庭院后,拓跋匹夫几人便往庭院内走去,可到了门口的时候,拓跋匹夫一脚踢在了胖子的屁股上,对他骂道:“你还有脸进去?你师兄已经是得道了,你师姐也马上要知命了,就你,这三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人,给我滚出去练棍去。” 胖子很委屈,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而且自己的进步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属于妖孽的存在,试看天下,能有几人在他这个年纪,就有不惑境圆满的修为的,而且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修炼了六年而已。这样的速度,他已经很满意了,可师父就是不满意,他也没办法,只能照做,于是只能唉声叹气的跑到一边去练习不工棍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道源开,天地变 要说起拓跋匹夫对自己几个徒弟的态度,那是大相径庭。 对自己的大弟子拓拔槐,拓跋匹夫是听之任之,根本就不管他。 对自己的二弟子茶茶,拓跋匹夫则是怜爱有加,当成是掌上明珠,只因这孩子前些年实在是过的太苦了,就算是现在,也要没十日便承受一次煎熬,所以,拓跋匹夫从不舍得说茶茶半句不是。 而对胖子,拓跋匹夫的态度就有些恶劣了,动辄打骂,当然不是因为拓跋匹夫不喜欢胖子,相反,拓跋匹夫很喜欢这个率真宽厚的徒弟,之所以动辄拳脚相加,只因为胖子的性格实在是太过安逸,不常常敲打他,他根本就不进步。 至于皇濮,拓跋匹夫知道,这肯定是一个相当省心的徒弟。 于是,进院之后,拓跋匹夫直接对皇濮道:“老四,不必羡慕你的师兄师姐,为师现在就传你一法,你勤加修炼,不会比他们差的。” 皇濮抱拳一拜,谦虚的道:“不敢与师兄师姐比肩。” “行了,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拓跋匹夫摆了摆手。 皇濮莞尔一笑,继而道:“请师父传法。” 拓跋匹夫给了皇濮一把扇子,材质非金非铁,看起来古意盎然,扇面打开,却是空白无物,此扇名为归墟,亦是天勇星姚公孝的收藏。他教给皇濮的,是一套扇法,亦是阵法之道,其法名曰天衍,取永无止境之意。 自此,师徒几人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 皇濮孜孜以求的跟着拓跋匹夫学习天衍大法,融合了洞天之心,皇濮如今的资质虽然比不上胖子,但也到了天灵根的程度,修炼起来自然进步神速。半年初识,一年感知,三年不惑。 这三年中,拓拔槐偶尔练练拳,剩下的时间都在照顾众人。拓拔槐已经得道了,接下来的修炼势必会非常的缓慢,动辄千年不过等闲,自也不必着急了,以平常心对待就好。 胖子于两年前终入洞玄境,但是剩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拓跋匹夫竟然开始认真的教徒弟了。 当一年前,茶茶破关而出,终于知命后,胖子感觉日子越发的凄苦了。因为拓跋匹夫就算是不满于他的偷奸耍滑,能做的也不过是打他两下,胖子根本就感觉不到疼,可当茶茶出关后,拓跋匹夫便把监督的责任交到了茶茶的手中。 胖子和皇濮顿时悲惨了,眼前的这位姑奶奶可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存在,稍微不如她意,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情的摧残。 皇濮还好一些,他本来就对自己要求严谨,所以受的惩罚比之胖子少了很多。而胖子就比较悲催了,这一年多来竟再次感受了一番当年在东来城中所过的日子。 拓拔槐对拓跋匹夫一反常态,竟然会如此认真教导徒弟的行为感到不解,于是问拓跋匹夫:“师父,可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拓跋匹夫悠悠的看着正在勤学苦练的几个弟子,回答道:“这天地要变了,到时候世间英才荟萃,为师怕你们到时候给我丢人啊。” 拓拔槐莞尔一笑,看师父的表情,就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对师父所说的天地将变产生了好奇。 但是这好奇很快便释然了,因为他亲眼见到了这天地巨变。 那夜,月光凄凄,蝉鸣声不绝于耳,树影婆娑间,鸟雀翻腾。整个世界在这一片静寂中换发着勃勃生机。 屋内,师徒几人正在睡觉,呼吸平稳而有力。屋外,茶茶在独自练剑,翩翩然如遗世独立。 忽然,屋内几人的呼吸骤然放缓,最后了无生息,看起来,便似死去了一般。屋外的茶茶舞动的身躯一滞,随即凝立不动,双眼呆滞。 拓跋匹夫睁开了眼,双眼渐渐的明亮,口中喃喃道:“开始了。” 他拿出了媳妇林岚的那把竹木剑鞘,挨个走向自己的徒弟。 轻轻的敲了一下拓拔槐的头,拓拔槐便慢慢的睁开了眼。 胖子和皇濮的屁股被打的通红,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 至于茶茶,竟在剑鞘将要及身的刹那,自己醒了过来,看的拓跋匹夫赞赏的点了点头。 今夜的天地之变,注定不会被太多人看见,能看见的,最起码也要有天仙的修为,而找遍人界,天仙者,都不过百人。 天仙之境,距离拓拔槐师兄弟四人尚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但是架不住他们有一个了不得的师父,还有一个了不得的师娘,拓跋匹夫拿出来的剑鞘,可是林岚的本命剑,虽然只是剑鞘,也有神鬼莫测之能,叫醒几个徒弟,自然是小事。 胖子看着那朦胧的夜色,不解的问拓跋匹夫:“师父,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们都叫起来干什么?” 拓跋匹夫的神色罕见的凝重,沉声道:“天地将变,届时本源齐现,乃是修炼的千古良机,你们当要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 几人尚且不明所以,正疑惑见,却忽然面色大面。 因为,他们忽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在动,虽然微不可闻,但几人的感知何等敏锐,轻易的感受到了那震动。 刚开始,大地动的轻微,可却在逐渐加速,到最后,竟是势如奔马,向远方驰骋。 几人明明没有移动丝毫,但身后的庭院竟然离他们越来越远,身边的人也越来越远,直至从视线中消失。 这还不算完,他们在天边看到了黑影,那是一座座的大山,看那方向,正是十万大山。 此时的十万大山,竟全部腾空而起,飘向了天空,且在腾空的过程中不断的变大,变高,变的险峻,变的雄伟。 在那十万大山之后,则是无尽的海水,波涛汹涌,围绕着十万大山崩腾怒吼,竟渐渐相融。 日月轮转,大地在扩散,山海在相融,这一切的变化,就在几人的眼中神奇的发生了,而在那过程中,几人却忽然发觉,以往那琢磨不定的天地大道竟然如此的清晰。 于是,拓拔槐师兄弟四人不约而同的在这天地巨变之中修炼了起来,他们就像化身成了一条鱼,真切的在那名为道的海洋里畅游无阻,见证着天地的广阔,孜孜以求。 大地扩散,山海相融,整个过程缓慢而坚定,遵循着某种规律,井然有序,十年后,大地终于静止,山海融合完毕,此时,日月同现,那广阔的山海一分为二,三七分成两块,七成山海直奔太阳而去,余下的三成则奔向了那轮圆月。 山海与日月相融,肉眼可见的,日月开始变得更加的广大,光辉更加的耀眼,整个过程,又持续了五年。 而后,两道光辉分别自日月而出,投射到大地的中心,在那中心区域,于那光辉之中,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峥嵘险峻,直上苍穹。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三年。 十八年弹指一挥间,天地重归寂静,月亮隐去,太阳挥洒出了晨曦,象征着一个新的开始。 拓跋匹夫带着大黑狗,骑着老黄牛,找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庭院,安静的坐在院中,等待着弟子们的归来,他很期待,十八年后的弟子们又会达到了怎么的地步。 首先归来的,是拓拔槐,十八年的岁月,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散发的气息更加的厚重了,其修为境界,竟已得道圆满,证道之期就在眼前。 茶茶回来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见到拓跋匹夫和拓拔槐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十八年未见,茶茶已经得道,并已入大成。 胖子扛着棍子,从院墙外一跃而入,落地时却了无生息,十八年,胖子跨洞玄,跃知命,得道中成,虽还是不能腾云,但却悟了纵身之术,天地广阔,一纵而至,虽不是腾云,却比腾云之术高明太多,与拓拔槐的无距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后归来的,是皇濮,十八年前,方才不惑,十八年后,却已得道,虽是小成,却是当之无愧的大能了。十八年中,皇濮感天地造化,终于天衍大法中诞生了自己的法术,其名为封。封无边之距,则天涯咫尺;封苍穹众生,则引颈待戮;封山川河流,则定海移山。 四人站在拓跋匹夫的面前,齐齐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十八年的造化,足以抵他们千年苦修。 拓跋匹夫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四个徒弟,哈哈大笑了起来,多少年了,拓跋匹夫从未如此开怀大笑过。 笑着笑着,四个徒弟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茶茶那张脸都露出了笑容。 笑重逢,笑得道,一切尽在此笑中。 拓拔槐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师徒五人,外加钢镚和老黄牛,推杯换盏,尽叙十八年的得失,一时间,场面无比的温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席间,胖子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得道,距离师姐茶茶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只是相差一个小境界而已,于是胆子稍微放开了一些,竟想和茶茶拼酒。 胖子的结局是悲惨的,喝酒,他喝不过茶茶,输了之后还被茶茶打了一顿,胖子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打不过师姐,而且,师姐打人越发的痛了。 这一幕,看的其余几人哑然失笑,更显真切。 这顿饭,足足吃了三日。 三日后,拓跋匹夫起身,扬声道:“徒弟们,走了,去看看这个新世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新天地 清晨,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人们悠悠的睁开了眼,只感觉这一觉睡得,真是前所未有的香甜,是以不论男女老少,俱都精神抖索。 可推开自家的房门,却愕然了。 这是哪里?为何自己的家一夜之间挪了地方?四周的邻居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乱了,整个世界都乱了,民众惶惶不可终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浑不知,这时间已经过了十八年。 关键时刻,大秦帝国这座强大的机器开始运转。 早在天地变之前,大秦帝国的高层就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是为了避免民众过早的恐慌,是以一直是秘而不宣,只是在暗中筹备,经过几年的准备,如今天地之变结束,便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首先,在天地变之前,便聚集了千万军队,封锁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是以天地之变中,这千万军队并没有分散。此时,天地变结束,大秦帝国高层第一时间将这千万军队发散八方,安抚子民。 其次,重新划分天地,在原有的三十六郡的基础上,又添七十二郡,并将全国子民前往各处,繁衍生息。首次颁布了生育的政策,鼓励子民多生多养,并且发布了多项奖励政策。 这场动荡,整整持续了百年之久。 百年后,人们的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而大秦帝国的子民足足翻了三倍,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只是,如此多的人数,在这新生的天地间,还是显得很是空旷,只因为,这新生的天地实在是太过广阔了。 凡人寿不过百年,是以百年的前的天地巨变慢慢的消散在民众的心头,渐渐的不在谈论,从而埋藏在史书之中。而对于修士而言,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对他们而言,一个新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天地巨变后,世间少了十万山,无尽海,却多了一座山,名为不周山。 不周山占地不多,不过方圆百里,但此山之高,却扶摇百万,直冲云霄,远远看去,真像一个擎天之柱,矗立天地中心。 此山石阶自生,绵延而上,直入云深不知处,山脚石阶榜,一古朴石碑傲然而立,碑上渺渺数语,却牵动着所有修士的心。 石碑上书:“此山,不周,此梯,登天。天上二源,一者为道,一者为战,修者之归处,本源之地也。” 这石碑上写的很清楚,在这山上,有两个本源之地,所谓本源之地,绝对是修士的乐土,因为在那里,天地灵气充足,且更容易悟道。 所有的修士疯了似的冲上了登天梯,但大多无功而返。因为只要踏上此梯,便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席上心头,让人举步维艰,昏昏欲睡,且只要后退一步,便会瞬间回到山脚。 那些失败的人,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聚集在山脚,慢慢的研究通过的规律。渐渐的,人数越来越多,竟汇聚成了一座城,人们称这座城为道城,因为这座城里面住着的,大多是修士,都是从登天梯败退而回的修士。 这些修士经过数十年的观察研究,可还是一无所获,人们只知道,成仙者俱都功成了,可又不是所有成功的人都是成仙的,毕竟成仙的人只是极少数。 其他成功的那些人,修为不等,最差的只是初识境,当人们看到一个凡人都慢吞吞的上了山后,更加费解了。 费解归费解,但没有人愿意离去,他们一边羡慕的看着那些成功的人们,一边努力的寻求突破,并且,一遍遍的去尝试着挑战登天梯。 每天,都有无数人上山,每天,也有无数人被退了回来,这一来一往间,如大浪淘沙。 这天,道城又来了一行人,,一个三十许的男子骑着头老黄牛,带着条大黑狗,身边跟着四个男女,普普通通,不惹人注意。 那场天地变后,拓跋匹夫带着几个徒弟再次云游四方,走遍了大秦帝国一百零八郡,踏遍万里河山,朝起苍梧暮北海,历时百年。 百年中,一行人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巩固修为,一边救死扶伤。游山玩水主要是拓跋匹夫的工作,巩固修为是四个徒弟的事情,救死扶伤茶茶根本就不参与。这就是师徒几人百年来的生活,平静,祥和,喜乐,温馨。 胖子看着面前的热闹景象,感慨的说:“哇塞,好多人啊,而且全都是修士唉,我还从来没有一次性的见到这么多的修士。” 胖子的感慨除了皇濮外没有人理他,胖子早就知道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姐不会理他的,他也早就习惯了,他这话是对皇濮说的。 胖子对皇濮很满意,因为只有皇濮愿意听他说话,并且愿意和他聊天,在胖子的心中,自己这师徒几个,只有自己和皇濮是正常人,其他三个都或多或少的不正常。 比如说师父,整日的睡觉,有时候竟然能一睡一年。 比如说拓拔槐,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再比如说茶茶,根本就是一个杀神,整天冷冰冰的,什么趣味都没有。 相比之下,胖子觉得皇濮就好多了,最起码是个正常人。 其实,皇濮打心眼里不想理会胖子,因为胖子实在是太唠叨了,以前还不觉得,可在这百年中,胖子的话越来越多了,有时候听得脑仁疼,可皇濮是一个君子,君子有君子之道,所以,从来没有将胖子置之不理过,有问必答,想聊天便聊。 此时,皇濮听着胖子的感叹,下意识的便回道:“是啊。” 胖子跟皇濮并肩而行,伸手指指点点,口中喋喋不休:“老四,你看那女的,长得还不错,咦,她看过来了,你说,他是看的你,还是看的我,我觉得是在看我,我长得比你高大,比你帅气,你说是不是?” “三师兄,她好像在看钢镚。” “嗯,好像真是的,真是个没眼光的女人,这么大个帅哥站在这她不看,去看狗,狗有什么好看的。” 钢镚“汪”了一声,表示不满,胖子立马岔开了话题,他可不想再被钢镚咬一口,于是指着路边的一个小摊道:“老四,你看那里卖的是什么东西,哈,是兵器,不过质量不行,跟我的若鈞棍没法比,你说对吧。” 皇濮道:“对。” “唉,你看那个凶兽,啧啧,长得倒是挺壮的,不知道能不能驮的动我,我也想和师父一样有个坐骑啊,你说,我要不要去试试。” “不用试,那凶兽绝对驮不动你的,你的若鈞棍已经比一座大山还要重了,能驮动你的最起码要是神兽级别。” “也对,无奈啊,有时候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这样,胖子喋喋不休,皇濮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一行人行走在这座修士之城中,随着人流,慢吞吞的向前走。 晌午时分,随着人流来到了不周山脚下,登天梯前。 登天梯前,早已被修士们整理出了一个大大的广场,足以容纳十万人的广场。而这个广场,常年人流耸动,就算是夜晚也是如此。 穿行在人流中,耳中听到的,大多是谁谁又失败了,谁谁成功了,对失败者加以嘲笑,对成功者报以羡慕,如此种种,不可尽述。 胖子正在和皇濮讨论来时的路上见到的一个俊美少年到底是男是女,浑然不把身边人群们讨论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如果连他们都通不过,那么也就不会有什么人能够通过了。 正说话间,忽觉四周的人群一静,继而话风突转,议论起了一个名叫听雪公子的人,且好像那人正朝自己走过来。 二人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众人议论的对象,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好一个美男子,手中折扇轻摇,更显风流。 听身边众人的议论,二人很快便明了了这人的事迹,这听雪公子乃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三岁启蒙,四岁初识,五岁感知,十二岁不惑,二十岁洞玄,如今年不过五十,便已知命,享誉四海,无人不识。 胖子看看那人的脸,又看看那人手中的折扇,笑呵呵的对皇濮说:“老四,快看看那个小白脸,是不是跟你有些像。” 皇濮哑然失笑,无奈的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像的,他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可二人这对话,并未刻意的降低声音,是以竟然被人听了去,于是,立马有人出来呵斥他们二人,只听一青年一指两人,口中道:“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听雪公子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胖子心宽,不以为意,皇濮温润,不愿争执,于是二人一笑,闭口不言。可偏偏,那青年的话语却被那听雪公子听到了,不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本不想生事,正想收回目光时,却偶然间撇到了一张蒙着面纱的脸,那露出的眉眼,冷若冰霜,却芳华绽放,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胖子和皇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痴痴望着的,竟然是茶茶,顿时,二人的心中具是一突突,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心中道:“糟了,这人可千万别不知死活的过来搭讪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拓跋匹夫的称号 那听雪公子显然没有听到二人的心声,此刻正脸上挂着笑,轻摇着折扇,风姿绰约的走了过来,那视线,仿佛定在了茶茶的脸上,其它的不见分毫,就连胖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他都险些没有感应,差点直直的撞了过去。 听雪公子不满的看着拦路的胖子,不悦的道:“让开。” 胖子笑嘻嘻的对他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凭什么让我让开,而不是你让我呢?” 听雪公子眼睛一咪,透出些寒光,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跟他讲话了,他刚想发难,却猛然间想起了佳人正在眼前,万万不能给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乎脚步轻移,想要绕过胖子。却没想到,胖子一转身,又拦在了他的身前。 听雪公子见状,折扇合拢,敲在手心,低声喝道:“再不让开,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胖子却仍是笑眯眯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想去搭讪,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死心吧,那女人千万不能招惹。” 听雪公子一听,顿时了然,原来这人却是认识那女子,如今拦住自己的去路,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去打扰那女子,于是暂缓心情,问道:“怎么,那女子是你妻子。” 听到这“妻子”二字,不只是胖子,就连旁边的皇濮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真娶了茶茶,那会是怎样的悲惨,可以确定的是,生不如死是肯定的。 于是,胖子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否认的非常彻底。 听雪公子又问:“那么,那女子可有婚配?” 胖子又摇了摇头,心想,还婚配,谁敢娶她。 不过,不知者还是无畏的,听雪公子见胖子又摇头,便继续道:“既然如此,我未娶,她未嫁,你凭什么拦我,快快让开,莫要阻我的姻缘。” 胖子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自己好心劝你,阻止你去送死,怎么倒成了阻你的姻缘了。姻缘是绝对不会有的,黄泉路倒是已经摆在你眼前了。 而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听雪公子已经侧身闪过胖子,向茶茶继续走去,胖子和皇濮本就距离茶茶等人不远,此刻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乎,胖子和皇濮只能抱起了膀子,看起了热闹。 其实,二人刚才的对话,早就传到了拓跋匹夫,拓拔槐和茶茶的耳中,此刻,三人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着走过来的听雪公子。 拓跋匹夫直起了身子,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趣的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目中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敢来调戏茶茶了吗? 拓拔槐却是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本能的讨厌走来的这人,可他却没有理由去阻拦,因为正如那听雪公子所言,他未娶,她未嫁,才子佳人,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呢? 茶茶的目光很冷,她再想,该用什么方式杀了这个小白脸呢? 几丈的距离,转眼即到,听雪公子站到茶茶的面前,风度翩翩的合起折扇,抱拳一礼,口中道:“佳人当面,有礼了。” 茶茶没有答话,还在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杀了他。 听雪公子对茶茶的不语却早有预料,在他看来,如此冷若冰霜的美女,自然不会轻易的答话的,于是继续道:“我乃听雪公子,不知佳人可有听过?” 说着话,手中折扇复又打开,风度翩翩的拍在胸口,在他想来,自己的名号早就传遍了四海八荒,这女子没理由没听说过,可偏偏,茶茶就是没听说过,就算是听说了也不会在意,身为得道大成的大能,又怎么会在意这小小的知命境修士呢。 所以,听雪公子预想的崇拜并没有在茶茶的脸上看到,茶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听雪公子尴尬的笑了笑,却并没有气馁,接着道:“佳人可否告知芳名?” 茶茶想好了,还是直接把人头砍下来吧,干碎利落。 于是,茶茶伸出手,在听雪公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缓缓的握住了剑柄。 而就在茶茶想要拔剑杀人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压下了茶茶心中的杀意,那声音缥缈,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雪,不得放肆。”随着声音的想起,一个身影突兀的在众人身边显现,来的突兀,但除了渺渺数人,谁都没有发现。 那身影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古朴,三缕长须,长衫飘飘,宛若仙人。而实际上,他就是仙人,而且是神仙,仅次于天仙的存在。 中年人道号凤阳,乃是一个老牌仙人,成仙数十万年了,这种老牌的仙人,虽然实力不见得有多强,但是有一个长处,那就是经过悠久的岁月,从而见多识广。 就如今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大黑狗是天地间唯一的雷兽,神兽中的佼佼者,也认出了那头老黄牛,那可是鸿钧的坐骑,至于坐在老黄牛背上的男子,他也有幸见过一面,而就那一面之缘,却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身之后,凤阳一把拉过尚不明所以的听雪公子,伸腿一踢,听雪公子便跪在了地上,而这一幕,却除了拓跋匹夫师徒几个,外人都没有看见,却是被凤阳用了一个小法术遮掩了。 听雪公子愕然的看着凤阳,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委屈的对凤阳喊道:“师兄,你这是为何?” 凤阳却没有给他解答,反而低声喝道:“闭嘴。” 随后,一整衣冠,毕恭毕敬的向骑在老黄牛背上的拓跋匹夫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小仙见过刀尊。” 这是拓拔槐几个徒弟第一次听到师父的名号,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威严,眼前的这人,其实力如烟似海,但是拓跋匹夫的面前,却乖巧的好像一个小学生,窥一斑而见全豹,可想而知,自己的师父是多么的牛气。 拓拔槐几人由衷的感到了骄傲,为有拓跋匹夫这样的师父而骄傲。 而于他们几人的骄傲对应的,则是听雪公子的惶恐,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师兄可是神仙啊,那可是仅次于天仙的存在,师兄见到如师父那样的天仙,也不过是抱拳行礼罢了,而现在,竟然下跪行礼,那骑着老黄牛的男子,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这么一想,面色瞬间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不过,却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去理会他。 拓跋匹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知道没有好戏看了,于是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行了,起来吧。” 凤阳松了口气,看来,听雪公子还没有得罪这个恐怖的存在,于是依言起身,顺便拉起了听雪公子,并肩站在一边。 拓跋匹夫问道:“你们是谁的弟子?” 凤阳恭敬的回答:“我们的师尊是道玄天尊。” 拓跋匹夫道:“哦,是道玄那个老不死的啊,怎么,这小家伙是他新收的徒弟?” 凤阳答:“正是,师父他老人家很喜欢这孩子。” 拓跋匹夫道:“恩,资质不错,最重要的是眼光很好,你可知道,他看上我这二徒弟了。” 凤阳心头一突突,偷眼打量了一眼茶茶,这一眼,顿时大惊,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看出,这女子年不过一百五十岁,却已经有了得道大成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妖孽啊,听雪与之相比,宛若云泥之别,再看茶茶身侧的三个男子,更是惊讶,年龄相差仿佛,却俱都得道了,而且,有一个已经圆满了,似乎随时可以证道。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赶忙再次抱拳一拜,道:“我这小师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刀尊勿要见怪。” 拓跋匹夫呵呵一笑,随意的道:“无妨,我又没说要怪罪他。” 凤阳道谢:“谢刀尊。” 拓跋匹夫见他们惶恐,便不再拿他们打趣,而是问道:“所有的仙人应该都已经去道源了,你怎么还留在凡间?” 凤阳回答:“小仙下凡处理一些琐事,顺便将师弟带回去面见师父。” “哦,行,你们去吧。” 凤阳恭敬应是,带着兀自一头雾水的听雪公子扬长而去。走出好远,听雪公子惊魂未定的问凤阳:“师兄,刚才那人究竟是谁,你为何那么怕他,难道比师父还厉害吗?” 凤阳凝重的对听雪说:“休要再提,以你的境界,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需知道,就算是师父面对那人,也得以晚辈之礼相待。” 说着话,渐行渐远,毫不停留的踏上了登天梯,拾阶而上,很快的消失在云雾之中。 而拓跋匹夫带着几个徒弟,又在这道城里面转了转,最后觉得索然无趣,于是也向那登天梯走去。 不周山下,登天梯前,拓跋匹夫看着自己的四个徒弟,笑着问道:“这凡间,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要知道,入了道源,不成仙,可是回不来了。” 拓拔槐微微一笑,迈步便踏上了登天梯。 茶茶紧随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 胖子手中的若鈞棍重重一顿,拔腿狂奔。 皇濮云淡风轻,紧随在老黄牛身侧,同拓跋匹夫一道,拾级而上。 至于大黑狗钢镚,早已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苍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不周山上 登天梯宽约百丈,盘旋而上。从山脚往上看,却见人影憧憧,都在艰难的爬行,越往上,人数越少,直至了无人烟,偶尔才能看到有人消失在云雾之间。 这登天梯,既是登天之路,也是问道之路,又是试炼之路,亦是择优之路。 想要通过此路,便需要具备几个特质。 其一,成仙者,早已超凡脱俗,自然出入无碍。 其二,天资纵横,若能有天灵根的资质,便可畅通无阻。 其三,道心坚固,如有万劫不弃的如铁意志,也可通此天梯。 此三者,只要具备任何一条,便能通此天梯,不过这三个条件,山脚下的那些修士还不知道,尚在研究之中。 此刻,正在登天梯上艰难爬行的修士们俱都震惊的看着一行人,相比与自己的举步维艰,为何他们如此的轻松惬意,难不成那一行人都是仙人不成?可就算他们都是仙人,那条狗和那头牛是怎么回事?众人无语,难道自己苦修多年,还比不上一条狗和一头牛。 这一行人,便是拓跋匹夫一行。 这登天梯队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艰难无比,可对他们师徒几人而言,无异于康庄大道。 拓跋匹夫,钢镚,和老黄牛自不必说,这人界,还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拓拔槐虽是九品灵根,但他的道心,早已坚固如铁,牢不可破,这登天梯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困难。 至于茶茶,胖子和皇濮,不要说向道之心甚坚,便是他们天灵根的资质,也足以支撑他们通此天梯了。 感受着来自四周众人羡慕的目光,其他人没什么感觉,胖子却很是得意,耀武扬威的跑来跑去,并不停的给那些修士鼓劲,握着拳头,不停的对别人喊:“加油,不要放弃,你一定行的。” 四周众人不堪其扰,可此时举步维艰,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只能气的满脸通红,却无可奈何。 最后,搞得拓跋匹夫都看不下去了,呵斥胖子:“给我滚回来,闭上你的嘴,再聒噪,小心我让茶茶修理你。” 胖子一缩脖子,蔫不溜秋的回到了几人身边,耸拉着脑袋,不敢再胡闹了。 皇濮见胖子终于老实了,便微微一笑,抽空向拓跋匹夫问道:“师父,这天地变,道源开,惹得八方云动,应该有什么蹊跷吧?” 这么一问,其他几人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齐齐的望向拓跋匹夫,等着拓跋匹夫的解答。 拓跋匹夫呵呵一笑,对几个徒弟解答道:“其实,现在的人界才是完整的人界,以前的人界只不过是过度而已。” 皇濮疑惑的道:“何解?” 拓跋匹夫道:“人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数十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人界元气大伤,险些灭世,所以,只能将道源和战源分解,本源重归天地,休养生息,逐渐复原。而今数十万年过去了,人界的本源终于恢复如初,自然要重开二源,徐图发展。” 皇濮大概的明白了,不过又开始对数十万前的那场大战提起了兴趣,便继续问道:“数十万前的那场大战,又是怎么回事呢?” 拓跋匹夫的目光一凝,却没有回答皇濮的问题,悠悠的开口道:“不提也罢,你们以后会慢慢的知道的。” 见师父不想再说,几人也不勉强,又恢复了沉默,徐徐的往山上走去,不多时,周围已经不见了人影。 看着四周的空旷,拓跋匹夫道:“抓点紧吧,这么慢吞吞的走,什么时候能走上去,为师先走一步,在山顶等你们。” 说着话,拍了拍老黄牛的脑袋,老黄牛的四蹄下又生出了云团,悠忽之间消失不见,大黑狗钢镚“汪”了一声,随即化身闪电,紧随而去。独留下四个徒弟面面相觑。 拓拔槐微微一笑,对茶茶三个挥了挥手,随即无距展开,身形瞬间消失,在出现时,已在百丈之外,周而复始,很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茶茶拔剑出鞘,凝神静气,向天直刺,身随剑走,直冲天际,只留下一线红影。 胖子苦着脸,嘴上嘀咕着:“都欺负我速度不行。”不过虽是这般说,却还是行动了起来,双腿微弯,纵身一跃,如炮弹般弹射而去,速度一点也不慢。 皇濮要了摇头,手中归墟扇向前一直,口中轻喝:“封。”封天涯于咫尺,跨咫尺而至天涯,与拓拔槐的无距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周山顶,是一个硕大的平台,寸草不生,地面光滑如镜。 平台两端,东西各有一拱门,门外,便是万丈悬崖。 东端的拱门上书“道源”,西端的拱门上书“战源”。 拱门之侧,各有一石碑。 道源上写着:“入此门,得本源之造化,然不可一味索求,需供养天地。” 战源上写着:“得此门,得天地供养,天地危难时,惟愿尔等身先士卒。” 两门相对,一为自由身,但需要付出代价才能享受待遇;一为互界者,平日里得天地供养,但战时须得身先士卒。二者孰优孰略,各人自有心数。 此刻,硕大的平台上冷冷清清,清风浮动,却卷不起一点尘埃。 直到,老黄牛的四蹄踏上了平台,方才增添了一丝生动。 拓拔匹夫打眼四顾,目中带着些追忆,数十万年了,终又重见故地,一时间,竟是有些唏嘘。 不多时,拓拔槐出现在拓跋匹夫身边,接下来时茶茶,然后是皇濮,最后是胖子。 师徒几人齐聚,几个徒弟熟悉了一下环境,茶茶便问拓跋匹夫:“师父,我们是去道源,还是去战源?” 拓跋匹夫笑道:“当然是去道源了,走吧。” 说着话,老黄牛已经向那上书着“道源”的拱门走去,刚到近前,便见那拱门中泛起了涟漪,如水幕一般波澜,却绚丽,直至拓跋匹夫走过后,方才恢复了平静,几个徒弟有样学样,都跟着走了过去,至于那门后的万丈悬崖,吓吓普通人还行,对他们而言,没什么了不起。 光芒一闪,师徒几人出现在了一座大殿内,大殿装饰的富丽堂皇,却空无一人。 胖子疑惑道:“不应该啊,这么多人少来了,怎么这里没人呢?” 拓跋匹夫笑道:“这座大殿是一个法宝,名为接引殿,内有无数个空间,可以同时接纳无数人,而且是单独接纳,很好的保护了修士的隐私。” 几个徒弟听得一愣一愣的,立即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特别是胖子,左摸摸,右碰碰,口中啧啧之声不绝。 正观察间,殿门大开,走进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显得慈眉善目,也不理会几个徒弟的疑惑眼神,径自走向了拓跋匹夫。 而老黄牛见那老头走过来,竟迎了上去,牛头低垂,蹭了蹭老头的衣角,就连那条惫懒的大黑狗,都窜了过来,依偎在老头的脚下,老头笑呵呵的拍拍老黄牛的脑袋,又拍拍大黑狗的脑袋,目光却看向了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脸上也洋溢着笑,翻身下牛,拉住老头的手,对老头道:“你这老家伙,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吧,这么急干什么。” 老头不以为意的道:“无妨,差不多好了,这么多年不活动了,在不动弹动弹,都要生锈了。” 拓跋匹夫似乎和这老头很熟,热络的聊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还有几个徒弟,于是将几个徒弟招呼过来,一一向老头介绍,并对他们说:“这是我大哥,你们叫他师伯吧。” 几人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身份,但却能发现这老头和师父很熟悉,隐约中还觉得,师父似乎对这老头有些尊敬。这就让几个弟子有些愕然了,跟着拓跋匹夫一百多年了,拓跋匹夫从来没有对谁有过一点点的尊敬,由此可想,这老头只怕非比寻常。 几人恭恭敬敬的给老头见礼,然后垂手站到一边,就连胖子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妄动。 老头看了看拓拔槐几人,点了点头,赞赏的对拓跋匹夫道:“兄弟教的好徒弟啊,个个都是可造之材。” 拓跋匹夫哈哈笑道:“那是当然,我这几个徒弟,将来都是要证天仙位的。” 老头点了点头,笑道:“然也。先坐吧。” 一群人依宾主之位坐下,拓跋匹夫开口道:“老家伙,给我找个地方安家,以后,我就常驻道源了。” 老头道:“那感情好,不过,弟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要知道,弟妹是不得轻出函谷的。” 拓跋匹夫狂傲的挥了挥手,道:“没事,我想如何便如何,那个婆娘还敢管我不成。” 老头听到此话,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拓跋匹夫,笑道:“哦,是吗、” 拓跋匹夫看到老头的笑容,不由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可念及几个徒弟在此,自然不能露怯,于是,急忙转开了话题,对老头道:“没事,大不了我常回去看看就好嘛,闲话少说,快把道源图放出来,待我好好的端详端详,数十万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改变没有。” 老头见拓跋匹夫急不可耐,于是也就熄了打趣他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手一挥,一副巨大的地图凭空展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租金 说是地图,倒不如说是一副画卷,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而且,还是一副立体的画卷,其上山川河流,崇山峻岭,具皆栩栩如生。 有的地方,被插上了一面小旗,那便代表了已经是有主之地,不容他人染指。不过因为道源新开不过百年之故,所以大部分的地方还是无主之地,有大多的地方可供他们选择。 师徒五人目不转睛看着这幅巨大的画卷,几个徒弟早已是瞠目结舌,深深的为造化之神奇而感叹。而拓跋匹夫则一边看着,一边评头论足。 “这个地方怎么变样了,那个地方以前不是有一座城吗,如今怎么没有了,还有,怎么感觉比以前小了一些呢。”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目中的追忆却越来越浓。 这幅画卷,完整的呈现了现今的道源。 道源之大,方圆亿万里,整体来看,是一片蔚蓝的海洋,在这广袤的海洋中,间或点缀着一个个岛屿,群岛之中有七座庞然无比,,称之为七重天。 这七重天分别为常融、腾盛、梵度、东华、皓庭、秀乐、大罗。 七重天各有奇妙,师徒五人一一看去,只觉得哪个地方都很好,哪都很好,便是全都不够好,所以一时间竟是有些犹豫不决。 忽的,拓跋匹夫轻咦一声,伸手指向了一个地方,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在那里是大罗天的所在,且处于极北之地,那里万里飘雪,然于其中却有三千里碧波,烟波浩渺中,一座十里小岛若隐若现,于那万里飘雪中,小岛上却遍布桃花,此刻开的正旺。 师徒五人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真心的希望在那岛上安家,于是彼此间对视一眼,便达成了默契。 拓跋匹夫笑着指着那个地方,对老头说:“那三千里大湖我要了。” 老头笑道:“兄弟好眼光啊,那个地方确实是道源内首屈一指的好地方,乃是这次的天地衍变之间,自然形成。那三千里大湖可不是寻常的湖泊,其名弱水,鸿毛不浮,不可越也。那小岛名为桃花岛,那岛无甚出奇,可岛上的桃树却了不得,其名蟠桃树,一日发芽,千年花季,三日果熟。那结出来的桃子,不仅美味无比,且内蕴本源之力,辅以修炼,可化腐朽为神奇,实乃不可多得的宝树。” 拓跋匹夫和几个徒弟越听越是欣喜,都有些急不可耐了,恨不得马上过去,布置自己的新家。 于是,拓跋匹夫催促道:“好地方啊,我要了,快把令牌给我。” 所谓令牌,其实便是地契,证明那地方的拥有权,只要拿到了令牌,便说明那地方是他拓跋匹夫的了。 按照拓跋匹夫所想,老头不是小气的人,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把令牌给他,可不料,老头并没有立刻拿出令牌,反而笑呵呵对拓跋匹夫说:“呵呵,兄弟,不要急嘛,想要令牌可以,不过现在的规矩变了,想要在道源之内安家立业,必须要缴纳租金。” 拓跋匹夫愣了好半响,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头,愕然道:“什么,你问我要租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竟然问我要租金?” 老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这是我们七个人共同商量出的结果,且是全票通过,谁也不能例外。” “我可是自己人啊。”拓跋匹夫急了。 老头道:“自己人也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嘛,你说对吧,兄弟。” 拓跋匹夫正想反驳,胖子却突然说道:“师父,没事的,不就是钱吗,弟子这有的是。” 拓跋匹夫还没有反应过来,胖子便一抖手,一座金山已经出现在了大殿正中心,看上去金光闪闪,好不壮观。 胖子骄傲的仰着脑袋,等待着师父的夸奖,可换来的,却是拓跋匹夫的拳脚以及怒斥:“你个白痴,你也不想想,这地方的租金还能是凡间的租金吗,快点给我收起来,丢人现眼。” 胖子不明所以,便问道:“不是凡间的金币,那是什么?” 老头莞尔一笑,手掌一番,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紫气盎然的珠子,笑呵呵的递给胖子,并给他解释道:“这东西才是道源的货币,名叫灵珠。” 铺一入手,顿觉此珠不同凡响,因为,握着这珠子,体内的法力竟然有了些增长的趋势,而且,心神平静,杂念顿去。胖子知道,这绝对是辅助修炼的宝物。 胖子感受了一下,便将这灵珠递给了拓拔槐,几个徒弟轮番的感受了一下,都深觉这灵珠玄妙。 拓跋匹夫却没有理会几个徒弟的好奇,没好气的继续对老头说道:“我哪还有灵珠啊,我的灵珠当初不是都贡献出来了吗?你可不能卸磨杀驴,我不管,那地方我要定了。” 老头对拓跋匹夫的无赖说辞表现的云淡风轻,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是万万不能更改的,没有灵珠,一切免谈。” 这话说完,眼看着拓跋匹夫要发飙了,于是赶紧继续说道:“这是天罡星林岚说的。” 一听到老婆的名字,拓跋匹夫立马蔫了,重又坐会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吧,租金怎么算的?” 老头笑呵呵的回答:“都是自己人,自然会给兄弟一个友情价的,兄弟你看,一年百万灵珠如何?” 拓跋匹夫一听,顿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一年百万,老家伙,你怎么不去抢?” 老头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说:“实在是兄弟你选的地方太好了,那个地方绝对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你想想,如果租给一个宗门的话,人家那么多徒子徒孙,一人贡献一点,也够了。” “可是,就我们师徒五个人,到哪里去给你一年弄来百万灵珠去?老家伙,你在强人所难啊。” 老头不置可否,道:“所以嘛,要不兄弟你选一个其他的地方,一年一万的地方也是有很多的。” 拓跋匹夫睁大了眼,站起了身,看着几个徒弟期盼的眼神,知道绝对不能换地方,要不然的话,自己的师道尊严虽不至于荡然无存,可也会大打折扣的,于是强硬的道:“不换,那个地方我要定了,不就是一年百万灵珠吗?我给的起。” 老头笑道:“那感情好,兄弟先交付百年的吧,我会为你开设一个租金账户,每百年扣除一亿灵珠,所以,兄弟必须要保证这个账户里面的灵珠资金充足。” 拓跋匹夫眼睛都红了,一次交一百年的,那就是一亿灵珠,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啊。 于是,拓跋匹夫咬牙切齿的对老头道:“能不能先欠着?” 没想到老头断然拒绝:“不行,这个先例不能开。” “老家伙,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呵呵,这是弟妹定的规矩,我也没办法。” 拓跋匹夫恨的牙痒痒,怒声道:“你去找那婆娘要,让她先给我垫一百年的租金。” 老头笑着说了声好,于是便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笑呵呵的对拓跋匹夫说:“弟妹说让你自己想办法,她不给。” 拓跋匹夫的脸涨得通红,拓拔槐轻轻的拍了拍拓跋匹夫的手臂,示意:“师父,要不算了吧。” 其他的几个弟子见师父为难,也都表示,可以先租个小地方住着,以后有钱了再换到桃花岛去。 可拓跋匹夫却是个倔脾气,偏要租住桃花岛,最后,咬牙切齿的两串佛珠,摆到老头的面前,恶狠狠的对老头说:“看看这两串佛珠能值多少钱?” 这两串佛珠便是当初在东来城时,从林凰的手里抢来的,当时便给了拓拔槐,茶茶和胖子各一串,后来收了皇濮,又给了皇濮一串,如今手里还有四串,这可是从佛界圣树菩提树上弄出来的东西,拓拔匹夫拿出两串来,估摸着应该能卖个一亿灵珠。其实,拓跋匹夫倒是想将当初从函谷出来时顺手拿出的东西卖了,只要卖一件,就不用为钱财发愁了,可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些东西可都是那些家伙的珍藏,自己拿出来用用到还可以,可如果真的卖了,只怕那些家伙到时候会来找自己拼命,自己倒是不怕他们,可终归面子上不好看。所以,拓跋匹夫斟酌了一下,最终拿出了这两串佛珠。 老头看了看拓跋匹夫递过来的两串佛珠,一眼就看出了出处,于是笑道:“这东西到还可以,兄弟稍等。” 说这话,来到了大殿中央的一个丹炉旁边,随手就将两串佛珠扔了进去。扔进去的刹那,一股白色的火焰凭空而生,瞬间包裹住了那两串佛珠。 这丹炉可了不得,其名天地烘炉,乃是人界的核心,其功用便是炼化万物,反补人界自身。 这天地烘炉是可操控的,比如当下,老头将佛珠扔进去,却只是让它去炼化,生成灵珠,却没有让他去吞噬。 当然,在炼化的过程中,总还要吸收些本源的,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不是。 肉眼可见的,两串佛珠开始融化分解,片刻后便消失无踪,那白色的火焰也悄然隐去。 此时,丹炉内空空如也,丹炉底座却有一个小巧的储物袋凭空掉落下来。 储物袋内装着的,便是那两串佛珠分解出的灵珠,只是还不知道到底分解出了多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章 接引殿的妙用 老头手一招,那储物袋便径自飞到了他的手中,稍一感应,便知道了具体的数目,感受到拓跋匹夫师徒几人期盼的目光,便笑道:“还行,总得九千九百万灵珠,我便做回好人,先租给兄弟你了。如今,兄弟你们租地的租金账户内是九千九百万灵珠,可以租用九十九年,请兄弟记住,如果租金账户里面没钱了,那么,你们将被强制驱除。” 拓跋匹夫的眼角直抽抽,拓拔槐等弟子却兴奋异常,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这里面,茶茶的感慨最深,一百多年了,虽然茶茶的心如坚冰,可也还是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的。 老头交给了拓跋匹夫一面令牌,约莫巴掌大小,晶莹剔透,材质不明,却坚硬异常。 老头笑着对拓跋匹夫说:“兄弟,这令牌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 拓跋匹夫瞪了老头一眼,伸手接过了令牌,细细的观看。 正面八个行楷,笔力苍劲,上书:“三千弱水,十里桃花。” 右下角处,则印着拓跋匹夫的名字,代表着他的身份。 至于背面,则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烟波浩渺图,三千弱水之中,一座小岛于缥缈中如隐若现,看起来美轮美奂。 拓跋匹夫点了点头,对这令牌的精美还算满意,便咬破了食指,逼出了一滴精血,点在了这块令牌上,精血很快的隐去,那令牌却显得更加的熠熠生辉。 随后,拓跋匹夫意识微动,便见那令牌忽的分出六个虚影,且瞬间凝实,化作了七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令牌,唯一不同的是,正面右下角的名字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四个徒弟和大黑狗以及老黄牛的名字,大黑狗的名字是钢镚,很是土气,而老黄牛的名字却显得很是霸气,老黄牛名为踏天。 拓跋匹夫将四面阵牌分别给了四个弟子,大黑狗和老黄牛,四人一狗一牛学着拓跋匹夫,俱都滴了一滴精血在那令牌上,完成了祭练。 见几人都已祭练完毕,拓跋匹夫对四个徒弟道:“这令牌你们要收好,因为这是你们在道源的身份证明,要是丢了,会很麻烦的。而且,这令牌另有奥妙,可以记录你们的生平,具体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嘛,我们走,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四个弟子齐声应是,跟着拓跋匹夫走向了墙角的一处阵法。大黑狗又蹭了蹭老头的腿,然后跟着跑了过去。 老头见拓跋匹夫一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就要走了,无声失笑,却也不以为意,拍了拍老黄牛的脑袋,对老黄牛低声道:“去吧,总比整日在函谷有趣的多。” 老黄牛低吼了一声算是回应,迈动四蹄,跟着拓跋匹夫等人走入了阵法。 拓跋匹夫可以不跟老头打招呼,可几个弟子却不能,于是在阵法中向老头抱拳施礼,算是告别。 老头笑着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在一阵光芒中消失不见。 道源,大罗天,极北之地,接引殿内。 此刻,空旷的接引殿内忽的泛起一阵光芒,光芒消失后,拓跋匹夫一行人现出了身形。 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陈设,所不同的是没有了老头的身影,胖子有些疑惑,问道:“咦,怎么还是在这里?我们不是要到大罗天吗?” 皇濮目露奇光,他本就是学习的阵法之道,天衍大法更是涉猎颇深,刚才的传送,给了他很多的启发,此刻听到胖子的疑惑,便笑着给胖子解释:“三师兄,我们应该已经到大罗天了。” 胖子将信将疑,直到拓跋匹夫给出了解释,方才恍然大悟,只听拓跋匹夫道:“确实到大罗天了,而且应该距离我们的家不足十万里了。” 接着,便详细的为几个弟子解释了接引殿的功用。 可以说,接引殿就是道源的根本,其功用有五。 其一,接引下界上来的修士,并为那些修士系统的讲解道源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从而让那些新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其二,有传送之用。道源之广阔,便是天仙想要横渡都需耗时多年,但接引殿的存在却能大大的缩减这个时间。接引殿一座本体,却有万千分殿,遍布道源各处,以阵法相连,互通无碍,大大的缩短了修士赶路的时间。只不过,使用传送阵需要付出灵珠,灵珠的多少视传送距离而定。刚才之所以没有交付灵珠就传送过来了,当然是看在拓跋匹夫的面子上了。 其三,接引殿是道源的灵珠发散地,灵珠的存在,能够大大的增强修士的实力,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而若想将手中的东西转化为灵珠,除了出售给一些商家之外,便是去接引殿直接放入天地烘炉分解炼化。 其四,接引殿是道源最大的任务发散所,里面的任务千千万万,有难有易,完成之后,会获得相应的灵珠报酬。 其五,接引殿内蕴无数平行空间,不论是本体还是分殿都是如此,足以同时接待无数人。而接待的人,便是接引殿的殿灵,这殿灵没有什么实力,却可同时分身无数,乃是掌管接引殿的不二之选。 从拓跋匹夫的口中,四个弟子方才知道,那老头并不是接引殿的殿灵,而是接引的掌控者,只是因为拓跋匹夫来了,方才特地亲自接待。而真正的殿灵,却是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稚童。 这小童大约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是粉雕玉琢,分外可爱,可眉宇间却是没有一丝的生气,呆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傀儡更准确一些。 小童出现的时候,拓跋匹夫正在给弟子们讲解接引殿的妙用,所以便没有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拓跋匹夫解释完,而几个弟子也都明白了之后,方才脆生生的开口:“欢迎各位来到大罗天,请问可有什么需要?” 胖子看着小童有趣,于是上前捏了捏小童的脸,那小童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口中却说道:“请不要逗弄本殿灵,否则,你将被列入接引殿的黑名单,从此以后,将不得踏入接引殿。” 胖子一愣,立刻后退几步,再也不敢了。 小童又重复的问道:“请问各位可需要什么帮助。” 皇濮见胖子不说话了,便问道:“此地距离三千弱水还有多远?” 小童答:“出殿后向北,约三万里,便是三千弱水。” 拓跋匹夫道:“既如此,我们这便走了,你退下吧。” 小童躬身一礼,口中道:“好的。”随即,身形隐去,消失不见。 见小童离去,拓跋匹夫几人也不再停留,胖子上前打开殿门,师徒几人鱼贯而出。 出了接引殿,视线顿时豁然开朗,这是拓拔槐等弟子第一次见到了道源的天地,之前一直在接引殿中尚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出了接引殿,顿时感觉这道源和下界确实是截然不同。 首先感觉到的,是这片天地中浓郁的灵气,比之下界,强了何止百倍,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自然事半功倍。 其次,便是对道的感悟,似乎更加的容易了,似乎这里,本就是道的海洋,而自己等人,则是这海洋里面的一条鱼,畅游无阻。 几人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流连忘返,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拓跋匹夫叫醒了他们,对他们说:“别感慨了,以后的时间多的是,我们还是先找到自己的家吧。” 四个弟子齐声应是,跟着拓跋匹夫便向北方行去,此时几人具皆希望早点到达三千弱水,自然不会从往常一般慢吞吞的赶路,于是各展神通,拼尽全力向北方赶。 其时,道源重开不过百年,是以此时的道源当真是地广人稀,遥遥三万里,所见者不过渺渺数人。而这一路的崇山峻岭,荒古浩瀚,却深深的印入了众人的心田,真是好山,好水,好道源。 远远的,看那苍茫一片,几人知道,就快要到了。 于那苍茫大雪中又行数千里,忽的风雪隐匿,终见那三千里弱水,云雾之间,水波汤漾,涟漪四起,如梦似幻。 弱水河畔,拓跋匹夫骑在老黄牛背上,遥望那三千里水波,感叹道:“真是好地方,那些灵珠花的不冤枉。” 几个弟子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百感交集,这里,将会是他们的家,将是他们的净土。 胖子听说过弱水的奇异,不过一直不信,如今身临其境,自然要试探一番,于是,随意的捡起湖畔的落叶,随手扔进了湖中。 只见那落叶飘摇,落入水中,本应随波逐流,却偏生似乎重若千钧,直往下沉,瞬间以不见踪影。又以法力打向水面,却溅不起一丝涟漪,这弱水,还能湮法。 胖子见此,终于知道,这弱水,当真是鸿毛不浮,飞鸟不渡。 可这样一来,一个大难题就摆在了几人面前,那就是,渡湖,怎么去往那湖心的桃花岛。 因为不管是拓拔槐的无距,还是茶茶的御剑,亦或胖子的纵身,还有皇濮的封禁,总是要借力的,借不了力,一切休谈。 几个徒弟无计可施,只能看向拓跋匹夫,他们知道,拓跋匹夫肯定会有办法的。 果然,拓跋匹夫有办法,对几个徒弟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等,为师去去就来。” 说着话,拍了下老黄牛的脑袋,老黄牛会意,四蹄升起紫色的云雾,然后纵身一跃,便跳进了湖里,那鸿毛不浮,飞鸟不渡的弱水对它而言,却是如履平地,瞬间便消失在几个徒弟的视线之中。 老黄牛蹄下的紫雾可不简单,乃是老黄牛的本命之物,名曰踏天,天亦可踏,这区区弱水,自然阻不了他。 老黄牛消失后,几个徒弟便开始翘首以待,就连话多的胖子也是闭口不语,实在是因为心痒难耐,只想早点踏上那桃花岛。 大黑狗钢镚也不撒欢了,扬着脑袋,直直的盯着湖面。 忽的,钢镚“汪”一声,四人听闻,立刻聚精会神的往远处看去,只见拓跋匹夫骑着老黄牛自云雾中慢慢的显露出了身形。 在四个徒弟期盼的目光下,拓跋匹夫终于回来了。 胖子焦急的问拓跋匹夫:“师父,怎么样?” 拓跋匹夫哈哈一笑,也不说话,手一挥,面前的空地上突兀的多了一物,定睛一看,却是一株桃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且把桃树练成船 几个徒弟看着眼前依然桃花绽放的桃树,不由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拓跋匹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他们站在这桃树上横渡三千弱水? 既然不理解,当然要问清楚,而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胖子来做的。果不其然,胖子随即就开了口:“师父,这桃树能浮在这弱水上?” 拓跋匹夫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便是桃花岛上的蟠桃树,此树的成长,便是吸收弱水的养分,当然能浮在弱水之上了。” 胖子将信将疑的伸手摘下了一朵桃花,丢入了水面,果不其然,桃花没有沉下去,印证了拓跋匹夫所说的话。 胖子欢欣鼓舞,立刻就想将这桃花推入水中,却被皇濮拦了下来,皇濮对胖子说:“师兄啊,不要急,你不觉得如果把这颗桃树做成船的话,会比较好吗?” 胖子眼前一亮,大呼道:“对啊,就这样扶着树过去的话,实在是太掉价了,做船,一定要坐船。” 拓拔槐和茶茶也是大觉有理,至于拓跋匹夫则是笑呵呵的再也不发一语。 几个徒弟知道师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只能他们当弟子的来做,于是四人围在那株桃树旁,讨论着怎么做船。 四人怎么说也是得道境的大能了,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船,可一法通,百法通,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很快的,便定下了最初的方案,他们要做一艘最普通的乌篷船。 定下了方案,四人也不耽搁。胖子取出一把斧子,毫不犹豫的就劈在了树上。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四人的预料,因为一斧子劈下去了,斧头断了,那株桃树却毫发无损,连一点白印子都没有。 胖子傻眼了,几人愕然了,这可怎么办?这桃树怎么这么硬? 胖子的力气有多大四人都是知道的,连他都劈不开,其他人更加劈不开了,四个徒弟看向拓跋匹夫,发现拓跋匹夫正眯着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却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四个徒弟知道指望不上师父,便再次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拓拔槐的声音响在了几人的心中:“这桃树乃是天地之造化,等闲刀兵自然难伤,我来试试。” 只见拓拔槐伸出手,单手提起那株桃树扔上了天,随后身形连闪,尾随那株桃树而去,行进间练出一百零八拳,拳拳打在树身上,待落地时,那株桃树看似并无两样,却偏偏在几人的感知中少了一些东西。 那少的,便是这颗桃树的本源,山者,包容万物,亦可摧毁万物,自可暂存万物之本源。 拓拔槐落地后,继续道:“我已经将这颗桃树的本源暂时抽取出来了,茶茶,用你的止杀剑将这颗树分解。” 茶茶闻言,一语不发,直接拔出了止杀剑,只见剑光连闪,这颗桃树已经支离破碎。 拓拔槐继续指挥道:“胖子,下面看你的了,把你的若鈞棍当成锤子用,把船的所有部件都给打出来。” 胖子嘿嘿一笑,扬起若鈞棍便向那些支离破碎的桃树肢体打了过去,如打铁一般,一阵噼里啪啦之后,船壳、骨架、甲板、船舱便陆续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拓拔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皇濮示意道:“老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用你的阵法之道将这些部件组合起来,你可以随意发挥。” 皇濮微笑点头,归墟扇轻挥,那些部件便浮空而起,在皇濮的指挥下有序的排列,不多时,一搜灰色的乌篷船便显现出来。不过,皇濮并没与停止,而是折扇合拢,虚空画符,竟在这船体上刻起了阵法。 要说这拓跋匹夫当真是眼光毒辣,将自己的阵法之道教给了皇濮,而皇濮似乎天生就适合学习此道,加上他本身浩如烟海的智慧,更是如虎添翼,在阵法之道上走的很是顺畅。 而更加令拓跋匹夫感到高兴的是,这皇濮的想象力竟比他自己还要出色一些,经常会迸发出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自然变化万千,威力莫测。 此刻,拓拔槐让皇濮随意发挥,皇濮本也没有多想,刚开始就是想着用阵法将那些部件完美的链接在一起就罢了,可画着画着忽然觉得这船似乎太小了,乘坐一个人都有些勉强,更不要说他们这么多人了。 于是,便索性开始扩大这乌篷船的内部空间,芥子纳须弥之法皇濮早有涉猎,此刻自然是驾轻就熟,毫无阻碍,只见那乌篷船在皇濮的刻画下,悠忽放大,悠忽缩小,大能至千丈,小而约一寸,最终,固定在了一丈大小,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已可应机而变。 此时的乌篷船,已经够用了,且还是一件难得的法器,皇濮正想收尾,却忽的灵光一闪,想着,光有船,但是没有船夫,岂不是有些美中不足,以后少不了会有人来挑花岛做客,难道每次都要他们师兄弟几人亲自划船来接?那样的话,岂不是很费事。 于是,皇濮忽发奇想,是不是,能够造出个船夫来。 这般想着,便开始试探性的画起符来,起步时尚显艰涩,但慢慢的速度便快了起来,福至心灵间,竟是进入了忘我之境,身体开始无意识的围着那乌篷船转了起来,画符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双手变成了残影。 这忽然的转变,就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几人睁大了眼睛,不由的感觉有些滑稽,几人的本意不过是想炼制一件足以渡湖的法器而已,不成想,这老四竟然练着练着进入忘我之境了。 不过,既然进入了忘我之境,那便是难得的机缘,几人就算是心痒难耐,却也只能强忍着,远远的退到一边,给皇濮留出一个悟道的空间。 就连拓跋匹夫都没有想到,几个弟子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终归是好事,于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不由的有些期待,期待着皇濮会弄出些什么东西。 转眼睛,时间已过三日,皇濮竟然还在无知无觉的画着,忽的,风雪顿止,天空乌云密布,竟隐隐的有雷声传来,而皇濮的身形,也是忽的静止,手中的折扇看似要点下去,却仿佛碰到了什么阻碍,迟迟点不下去。 这忽然的变化,引起了几人的警觉,看着皇濮那纠结的面孔,胖子焦急的对拓跋匹夫喊道:“师父,怎么回事?” 拓跋匹夫目中露出深思,忽的眼睛一亮,对拓拔槐说:“快些将那桃树的本源注入进去。” 拓拔槐闻言,立刻伸出手掌,调动法力,一个混沌的圆球出现在掌心,挥手一甩,那圆球便直奔船体而去,瞬间没入船体消失不见。 得此本源注入,皇濮面上的纠结之色顿消,手中的折扇重重的点了下去。在点下去的瞬间,雷声滚滚,闪电阵阵,积蓄翻腾,随后,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空落下,直奔那小船。 几人面色大变,如此威势,就算是拓拔槐都不见的接的下,何况那条新生的小船。 可拓跋匹夫面色淡然,轻轻的踢了踢大黑狗钢镚的屁股。 钢镚会意,“汪”了一声,跃至小船上空,张开大口,一口便吞下了那声势骇人的雷劫,没有任何的负担。 随后,仰天长啸。在那啸声中,雷电隐匿,乌云消散,便可后便恢复了朗朗乾坤。 再看那小船,此刻光芒大盛,耀的人睁不开眼,在那光芒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诞生。 而此刻的皇濮,目光终于渐渐的恢复清明,看着眼前光明大盛的小船,却有些不明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他的杰作。 皇濮慢慢的走到胖子的身边,听着胖子向他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东西,于是,只能和几人一样,眼巴巴的在那等。 终于,光芒散去,小船自发的飘到了湖面之上,摇摇摆摆,却稳稳当当。 在几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从船舱里面伸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只,又接着,伸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头,最后,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完整的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下,抓着自己的羊角辫,瞪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拓跋匹夫师徒五人,看着那条大黑狗,看着那头老黄牛。 直到,看到了皇濮,她的眼中流露出孺慕之情,本能的觉得,这人是自己最亲的人,于是,张开了双臂,自甲板上一跃而起,投向了皇濮的怀抱。 皇濮本能的张开双臂,将她抱入了怀里,小女童的笑声响起,如琴瑟般悦耳。 于是,皇濮给她起了个名字,就叫做琴琴。 琴琴的出现时是偶然的,据拓跋匹夫解释,琴琴的出现是因缘际会之下特殊的产物,相当于无中生有,绝对是不可能复制的,就算是创造出她的皇濮,也不可能再次创造出一个。 不过这些,并不能引起几人的兴趣,引起他们兴趣的是琴琴的可爱以及天真无邪。 拓拔匹夫从皇濮的怀中接过了琴琴,琴琴一点也不怕生,吧唧一口亲在了拓跋匹夫的脸上,惹得拓跋匹夫哈哈大笑。 然后,几个弟子轮番抱了抱,就算是茶茶,那万年冰霜的脸庞都露出了笑容,最后,琴琴落入了胖子的怀中,被胖子牢牢的霸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桃花岛中十年闲 几人和琴琴亲近了良久,终于想起了正事。 胖子宠溺的捏了捏琴琴的小脸,笑着对她说:“琴琴,能不能带我们渡湖啊,我们带你去我们的新家好不好啊?” 琴琴虽是新生,但似她这种聚天地造化而生的灵体,自然不会有什么语言上的障碍,听了胖子的话,立即欢快的回答道:“好呀,好呀。” 答应后,便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了甲板上,然后转身向众人挥手,口中叫道:“快上来啊,琴琴带你们渡湖。” 几人笑着应是,拓跋匹夫先行,骑着老黄牛便上了船,老黄牛体型巨大,按理说这小小的乌篷船是载不了它的,可是,在老黄牛接触到甲板的啥那,那乌篷船便光华一闪,凭空放大数倍,轻易的接纳了老黄牛那巨大的体型。 个中玄妙,不过芥子纳须弥而已。 拓跋匹夫上了船,大黑狗紧随其后,接着便是拓跋匹夫四个弟子。 眼见众人俱都上了船,琴琴欢呼一声,娇声喊道:“开船喽。” 只见那乌篷船缓缓的掉了个头,随后,如利箭一般的窜了出去,速度飞快,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船速虽快,但内里却平稳之极,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众人站在甲板上,欣赏着这天湖一色,波澜壮阔,好不惬意。 不多时,他们看到一座岛,在来此之前,每个人心中都对这个岛有着自己的想象,可直到看到这个岛的时候,他们惊觉,这座岛满足了他们内心深处所有的憧憬,甚至犹有过之,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这里,就应该是他们的家,那些桃花,正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下船,登岛,步入这十里桃林,目眩神离之间,恍如隔世。 这岛上郁郁葱葱,青草遍布,却见那落英缤纷,十里桃红,一条小溪,弯弯绕绕的穿行而过,顺着溪流前行,一步一景,百看不厌,宛若仙境。间或飞鸟走兽,具皆灵异,好奇的注视着他们,有甚者,竟是围绕在众人的身边,好奇的打量,引得琴琴的欢笑从未停歇。 小岛不大,十里而已,是以不多时便转了一遍,只是几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只想着多看看。 但想及来日方长,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他们的家了,便不再着急,而是在拓跋匹夫的吩咐下,自去寻找各自的住所。 胖子找了一个开阔地,满意的看着四周点点头,手一挥,一座巨大的青铜殿凭空出现,这青铜殿宽约十丈,长约八丈,看起来古朴厚重,巍峨壮观。 要说这青铜殿的来处,倒也无甚出奇,茶茶得道之后,去了一趟御剑宗,去了那儿之后,却发现御剑宗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当初伤了茶茶的那个老头独守旧址。 茶茶一剑结果了那老头的性命,便径自离去。 而胖子却转悠的一圈,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却很是喜欢这座青铜殿,于是硬生生的将这座青铜殿拔地而起,收入囊中。 此刻拿出来,正好合用,胖子很是满意,笑呵呵的步入自己的新家,不断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些东西开始布置,最终,这座青铜殿成为了世间首屈一指的豪华宫殿,不仅豪华,而且舒适至极。 此时的胖子,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只差娶上一房媳妇了。 再说皇濮,却与胖子的作风截然相反,只是寻了处溪边空地,拉了个篱笆,造了个茅草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极尽朴素,却自然祥和,极为符合皇濮的心境。 不过这个地方琴琴却不愿多待,于是屁颠屁颠跑进了胖子的青铜殿,一头扎进了胖子的软床,欢快的打滚。 对此,皇濮只是莞尔一笑,而不在意。 不管怎么说,胖子和皇濮还是有屋子住的,而茶茶,却根本没有建造住所的打算,径自登上了岛上的一座小山,于桃林之中找到了一块三丈方圆的青石,在青石旁边的两个桃树上做了个秋千,就此安了家。平日里,大多数的时间,就在那青石上练剑,闲暇时,荡荡秋千,望天发呆。 至于拓拔槐,自然是要和拓跋匹夫住在一起的,因为拓拔槐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师父的起居,如果让拓跋匹夫一个人独居的话,拓拔槐很怀疑,拓跋匹夫能一睡百年。 于是,拓拔槐在岛中的一个水潭旁聚土而成院,庭院不大,一个小院,三间屋子,便是庭院的全部。 庭院门前,拓拔槐将当初从小周庄带出来的槐树枝栽了下去,用自身的道蕴日夜培养,一个月后,那槐树枝长到了三丈之高,几乎与当初小周庄的那棵一般无二。随后,便不再生长,反而渐渐的结出了一个果子,又三月,瓜熟蒂落,一个新生的灵体自此诞生。 这新生的灵体是个三四岁的男孩,拓拔槐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迟迟,自此,桃花岛上又多了一口人,琴琴也多了一个玩伴。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平静的,哪有那么多的波澜壮阔。师徒几人在这桃花岛上就此住了十年,平静而喜乐。 十年中,淡看水天一色,欣赏日落日出,时而小聚畅饮,亦或闭关修炼,十年不过弹指,却温暖如故。 然而,总还是需要做些什么的,生活嘛,总需要些调剂,总有些艰辛,总需要些付出,总有些无奈。 这天,茶茶正在山上的青石上练剑,她喜欢练剑,因为只有练剑才能抒发她的心意,看她的剑法,便是看那地狱,血淋淋的吓人。 远远的,有一个小孩子,正快速的跑了过来,却是迟迟。 虽然十年过去,迟迟却还是当初的模样,未变丝毫,据拓跋匹夫言,灵体的成长,是以万年为单位的,一年,方才相当于人类的一日,如今区区十年,自然不见端倪。 灵体是不能修炼的,因为他们感应不到天地大道,但是,他们却能通过吸收天地灵力增加自己的法力,虽然因为没有道蕴的缘故,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可时间,会弥补这个不足,他们天生有着悠久的寿命,法力的增强永无休止,待成年后,法力浩瀚如海,如有极强的术法相助,威力也是不同凡响,最起码,有地仙之威。 只不过现在的迟迟和琴琴,还没有学习任何的术法,因为他们还太小,与他们的成长相对应的,他们的灵智发育的极为缓慢,如今的他们,灵智不过相当于人类三四岁的孩童,拓跋匹夫说,这么小的孩子,学什么本事,随便他们玩闹就好。 而这迟迟和琴琴虽然都是灵体,但是性格却迥然不同,迟迟老实,琴琴跳脱,迟迟谦虚有礼,琴琴古灵精怪。 茶茶喜欢这岛上的所有人,对岛上的两个小孩也是宠爱有加,在这岛上,她脸上的冰霜渐渐的退去,虽还是不苟言笑,但总有了些温暖。 见迟迟过来了,茶茶便停了下来,还剑入鞘,宠溺的摸着迟迟的脑袋,问道:“何事?” 迟迟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拉着茶茶的衣角,脆生说道:“二师叔,师公让你过去。” 茶茶点头道:“恩,好,走吧。” 说罢,便要拉起迟迟的小手一同前去。迟迟却说:“二师叔先去,迟迟还要去通知三师叔和四师叔呢。” 茶茶拍了拍迟迟的脑袋,说道:“好吧。” 茶茶不再耽搁,直接御剑而起,瞬间不见踪影。 随后,迟迟便跑向了皇濮的居所,这十年来,迟迟经常替拓跋匹夫跑腿,是以对这桃花岛上的地形非常熟悉,又因为是天生灵体,身体素质迥异常人,不到片刻,便来到了皇濮的居所。 皇濮正在看书,那本书是从拓拔槐手中拿来的,正是天机星卢昌的瑰宝,那本书里面,包罗了人界所有,记录着苍海沧田,这十年来,皇濮大多数时候都在看这本书,受益良多。 见是迟迟过来,皇濮笑着合上了书卷,翩翩然站起身,迎向迟迟,笑问道:“迟迟,你怎么过来了?” 跑了好几里地,迟迟却脸不红气不喘,对皇濮说:“四师叔,师公让你们都过去,二师姐已经去了,你也快去吧。” 皇濮笑着说好,迟迟却已经转身跑了,皇濮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急着去找琴琴玩耍,自也不以为意,翩翩然度步,慢悠悠的走向拓跋匹夫的小院。刚开始很慢,可走着走着,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缩地成寸,不外如是。 胖子的青铜殿内,呼声如雷,间或夹杂着声声窃笑,殿内的大软床上,胖子正抱着若鈞棍在那里呼呼大睡,而胸膛上,却趴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强忍着笑,拿着根毛笔在胖子的脸上画来画去,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乌龟便跃然脸上。 而在两人的旁边,还趴着条大黑狗,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琴琴的恶作剧,目中的赞赏怎么也掩盖不去。 迟迟进了青铜殿后,一眼就看到了胖子呼呼大睡的身影,暗叹一声,三师叔越来越像师公了,大白天的睡觉,以前是拓跋匹夫的专利,而现在,三师叔也染上了这个恶习。 走到近前,待看到胖子脸上的乌龟时,顿时失声而笑,惊的琴琴赶紧跳下胖子的胸膛,捂住了迟迟的嘴,并且不停的摆手,是以迟迟不要出声。 可不行啊,师公还在等着三师叔呢,于是不顾琴琴的阻拦,推了推胖子,并且喊道:“三师叔,快醒醒,师公让你过去,就等你了。” 胖子嗯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修行到他这种程度,就算是熟睡,身周发生的一切也会印在心里,若不是胖子自己愿意,又怎么会让琴琴在自己的脸上乱画。 此刻睁开了眼,不怀好意的看向琴琴,琴琴一声娇呼,不满的看了迟迟一眼,随即便跳到了大黑狗钢镚的背上,紧紧的搂住它的脖子,急声喊到:“钢镚,快走快走,要不然就要被大屁股了。” 钢镚很给面子,拔腿边跑,瞬间不见了踪影。 胖子哈哈大笑,伸手在脸上一抹,面上便恢复如初,随后,若鈞棍一挑,便把迟迟放到了肩头。在迟迟的欢笑声中,大步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破妄之术 北地风光,万里雪飘,三千弱水,十里桃花。 拓跋匹夫的小院中,拓拔槐早早的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此刻,一家人齐聚一堂,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间或孩童嬉戏,惹得哄堂大笑。 这一顿饭,从正午一直吃到了夜深,席散,众人散坐闲聊。 说是闲聊,不过是胖子和钢镚带着两个小孩玩耍,其他人看着而已,因为不管是拓跋匹夫,还是其余的三个弟子,都不是话多的人。 待迟迟和琴琴玩累了,将要散场的时候,拓跋匹夫突然说了句话:“你们这群不孝子,真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不成?” 几个徒弟听了这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的不明所以。 胖子更是不解,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突然说这句话,于是率先问道:“师父,怎么了?这么过下去不好吗?多开心啊。” 拓跋匹夫眼一瞪,当时就将手中的茶杯摔向了胖子,骂道:“你个懒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还能干点正事吗?” 胖子灵活的躲过,兀自不解的问道:“正事?什么正事?不就是修炼嘛,我修炼很努力的。” 拓跋匹夫无语,大声斥道:“难道你们忘了,这里的租金可是百年一亿灵珠,而如今,我们才交了第一个百年的。再这么下去,九十年后我们都得卷铺盖滚蛋。” 这话一说,几个徒弟顿时明白了,顿时,包括胖子在内,四人俱都羞愧的无地自容,心里埋怨自己实在是不应该,竟等到师父提起,方才想起来这要紧事。 岛上的生活虽然祥和喜乐,但却是要付出代价的,百年一亿灵珠可不是个小数目,必须得早做打算,居安思危才是王道。 这么一想,四个徒弟立刻拍了胸脯向拓跋匹夫许诺,声称明天就会出岛去想办法弄灵珠。 可四个徒弟却对怎么才能弄到灵珠一知半解,于是,皇濮问拓跋匹夫道:“请师父指点,用什么办法才能快速的赚取灵珠?” 而拓跋匹夫却没有具体的解释,只是告诉几个徒弟,让他们去接引殿,直接问殿灵就好了。 四个徒弟点头应是,于是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由琴琴带着,乘船出了桃花岛,往湖畔而去。 弱水湖畔,一尺之隔,却恍若两个世界,一边春意盎然,清风拂面,一边却是万里飘雪,白茫茫一片。 拓跋匹夫将四个徒弟全部赶下了船,只是对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便对琴琴说:“琴琴,走吧,我们回去。” 四个徒弟一听,顿时愕然,胖子惊讶的问道:“师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拓跋匹夫随意的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对啊,为师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像赚钱这种事情,你们年轻人去就行了。” 四个徒弟仰天无语,昨晚还信誓旦旦的骂他们是懒猪,而如今却临阵脱逃,到底是谁懒,我们四个加一块都比不上您懒好不好。 拓跋匹夫可不管徒弟们怎么想,让他去赚钱,门都没有,见琴琴还没有掉头,便问道:“琴琴,怎么还不掉头啊?” 琴琴委屈的抿着嘴,那双大眼睛里竟是噙满了泪水,哽咽道:“师公,琴琴不想先生和几个师伯离开。” 琴琴因为是皇濮创造出来的,理应称皇濮师父,但皇濮却自觉以自己的本事,还不足以做别人的师父,于是,便让琴琴称自己为先生,称呼其他几位为师伯。 而迟迟也是如此,称拓拔槐为先生,称其余几位为师叔。 此刻的迟迟也是泪珠在眼里打转,符合着琴琴,拉着拓跋匹夫的衣角,道:“是啊,师公,我们一起去吧,迟迟也舍不得先生和几位师叔。” 拓跋匹夫悠悠的叹了口气,爱怜的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温和的道:“乖,没事的,他们很快便会回来的,你们还小,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的,要不然他们还得照顾你们俩,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也不想拖累他们吧,乖,不哭了,跟师伯回去。” 说罢,瞪了一眼四个徒弟,四个徒弟会意,这是让自己抓紧滚蛋,不要在这里弄什么依依惜别的俗套。 四人会意,立刻各展神通,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四人走后,两个孩子终于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拓跋匹夫苦笑,于是和钢镚一起想尽办法的安慰,终于止住了两个孩子的哭泣。 不哭了之后,琴琴本着小脸,御使着乌篷船回到了桃花岛,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拓跋匹夫说,迟迟也是如此,可见,都还对拓跋匹夫把四个徒弟赶出桃花岛的事情耿耿于怀。 其实,拓跋匹夫也是有苦心的,徒弟们都已得道,特别是拓拔槐,已经得道圆满多年,随时都可以打开证道之门,可那证道之门,却不是那么好过的,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所以,他们需要多些磨炼,而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他们便总想着依赖自己,虽然自己从未显露过实力,但拓跋匹夫知道,自己在几个徒弟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这样的依赖,绝对是不可取的,所以,拓跋匹夫便狠下心来,将四个徒弟全部赶出了桃花岛,是雄鹰,就应该展翅高飞,而不是缩在母鹰的怀抱里安隐度日。 而拓跋匹夫的苦心,自然是不便对迟迟和琴琴说的,所以对这两个小孩的冷脸也只能受着,所幸,小孩子嘛,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天晚上,就恢复的孩童天性,围绕在拓跋匹夫膝前,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几个徒弟走了,这照顾孩子的重任自然便落到了拓跋匹夫的肩上,可拓跋匹夫的厨艺已经远远比不上拓拔槐的了,所以,在拓跋匹夫做了一顿饭之后,一大两小三人一致决定,在拓拔槐回来之前,不生火做饭了,反正三人都不需要用吃东西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至于嘴馋的问题,拓跋匹夫这里还存着很多当初拓拔槐用太岁做出来的吃食,足够他们享用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四个徒弟走了,桃花岛上少了很多的生趣,迟迟和琴琴也无精打采的,很是安静了几天。 可几天过后,岛上便热闹了起来。而这热闹的缘由,便来自于两个小不点。 许是因为两个小不点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帮不上先生们的忙,所以才导致了和先生们的分离。于是,两人缠着拓跋匹夫,硬是要拓跋匹夫教他们本事。 拓跋匹夫架不住两个小不点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了下来。 虽然是无奈答应的,但拓跋匹夫交给两个小不点的本事却一点也不含糊。针对两个小不点灵体的特性,拓跋匹夫特意为他们创出了一个术法,名曰破妄。 破妄之术,并不是道法,而是技击之法,乃是拓跋匹夫将自己的心神一分为二,一者掌握了他自己的全部道行,是为乾,一者则空有法力,却无道行,是为坤。 乾坤相抗,乾者宛如耀耀之阳,坤者宛如萤火之光。在烈日的照耀下,那萤火纯以技法相抗,从初始的全无反抗之力,要最后已经可以分庭抗礼。 可以说,如果这破妄之术练成了,实力当可与拓跋匹夫比肩,但是,能不能有人练成,拓跋匹夫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是他创出来的,但那是他在他的大道基础上创造出来的,而如果没有拓跋匹夫那样的大道基础,想要练成,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否认的是,这破妄之术绝对是天地间最好的灵体修炼之法,但有所成,实力绝对不会逊色于仙人。 破妄之术共有七式,练成这七式,便算是入了门,入门之后,当有正反两重天,各七变。 正七变,第一变,七化四十九,第二变,四十九化三百四十三,第三变,三百四十三化二千四百零一,第四变再倍七,第五变又倍七,第六变复倍七,直至第七变,化为五百七十六万四千八百零一式。 反七变,第一变,五百七十六万四千八百零一化八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三,而后约七,直至第一变复为七式。 可想而知,想要练成,会有多么的困难,几乎不可能练成,但照拓跋匹夫估计,只要练成正七变,便会有鬼仙的实力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更遑论两个无知孩童了,只是听拓跋匹夫说的厉害,便兴致盎然的开始跟着拓跋匹夫学习。 迟迟喜欢用斧子,拓跋匹夫便将破妄变成了斧法教给了他,并且送给了他一把斧子;琴琴喜欢鞭子,拓跋匹夫便将破妄变成了鞭术教给她,并送了一根鞭子。 而不管是斧法还是鞭术,其根本就是破妄。 至于拓跋匹夫送的斧子和鞭子,自然也不是凡物,都是了不得的神兵,不然的话,两个小不点也拿不动,这神兵自然有神兵的神异,根据使用者的身形变化成为最顺手的形态,不过是最基本的。 自两个小不点学会了那七式破妄,桃花岛上的飞鸟走兽便遭了秧,常常成为他们试手的对象,一时间,这桃花岛上热闹非凡,再也不复平静。 可这些,拓跋匹夫一点也不在乎,孩子想闹,便让他们闹去,他该睡觉还是睡觉,偶尔才会督促一下两个小不点的进度,这日子过得,好不悠闲自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接了个任务 这平静安详的生活虽是快活,却也是乏陈可新,索然无味,便跳过桃花岛,说说走出桃花岛去赚取灵珠的四个徒弟。 却说拓拔槐等四人离开桃花岛,片刻未曾停歇,直奔三万里外的接引殿而去。 十年了,这大罗天北地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雪飘,还是那了无人烟的寂寥。 以四人的脚力,日行万里不过等闲,是以三日后,四人便来到了接引殿的所在。 这接引殿的外表倒是平平无奇,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青铜殿,跟胖子在桃花岛的住所根本就没法比。 四人来到近前,发现这里倒是有些热闹,竟是有一百多人的样子,浑不像十年前来时所见的荒凉。 这些人群三三两两的站在接引殿前的广场上,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胖子有心想去探听一番,却发现其他三人全无兴趣,于是只能作罢,跟着拓拔槐三人迈步踏进了接引殿。 接引殿中,一成不变,与十年前一般无二,四人随意的在大殿中坐下,不多时,那个小孩模样的殿灵便献出了身形。 这小孩模样的殿灵名为接引,出现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板冷漠,对四人行了一礼后便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四位道友的吗?” 此时的四人,早已没有了当初初见这殿灵的惊奇,毕竟桃花岛中就有两个灵体,所以早就习以为常了。 胖子刚想开口,却被拓拔槐阻止,让他不要说话。实在是这胖子太过唠叨,让他问话的话,可能大半天都问不到点子上。于是,拓拔槐止住了胖子,转头示意皇濮上前交谈。 皇濮会意,便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对接引还了一礼,开口问道:“我等需要赚取了灵珠,不知有何途径?” 接引机械性的回答道:“接引殿中,赚取灵珠的方式有四种。其一,把自己身上的灵物拿出来放入天地烘炉中,天地烘炉会将灵物炼化分解,并自主扣除一成的本源,余下的灵珠,便是你们的所得;其二,可以去接引殿所连接的洞天冒险,在那些洞天之中,有数不尽的灵物,将那些灵物带回来,可换取相应的灵珠,换取方式与第一种方法一样,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洞天之中灵物虽多,但相应的,也有数不尽的危险,没有相应的实力,还是不要去的好;其三,可去天捕或者地获空间灭杀天魔,这个途径是最为凶险的,稍不注意,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其四,接引殿中有数不尽的任务,有的是接引殿自己发布的,有的是修士们个人发布的,任务的难易各有不同,但完成了之后,都会获得相应的灵珠奖励。总体来说,就是这四种途径,四位道友可还有什么疑问?” 四人点了点头,具皆明了,于是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商量通过哪种途径去赚取灵珠。第一种途径最简单,可奈何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灵物,所以只能否决掉,所以,三人只能从余下的三种途径中选择。 商量半响,最终选择先做些任务练练手。 于是,皇濮对接引殿灵说道:“我要选择去做任务,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任务?” 接引殿灵手一挥,大殿的正中心便突兀的多了一面光幕,并同时对四人道:“各位请看,这光幕上记载的,便是任务,请各位道友自主选择。” 四人闻言,便不再说话,聚精会神的向那片光幕看去,光幕很大,记载着数不清的任务,且还在不断的滚动,果然如殿灵所说,任务的形式千奇百怪,相应的报酬也是有多有少。 四人打量半晌,以他们的修为,也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过来,最后还是胖子眼尖,发现了这光幕的最上方有几个小字始终静止不动,于是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是几个选项。 几个选项从左到右依次为暂停滚动、附近任务、奖金排行。 胖子眼睛一亮,伸手一指,一道法力射出,点在了暂停滚动上,瞬间,光幕便停止了滚动,几人便有时间细细的分析这些任务了。 可一连翻找了几十页,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等人的任务,于是胖子又是一指,点在了附近任务的选项上。 瞬间,光幕再次变换,定格之后,那些任务的排序便有了规律,是按照距离的远近从上到下排列的。 第一个任务,距离此地不过两万余里,乃是一个救人的任务,可能要救之人大有来头,这任务的奖金极为丰厚,竟有五千万灵珠之多。 这个任务,已经存在了十年了,看到了这个任务,四人方才明白,为什么十年前了无人烟的大罗天北地,现在竟汇聚了这么多人,看来,都是为这个任务而来的。 细看这任务简介之后,四人便大体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任务,为何会有这么丰厚的奖金。 此地往西两万余里,有一险地名曰谯明山,此山之险,不再山峰险恶,也不再凶兽遍地,而是险于迷失。 谯明山方圆千余里,似乎带有一个天然的磁场,不论是何等修为的修士踏入谯明山的范围,法力便不能够外放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进去后都会瞬间丧失方向感,仿佛那千里范围内根本就没有方向,那方圆千里的深山老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迷失着所有进去的修士,久而久之,如无万全的准备,没有修士会踏足其中。 这要救之人是一个名为逆河宗的少宗主,似乎还有个神仙的老爹,至于他为什么会进入那谯明山,且迷失在山脉之中,简介中就没有介绍了。 四人了解了这个任务的具体情况,又特地的仔细看了看那个奖金数目,彼此间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皇濮对殿灵道:“我们接这个任务。” 接引道:“好的,请出示你们的身份令牌。” 四人依言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了接引。 接引接过四人的令牌,反手取出了一枚印章,顺次盖在了四面令牌上,然后便还给了四人。 四人接过令牌,却发现令牌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神识查探,方才发现了不同。虽然拓跋匹夫十年前便说过这身份令牌另有玄奥,可十年过去了,四人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可现在,令牌内却多了几行小字,上面清楚了记录了这个任务的全部,包括任务开始的时间,并且标明这将是四人组队的任务。 最下面则写着,暂未完成。 四人终于明白,拓跋匹夫口中的另有玄奥,原来是记录个人的经历,以及为人界所做的贡献。 胖子呵呵笑道:“嘿,我们也有履历了。”其他三人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登记完成后,四人也不多言,谢过接引殿灵后,便相继的走出了接引殿。 此时再听四周近百人的交谈,立刻便听清楚了众人所谈,都是他们所接的那个任务,看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你看,人群中竟有一个洞玄境的小修士也在那儿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的扬言自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人,并且把他带出来。 四人也不在意,正想直接离去,前往谯明山的时候,却忽有一男子拦在了他们身前。 这男子倒是有规矩,虽然惊讶于茶茶的美艳,但是却能很好的克制自己,彬彬有礼的向四人行礼,口中道:“鄙人谢晨,见过诸位道友,不知几位道友名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看起来举止有礼,四人也不好冷脸相对,于是胖子便热络的向这谢晨介绍了己方四人。 互报名号之后,谢晨继续问道:“几位道友可是要去谯明山。” 胖子点头:“正是,怎么,道友也要去吗?” 谢晨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此地众人,十有八九都是要去哪谯明山的。” 胖子不置可否的道:“哦,是吗?那不知道友拦住我等,可是有什么指教吗?” 谢晨连连摆手,口中道:“鄙人刚刚得道不就,如何敢指教四位道友,折煞我也。” 胖子呵呵一笑,道:“那是什么事情呢。” 谢晨听闻,也不再客套,直接道出了目的,道:“在下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互不相识的道友,不知四位道友可有兴趣加入,一同去那谯明山?须知,人多好办事嘛,事成之后,奖金平分如何。” 胖子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想也不想的便要答应,却被皇濮抢先开口拒绝了:“道友,非是我等不愿,实在是我等四人乃是同门师兄弟,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贸然加入你们,只怕会给你们增加很多的麻烦。所以,谢过道友的好意了。” 谢晨的目光微不可为的一闪,面上却不露丝毫,笑呵呵的道:“无妨,打扰诸位了。” 说罢,便径自离去,再也不做纠缠。 直到那人走远,胖子不解的问皇濮:“为什么拒绝他呢,单凭我们四人,那得找到何年何月去,人数多了,虽然能分到的奖金会少一些,但是能节省很多的时间啊。” 皇濮沉吟道:“我觉得那人有问题。” “我怎么没发现什么问题。”胖子兀自不解。 很少说话的茶茶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头猪,没发现他隐藏了修为吗?” 胖子一惊,道:“隐藏修为,我怎么没发现?那他是什么修为,难不成比我还要高明?” 茶茶也只能看出那谢晨是隐藏了修为,却看不出他的修为到底如何,最终还是拓拔槐给出了解答,言简意赅的在三人心中说道:“得道圆满。” 胖子的脸红了一下,却还是不解的问道:“就算是隐藏了修为,也不能说人家是坏人啊?如果这是人家的习惯呢?” 皇濮闻言,便想胖子解释道:“三师兄,人心险恶,不可轻信他人啊。这谢晨表面上人畜无害,可却有两个疑点。其一,便是他隐藏了自己的修为,是不是存着扮猪吃老虎的嫌疑呢;其二,他自言已经组织了十几个互不相识的修士,可你看这里,哪有独自一人前来的,无不是三五结伴而行,他这么说,是不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呢。三师兄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胖子闻言,虽然也生出了些疑虑,但是兀自不愿相信皇濮的推测,胖子总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可既然其他三人都不同意,胖子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于是嘟囔着嘴不做声了。 茶茶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管他存了什么居心,不招惹我们最好,但有祸心,杀了便是。走吧,去谯明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陷阱 所谓险地,便是不适合修士生存的地方,谯明山显然便属于是这种地方。这方圆千里,终年云雾缭绕,不见日月,另成乾坤。山中多草木,多巨树,多凶兽。 这里,可以使用法力,但是不能法力外放,只能用于温养自身,修士在此,自然会有诸多限制,比如说,不能飞行,不能使用小法术等等。只能将自己的法力蕴含于自己的拳脚兵刄,用于自保。 与别的修士相比,此地的限制对拓拔槐四人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因为他们自从开始修炼之始,便很少使用什么法术,都是以自己的拳脚招式对敌,久而久之,早就习惯了。 四人已经在这谯明山转悠了一月有余了,但还是一无所获,连个活人都没见到,反而遇见了几个死人,偶尔还遇到几只凶兽,也不能对四人造成什么威胁。 这不,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凶兽自灌木丛中钻出,凶狠的向四人扑来,定睛一看,却是一只一丈大小的奎木狼。 这奎木狼银背白毛,双眼幽绿,血盆大口看着凶恶,但却引不起四人一丝一毫的兴趣。 只见胖子随手举起了手中的若鈞辊,轻飘飘的打了下去,棍落,巨狼身死,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胖子随手将这巨狼的尸体收进了储物戒指,悠悠的叹了口气,嘀咕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不能浪费,积少成多,多杀几只,总能凑够一个灵珠吧。” 此时胖子的储物戒指中,凶兽的尸体已经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聊胜于无嘛。 听到胖子的嘀咕,皇濮笑了笑说道:“三师兄,马上就会来很多的蚊子的。” 胖子不解什么意思,正想发问,便陡然听到一声声连绵不绝的浪叫,紧接着,几人被上千头巨狼包围了。 原来,这奎木狼乃是群居凶兽,一只死亡,余下的必将复仇。 不过,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注定它们的仇报不了了。 茶茶舔了舔嘴唇,右手伸向止杀剑,却中途被拓拔槐握住,见拓拔槐缓缓的向自己摇头,茶茶无奈,缩回了手。 这一百多年来,拓拔槐总是这样,能不让茶茶出手,就不让茶茶出手,为的,便是要茶茶少造些杀孽。 遗恨的存在,不止在折磨茶茶,也在折磨桃花岛上的所有人,其中,尤以拓拔槐最甚。 每隔十日,茶茶便要被遗恨折磨一次,一百多年了,从不间断。现在的茶茶,承受那折磨时,已经能够面不改色了,唯有那轻轻蹙起的眉尖,看的让人心疼。 遗恨的每次发作,如无特殊情况,拓拔槐总会守在茶茶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给予茶茶一些力量,虽然明知道是枉然,可拓拔槐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做,茶茶也是甘之如饴。 拓拔槐不止一次的问过拓跋匹夫,可有什么办法能够摘下遗恨。每次,拓跋匹夫那张懒洋洋的脸上都会显得很是阴沉,因为,那是他所做的不多的几件后悔事之一。 可是,拓跋匹夫真的没办法,无奈,悲哀,且愤怒。 胖子和皇濮自然知道遗恨的存在,早年时,他们实力不行,需要茶茶的保护,而现如今,他们已经成长了起来,所以,现在的他们总是会冲在茶茶的前头,竭尽所能的不让茶茶造杀孽。 只听胖子哈哈大笑道:“几只畜生罢了,不必师姐出手,我和老四足够了。” 说罢,招呼皇濮一声,抡起棍子就冲进了狼群。 皇濮轻声一笑,归墟扇飘摇,紧随其后。 那狼群中,若鈞棍纵横来去,碰着立死,暴戾却迅速。 而相比于胖子,皇濮便显得轻描淡写多了,轻飘飘的飘荡在狼群中,手中归墟扇不时点出,中者瞬间倒地不起,因为,皇濮封住了他们的魂,魂都没了,自然死了。 拓拔槐和茶茶没有出手,就站在那儿淡淡的看着,偶尔溜过来几只,便被拓拔槐抬腿踢了回去。 大约半个时辰,丛林中恢复了平静,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云雾之间。 打扫战场这种事情,是胖子最喜欢做的,且干的无比熟练,不多时,这里便恢复如初,连根狼毛都没剩。 这就是储物戒指空间大的好处了,大多数修士的储物空间都小的可怜,自然不能入胖子这般直接囫囵这装进储物空间,只能去一些重要的部分收起来,那样的话,或多或少的都会浪费一些。 可这种浪费,绝不会出现在胖子身上,雁过拔毛,胖子都嫌不足,更遑论留下那么大的尸体了。 收拾完毕,四人继续前行,寻找着任务目标。 其实,四人早就迷失方向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可四人丝毫不担心会迷失在这里,因为,四人早就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四人的方法很简单,皇濮在谯明山外留下了一座短距离传送阵,待找到目标后,只需要再布置一座,便可直接传送过去。 至于此地不能法力外放的问题,在刚进入谯明山的时候,四人便研究过,以拓拔槐的修为,配合拓拔槐的大道,能够短时间内画地为牢,隔绝天地,虽然只能维持短短片刻,但已经足够皇濮建成传送阵了,而只要传送阵建成,离开这里不过顷刻之间。 而现在,四人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找到目标人物,否则,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行了几日,终于遇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事情,让四人的心头多了几分阴霾。 这阴霾来自于灌木丛中发现的几具尸首,这已经是连日来四人发现的第五波了,虽然死法各有不同,但是,却都是人为,而非凶兽撕咬。 若是一两人身死还好说,可连日来经常发生这种状况,就不得不深思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蹊跷了。 胖子用棍子翻弄了几具尸首几下,随后道:“和前面几波一样,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全部被别人拿走了。” 拓拔槐叹了口气,不发一语。茶茶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死几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濮则是沉吟良久,沉重的道:“这些天光我们几人便看到了五波,我们还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可能全部被我们遇到了,由此可见,只怕这这谯明山中死的修士已经不下百人了,甚至还要多得多。” 胖子恨声道:“那些可恶的强盗,不要让大爷我遇到,否则一棍子打死他们。” 皇濮却说:“只怕,不是强盗所为啊?” 胖子不解,问道:“不是强盗还能是何人?没看见这些人的财物全部被席卷一空了吗?” 皇濮言:“大凡强盗,总是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山外的寻常之地多的是打家窃舍的场所,犯不着以身犯险,将自己至于险境。” 胖子闻言,饶了绕头,有些被皇濮说服了,又问道:“不是强盗,又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呢?” 皇濮沉吟片刻,肯定的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一帮亡命徒,为的只是杀人取乐,要么,便是一群别有用心之人,要用这些人命去达成某种目的。如果是亡命徒的话,同一时间出现如此之多的几率太小,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必是有人要用这些人命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于皇濮的推测,不管是胖子,还是拓拔槐和茶茶,都是信服的。皇濮何人,那可是短短十年时间,便一统天下的角色。他靠的,绝不仅仅是冷血无情,血腥屠戮,而是算无遗策的智慧,你看他那长长的眼睫毛,随便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 既然如皇濮这样的人说此地有问题,那就绝对是有问题了,只是具体是什么问题,几人暂时还一无所知。 其余三人听完,俱都沉默不语,而皇濮却沉默片刻后继续开口道:“而且,我怀疑,那个任务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救人是假,杀人才是真,发布这个任务的人,便是幕后的主使者。先以高价悬赏吸引修士们前来,然后暗地里组织人手将前来的修士们逐个击破,方法虽然不见得多么的高明,但是却很实用。” 胖子一惊,道:“那我们应该抓紧出去啊,不然的话,只要那个任务一直存在,便会有源源不断的修士进来送死的。” 茶茶白了他一眼,道:“别人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少操那些闲心。” 对茶茶的这般言语胖子早有预料,茶茶就是这样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对桃花岛上的宗人外,对世人没有丝毫的感情。 可拓拔槐和皇濮却不同,拓拔槐听了胖子的话后,很是有些意动,可接下来皇濮的话却给他的头上教了盆凉水。 只听皇濮道:“不行的,就算我们现在出去,也说不动任何人的,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单纯的推断,不足以让众人信服,反而会惹得一身麻烦。” 拓拔槐和胖子一听,大觉有理,于是只能熄了这个念头。 胖子问皇濮:“那,老四,你说该怎么办?” 皇濮道:“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事不可为,我们必须当机立断的退出去。” 其实,现在便退出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可几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如何能做出此等不战而逃的事情,于是,四人一番商量,最终决定暂时留下来,伺机而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鱼饵 接下来几日,四人开始加倍小心,虽不至于成为惊弓之鸟,但必要的谨慎好事有的。 许是进这谯明山的修士越来越多了,四人偶尔能够看到修士们结伴而行了,每次遇到人,胖子都会好心的提醒他们小心,可不出皇濮的预料,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根本就不信他们。 那些修士们认为,偌大的谯明山,死几个人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了,何必如此的大惊小怪。 对此,胖子只能徒呼奈何。 四人遇到尸首的频率也增加了起来,短短七日,竟是遇到了五波,总计二十二人身死道消。 终于,在遇到第六波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活口。 这活口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看修为不过是知命境而已。 胖子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躺在尸首堆里面一动不动,要不是胖子翻弄他的时候,他的眼皮轻微的动了动,胖子就把他漏掉了。 这人的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有几处皮肉伤,之所以会昏迷,大概是受到了绝强法力的冲击,体内法力激荡之下,才会昏过去。 不顾茶茶的冷漠,拓拔槐掏出了一颗丹药,给这人服用了下去。 丹药是拓跋匹夫给的,是四个徒弟身上的必备之物,多次的事实证明,只要还有一口气,用这颗丹药就能把人救活,绝对是一等一的灵丹妙药,其名金风玉露丸。 服下这可金风玉露丸后,这青年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片刻间便结疤脱落,那青年,也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看着拓拔槐等四人。 清醒了之后,这青年一个轱辘站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拓拔槐四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胖子道:“我们是救你的人。” 青年一愣,赶忙查看自己的伤势,竟惊觉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由的大感诧异,刚想向四人道谢,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猛地回头看去,那五具血淋淋的尸首一下便映入了眼帘。 青年悲呼了一声,扑倒在五具尸首跟前,大哭着呼喊那五人的称呼,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拓拔槐和胖子一脸的悲切,茶茶则是不耐烦,而皇濮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听那青年的哭诉,四人渐渐的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他们似乎是同门师兄妹,那死去的五人中,有一个女子似乎跟这青年是情侣关系。 青年哭诉了好久,胖子不忍的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别哭了,节哀吧。” 青年倒是一个坚强的人,很快的便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向四人抱拳一拜,然后,挖了几个坑,将这五人一一下葬,整个过程,脸上的悲切始终弥漫。 安葬好后,这青年又是对四人抱拳见礼,口中道:“晚辈清石山施华勇,谢过四位前辈的救命之恩,不知诸位前辈的名号可否告知?” 胖子向这施华勇介绍了己方四人,随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青年带着浓浓的恨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按照施华勇所说,他们六人乃是同门师兄妹,见这谯明山的任务奖金如此之高,不由的大为心动,于是结伴而来,想要碰碰运气。可不成想,进入谯明山一月有余,不但毫无线索不说,而且迷了路,迷路了也不要紧,他们还是有些独有的办法出去的,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六人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遇到了十余人的盗匪,一番血战之下,五人身死道消,唯有他一人苟活。 据这施华勇所说,那十余人中,有三个得道境的强者,其余的全部都是知命境,而他们六人,只有大师兄才是得道境,其余五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知命境,实力的绝对差距,便造成了现在的悲剧。 施华勇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胖子便安慰了他几句,并问他:“那你现在作何打算呢?” 施华勇恳求道:“如今几位师兄妹都已离世,晚辈自己绝难在这谯明山生存下去,求前辈们大发慈悲,带上我一起吧。晚辈能力有限,但总可以做些粗苯的活计。” 胖子道:“你不是有办法出去吗?直接出去不就行了,跟着我们干什么?” 施华勇道:“那出去的方法乃是我们的宗门秘法,但是却需要我们师兄妹六人合力才可,晚辈一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闻言,胖子沉吟的一番,转头看向拓拔槐、茶茶和皇濮,茶茶一脸厌恶的转过了头,明显是不愿意,拓拔槐则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至于皇濮,忽的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们吧。” 胖子听到皇濮的同意,立刻附和道:“好,你便跟着我们吧。等我们出去的时候,自然会带上你的。” 施华勇大喜,叩谢道:“谢过诸位前辈大恩。” 于是,几人也不多言,继续上路。 胖子是个话多的人,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见施华勇还是满脸的悲切,便走在施华勇的身边,和他轻声的交谈,说这些安慰的话语。 可正说着话的时候,忽然话语一顿,没了后文,施华勇疑惑的问道:“前辈,怎么了?” 胖子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施华勇赶忙道:“前辈请问,晚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胖子便问道:“听说清石山上锦溪天仙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知道是不是啊。” 施华勇一愣,但很快的便接口道:“晚辈这知命境的小修士,平日里哪能见到锦溪天仙,不过,晚辈在宗门内听同门说起过,锦溪天仙确实貌美如花,乃是一等一的美人。” 胖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转眼间便恢复如初,笑道:“嘿嘿,要是能见上一面就好了。” 施华勇附和道:“前辈,会有机会的。” 之后,胖子便随意的与施华勇聊了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其实,心神内却在与其余三人谈论不休。 方才胖子所问的锦溪天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人物,只是经皇濮提醒,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成想,真的诈出了实情,如今看来,这施华勇果然如皇濮所说,有问题。 心神内,胖子对其余三人说道:“这施华勇果然有问题。不过,老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皇濮道:“这人的演技倒是精湛,可还是露出了破绽。” 拓拔槐问道:“什么破绽?” 皇濮答:“第一,为什么他的同门都死了,就他没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那帮人每杀一人,都会在死者的尸体上翻找财物,在翻找的过程中,又怎么会没发现他还没死,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在说谎;第二,大凡同门,身上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相似的痕迹,如同我等四人手上的佛珠,以及身上的玉佩,就算这些东西都被搜走了,但是,细观衣物,也是能看出端倪的,因为,同门的衣物,大多都是用同一种料子做的,可这施华勇的衣物所用料子,却与死去的那五人截然不同;其三,他说死去的那五人中有一女子是他的情人,可为什么他在埋葬的时候,用在每个人身上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难道不应该在情人的面前多用些时间吊念吗。有此三点,便足可以确定这施华勇别有用心了,方才,我又让三师兄试探了他一下,更加可以确定了。” 胖子听了皇濮的分析,感叹的道:“老四啊,你这个脑子,倒是是怎么长的?” 皇濮没有回答。 拓拔槐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们怎么应对。” 茶茶的声音在三人心中响起,简短而有力:“杀了便是。” 对于茶茶的杀心,拓拔槐和胖子罕见的没有便是赞同,毕竟他们只是心怀慈悲,而不是食古不化,对这种明显对他们心怀叵测的人,杀了便杀了,不会有什么负担。 胖子刚想动手时,皇濮却再次说道:“我觉得,可以暂时留住他的性命,说不定,能从他的身上找到那帮人的企图。” 胖子道:“那直接把他抓住,问问不就知道了。” 皇濮道:“这人既然会被抛出来做诱饵,那么就说明他的地位不高,也就说明他不会知道什么具体的事情,问他也是白问。” 胖子道:“那怎么办?” 皇濮道:“静观其变,人家把我们当成了鱼,而且抛出了诱饵,我们便如了他们的愿,吃下这诱饵,然后随着鱼线,找到那个钓鱼的人,我相信,那个钓鱼的,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几人不置可否,他们全无保留的相信皇濮,既然皇濮给出了方案,那么他们要做的,便是执行。 于是,几人不再交流,开始集中经历的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而胖子,则再次与那施华勇交谈了起来,热络的一如往初,努力的不让这施华勇发现异常。 胖子的演技也是可以的,成功的蒙蔽了这施华勇,让他一无所知,还在幻想着这次能立多大的功劳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偷龙转凤 谯明山中终年云雾缭绕,不见日月,但是白天黑夜还是分的清的。 是以,天色将暗时,几人便聚在一起,商讨着今晚留宿何地。 商讨的时候,那施华勇忽的建议道:“晚辈倒是知道一个地方,离此地不远,且依山傍水,绝对是休息的好地方。” 四人听闻,具皆眼睛一亮,心想,嘿,这便来了。 于是,四人不约而同的采纳了施华勇的提议,让他带路,直奔施华勇口中的那个好去处。 施华勇在前带路,此刻的他,虽然表面上依然满脸悲伤,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觉得,自己的任务马上就要达成了,他有绝对的把握,这四个人是跑不掉了,只等一会,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般想着,便全然没有注意身后四人的小动作。 只见,拓拔槐等四人,各自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不留痕迹的向玉佩内注入了一点法力,随后,将玉佩向前一抛。 无声无息间,那四个玉佩骤然幻化成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四个人,那四个幻化出的人影,彼此间对视一眼,随后镇定自若的跟着施华勇向前走去,而拓拔槐等四人的真身,则悄无声息的隐匿起来,远远的跟着。 四人的玉佩,自然是得自拓跋匹夫,乃是拓跋匹夫当初从函谷出来的时候,从天退星高可的屋子里搜刮来的。 这天退星高可,生平最是怕死,所以,他的毕生所学全在这保命之道上,为了保命,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机,这玉佩便是他的得意之作。 这玉佩叫做偷龙换凤,亦可称为身外化身,只要向与佩内注入法力,这玉佩就会幻化成使用者,不仅容貌一致,连使用者的气息都一般无二,除了天仙,任谁都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虽然幻化出的化身,空有其表,却并没有相应的实力,但用来探险,用来祸敌,实乃是不二之选。 四人的化身亦步亦趋的跟着施华勇,胖子还不时的和施华勇说几句话,没有引起施华勇任何的怀疑,天色将黒之时,终于到达了施华勇口中所说的好去处。 要说这地方倒是当真不错,云雾缭绕间,一汪清潭若隐若现,清风徐来,带着丝丝水汽,凉丝丝的,好不舒服。 几人在潭水边坐下,一边休息,一边享受着这美景。 天黑了,几人升起了篝火,施华勇殷勤的拿出了很多的吃食,与众人分享,这些吃食,虽然看着精美,但四人却没有任何的胃口,因为他们的口味早就被拓拔槐养的刁钻至极了,可为了配合施华勇演这场戏,四人便强忍着反胃,多少吃了一点。 果不其然,吃下施华勇的饭食没多久,四人便感觉到了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失去了知觉。 施华勇脸上的悲伤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阴狠。 冷笑着站起身来,吹了声口哨,哨声未落,便见那山上传来了嗦嗦之声,不多时,一个十余人的队伍来到了水潭边上。 为首者,拓拔槐四人竟还认得,正是在那接引殿前的广场上拉拢四人入伙的谢晨。 此刻的谢晨,哪还是当初那个翩翩君子,阴冷的脸上挂着嘲笑,嘲讽中又带着残忍。 谢晨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拓拔槐四人,夸奖了施华勇一句:“干的不错,待回去后,本座定会禀报少宗主,重赏于你。” 施华勇赶忙拜谢,惶恐的道:“属下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如何敢领赏,这件事,全部归功于堂主的谋略,属下不敢贪功。” 谢晨点了点头,道:“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施华勇再次拜谢,却也不再推辞了,复又问道:“只是,属下不解,堂主为何对这四人如此煞费苦心,如往常一样,群起而攻,直接杀了,岂不省事?” 谢晨摇了摇头:“这四人具是得道境的高手,其中一个还是得道圆满,实力与本座不相上下,硬拼的话,我们虽然有把握杀了他们,可我们也必是伤亡惨重,如今宗主的大事将成,我们不可徒增伤亡,如现在这般,不废吹灰之力,岂不更好。” 施华勇赞道:“还是堂主高瞻远瞩,非属下所能及。” 谢晨道:“别拍马屁了,快点杀了他们,把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部搜出来,我们还得抓紧去搜寻其他的猎物。” 施华勇应了声是,拔出长剑,刚想痛下杀手,猛然间看到茶茶的那张俏脸,顿时犹豫了一下,转头向谢晨试探的问道:“堂主,你看这女人,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谢晨一愣,定睛看向昏迷不醒的茶茶,那如花的容貌是那么的魅惑,便是他也有些把持不住,于是淫笑着说道:“也是,便奖赏一下诸位兄弟吧。” 身后,传来众人的哄然大笑,猥琐至极。 施华勇阴笑道:“堂主先请。” 谢晨阴狠的一笑,挥手间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帐篷放在旁边,随后便迈步向茶茶走去。 刚想俯身抱起茶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老子干你们祖宗十八代,敢动我师姐,老子杀了你们这帮畜生。” 这破口大骂的,是胖子。 本来,四人一路尾随,来到这谭边之后,不管是四个化身昏迷过去,还是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谢晨,就算他们想要杀了四人的化身,四人也是隐忍不发。 四人的本意是,一直暗中跟随这伙人,直到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伙人竟然相对茶茶不轨,就算不是茶茶的真身,那也绝对是不可以的。 是以,在远处的胖子目眦尽裂,想也不想的便从藏身之处一跃而起,抡起棍子便向那十余人冲去。 胖子动了,拓拔槐和茶茶以及皇濮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齐齐的跟着胖子冲了出去。 那谢晨等人一惊,没想到此地还有其他人在,待看清来者只有区区四人时,顿时放下了心来。可当四人冲至近前,面孔清晰可见时,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只因为,他们发现,这四人竟与地上昏迷的四人长得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鬼?众人不解。 可拓拔槐等四人才不会理会他们的惊讶疑惑,冲至近前后,拓拔槐直奔那谢晨,轮拳便打。 谢晨虽然惊讶,但对敌的本能还在,虽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很稳住了阵脚。 谢晨本以为二人都是得道圆满的修为,实力应该不相上下,只要自己能牵制住拓拔槐,等到手下解决其余三人,然后群起而攻,必能取得胜利。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局面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甚至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首先是拓拔槐。 当拓拔槐发现这人竟然想要侮辱茶茶的时候,顿时怒火中烧,勃然大怒,他生气了。拓拔槐一般很少生气,可如果真生气了的话,那么,将会如火山爆发的不可阻挡。所以,普一交手,便完全是压着谢晨打,且出拳越来越狂暴,恨不得把谢晨直接撕成碎片。虽然二人都是得道圆满的修为,但谢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谢晨现在只能艰难的挣扎着,落败身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再看那十余个谢晨的手下,虽然有六个得道境的强者,其余的都是知命境圆满的修士,表面上看,比茶茶、胖子和皇濮的实力高出不知凡几。可真实的情况是,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竟已经被三人杀的七零八落了。 胖子刚一上来,便抡棍打向了那施华勇,可怜这施华勇刚刚还是意气奋发的等着奖赏,片刻之后就做了胖子的棍下亡魂,死的是干脆利落。 相比于胖子的威猛刚强的棍法,皇濮的扇法就显得有些轻飘飘的了,可杀伤力却一点也不逊色。那扇头轻点,每一击,都会让对手的身形猛地一顿,待恢复之时,已经被锋利的扇沿割断了脖子。 而要说杀人,是个胖子和皇濮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茶茶一人,止杀的每一次挥舞,必将带走一个生命,轻松随意。 这战斗来的快,结束的更快,当谢晨见自己的属下短短片刻之间便全部丧命,顿时慌乱了起来,这一慌乱,顿时露出了破绽,被拓拔槐一拳印在了胸口,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拓拔槐正想一拳结果了他的性命,却被皇濮拦了下来。 皇濮道:“大师兄,先留他一命,看看能否从他嘴中问出些什么?” 大事当前,拓拔槐还是分的清轻重的,闻言,便放下了拳头,缓缓的走到了一遍。 四人暂时没有理会躺在地上重伤挣扎的谢晨,而是先将各自的化身收回,收回的方式也很简单,抽出化身中的法力便行了,将变为原型的玉佩重新挂回腰间,便开始清理战场。 胖子毫不客气的将包括谢晨在内的所有人都搜刮了一遍,然后全部归拢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清算之下,不由的有些咋舌,兴奋的道:“果然还是打家劫舍来钱快啊。你们猜猜,我们这次赚了多少?” 见其余三人都不理会他,胖子却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的汇报了战果。 这次的战果确实还可以,除去堆积如山的灵物不提,光是灵珠,就足有百万,算是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横财了。 平白的得了这么多的横财,胖子很是高兴,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随意的挖了十几个坑,将这些尸首全部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处理完后,师兄弟四人来到了重伤垂死的谢晨近前。 皇濮蹲下身子,直视着谢晨的双眼,沉声道:“说说吧。” 谢晨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眼前的四个人不杀自己,自己也快要死了,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么,何必再多费口舌,于是,有气无力的道:“说什么?” 皇濮言:“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谢晨苦涩的一笑,道:“我什么都不说,那么我的亲人们会活的好好的,而如果我说了,岂不是等于害了他们,你说,我会说吗?” 皇濮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茶茶说:“师姐,你来吧。” 茶茶点了点头,踱步上前,拓拔槐皱了皱眉头,一语不发的走开了,胖子浑身猛地一哆嗦,一溜烟的跑远了,唯有皇濮,满脸淡然的站在边上。 谢晨不解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不明白她会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开口,他快死了,现在的他,只差最后的一根稻草,就能一命呜呼,难不成,这女人还想对自己严刑逼供吗? 来吧,早死早超生,他心里这般想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料中的严刑拷打并没有来临,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被蛮横的捏开,然后,嘴巴里面多了一个东西。 他不由自主将那东西吞了进去,吞进去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原来,那东西是一颗丹药,一颗了不得的疗伤药。 为什么说了不得呢,因为,那丹药入腹的一瞬间,便化为一股滚烫的洪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在那股洪流的冲击下,他惊觉,自己的伤势竟然在快速的转好。 谢晨惊讶的睁开了眼,不解的望着茶茶,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可当他知道的时候,却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怎么不早点死。而现在就算是想死,在那股生死人,肉白骨的药力下,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了肉被一片片的割下,然后瞬间重新又长了出来,肉是长回来了,可那肉被割下的痛楚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的折磨,他觉得自己暂时还能承受,但当那女人面色平静的再次捏开他的嘴,将自己的血肉硬生生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并且强迫他咽下去的时候,他崩溃了。 他想死,但在那药力的作用下只能是妄想,他想反抗,可自己的身体却不能给他支撑,所以,他生不如死。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的割下,然后被自己一片片的吞下去,他痛苦的嘶吼,绝望的咒骂,可那女子的表情从始至终,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平静,竟是比她手上所做的事情更加的令他恐惧。 在服下第三颗丹药的时候,他崩溃了,他绝望的大声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可是,对于他的妥协,那女人却还是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认真且严肃,乐此不疲。 谢晨已经吃了五颗丹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里面来来回回的转了无数遍,可越是转悠,便越是恐惧,那恐惧,逐渐的瓦解了他的神志。 当茶茶停下来的时候,谢晨仿若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的哀求:“别再折磨我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们,只求你们问完之后能直接杀了我。” 茶茶退后,皇濮上前,慢吞吞的蹲下,再次直视谢晨的双眼,问道:“接引殿的那个救人的任务是谁发布的。” 谢晨已经被折磨怕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立刻便如实回到:“那个任务是我们宗主发布的,那是假的,其根本目的就是想要修士们来到谯明山,然后丧命于此。” 皇濮接着问:“你们来自何方?宗主是谁?什么修为?” 谢晨答:“我们来自大罗天南部复州山逆河宗,宗主是个神仙,道号元磁。” 听到这谢晨的宗主竟是个神仙,皇濮目光一凝,又问道:“你们宗主来这谯明山了吗?” 谢晨道:“没有,因为此事极为机密,宗主不便露面,所以安排好后便回归了宗门,不过,少宗主却是真的在这谯明山中,且是这次计划的总负责人。” 皇濮松了口气,继续问道:“你们逆河宗总共来了多少人?实力如何,说的具体一些。” 谢晨答:“总共来了一百人,二十个得道境,其他人全部都是知命境,而且少宗主身边,还有一个人仙保护。少宗主将我们分成了八个小队,分散八方,我便是这个小队的首领。” 皇濮沉吟半响,又问道:“好了,说说你们的目的吧?” 谢晨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可是一想起刚才所受的折磨,那挣扎很快便消失了,于是,将事情的真相毫不犹豫的吐露了出来。 这逆河宗的宗主元磁是一个老牌的仙人,有着神仙的实力,道源初开之时,便将逆河宗内所有天资足够之辈全都聚集了起来,进入了道源,随后,更是倾尽所有,在大罗天南部复州山租了座山头。 可道源的租金实在是太贵,为了能在道源生存下去,便发动全宗去赚取灵珠,就连身为宗主的元磁也不例外。 作为一个神仙,自然会有很多的赚取灵珠的途径供他选择,思虑再三后,这元磁选择了去往域外灭杀天魔,五十年后归来时,不仅带回了一亿灵珠,还带回来了一颗血色巨卵,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听闻,那血色巨卵很是神异,体型巨大,重若千钧,还不能收进储物空间,也不能经过传送阵,不仅如此,那巨卵很是坚硬,堪称万法不破,便是元磁神仙的实力,拼尽所有,都不能伤这巨卵丝毫。 于是,全宗上下,将之视为至宝,诸般查探,想要弄清楚这巨卵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十年过去,还是一无所获,这巨卵就这么安静的立在那里,除了坚硬异常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宗主元磁急了,广邀八方能人异士,共同前来出谋划策,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久而久之,全宗便不再关注这巨卵了,对这巨卵不闻不问,有人建议将这巨卵送进接引殿,看看能否换取些灵珠,元磁思虑再三后,还是给否决了,因为他始终不甘心,他总觉得这巨卵必是大有来头。 这样的情况一致持续到了十年前,那天,宗主元磁外出访友回来,立即把这可巨卵严加看管了起来。 然后,便组织了包括少宗主元千羽在内的近百门人,亲自带队,因为巨卵不能使用传送阵,那元磁宗主便亲自扛着那巨卵,昼伏夜出,历时一年有余,横跨大半个大罗天,终于来到了这谯明山,一番布置后,独自离去,留下了少宗主元千羽和人仙修为的供奉霄宕,并且留下了一条命令。 元磁留下的命令便是,无休止的猎杀所有前来的修士,除此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要求,便是灭杀修士后所得的财物,宗门也是置之不理,全部归个人所有。 一晃眼,十年已过,谢晨都有些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他们的手下丧生,而自己这边,当初的门人也已经死伤过半,这谢晨前段时间出去,便是回归宗门,又带了些生力军回来。 这便是谢晨所知道的全部,至于那血色巨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谢晨也是一无所知。 皇濮听完后,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谢晨此时只想快些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濮问道:“你们应该有个聚集点吧?” 谢晨答:“有。” 皇濮又问:“可这谯明山没有方向,你们是怎么回到聚集点的呢?” 谢晨答:“我的储物袋中有一张阵图,上面有九个小点,正中央的小点便代表聚集地,其余的八个小点便是我们这八支队伍,随着我们的移动,那些小点也会随之移动,我们便是以此来辨别方位的。” 皇濮点了点头,看向了胖子,胖子会意,在储物戒指中翻找了一番,很快便拿出可一面阵图,细看之下,果然有九个小点,中间一个,八方各有一个,证实了谢晨所言的真实性。 至此,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师兄妹四人对视一眼,俱都点了点头,皇濮提扇点向了谢晨的额头,结果了他的性命。 胖子又挖了一个坑,将谢晨埋了。 随后,四人聚在一起,看着那张阵图,商量着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 皇濮道:“那逆河宗的宗主元磁倒是聪明啊,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的确实好。” 胖子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皇濮解释道:“你们看,他们发布的任务虽然说是别有用心,可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们的少宗主确实在这谯明山中,只不过没有人能够找的到罢了,至于死去的修士,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怨不得旁人。如此一来,就算是接引殿都找不出逆河宗的毛病,逆河宗不撤销这个任务,这任务便会一直挂在榜上,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前来。” 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反应了过来,不觉大为头疼,于是,胖子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皇濮道:“现如今,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我们直接出去,然后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接引殿,刚才这谢晨说的所有话语,我都用阵法录下来了,可以当做证据,应该可以让接引殿相信,从而撤销这个任务。” 胖子眼前一亮,急声道:“那感情好,能少死很多人的,我们快点出去吧。” 皇濮却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个办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几人闻言,很是不解,齐齐的看向皇濮,等着他的解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财帛动人心 皇濮没有让三人久等,继续分析道:“因为,就算接引殿取消了这个任务,可却不能问罪于逆河宗,因为那逆河宗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接引殿的规矩来的。如此一来,他们大可以换个名号,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所以才说,这个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且,用这个方法的话,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一个灵珠都赚不到,因为我们没有找到那个少宗主,并且把他带回去。” 其余三人一想也是,胖子无奈的道:“那说说第二个方法吧?” 皇濮笑道:“这第二个方法吗?说起来倒是简单,一个字,抢。” 皇濮说完,便发现三人神色一滞,便没有等他们开口询问,自顾自的继续解释道:“只要我们把那个巨卵抢到手,并且活捉了那个少宗主,一切便可迎刃而解,而且,我们最起码会得到五千万灵珠的酬劳,而如果那巨卵果真如谢晨所说的那般神异,到时候直接卖给接引殿,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话说完,几人大为心动,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胖子大孔一声:“抢,必须的抢。” 既然要抢,便要谋定而后动,四人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半响,随后,皇濮定计。 皇濮说:“兵者,诡道也,以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而如今,明暗翻转,玩弄他们,易如反掌,我觉得,三计足已。” 胖子问:“哪三计?” 皇濮笑道:“第一计,敲山震虎;第二计,引蛇出洞;第三计,浑水摸鱼。” 皇濮说的简单,其余三人却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皇濮便细细的给他们解释,片刻之后,三人俱都明了,不由的赞叹皇濮谋划的好,滴水不露。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要知彼,便要摸清敌人的去向,而要摸清敌人的去向,便要从谢晨留下的那张阵图着手。 这阵图自然是不能随声携带的,否则的话,自己等人的一举一动便会全部暴露在敌人的眼下。不过,这对皇濮来说并不是问题。 皇濮钻研了那张阵图片刻,便已胸有成竹,然后,以这张阵图为基础,又练出了四张新的阵图,自己留下了一张,其余三张分给了拓拔槐三人。 只见皇濮练出的阵图看上去与谢晨留下的阵图一般无二,可那代表自身的小点却不论几人怎样移动,却始终静止不动,而当皇濮又一次幻化出分身,拿起谢晨留下的那张阵图远去后,新的阵图上的小点却随之而动。 如此一来,敌人便不会发现他们的真身在何处,可敌人的行踪却会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们的眼下。 有了这等利器,四人完全有信心,能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熟悉了一下这四张新的阵图,皇濮又叮嘱了几句,随后,四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首先,他们在这片区域内找到了一头凶兽。这凶兽实力很强,大概相当于得道中成修士的实力,四人联手之下,将他制服,却没有杀它,只是将谢晨留下的阵图藏在了这只凶兽的身上,随后便放了它。让它带着那张阵图,在这片区域中转悠,用以遮掩谢晨等人已死的事实。 随后,四人便各自离去,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皇濮带着其余三人的分身,直奔逆河宗的聚集地而去,之所以带着其余三人的分身,自然是为了方便四人只见的交流沟通。 分身的存在,妙用无穷,虽然并没有什么实力,但却不管是千里万里,只要法力没有用尽,都能和主体心神相连,如此,四人便能够随时的掌握其他人的动向,可以应机而变。 皇濮带着三人的分身离去后,拓拔槐和茶茶也离开了,他们二人是一起行动的。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但却危险,那便是根据阵图的指引,奔走四方,将敌人其余的七支队伍一一歼灭,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 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不过四人全都相信,拓拔槐和茶茶定能安然无恙的完成任务。 至于胖子,他要做的事情最是繁琐,但这个任务却非他不可,因为,胖子是四人里面最能说的。 皇濮交给胖子的任务是,不断的寻找活着的修士,想办法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带往敌人的聚集地。 ……………… 谯明山的南方,一片密林之中,十余人闭气息声,埋伏在灌木丛中,静静的等待,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猎物,却等来了猎人。 拓拔槐和茶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们的埋伏圈,却没有等敌人率先发难,反而直接出手攻向了这十余人。 这十余人的实力,与谢晨那个队伍的实力不相上下,拓拔槐出手便牵制住了这十余人中修为最高的三个人,一个得道圆满,两个得道大成,虽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 而茶茶,则是御剑游走于余下的众人中间,止杀不断的挥舞,不过片刻,便将余下的修士尽数斩杀。 随后,毫不停歇,挺身加入了拓拔槐的战团,师兄妹二人联手,很快,那三个得道境的强者便坚持不住,于不甘中灰飞烟灭。 大战过后,二人的身上都有些伤,可他们有金风玉露丸,各自服下一粒后,伤势便很快的痊愈了。 拓拔槐和茶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意的处理了一下尸体,带走了所有的财物,然后找了只实力不错的凶兽,依样画葫芦,将这只队伍的阵图藏在了那只凶兽身上。 随后,二人并肩离去,毫不停留。 自四人分开,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月,终于在今天,他们二人将其余的七支队伍全部灭掉了。 可他们的任务还没有达成,而是重新去寻找阵图上的点,因为按照皇濮的推算,敌人应该已经察觉并派出修士前去查探了,他们二人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查探的修士有来无回。 …………………… 谯明山的中心区域,一行二百余人正浩浩荡荡的游走在云雾之间,这二百余人修为不等,最高的得道圆满,最低的只是洞玄境的修为,形形色色,杂乱不一。 这群人为首者,却不是得道圆满的那几个修士,反而是一个得道中成的威猛壮汉,留着寸许长的短发,扛着跟大铁棍,耀武扬威的走在众人的最前方。 这壮汉,自然是胖子。 短短三个多月,竟让他聚集了这二百多的修士,就算是定计的皇濮,都有些佩服。 胖子招揽修士的方法很简单,他在皇濮的指导下,先把这阵图上其他七支队伍的标记去隐去,只有自己能看到,然后,见到人就拿出阵图,对那些修士说,他偶然间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就在阵图上另一点的位置上,可自己去查探后发现,那里竟然遍布凶兽,且个个实力不俗,他一人招架不住,于是便恳请那些修士随他一同前去,到时候所有的收获众人平分。 不是修为高深的人想要从他手下将那阵图抢过来,可胖子是何人,虽然打不过那几个得道圆满的修士,但是坚持一会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只要有人敢打歪主意,他便作势要将那阵图毁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当人数渐多的时候,这种情况更是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走在前头的胖子很是得意,虽然只是这二百多人临时的头领,且全都是表象,但胖子自动将这些忽略掉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正自得意间,胖子身后的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上前一步,来到胖子身边问道:“范兄,我们这边已经二百多人了,实力应该够了吧?” 胖子知道这人的担心,无非是怕人多了,到时候他自己能分到的就少了,可他的担心,胖子却毫不在意,反正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胖子利用这些修士帮助自己制造机会,而这些修士又是在利用胖子得到宝藏。 而且,胖子毫不怀疑,如果真的得到宝藏的话,这些人绝不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平分的,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虽然这般想着,不过为了安抚这些人,胖子还是不得不应和道:“差不多了,不用再加人了。” 这人听了胖子的保证,顿时欣喜,又问道:“那范兄,还要多久才能到那藏宝之处?” 胖子皱了皱眉,只好装模作样的拿出了阵图,避开那人的窥视,表面上认真的查看阵图,实则心神内却在与皇濮交谈。 片刻后,胖子忽的眼睛一亮,欣喜的对那人说:“快要到了,我们快些走,说不定正午时分便能到达。” 对这人说完后,便转过身大声的对身后那二百多修士传达了同样的话。 众人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奋起全力,跟着队伍大步向前。 这二百多修士,虽然全部心怀鬼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全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藏宝之地,想要得到那里的宝藏。 他们在心里憧憬着,期盼着得到宝藏后的美好日子,却将可能到来的危险抛诸脑后。 财帛动人心,不外如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章 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谯明山的中间区域,有一座山谷,山谷不大,大概方圆十余里。 谷内四面环山,只有正东方有丈许宽的入口,这入口被灌木挡着,不仔细寻找的话断难发现。 皇濮已经带着拓拔槐和茶茶以及胖子的分身已经蹲守在这谷口两月有余了,以皇濮的小心谨慎,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敌人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刚开始蹲守的时候,皇濮曾经试探性的进谷查探,可事情并不顺利,因为谷内的防守实在是太过严密,且不说那还没见到的人仙,光是在谷内巡查的修士就多达五十余位。 这就有些出乎皇濮的预料了,按照谢晨所说,敌人的大部分人都应该被放出去猎杀修士了,谷内不应该还有这么多人,可事实胜于雄辩,皇濮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谨慎的退了出来。 通过那次简单的查探,皇濮发现,在山谷的最深处,有一个洞口,洞口的四周防范的最是严密,且不时的有修士进进出出,由此可见,那洞内,想必便是敌人的大本营了,而那少宗主和那巨卵,想必也在那洞里。 可以说,皇濮的行动收效甚微,可他并不担心,因为通过其他三人的分身,皇濮得知,其他三人的行动非常顺利,特别是胖子,任务完成的甚至超出了皇濮的想象。 如此一来,皇濮更加是胜券在握了,剩下的时间,他便不再犯险入谷查探,而是开始静观其变。 如皇濮预料的那般,开始的一个月里,敌人没有任何的察觉,可当一个月后,谷内的敌人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同,因为,在那一个月内,拓拔槐和茶茶已经灭掉了包括谢晨在内的四支队伍了。 于是,谷内的敌人按耐不住了,派出了四支队伍,每队两人,分向四方,看样子是去查探了。 四支队伍的离去,在皇濮的预料之中,按照皇濮的推算,敌人必然有办法探知派出去八支队伍的收获,而连续这么多天,一无所得,自然会引起敌人的警惕。 不过,皇濮并没有去阻拦那四支两人小队,继续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派出去的四支队伍没有回来,谷内反而又走出了四支两人小队,各自奔向四方。 看着那四支小队离去,皇濮暗笑,敲山震虎的计策已经圆满达成,剩下的,就看蛇什么时候出动了。 皇濮可以预料,谷内的敌人危机感越来越盛了,这一点,从谷内不断的有人走出,奔向四方便可以看的出来。 皇濮估计,应该差不多了,于是,通过拓拔槐和茶茶的分身,让二人的本体停止行动,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和他汇合。至于胖子,皇濮让他开始带领他聚拢来的修士,徐徐的向此地行来,但是不可太过接近,要始终徘徊在百里之外。 拓拔槐和茶茶的本体回来的第三天,敌人终于有修士回来了,三人远远的看着,看着那修士神色慌张的进入谷内,便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了,那蛇,马上就要出洞了。 虽然此时的三人,对那山谷深处的洞穴还是一无所知,但按照皇濮的推算,此刻,那洞穴中的敌人必定是惶惶不可终日。 事实果然如皇濮所料,那洞**的敌人,还真是有些惶恐。 那山谷深处的洞穴,洞口看起来不大,但内里却另有乾坤。铺一入洞,便有一石阶盘转着直通地下,大约下行百丈,便可见一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的顶上,布满了夜明珠,将整个溶洞印的纤毫必现,那溶洞中央的巨大血池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更是显眼,散发着朦胧的血色光彩。 那血池大概十丈大小,池边却有千百条小沟蔓延而去,直入山体。 那千百条小沟中,流淌着血色的液体,那液体,自山体中来,也是自所有被杀死的修士体内而来。 若有识货的修士在此,必能看出,那血池,那小沟,是一个阵法,一个能够将整个谯明山千里范围全部笼罩进去的超级阵法,虽说很少有人能说出这阵法的来由以及功用,可不可否认的是,这必是一个邪恶的阵法。 血池旁边,站着一老一小二人,老的看起来颤巍巍的,但却透着股阴狠,小的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透着股狂傲。 这小的,便是逆河宗的少宗主元千羽,这老的,便是逆河宗的供奉,人仙修为的霄宕。 二人站在血池旁边,双目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血池的底部,细看之下,那血池底部,一个高约八尺的巨卵正静静的立在那里,被血水冲刷,或者说是蕴养。 二人看了好久,元千羽低声道:“供奉,你看,大概还要多久,这巨卵才能被祭练成功?” 人仙修为的霄宕沉吟片刻,回道:“少宗主,依老夫浅见,大概尚需千余修士的真血,才能功成。” 元千羽说:“还要千余修士吗?这十多年来,我们已经杀了大概九千个修士了吧,难道必须要杀够一万?” 霄宕道:“应该是的,根据宗主所得到的残卷记载,这万源血祭,必须要杀够一万修士,且所杀的修士修为越高,最后得到的东西本源便越足,如今,我们快要成功了,真期待到底会祭练出怎样的存在啊。” 元千羽接道:“是啊,我也很期待。” 霄宕说:“不过,老夫感觉,事情好像出现了变故。” 元千羽眉头一皱,不悦的道:“能出什么变故,无非是那群没本事的蠢材,消极怠工罢了,我已经派人前去督促,若他们识趣还好,若是不是去,休怪我无情,将他们全部赶回宗门,门规处置。” 霄宕却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若是一人两人消极怠工也就罢了,不可能全部不干了吧,少宗主你看,最近这些日子,血池吸收来的真血越来越少了,这便代表着,这谯明山内死的人越来越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是,我们派出去的那八支队伍被别人歼灭的吧。若是那样的话,那群人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经霄宕提醒,元千羽也认真了起来,思索片刻后,道:“应该不会,这谯明山中,来的都是未成仙修士,且最多三五成群,凭我们派出去的八支队伍的实力,足以碾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多想也是无益,我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了,等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再做决断吧。” 霄宕点头应是,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继续讨论那血池中的巨卵。 可不多时,却有一修士神色慌张的前来禀告,说先前派出去侦查的修士回来了,并带回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 二人已经,急忙将那回来的修士叫到跟前,仔细的询问。 经那回来的修士叙述,二人很快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这人去追查的队伍竟是不知何时就被别人全歼了,之所以自己等人这么久没有发现,原来,敌人竟是将自己的队伍全歼之后,将他们的阵图藏在了凶兽的身上,以此来蒙蔽自己等人的视听。 那修士禀报完后,元千羽和霄宕具皆心头一惊,不由的思虑万千。既然这支队伍被全歼了,那么,其他了无音讯的七支队伍是不是也被全歼了呢,如果是的话,那便绝对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早有预谋。 而且,既然敌人能够准确的找到己方的八支队伍,那么便说明,己方的行踪完全的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敌人必是用了某种方法,复制了阵图,却没有被己方发现。 可是,既然敌人已经知道了己方的大本营,为什么不直捣黄龙呢?是了,敌人必是知晓了己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方才一方面暗杀己方的修士,拖延己方事情的进展,另一方面,必是出了谯明山脉,去搬救兵了。 这么一想,二人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真是如此,那么己方,当真是危在旦夕了,若是等到敌人的帮手来此,到时候,只怕己方面临的,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且还有性命之危。 元千羽和霄宕不敢冒险,对视一眼,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当机立断,立刻撤出谯明山,寻觅它地,另起炉灶。 于是,赶紧召集谷内所有的修士前来集合,带到集合完毕后,元千羽一数人数,又是一惊,不知何时,己方竟只剩下二十余人了,这还了得,不行,赶紧撤。 霄宕却有些疑惑,又对自己的人仙实力颇为自负,于是便对元千羽说:“少宗主,要不要老夫亲自去查探一番,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敌人全歼了呢?” 却不料,被元千羽断然拒绝了,元千羽说:“万万不可,当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的计划,不可有丝毫的闪失,十年前我父亲便对我说过,但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撤退,宁可多花费些时间,也要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霄宕听完,便打消的外出查探的念头,认可了元千羽的安排。 既然两人达成了共识,事情就好办多了。 巨卵很是沉重,又不能收进储物空间,于是,只能劳烦霄宕这个人仙亲在出手,将那巨卵捞起,扛在了肩头。 于是,一行人鱼贯出了这地下溶洞。 出去之后,众人合力,崩裂山石,将那洞口完全掩埋。 随后,众人不再停留,在元千羽的带领下直奔谷口而去。 可还未出谷,便生了变故,被二百多个修士直接堵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浑水摸鱼 谷口处的一处偏僻所在,皇濮布置了一个隐匿阵法,师兄弟四人便窝在里面,除了胖子是分身之外,其余三人都是本体。 四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修士神色慌张的进了山谷,皇濮便笑着对胖子的分身说道:“三师兄,该你登场了。” 胖子的眼睛一亮,笑道:“好嘞,马上就到。” 说着话,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皇濮布置的隐匿阵法,前往迎接自己的本体,并将本体替换回来。 其他三人安静的等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胖子笑呵呵的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的,是胖子的本体。 胖子回来后,对其他三人说:“半个时辰后,我的大队人马就杀到了,绝对够谷内的那些王八蛋吃一壶的。” 皇濮点头笑道:“好,三师兄这次功不可没。” 胖子哈哈一笑,好不自得。 果然如胖子所说,不到半个时辰,远远的自云雾之中行来了一大队修士,在胖子分身的引导下,直奔此地这个山谷而来,且行进间全无声息,可见,人人都是很慎重的。 当元千羽带着己方的二十多人出了谷口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人影憧憧的修士群,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是的,两方人马正巧在谷口不期而遇了,相遇的是那么的巧合且可笑,相遇的是那么的突兀。 两方人马都呆住了,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彼此,全部都不明所以。 胖子分身带领的二百多修士在想:“那些是什么人,怎么是从山谷里面出来的,那个老头扛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元千羽带领的修士们则在想:“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是来劫杀他们的。” 虽然各有猜测,但俱都没有轻举妄动,场面一时间竟是有些沉寂。 这沉寂被胖子打破了,只听胖子大喊一声:“不好,他们是从藏宝之地出来的,定是已经将里面的宝藏全都拿走了,不能让他们走,见者有份,必须让他们将宝藏留下来。” 这么一喊,顿时激起了身后二百多修士群情激奋,叫喊之声一下子响了起来。 元千羽一头雾水,心想:“什么宝藏,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元千羽顿时喊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这里面哪里有什么宝藏,快快让开,让我等过去。” 可是,已经急红了眼的修士们哪里能听进去元千羽的狡辩,不但没有让路,反而在胖子的带领下往前突进而来。 元千羽急了,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杀,冲出去。” 有时候,争斗来的真的很突然,全无一丁点的预兆,这不,两方人马很快的便碰撞在了一起,不为别的,只为那心中的欲望。 元千羽这一方,虽然人数少,但具是精兵强将,修为最浅的也是得道小成,再加上霄宕这个人仙,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而反观胖子一方,人数虽多,但修为良莠不齐,且全无配合,是以一时间,竟也奈何不得元千羽一方,两方便胶着起来。 霄宕放下了扛着的巨卵,携雷霆之威杀向了战团,出手无一合之敌,虽然这谯明山对修士限制很大,但是人仙的威力,也不是仙人以下的修士能够阻拦的。 可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杀完的,这便给了拓拔槐师兄弟四人一个机会。 隐匿阵法中,皇濮沉声道:“该我们上场了,成败在此一举,务必记得,第一要务是活捉那个少宗主,第二要务是窃取那个巨卵,速战速决。” 其他三人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于是,在皇濮的一声低喝声中,四人从隐匿阵法中狂飙而出,直奔那巨卵,和在巨卵旁边守护的元千羽。 这大概百丈的距离,却布满了凶险,四人尽量的绕开那霄宕的战团,一路所过,还是遇到了诸多阻挡,四人不求杀敌,只求突破,各展神通,百丈距离眨眼便至。 胖子一声大喝,若鈞棍伸出,向那巨卵底部一挑,那人仙扛起来都有些吃力的巨卵,却被胖子一下子挑起,直接扛在了肩头,且还有余力,一棍子将一个前来阻拦的修士扫飞。 皇濮则是直接找上了元千羽,手中折扇轻点,却汇聚了自身大半的法力,在元千羽惊骇欲绝的眼神下直接点在了他的胸口。 元千羽瞬间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且全身法力晦涩,一点也提不起来,竟是一瞬间被皇濮生擒活捉了。 元千羽大吼一声:“供奉,救命。” 其实不必他喊,在拓拔槐四人刚来到巨卵旁边的时候,霄宕便发现了,只是没想到四人的本领如此高强,竟于这电光火石之间便夺得了巨卵,并且擒拿住了元千羽。 这个发现,顿时让霄宕目眦尽裂,拼尽全力向擒住元千羽的皇濮和夺得巨卵的胖子而来,可注定,他的救援将无功而返。 拓拔槐挺身迎上,毫不花哨的和霄宕对了一拳,硬生生的将霄宕打的倒退十余步,虽然自身身受重伤,却为茶茶赢得了机会。 霄宕和拓拔槐硬碰了一拳,一时间竟是有些提不起法力来,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剑横空而来,直取他的大好头颅。 剑气森然,杀意凛冽,激的霄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生死危机就在眼前,不得不拼着受伤为代价,强行聚起法力,伸手挡向那把剑。 霄宕可以说是挡住了,因为茶茶没有斩下他的脑袋,也可以说没躲过,因为茶茶斩下了他的手臂,那条手臂上还有他的储物手镯,自然也被茶茶收走了。 茶茶收走霄宕的手臂后,正想一鼓作气,痛打落水狗,却不料皇濮在后面喊了一声:“师姐,不可恋战,该撤了。” 茶茶没有一意孤行,听了皇濮的提醒,毫不犹豫的转身退走,回到了拓拔槐身边。 随后,四人毫不停留,发足狂奔,转眼间脱离了战圈,向远处逃走。 而当正在战斗的修士们发现自己正在争抢的宝物竟然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既然宝物已经被别人抢走了,再打下去也没有了丝毫意义,于是,众人同仇敌忾,吼叫着向拓拔槐师兄弟四人追去。 可是,又怎么可能追的上,皇濮算无遗策,自然会早早的给自己等人留好退路,在通往早先布好的传送阵的路途中,皇濮事先留下了不下十坐的陷阵,就算追兵人数众多,齐心合力破阵,也总需要些时间的,而师兄弟四人,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当霄宕带领剩下的修士们找到皇濮事先布置好的传送阵时,正好看到几人的虚影慢慢的淡化,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临走时,那个扛着棍子的壮汉,竟然还大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霄宕眼睁睁的看着少宗主被擒,眼睁睁的看着宗门至宝被夺,自然是气冲斗牛,可事情已成定局,再想要追上那几个贼人无疑是痴人说梦,为今之计,必须赶快赶回宗门,及时的向宗主汇报,商讨是否有挽回的余地。 这般想着,霄宕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看向四周的修士,真想将这些人全部杀掉,可事态紧急,由不得他放纵,便恶狠狠的看了众修士一眼,愤然离去。 他可不敢乘坐皇濮留下的传送阵,因为他估计,皇濮必然会在传送阵的另一端将传送阵破坏,如果他乘坐的话,很有可能会迷失在时空之中,他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另寻他途。 如霄宕所料,师兄弟四人铺一传送完毕,皇濮第一时间便将传送阵毁去了,随后,师兄弟四人对视一眼,除了茶茶之外,具皆大笑起来,实在是大快人心。 元千羽被皇濮扔到了地上,禁锢了全身法力,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四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沦为了阶下囚了? 元千羽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抓我?” 胖子哈哈笑道:“抓你,怎么能是抓你呢?我们是在救你好不好?你们宗门不是在接引殿发布任务了吗,我们就是接了那个任务来谯明山救你的。” 元千羽一愣,终于想起来,这人说的不错,自己父亲确实发布了营救他的任务,可那是为了吸引猎物的,不成想,自己真的被救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今,元千羽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这几人真的是前来营救自己的,而不是别有用心,于是眼珠一动,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各位道友是来救我的,那么,将我禁锢住又是何道理?还有,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宝物?这样的行为,与强盗何异?” 四人听了这话,不笑了,目光悠悠的看着他,皇濮叹了口气,对他道:“死性不改的东西,事到临头还是不肯说实话,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多言了,睡去吧。” 说着话,折扇便点向了元千羽的额头,元千羽在昏迷过去的刹那明白了,万事休矣,这几人绝对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而且,这一切的变故,可能就是出自这四人之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续约三千年 让元千羽昏迷后,四人略微休息了一番,处理了一下伤势,在金风玉露丸的神奇疗效下,不多时,几人便神完气足。 考虑到此地并不安全,随时有可能被别人发现,若是平时还好,但几人还带着那巨卵,为了防止引来一些别有用心之徒,皇濮提议,不再过多的休息,直接前往接引殿,将事情快些处理完毕。 其余三人也不想节外生枝,自无不可,于是,胖子扛着巨卵,皇濮提着元千羽,四人再次上路。 三日后,当远远的看到接引殿时,四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 接引殿门前的修士似乎更加多了,人人都带着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扛着巨卵的胖子,和提着一个人的皇濮。 胖子有心想要高叫显摆,告诉那些修士自己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你们没有机会了。可却被皇濮拦了下来,理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等事情完结后,随便他怎么显摆。 胖子无奈,只能闭口不言,跟着其他三人鱼贯进入了接引殿。 还是那座朴实厚重的大殿,还是那个干净可爱的殿灵接引,四人刚一坐下,胖子便急不可耐的叫道:“我们来交付任务。” 接引道:“好的,请出示令牌。” 皇濮伸手掏出了那面任务令牌,交给了接引。 接引接过令牌,略一查探,确认无误,又道:“请将被救人物唤醒,让他在这面令牌上滴上一滴真血,以此来判别真假。” 皇濮依言照做,折扇点在了元千羽的额头,法力一激,元千羽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元千羽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了接引殿中,现实一惊,后又一喜,赶忙爬起身,对接引喊道:“我要举报,这四个人不是去救我的,而是去抢劫我的,他们抢走了我的宝物,我拒绝向他们支付报酬,而且,我要求接引殿惩罚他们。” 听了这元千羽的恶人先告状,师兄弟四人却没什么反应,安静的看着,因为事已至此,元千羽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就算是他那神仙老爹来了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因为,这里是接引殿,一切按照规矩办事。 果不其然,接引对元千羽的诉苦无动于衷,机械的道:“第一,任务中并没有要求接任务的修士以何种方式将你救回来;第二,接引殿并不管修士之间的个人恩怨,你们的四人纠纷,可以出了接引殿后自行解决;第三,既然你被带回来了,便算是任务完成。所以,请在这面令牌上滴一滴你的精血,辨别真伪。” 元千羽闻言,脸色变得苍白,却兀自坚持道:“我不。” 接引道:“若你继续抗争,本殿灵可以强制执行,而且,你将被接引殿列入黑名单,终你一生,都不能踏入接引殿半步。” 师兄弟四人忍不住的笑了,元千羽脸憋得通红,却无可奈何,只能认命似得在那令牌上滴上了一滴精血。 那精血融入令牌,瞬间消失不见,而那令牌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接引见状便对师兄弟四人道:“恭喜四位,任务完成。” 接着,又对元千羽说道:“你即已被救出,我将把你传送至大罗天南域复州山附近,到时候,自有你宗门之人前去接你,你可有异议?” 元千羽没有接话,反而看向拓拔槐四人,恶狠狠的道:“这次算我认栽了,可敢留下名号,山水永相逢,待来日,我必报此仇。” 四人对视一眼,包括茶茶在内都笑了,笑的很是不怀好意,笑得元千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正自不明所以之际,就听得胖子答道:“你是要找我们报仇吗?好啊,我们欢迎之至。我们住的地方很好找,此地向北三万余里,有三千弱水,十里桃林,那里,便是我们的家,随时欢迎你去寻仇,一定要来啊,不准食言啊。” 元千羽一头雾水的被传送走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四个人听说自己会去寻仇后,会表现的那么高兴,难不成,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的自信,又或者,他们直接报了个假地名来蒙骗自己。不管如何,元千羽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他们,这个仇一定要报。 当拓拔槐四人听到元千羽要寻仇的时候,真的很高兴,因为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应该给师父找些事情做,不能让师父整天无所事事的瞎混日子,至于说会不会担心师父会吃亏,开什么玩笑。 元千羽被传送走后,接引又接着对师兄弟四人说道:“恭喜各位,任务完成。请各位出示身份令牌。” 四人拿出令牌,接引又取出了当初的那个印章,逐一敲在了四面令牌上,当还给四人的时候,四人便发现,令牌内的“暂未完成”,已经改成了“已完成”。 接引随后道:“你们的酬金是五千万灵珠,请问,是直接取现,还是存入你们桃花岛的租金账户?” 四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这五千万灵珠存入了桃花岛的租金账户,如此一来,租约又延长了五十年。 可这还远远不够,于是,四人来到了大殿中央的天地烘炉旁边,开始源源不断向里面扔东西。 扔进去的东西,都是此次四人在谯明山中的收获。有在山中猎杀的凶兽,有在山中收集的灵物,但更多的,是横财,是杀逆河宗的修士所得。 最后,待将除了灵珠和巨卵之外的所有东西,全都扔进了天地烘炉炼化后,四人又得二千万灵珠,加上那些逆河宗修士储物空间中的灵珠,汇集起来,总共五千四百余万灵珠。 四人又将五千万灵珠存入了桃花岛的租金账户,租约又续五十年。余下的四百万,四人平分掉了。 四人很是兴奋,出来短短一年不到,竟已经赚到了一亿灵珠,原来,赚钱也不是那么难嘛? 而且,还有一个大头没动呢。 四人围着那个血色巨卵目不转睛的看着,却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皇濮试探着问向接引:“请问,这东西可否鉴定?” 接引摇头道:“接引殿不提供鉴定业务。” 四人想想也是,如果接引殿可以鉴定的话,那逆河宗也不会耗费多年来寻找着巨卵的出处了。 既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四人也不再纠结,一咬牙,胖子举起这巨卵就扔向了天地烘炉,将它炼化掉了。 可四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炼化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三日后,天地烘炉方才停止运转。 三日的等待并没有让四人失望,当他们听到接引报出的灵珠数目后,饶是四人心性坚定,也被震惊的体无完肤。 因为得到的灵珠数目是,足足二十八亿,二十八亿啊,那可是能续租约两千八百年的。 面对着这么多的灵珠,四人虽然震惊,却没有什么贪欲,因为四人都不怎么需要灵珠这东西,于是,便将这二十八亿灵珠全部续了租约。如此一来,三千年内,众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以说,此次谯明山之行,大获成功,且收获远远的超乎预料,想必拓跋匹夫知道了,也会震惊的。 胖子哈哈大笑道:“三千年啊,三千年不用赚钱啦,太好了,我们回桃花岛吧。” 胖子本以为,其他三人会不约而同的赞同的,可不料,其他三人不但没有出言赞同,反而俱都目光怪异的看着自己。 皇濮苦笑这对胖子说:“三师兄啊,你不会真的以为师父是让我们出来赚灵珠的吧?” 胖子一愣,不明所以。 皇濮道:“三师兄,师父让我们出来,赚取灵珠是次要的,师父的本意是,让我们多些历练,以便早日证道,如此说,师兄明白了吗?” 胖子看到大师兄拓拔槐点了点头,看到二师姐茶茶白了他一眼,羞愧的低下了头,道:“知道了,可是,我们去哪里历练啊?” 皇濮笑道:“当然是通过这接引殿来历练啊。” 对胖子说完,皇濮便转过头对沉默的接引说道:“还请将任务列表放出来。” 接引闻言,便放出了任务列表,四人挑挑拣拣,没什么满意的,倒是拓拔槐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任务,并且表露出了兴趣。 这个任务是接引殿自身发布的任务,名曰开疆。所谓开疆,针对的是一个未知的地方。 首先,这个任务的奖金很高,高的离谱,足有百亿灵珠。 其次,这个任务很玄,因为没有具体的细则,只规定,只要能够进入这个地方便算是成功。 最后,这个任务很难,因为,至今为止,已经有无数人去尝试过,但全部无功而返。 拓拔槐对这个任务感兴趣,便征求其他三人的意见,三人见这个任务没有什么危险,最多不过无功而返而已,便答应了下来。 拓拔槐选完了,胖子和皇濮讨论了一下,没有接什么任务,而是选择了结伴找一个地方去冒险。 拓拔槐思索了一会,想来以皇濮的智慧,加上胖子的勇猛,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便答应了下来,并帮助二人挑了一个洞天。 三人的去路敲定了,便剩下茶茶一人,可茶茶的选择却遭到了师兄弟三人强烈的反对,因为,茶茶要去地获空间杀天魔。 杀天魔,是最危险的所在,稍不注意,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拓拔槐三人自然不愿意,强烈的反对。 可茶茶的一番话,说服了他们。 茶茶说:“因为遗恨的关系,你们很少让我动手,可是,我修的,是杀道,我要以杀证道,不杀,何以证道?我问过师父,域外天魔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天生信奉者弱肉强食的法则,不是吞噬别人,就是被别人吞噬,他们的心中没有善恶,自然也就没有怨恨,没有怨恨,遗恨自然就不会吸收。所以说,域外天魔,便是我的机缘所在,我的证道之所,请师兄成全。” 拓拔槐听闻,半响无语,最终转过头去,算是默认了。 既然拓拔槐都默认了,胖子和皇濮便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因为,茶茶只听拓跋匹夫和拓拔槐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茶茶 鸿蒙浩瀚,孕生灵无数,纳万千聚散,生生灭灭,永无休止。 万物自鸿蒙而生,鸿蒙所生者,具为本源。 然而,这鸿蒙却是个该杀的主,因为他只负责生,却不负责养。是以,万物若想得永生,唯有不断的吞噬本源,正如那狼吃羊,羊吃草,草沃土,土养人,循环往复。 所以说,这鸿蒙,就是个赤裸裸的丛林。 鸿蒙是个能生的货,每时每刻的都在产出新生儿,从不间歇。 这些新生儿自出生开始,便不断的相互吞噬,没办法,他们饿啊,不吞噬别人,自己就得烟消云散,在那种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本能来的实在。 经过漫长的吞噬生涯,有些生物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诞生了自己的空间,有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们,将自己称为界,而将那些新生儿称为魔,所谓域外天魔,便是由此而来。 这种叫法,是不是存在着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嫌疑,我们暂且不论,反正,大多数的界都是这么称呼鸿蒙诞出的新生儿的。 人界,自然也不例外。 人界是以一条鱼的形态游走在鸿蒙之中的,自从诞生意志,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早已有了自身捕获域外天魔的一套完整体系。虽然中途因为身受重伤不得不停止了无数年,但无数年前的本事还是不会忘记的。 它不断的向鸿蒙之中洒出一张张大网,将捕获到的域外天魔拉回自身,可是,捕获的太多了,多到光凭它自身的话根本就杀不完,而不杀的话,又没办法吃。 于是,他便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开辟出了两个空间,一曰天补,一曰地获。然后,将捕获的域外天魔按照实力划分,有仙人实力以上的放到天捕空间,其余的则放到地获空间。 茶茶所去的,便是地获空间。 这地获空间辽无边际,具是战场,不分日夜,总是灰蒙蒙的,风沙漫天,带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中心区域有一座城,名为地获城,是人界修士们聚集之所,也是修整之处。 道源重开一百多年,道源境内尚且地广人稀,可这地获城内却是人影憧憧,密密麻麻,看来,现在是谁都缺灵珠,所以,都来这地获空间捕杀域外天魔了,虽然捕杀域外天魔风险极高,但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铤而走险之辈。 城中,也有一座接引殿。 此时,接引殿中一阵光芒闪过,茶茶的身影显露了出来,背负长剑,衣裙飘飘,沉鱼落雁,却冷若冰霜,额头遗恨点缀,更显妖异。 茶茶现身后,接引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接引对茶茶抱拳一礼,随后道:“道友,欢迎来到地获空间,请问,道友是初次前来灭杀域外天魔的吗?” 茶茶点了点头,道:“是的。” 接引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本册子,对茶茶说道:“既然是初次前来,还得请道友登记一下,请道友出示身份令牌。” 茶茶依言拿出了自己桃花岛的令牌,递给了接引。 接引接过令牌,与那本小册子一触即分,便把令牌还给了茶茶。而那本小册子上却多了一行小字,写着:“姓名,茶茶;出处,三千弱水,十里桃花;灭杀天魔数量,零;所得灵珠,零。” 令牌还给了茶茶,茶茶查探了一下,发现,身份令牌的内容里又多了一项,写着:“灭杀天魔数量,零;所得灵珠,零。” 接引道:“登记已经完成,从现在开始,道友每灭杀一个域外天魔,都会相应的反应在你的身份令牌上,道友随时可以凭借身份令牌前来接引殿换取相应的灵珠。” 茶茶问道:“灭杀一个天魔,会有多少报酬?” 接引道:“根据所灭天魔的实力不同,灭杀之后所得的报酬也不同。每杀一个初识境实力的,得一个灵珠的奖赏;杀一个感知境实力的,得十个灵珠的奖赏;一次类推,每上升一个境界,便十倍翻升。” 茶茶点头应是,接引又问:“请问,道友还有什么问题吗?” 茶茶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了,接引的身影便慢慢的淡去。 出了接引殿,对这人来人往的城市,茶茶视而不见,只是略微留意了一下广场正中央的石碑,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屑的眼光一闪而逝,便径自往城外走去。 茶茶看的石碑,是一个榜单,名为地获榜,以个人所杀天魔从而在接引殿内换取的灵珠数目为排序,从高到低。 此时那榜单上排名第一的,是一个叫穆英的,已经换取了一亿多灵珠了,在榜单上遥遥领先,比第二名多了两千多万。 茶茶的不屑自然来源于自己师兄弟四人刚刚收获的将近三十亿灵珠了,区区一亿,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茶茶拒绝了四五波组队的邀请,独自一人出了地获城,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漫天风沙,没有一丝的犹豫,迈步走入了风沙之中,很快的隐匿其中。 地狱空间,域外天魔无数,实力有高有低,低的不过相当于人界初识境的修士,高的,则有人界得道圆满修士的实力,甚至,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拥有仙人实力高手,这并不是人界意志的失误,而是因为,天魔在这地获空间里面也是可以成长的,而且,成长的速度会比在域外更加的迅速,因为,这地狱空间里面,有修士,而修士,是域外天魔最好的养分。 茶茶遇到的第一个天魔有着人的外形,只不过头上长了一根独角,一双血红的的双眼闪着渗人的光芒。 判断是不是域外天魔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不论何等修为的天魔,双眼都是血红的,绝对不会有特例。 茶茶看着这个天魔,不由的有些失望,因为按照气息判断,来者不过相当于人界洞玄境的小修士,这等实力,实在不能让茶茶提起丝毫的兴趣,于是,看都不看那天魔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 可天魔的灵智,显然不足以支撑他考虑到实力的差异,于是,不自量力的向茶茶扑去。 茶茶皱了皱眉头,接着随手一剑,天魔的头颅便飞了起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茶茶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查探了一下,发现,令牌内的数据发生了变化:“灭杀天魔数量,一;所得灵珠,一百。” 果然,杀一个洞玄境实力的天魔,会有一百灵珠的奖赏,对这个奖赏,茶茶并不在意,略微查探了一下,便收起了令牌,继续前行。 自此,茶茶开始了自己灭杀天魔的旅程,亦或是证道的征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拓跋槐 鸿蒙多寂寥,世事永无常,不论多么强大的存在,终有烟消云散的那一天,或死于他手,或亡于自身。 没有人知道那条章鱼为什么会死,但它的死,却给了人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虽然后来被其他的六只强大生物瓜分掉了大部分,但总算获得了一线生机。 经过这么多年的掠夺,如今,这条章鱼体内的空间早已经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这章鱼以“元”为名,体内的空间与人界大不相同,其有一主天,名曰临,八附天,分别为兵、斗、者、皆、阵、列、于、前。主天在章鱼的大脑,附天则存在于这条章鱼的八支触角里面。 此时的元界,早已成为了七只强大生物的殖民地,这七只强大的生物分别为人、佛、灵、妖、冥、魔、修罗。 七界于主天之内各建了一座城池,以此为根本,搜刮四方。 人界在这里的城池名为拓跋城,当拓拔槐和胖子以及皇濮初次听闻这座城池的名字时,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了他们的师父拓跋匹夫,只是不知道这名字背后的曲折。 师兄弟三人被传送至这拓跋城之后,便分道扬镳了,各自去往各自的历练之所。 胖子和皇濮将要去往八附天之一的斗之天,至于拓拔槐,将要去往这元界内唯一的未知之地,皆之天。 这皆之天内,有无数奇花异草,本源之物纵横,蕴藏了数不尽的财富,可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能从这里面带出去任何东西。 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前来探索,其中不乏七界中顶尖的大能,可全部都是满怀信心而来,失落感叹而去,最后得出了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那就是,这皆之天内所有存在的东西都是虚幻的,是幻象,是这章鱼死后留下的海市蜃楼,没有丝毫的价值。 可显然的,这个说法并不能服众,人们总是还抱有一丝幻想,往来者络绎不绝,期待着能够发生奇迹,就算是七界的主宰,都在各自界内发布重赏,鼓励修士前来皆之天探险,解开这个谜团。 当拓拔槐被接引殿传送到这皆之天的时候,所见到的,果然如传闻所说,这里,当真蕴藏着数不尽的本源。 放眼天际,一片平原,无山川相阻,唯清溪蜿蜒,其上青草遍地,具皆灵异,间或花开七彩,总有玄妙,飞鸟盘旋天际,小兽呆萌欢快,美轮美奂,安静祥和,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拓拔槐站在那里,环眼四周,细细的思索着到底少了些什么? 当他看到那一个个残破的小土包,以及青草间的累累白骨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原来,少的是人,是活人,这里,虽是仙境,但已成地狱。 拓拔槐的眼中,不再有那数不尽的奇花异草,有的,只是那千万里孤坟,以及,那化不开的凄凉。 小时候,在小周庄的时候,每年清明,村子里的人总会不约而同的去扫墓,当时的拓拔槐不理解,人死了也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去修缮那些埋藏着白骨的小土包呢,死人又看不到,岂不是做无用功吗? 村子里的老人告诉他,人死了当然感应不到什么东西,但是后人,总要去追忆先人留下的回忆,扫墓的重点,不是墓,而是扫,扫除活人内心的污渍,坚定后人内心的敬畏。 村里的老人还告诉他,如果一座坟头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却没有人去修缮,任它野草蔓延,那么便说明,这家人,绝后了。 拓拔槐看着那千万里孤坟,明白,这条章鱼真的绝后了。 可是,就算是绝后,难道人们就可以随意的挖坟寻宝吗?拓拔槐觉得不应该,人,总应该存在着一些敬畏,保留着一些尊重,人,应该有一个底线,有一个原则。 拓拔槐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向活着的人展示些什么,虽然大多数的人会对他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他要遵循自己的心,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于是,拓拔槐暂且将揭开这皆之天谜团的任务抛开,对满地的奇花异草视而不见,专注的搜寻散落在青草间的白骨,将他们尽量的拼凑成一个完整的骨架,然后,重新将他们安葬,让那一个个孤坟焕然一新。 这是一个繁复的工程,复杂到超乎想象,最困难的是,要循着残破的孤坟中残留的那丝微不可闻的气息,找到散落四周的白骨,有的,就在孤坟的四周,可有的,却远离孤坟千百里。 拓拔槐向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可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偶尔会有拼凑不完整的,对于这些,拓拔槐便会做下记号,留待他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拓拔槐的脚步从未停止,偶尔,会遇到一些修士,而遇到的所有人,都对他投来了嘲笑的目光,甚至有些人,会将他重新筑好的新坟推倒,以此来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以及不知所谓。 拓拔槐对别人嘲笑的目光熟视无睹,丝毫不在意,可如果有人胆敢破坏他的成果时,他会貌不犹豫的出手,悍然杀人,绝不留情,对于这些不知什么是敬畏的人,拓拔槐没有丝毫的手软。 当某一天,拓拔槐轰然爆发,连杀魔界十八魔王时,再也没有人敢当面嘲笑他,更没有人敢破坏他新筑的坟头。 要知道,魔界的魔王,相当于人界的鬼仙,而这皆之天内,是很少有仙人来的,因为,成仙者,大多早就来过皆之天数次,次次无功而返,也就不再前来浪费时间了,现在的皆之天内,大多是一些修为不怎么高,而且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如此一来,拓拔槐在皆之天内,实力便算是顶尖的了。 那一战后,拓拔槐之名,传遍了整个皆之天,并且迅速的向七界蔓延,能跨越一个大境界战斗,并战而胜之,且连杀十八人,这样的存在,不管在哪,都注定会被别人当做妖孽的。 那一战后,随着拓拔槐的声名远扬,他的出身也被曝光了出来,摆在了七界各大势力的案头。 现年,一百八十岁;出身,人界,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战绩,以得道圆满的修为,于皆之天内,连斩十八魔王;师承,拓跋匹夫。 前三条,每一条都触目惊心,至于第四条,则很少有人能察觉出什么厉害之处,可真正有见识的势力,在见到“拓跋匹夫”四个字时,具皆震惊的瞠目结舌,他们知道,七界虽广大,叫“拓跋匹夫”的也不知凡几,可能教出此等妖孽弟子的,除了那个人,再无其他。 那个人,无人敢惹。 于是乎,那些知道拓跋匹夫事迹的实力,不约而同的下了禁令,那就是,绝对不可招惹拓拔槐,至于那些在拓拔槐手中吃了亏的势力,更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不但一丝一毫的报复之心都不敢有,而且,还生怕拓跋匹夫找上门来。 不管是忌惮于拓拔槐的实力,还是震慑于拓跋匹夫的为名,从那一战后,拓拔槐遇到的麻烦渐渐的减少,直至再也无人招惹他。 拓拔槐乐的清净,修缮的速度自然越来越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胖子和皇濮 元界,斗之天。 如果说皆之天对七界众生来说是一团迷雾,那么斗之天,便是赤裸裸的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斗之天内,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本源,只有一片虚无,以及虚无之中飘荡着个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灵台。 这斗之天,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但是,却有无数修者蜂拥而至,无数年来络绎不绝。 只因为,这斗之天,是七界内最大的赌场,而这赌场的规则非常简单直接,那就是斗法,这斗法的胜负便相当于赌桌上的大小,大吃小,天经地义,简单粗暴,却刺激至极。 若想参赌,不看实力,只看财力,最低标准是一百万灵珠。 修士们进入这斗之天后,只需将一百万灵珠洒向虚无,虚无之中便会诞生一个丈许方圆的灵台,这灵台,既是修士们的立身之地,更是修士们的赌本。赌本越多,则灵台越大。可不管多大的灵台,最多只能容纳九人。 两个灵台相遇,瞬间便会融合,这融合,便代表着赌斗的开始,胜者继续,败者离场。胜者,也不是随时可以离场的,以百年为限,每一个灵台,只有成型百年之后,才可以将之重新炼化为灵珠,并带出这斗之天。 至于灵台的相遇,则毫无规律可言,全凭运气。 每一个平台上,都有一个筛盅,筛盅里面却只有一颗色子,这色子有一百零八面,数字便是从一到一百零八。 摇动筛盅,便代表修士们自愿开始赌斗,而摇出的数字,则是匹配对手的依据,在最短的时间内,摇出相同数字的两个灵台便是各自接下来的对手,其时,两个灵台会不受控制的向对方快速接近,相遇之后立刻融合,接下来,便是战斗了。 胖子和皇濮站在虚空之中,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大小小的灵台,尽管已经事先知晓了这斗之天的具体情况,仍是有些心神震动。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或大或小的灵台,如流星般划过虚无,不定时的相遇融合,两两合一,从而发生战斗,有人身死,有人败逃。 胖子看的心旷神怡,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拿出了一百万灵珠洒向了虚无,那一百万灵珠没有分散,而是瞬间融合在一起,在二人的目光下快速的变形,最终,形成了一个丈许方圆的灵台。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迈步便踏了上去。 灵台上很是平整,青石铺就,除了中心处孤零零的一个筛盅外别无他物。 胖子上前,拿起了那个筛盅,揭开一看,果然有一个五光十色的色子,细细观看,正如传闻所说,有着一百零八面。 胖子对皇濮说:“老四,准备好了没?我要开始摇了。” 皇濮淡然的点了点头。 胖子合上筛盅,刚想摇动起来,却猛地一顿,不确定的对皇濮说:“你说,我不会直接摇到几个仙人吧?” 皇濮笑容一滞,道:“不会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的。” 胖子苦着脸道:“老四啊,你不知道,我和大师兄、二师姐他们一样,对于赌博这种事情是有心理阴影的,也不知道我们几个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赌运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师父,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师父,是逢赌必输啊,从来没有赢过一把啊。” 对于拓跋匹夫赌运不佳的事情,皇濮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道拓拔匹夫的赌运会差到这种程度,此时听到胖子提起,也不免有些信心不足了。 可是,终归还是要摇的,不然的话,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于是,皇濮坚定的从胖子手里接过了筛盅,随手便摇了起来,口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这一百万灵珠我们不要了。” 在胖子期盼的目光下,筛盅落地,皇濮揭开了筛盅,看到了摇出来的数字,一百零三。 随后,在胖子的嘀咕声中,二人所在的灵台骤然动了,如流星般滑翔而去,去寻找二人的对手。 大约过了半刻中,二人便看到了自己的对手,那是一个十丈大小的灵台,足足比他们的大了十倍,正迎面向二人的平台撞来。 看着那十丈的灵台,皇濮面色凝重,胖子更是悲呼一声:“贼老天啊,老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要这样的惩罚我啊。” 可老天爷自然不会理会胖子的咒骂以及诉苦,两个灵台毫无花哨的碰撞在了一起,却没有引起丝毫的震动,无声无息间便完成了融合,两个灵台便化作了一个十一丈的灵台,而各自的对手也清楚的显露在各自的眼中。 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从气息上判断,应该是人界的修士,与他们同根同源,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五人,俱都是得道大成的修为,而胖子和皇濮,却只是一个中成,一个小成而已。 这实力,当真是天差地别了。 那五人见到胖子和皇濮就区区两个人,而且实力还远不如自己等人,顿时放下了心,其中一个背负长剑的翩翩佳公子模样的修士对胖子和皇濮二人笑道:“你们是自己放弃呢?还是我们帮你们放弃呢?” 盘子和皇濮对视一眼,皇濮抱拳一拜,道:“我们认栽了,不劳诸位动手,我们自行离去。” 说着话,便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胖子向灵台边缘处走去。 那五人见他们二人如此识趣,便也不再为难他们。 随着胖子和皇濮渐渐的接近灵台边缘,几人的警惕也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当胖子和皇濮的一只脚已经踏入虚空的时候,脸上更是荡起了轻松的笑容,再也没有了丝毫的防备。 可就在五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刹那,骤变突起,只见胖子和皇濮不约而同的收回了踏出去的那只脚,脚尖一转,顺势便回过了身。 五人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就听得皇濮一声大喝,将手中的折扇指向了他们,顿时间,五人俱都感觉自己的法力被封住了,虽然这封禁很是微弱,他们顷刻之间便能够解除,但就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结局却已经逆转。 因为,就在皇濮出招的瞬间,胖子便一个纵身闪到了五人的身前,不求伤敌,只为驱赶,手中若鈞棍横着便推向了五人。 胖子的力气是何等的恐怖,不要说那五人暂且法力不畅,就算是全盛时期,也必须要全力对待方能周旋,而如今,更是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的被胖子推出了灵台。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过短短一瞬,当那五人破除皇濮封禁的刹那,正是被胖子推出灵台的瞬间。 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 这个结局,显然出乎了那五人的预料,更是不能接受,于是,五人齐声大骂:“你们无耻,你们使诈。” 皇濮笑呵呵的道:“兵不厌诈你们不知道吗?” 胖子更是哈哈大笑,道:“我们就使诈了,我们就无耻了,你们能怎的,来咬我啊。” 五人大怒,真想冲上灵台将那二个恶贼碎尸万段,可这斗之天的规则不可更改,若想要相遇,只有摇色子一种途径,除此之外,任何人都进不去别人的灵台。 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啊,于是,五人轮番开骂,可越骂,他们越生气,实在是因为,胖子的嘴太过厉害了。 皇濮站在一边看着热闹,胖子则是兴致勃勃的和对方五人对骂不休,最终,将那五人骂的口干舌燥,哆嗦的指着胖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那个青年模样的修士指着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可敢报上名号,青山不改,流水长流,今日之辱,来日必将加倍奉还。” 对于这样的威胁,胖子从来是来者不拒的,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狂傲的喊道:“看到了没有,我乃大罗天北域,三千弱水,十里桃林,范通是也,欢迎你们去找我报仇,老子来者不惧。” 五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他们将要离开这斗之天,因为他们没有灵珠再筑新的灵台了。 说起来这五人实在是冤得慌,他们在这斗之天已经九十八年了,只要再坚守两年,不再参与赌斗,待百年期满,便可带着赢得的九百万灵珠平安回归,可他们没有坚持住,总想着再赚一笔,不成想,最终便宜了胖子和皇濮,要是实力不足也就罢了,可偏偏,己方的实力远胜对方,可却一时大意,百年的辛劳付诸东流。 那五人离开后,胖子看着脚下这十一丈的灵台,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皇濮道:“老四,我不是在做梦吧,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我们便赚了一千万灵珠了?” 皇濮倒是很镇静,道:“三师兄,赌博的刺激之处便在于此,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赤贫如洗,个中的分寸,我们应当注意啊,切不可迷恋于这赌博之中。” 胖子点了点头,道:“当然了,我们当以师父为戒,不能步师父的后尘啊。” 皇濮笑了笑,没有接话。 胖子又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赌,还是守着这一千万灵珠百年,然后离开。” 皇濮笑道:“当然继续赌,我们来此又不是为了赚取灵珠的,我们是来历练战斗的,不继续赌,怎么历练战斗。” 胖子哈哈一笑,随手拿出了筛盅,用力的晃动起来,然后,猛地一顿,色字上显示数字为八十七。 二人所在的灵台,继续呼啸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十里桃林无宁日 人界,大罗天北域,万里雪飘,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弱水河畔,那鹅毛大雪永恒的下着,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阳光照射,亮的耀眼。 这三千弱水平日少有人来,是以很是寂静,但今日有所不同,因为有两个小不点在河畔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 除了两个小不点外,还有一条大黑狗在雪地里撒泼打滚,惹得两个小不点脆生欢笑。 那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很是动听,给这寂静添了生趣,给这苍茫加了些色彩。 玩闹累了,两个小不点靠在自己堆的雪人上休息,嘴上却不停,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喳,清脆悦耳。 琴琴:“这都十年了,先生和师伯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迟迟:“是啊,迟迟也想先生和师叔们了。” “都怨师公,要不然先生他们也不会离开桃花岛。” “可先生们不出去的话,我们几十年后就没地方住了,那可怎么办?” “说的也是,也师公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先生们一起去啊?” “师公说我们实力不行。” “谁说我们实力不行啊,我的破妄已经练到了正三变了,很厉害了好不好。” “我也练到正三变了,我也很厉害。” “你不如我厉害。” “我比你厉害。” “哼,我们比比,看看谁厉害。” “好啊,比就比,你输了可不许哭啊。” “你才哭呢。” 小孩子嘛,三言两语打在一起再也正常不过,虽然迟迟和琴琴已经二十岁了,可心性却没有什么显著的提高,还是如三四岁的小孩子一般。此刻为了证明自己比对方更厉害,便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劈头盖脸的便向对方打了过去。 二人所学具是破妄之术,只不过是迟迟用斧子,琴琴用鞭子罢了。 这破妄之术,不是道法,却能破万法,两个小不点修行十年,虽然大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都修行到了正三变的境界,按照拓跋匹夫估计,应该有人界感知境修士的实力。 此时对战起来,倒是有板有眼,进退有据,特别是那招式,更是玄奥,绝非常人所能及。 两个小不点私立相仿,哪有那么容易分出胜负来,可偏偏两人一定要分个胜负,证明自己比对方强,于是越加的卖力,越加的认真,浑然没察觉远处不知何时多了四个人影,正不露声色的观察这他们。 当那四个人普一出现时,钢镚便察觉到了,不过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不再注意,认真的趴在雪地上看着两个小不点打斗,为了防止两个小不点受伤,随时准备出手。 钢镚对那四个人不在意,也不认识,可如果拓拔槐等四人再次的话,必能一眼认出其中的一人,那个人便是元千羽。 话说元千羽当日回到逆河宗后,遭到了父亲元磁严重的处罚,差点将他打死,可终究年纪是自己的亲骨血,最终忍住了。 随后,满腔愤怒的听完元千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并打听清楚了拓拔槐四人的出处,当场就要带人前来寻仇,可因为一些当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便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愤怒,专心的处理宗门的事情,如此便过了十年。 十年中,不仅是元千羽,就算是元磁都一刻不忘前来寻仇,是以宗门的事情刚毅处理完毕,便迫不及待的带人来了。 元磁本身世神仙的实力,这次前来,都带来了两个地仙,这等实力,只要不遇到天仙,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可人界广大,天仙者不过百人,都是声名远扬的大能者,且都有自己的道场,等闲不外出,而元磁在此之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不会有天仙的存在,了不起和自己一样,是个神仙。 所以,一路行来,四人毫不担心会遇到什么变故,大大咧咧的就来了,只是当真实的见到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时,四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打鼓了。 这里,绝对是仙家宝地啊,能在这等地方开宗立派的,想来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当然,四人虽然有些揣测,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那是对己方实力的绝对自信。 当看到正在相斗的两个小不点时,元磁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两个灵体,这个发现,顿时让元磁大喜过望,因为光这两个灵体,其价值便足以抵消自己失去巨卵的损失了。所以,元磁暗下决定,此一行,最不济也要逼迫这十里桃林的主人让自己带走这两个灵体。 这般想着,元磁便率先向迟迟和琴琴走去,而直到四人接近了两个小不点,迟迟和琴琴方才后知后觉的停手,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四人。 琴琴娇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来我们家干什么?” 元千羽上前一步,蛮横的问道:“这里可是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琴琴干脆的回答道:“是啊。” 元千羽又问:“拓拔槐、茶茶、范通、皇濮可是住在这里?” 琴琴道:“是啊,你认识先生和几位师伯吗?” 元千羽冷笑道:“哼,当然认识,他们化成灰我都认识。” 迟迟和琴琴没有听出元千羽语气中的阴狠,只是听说这人认识拓拔槐四人,便欣喜的道:“呀,太好了,你知道先生和几位师伯什么时候回来吗?” 元千羽疑惑道:“什么?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两个小不点可爱的点了点头,迟迟道:“没有啊,迟迟可想先生们了,你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吗?” 元千羽没有回答迟迟的问题,反而道:“算他们运气好,逃过了这一劫,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你们这里的主人出来,我们要向他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迟迟和琴琴终于明白了这是来者不善,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怯怯的问:“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元千羽恶狠狠的道:“干什么,当然是来报仇了,快点把你们这里的主人叫出来,不然的话,休怪我对你们两个小孩子动粗。” 二十年来,迟迟和琴琴从来没有被别人喝骂恐吓过,不由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可还是听起来小胸膛,大声的说道:“不行,师伯正在睡觉,我们去叫他的话,会被打屁股的,我们不去。” 元千羽神情一滞,随即勃然大怒,怒声喝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话,抬手便向迟迟和琴琴打了过去。 迟迟和琴琴毕竟是小孩子,那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吓的赶紧抱在了一起,“哇哇”大哭了起来。 两个小不点这一哭可不要紧,直接把大黑狗钢镚惹毛了,他奶奶的,敢欺负本神犬的人,你不是找死吗。 于是,就在元千羽抬手欲打的刹那,钢镚动了,一跃而起,瞬间变到了元千羽的身前,前爪一拍,打到了元千羽的腰间。 不仅是元千羽,就连元磁这个神仙和另外的两个地仙都没有看清钢镚是怎么出手的,那速度,太快了。 而那元千羽被钢镚拍了一爪之后,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随后,便毫无反抗之力的倒飞而去,直接飞出去了百多丈怨,溅起了大片的雪花。 迟迟和琴琴见状,顿时破涕为笑,挂着泪花的小孩上笑的灿烂,扑到钢镚的身上大声夸赞,并用小手给钢镚顺毛。 钢镚享受的眯着眼睛,翘着嘴巴,转着尾巴,得意洋洋,丝毫没有将对面如临大敌的一个神仙,两个地仙放在眼里。 自始至终一语未发的元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黑狗,到底是个什么物种,怎么实力会这么高,刚才的速度,就连他都没有看清,这还了得,难道,今天踢到铁板了,人家这里的一只狗都这么厉害,那么,这里的主人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这么一想,顿时萌生了退意,命令手下将元千羽捡了回来,略一查探,发现没有大碍,只是受到重击所以昏迷了过去而已,于是,便放下了心。 元磁看着真眯着眼享受的钢镚,犹豫了一会,暗想,看来自己有些冲动了,没有探听清楚对手的实力便贸然前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应该暂时退去,待多加考证之后,再来寻仇,于是也不多言,挥了挥手便率先转身。 可他想走,迟迟和琴琴还不愿意呢,琴琴叫道:“不能让他们走,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找先生们的麻烦,钢镚,快抓住他们。” 元磁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慎重的看着那条大黑狗,等着大黑狗的反应,他虽然忌惮于钢镚的速度,可自己神仙的实力也不是白给的,他就不相信,这区区一只畜生还真敢阻拦自己不成。 事实证明,这天地间,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钢镚不敢做的。 它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觉得琴琴说的话有些道理,这几个人明显是来寻仇的,既然是来寻仇,确实不应该就这么让他们离去,最起码也要先抓住他们问清楚,他们为什么来寻仇,寻什么仇?寻谁的仇? 这般想着,钢镚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生擒活捉 作为这天地间唯一的雷兽,又自小跟随拓跋匹夫,一路风雨洗礼,钢镚的实力,在天仙中都是也是灵体,而且已经有了感知境的实力,拉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来到湖畔的乌篷船边,迟迟道:“把他们扔上船吧,我们回去找师公去。” 琴琴却不同意:“不,我不要他们上我的船。” 迟迟:“那怎么办?不上船怎么渡湖啊?” 琴琴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的眼睛一亮,欣喜的道:“琴琴有办法了,看我的。” 说着话,拽着鞭子直接蹦到了船上,可鞭子上捆着的四人却直接落进了湖里,没有激起一点水花,直接沉到了湖中,若不是琴琴拎着,只怕已经沉底了。 琴琴将鞭子拴到了船头,站起来拍了拍手,高兴的对迟迟道:“怎么样,这不就可以了吗?” 迟迟不确定的问:“不会吧他们淹死了吧?” 琴琴满不在乎的说:“不会的,他们都比我们厉害,我们都能闭气一段时间,他们当然也能。” 迟迟觉得也是,于是不再多言,呵呵笑着和大黑狗一起跃到了船头。琴琴欢快的叫了一声:“回家喽。” 乌篷船向湖中的小岛驶去,速度一如往昔的风驰电挚。 这可苦了元磁等四人,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当然能够闭气了,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如何能有意识的闭气呢,于是,当乌篷船抵达桃花岛,琴琴将他们提上来的时候,四人的肚子俱都是高高鼓起,喝了一肚子的弱水。 弱水又怎么会是好喝的,喝下去容易,想要吐出来,却是千难万难了,必须用自身的法力一点一点的炼化干净,排除体外才行。 迟迟和琴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人的大肚子,有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也没有太多的在意,直接拉着四人去了拓跋匹夫的青石小院。 找到拓跋匹夫的时候,拓跋匹夫正在睡觉,躺在槐树下的躺椅上,睡得香甜。 大黑狗钢镚打眼一撇,竟也是打了个哈欠,随后自顾自的走到院门前,找了个太阳地,懒洋洋的趴到了地上,眯起了眼睛。 对于这种情况,两个小不点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一人一狗,绝对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懒货。 两个小不点没有管大黑狗,径自来到了拓跋匹夫的身边,迟迟刚想叫醒拓跋匹夫,却被琴琴拦了下来。 琴琴小声说:“迟迟,要是把师公叫醒了,师公不高兴,打我们屁股,罚我们练功怎么办?” 迟迟一听,立马收回了手,同样小心翼翼的说:“是啊,师公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不喜欢被人叫醒的。可是,不叫醒师公的,这四个人怎么办?” 琴琴嘻嘻一笑,道:“这样吧,我们把他们四个捆在这里,我们自己去玩吧。” 迟迟一听,顿时举双手赞同。 于是,琴琴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几根绳子,和迟迟一起分别将元磁等四人绑在了附近的四颗桃树上。 完事后,两个小不点对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向远处退去,直到走出了好远,方才发出了银铃般的欢笑。 当元磁等四人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感觉自己被捆起来了,随后发现其他三人浑身都被雷劈的黑漆漆的,再然后,忽觉自身的法力竟是沉甸甸的,一点都提不起来。 弱水,鸿毛不浮,飞鸟不渡,他们四人喝了满满一肚子,法力自然是沉甸甸的,不花费些时日,绝难恢复实力。 四人相继醒来,即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又为成为了阶下囚而感到担忧,元磁等三个仙人还好,最起码还能够保持镇静,元千羽就不行了,刚一清醒过来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快点放开我。” 四人被捆的地方本就距离睡觉的拓跋匹夫不远,此时元千羽这么一喊,倒是把拓跋匹夫吵醒了。 只见拓跋匹夫翻了个身,慵懒的睁开了眼,半睡半醒之间看到前方被绑在桃树上的四个人,不满的呵斥了一句:“别吵吵,再让我睡会,再吵吵,我打你们信不信?” 这话说着,那眼睛竟是又要闭上,可还没有闭上,就猛然间一个秃噜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元磁等四人,差异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 元磁等四人悲哀的发现,眼前的这人似乎有些迷糊啊,自己四人已经被绑在这里了,他还问自己等人是怎么来这里的,不是很明显吗,被绑来的啊。 元千羽怒声道:“兀那汉子,快点把我们放了,否则我逆河宗必将举宗前来,灭了你这小岛。” 拓跋匹夫听了这话,先是眯了眯眼睛,继而笑了起来,懒洋洋的站起身,不快好意的向元千羽走去。 元磁见状,生怕拓跋匹夫寻他儿子的麻烦,赶紧说道:“道友且慢,我们有话好商量嘛。”接着,又呵斥了元千羽一句:“你给我闭嘴。” 可拓跋匹夫却对元磁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走到元千羽面前,抬手便打,继而拳打脚踢,对元千羽的惨叫和其他三人的劝阻威胁充耳不闻,全心全意的发泄着自己的起床气。 那元千羽刚被打的时候嚎叫连连,可被打了几下之后却是不叫唤了,反而面带狐疑的看着正在打他的拓跋匹夫。 因为元千羽突然发现,自己虽然被打了,却一点都不疼,就好像正在被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凡人打似的,他觉得,以自己得道境的躯体,就算被这样的力度捶打百年,都不会有丝毫的损伤。 最后,元千羽忽然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事实,那就是,这正在暴打自己的男人,竟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元千羽发现了拓跋匹夫没有修为的事实,元磁等三个仙人自然也发现了,可这个发现,却比被大黑狗生擒活捉还要令人难以接受,因为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来道源的,而且,看样子似乎是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主人。 拓跋匹夫才不管四人心中的疑惑,拳打脚踢了一阵之后,只觉得浑身舒泰,便停手不再继续,随后,背着手慢吞吞的又坐到了躺椅上,方才懒洋洋的问道:“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敲诈勒索 元磁看着重新坐回躺椅上的那个懒洋洋的男人,眉头紧皱,心中翻江倒海,思虑万千,但实在是看不清,摸不透。 拓跋匹夫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人,可这份普通却出现在了一个绝不普通的地方,那么,这份普通便蒙上了一层神秘。 元磁有心想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说辞,于是,只能先试着应答,寻求机会。 听了拓跋匹夫的问话,元磁止住了想要开口的元千羽,自己回道:“贫道等人来自大罗天南域,复州山逆河宗,贫道逆河宗宗主元磁,刚才小儿多有得罪,还请兄台见谅。” 拓跋匹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却没有想起来这复州山是什么地方,自己绝对没有去过,没去过便不可能与这几人有什么瓜葛,于是便继续问道:“那你们来我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干什么?” 元磁答:“贫道等人要来讨一个公道。” 拓跋匹夫听了这话,终于有了一丝兴趣,好奇的问:“讨公道,什么公道,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 元磁不答反问:“不知拓拔槐等四人,道友可识的?” 拓跋匹夫的兴趣又浓了一些,道:“当然,那都是我徒弟。怎么,你是来向他们讨说法的?” 元磁一听拓拔槐四人是这男子的徒弟,顿时目光一凝,暗想果不其然,这人绝不向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普通,不然的话,如何能教出如此妖孽的四个徒弟。 于是,元磁回答的更是小心翼翼:“也不是要讨什么说法,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归还从我儿手中夺走的东西。” 拓跋匹夫听闻之后,眼睛顿时一亮,语气中竟带上的惊喜,道:“什么?你是说我的几个徒弟抢了你们的东西?” 元磁道:“然也,还请道友主持公道,那东西乃是我逆河宗的宗门至宝。” 元磁寄希望于拓跋匹夫是个正人君子,虽不至于随意的将宝贝坏给自己,但自觉理亏之余,放了自己等人还是有希望的,可没想到拓跋匹夫听了他的话,却忽的兴奋起来,拍掌大笑道:“哈哈,我的徒弟终于开窍啦,我心甚慰啊。” 元磁惊愕的问道:“道友何意?” 拓跋匹夫兀自兴奋,随意的回答:“没什么意思啊,抢了便抢了呗,那是你儿子没本事,有本事的话,你们再去抢回来便是。” 瞧瞧的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却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元磁听了之后便知道,这家伙是一个无赖,于是便不再纠结于宝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既如此,我等认栽了,只是不知道友将我等囚禁在此,是何用意?” 拓跋匹夫道:“你们又不是我抓来的,关我什么事情?” 元磁看向了趴在门前晒太阳的大黑狗,有心想要强硬起来,可想起这条黑狗的恐怖,只能无奈的继续低声下气,道:“初来乍到,或许有些得罪,难道道友想要赶尽杀绝吗?” 拓跋匹夫笑呵呵的道:“赶尽杀绝嘛,这到不至于,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元磁听了心头一喜,赶紧道谢:“那就多谢道友了,今日多有得罪,来自必备上重礼前来赔罪。” 拓跋匹夫笑道:“先别急着谢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元磁道:“道友请说。” 拓跋匹夫道:“你看,你们四人,每人都喝了我的弱水,我这弱水可不是凡物,喝了之后,虽然短时间内法力运转缓慢,可等到炼化之后,法力必然会更加精纯,这等天地灵物,平常我是绝对舍不得给别人用的,你们总不会想要无偿拿走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无耻了,诚然,若说确实有一些提纯法力的功效,可那功效却是微乎其微,且耗时太久,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买卖,而且,弱水的源头来自道源,道源不灭,弱水不枯。 果不其然,元磁等四人听了这话,脸都青了,心想:谁愿意喝你的弱水,我们是被逼的好不好?你便是想要敲诈,也别用这么低级的伎俩好不好? 不过,元磁早就做好了被拓跋匹夫敲诈的准备,因为既然被敲诈了,那么便说明自己等人性命无忧了,剩下的,不过是破财消灾罢了,所以,虽然对这个无耻的理由很是愤慨,元磁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应承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怎样的赔偿,才能让道友满意?” 拓跋匹夫眯着眼睛,随意的道:“一人一亿灵珠吧,这可是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给你们的友情价。” 元磁瞪大了眼睛,虽然做好的被敲诈一笔的准备,可却实在没想到,这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后,竟然能够面色坦然的说出四亿这个天文数字,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自己等人的小命,只能无奈的应道:“四亿便四亿,贫道应下了,不知道友可否放了我们了?” 拓跋匹夫的眼睛也瞪大了,他报出的这个价格,也只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报什么希望,可不成想,这元磁竟然都没还价,便应承了下来,如此看来,这元磁很有钱啊,既然如此,更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了,于是再次敲诈道:“别急,还没算完呢。你们看,我年纪大了,睡眠越来越少,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可还没睡多久,就被你们吵醒了,你们是不是应该陪我点精神损失费呢?” 元磁气的肝都颤了,可却别无他法,只能道:“当然,不知一亿灵珠的精神损失费,可否让道友满意?” 拓跋匹夫的眼睛都绿了,兴奋的连连点头,欢喜的道:“道友真是太慷慨了,我本想要一千万灵珠就算了的,可既然道友如此识趣,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元磁重重的顿了顿头,刚想开口,却不料拓跋匹夫又道:“还有啊,你们看我这条狗,为了抓你们,已经元气大伤了,你们看,它趴在那里是不是要死了啊,可怜啊,这条狗陪了我好多年了,你们必须得赔,再加一亿吧。” 不要说元磁四人了,就连钢镚都抬起头鄙视的看了拓跋匹夫一眼,可拓跋匹夫却无知无觉,兀自笑眯眯的盯着元磁。 元磁答应了,答应的心头滴血,本以为这敲诈应该结束了吧,可偏偏在拓跋匹夫要给他们松绑的档口,那两个小不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近前。 迟迟和琴琴刚到这里,便见到拓跋匹夫想要给元磁四人松绑,顿时不依,琴琴高声叫道:“师公,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琴琴,还要找先生们的麻烦,不要放了他们。” 拓跋匹夫正愁找不到借口继续敲诈了,听了琴琴的话,立即停下了动作,对元磁笑呵呵的道:“你们看,我的两个小宝贝很生气啊,不是我不想放你们,实在是不能得罪这两个小祖宗啊,要不然,我就永无宁日了。” 元磁急了,一咬牙,再次加了次狠价,道:“道友,十亿灵珠,只求道友能够放过我们。” 拓跋匹夫听了这个价格,兴奋的身子都哆嗦了,手脚麻利的开始给元磁松绑,对兀自不愿意的两个小不点呵斥道:“你们两个小东西懂什么,该上哪玩就去哪玩去,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多问。” 迟迟和琴琴还是懂事的,便不再纠缠,也没有走开,双双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站在旁边看着。 将四人松绑后,元磁还是很有诚信的,没有诚信也没办法,拓跋匹夫说那条大黑狗元气大伤了就元气大伤了?看那黑狗精气完足的样子,根本就一点伤势也没有。有这条黑狗在旁边看着,四人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元磁脸色铁青的拿出了是个储物袋交给了拓跋匹夫,每个储物袋中有一亿灵珠,让拓跋匹夫查点。 拓跋匹夫接过灵珠之后,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的邀请四人留下来做客,可元磁四人那里还敢多带,道谢后便想马上离开这个伤心地。 可琴琴却坚定的拒绝载他们离岛,任凭拓跋匹夫怎么劝说都没用。而没有琴琴的帮助,不要说元磁四人此刻法力全无,便是全盛时期都过不了这三千弱水。 最后,拓跋匹夫又向元磁要了四千万灵珠,卖给了他们四瓣桃花,让他们抓着那片桃花游过去。 元磁四人虽然法力暂时不能用,可身体素质还是远超常人的,只要有可以浮在弱水上的东西,游到岸上去还是可以的。 这桃花岛上的蟠桃树,一枝一叶具可浮于弱水之上,且就算承载万斤巨物,也是绝对不会沉的。 元磁四人憋屈的走了,元磁在内心发誓,今日之辱,不管千年万年,但有机会,必将报之。 而看着元磁等四人在弱水之中拼命游动的身影,心中万分的期待,期待着他们再次前来寻仇,或者说,期待着他们再次来给自己送灵珠。 拓跋匹夫并不知道自己的四个徒弟和元磁的逆河宗具体有什么纠纷,他也不在乎,首先,他相信自己的徒弟不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其次,他不惧怕任何的威胁。 拓跋匹夫有绝对的信心,不管几个徒弟在外面惹出了什么麻烦,他都可以护住自己的徒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以弱胜强 元界,斗之天,一座千丈大小的虚空灵台上。 胖子和皇濮并肩站在一起,皇濮的面色镇静,只是有些凝重,胖子却神色有些癫狂,双眼血红。 胖子和皇濮已经在这斗之天赌斗了三百年,三百年的精彩,有豪情,有落寞,不可尽述,但这三百年的历练却是卓有成效的,胖子的修为在两百年前已经得道大成,皇濮于十年前也已大成,师兄弟的修为俱都与日俱增。 相比于修为的高速提升,这三百年的赌斗却很是不如人意。 二人的第一个灵台,在成型六十年的时候,达到了两百丈,当时的胖子很是兴奋,因为两百丈便代表着两亿的灵珠,胖子想要再接再厉,却被皇濮强行制止住了。 当时的胖子对于皇濮的畏缩不前很是不满,可却劝说不动皇濮,于是只能无奈的同意。二人枯等了四十年,待百年期满,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灵台解体,兑换出了两亿灵珠。 随后,没有丝毫的耽搁,第一时间重新建起了一个灵台,开始了新的赌斗。 事实证明,皇濮当时的决策实在是太英明了,因为,自从第二个灵台建起,二人的运气许是用光了,又或者是霉运缠身,总之,从那以后,二人逢赌必输。 不是二人的实力不行,实在是运气太差,从那以后,他们遇到的修士,实力最低的都相当于人界的鬼仙。 一百五十年间,二人连续输了二百场赌斗,一场都没有赢过,而且有好多场战斗,二人都是艰难逃生,险些身死道消。这么背的运气,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会相信,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连续输了两百场,当初赢下的两亿灵珠也彻底的没了,最后,皇濮拿出了二人仅剩的一百万灵珠,构建了最后一个灵台,二人决定,如果这个灵台也输了,那么他们将会退出斗之天。不退出去也没办法,如果这个灵台都输了的话,那么他们就身无分文了,要知道,初来斗之天时,二人只是带了两百万灵珠而已。 运气这种东西,没人能够琢磨的透,应该是否极泰来了吧,二人最近五十年的赌斗进行的非常的顺利,顺利的有些超出想象。 短短五十年间,二人的灵台竟然增长至了四百丈,那可是四亿灵珠啊。 胖子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在二人的灵台增长至两百丈时,便建议停止赌斗,可不成想,胖子的提议又被皇濮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按照皇濮的意思:二人来此的最终目的是历练,是增长修为,第一个灵台之所以见好就收,那是为了给他们的历练提供资金。而这一次却不同,皇濮觉得,二人的历练也该告一段落了,二人总不可能永远在这斗之天内赌斗,只要回到人界去,回家的。既然如此,那便无所顾忌的斗这百年,不论成败,总归要画上个句号。 听完皇濮的解释,胖子想了很久,最终同意了。 于是,二人开始了自从进入这斗之天已来,密度最大的赌斗,基本上从不休息,战斗之后,第一时间疗伤,总结,归纳,随后,继续赌斗,毫不停歇,孜孜不倦。 五十年间,数次遇险,都被二人顽强的化解掉,二人的灵台,也增长到了四百丈,而在五十年后的这一天,二人前进的道路被一道天堑阻拦住了。 这道天堑,也是一个人界的修士,从气息判断,是地仙。 而这地仙的灵台,足有六百丈,与胖子和皇濮的灵台合一后,更是达到了千丈之广。千丈的灵台,在整个斗之天这无边的虚空之中都是少见的。 两个灵台合一后,胖子和皇濮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长衫中年人,皇濮面色凝重,胖子神色癫狂。 长衫中年人名为梵度,地仙修为,在看清胖子和皇濮的修为后,先前的谨慎顿时消失不见,转而变得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轻蔑之色,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竟能遇到如此巨大的肥肉。 梵度语气轻松的对胖子和皇濮道:“先谢谢你们两个小家伙送给我的大礼了,老夫却之不恭了。” 胖子和皇濮对视一眼,没有言语,但却不约而同的重重点了点头,随后,身行猛地窜出,直奔梵度而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终是无用,二人能做的,唯有悍然出击,虽然实力的差距巨大,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胜利的希望,但让二人不战而逃,无疑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出身,他们心中的骄傲,决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见到胖子和皇濮竟然主动出手,梵度面上的轻蔑之色更浓,他觉得这两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两个得道大成的小修士,竟敢妄图挑战身为地仙的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可交起手来,梵度面上的轻蔑却渐渐的退去,转而变得有些凝重,且这凝重在渐渐的加深。 因为梵度发现,这两人的实力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比如那个威猛的壮汉,随意的一击都是势大力沉,就连他地仙的修为,都要小心的招架。 再说那个手执折扇,满头白发的男子,身形飘忽不定,难以把握,且自己每次将要发力的时候,他总能恰到好处的点出一扇,每一次的折扇轻点,梵度便会感觉自己的法力为之一滞,被阻碍了稍许,虽然微不足道,但那壮汉总能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遁开并且反击。 这场战斗,打得他很是憋屈。 三百年来,师兄弟二人经历了大小三百余战,通过这三百余场战斗,二人所收获的绝不仅仅是灵珠,更多的是实力的提升,对于战斗的理解,以及彼此间的配合。 所以,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地仙,二人虽不敢言胜,但总可以周旋,既然能周旋,便会有一丝曙光。 梵度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最终不再有任何的小视,开始慎重起来。 这一慎重,胖子和皇濮的压力顿时倍增,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少,不过片刻,便只剩下了还手之力,看起来,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梵度清楚的知道,虽然主要的攻击都是来自于胖子,但真正的麻烦却来自皇濮,所以,当务之急,便是现将皇濮解决掉。 于是,梵度在对付胖子的时候,大半的心神都聚集在了皇濮的身上,虽然皇濮的身形很是玄妙,但毕竟境界的悬殊摆在那里,不多时便被梵度找到了破绽。 只见那梵度双掌一分,右掌挡住了胖子的若鈞棍,左掌却轻飘飘的拍出,印在了皇濮的胸口,将皇濮打出了战团。 见到皇濮被打出战团,委顿在地,血染长襟,胖子怒目圆瞪,大孔一声,若鈞棍破空击出,用出了不工棍法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强的一式,名为狂潮。 所谓狂潮,狂者,凝聚全身法力于这一式中,孤注一掷,状若癫狂;潮者,若惊涛拍岸,其势不绝,威力叠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以胖子如今的修为,可连续打出七棍,第七棍,相当于第一棍的六十四倍威力。 而如果七棍打完,还没有战胜对手的话,那么胖子便只能任人宰割了,所以说,此时的胖子,已经拼命了。 梵度击中皇濮之后,本以为战斗快要结束了,光凭胖子自己,绝对挡不住自己的攻击,可没想到,局面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胖子的第一棍,梵度毫不吃力的接下了,第二棍时,便有些吃力了,第三棍时,就有些勉强了,第四棍时,终于被打的退后了三步,第五棍时,更是身形急退,第六棍时,身体已经有些崩裂的征兆了,当到第七棍时,梵度知道,自己绝对接不下来,只能无奈的躲闪。 可此时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在胖子拼命的时候,皇濮也没有闲着,第一时间拿出了一把金风玉露丸,也不顾及一次性吞食如此之多,会留下些隐患,一扬脖子便全部吞了进去。 金风玉露丸本就是疗伤的神药,更何况皇濮一次性吃了这么多,所以,只不过眨眼之间,梵度带给皇濮的伤势便已经恢复如初,且全身法力暴动,有种急需宣泄的迫切之感。 于是,皇濮的身体悍然冲出,在胖子打出第七棍的时候,在梵度将要躲闪的那一刹那,归墟扇狠狠的点在了梵度的身上,皇濮要做的,不是要伤敌,而是要困敌,至于伤敌的事情,交给胖子就行。 梵度被定住了刹那,可就在那刹那之间,形势逆转,胖子的若鈞辊打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身体打的倒飞而去,直接飞出了灵台,在那飞出去的途中,他能清楚的听到来自全身血脉骨骼的爆裂之声。 梵度知道,自己败了,且是惨败,身受重伤,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灵台上相互搀扶的胖子和皇濮,一语未发,径自离开了斗之天,他要找地方疗伤去了。 看着梵度离开,再看看脚下这千丈大小的灵台,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豪情万丈,风采无限。 胖子道:“老四,爽不爽?” 皇濮爽朗的笑道:“爽。” 胖子:“还继续吗?” 皇濮:“当然,再战五十年。” 胖子:“大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章 昭阳 元界,皆之天内,千里孤坟,万载凄凉。 拓拔槐也许不是七界之中前来此地的无数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也不是待的最久的那个,但却绝对是在这皆之天内过的最充实的一个。 拓拔槐在这皆之天内修缮坟墓已经三百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眠不休的做着这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做着这一件也许只有他自己认为是正确且必须要做的事情,任世人讥讽挖苦,他却怡然自得,甘之如饴。 最初的五十年,时常有修士来找他的麻烦,但当他连斩十八魔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了,让他清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那样的清净,在百年前,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来自于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男人,他自称昭阳,年约三十,面白无须,长得还行,穿着倒是讲究,衣衫花纹繁复,雍容华贵,只是显得有些破旧。 那天,他提着个青铜酒壶,施施然的找到了正在修坟的拓拔槐,安静的看着拓拔槐将一副拼凑完整的白骨重新安葬,整个过程一语未发,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可当拓拔槐将这座坟收拾妥当,准备前往下一个孤坟去的时候,却突兀的拦住了他,硬是要拉着拓拔槐喝酒。 拓拔槐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喝酒呢?” 那个自称昭阳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喝酒。” 拓拔槐笑了笑,席地而坐,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好吧,我便陪你喝一场,你坐吧。” 昭阳咧嘴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拓拔槐对面,随手取出了两个青铜酒樽,递给了拓拔槐一个,然后用一直拿在手里的青铜酒壶将两个酒樽倒的满满当当,与拓拔槐轻碰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拓拔槐笑得欢畅,也是一饮而尽,酒是好酒,清爽甘冽,回味悠长,且有一种梦幻似真的韵律萦绕心头。 昭阳笑着问拓拔槐:“我这酒,如何?” 拓拔槐左手伸出了大拇指,右手却将酒樽递到了兆阳面前,这就是要酒喝了。 昭阳哈哈大笑,麻利的将两人的酒樽倒满,开始推杯换盏。 这酒过三巡,话匣子便打开了,拓拔槐只是听着,都是昭阳在那里喋喋不休,天南海北的说个不停。 听着听着,听得拓拔槐有些犯迷糊了,只因为这家伙所说的内容实在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比如说,刚还在谈论他是一个富家翁,家财万贯,片刻之后却又说自己是个乞丐,艰难苟活。 在这昭阳的嘴里,他一会是一个实力惊天动地的大修士,一会是一个饱受摧残,却一无所成的废材,一会是一个豪情万丈的大丈夫,一会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真小人,一会是一个老人,一会是一个孩子,一会是一个男人,一会竟又变成了一个女人。 拓拔槐疑惑,如果这昭阳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人活了千百世,且拥有者千百世所有的记忆。 这在拓拔槐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看这昭阳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拓拔槐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由得昭阳在那里不停的说,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喝酒。 这一场酒整整喝了一个月,拓拔槐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也不清楚那青铜酒壶里面到底还能倒出来多少杯,就像他不知道这昭阳到底还有多少的身世没有说。 一个月后,拓拔槐站起了身,对昭阳说:“我要继续干活了。” 昭阳也站起身,对拓拔槐说:“你干你的,我跟着你,陪你聊天,你累了的时候,我还能陪你喝酒。” 拓拔槐莞尔一笑,当然清楚这昭阳的本意不是陪他,而是要自己陪他,可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拓拔槐向来是宽容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从那以后,拓拔槐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清净二字,这昭阳看起来没什么修为,可精力却旺盛的很,从不知疲惫为何物。只是他的精力却没有放在帮助拓拔槐修缮孤坟上,而是放在了嘴巴上,百年来,拓拔槐感觉他就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总是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百年后的这一天,拓拔槐又修缮完了一座孤坟,正要前往下一座时,却猛然间发现,放眼望去,再无残坟。 拓拔槐不确信的在这皆之天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确定,经过三百年的不懈努力,他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而且,因为每座坟墓都被拓拔槐用道法巩固过,如无大力冲击,可永远保持着焕然一新,再也不渝有荒废之危。 拓拔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在这皆之天已经三百年了,拓拔槐觉得自己应该离去了,至于那遍地的奇珍异草,早在两百年前拓拔槐便发现,这些东西真的只是虚妄,只是在粉饰着这里的凄凉。 于是,在这皆之天的最后一个月里,拓拔槐没有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而是选择了和昭阳喝酒,听着昭阳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身世,细细的聆听,仔细的思索。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拓跋匹夫来了,是拓拔槐用玉佩幻化的分身请来的。 拓跋匹夫加入了酒局,昭阳又拿出了一个青铜酒樽,把酒倒满,双手奉上,拓跋匹夫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昭阳哈哈一笑,与拓跋匹夫连干三杯,好不尽兴。 拓跋匹夫问昭阳:“知道自己是谁吗?” 昭阳答:“我叫昭阳啊。” 拓跋匹夫:“你从哪里来?” 昭阳:“这里啊。” 拓跋匹夫:“你要到那里去呢?” 昭阳:“这里啊。” 拓跋匹夫:“想出去耍耍吗?” 昭阳:“想啊,可是我出不去。” 拓跋匹夫:“我可以带你出去,只是出去后你就回不来了。” 昭阳环眼四顾,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留恋,过往的记忆早就被时光冲散,于是应道:“好啊。” 拓跋匹夫站起了身,双臂拉伸,舒展了下筋骨,随后,目光悠悠的看向了人界的方向,轻声唤道:“刀来。” ……………… 人界,函谷,青铜殿内。 鸿钧,林岚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忽的,俱都神色一变,不约而同的瞬间起身,冲出了殿外,来到了林岚的小院中。 小院的一角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斜插着一把刀,一把锈迹斑斑,普普通通的单手长刀。 此刻,那把刀上正在发光,正在发亮,正在剧烈的颤抖,那刀身上的锈迹正在快速的移动,在那移动中慢慢的隐去,亮出了锋芒。 当鸿钧等七人来到近前时,正是这把刀穿石而出,破空而去之时,那去势,无视时间与空间,瞬间消失在七人的眼中。 林岚顿了顿脚,急切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死鬼怎么又用刀了?现在的七界哪还有需要他动手的人?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可怎么办?” 鸿钧的脸色也是罕见的凝重,可见林岚如此担忧,只能强颜宽慰这林岚:“弟妹先不要紧张,拓跋兄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放眼鸿蒙,能伤拓跋兄弟的寥寥无几,不必太过担忧。” 鸿钧的话丝毫不能缓解林岚的担忧,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中来来回回的走,其他几人也是面带焦急的等待,却无计可施,因为他们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就算是天机星卢昌的天算,都算不到拓跋匹夫的头上。 所幸,七人并没有等太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把刀回来了,重新回到了远处,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差分毫。 林岚松了一口气,接着就骂道:“那个杀千刀的混蛋,等见到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说着话,独自走出了小院,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对拓跋匹夫一点也不担心。 鸿钧等几人对视一眼,也不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把刀的出现,不仅牵动了林岚等七人的心,而是惊动了七界之中所有顶尖的存在。在那一刻,没有人能够平静的对待,只因为,那把刀实在是太过可怕,没人有信心能够接住那把刀。 那把刀,悬在所有人的头顶,扎在所有人的心头。 ……………… 拓跋匹夫握住了一把刀,一把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刀,这把刀没有名字,因为有他拓跋匹夫在,没有任何的名字能够配得上这把刀,这把刀,就叫刀。 这是拓拔槐第一次见到拓跋匹夫出手,他看到师父伸出了手,握住了一把刀,向着昭阳轻轻的一挥,随后,那把刀遁空而去。 这一切,就如同小孩儿过家家般儿戏。 没有感觉到法力的波动,没有任何的道蕴蔓延,甚至看起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可事情,已经解决了。 拓拔槐没有看明白,昭阳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冲着拓跋匹夫伸出了大拇指,由衷的感叹道:“了不起,你是我所见到的修士之中,最了不起的。” 拓拔槐呵呵一笑,随意的道:“走吧,我邀请你去我桃花岛做客。” 昭阳欣喜的点头应是,跟着拓跋匹夫和拓拔槐走向了出口,毫无阻碍的走出了出口,见到了元界之外的天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一瓢饮酒馆 皇濮领着胖子来到了新租的店铺之前。 这家店的前身是售卖丹药的,说起来这家店的老板或者说所属的实力实在是瞎了眼,现如今,因为灵珠的出现,很少有人再用丹药去提升修为了,所以,丹药的销路便越来越窄,只剩下不多的一些有特殊功用的丹药在支撑着丹药这个行当。 如果把店铺租在一些偏远的地方,租金相对能便宜很多,这家店也许可以维持的下去,可偏偏把店铺开在了这大罗城内最繁华的地段,繁华是繁华了,可租金就是天价了,这家店的前主人苦苦支撑了百多年,终于无奈的放弃了,最终被皇濮见了个漏。 这家店占地百余丈,三层的独栋小楼,雕栏玉彻,看起来倒是富丽堂皇,皇濮对这家店的外观还是满意的,便施施然的和胖子走进了店门。 这家店的钱主任应该是个讲究的主,虽然不继续租用了,可还是在临走前将店内打扫的一尘不染,并将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是以店内一目了然,清爽干净。 师兄弟二人顺着中间的旋转楼梯上下三层巡视了一番,皇濮很满意,胖子则是越加的不解,终于忍不住的问道:“老四,你到底要干什么?” 皇濮笑道:“师兄这都看不出来吗,我要做生意啊。” “啥?”胖子的眼睛一瞪,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下界东来城时开的那个一碗千金的小店,当时的生意实在是惨不忍睹,从那以后,便在胖子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觉得自己师兄弟几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成想,这后来的老四竟还想走他们的老路,于是,对皇濮说:“老四,你做过生意吗?” 皇濮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胖子又问:“那你懂做生意吗?” 皇濮再次摇头:“不懂。” 胖子仰天无语,大声道:“你不懂,不懂你一下子砸进去十几亿灵珠,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皇濮笑呵呵的道:“师兄,莫急,师弟我却是不懂的怎么做生意,但是我懂得怎么管理会做生意的人啊,你看,我们不懂做生意,可是有人懂啊,找到那个懂得人不就行了。” 胖子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大觉有理:对呀,自己不懂做生意,但是有的是人精通啊,自己有钱,完全可以聘请精通做生意的专业人士来给自己打工啊。 这么一想,立刻眉开眼笑,对皇濮道:“还是老四的脑袋好使,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哈哈,好,好。” 皇濮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胖子又问道:“那老四你觉得,我们应该做什么生意啊?” 皇濮笃定的回答:“开个酒馆,卖酒。” 胖子不置可否,对他来说,只要能赚钱就行,卖什么无所谓。 于是,二人出了店门,皇濮折扇一挥,将原来的店名抹去,随后以扇做笔,在那空白的匾额上写下了酒馆的名字,三个金光闪闪的打字,“一瓢饮”,字体铁划银钩,矫若惊龙,离而不绝。边缘处,一个血红的“酒”字更是入木三分,骨气洞达,只看其字,便觉有一股铺面的酒香袭来,泌人心脾。落款处,尚有八个不起眼的小字,却道出了这家酒馆的来历,“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匾额下处,各有一大红立柱,本是空空如也,皇濮却继续挥毫哦,写下了一副楹联。 上联: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下联: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个能弹? 胖子看看那匾额,又看看那对联,对皇濮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文采,好笔墨,好霸气。” 皇濮呵呵一笑,对自己的杰作也有些自得。 皇濮的自确实不凡,这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但凡见到这牌匾和对联,不管懂是不懂,具皆驻足观看,一时间,竟是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短短片刻,就有数人想要进店消费,可如今这店铺刚刚接手,里面空无一物,如何接待客人,于是乎只能婉拒。 见来的人越来越多,皇濮便做了个招牌立在门前。 上书:本店暂未开业,敬请期待。另,本店广招天下英才,待遇从优,年十万灵珠起。 这个待遇,已经不能够用待遇从优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丰厚了,于是乎,每日间前来应聘的修士络绎不绝,下至洞玄境的小修士,上至鬼仙乃至人仙。 胖子看着那些前来应聘的人们,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修士,只觉得哪个都好,恨不得全部留下来,可皇濮的眼光就太高了,简直是奔着百里挑一的准则来选人的。 所以,一连十余日,二人已经面试了百来人,可皇濮竟是一个都没有看上,急的胖子抓耳挠腮的好不忧烦。 十余日后,皇濮终于录用了第一个活计,那是一个中年人,修为得道境小成,看起来有些寒酸,抱着个打算盘,面容有些呆滞,双眼也没什么神采。 皇濮和他比了下算学,最终的结果竟是险胜,这个结果,差点惊掉了胖子的下巴。 皇濮何人,未修行时便已经可以算无遗策,于算学一道更是学究天人,修行拓跋匹夫的天衍大法之后,更是有些神鬼莫测之能,绝对是如渊似海,可不成想,这个得道小成的中年人,竟堪堪能在算学上与皇濮比肩,绝对是天赋异禀,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对于这样的人,当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的,于是,皇濮给这个名叫仲荣的中年人开出了年薪百万的天价,任命他为“一瓢饮”的账房先生,全权管理“一瓢饮”的所有钱财以及账务,并将师兄弟二人余下的七亿灵珠一股脑的全部给了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信任是相互的,也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皇濮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且他也有把办法牢牢的控制住这个人。 仲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一天,他修炼已渝千年,自得道小成之后再无寸进,有没有任何的势力庇佑,一生之中穷困潦倒,唯一的所长便是自小学习的算学,可从未有过什么用武之地。 如今,终遇伯乐,自然感激涕零,暗暗发誓,必终身不负。 录用了仲荣之后,又过了七日,一个女人走进了店门,胖子在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不管不顾的拍了板,把这女人留了下来,并给出了同样年薪百万的高价,只因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是胖子到现在为止,见到的唯一在美貌上能够与茶茶比肩的女子。 且这女人与茶茶的性情简直是天差地别,未语先笑,亭亭玉立,巧笑嫣然,见之赏心悦目,听之心旷神怡。 倒是不胖子生出了什么色心,归其所以然,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胖子爱这女人的美,却并不想得到她,对她更没有什么觊觎之心。 胖子虽然拍板了,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皇濮的手中,在皇濮的眼中,纵使绝世之姿,也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所以,皇濮按部就班的和这女子聊了几句,越聊眼睛越亮,最后干脆利落的录用了这女子。 女子名叫蓝樱,修道百年,知命境后期,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却是个散修,自入道源之后,如风中柳絮,四处飘摇,居无定所。本来,按照她的条件,随时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就算是她因为所学的道统之故,不能加入到任何的门派,可若是想找到一份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可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处。 归其原因,还是因为她的美貌,每逢面试之时,人们看到的,绝不是她的天赋,而是她的美貌,那一张张贪婪的脸,让她见之欲呕,自然结果是无疾而终,而且,亏得她又一颗玲珑心,见事情不妙,便赶紧逃走,所以才能安然至今,如今的她,已经很累了。 可不管再累,工作还是要找的,不然的话,如何修炼呢。 于是乎,蓝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入了这家名为“一瓢饮”的酒馆,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这家酒馆的老板还是如以前那般对她的美色存有觊觎之心,那么她将转头就走。 事实证明,她来对地方了,那个面试她的魁梧壮汉虽然一直盯着她看,可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婪,只有欣赏,对美丽的欣赏,这样的目光,让她无来由的安心。 至于那个满头白发的书生,更是对自己的美貌熟视无睹,完全是一副按部就班的态度,而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态度。 于是,她尽展胸中所学,与皇濮畅快的聊了起来,随着聊天的深入,她的神色慢慢的变化,从开始的谨慎,变得从容,又变得惊愕,最后双眸中泛起了一颗颗的小星星,完全变成了崇拜。 在蓝樱的眼中,这个满头白发的书生,慢慢的变得高大,不是因为修为,而是他胸中的博学,如瀚海般深不可测,捉摸不透,仿佛这世间事,他全部能了然于胸。 不知不觉间,皇濮的身形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颗不可磨灭的种子,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各司其职 继蓝樱之后,又过了十日,于千百个前来面试的精英之中,皇濮再次录用了一人。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男子,名叫田富,修炼二百余年了,才不过是洞玄境而已,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以洞玄境的修为从不周山的登天梯进入到道源。 洞玄境的小修士是道源内垫底的存在,如无势力庇佑,按理说应该是举步维艰,苟且度日,但这田富却不同,只看他那全身珠光宝气的装饰,便可知他的日子过得多么滋润了。 通过交谈,皇濮发现,这田富也许修炼的资质并不好,但是他做生意的资质却有些逆天了。 在下界之时,他在短短百年间,白手起家,将自己的商号开遍了大秦帝国一百零八郡,成为大秦帝国鼎鼎有名的富豪,这份漂亮的履历,自然得到了皇濮和胖子的关注。 来到道源之后,这田富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左右逢源,运筹帷幄,短短的五十年,就积累了百万的财富,与他洞玄境的修为相对应,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恐怖。 按理说这田富不需要加入任何的势力,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潇洒度日,但他深知自己的短板,那就是修为的不足,在这道源之内,实力是一切的基础,没有相应的实力,就算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无根之萍,终究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千挑万选之下,终于选定了这家名为“一瓢饮”的酒楼,而通过与皇濮的一番畅谈,他深深的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在这样的英才领导下打工,想来绝不会辱没自己的才学以及天赋。 田富留了下来,与仲荣和蓝樱待遇相当,年薪百万。 如今,大掌柜的有了,便是田富,大账房也有了,便是仲荣,至于蓝樱,成为了总招待,按理说,基本的框架已经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这三人就好了,可皇濮还在继续面试,继续选人,终于在半月之后,选定了一个青年模样的男性修士。 这青年名为雷鹰,面容刚毅,中等身材,提着杆长枪,修为倒是不俗,得道境圆满,比皇濮和胖子的修为都高。 这雷鹰是个骄傲的人,想想也是,五百岁的得道圆满,换谁都会骄傲的,所以,进店之后,待见到面试自己的人竟是修为比自己还低的胖子和皇濮时,眉头一皱,转身便想离去,只不过被胖子留了下来。 在皇濮的示意下,胖子和这雷鹰打了个赌,就赌这雷鹰接不下胖子的一棍,赌注是一百万灵珠,如果胖子输了,一百万灵珠双手奉上,而如果胖子赢了,也不要雷鹰一百万灵珠,只是要他留下来当一个护院。 对于皇濮和胖子的提议,新加入的仲荣、蓝樱和田富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就在前几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胖子七棍便将一个人仙硬生生的打出了店门,落狂而逃,在如此妖孽的胖子面前,得道圆满的雷鹰肯定会输的干碎利落的。 雷鹰当然不知晓胖子的妖孽,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怒气冲冲的答应了,怀着必胜的信心向胖子走去,暗自决定一定要给这两个轻视自己的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可结果却是,胖子给他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他永远记得胖子的那一棍。 那一棍看起来不快,可他就是躲不开,那一棍看起来不重,可他就是接不住,他的枪杆被压弯了,他的腰板也被压弯了,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死死的支撑,可终究力有不逮,无奈的认输。 胖子收回了若鈞棍,重又回到皇濮的身边,对着皇濮点了点头,示意这个人可以留下,可堪大用。 五百年得道圆满的雷鹰,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若是培养得当,定能成为二人的一大助力。 最后,雷鹰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他生性好战,更是崇拜强者,胖子的修为比他低一个小境界,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碾压他,这边彻底的征服了他,他发誓,定要紧紧的追随胖子的脚步,以胖子为目标,奋勇向前,带来日,赶超胖子之时,便是他雄鹰展翅之日。 对于雷鹰内心深处的想法,胖子和皇濮并不在意,只要他能留下来就行,既然留下来了,那么再想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录用了雷鹰之后,皇濮和胖子便退居幕后了,临退之前,六人开了一个小会,其实只是皇濮和四个新招的伙计开会,胖子在旁听。 会上,皇濮首先发言:“各位,本店新开,百废待兴,以后,就有劳诸位了。” 仲荣等四个伙计自然连声说:“本是应有之意。” 皇濮言:“我先说说我开这酒馆的用意吧。” 四人道:“好。” 皇濮沉吟少顷,语出惊人,道:“我这酒馆,卖酒为虚,收集售卖情报为实。我乃领兵出身,甚至情报的重要性,亦甚至情报的珍贵性,这道源之内,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未雨绸缪乃人之天性,诸位以为然否?” 胖子愕然,不是说卖酒吗,怎么就成了收集售卖情报了,这个弯是不是转的有点大了,不过对于这些事情,胖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卖酒也好,卖情报也好,只要能赚钱就行,索爷胖子只是略微横了皇濮一眼,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便不再言语,安静的听着其余无人的谈话。 仲荣等四人明了了皇濮定下的基调,便沉思了起来,不多时,田富先言,挑起了话头:“先生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只不过,窃以为,虽酒馆是虚,但我们要做的比真的还真,如此方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将酒馆开起来,而且要开的红红火火。” 皇濮:“然也,此事便交由田兄总览了,仲兄那里有七亿灵珠,田兄可随意支取。” 田富听闻,先期的资金竟有七亿灵珠之巨,不由的大感错愕,随即惊喜的应道:“属下遵命,定不负先生重托。” 蓝樱道:“见要搜集情报,光靠我们几人是万万不够的,我等还需要继续的召集人手,多多益善,广撒网,多敛鱼,才是正经。” 皇濮:“然也,此事便交由蓝姑娘负责。自今日起,本店的盈余任由蓝姑娘支配,多多的召集人手,以赏金的形式,收集他们手中的情报,只要能确定情报属实,不论大小,来者不拒。” 田富:“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在想要高速发展的前提下,基本上不可能维持的住收支平衡的,大概三百年内,我们会一直的亏本经营。” 皇濮:“无妨,不要说三百年,就算是三千年,我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也是支撑的起的。” 这话说的霸气,却也是事实,自己师兄弟四人,只要认真起来的话,弄来多少灵珠都不再话下,且他们还有一张最大的底牌,那就是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的存在,是是兄弟四人心中最大的底气,实在不行的话,将烂摊子丢给拓跋匹夫就行。 田富等四人无来由的觉得皇濮不是在吹牛,下意识的相信了,田富道:“那便好,属下也会竭尽所能,尽量的节源开流,减少先生的负担。” 皇濮:“如此甚好,另外,大家需要谨记,这大罗城只是我们的,我们要以此为根基,徐徐图之,将我们的酒馆开遍整个人界,继而向七界蔓延,任重而道远,长路漫漫,我等当上下而求索。” 四人听得心神激荡,难以平复,还是仲荣最为清醒,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想而知,以后我们的情报必将接踵而至,可这归纳整理的工作却很是繁复啊,这需要无数的人力,以及一处绝密的所在,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皇濮:“放心,这件事情,我早有预料,我会在我们的每家店铺之内设下一个阵法,大家只需要将收集到的情报丢入阵法之中,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对于这个阵法的功用皇濮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四人也没有多问,既然皇濮说有办法,那么做属下的直观执行便是了,总不能让主家将所有的秘密全部都告诉自己。 至于皇濮所说的办法,确实不便让太多人知晓,因为这是皇濮最大的秘密,至今为止,也只有自己师门的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便是,皇濮的身躯是洞天之心所化,相当于皇濮随身携带了一个洞天。 情报的归纳整理,必须要在一个绝密的地方,皇濮的洞天绝对是最理想的场所,因为,如果没有皇濮的首肯,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皇濮的洞天,其私密性自不必多言。 皇濮已经打定主意,他将在自己的洞天之内开办一个学院,广招天下鸿儒,在教导世人的同时,负责帮他将收集到的情报归纳整理,然后反馈给自己。 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合适不过,只是也只有皇濮有这个条件去执行,绝对是得天独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准备 几人又交谈了许久,终于将大方向定了下来,剩下的事情,皇濮不打算多管了,将全部交给四个新收的伙计去做。 眼看着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了,一直没有插上嘴的雷鹰急了,仲荣,蓝樱,田富三人都有事情做,可自己好像成为了一个无用之人,帮不上任何的忙,这怎么能行,于是急声问道:“那我做什么?” 皇濮笑道:“雷兄,稍安勿躁。” 说完这话,轻咳了一声,四人知道,这是要总结性发言了,于是俱都闭上了嘴,仔细的倾听。 皇濮道:“本店,一瓢饮,乃我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直属,诸位或许尚未听说过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名号,但请诸位相信,即入我旗下,则七界之中,无人不可惹,无人不可杀,只要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必能报诸位平安。” 这话说的有些大,光看四人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有些不信,觉得皇濮在吹牛,对于这一点,皇濮并不在意,时间会让他们明白的,于是,顿了顿继续道:“自今日起,一瓢饮情报机构正式成立,初分四部,为财部,暗部,战部,算部。财部主管为田富,负责一瓢饮明面上的所有产业,职责之内,可全权决定,不必向我汇报;暗部主管为我皇濮本人,副主管为蓝樱,主要负责协助我进行情报的收集以及售卖;战部主管为范通,副主管为雷鹰,主要职责是努力修炼,另择优吸纳成员,为我一瓢饮的发展保驾护航;算部主管为仲荣,总筹账务以及后勤工作,资金取向,暗部最先,战部次之,财部再次之,若遇资金不足的情况,可直接向我汇报,由我师兄弟二人解决。诸位,可有异议?” 皇濮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五人自然再无异议,于是便这样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个月,几人开始忙碌了起来,虽已经具体的划分了各自的职责,但如今百废待兴,自然分不了那么清楚,人人都干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胖子带着仲荣和雷鹰游走于大罗城,开始了一场大采购。 开酒馆吗,首先要有好的酒水用以招揽顾客,对于这一点,胖子和皇濮早有定计,当年从桃花岛出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嘴馋的胖子便从桃花岛带出了打量的酒水,名为桃花酿。 这桃花酿乃是拓拔槐亲手酿制的,乃是桃花岛上众人聚餐的专用酒水。当初在桃花岛的十年中,拓拔槐见满地的落英缤纷觉得很是可惜,便由皇濮在桃花岛上设了个阵法,将所有脱落的桃花全部收集了起来,由拓拔槐动手,制成了桃花酿。 拓拔槐于厨艺方面,绝对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其酿酒的技术也是不遑多让,拓拔槐亲手酿出的桃花酿,胖子都觉得卖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可惜了,可皇濮却要求要么不卖,要卖就卖最好的,胖子最后无奈的顺从。 当日,胖子拿出从桃花岛带出的桃花酿与新招的四个伙计共享,几人喝过之后,顿时惊为天人,一致决定,一瓢饮只出售这桃花酿一种酒,其他的酒水根本就没资格与这桃花酿并列。 如今,胖子的储物戒指中,桃花酿还有很多,足以支撑小店十年的消耗,而桃花岛上的桃花取之不尽,有拓拔槐在,桃花酿自然也是用之不竭。 如此一来,自然就节省了一大笔开销,且是永久的节省。 酒水有了,剩下的就简单了,无非是装修店铺罢了,胖子出手阔绰,百余丈的三层小楼,胖子足足砸进去了一亿灵珠,看的仲荣和雷鹰忍不住的咋舌。 不过这钱倒是花的值得,装修好的店铺,古色古香,温馨典雅,一应家具摆设具皆灵气纵横,放眼望去,具皆珍品,绝无凡物,最后,胖子觉得原来的小楼实在是太过寒酸,根本就配不上这一屋子的物件,可是,又不能将小楼拆了重建,于是,胖子硬生生的将一千万灵珠碾成了粉末,刷漆似得将这三层小楼里里外外涂了个遍。 如此的奢侈,如此大的声势,自然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于是乎,一瓢饮酒馆还未开业,便已经传遍整个大罗城,人人都期待着这家酒馆的开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观赏一番。 而这轰动,正是胖子和皇濮期望达到的效果。 三个月来,胖子和仲荣以及雷鹰的成果是显著的,而蓝樱和田富也没有闲着,因为他们肩负起了继续招人的职责,偌大的店铺,绝不是他们区区六人就能经营的下去的。 田富招的人,都是有一定的经商头脑的,他们,将会是田富的第一个班底,初始时,可能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只能当做寻常的伙计使用,可一瓢饮酒馆是注定要做大做强的,要那是,就是这帮人登场的时候了,他们将分散四方,将一瓢饮酒馆洒遍整个人界,甚至是七界。 田富的眼光是深远的,未雨绸缪是一个成功商人的基本素质,田富在这一点上做的尤其好,人才,要从一开始就着重培养,一方面教导他们能力,一方面考察他们的品行,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相对于田富招人的针对性,蓝樱招的人,则是清一色的妙龄少女,她们将承担起酒馆的招待工作,让每一个前来的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感。最重要的是,她们要向客人解释一瓢饮小店的隐藏业务。 至于皇濮,在这三个月中更是忙得没有片刻的停歇。 首先,他回到了自己的洞天之内,建立了一个书院,以书为名,圈地为院。 皇濮的洞天内,自五百年前皇楚帝国一统天下,有皇濮的暗中掌控,自然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人口更是急剧增长,如今已达到百亿之巨,且还在不断的增长,这百亿民众,便是皇濮的资源,得天独厚的资源。 皇楚帝国的皇帝世袭罔替,但每一个新登基的帝王却必须要经过皇濮的审核,皇濮考察每一个帝王的品性,只有通过了皇濮的考验,才能登基称帝。 如今的帝王是当初的楚王第二十三世孙,登基之时,见过皇濮一次,经过了皇濮的考验,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不成想,登基不过十年,便再一次的见到了皇濮。 当听说皇濮要建立一个书院之时,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了,第二天便征集了百万民夫,只用时一月,一座方圆百里的书院便建成了,落址处,便是当年的君子之城。 书院建成,全天下的博学大儒蜂拥而至,日常的工作,除了教化世人之外,便是进入书院正中央的占地千丈的九层高塔之内,整理归纳高塔内不断出现的信息情报。 皇濮用洞天本源凝成了一个分身,留在了高塔之内,以书院院长的身份坐镇于此,主持工作,而本尊,则回到了一瓢饮酒馆。 当皇濮回来的时候,一瓢饮酒馆的装修已经完成,田富和蓝樱的招人工作也已经告一段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何为东风?便是连接一瓢饮酒馆与皇濮洞天的一道桥梁。 皇濮用阵法将整个一瓢饮酒馆凝成了一体,随后打上了自身洞天印记,从莫种意义上来说,这一瓢饮酒馆已经成为了皇濮洞天的附属,阵法不散,则这附属关系永存。 酒馆上下三层,一层为散座,二层为雅间,三层为包厢,但无独有偶的是,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个香炉,其上轻烟渺渺,泌人心脾,有轻神凝魂之功效。 而这香炉的功用,却远绝不止如此,此乃皇濮仿效接引殿内的天地烘炉所致,虽然功能远不及接引殿内的天地烘炉,但也别有些奥妙。 这一个个香炉,便是一个个的传送阵,修士以神识沟通香炉,将自身的情报烙印其上,这香炉便会自动生成玉简,其上记录着修士的情报,随后,这香炉会将生成的玉简直接传送到皇濮洞天内书院的九层宝塔内,到时自有鸿儒观看,整理,归纳,并确定其价值,随后,将情报的价值写在玉简之上,通过香炉传送回来,修士们至此玉简,可至柜台领取相应的报酬,整个过程,半柱香时间都不要,方便快捷的很。 至于购买情报,则必须登上三楼的包间,自会有人接待。 这便是一瓢饮酒馆的运营体系,并处于逐渐完善之中。 终于,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一瓢饮酒馆开业了。 开业当天,无数人蜂拥而至,百丈的三层小楼,因为暂时情报不足,所以专为售卖情报而设的三层包间暂不开放,而一层的散座和二层的雅座,大约可以一次性接纳五百人,可短短片刻,便已座无虚席,于是,雷鹰身穿青衣小帽,往门口一站,便不再让人进了。 大罗城的治安还是可以的,倒也没出现闹事的人,这倒让胖子和雷鹰的一番准备付诸东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开业 大约五百个形色各异的修士进入酒馆后,蓝樱带领着三十余位妙龄少女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时,蓝樱的能力便体现了出来,短短三个月的培训,此时,这三十余位妙龄少女举止之间警惕有句,引客落座,干脆利索,不骄不躁,温和娴熟,显露出了优秀的专业素质,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就算有那些想要吹毛瑕疵的,也已经被酒馆内的装饰惊的一愣一愣的了,入眼处,具非凡品,每一个物件,都是价值连城,搭配在一起,一种低调的奢华抨击着所有人的内心,让他们不自觉的收敛,不敢生事。 于是乎,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短短片刻,便安排妥当。 开业第一天,胖子和皇濮吐血大酬宾,每一个宾客,都可以免费品尝一杯桃花酿。 当修士们知道这装修的如此奢华的酒馆竟然只出售一种酒时,没有人嘲笑这一瓢饮酒馆的酒水品种单一,反而显得很是期待,期待能在这酒馆内独霸的酒水到底有多么的不凡。 三十余位妙龄少女如传花蝴蝶游走,将一杯杯桃花酿送到宾客们桌上,顿时间,店铺内酒香四溢,闻之心旷神怡。 修士们满怀期待的喝了一杯,顿时惊为天人,这酒,或许灵气之浓并不如那些成名的灵酒,但其好喝的程度,遍观人界,无人能出其右,所有人都觉得,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而且,这酒不仅好喝,且别有妙用,虽说灵气并不浓,无法增益修士法力,但这就喝下之后,人们会觉得全身的法力为之一滞,需要强行驱动翻耕恢复正常,而恢复正常之后,人们会感觉自身的法力比之前灵活了一丝,虽不起眼,但却真是的存在。 如此一来,如果长期饮用此酒,法力便会越来越灵活,法力的灵活如意,在对战之中,当有无穷妙用。 这个发现,顿时让修士们眼前一亮,更觉此酒不凡。 而这就的价格,更是让修士们惊喜了,一杯一个灵珠,一壶十杯,九个灵珠,一坛九壶,八十个灵珠,喝得越多越划算。 于是乎,胖子储物戒指中的桃花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别说十年了,一年都撑不过去,心疼的胖子抓耳饶腮,却无可奈何,只能忍痛不断将桃花酿一坛坛的拿出,不断的将一楼角落里的仓库补满。 这桃花酿当真是不贵,就算是散修们也承担的起,更别说这酒如此美味,就算是多花些灵珠也是值得的,所以,没有一个修士离去,全部定定的坐在那里,一杯杯的品着这桃花酿。 酒喝得尽兴,气氛自然热络,皇濮见此,便让田富找了出来,将一瓢饮的情报买卖公之于众。 这个消息,比桃花酿更加的让人沉醉,哪个修士没有一些见闻,平时的这些所见所闻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成想,现在竟然能够换取灵珠了,自然不能错过,于是,赶紧按照田富的指导奖自身的神识向桌子上的香炉探了过去。 很快,便有一个修士兴奋的举起手中的玉简,高声叫道:“嘿,还真行,我这个消息卖了是个灵珠,来啊,将这十个灵珠全部换成桃花酿。” 一石激起千层浪,自那人之后,不断有修士举起手中的玉简,玉简之上俱都写着数字,那便是消息的价值,少则一个灵珠,多的竟有数千,甚至有一个修士,不知道卖了什么消息,竟从柜台上支走了一万灵珠,简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皇濮洞天之内,书院的九层高塔内,皇濮的分身早早的聚集了五百余位博学大儒,等的,便是这一刻。 塔内第一层,有一座十丈大小的石台,这石台,便是情报的汇集处,在五百余位大儒的注视下,终于,石台上光芒一闪,一个玉简凭空生成,之后,一个接着一个,很快便成了一推。 五百余位大儒早就见皇濮演示过,所以见怪不怪,立刻行动了起来,按照皇濮事先的交代,整理,归纳,辨别,定价,一切井然有序。 于是乎,九层宝塔内的情报越来越多,情报多了,自然会有重复的,对此,皇濮早有定计,那就是,原路退回,拒绝支付任何的报酬。 做生意嘛,童叟无欺,但也不能做冤大头不是,至于有些修士会以此为借口发难,皇濮并不在乎,他有足够的信心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而信心,来自于实力,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实力。 皇濮预计的不错,发难的很快就来了,一个得道境的男性修士愤然的站起身,大声吼道:“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消息和别人重复了,老子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使诈,想要空手套白狼?来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砸了你这黑店。” 皇濮示意田富上前交涉,田富领命,上前与那修士细细的分说,极尽所能的解释,可无赖的准则便是,无赖,无论田富怎么解释,这人一直咬定是酒馆贪墨下了他的消息,却想空手套白狼,不给他灵珠。 皇濮眼见这事情越闹越大,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便无奈的一笑,对着胖子使了个眼色。 胖子会意,笑呵呵的来到那修士跟前,也不言语,探手就向那闹事的修士抓去。 那修士想躲,但是没能躲开,胖子的手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见胖子如何用力,那修士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胖子笑呵呵的问他:“怎么?想闹事?” 那修士发觉自己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了,不由得神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与自己修为相差仿佛的威武壮汉,知道,只要这壮汉愿意,随时能取自己的性命,可这里是大罗城,是有最基础的秩序的,在大罗城内不能杀人,更是最基本的底线,所以,这修士咬着牙,兀自强硬的说道:“你们这黑店,难不成,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不成?来啊,老子要是吭一声,从今以后跟你姓。” 胖子哈哈一笑,毫不顾忌来自四周的那些一样的目光,大笑道:“唉,我却是不敢杀你,这样吧,我打你一顿出出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一楼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人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壮汉在开玩笑,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这壮汉真的动手了,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那壮汉单手提起,随后猛地望地上一摔,然后,拿起棍子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棍子着身,那修士刚才的硬气顿时烟消云散,不多时便嚎叫这求饶,可胖子却不管不顾的继续殴打,只把这人打的奄奄一息,快要断气了,方才停手,随手拿出一颗金风玉露丸,蛮横的塞进了那修士的嘴里,随后,抓起那修士的后衣领,随后一会,直接把那修士丢出了店门。 这一番作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感觉很滑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做生意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顾客,且快要打死的时候,竟还把人给救活了。 如果说胖子刚才的举动已经很是疯狂了,那么胖子接下来的话,就更显得惊世骇俗了,胖子一翻身,便踏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对所有人喊道:“你们都听着,来老子这里喝酒,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有什么疑问。信得过老子,就把情报卖给我,老子绝不让你们吃亏,老子做生意,童叟无欺。信不过老子,抓紧滚蛋,老子还不愿意伺候你呢。” 听了这话,众人的反应不一,一部分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说话的胖子,一部分人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着好戏,还有一部分人可能是愤青,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想要教训一下狂妄的胖子。 可是,大部分的愤青,都是胆小无能的,所以,还真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去与胖子放对,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咒骂两声,随后离去。 此时的酒馆内,仙人虽少,但还是有的,可这些仙人却全部选择了沉默。这人活得越久,就越是投鼠忌器,光看这酒馆的装修,便可知这酒馆幕后的实力必定是庞然大物,在弄清这家酒馆的来历之前,这些仙人自然不敢胡来。 这场风波,草草的开始,却有着波澜壮阔的过程,最后的结局,却也索然无味,只不过是有将近百人愤然离去了而已,其他人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什,喝酒的喝酒,卖情报的卖情报,就算是那百余个空位,也很快便被新进的修士填满了。 总的来说,开业的第一天还是成功的,虽然遇到了这样那样的麻烦,可都被圆满的解决了。 午夜之时,店铺打样,皇濮等六人坐在一起,喝着桃花酿,总结了一天的得失。 最后,仲荣公布了今天的营业情况:“桃花酿卖出了两千坛,共收灵珠十六万,收集情报四千条,共支出三十六万灵珠。” 也就是说,开业第一天,一瓢饮总计亏损二十万灵珠,这还不算店铺的租金,人员的工资等等。 对这个结果,仲荣等四个伙计暗暗咋舌,皇濮无所谓,胖子很心疼,心疼的厉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关于茶茶的情报 一瓢饮酒馆开起来了,虽然一直在赔钱,但开的是红红火火,每日里正午开门,直到午夜打样,其间,宾客络绎不绝。 胖子手中的桃花酿越卖越少,已经计划近期就需要会桃花岛进货了。而皇濮手中的情报却越来越多,来自七界的情报源源不绝的汇聚到他的手上,充实着他的情报库。 终于,在开业半年之后,一瓢饮小店已经可以实现收支平衡了,因为,桃花酿越卖越多,而能够收集到的新鲜情报却越来越少了,所以,形势逆转,且这个逆转越来越大。 皇濮已经计划着,是时候要前往下一个城市,开一瓢饮酒馆分店了,可一条突如其来的情报打乱了皇濮的部署。 这半年来,随着皇濮手中的情报越来越多,拓拔槐和茶茶这四百年来的事迹在皇濮的心中渐渐清晰。 当胖子和皇濮听说拓拔槐在元界皆之天内连斩十八魔王时,不由的大为振奋。 当听到拓拔槐竟在皆之天内花费了三百余年的时间用来修缮那千万里孤坟的时候,师兄弟二人虽然不解,却在心中无条件的支持。 虽然拓拔槐从皆之天离开之后,便了无生息了。但二人可以推算的出,拓拔槐必定已经回到桃花岛了。 再联想到接引殿内探索皆之天的任务取消,与时间相对应,皇濮不难猜出,那个任务必定是已经被拓拔槐完成了,如此才可以解释的通,桃花岛的租金账户上多出来的那么多灵珠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拓拔槐的事迹,令师兄弟二人大为振奋的话,那么,茶茶的事迹就有些让二人不寒而栗了。 从到手的情报中分析,自从当年师兄弟四人分离,茶茶便去了地获空间猎杀天魔,一待便是将近四百年。 四百年中,茶茶在地获榜的排名一路扶摇直上,短短数年间,便已荣登榜首,且还在一路高歌,据皇濮受到的最新消息,如今,茶茶的酬金已经高达百亿了,且还在不断的攀升。 这个数字,竟比天捕空间的天捕榜首位获得的酬金还要高出不少,简直是骇人听闻。 近些年来,有好事者推出了四狂的称号,所谓四狂,便是还未成仙的修士中,实力最高,最能让人信服的四个人。 四狂之中,拓拔槐和茶茶当之无愧,而令胖子和皇濮哭笑不得的是,余下的二狂竟然就是他们二人,其因由便是二人携万丈灵台退出了斗之天。 对此,胖子兴奋的几天都睡不着觉,要不是皇濮摁着,早就跳出去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了。皇濮不让说,把胖子别的够呛,最后,皇濮无奈,只能允许胖子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仲荣、蓝樱等四人,当看到四人神色中的惊讶以及敬佩之后,胖子更加的得意,再次兴奋的十余日没有睡好觉。 四狂,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可拓拔槐已经销声匿迹百多年,近两年,胖子与皇濮也是隐姓埋名,于是乎,对尚在活跃的茶茶自然更加关注了,皇濮手中,关于茶茶的情报越来越多,几乎是隔一天便会收获一份关于茶茶的情报。 可以说,虽然茶茶远在千万里之外,但是茶茶的行踪皇濮却了如指掌,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 直到,最近的一份关于茶茶的情报,交到皇濮手中的时候,皇濮罕见的慌了,告之了胖子,胖子魁梧的身体抖得厉害,发出了一声让蓝樱等四人胆战心惊的怒吼。 随后,师兄弟二人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便直奔接引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个伙计。 ……………… 茶茶在这地获空间已经待了将近四百年了,这四百年中,茶茶从未进过地获城调整休息,一直游走在地获空间之中,杀天魔以悟道,所以,茶茶根本就不知道地获榜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人界。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丝毫的反应的,对她来说,这些只是虚名而已,没有丝毫的用处,杀天魔所得的灵珠她也不太在意,可有可无,她在意的,是自己的道。 茶茶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就算是受伤了,她也从不停下脚步,而是一边战斗,一边服用金风玉露丸疗伤,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四百年间赚取到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酬金。 三十年前,茶茶终于得道圆满了,当她得道圆满之后,这地获空间内的天魔便再也不能够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了,就算是成千上万的天魔齐齐向她用来,也不能够阻挡她丝毫。 于是,茶茶便踏上了返途,四百年间,茶茶的行走毫无规律,哪个地方的天魔多,她便往哪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距离地获城不知凡几了,茶茶也不急,并没有急切的回去,仍是像过去一半,慢慢的行走,只是方向再也不是毫无目的,而是走成了一条直线,直往地获城而去。 这一路上,茶茶不再热衷于灭杀天魔,而是静下心来沉淀自己这些年来的感悟,只有遇到不开眼的天魔挡路,才会随手一剑灭杀。 这般的沉淀,持续了二十年,茶茶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得道的尽头,应该和当初的拓拔槐相差仿佛。 想起拓拔槐,又想起了胖子和皇濮,茶茶的嘴角微不可闻的翘起,冰冷的心头溅起了点点火星。 “也不知道师兄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有师父和两个孩子,应该还在桃花岛悠闲的过活吧?”这般想着,茶茶的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脚步自然的加快起来,渐渐的凝成了一条红线,线的那头,便是地获城。 可是,这条红线却在中途戛然而止,因为,前方有数不尽的天魔抱成一团,挡住了茶茶的去路。 看样子,这里面有修士被困住了,且被困的时间不短了,在这地获空间内,但凡遇到天魔,要么快速的将天魔杀死,要么便抓紧逃离,如若僵持不下,那么便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天魔,因为,天魔对法力很是敏感,只要此地还有法力波动,便会源源不断的引来天魔,永无止境,直至将修士吞噬。 这里面被困的修士,要么有绝强的实力能够应付,要么便是身怀重宝,能够暂时的低档。 可不管是哪种可能,茶茶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这些天魔挡住了她的路,这是茶茶所不能允许的。 茶茶的眉头皱起,很是不悦,于是,直接拔出了止杀剑,脚步轻移,便冲了进去。 如今的茶茶,实力与当初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这地获空间内的天魔早就不能够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只见茶茶手中的止杀每一次的挥舞,在她的前方便会瞬间空出好大的一片,就这样,一步一剑,一剑灭群魔,轻松写意的向前走去。 行至战团的中心位置,茶茶果不其然的发现了被困的人。 只见在茶茶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三丈大小的圆形光幕,正在颤颤巍巍的抵挡着来自天魔们的攻击,看样子随时可能会破裂,而在那光幕之内,有一大一小两各身影正拉着手,神色惊恐的等待着光幕破碎后二人悲惨的结局。 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大的那个是个妙龄女子,小的那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茶茶看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茶茶,待发现茶茶于这天魔群中竟能来去自如之后,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向茶茶求救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姐弟二人,我愿终身服侍姑娘,已报姑娘之大恩。” 茶茶的目光微不可闻的一闪,而随后,便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对那女子求救的话语置若罔闻。 茶茶的心很硬,对她来说,除了桃花岛上的几个人,所有人都该死,让她去救人,实在是天方夜谭。 那女子见茶茶不理不睬,终于绝望了,拉着小男孩的手,安慰着哭泣道:“小桐不怕,姐姐在这呢,姐姐陪着你,我们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的。” 那女子说的这话,茶茶听见了,面上仍是毫无表情,可握剑的手却微不可闻的一颤,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去救那对姐弟,在姐弟两人绝望的注视下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茶茶杀出了战团,走出了好远,忽的,身形静止,面色阴沉的转过了身,恼怒的喃喃低语:“如果师兄在的话,一定会救他们的,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救了便是。” 茶茶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到了那对姐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只好把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推倒了拓拔槐的身上,不过,相信如果拓拔槐在场的话,也会毫不犹豫的应承茶茶的。 天魔围绕的中心,慧欣看着摇摇欲坠防护光幕,彻底的绝望了,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自己的弟弟小桐今年才八岁,还未见识到时间的美好,就这样要跟着她死了,她不甘,她怨恨,可是,这不甘与怨恨毫无用处,她们只能无奈的等死。 防护光幕终于破碎了,她伸出手捂住了弟弟的眼睛,惨笑着注视着那个第一时间扑过来的天魔,她只有知命境的修为,且已经法力耗尽,回天乏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茶茶的恻隐之心 预料中的重击以及死亡并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因为她的身前多了一把剑,随着剑的显露,一个女子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去而复返的茶茶。 面对着四周看似无穷无尽的天魔,茶茶淡定的用止杀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这姐弟俩拉进了圈内,随后,止杀斜指苍穹,口中轻喝:“灭。” 茶茶画的那个圈亮了起来,自圈上泛起了血色红光,形成了一个光幕,将三人笼罩了起来。 随后,那光幕如雨打般泛起了丝丝涟漪,每一丝涟漪,都是一把剑,一把屠生之剑,那些涟漪自光幕上激射而出,分散四面八方,无情的灭杀着天魔。 名为慧欣的女子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光幕之外那不断破灭的空间,以及那快速烟消云散的天魔。 她突然的想起了一个名字,这个比自己还漂亮的女人是茶茶,地获榜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虽然早就听闻了茶茶的传说,但亲眼所见之后,才发现那些传说根本就不能描述出茶茶威能的万一,如此的实力,真的只是得道境吗?自己见过不止一个的仙人,甚至亲眼见到过一个地仙出手,可按照她的估计,当初的那个地仙,只怕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对手。 这个发现,让她惊讶的颤抖,根本就不敢相信,可事情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慧欣的惊讶还未结束,光幕便消散了,再看四周,早已是空空如也,一个天魔的影子都没有。 刚才有多少天魔,慧欣也不是很清楚,可最起码,也得十万往上,可就这盏茶功夫,就全部被灭了。 慧欣和小桐愣愣的看着还剑归鞘的茶茶,嘴巴兀自张的很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茶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一丝的情感,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迈步,向地获城走去。 而当茶茶迈步之后,慧欣终于清醒了过来,虽然心中的震撼未退,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跟紧茶茶,否则,他们姐弟二人必死无疑。 茶茶走的并不快,慧欣带着弟弟很快便追上了她,刚想开口道谢,却不料茶茶抢先开了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情感,说出的话,却给了姐弟二人希望,茶茶道:“闭嘴,跟着我。” 面对茶茶的冷淡,七八岁的小桐显得很是害怕,再加上方才被天魔围攻,受到了太多的惊吓,此刻骤然安全,再也支撑不住,苍白着小脸,昏了过去。 小桐的昏迷,让慧欣大为心焦,虽然查看之后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而引起的暂时性休克而已,可看着小桐那苍白的小脸,慧欣还是抑制不住的小声哭泣起来。 茶茶的眉头皱起,不耐烦的看了慧欣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扔给了慧欣一枚丹药。 慧欣狐疑的将丹药给小桐服下,只见小桐那苍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转雅间便再也不见病容,只是没有醒来,呼吸悠长,却是已经熟睡了。 眼看着弟弟已经大好,慧欣有心想向茶茶道谢,又担心引起眼前的这个冰美人反感,于是识趣的闭上了嘴,背着小桐亦步亦趋的紧随着茶茶向地获城走去。 这一路上,慧欣终于体会到了茶茶的恐怖,这恐怖来自于茶茶的实力,更来自与茶茶的狠辣,茶茶的无情。 看茶茶的脚尖所指,始终不离地获城,她一直在走着一条直线,在这条直线上,天魔涌动,一剑灭之;修士挡路,一剑杀之;河流相阻,拔剑断流;山川矗立,劈山开路。 没有任何的人或事,能够阻挡茶茶的脚步,慧欣知道,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脚力,只怕茶茶早已到地获城了。 可慧欣到底只是知命境的小修士,虽然茶茶已经极尽将就,可慧欣还是跟的很是勉强。最让慧欣难以承受的是,茶茶就如同一个机器一般,从不眠,从不休,那迈动的双脚从不停息,始终保持着特定的频率,有时候甚至会想,眼前的这个美人,到底还是不是人。 小桐很早就醒来了,看着茶茶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带着抹之不去的恐惧,畏畏缩缩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一直蜷缩在慧欣的背上瑟瑟发抖,对此,茶茶不在意,慧欣更是无可奈何。 连续十余日的不眠不休,跋山涉水,慧欣终于支撑不住了,啷当一步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在倒地的刹那,一股深入灵魂的疲倦席卷而来,将她慢慢的向永恒的黑暗拉去。 茶茶驻足,丢给了慧欣一颗丹药,对将要昏迷的慧欣说了自见面开始的第二句话:“吃了它,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爬不起来,我将离去。” 在小桐的帮助下,慧欣服下了丹药,来自身体上的疲倦消失了,可来自精神上的疲倦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慧欣多么想就这么一睡不醒,直至地老天荒,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闭眼,因为只要自己闭眼了,就不可能在一炷香之内醒来,而一旦没有按照茶茶的要求站起来,那么,她相信茶茶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带走她们最后的期望。 于是,她挣扎着在小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哆嗦着扶着小桐的肩膀,坚强的不肯倒下。 可是,实在是迈不动腿了,小桐见状,不顾姐姐的阻拦,将慧欣背了起来。七八岁的孩子,个子矮小,虽然已经进行了初步的修炼,可背着一个成人,还是有些力有不逮的。 可小桐是个懂事的孩子,许是因为受过太多的磨难,他拥有着远超同龄的坚韧,而就是这份坚韧,触动了茶茶的心。 茶茶表面上没有给背着慧欣,步履蹒跚的小桐任何的帮助,可不经意间,却放缓了速度,始终维持在能让小桐跟上的临界点上。 两个时辰后,小桐倒下了,恢复了些力气的慧欣将小桐背起,继续前行,半日后,慧欣再次倒下,姐弟二人如此循环往复,艰难的挣扎着,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地获城。 相比于四百年前,地获城更加繁华了,内中人流涌动,摩肩擦肘,更有店铺林立,花样百出。 进了地获城,慧欣和小桐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把头深深的低下,更是紧紧的跟随在茶茶的背后。 茶茶狐疑的看了姐弟二人一眼,却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照茶茶想的,想跟就跟着,最多也就跟到城中的接引殿,然后,就该分道扬镳了,自己的这份罕见的恻隐之心,也该画上句号了。 可偏偏,事不如人愿,刚进入接引殿前的广场,三人就被拦住了,准确的说,是慧欣和小新被拦住了,而茶茶却被面前的那伙人自动的忽略了。 虽然茶茶高居地获榜榜首已经三百多年,更被好事者列入了四狂之一,可真正见过茶茶的却是少数,是以,在场的众多修士,竟是无人认得茶茶。 拦住三人去路的有七个人,为首者是一个黑衣剑客,修为得道圆满,此刻正面色复杂的看着慧欣和小桐姐弟俩。 那目中,有狂热,有阴狠,有悲恸,有悔恨,他寒声向慧欣说道:“你个贱人,我穆家生你养你,供你修炼,你竟敢偷偷的带着我穆家至宝逃走,当真是罪不可恕。还不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向老祖谢罪。” 慧欣闻言,倔强的抬起了头,紧紧的抓住小新的手,双目含泪,对那黑衣剑客悲伤的道:“大哥,你所谓的宗门至宝,是小桐啊,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你怎么忍心?” 黑衣剑客怒声喝道:“闭嘴,你个贱人,凭你也配称我为大哥,自你带着我穆家至宝逃离的那天起,你我就恩断义绝了。” 慧欣更显悲伤,可那倔强却更加坚挺,语气也冷淡了下来,直直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在自己幼时对自己如兄如父的男子,道:“好,穆英,穆家的少家主,你不认我们姐弟,我们姐弟也不认你,只是,想让我们姐弟随你回去,那是妄想,我姐弟二人宁愿自杀,也绝不会回那个冷血无情的穆家的。” 当从慧欣的口中听到穆英二字的时候,人群哗然,原来,这黑衣剑客竟是地获榜第二的穆英,在茶茶未至地获空间之前,那可是地获榜榜首啊,虽说后来被茶茶后来居上,且已绝对的优势碾压,可就算如此,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兄妹阋墙,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虽不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是非曲折,但并不妨碍众人看戏,且看的津津有味。 对于围观者的反应,穆英有些始料未及,暗自后悔不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难,可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于是,大喝道:“贱人,那就别挂我辣手无情了。” 说着话,手一挥,身后几人便一拥而上,直取慧欣和小新。 这慧欣只是个知命境的小修士,如何能挡的住这些身经百战的家族护卫,事到如今,她只能指望茶茶。 茶茶如果出手,那他们姐弟二人可以暂避危机,若茶茶冷眼旁观,则他们姐弟二人只能饮恨,最好的结果便是自杀成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茶茶很矛盾 茶茶下意识的不想管,本想转身就走,可忽然觉得那穆英和他的随从都很令自己讨厌,而既然讨厌,那就必须的杀了他们。 于是,茶茶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在穆英狐疑的注视中,在慧欣惊喜的娇呼中,拔出了止杀剑。 剑出,则无生。 地获空间内,没有仙人,修为最高者,便是得道圆满,而茶茶的实力,却早已脱出了得道境,是以,在场的众人,包括穆英在内,没人看到茶茶是怎么杀人的,人们只觉得眼睛一眨,再睁开时茶茶的止杀剑已经放在了穆英的脖子上,至于穆英的几个随从,具皆身首异处。 如此实力,简直为所未闻,围观的众人俱都睁大了嘴巴,一个名字突兀的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那个名字是,茶茶,三百年来稳居地获榜榜首的茶茶。 穆英的冷汗自额头上滚滚留下,他发现,自己虽然是地获榜第二,与第一的茶茶看似很近,可实际上,二人的实力天差地别。 感受着来自脖子上的死亡危机,穆英怕了,怕的瑟瑟发抖,他祈求着慧欣:“妹妹,放过我,求求你,放过为兄吧。” 慧欣的神色很是复杂,终究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于是,心头几番波澜后,还是心软了,对茶茶说:“姐姐,他毕竟是我的兄长,姐姐放了他吧。” 茶茶没有听见慧欣的话,她此刻皱着眉头,正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茶茶在想的问题是:按照自己以往的性情,杀人是从来不会有半刻的迟疑的,可为什么,在将要斩杀穆英的时候,自己在那一刹那竟会想着穆英是慧欣的兄长,自己杀了穆英,会不会让慧欣伤心。 茶茶在想:“我什么时候变得心软了?心软了的我,还是我吗?” 茶茶不允许自己的心变软,于是,她的手动了,在慧欣的惊呼声中,毫不犹豫的割下了穆英的头颅,一代天骄,就此殒命。 穆英死了,死人不能找活人报仇,但活人却能为死人复仇,就比如穆英,作为家族内的天骄,深受家族内老祖的器重,是以在穆英很小的时候,便着一缕神念附在了穆英的身上,以便穆英生死危机之时能够及时的搭救。 可不成想,穆英竟然连茶茶的一击都当不了,被茶茶瞬间击杀了,所以,那缕神念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没能保住穆英的命。 可那缕神念并没有因为穆英的死亡而消散,而是化为了一个白胡子,额发童颜的老头。 那老头身体虚幻,可那威严,却令天地颤抖,作为一个天仙,七劫星尊,就算是一缕神念,也有鬼神莫测之能,穆英死了,他无能为力,但他要为穆英报仇,要杀了茶茶。 他狠狠的看着茶茶,大喝一声:“拿命来。” 老头抬起了手,向茶茶点出了一指,这一指,足以灭杀地仙,是这缕神念能发出的最大威力。 天仙出手,天地色变,偌大个广场,刚刚还人声鼎沸,可在那威压出现的刹那,便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人人蜷伏在地,被压的抬不起头。 只有茶茶,面对着毁天灭地的一直,没有丝毫的胆怯,她骄傲的抬着头颅,挺剑相迎。 茶茶赢了,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将那缕神念湮灭。 神念所化的老头发出一声不甘以及不可置信的怒吼,随即烟消云散,只留下一抹印记直奔茶茶的额头,茶茶无法阻挡,那印记便钻入了茶茶额头消失不见。 茶茶感应片刻,便知道这是一个追踪印记,只要自己出现的道源之内,那老头便可以循着这印记找到她,一茶茶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抹去这印记。 天仙之威能,还远不是茶茶能够抵挡的,一缕神念便让茶茶身受重伤,如若那老头亲至,茶茶明白,自己绝无幸理。 所幸,慧欣紧接着对茶茶道:“姐姐暂时不必担心,这地获空间,仙人是进不来的。” 茶茶对慧欣说的话毫不关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茶茶无惧任何人,她总记得当初拓跋匹夫对她说的话,当时拓跋匹夫言:“即入我门下,则七界之中,无人不可惹,无人不可杀。” 自那日起,茶茶便无所畏惧。 茶茶关心的,是慧欣对于自己杀了她亲哥哥的看法,于是问道:“我杀了你兄长,你恨我吗?” 慧欣神情哀痛,目中却没有丝毫的恨意,复杂的道:“在他举剑向我杀来的时候,兄妹之情便荡然无存了,姐姐杀他,也是为了我们姐弟二人,我们感恩还来不及,何谈恨意。” 茶茶有些失望,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理,竟有些希望这姐弟二人恨自己,于是,不死心的又问小桐:“你呢,你恨我吗?” 小桐的神色坚定,断然道:“不恨,姐姐对小桐有大恩,待小桐长大了,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茶茶失望的叹了口气,既然姐弟二人不恨自己,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杀他们了,茶茶暗嘲:“什么时候,我茶茶杀人还需要理由了。” 茶茶终究没有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摇了摇头,转身便走,慧欣大急,忙道:“姐姐去哪?” 茶茶道:“我要回家。” 慧欣更急,道:“不可啊,姐姐,你杀了穆英,穆家老祖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你只要出了地获空间,立刻便会被穆家老祖锁定,那穆家老祖,可是天仙啊。” 茶茶道:“天仙又如何,只要我回到家,便无惧任何人。” 这话说得狂妄,慧欣却毫无理由的信了,却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只是,我担心姐姐会在回家的途中就被穆家截住啊。” 茶茶随意的道:“那便是我命该绝,死则死耳。” 茶茶说完,再不多言,径自离去,临走时,朝围观的众多修士扫了一眼,只一眼,偌大的广场,瞬间鸦雀无声,堪比天仙之威。 这一眼,便是茶茶为慧欣姐弟二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茶茶在示威,示意众人在自己走后不可为难慧欣姐弟二人。 相信仰仗着茶茶的余威,慧欣姐弟二人在这地获空间之内,会很少有人敢惹。 慧欣也知道茶茶的用意,看着茶茶的背影,大为感激。 眼见着茶茶快要消失不见,小桐拉住慧欣的手,道:“姐姐,我觉得我们应该跟着大姐姐离去,留在这里,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只有跟着大姐姐走,方才有一线生机。” 慧欣一愣,大觉有理,随后便觉羞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看出来,竟还要八岁的弟弟提醒。 是啊,自己姐弟二人留在这里,虽然平常的修士不敢来惹自己,可是,穆家不会在派人来吗,这地获空间的修士不敢找自己的麻烦,难道穆家的人也会手下留情吗? 这么一想,顿时大惊,立马抓住小桐的手,急不可耐的向茶茶追去,终于,在接引殿门前追上了茶茶。 茶茶看着再次追上来的慧欣和小桐,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何事?” 姐弟二人跪在茶茶的面前,叩首便拜,慧欣恳求道:“求姐姐救我姐弟,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我姐弟二人必感恩戴德,结草衔环,终身侍奉姐姐,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茶茶嗤之以鼻,道:“我不需要别人侍奉,你们走吧。” 慧欣急切的道:“若姐姐不救我姐弟,我姐弟自知时日无多,还请姐姐送我们上路吧。” 茶茶咧了咧嘴,毫不犹豫的拔剑出鞘,可在剑将及身的刹那,却猛然间停了下来。 茶茶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救了他们,现在却要再杀他们,那岂不是说我先前所做的都是无用功,这不行,我茶茶,从不做无用之功。” 这般想着,便还剑归鞘,对姐弟二人没好气的道:“你们想跟,就跟着吧,但我事先声明,若遇生死危机,我可不会管你们的。” 慧欣大喜,赶忙应道:“若遇生死,我姐弟二人定当死在姐姐前面,请姐姐切勿挂怀。” 茶茶不置可否,道:“走吧。” 于是,慧欣拉着小桐站了起来,跟在茶茶身后,进入了接引殿。 接引殿一成不变,三人的身影显露后,接引殿灵的身影便显露了出来,并随之道:“请问,道友可有什么需要?” 茶茶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了接引,道:“将我灭杀天魔的酬金兑换出来,百亿灵珠存入我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租金账户,余下的,给我灵珠。” 接引接过令牌,查探登记,片刻之后,便将茶茶的身份令牌和一个储物袋递还给了茶茶,并解释道:“灭杀天魔总得一百三十亿灵珠,存入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租金账户一百亿灵珠,现,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共缴纳三百亿灵珠,可租至大涅历三万年。另,尚余三十亿灵珠,存于这储物袋内,请道友查探,并自己收好,将储物袋归还。” 慧欣姐弟俩听到接引的解释,虽然语气波澜不惊,但透露出的消息却令姐弟二人头脑犯懵,心头打颤,很是骇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章 生死不明 姐弟二人骇然的原因有三。 其一,茶茶四百年前,竟能赚取一百三十亿灵珠,遍观道源,绝无仅有;其二,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租金之贵,骇人听闻,换算下来,竟是百年一亿灵珠;其三,茶茶所在的势力绝对是恐怖至极,要不然,怎能在大涅历五百年,便续约至大涅历三万年。 有此三点,慧欣便可以确定,茶茶所在的势力绝对比穆家要强盛无数。因为,穆家虽有天仙坐镇,在道源内已经是排名前百的势力,可所租用的驻地也不过是百年五千万灵珠而已,而且,据慧欣所知,如今也不过是续约到大涅历一万年而已。 由此可知,只要自己姐弟二人能够安全的跟随茶茶回到茶茶口中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必能安全存身。 一时间,姐弟二人对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无限向往。 不去管慧欣的惊讶,茶茶自顾自的清点了储物袋内的灵珠,大致无误后,便转入了自身的储物戒指,随后,将储物袋还给了接引,便带着慧欣和小桐踏上了接引殿角落内的传送阵上,一阵光芒闪过,三人便已经来到了大罗天北域的接引殿内。 将出接引殿时,茶茶犹豫了一下,止住脚步,对慧欣说:“你们暂且留在这接引殿内,不必和我同行。” 慧欣大急,道:“为何,姐姐要丢下我姐弟吗?” 茶茶说:“我有预感,此一路必不太平,我独自一人,把握更大些。待我回家,会带人前来接应你们的。” 慧欣道:“可是,岂可让姐姐只身犯险?” 茶茶道:“我若遇到了危险,你二人帮不上任何忙,还不如留在这接引殿妥当。” 慧欣知道,这是茶茶在照顾他们姐弟,不愿他们涉险,不由得大为感激的道:“既如此,多谢姐姐了,只是不知姐姐何时能够回返。” 茶茶道:“若是顺利的话,大约十日。若我十日未归,便说明发生了变故,你姐弟不要出此接引殿,传送至他处,继续逃亡吧。” 慧欣道:“如此的话,岂不是有负于姐姐?” 茶茶言:“事已至此,勿再多言,就这么定了。” 不顾慧欣的欲言又止,便要起行,却不料,一直在茶茶面前畏畏缩缩的小桐开口说道:“姐姐且慢。” 茶茶狐疑的看着这个坚忍不拔的孩子,道:“何事?” 小桐自从见识了茶茶的恐怖,便一直对茶茶很是畏惧,是以虽有托与茶茶,也一直不敢在茶茶面前说话,不过,此时生死危机,只能将自己内心的恐惧暂且放下,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还有更稳妥的方法。” 慧欣大喜,追问道:“什么方法?” 小桐道:“其实很简单,接引殿内既然是安全的,那我们便都不出去,我们只需在接引殿内发布一个任务,以重金聘请修士前去送信,待姐姐家里来人,我们自可无忧。如此一来,虽然花费多了些,但却很安全。” 慧欣听了小桐的主意,顿觉眼前一亮,深为小桐的脑袋骄傲,觉得这主意大妙,于是对茶茶欣喜的道:“姐姐,这主意甚好,就这么办吧。” 茶茶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小桐,也觉得这孩子太聪明了,这注意出的,简直绝了,可是,茶茶却并不打算采纳,茶茶道:“主意不错,但我丢不起这个人,我桃花岛的人,没有避战的懦夫。” 慧欣和小桐一愣,继而大惊,赶紧劝道:“姐姐不可啊,要知道,穆家老祖可是天仙啊,就算他不亲自前来,可穆家尚有一个神仙和四个地仙啊。姐姐的实力自然远超同境,可还是胜算渺茫啊。” 可是,不论姐弟二人如何相劝,甚至以死相逼,茶茶总是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出了接引殿,御剑而去,独留慧欣姐弟二人在接引殿内苦苦等待。 接引殿是个万金油,拥有无尽的功能,其一便是躲避仇家的避难所,只要有灵珠,便可以一直待在接引殿内,只要身处接引殿,便是绝对的安全。只是带着接引殿的价格,却太过昂贵,一日竟要十万灵珠,若无灵珠,便会被接引殿灵无情的逐出殿门。 茶茶临走时,替姐弟二人支付了百万灵珠,供他们十日之用。若十日后茶茶未归,那么他们便只能按照茶茶所交代的,传送至他处,继续逃亡。 可姐弟二人决定,若茶茶果真十日不归,那么他们二人将走出此处的接引殿,独自前往茶茶口中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求救,虽然中途被擒的可能性极大,可二人不想再逃了,只想早早的结束这悲惨的逃亡,或柳暗花明,或烟消云散。 可以说,姐弟二人的身家性命,全系茶茶之身,无奈的是,茶茶当真谈不上是一个负责任的主。 若是将茶茶换成皇濮,皇濮肯定会采纳小桐的意见,或者想出更稳妥的方法,可茶茶却不同,茶茶的智慧也是不凡,可自从离开善人谷后,茶茶从不使用计谋,遇事全凭手中剑,不屑他途,这便是茶茶的道,虽九死一生,俱往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茶茶这便是一意孤行,累人累己。 这般做的结果便是,茶茶刚出接引殿没多久,就有人前来追击她了,追击她的是三个人,一个神仙,两个地仙。 茶茶的御剑速度极快,可到底还是得道境,是以行至一万里处,便被截住了。 以得道境,对战三个仙人,且是一个神仙,两个地仙,如果有人说出去,只怕人们都不会相信,且会说传出此话的人疯了。 可如果是上千人亲眼所见,那便不是传话的人疯了,而是对战的双方疯了。 那得道境的修士疯在不自量力,那三个仙人疯在徒有其表。 可等到结果出现的时候,亲眼所见的所有人都疯了,继而整个道源都疯了,再继而,七界亿万修士,具皆疯狂。 四人战斗发生的地点,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附近,由一个地仙所创,门内大约千人。 这场大战,便是在这上千人的眼皮底下发生的,且用阵法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随后,广散四方,进入了无数人的视线,惊掉了无数人的眼珠子。 人们看到,那个极美的女子手执长剑,虽是得道境的修为,面对三个仙人,却主动出击,悍然出剑。 起初,三个仙人甚高,只有一个地仙出战,可不多时,竟慢慢的落入了下风,于是,另一个地仙加入了战场。 那女人独战两个地仙,却越战越勇,虽伤势愈重,却死战不退,且与千钧一发之际,斩下了一个地仙的臂膀。 最后,仅剩的那个神仙加入了战场,局势方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那女子变得只剩下了招架之力,且招架的极为勉强,眼看着就要落败身死了。 却不料,在最后的关头,那女子竟硬受了神仙一击,一剑横空,光耀苍穹,于绝境之中,硬生生的斩下了一个地仙的头颅。 随后,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那个神仙走到生死不知的女子面前,那神色中的复杂与震撼,就算是隔着阵法,人们都感同身受。 画面至此结束,可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却留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那个极美的女子,成为了大多数人心中高高在上的神。 以得道的修为,悍然对战一个神仙和两个地仙,最终杀一地仙,斩下另一地仙的臂膀,此战,当成绝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震惊过后,人们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女子何人?那三个仙人又是何人?以及最重要的,那女子到底是生是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交战双方四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世人皆知。 那个极美的女子,正是四狂之一,名曰茶茶,至于其出身来历,世人却鲜有人知,只知她来自大罗天北域,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那三个仙人,却是东华天内顶尖的大家族穆家的族人。这穆家,坐落于东华天中心区域紫荆谷内,天仙坐镇,雄踞东华,乃是当世排名前百的大势力。 双方纠纷的缘由众说纷坛,但这消息却不胫而走,短短月余,便席卷道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皇濮是在大战结束的第九天知道的消息,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茶茶生死不明,皇濮顿时乱了方寸,所以才有了拉着更显不堪的胖子夺路而奔的场景。 总算皇濮还有些理智,待和胖子奔到接引殿时,总算想起,凭自己和胖子的实力,远不足和穆家抗衡,于是取出了偷龙转凤玉佩,幻化出分身,遣分身回到一瓢饮酒馆,携着蓝樱一起,一起出发,前往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求救。 这便可看出皇濮的周全了,他生怕这幻化出的分身在半路生出变故,要知道这分身是没有什么实力的,很容易被别人抹去,虽然对皇濮不会有什么危害,但事情紧急,由不得半点闪失,所以才带上了蓝樱,以期万全。 在皇濮分身回到一瓢饮酒馆找到蓝樱的时候,皇濮的本尊很胖子已经通过接引殿传送至东华天中心区域了,距离紫荆谷不过万里之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一封战书 东华天,中心区域,紫荆谷。 这紫荆谷四面环山,内中却另有乾坤,一片平坦,沃野千里,遍布紫荆花,是曰紫荆谷。 这便是穆家的驻地,核心之所在。 穆家绵延十余万年,族人数十万,根深蒂固。 这穆家老祖穆霸天三万年证道,其时历六劫,一跃而为神仙,又苦修十万年,终成天仙,是为七劫星尊。 只是,这穆家老祖晋升七劫星尊时,身受重伤,毁了根基,自那以后,虽有七劫星尊之威,但终身不能寸进了。 能修到七劫星尊,绝对是旷世之奇才,大凡大能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止步不前,那会比身死道消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这穆霸天本就是一个性格坚韧的枭雄,如何能忍受终身不得寸进的煎熬,于是乎,狠下心来,决定夺舍重生,从头来过。 可这穆霸天毕竟是七劫星尊,神魂之强大惊天动地,又如何能是寻常身躯能够承受的,最起码也要夺舍一个地仙之躯,才能堪堪承受他的神魂。 然而,穆霸天乃是心智远大之辈,看不上那些地仙的根基,于是,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天无绝人之路,一次偶然的机会,穆霸天得到一残卷,上述一秘法,集天地之造化,借母体孕育,诞下之子,便具天地之隽永,根基永固,实乃是夺舍的最佳对象。 对这秘法,穆霸天势在必得,遂举整个家族之力历时千年,倾尽所有,广罗鸿蒙至宝,待集结完毕,便于家族内选出一资质最佳的女子,将其当做母体,把搜罗来的至宝全部以秘法注入那女子的体内,代为孕育。 三年怀胎,诞下一子,此子出生时,落霞满天,缤纷异彩,万鸟齐鸣,绕紫荆谷三日而不绝。 这个孩子,便是穆霸天的希望,自然会悉心照料,只等其成年之时,便行那夺舍之事。 却不料,这孩子有一个善良的姐姐,自那个姐姐知道此事后,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想办法带那孩子逃跑,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找到了机会,带着那孩子逃出了紫荆谷。 于是乎,便有了慧欣和小桐深陷地获空间,得遇茶茶的一幕。 慧欣和小桐逃了一年,穆霸天便暴怒了一年,想尽一切的办法去追踪,终于在地获空间内发现了那姐弟二人的身影,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了一个茶茶,将那姐弟二人救走了,而且,还杀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后辈。 事情的后续发展,更是超出了穆霸天的预料。 在地获城内,茶茶接住了自己的神念一击,穆霸天已经很是高看,于是乎派出了一个神仙,两个地仙前去阻截击杀。 按穆霸天所想,就算茶茶是绝代妖孽,但毕竟还是得道境,派去一个神仙,两个地仙绝对是稳妥之及了,可事实却是,虽然茶茶被抓回来了,但却残了一个地仙,死了一个地仙,最重要的是,那姐弟俩还没有抓回来,也不知道被茶茶藏到了什么地方。 本想严刑逼问那女子,可那女人却重伤垂死,昏迷不醒,经不住任何的拷打,穆霸天投鼠忌器,生怕这女人死了,那姐弟二人从此不见踪影,于是乎,不得不憋屈的为这女人疗伤,极尽所能的治好她,最掐要让她醒过来,可偏偏,这女人就是不醒,一直在沉睡。 穆霸天暴怒异常,这一年多来诸事不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搅得他心烦意乱,慧欣姐弟俩的事情还没解决,就杀出了个茶茶,茶茶的事情还没完,他堂堂的天仙家族竟然被别人打上门来了,且打上门来的,还是两个得道大成,尚未证道的小修士。 最让穆霸天窝火的是,自己家族内所谓的天骄,同为得道境的,竟无一人是那二人的一合之敌,这脸被打的,啪啪响。 穆霸天有心亲自出手,一巴掌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拍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能那么做,因为那么做的话,且不论那二人身后的神秘势力,但是民众的口水就能把穆家淹没,堂堂天仙之尊,竟然对两个小修士动手,丢不丢人。 而这一切的缘由,自然出自皇濮的手笔。 当胖子和皇濮来到东华天中心区域东华城后,面对万里之外的紫荆谷,胖子急不可耐的便想冲杀过去,却被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的皇濮阻拦。 皇濮对胖子说:“那穆家仙人众多,我们冒冒失失的过去,无异于送死。” 胖子指着皇濮便骂:“你个混账东西,师姐生死未卜,你竟然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你不去,老子自己去。” 自二人成为师兄弟之后,胖子这还是第一次骂皇濮,由此可见,胖子已经心神打乱,口不择言,皇濮自然深知胖子的急切的心情,耐着性子对胖子说:“师兄,不是不去,而是我们要做些准备,我们白白的送死无所谓,可是如果误了师姐,那我们岂不是死不瞑目吗。” 其实,胖子在骂过皇濮之后便后悔了,又听了皇濮的解释,便稍微冷静了一点,可还是冷着脸问道:“做什么准备?” 皇濮道:“首先,我们要知道师姐是生是死。” 胖子急切的问:“如何做?” 皇濮答:“一封战书,一座擂台足矣。” 于是,皇濮写了封战书,上书:“闻穆家天骄辈出,闻名天下,吾等甚为敬仰,遂于紫荆谷外设一高台,望君等不吝赐教,吾二人尚未证道,却愿战地仙以磨砺自身,只望君等切勿藏拙,来者多多益善,范通与皇濮敬上。” 这战书,一式千份,一份着人送入了穆家,其余的,被皇濮广散四方,半日间,整个东华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在这半日间,紫荆谷的谷口,遥相百丈之处,一座十丈长宽的高台拔地而起,坐落处,正对穆家的大门。 范通和皇濮之名,远扬天下,乃是四狂之二,即可谓家喻户晓,四狂之二挑战穆家,自然是极大的盛事。 皇濮的战书,对穆家而言,是赤裸裸的打脸,而对东华城内的数十万修士而言,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戏。 于是乎,擂台建成后,四周瞬间便被前来凑热闹的修士挤满,待胖子和皇濮登上高台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人跃上高台,迎战胖子和皇濮。 来者看起来是个青年男子,依气息判断,应为得道圆满,他怒视着胖子和皇濮,大声喝道:“两个无知小人,竟敢挑战我穆家,你二人仅凭运气误入四狂,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世人愚昧,被尔等欺瞒,且看我撕下尔等的虚伪面具,将你们的真面孔公之于众。” 胖子上前一步,轻蔑的道:“废话真多,接我一棍试试。” 胖子是真想一棍子将眼前这人打杀,可皇濮交代过他,在弄清楚师姐生死之前,绝对不可杀人,所以,胖子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更没用什么招式,就拿着若鈞棍向扫落叶似得向那人扫去。 而结果是,那人真的就像落叶似得被胖子一棍扫下了擂台,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直直的跌落进穆家的大门。 胖子随意的一击,高下立判,人群寂静了一下,随即爆发除了满堂的喝彩,经久不绝。 若是以往,胖子定然会得意的卖弄,可此时茶茶性命攸关,哪里还有这等闲心,于是,胜了一人后没有片刻的停歇,朗声喝道:“太弱,难道这就是穆家的天骄吗,实在是太过让人失望了。” 话音未落,穆家大门内传出一声爆喝:“好个狂妄的小子,看我穆延前来拜你。” 随着爆喝的传出,一个白衣公子提剑从穆家大门内走出,一跃而至,举剑便向胖子杀来。 这白衣公子的出场,引得擂台下众人议论不休。 “是穆延,穆家真正的天骄啊。” “对,五百岁得道大成,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听说,这穆延的战力非常不凡啊。” “是啊,听说他曾以得道大成的修为和仙人战的难解难分,不分高下啊,虽说是个鬼仙,那也是仙人啊。”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都是在夸赞这穆延的厉害之处。 然而,人们还没有议论几句,甚至才起了个话头,便目瞪口呆的听了下来,因为那个在他们心目中很是厉害的穆延,竟如刚才那人一般无二,被胖子一棍便打了回去,就连姿势,都跟刚才那人一般无二。 围观者呆了,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来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穆延久负盛名,看来不怎么样嘛? 这般看待问题的修士都是无知之辈,人群中真正的高手,具皆沉默不语,他们看出来了,这穆延的实力比之刚才的那人,无疑要高出很多。 这范通的实力太过高深莫测,在他的面前,穆延二人就如同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子,所不同的是,穆延比较壮实而已。 看来,这二人扬言以得道大成的修为,敢战地仙之事,并非虚言,说不定,这二人真的能战地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打探虚实 围观者都有人看出来了,穆家自然也看出来了。 穆家的一所殿堂之中,众人云集,为首者,便是那个将茶茶擒住的神仙,其名穆文若。 他看着灰头土脸,低着头战败而归的穆延,咬了咬牙,很是苦恼。 这穆延,已经是家族中除了穆英之外,首屈一指的天骄了,而穆英,已经被茶茶杀了,就算没被杀,想来也不是那范通的对手。 如今,穆延战败,穆文若遍观众人,实在是五人可派,难不成,真要厚着脸皮,派出仙人出战吗? 正自苦恼之际,有一人越众而出,对穆文若说道:“长老,在下倒是有一个建议。” 穆文若道:“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那人道:“听闻,杨家老祖正带着杨家少家主在我穆家做客,不知可否请那杨家少家主出面助阵呢,若是那杨家少家主肯出面,定能胜那二人。” 穆文若点了点头,却兀自苦恼,有些犹疑的道:“只是,人家来我穆家挑战,我穆家却要他家助阵,岂不是太过寒酸。” 那人道:“两害相较取其轻,如若不清那杨家少家主出手,我方便只能派出仙人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加难堪。” 穆文若又沉思了一会,忽的听见大门外传来一声暴喝:“穆家难道没人了吗?别再让还未证道的人出来丢人了,还是快些让仙人出来吧,鬼仙都不行,人仙只能算凑活,最好出来个地仙吧。” 听了这话,穆文若终于下定了决心,赶忙道:“快去请杨家少家主。” 大门外,擂台之上,胖子已经急了,二人摆这擂台的用意绝非是想要挑战穆家,而是想要界挑战之名,从侧面探听茶茶是生是死,而想要探听,必须要找个由头,如果上来就问,岂不是明摆着告诉穆家,自己二人此来,是为了救茶茶吗? 胖子现在在做的,就是要找到个话头,不留痕迹的切入进茶茶的事情,可穆家不派人出战,让胖子如何进行下面的事情,于是,胖子急不可耐的大喝出声,就差破口大骂了。 胖子的大喝,还是有效果的,不多时,一个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便跃上了擂台。 见到这人,胖子和皇濮不约而同的瞳孔微缩,面带凝重,这来人看起来修为是得道圆满,但身上的大道气息极为浓厚,竟与胖子和皇濮不相上下,想来,是个劲敌。 皇濮上前一步,抱拳微微一拜,道:“在下皇濮,兄台何人?” 那人道:“我乃杨广厦,特来领教。” 围观者咋听杨广厦之名,顿时哗然,由此可见,这杨广厦声威之隆。 而这杨广厦之名,皇濮早有耳闻,一瓢饮酒馆内关于此人的情报数不胜数,皇濮早已烂熟于胸。 此人乃是杨家少家主,那杨家与穆家一样,具是天仙坐镇的:“杨家的麒麟子果真不凡啊,依老夫看,证道得天仙,大有可为,老夫先恭贺杨兄了。” 杨泽抚须笑道:“穆兄秒赞了,古往今来,有此大志者不知凡几,然而,又有几人能够成功啊,老夫不敢奢求,只是那孩子有此执念,老夫也不便相劝罢了。” 穆霸天不置可否,却话音一转,道:“那依杨兄看,今日前来挑战的那两个小辈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借势 杨泽莞尔,道:“穆兄既然早已看出虚实,又何必问老夫?若真的要老夫说,那么,老夫可以断言,广厦与那二人相比,当是萤火比之皓月,大不如也。” 穆霸天凝重的道:“老夫本以为杨家的麒麟子已是世所罕见,却不成想,今日竟见到了比广厦还要妖孽许多的天才。” 杨泽道:“是啊,依老夫看,这两个小辈都有七劫证道的根基,如无意外,若干年后,人界又要多两个七劫星尊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穆霸天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可喜可贺?可那是人界之喜,却非我穆家之喜,难道杨兄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小辈来我穆家,是别有用心吗?” 杨泽道:“老夫自然看得出来,那皇濮明明可以轻易的战胜广厦,却引而不发,就算是最后得胜,也做出了侥幸得胜的假象,由此可以看出,这二人应是另有图谋,只是不知,他们所图何事。” 穆霸天道:“那么杨兄觉得,老夫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杨泽道:“穆兄早有定计,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穆霸天道:“老夫想要听听杨兄的意见,请不吝赐教。” 杨泽沉吟少许,慢悠悠的分析道:“依老夫看,这二人来的蹊跷,十有八九是为了穆家擒获的那名女子而来。而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一个大麻烦。” 穆霸天沉声道:“什么麻烦?” 杨泽继续道:“那个名为茶茶的女人,其实力比之皇濮二人尚要高出甚多,如果这三个妖孽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甚至说是出自同门的话,那么,他们的师门该是何等的恐怖,穆兄想过没有?” 穆霸天道:“老夫当然想过,要不然的话,老夫早已对那茶茶使用搜魂大法,之所以拖延至今,无非是担忧那茶茶背后的实力。可是,这茶茶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现在只知道她出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可对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老夫一无所知,杨兄可曾听过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传闻?” 杨泽摇了摇头,道:“未曾,人界的天仙就那么多,从未听说过谁在那十里桃林开过道场。” 穆霸天道:“我已派人前去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打探,等消息回来后,再行定夺吧。” 杨泽道:“老夫劝道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切勿多生事端。老夫总觉得,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不简单,当心引火烧身啊。” 穆霸天轻蔑的一笑,道:“纵使那十里桃林当真深不可测,可了不起与我穆家等同,老夫何惧之有。” 杨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穆霸天道:“那茶茶将我的希望藏匿了起来,我岂能善罢甘休。” 这杨泽和穆霸天乃是生死之交,杨家河穆家更是唇齿相依,所以,对于夺舍重生的事情,穆霸天对杨泽没有丝毫的隐瞒,而杨泽之所以来到穆家,其根本的目的便是为穆霸天保驾护航,只是后来横生枝节,杨泽也只能在穆家留下,静观时变。 杨泽听出了穆霸天的决心,便道:“既然如此,那么,穆兄想要如何处理那茶茶,和那两个小辈呢?” 穆霸天沉吟少顷,道:“先弄清楚那三人的来历吧。” 杨泽不置可否,道:“广厦也不是愚昧的人,应该会为穆兄先行打探一下的,我们且听且看。” 这穆霸天和杨泽的谈话,皇濮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是,当皇濮进入穆家的时候,便醒悟过来,暗道自己还是大意了,太过小觑天下英雄。 皇濮知道,情急之下想出的伎俩,实在是有太多的漏洞,且不说别的,光是自己师兄弟三人的出身,若想细查,必能了然。 到那时,二人就被动了,而且,皇濮甚至觉得,此时的穆家,已经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怕是顾忌自己身后的势力。 跟在杨广厦的身后,皇濮的眼睛眯了起来,既然对方有所顾忌,那就把他们的顾忌无限的放大,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为,一直拖到桃花岛来人。 于是,皇濮对胖子传音道:“师兄,我们还是太心急了些,虽然打探除了师姐还活着,但是,我们只怕也置身险地了。” 胖子回应道:“老四,怎么了?” 皇濮道:“只一点,我们三人的出身并不是秘密,虽然现在知道的人还少,但是只要花些时间打探,必然会水落石出,到那时,我们的目的便会显而易见。” 胖子有些急了,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很关心茶茶的安危,于是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皇濮道:“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胖子道:“怎么赌?” 皇濮:“就赌这穆家的顾忌之心到底有多深。” 胖子:“穆家能有什么顾忌?” 皇濮:“我们二人和师姐的存在本身,就是穆家的顾忌。” 胖子半知半解,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皇濮:“这样,只要这杨广厦问起我们的出身,无需隐瞒,干脆利落的告诉他,另外,师兄你要更加狂妄一些,你越狂妄,我们的赌本就越大。” 胖子闻言,虽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此时并不是寻根问底的好时候,于是应道:“好。” 这般小心的交谈着,二人已经被杨广厦请进了一间雅室之内。 落座看茶,随意闲聊,无非是一些天南海北的人文趣事,这杨广厦修行三千多年,且有一个天仙的老祖平日里对他爱护有加,自然是见多识广。 胖子和皇濮虽然修行时日尚短,但皇濮博闻强记,桃花岛十年中日夜诵读天机星卢昌所筑的那本奇书,之后更是孜孜不倦,是以胸中所学犹如瀚海,这杨广厦在他面前卖弄学问,无疑是班门弄斧。 至于胖子,更是牢记皇濮的交代,是以虽然有很多人或事胖子是闻所未闻,但是对那些事情胖子的表现却全是不屑一顾,大有世上皆庸人,唯我领风骚的狂妄,配合上他那高大的身姿,更显顾盼生姿。 越是交谈,杨广厦越是心惊,惊于皇濮的博学,惊于胖子的狂傲。这二人一文一武,文的胸有丘壑,让他自叹弗如,武的傲视群雄,顾盼生姿,不讲天下英豪看在看中。 二人的这般作态,让杨广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觉得,这二人的来历背景绝不寻常,这么不寻常的两个人冒冒失失的来到穆家挑战,只怕也不寻常。 杨广厦不由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将这二人请进了穆家,不过既然请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要知道,这穆家现在可是有两个天仙坐镇的。 不过,既然有所怀疑,而这二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于是,杨广厦话头一转,直接问道:“二位贤弟来自何方啊。” 听了这话,皇濮目光一闪,随意的撇了胖子一眼,胖子会意,于是脱口便道:“我师兄弟二人来自大罗天北域,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杨广厦思索半晌,也没想起来胖子口中的十里桃林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可是能确定的是,绝非什么天仙的道场,如此一来,不免有些轻视,可为防万一,还是继续问道:“那不知二位贤弟何门何派,师承何人啊?” 胖子傲然道:“无门无派,只师兄弟四人,家师拓跋匹夫,哦,还有两个孩子,一条狗和一头牛。” 杨广厦眉头一皱,越加的云里雾里,因为,他真的没有听说过拓跋匹夫的名号,便问道:“请恕愚兄无知,竟不曾听说过令师的光辉事迹。” 这话说的就有些无礼了,可胖子却置若罔闻,反而更加狂傲的说道:“家师成名于无数年前,这些年来从不显山露水,兄台才修行多久,当然不知道了,听说兄台有个天仙老祖,去问问便知,哦,对了,我记得家师有个尊号,名曰刀尊。” 杨广厦听了这话,心里面已经认定,这二人在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后台,正要开口质疑几句,却忽的一愣,却是心里响起了自家的老祖的急声阻止:“广厦住嘴,老夫这便过去。” 话音未落,殿门处便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老头,一个样子看起来是个魁梧的中年人,正直穆霸天和杨泽。 这二人一直在听着皇濮三人的谈话,待听到胖子和皇濮也是来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之时,心中暗道果然,这二个小辈果然是冲着茶茶来的。当时的穆霸天便想要直接将二人拿下,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动手,事情便急转直下,当“拓跋匹夫”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穆霸天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待听到“刀尊”这个称号时,更是面色大变,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来,和一样是面色大变的杨泽,急匆匆的向这里敢来,生怕杨广厦说出什么不敬的话语,所以,才有了人未到,杨泽便急声劝阻杨广厦的事情。 杨广厦不知道拓跋匹夫,可穆霸天和杨泽却是知道的,虽未亲眼见过,但刀尊的名号,在他们修行之初,便响遍七界,无人敢惹。 如今,虽然他们二人都修行到了天仙之境,可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拓跋匹夫,便是那天外天,以自己二人现如今的修为,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如此一来,如何能够不惶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投鼠忌器 两个天仙联袂而至,杨广厦当然要起身相迎,可皇濮和胖子却是稳坐泰山,一丝一毫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而令杨广厦感到震惊的是,面对胖子和皇濮的狂傲以及无礼,二个七劫星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面色随和的来到胖子和皇濮的面前,抱拳微微一礼,由穆霸天开口说道:“不知二位俊杰驾到,老夫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人家的姿态已经做足了,再冷眼相待就是不识趣了,于是,胖子和皇濮齐齐的站起身来,面上带着些恭敬,抱拳还礼,皇濮道:“不敢,不敢,后生小子哪里敢让前辈相迎。” 穆霸天哈哈一笑,随和的邀请二人落座,几人又各自互通名号,随后分宾主落座。 虚晃客套,闲聊几句,步入正题。 杨泽率先开口:“老夫修行至今,尚未见过二位这般的俊才,二位修行至今,应该尚未超过五百年吧,五百年就能有如此深厚的根基,实在是不可思议。” 皇濮客套的说道:“岂敢岂敢,前辈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杨泽:“呵呵,不必过谦,老夫说的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妄。” 皇濮不置可否,没有接话,只听杨泽话头一转,道:“只是不知,令师是何方神圣啊,竟能教出二位这般的天才。” 皇濮道:“家师拓跋匹夫,不知前辈可曾听闻?” 杨泽故作惊讶,道:“可是刀尊?” 皇濮笑道:“家师曾言,刀尊之名不过是世人谬赞罢了。” 杨泽急忙道:“刀尊之称,拓跋前辈当之无愧。当年,拓跋前辈几乎以一己之力护住了我人界亿万生灵,其雄姿,其功德,我等万难望其项背。” 皇濮道:“哦,难道前辈当年曾见过家师吗?” 杨泽道:“久闻其名,却从未一睹真颜,实乃人生一大憾事,若有机会,还望公子引荐。” 皇濮笑道:“前辈过谦了,十里桃林随时欢迎前去做客。” 杨泽道:“如此,当是我等之幸事,穆兄,你说呢?” 杨泽和皇濮攀谈了一会,却发现穆霸天从始至终竟然一语不发,于是才有此一问。 可对于杨泽的问话,穆霸天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双眼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胖子,若有所思,虽然隐晦,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如何能瞒过众人的眼睛。 杨泽见此,心中一突突,赶忙提高了声量,提醒穆霸天道:“穆兄,贵客在此,你身为主家,却不言不语,有些失礼了吧。” 穆霸天终于听见了杨泽的话语,心中一惊,赶紧找补道:“刚才老夫有些出神了,尚请二位公子见谅。” 皇濮将穆霸天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千转百折,思索着这穆霸天的用意,面上却不漏丝毫,佯作不知,笑道:“无妨,无妨,前辈客气了,要说失礼,应该是我师兄弟二人失礼才对,我二人冒昧前来穆家挑战,希望没有给穆家带来什么麻烦。” 皇濮的聪明之处便在于,越是形势不如人,就越是要掌握主动,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么便索性,主动把话挑明。于是,未等穆霸天和杨泽开口,便继续道:“听闻,穆家擒获了一女子,名为茶茶,可否?” 穆霸天和杨泽心里暗道果然,杨泽不便言语,穆霸天便道:“正是,难道二位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了那女子。” 胖子接了口,直截了当的道:“那女子,乃是我师兄弟二人的二师姐,不知可否让我们相见。” 穆霸天双眼眯了起来,对胖子的直接很是不适应,于是略一沉吟,随后方道:“二位公子的师尊既然是拓跋前辈,老夫敬重拓跋前辈,所以,二位公子想见令师姐当然可以,可是,令师姐将我穆家至宝藏了起来,且我穆家两个地仙因令师姐之故,一伤一死,此事,总要有的说法吧。” 皇濮呵呵一笑,道:“晚辈代师姐先行道歉,却不知,前辈想要个什么说法,莫不是,想要我师姐偿命不成。” 这话说的,狂妄之极且咄咄逼人,既然要借势,那便要做出足够的姿态,皇濮敢确定,这穆霸天绝对不敢明面上与自己撕破脸皮,接下来,他必定会退让。 果不其然,穆霸天脸色一沉,却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脾气,道:“偿命之说,切不可再言,此事乃是阴差阳错,想来令师姐也不是故意的,虽然我穆家损失了两个地仙,可令师姐也身受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待令师姐醒来,只需将我穆家至宝归还,此时就算是两清了如何。” 这便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皇濮闻言,也不再纠缠,道:“好,晚辈代师姐答应了,请前辈速速带我师兄弟二人前去寻找师姐。” 穆霸天虽然心有不甘,可却无可奈何,只能认命似的起身当先而行,向后院走去。 杨泽快走几步,与穆霸天并肩,胖子和皇濮仰首阔步,紧随其后。 至于杨广厦,自两个天仙到来,便再也插不上嘴,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就无人再搭理他,于是犹豫了一番,没有跟过去,他知道,面对胖子和皇濮,他的骄傲太过卑微,不过,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向道之心。 不说杨广厦的心情复杂,且说胖子和皇濮跟着穆霸天来到穆家后院的一个独门小院,在中间的主卧内终于见到了茶茶。 这是胖子和皇濮人生第一次见到茶茶闭眼躺于床榻,那曼妙的身子,绝美的容颜,配上那微皱的眉头,惹人生怜。 胖子和皇濮快走几步,来到床榻之前,胖子俯下身,想将茶茶的眉头抚平,却也无果,皇濮低声的呼唤,茶茶的眉头皱了又紧,终究没有醒来。 当二人站起身来的时候,双眼通红,胖子低声的怒吼:“我师姐怎么了?” 皇濮的脸阴沉的似要滴水,一语不发,直愣愣的盯着穆霸天看,看的穆霸天心里发毛。 穆霸天道:“二位公子先不要惊慌,且听我说。” 见二人稍微冷静了一下,穆霸天便继续道:“令师姐本来伤势极重,可在昏迷之前应该自己服用了一些神丹妙药,如今,令师姐的伤势已经痊愈,之所以没有醒过来,依我看,是因为陷入了某种梦魇之中,也就是俗称的心魔劫。” 皇濮呢喃道:“心魔劫?” 杨泽接口解释道:“所谓心魔劫,可遇而不可求,是大危机,也是大机遇,度过了,便可一飞冲天,度不过,则甚至丧失,从此沦为行尸走肉。” 胖子和皇濮面色大变,急声问道:“可有相助之法?” 杨泽道:“除当事者外,无人可以相助,最起码,老夫和穆兄无能为力?” 胖子问:“怎么会突然堕入心魔劫了?” 穆霸天解释道:“心魔劫变幻莫测,也许身受重伤是导火索,但绝不是主要原因,请二位公子不要误会。” 皇濮和胖子对视一眼,知道不能逼迫太甚,于是,二人便不再纠缠,皇濮道:“晚辈想先行将师姐带走,回到十里桃林找家师救助,不知前辈可愿放行。” 穆霸天面露难色,道:“这个,我穆家那至宝,至今还下落不明。” 话未说完,皇濮便道:“请前辈相信,待我师姐醒后,晚辈并将劝师姐将穆家的至宝送回来,晚辈以家师拓跋匹夫的信誉保证。” 又是以势压人,皇濮的话,潜台词是:要么现在放他们走,要么,就是拓跋匹夫亲自来要人。 穆霸天暗恼,却只能无奈的应下,道:“如此甚好。” 皇濮道:“既如此,我等这便离去了,谢前辈深明大义。” 穆霸天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我穆家的幸事,走,老夫送二位公子离开。” 胖子和皇濮道了声谢,由胖子俯身将茶茶抱起,几人便向穆家大门处走去。 临别时,穆霸天拿出了十亿灵珠作为赠礼,皇濮百般推脱,无奈盛情难却,最终由胖子收下。 拜别穆霸天和杨泽,师兄弟二人没有丝毫的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向东华城赶去,他们要尽快的回到桃花岛,因为没耽误一分,茶茶便会多一分的危险,这是胖子和皇濮所不能忍受的。 目送着二人远去,穆霸天冷哼了一声,拂袖便回,紧接着,穆家老祖宣布闭关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当杨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随后,招来了杨广厦,二人没有片刻的停留,离开了穆家,返回杨家。 杨广厦问杨泽:“老祖,为何不想穆家老祖辞行,如此急迫的离开,是不是有些失礼?” 杨泽叹了口气:“穆霸天将要引火烧身,老夫劝不了,也不能劝,既然如此,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了。” 杨广厦不解问:“老祖,什么意思。” 杨泽却不答反问:“广厦,你觉得,自己比之那皇濮和范通如何?” 杨广厦苦涩的道:“广厦惭愧,略有不如,不过,广厦必将努力修行,总有一日,将超过那二人。” 没想到,杨泽的语气更加的苦涩,只听他道:“广厦,不要与那二人相比了,你的天赋,和他们二人不相上下,但机缘,却是天壤之别,这是命,徒呼奈何。” 杨广厦不服,想要便捷几句,但见老祖意兴阑珊,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心中的不甘,却如火山般汹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绝路 当胖子和皇濮带着昏迷不醒的茶茶回到大罗天北域的时候,时间刚好距离茶茶大战三个仙人过去了十日。 从接引殿走出来的时候,皇濮越发的感觉心神不宁,这杂乱的来由便是穆霸天看着胖子的眼神,那种眼神,肯定是别有用心,可令皇濮感到困扰的是,穆霸天到底有什么用心,皇濮不清楚。 所以,刚一出接引殿,皇濮便催促胖子拼尽全力的往桃花岛赶。 可是,无巧不成书的是,二人刚出接引殿,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这两人,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幼稚未脱,正是慧欣和小桐。 姐弟二人听从茶茶的嘱咐,在接引殿内停留了十日,十日的煎熬等待,二人心急如焚,可茶茶却始终没有回来。 十日过去了,姐弟俩决定不再等待,而是踏出接引殿,自去寻找茶茶口中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虽然此行祸福难料,但是,姐弟俩不想再逃了,也逃不动了,而且,他们想要为茶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不成想,刚一走出接引殿,迎面便见到一魁梧壮汉,怀中抱着一娇小女子,那女子,竟是姐弟俩的恩人茶茶。 姐弟俩不明所以,却不假思索的拦住了胖子和皇濮,慧欣娇声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快些将我恩公放下。” 皇濮目光一凝,敏锐的听出了关键所在,疑惑的道:“她是你们恩公。” 慧欣道:“自然。你们是穆家派来的吧,放下我们恩公,我会跟你回去,如若不然,我姐弟二人这便自杀,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濮道:“姑娘莫急,我们非但不是穆家的人,正相反,我们是茶茶的师弟。” 慧欣一愣,却兀自不信,道:“胡说八道,为什么我没有听恩公提起过她有两个师弟?” 胖子道:“按我师姐的性情,当然不会跟你们提及,但是我们确实是同门师兄弟。” 慧欣道:“如何证明?” 皇濮暗笑,这个知命境的小修士,竟敢如此的质问自己,也是胆大包天了,可皇濮却不得不想慧欣解释,因为,茶茶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皇濮还不知道,但他相信,眼前的这女子肯定知道。 于是乎,皇濮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了慧欣,并随之道:“这是我的身份令牌,我三人俱都来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相信师姐的出身你们总应该知道吧。” 慧欣接过令牌,查探一番之后,终于相信了,身份令牌是做不得假的,眼前的这两人确实跟茶茶来自同一个地方。 确定之后,慧欣终于放松了下来,马上和小桐扑到胖子身边,看着胖子怀中昏迷不醒的茶茶,焦急的问道:“恩公怎么样了?没事吧?” 胖子道:“我师姐暂时没事,你们不必太过担忧,还是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和我师姐认识的吧。” 于是,几人一边向桃花岛赶路,一边听着慧欣的叙述。 当慧欣说完的时候,几人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在这大半个时辰中,皇濮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穆家老祖晋升七劫星尊只是,伤了根基,道途终止,可穆家老祖不甘心,于是才有了培养小桐以供夺舍的事情。 慧欣带着小桐在地获空间躲避,于九死一生之际被茶茶所救。 最后,茶茶独自前往桃花岛搬救兵,在中途与三个仙人大战了一场,身受重伤,被穆家所擒获。 整件事情虽有些波折,但却有些俗套,其起始点便是,穆家老祖伤了根基,断了道途,所以才有这这些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皇濮的脚步一顿,面色大变,急声道:“快回去,会接引殿。” 胖子不明所以,问道:“为何?” 皇濮急声道:“先别问这么多了,先往回走,能有多快便多块。” 看着皇濮少见的急迫,胖子也慎重了起来,于是,不再追问,将怀中的茶茶交给了皇濮,而自己却将慧欣和小桐提起,师兄弟二人展开神通,向接引殿疾驰而去。 其速度,比来时快了将近一倍,可不论再快,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来的,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全身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之内,不外显分毫。 当胖子和皇濮看到这男人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此处,是一片旷野,方圆千里,了无人烟,只有一黑袍男子,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于是,胖子和皇濮不约而同的在这男人面前停下,严阵以待。 慧欣和小桐不明所以,被胖子拉到了身后,皇濮神色恢复了坦然,看着眼前的男子说:“穆前辈,既然来了,又何必畏首畏尾,何不以真面目见人呢?” 穆霸天没有丝毫掀开黑袍的意思,只是沉声道:“你很聪明。” 皇濮没有接话,胖子怒声喝道:“穆霸天,你待如何?” 穆霸天道:“老夫只是想带回我穆家至宝。” 听了这话,慧欣和小桐终于知道,原来,竟是穆家老祖亲自来了,看来,自己姐弟俩是没有机会了,面对一个天仙,哪里还能有机会。 于是,慧欣苦涩的拉住小桐的手,从胖子背后走了出来,对穆霸天道:“我们跟你回去,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黑袍点了点头,示意姐弟俩过去,姐弟俩留恋的看了一眼皇濮怀中的茶茶,然后便想向穆霸天走去,可是,却被皇濮拦了下来。 皇濮道:“穆前辈,别在自欺欺人了,你的目标已经变了,抓他们姐弟俩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穆霸天的身躯微不可为的一抖,问道:“公子,你此话何意?” 皇濮道:“这孩子的根基就算再好,能比得上我师兄的根基吗?只怕,自你第一眼见到我师兄起,就打定了注意了吧?” 胖子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大怒道:“什么?你想夺舍老子?” 穆霸天见事情已经败露,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没错,那孩子乃是我用无数鸿蒙至宝堆积起来的极品炉鼎,老夫曾以为,那必将是世间最好的根基,可是,自从见到了范公子,我却发现我错了,范公子的根基,远比那孩子要好,简直是云泥之别,老夫只要夺舍了范公子,有把握在千年之内重达天仙之境,且永无止境,你们说,我怎么能不动心呢。” 皇濮道:“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你穆家鸡犬不留。” 穆霸天道:“只要把你们全部杀了,谁能知道,你们看老夫这黑袍,乃是天地至宝,能够隔绝天机,不会有人能够推算出来的。” 皇濮道:“我有一分身在外,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穆霸天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罢了罢了,穆家由老夫起,那便也由老夫终吧,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皇濮道:“就算你得逞了,我敢保证,天大地大,绝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穆霸天道:“大不了,老夫离开人界便是,拓跋前辈是神通广大,难道还能遍寻七界吗?哈哈,别说了,拿命来吧。” 说罢,再也不给皇濮发言的机会,轻飘飘的抬起了手掌,向几人拍来。 天仙之威,以何相抗,唯以命抵。 胖子抡起若鈞棍,不假思索的使出了不工棍法的最后一式狂潮,并随之对皇濮大喝一声:“老四,逃,快逃。” 面对那横空而至的滔天之力,胖子燃烧起了所有的潜能,瞬间打出了七棍,这是胖子的极限了,可胖子却没有停止,怒目圆瞪,七窍流血,硬生生的再次打出了一棍,终将那巨掌打散了。 而这八棍过后,胖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身体摇摆着将要倒下,却被皇濮扶住,皇濮关切的道:“师兄,你怎么样?” 胖子焦急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带着师姐走啊?难不成,今日我师兄弟三人的命都要交代这这里不成。” 皇濮笑道:“我不会走的,你死,我绝不独活,相信如果师姐醒着,也会这般想的。” 胖子怒声骂道:“糊涂。” 接着,蛮横的推开皇濮,站直了身躯,对穆霸天吼道:“老家伙,你不是想夺舍我吗?可以,老子让你夺舍,但是,你要把他们都放了,否则,老子这就自断经脉,让你去夺舍个死人。” 皇濮焦急的道:“师兄。” 胖子喝道:“住嘴。我是师兄,听我的。” 穆霸天全身笼罩在黑袍内,让人看不清神色,但他的心中却在狂喜,喜于胖子的根基竟比他所料想的还要好出很多。竟能以得道境的修为硬抗天仙一击而不是,这简直是旷古绝今。 此时的穆霸天觉得,值了,一切都值了,只要能得到这美玉,别说是一个穆家,就算是千个百个额,他也绝不心疼。 所以,听到胖子的威胁,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应道:“好,老夫答应你,放他们走。” 胖子心头一松,对皇濮道:“快走,带着师姐快走。” 皇濮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师兄,我不会走,要死一起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胖子被抓 见师兄弟二人如此,穆霸天呵呵笑出了声,道:“真性情啊,真兄弟啊,真可惜啊,真可怜啊。” 胖子闻言,便不再劝皇濮了,转而对慧欣姐弟俩说:“你们带着我师姐走,快。” 慧欣有些犹豫,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姐弟俩而起,可结果是,恩人到现在昏迷不醒,恩人的两个师弟又马上要共赴黄泉。 慧欣不想再继续了,她想一死了之,却也徒增奈何。 胖子见慧欣犹豫不决,大喝道:“快走。” 这声大喝,声如雷霆,直入心扉,终于惊醒了慧欣,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心,能活一个便活一个吧。 慧欣刚想俯身背起茶茶,却有一声轻飘飘的但是满怀怒气的声音在场中响起:“等会,一起走。” 慧欣觉得这句话是穆霸天说的,她觉得是穆霸天变卦了,不打算放他们走了。 穆霸天听到这声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蝉,唯一露出的双眼猛地一缩,继而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胖子和皇濮听到这声音,忽的全身放松,继而哈哈大笑,好不快意。 这一切只因为,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场中。 身形并不高大,但却伟岸,面容并不俊美,但却棱角分明,那双眼,温和而厚重,此刻却布满了怒起。 这个人,当然是拓拔槐,他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但却像一座巍峨高山耸立世间,成为众人最强大的依靠。 有此山在,再也无忧。 日前,当皇濮初听到茶茶生死不明的消息的时候,便派遣分身和蓝樱前往桃花岛求救。 可这偷龙转凤玉佩,也并不是万能的,分身距离本尊越远,二者的联系便越弱,所消耗的法力更是呈几何倍数递增。 当皇濮到达东华天的时候,本尊和分身相隔亿万里,是以皇濮的分身只坚持了片刻,便烟消云散。 之后,只能寄希望于蓝樱能够顺利的将消息传递到桃花岛了。 可当蓝樱来到桃花岛的时候,岛上众人兀自烂醉如泥,她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只见到了一条大黑狗。 蓝樱听皇濮说过,桃花岛上有一条大黑狗,乃是一条神兽,想来应该能听懂自己的话的,于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将茶茶的消息对着那条大黑狗说了一遍。 令蓝樱没想到的是,这条大黑狗一听这话,当场就炸毛了,“汪”的一声吼叫,声震万里,若不是有一股暖流护住了蓝樱,只怕蓝樱会被当场震死。 而就算是钢镚护住了蓝樱,蓝樱也是头晕脑胀,迷糊了好半响,待清醒之时,就看到两个男子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面上满是焦急。 那个看起来厚重质朴的男子见她醒来,立刻焦急的问她:“茶茶怎么了。” 蓝樱知道,这两人肯定就是桃花岛上的人了,于是,干脆利索的将茶茶的消息如实的告诉了那两人。 随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闪,那个问话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那个男人对她说:“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走,步上了乌篷船,亲自划桨,向湖心行去,蓝樱恍恍惚惚中听到那男人说:“穆家,若是我徒弟有事,老子定要让你穆家鸡犬不留,谁都护不住你们。” 蓝樱呆愣半响,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竟是自己两个老板的师父。 不说蓝樱的疑惑,却说拓拔槐知道茶茶的消息的时候,足足比胖子和皇濮晚了一天。之所以会晚,一则桃花岛距离接引殿尚远,二则蓝樱的脚力自然比不上胖子和皇濮。 所以,当拓拔槐赶到东华天穆家的时候,胖子和皇濮早已经带着茶茶离去多时了。 拓拔槐心急如焚,也没空搭理穆家,问清楚事情经过后便再不停留,前去追寻胖子和皇濮。 按时间推算,此时胖子和皇濮应该已经到了大罗天北域,于是,拓拔槐便直接传送至了大罗天北域,随后,向着桃花岛的方向搜寻。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最危机的时刻,找到了皇濮他们。 皇濮看着昏迷不醒的茶茶,看着重伤的胖子,只觉得心在滴血,他盯着穆霸天,寒声说道:“你伤的他们?” 穆霸天的压力很大,压力的来源便是拓拔槐那如山的挺拔身姿,他感觉,眼前的这人实力不再自己之下。 尽管如此,穆霸天也不打算退却,富贵险中求,对于胖子,他是志在必得,于是,强硬的回道:“是又如何。” 拓拔槐双目一凝,道:“你该死。” 话毕,再不多言,直接冲了上去,与穆霸天战到了一起。 修者之间的战斗,除非二者之间差距巨大,否则,很少使用法术,修士们联系法术,只不过是想通过联系,能够更好的悟道而已,真正旗鼓相当的战斗,法术只是鸡肋,拳脚兵器才是正理。 拓拔槐善用拳,巧的是,穆霸天也是善用拳。二人拳来脚往,大道如臂指使,举手抬足具有天崩地裂之威,可却全部孕于自身,不外放丝毫。唯有那拳**加的“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摄人心魄。 相比于穆霸天,拓拔槐晋升七劫星尊时日尚短,经验或许有所不足,但真正的战斗起来,却完全是在压着穆霸天打。 慧欣和小桐看的睁目结舌,暗道:原来恩人的师兄这么厉害,穆家老祖可是天仙啊,能和天仙对战的,当然也是天仙了。 胖子和皇濮笑的欢畅,大师兄已经证道,且是一次性度过七彩劫,成为七劫星尊,此等天骄,是自己的大师兄,如何能不骄傲。 穆霸天越战越是胆战心惊,此时的他,已经被打的只能被动的防守了,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想退走,但在拓拔槐连绵不绝的拳头下,只能是奢望。 他知道,今日只怕是要栽了,可他不甘心,自己修行数十万年才有今日的成就,如何能够就此死去,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假以时日,必能远超现在的自己,如果现在死了,岂不是一切成空。 这般想着,穆霸天打算搏一搏。 于是,穆霸天看准了时机,孤注一掷,与拓拔槐悍然对了一拳,拓拔槐身形微晃,儿穆霸天却接着这一拳之力,身形猛地后退,去处,竟是远处的慧欣和小桐。 穆霸天口中喝道:“都怪你这个贱人,老夫先杀了你。” 拓拔槐大惊,赶忙向穆霸天追去,要阻止穆霸天行凶。 拓拔槐拦住了穆霸天,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了慧欣和小桐面前,并且一拳打在了穆霸天的胸口,将之打的支离破碎。 可是,就在拓拔槐打中穆霸天的刹那,他却看到了穆霸天嘴角那丝诡异的微笑,继而,拓拔槐面色大变。 因为,一缕青烟在拓拔槐打中穆霸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自穆霸天泥丸宫处激射而出,直奔胖子而去。 其速度,仿若跨越时空,瞬间便出现在了胖子面前,继而自胖子泥丸宫处一钻而入。 这突然的反转,是拓拔槐始料未及的,是以虽然本能的向胖子扑去,却为时晚也。 只见那刹那间,胖子的眼神便了,继而爆喝一声:“燃我神魂,逆转阴阳,遁。” 胖子的身上起火了,但却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火灭,胖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当拓拔槐赶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缕青烟。 拓拔槐仰天怒吼,目眦尽裂。皇濮握紧了拳头,双眼通红。慧欣和小桐瞠目结舌,噤若寒蝉。 拓拔槐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继而闭上了眼,努力的感应,片刻后睁开双眼,对神情悲愤,痛不欲生的皇濮说:“老四,冷静下来,胖子还没死,只是暂时被那贼人控制住了身体,我们还有机会。” 皇濮急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拓拔槐道:“你现在马上带着你师姐返回桃花岛,将此事禀报师父,我前去追踪。” 皇濮知道自己的本领不够,帮不上忙,是以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下来,俯身抱起了茶茶,领着慧欣的小桐用最快的速度向桃花岛奔去。 至于拓拔槐,早已消失不见,循着穆霸天逃走后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无距全面运转,追寻而去。 此时的拓拔槐,心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恨,仿佛有一团火,烧的他喘不过气来。 拓拔槐修行至今,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师兄,就应该肩负起保护自己师弟师妹的责任,他的道,便是守护之道。 当拓拔槐成为七劫星尊的时候,他很高兴,不是为自己证道成功而高兴,二十位自己终于有了能够保护自己师弟师妹而高兴。 可现在呢,自己没有保护好茶茶,茶茶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自己更没有保护好胖子,胖子竟然被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抓走了。 拓拔槐在深深的自责,暗恼,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可是,此时再多的悔恨也是无用,当务之急,是把胖子找回来,就算踏遍七界,也要把胖子找回来。 拓拔槐相信,自己的师弟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死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阴差阳错 胖子确实还没死,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 当穆霸天的那缕神魂进入他泥丸宫的那一刹那,胖子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只能龟缩在泥丸宫的一角,被穆霸天压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如果一直是这种情况的话,胖子只能引颈待戮,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但上天还是眷顾胖子的,留给了胖子一线生机。 那一线生机在于,泥丸宫内烧起了一把火,那把火是穆霸天放的,烧的,也是穆霸天的神魂。 在那把火种,穆霸天的神魂肉眼可见的变得虚弱,可不管再虚弱,那也是天仙的神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穆霸天离瘦死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胖子知道,这是拓拔槐追来了,面对来自拓拔槐的压力,穆霸天暂时没有闲余的精力来对他进行夺舍,可万一穆霸天摆脱了拓拔槐,那么,自己将独自面对这个天仙的神魂。 拓拔槐对穆霸天的压迫,是胖子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多做些准备,多掌握些主动,那么,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于是,趁着穆霸天的神魂逐渐虚弱,且没有功夫理会自己,胖子在泥丸宫内的神魂便活动了起来,努力的膨胀自己的神魂,占取更大的领地。 终于,胖子终于获得了一丝机会,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因为穆霸天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再次将他死死的压制了起来,可胖子却利用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做了一件事情,虽然只能做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将决定胖子的生死,这件事情是,将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若鈞辊收进了储物戒指。 若鈞棍,是拓跋匹夫所送,自胖子修行之始,至今五百年过去,片刻不曾离身。若鈞棍的功用,便是始终压榨这胖子的极限,让胖子的身体,始终维持在一个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上,可以说,若鈞棍便是胖子的枷锁,锁住了胖子所有的精气神。 这也是为什么穆霸天就算是倾其所有,也要夺舍胖子的根本原因,因为,经过若鈞辊的压榨,胖子的潜力已经被开发的浩如烟海,虽修为只有得道境,但其道基,竟已经不弱于七劫星尊,穆霸天可以肯定,只要胖子得道圆满开始证道,必能一举渡过七彩劫,一跃而成七劫星尊,这在以前,是穆霸天不可想象的,而如今,只要夺舍了胖子,那么,胖子的一切便都是他穆霸天的,如何能让穆霸天不丧心病狂,倾其所有。 若鈞棍是胖子的证道之物,五百年的磨合,早已经心神相连,亦可说早已认主,既然胖子收起来了,那么,除非胖子灰飞烟灭,否则,没有胖子的许可,谁也动不了,天仙也动不了。 而收起若鈞棍的胖子,只觉得自己的神魂猛地一松,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神魂更是猛地扩张,转眼间就已经占领了泥丸宫内二成的领土,且还在不断的扩充,利用穆霸天暂时还未摆脱拓拔槐的空档,不断的驱逐穆霸天的神魂,扩大自己的领地。 穆霸天心急如焚,胖子的所作所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去阻止,因为,身后的拓拔槐追的实在是太紧了,且不给他任何进入接引殿的机会。 穆霸天知道,唯有自己跑出人界,才能获得安全。 很少有人知道,人界的出口在哪里,大多数的修士都是通过接引殿来往于七界。 可显然,穆霸天不是那大多数人,他知道,人界的出口和入口都在那个名为函谷的地方,但穆霸天不会傻到前往函谷,因为那是拓跋匹夫的地盘,自己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所幸,穆霸天还知道一个出人界的地方,那里是他偶然间发现的,一直当做自己最深的秘密,从不示人,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个地方,在无尽海中的一座小岛上,按照穆霸天的推测,应该是在无数年前的那场大战中,留在人界的这条鱼上的一条小伤口,微不可见,且内里罡风凛冽,如无天仙的实力,万难通行,那里,便是穆霸天最后的退路。 出大罗天,跨千万里海峡,入皓庭天,进无尽海,终于二个月后,穆霸天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岛,略一查探,心里便松了口气,那个通道还在,只是更加的细小了,但小心一些,应该还是能通过的。 身后的拓拔槐很近很近了,穆霸天哈哈大笑,转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人界,随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那条通道,小心的避开内里的无尽罡风,快速的穿行。 穆霸天离去后,不过盏茶功夫,拓拔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此处,双眼通红,拳头紧握,面色痛苦的似乎有些扭曲。 拓拔槐知道,自己跟丢了,那条通道拓拔槐发现了,但是,当穆霸天进入那条通道之后,自己便失去了对他的所有感应,看来,穆霸天应该是出了人界,进入鸿蒙了。 拓拔槐之所以能够一直紧追不舍,所倚仗的,便是自己打中穆霸天的那一拳,那一拳,令穆霸天神魂受创,自然残留着拓拔槐的气息,循着那缕气息,拓拔槐才能一直没有跟丢。 可如今,穆霸天离开人界,进入鸿蒙了,鸿蒙之中,变化万千,光怪陆离,且能隔绝所有的气息,再根据气息追踪就无济于事了。 拓拔槐仰天怒吼,随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那条通道,虽然穆霸天失去了踪迹,但他不会放弃,不论天涯海角,他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的师弟带回桃花岛。 通道内,罡风凛冽,竟能划破空间,但这些罡风,对拓拔槐全无影响,连他的匹夫都割不破,因为,拓拔槐的道,是山道,拓拔槐的身体,是山体,这世间,哪有风能把山吹倒的道理。 所以,这条通道对拓拔槐而言,没有任何的威胁。 半日后,拓拔槐发现前方有一个黑洞,无所畏惧的一穿而过,入眼处,一片虚无。 这是拓拔槐人生第一次走出人界,踏入鸿蒙。这鸿蒙,对大多数生灵来说,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可当真正的踏足其中便会发现,这鸿蒙,太过单调。 鸿蒙中没有光,却有亮,那亮来自于身后的那条鱼,来自于远处的那七条生物,来自于虚无中那一个个,数之不尽的萤火虫,那些萤火虫,便是域外天魔。 这便是鸿蒙中的一切,最起码,是拓拔槐眼中的一切,或许鸿蒙中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东西,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就只有这些。 拓拔槐看着远处的那七只巨大的生物。 一条章鱼,已经死去,那是元界;一颗大树,根须枝叶俱全,却没有扎根土壤,那是灵界;一只大鹏鸟,金光闪闪,那是佛界;一只孔雀,绚丽多姿,那是冥界;一条大蛇,森寒刺骨,那是魔界;一只雪白的狐狸,却有九尾,那是妖界;一个圆滚滚的血色肉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修罗界。 拓拔槐知道,穆霸天肯定会前往其中的一界,元界基本上不可能,其余六界都有可能。 于是,拓拔槐凭着感觉选择了那只孔雀,全速向冥界飞去,他不知道胖子在不在那里,但总要去寻找,他相信,一年找不到,那就百年,千年,万年,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找到胖子。 鸿蒙之中这八个生物之间,看着距离不远,可真正的赶起路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以拓拔槐如今的速度,日行百万里不过等闲,棵就算如此,也足足的耗费了三年之久,才终于到达了冥界。 这一路上,天魔滚滚而来,实力有强有弱,弱的不堪一击,强的却又强的离谱,以拓拔槐七劫星尊的实力,这一路也是千难万险,数次虎口逃生。 这让拓拔槐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不是为自己担忧,而是为穆霸天的安危担忧,如今的穆霸天,可是占这胖子的身体的,拓拔槐可不希望在找到胖子之前,胖子的身体有什么损失。 拓拔槐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当拓拔槐到达冥界的时候,穆霸天确实还在虚无之中痛苦的挣扎着。 当穆霸天出了人界之后,本以为胜券在握了,只要夺舍了胖子,便算是大功告成,可当他将心思收回泥丸宫内之后,竟猛然间发现,胖子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领了泥丸宫内三成的领土,这个发现,彻底的打乱了穆霸天的部署,本以为夺舍一个得道境的小修士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这个小修士竟在不知不觉间神魂倍增,而自己却燃烧了太多的神魂,此消彼长之下,再想对胖子夺舍,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必须耗时良久才能成功,可这鸿蒙之内,又岂是能够久留的地方,不得已之下,穆霸天只能一边阻止胖子的继续扩张,一边往修罗界赶去。 没错,穆霸天去的是修罗界,而拓拔槐却到了冥界,阴差阳错,就此错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修罗界 修罗界的远看起来是一个巨大的血色肉球,近看却不然,竟是一个蜂巢,一个巨大的血色蜂巢。 这个蜂巢,便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本源之地便是核心的巢板,外围亿万条蜂路,便是亿万个空间,每一个空间内都生存着无数的小蜜蜂,辛勤的为巢板提供养分。 养分何来?唯杀戮耳? 世人眼中的修罗界,是一个屠宰场,没有任何的规则,没有任何的底线,仿佛进入修罗界的修士,就是为了杀戮而生。 这样的说法,可以说是对的,但却有些以偏概全。 没错,修罗界的修士,其修行的基础便是杀戮,因为,修罗界只有一种赚取修行资源的途径,那就是进入修罗殿与敌人厮杀,胜了,可获得相应的报酬,败了,便是身死道消。 虽然后来衍生出了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赚钱法门,但不可忽视的是,修罗界内所有的修行资源都是从修罗殿流出来的,这是一个垄断,修罗殿,便是修罗界内所有修行资源的源头,若源头枯竭,则修行资源断绝,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 而如果抛开了修罗殿,修罗界却绝对是七界之中最大的净土,因为,整个修罗界,便是一个帝国,一个恒古永存的帝国,一个世间最强大的帝国。 这个帝国,名曰修罗国,它守护着整个修罗界,亦管理者整个修罗界。它严刑峻法,约束着所有子民的行为,有过必罚。 任何人,只要触犯了修罗国的律法,那么,便很少有人能够逃过修罗国的追铺,而且,修罗国的追捕令,永不撤销。 可以说,如果抛开了修罗殿的话,修罗界就是一个世俗的国家,民众之间但有矛盾,只有两个方式解决,要么,双方协商,进修罗殿判生死,要么,去找官府,由官府评判。 修罗界内,人人平等,凡人告星尊的事情层出不穷,至于会不会有人徇私枉法,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此说来,修罗界岂不是七界之中最大的净土,相比之下,人界不如者甚多。 穆霸天之所以选择来这修罗界,便是看上了这修罗界的规则,只要进入了修罗界,则他高枕无忧也。 而外来修士,若想进入修罗界,却也花费不菲,不论修为,若想定居,足足需要一亿灵珠,若是短住,则根据时间长短而介个不同。 灵珠,是整个鸿蒙通用的。 穆霸天是七劫星尊,一亿灵珠对他来说是小数目,可是自身的储物戒指却被拓拔槐收走了,所幸胖子的储物戒指还在,里面存有自己当初送给胖子和皇濮二人赔罪的十亿灵珠。 修罗界的入口共有八万八千个,每一个入口处都有一个接待所,是为办理相关手续的所在。 穆霸天以前不止一次来过修罗界,是以轻车熟路的办理了所有的手续,缴纳了一亿灵珠,办理了一块永久定居的身份令牌,就此进入了修罗界。 修罗国中央集权,下辖八万八千府,每一府便是一个空间,穆霸天进入的这个空间,名曰西曼天,亦称西曼府。 西曼府下辖三百零六城,城辖县,县辖村,井井有条。 穆霸天此时正是心急如焚之际,那里管得了那么许多,随意的找了个最近的县城进去,以最快的速度花了十万灵珠购买了一处宅院,随后,大门紧闭,找了间雅室,就此闭关。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将胖子在泥丸宫内的神魂吞噬,彻底的占据胖子的身躯,尊定自己的大道之基。 令穆霸天懊恼的是,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此时的泥丸宫内,胖子已经牢牢占据了三成的领土,且已经可以凝聚神魂从而化身,当穆霸天在泥丸宫内见到见到胖子的神魂化身时,当时便震惊莫名,神魂化身,那可是星尊独有的能力,这小子明明还未证道,却已经有了星尊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可越是这样,穆霸天便越是欢喜,这小子越是妖孽,自己夺舍后的收获便会越大,此时的穆霸天,深深的为自己当初当机立断抢走胖子的决策感到骄傲,富贵险中求,诚不欺我。 胖子的泥丸宫内,青黄二色交替,青光势大,照耀泥丸宫内七成的领土,黄光稍弱,但稳如泰山。 二人以神魂化身,相对而立,经过了这一年多来的生死历练,胖子的神情稳重了许多,他看着化身而出,身透青光的穆霸天,无所畏惧的道:“老贼,你说你丢不丢人,你已经晋升七劫星尊数万年了,而我师兄方不过数年,你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像狗一样的落荒而逃,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穆霸天冷笑道:“小子,少在这逞口舌之利了,你师兄救不了你了,如今,老夫已经来到了修罗界,就算是你师父,也找不到老夫,你放弃吧,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二人从此合为一体,假以时日,必能纵横七界,何乐而不为呢?” 胖子道:“我呸,还和你合为一体,你个老玻璃,真是不知羞耻,小爷想想都觉得恶心。” 穆霸天也不生气,道:“小子,不要在抱有任何的幻想了,臣服于我,老夫会少让你受些罪,如若不然,老夫必让你生不如死。” 胖子哈哈笑道:“来啊,老贼,小爷会怕你这个老玻璃?” 穆霸天知道,胖子是不会屈服的,既然如此,便不再多费唇舌,挥舞着拳头挺身而上,冲向了胖子,胖子怡然不惧,幻化出一根铁棍,悍然迎上。 天仙之威,势不可挡,普一交手,胖子便陷入了完全的被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此时,胖子先前将若鈞棍收起来的作用便显现了出来,因为,此时的穆霸天已经不能一举将胖子毁灭,而只要不能一击即灭,胖子就能够永远的支撑下去。 此时的穆霸天,对胖子来说,就是若鈞棍,始终压榨着胖子的极限,但经过和若鈞棍五百年的磨合,胖子已经能够适应这样的极限压榨。 是以,虽然险象环生,但胖子却一直坚持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修为的差距已经不是判定胜负的主要依据,最重要的,就是看谁能永久坚持下来,谁的意志力更为强悍。 而这一点,胖子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他相信,自己绝对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穆霸天悲愤的发现,自己失算了,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在夺舍胖子的这件事情上,真可谓是一波三折。 当穆霸天初次见到胖子的时候,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夺舍了胖子,为此,他进行了精密的计划。 他先是曲意逢迎,送走了胖子,而后乔装打扮,希望能够在半道上劫走胖子,然而事与愿违,被皇濮轻易的识破了伪装,随后当机立断,决定抛家舍业,强行硬来,就在将要成功的时候,拓拔槐来了。 本以为自己和拓拔槐都是七劫星尊,自己幼时晋升多年,当能轻松的获得胜利,潇洒的带着胖子退走,但交起手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全无还手之力,迫不得已之下,使计迷惑了拓拔槐一下,随后燃烧神魂遁入胖子的泥丸宫,孤注一掷的亡命奔逃。 得天之幸,他终于摆脱了拓拔槐的追踪,本以为剩下的事情必将水到渠成,然而,变故还是发生了,发生的那么急促,发生的让他亡魂皆冒。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压不住胖子了,虽然表面上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但是这看起来巨大的优势,却始终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利益,不论自己怎样的拼尽全力,那小子总能有惊无险的撑过那必杀一击,随后,马上恢复过来,迎接自己的下一击。 胖子给穆霸天的感觉,就是一只打不起的小强,在穆霸天的攻势下,胖子每时每刻都在突破极限,且胖子的极限,永无止境。 这样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三年多,新买的小院因为长时间没有打扫,已经落满了灰尘,看起来一片死寂。 三年来,穆霸天的攻势无休无止,但是未见寸功,穆霸天无数次的觉得自己的下一击定能将胖子湮灭,可是,那最后的一根稻草却始终未曾出现。 穆霸天有些累了,他到底不是若鈞棍,能够无休无止的压榨胖子的极限,他是人,虽然是七劫星尊,但他终归是人,是人,就有累的时候。 所以,穆霸天想要退回去歇息片刻,然后在继续攻伐,但令穆霸天目眦尽裂,勃然大怒的是,当自己想要暂退的时候,三年来一直被自己压迫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胖子,此时却哇哇大叫的紧随不舍,竟然主动的向自己发动了攻击,并且,口中大叫着:“老贼不要逃,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小爷要把你打成肉泥。” 如此一来,穆霸天不能再退了,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与胖子周旋。 随后的日子里,穆霸天越来越累,而与他相反的,胖子却似乎从不知疲惫为何物,只要发现穆霸天有退走的打算,便反守为攻,不给穆霸天丝毫喘息的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被偷了个精光 形势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逆转,穆霸天越来越累,胖子却越战越勇,且使用坚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不给穆霸天任何歇息的时间。 又十年后,胖子的泥丸宫内还是三七分天下,看似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穆霸天已经是强弩之末,而胖子却兵锋日盛。 穆霸天实在是累了,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得不到休息的话,自己会累死,于是乎,穆霸天不得已之下,开始割地,以此来获得喘息之机。而这个先列一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穆霸天每次割让的领土都不多,最多千分之一而已,每当这个时候,胖子确实会暂缓对他的进攻,而是全力以赴的收复扩张自己的领土,利用这个空档,穆霸天便获得了休息的时间。 每当胖子占领了穆霸天割让的领土,二人的大战便会再次开始,重复之前十年的过程,没有丝毫的间歇。 刚开始时,穆霸天十年一次割地退让,渐渐的,变成九年一次,又变成八年一次,当变成一年一次的时候,胖子已经占据了泥丸宫内四成的领土。 穆霸天的割地越加的频繁,最终,达到了十日一割地的程度,胖子已经占领了泥丸宫内五成的领土,自此,分庭抗礼。 其时,自进入修罗界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百年之久。 穆霸天终于慌了,终于怕了,终于恐惧了,这百年,是他所度过的最漫长的百年,漫长的让他有些发毛。 当胖子占据了五成领土的时候,穆霸天既不愿意承认,但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再拖下去,只怕自己终将被胖子磨的点滴不剩。 他想逃了,逃出胖子的泥丸宫,去外面碰碰运气,重新寻找一个修士夺舍,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夺舍对象,但终归可以活下去,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可穆霸天想逃,胖子却不愿意了,大声叫道:“怎么,老贼,怕了?别逃啊,你不是想夺舍我吗,来啊,小爷就在这里。” 穆霸天阴沉着脸不答话,拼尽全力的寻找空隙想要逃出胖子的泥丸宫,可令他绝望的是,胖子发狠了,他竟然分出了自身六成的神魂,对自己的泥丸宫进行了彻底的封印。 穆霸天哆嗦着指着胖子,大吼道:“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封印了泥丸宫,老夫出不去,你在解决老夫之前,你也出不去的,你留在外面的身躯,就是一个只留本能的呆傻之人,你就不怕死于非命吗?” 胖子哈哈大笑道:“老子才不管那么多,不吞了你这个老贼,老子誓不罢休,拿命来吧,哈哈。” 因为胖子分出了自身六成的神魂封印了自身的泥丸宫,是以二人之间的强弱形势再次发生了逆转,再次回到了大战初始的强弱之态,但胖子不在乎,既然能胜利一次,那么便能胜利第二次,且这第二次的胜利,穆霸天将绝无幸理,在劫难逃。 不得不说,疯起来的胖子,实在是太霸气了,也是太意气用事了。 而这般意气用事的结果便是,胖子留在外面的身躯,终于出事了。 这天,以往百多年没有任何人迹的庭院,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们是翻墙进来的,看其修为,都是洞玄境的小修士。 翻墙进来后,其中一人低声道:“大哥,看样子这周围的人说的不错,这里果然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另一人道:“对啊,快找找,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原来,这二人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罢了,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了,可往往,一些大事的起因,便在于这些小人物。 比如说,这两个小人物发现了呆坐在静室内的胖子,就此,便惹出了一段风云。 若是被世人知道,是这两个小偷将处于痴傻状态的胖子惊醒的话,只怕两人的名字也能响遍七界。 此时的胖子,因为神魂具在泥丸宫内,是以外显的身躯是没有神志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傻子。 当两个小偷推开这件静室的门,便把本应一直沉睡的胖子惊醒了,睁开眼的胖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反而呆呆愣愣的,双眼没有任何的焦距。 饶是如此,也把两个小偷吓的屁滚尿流,差点夺路而逃,幸好,二人很快的便发现了胖子的异常,装着胆子慢慢的观察,最后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人,应该是修炼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痴傻之人,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时有传闻。 于是,二人便放下了心,对于这种人,二人虽然没见过,但是有所耳闻,只要不是遇到生死危机,这种人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这一放下心来,顿时便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首先,便是胖子的衣着服侍。胖子是一个招摇的主,是以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件便宜货,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比如胖子的衣服,那可是天蚕丝所做,价值数十万灵珠;比如胖子的鞋子,名为天仙靴,意为只有天仙配穿这样的靴子,更是价值百万;就算是胖子的发簪,那也不是凡物,足以卖十数万灵珠。 二个小偷大喜过望,急不可耐的将胖子里里外外扒了个精光,就连内裤都没放过,后又取走了胖子的储物戒指,摘下了了胖子手腕上的佛珠。 二个洞玄境的小修士而已,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见识,他们拿到手的东西中,最值钱的是胖子手腕上的佛珠,那可是佛界圣树菩提树上取下来的东西。 可是,二人却不以为意,珍惜的捧着的胖子的衣物服侍,而把佛珠弃如敝履,随意的扔进了储物袋,至于胖子的储物戒指,二人暂时打不开,只能慎重的收起,留待以后修为高深之后,再强行打开。 整个过程,胖子没有任何的反抗,呆愣的看着二人把自己剥了个精光,丝毫没有反应。 最后,还算两个小偷有点良知,在临走之前,给胖子穿上了一身廉价的衣袍。随后,再不多言,急不可耐的翻墙跑了。 第二天,二人便将从胖子身上得来的所有东西,出去储物戒指和佛珠外,全部处理了。 虽然是脏物,自然买不了太高的价钱,可最后二人拿到手的灵珠,竟然足有三百万之多,这次的收获,彻底的惊呆了二人,随后便是狂喜,只觉得天上掉馅饼,竟然是恰恰砸到了二人的头顶,自此,二人也不继续偷窃了,安安稳稳的修行起来,暂不多提。 却说胖子,两个小偷走后,并没有继续沉睡,如今的他,只剩下了本能,既然不困,自然不会继续睡觉了。 胖子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先是在自家的庭院里慢慢的瞎逛,后来不知不觉间竟走出了庭院,步入了这个小县城,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外在的胖子无知无觉,待泥丸宫内的胖子神魂却是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切的,只是因为泥丸宫被自己封印的原因,在自己吞噬完穆霸天神魂之前,自己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躯做任何事情,只能听之任之,自听天命。 不过,这两个的小偷的到来,确实出乎了胖子的预料,心里暗暗发誓,待自己出去之后,定要将那两个小贼找到,将他们挫骨扬灰。 至于能不能找到他们,胖子并不担心,只要若鈞棍在那二人身上,那么,不管他们在哪里,胖子绝对能循着心神内与若鈞棍的感应,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确实有些不妙,天知道自己的身躯会发生什么事情,胖子也很是无奈。 发生的情况,穆霸天也原原本本的看到了,待见到胖子走出去之后,不由的大喜,对胖子道:“小子,你看,出事了吧,老夫劝你,合你我二人之力,破了你这封印,然后老夫离去,你自去接管身躯,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看如何?” 胖子道:“我呸,你个老贼,死了这条心吧,你必死无疑,就算老子的身躯损坏,老子也要先吞了你。”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拳来棍往了数百回合,此时的穆霸天,比之初始之时,大有不如,如今,已经是被胖子压着打了。 穆霸天气的咬牙切齿,大喝道:“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把老夫逼急了,老夫和你玉石俱焚,到那时,就算老夫身死道消,你也不会好过。” 胖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啊,你来啊,自爆啊,老子看你没有那个胆子,你若真敢自爆,老子倒也佩服你是个英雄。” 穆霸天勃然大怒,喝道:“竖子,竟然如此辱我,气煞我也。” 说完,鼓起余勇,攻势愈发的猛烈,却再也不提自爆之事。 此时的穆霸天,并没有放弃希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自爆,他想活。 而胖子,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并不担心,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胖子会越发的安心,因为,时间过得越久,穆霸天的神魂便会越虚弱,当穆霸天的神魂虚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算自爆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危害了。 于是,二人各怀鬼胎,继续争斗,只是,胜利的天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向胖子倾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章 茶茶的劫难 胖子浑浑噩噩,流浪修罗界西曼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时有小人嘲笑,更有恶人欺凌,此事暂且不提,先把视线转向人界。 那日,胖子被劫走,拓拔槐追踪而去,就此二人不见了踪影,皇濮悲愤的抱着茶茶,领着慧欣和小桐,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桃花岛。 一如既往的万里飘雪,一如既往的三千弱水,一如既往的十里桃林,可再见时,却已是物是人非。 外出四百年,出去的时候四个师兄弟意气风发,可回来时,却是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世事弄人,不外如是。 当迟迟和琴琴见到昏迷不醒的茶茶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继而扑到茶茶的身上,摇晃着茶茶的身体,期待茶茶能醒过来。 然而,又怎么可能呢? 拓跋匹夫的屋子内,众人汇聚,皇濮轻轻的将茶茶放到了床上,安慰了兀自哭泣不止的两个孩子几句,随后,将慧欣和小桐介绍了一通,并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最后,皇濮跪在拓跋匹夫面前,神情悲恸的道:“师父,弟子无能,未能护得师兄师姐周全,请师父责罚。” 拓跋匹夫眯着眼晴,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茶茶,说实话,这也是拓跋匹夫第一次见到睡着的茶茶,因为,自拓跋匹夫第一次见到茶茶开始,这几百年来,茶茶从未睡过觉,就连躺都没有躺过。 此时的拓跋匹夫,心里很是疼惜,却也知道,此时怨不得皇濮,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不尽责,于是,对皇濮道:“老四,你起来,此时怨不得你,要怨,也只能怨我这个做师父的。” 皇濮闻言急道:“师父……” 拓跋匹夫道:“不必多言了,你先起来吧,你师姐暂时并无大碍。” 皇濮起身,闻说茶茶暂无大碍,不由大喜,问道:“那师姐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师父你一定有办法救治吧。” 拓跋匹夫观察半晌,对随意坐在一边打量众人的昭阳说:“兄台以为如何?” 昭阳笑道:“贤弟已经是为兄平生所见最了不起的人,却不成想,贤弟的徒弟也是个个非同凡响。拓拔槐那小子不必多说,环顾古今,五百岁证道者可能有很多,但是能够一举度过七彩劫,直接晋升七劫星尊的却寥寥无几,二者结合,当是旷古绝今。至于这女娃,更是不凡啊,以杀证道,本就是最艰难的一条路,可这女娃却走得既快且稳,贤弟用心良苦啊。” 拓拔匹夫笑了笑,没有接话,便听昭阳继续说道:“依为兄看,这女娃现在的情况,既是危机,更是机缘,若能度过此劫,证道之劫对她来说便可如履平地,必可之劫晋升七劫星尊。” “可是,万一师姐度不过此劫呢?”皇濮急声问道。 拓跋匹夫道:“要相信你师姐,如果连你师姐都度不过的话,那么,世间便无人能够度过了。” 皇濮还是不放心,神情犹疑,欲言又止,拓跋匹夫见状,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道:“不必太过担忧,我会亲自看护你师姐的,绝不会让你师姐出什么意外就是。” 听到拓跋匹夫这么说,皇濮终于放下了心,在皇濮的心中,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师父说没事,那便肯定不会有事。 如此一来,茶茶的事情便解决了,可关于胖子的问题,却更加的棘手,皇濮问道:“师父,那三师兄怎么办?大师兄已经追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将三师兄带回来。” 拓跋匹夫神色凝重,沉吟道:“唉,阴差阳错,你大师兄必定追不上的。” 皇濮大急:“那怎么办?” 拓跋匹夫叹道:“我卜了一卦,这是你三师兄的生死劫,在最终的劫难到来之前,只能靠他自己,我们帮不上任何忙,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的找到他,帮助他度过最终的劫难。” 皇濮急道:“那弟子这就出发,前去寻找三师兄。” 拓跋匹夫道:“慢着,你知道到哪去找吗?苍蝇似得乱撞,能找到你三师兄才怪。” “那怎么办?”以往的皇濮,遇事波澜不惊,凡事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如此的冲动,可现在,却急的像是热窝上的蚂蚁,全无半点方寸,由此可见,皇濮心神意乱。 这样的皇濮,拓跋匹夫当然不放心让他出门,遇事叹了口气道:“欲想寻你三师兄,你首先要学会寻人之术。” 皇濮道:“请师父快些传法。” 拓跋匹夫道:“寻人之术,为师只是略有涉猎,远远谈不上精通,便是传你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见皇濮的神色越加焦急,拓跋匹夫便继续道:“不过,虽然为师不精通,但为师有一好友却精通此道,你前去找他传授。” 皇濮道:“不知那前辈现居何处?” 拓跋匹夫道:“那地方名为函谷,以你现在的修为,是进不去的,不过无妨,我让钢镚带你前去。到了之后,先去寻你师娘,将事情原委说与你师娘听,你师娘会给你安排妥当的。” 皇濮道:“是,师父,事不宜迟,弟子这便出发。” 拓跋匹夫道:“嗯,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你的心已乱,这是不可取的,为师希望你能尽快的调整好。” 皇濮豁然一惊,暗自羞愧,随后俯身一拜,待抬起头来之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随后,辞别众人,与钢镚一道扬长而去。 看着皇濮离去,拓跋匹夫点了点头,昭阳更是赞道:“孺子可教,贤弟的徒弟,个个不同凡响,可喜可贺。” 拓跋匹夫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而对慧欣和小桐说:“你们就暂且在我这岛上住下吧,自去寻找住处便是。” 慧欣姐弟二人连声道谢,二人心里明白,一切的事情皆因二人而起,但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说过二人任何的不是,反而大方的接纳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这让二人的内心既是感激,又是后悔,五味杂陈,不可尽述,只能拜倒在拓跋匹夫面前,连连磕头。 慧欣道:“晚辈多谢前辈们的救命之恩,我姐弟二人无以为报,甘愿为岛上仆役,终生侍奉各位前辈。” 拓跋匹夫扶起二人,笑呵呵的道:“时也命也,因缘际会而已,你们不必太过介怀,我桃花岛也不需要仆役,你们随意便可。” 扶起了姐弟二人,见二人脸上的坚定神色,便知道二人已经打定了主意,是以拓拔匹夫也不再多言,听之任之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迟迟和琴琴也不再哭了,只是小脸上还是显得很悲伤,拓拔匹夫将所有人赶出了房间,对昭阳说:“兄台,我要为茶茶护法,今后的这段时间,这些娃娃们便烦你照看了。” 昭阳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有人陪为兄,为兄求之不得呢。” 拓跋匹夫不置可否,对迟迟和琴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可太过胡闹,平日里要勤加修炼,听到了没有。” “哦,师公,你一定好让二师叔醒过来啊。”两个小不点说的泫然欲泣,惹得众人心怜,慧欣上前牵住两个孩子的小手,在低声的安慰声中渐渐的远去。 门前,便只剩下了拓跋匹夫和昭阳。 昭阳道:“贤弟应该知道,你这二徒弟的劫难,乃是绝境,非人力所能为。” 拓跋匹夫道:“是的,我知道,但我不是别人,别人不行,我行。” 昭阳道:“哦?你待如何做?” 拓跋匹夫道:“若真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我将拔刀斩断茶茶的前尘过往,让她从头来过。” 昭阳道:“如我一般?” 拓跋匹夫道:“不错,而且,我相信我的徒弟,定能于绝境之中冲破桎梏,一飞冲天,奠定大道之基。” 昭阳叹道:“愿你心想事成,若有所需,只管开口。” 拓跋匹夫笑道:“放心,若真到那时,我不会客气的。” 昭阳笑呵呵的走了,他很期待,期待茶茶能够如拓跋匹夫所言,冲破桎梏,一飞冲天,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但人嘛,总还是需要有些追求的不是吗? 拓跋匹夫目送昭阳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小院的大门,随后步入屋内,在床前盘膝坐下,慢慢的闭上了眼,将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了茶茶的身上。 拓跋匹夫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年这么认真过了,他生性懒散,特别是修为大成之后,进无可进,便越发的懒散,用得过且过来形容他最为贴切不过。 近些年来,收了四个徒弟,便稍微的认真了起来,可拓跋匹夫对徒弟的教育,完全是放养,任由他们自己发展,很少过问,是以日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可现在不同了,他必须得认真了,哪怕是倾尽所有,也要确保茶茶无恙,这是拓跋匹夫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的责任。 拓跋匹夫虽然懒散,但从不逃避责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脱劫证道 话说当日,茶茶大战一个神仙和两个地仙,虽然最后将那两个地仙一杀一残,但自身也是身受重伤,频临死亡。 所幸在最后关头,临昏迷之前,茶茶吃了金风玉露丸,这才从死亡边缘走了回来。 然而,身体上的伤势金风玉露丸能够治好,可神魂上的伤势就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了,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茶茶昏迷的过程中,神魂会在金风玉露丸的逆天疗效下慢慢的痊愈,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遗恨的存在,局面急转直下,彻底的将茶茶拉下了无边炼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古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放在茶茶的身上实在是太过合适了。 几百年来,茶茶杀的人不可胜数,遗恨也因此收集了无数的憎恨,并每隔十日折磨茶茶一次,平日里,茶茶能够以自身坚韧的意志相抗,虽每次都是生不如死,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可这一次却不同,茶茶身受重伤,正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遗恨发作的时候,茶茶甚至连最起码的意识都没有。而遗恨却并不会因为茶茶没有意识而停歇,只要她还未死,便会如期而至。 如此一来,茶茶做不了任何的抵抗,瞬间便被遗恨拉入了那无边的炼狱。 在那个炼狱里面,茶茶的意识与一个自己好像并不认识的人融为了一体,她不能干涉此人的任何行动,却能真切的感受到此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短短片刻,茶茶便明白了,自己回到了善人谷,寄身于谷内的一个居民身上,她随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发现,此人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善人,一个道德的化身。 茶茶笑着,冷眼旁观着此人的一切,将之看的清清楚楚,透彻入骨,越看,心里越是鄙夷。 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看着寄身的此人无情的折磨那个当初的自己,她看着善人谷发生的巨变,她很骄傲,很快意。 终于,茶茶寄身的此人被当初的茶茶杀了,茶茶这才猛然间想起,原来,这是自己杀的第一个人。 茶茶切身的感受着来自此人临死时那浓郁的憎恨,但茶茶没有一丁点的后悔,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会如此做的。 寄身的第一个人死了,茶茶的神魂再次进入了一个人的体内,与之融为一体,经历着那人的人生,直到那人被自己亲手杀死。 如此无休无止,在这个炼狱里面,每经历一段人生,在那个人被自己杀死的时候,遗恨便会发作一次,且逐步的增强,因为在这炼狱里,遗恨会再次收集每一个临死之人的僧恨。 茶茶数了一下,自善人谷那个第一个被自己所杀的居民开始,到最近所杀的那个地仙为止,自己并没有杀多少人,才不过区区十数万而已,不尽兴,太不尽兴。 而随着穆家的那个地仙的再次身死,这一轮便结束了,遗恨所收集的僧恨不出所料的增强了一倍,对茶茶的折磨也增强了一倍,然而这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开始,第二轮的开始,茶茶再次回到了当初自己所杀的第一个人身上。 第二轮结束,来自遗恨的折磨比昏迷之前增强了三倍,茶茶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处于撕裂的痛苦之中,可茶茶却没有任何的悔意,她甚至不愿意这样的折磨停止,她觉得,这一幕幕,一段段人生,是她此生所见过的最好的戏,一场场人生大戏,虽然结局都一样,但过程却很精彩。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来自遗恨的折磨越加的疯狂,茶茶无数次的觉得,自己不行了,自己的灵魂马上就要破裂成碎片了。 可她不甘心,不是不甘心自己的死亡,而是不甘心这一场场大喜自己死了之后永远就看不到了,这样的大戏,她百看不厌。 她贪婪的欣赏,体会这那最后一个的快意,只希望这样的大戏永远不要停止,虽然代价是自己将永恒的承受来自遗恨的折磨。 这贪婪,这快意,支撑着茶茶,渡过了一轮又一轮,当渡过十轮的时候,茶茶额头上的遗恨放出了朦胧的光,那朦胧渐渐的浓郁,直到最后光芒耀眼,随后,一声低沉的破碎声响起,遗恨有了一道裂痕。 其时,茶茶在那炼狱之中渡过了整整一百轮。 当拓跋匹夫听到那声响,见到那道痕的时候,兴奋的哈哈大笑,只是那目中的怜惜与悔恨却越加的浓郁。 一百轮,两百轮,三百轮,一千轮,一万轮。 一道痕,两道痕,三道痕,十道痕,百道痕。 终于,遗恨“砰”的一声响,粉碎成虚无,茶茶紧闭了二百年的双眼,豁然睁开,屋内,响起了拓跋匹夫如雷般的笑声。 一万轮,便是一万倍于当初遗恨内的僧恨,所带给茶茶的折磨,亦强盛了一万倍,但茶茶挺过来了,可遗恨却撑不下去了,所以,茶茶醒过来了,可遗恨却被撑爆了。 在茶茶睁开眼的瞬间,外面的天便暗了下来,阵阵低沉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这是七彩劫要来了。 茶茶没有去理会那天地之威,翻身坐起,第一时间跪在了拓跋匹夫面前,低声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拓跋匹夫的笑声越发的响亮,单手扶起了茶茶,畅快的道:“回来就好,先去渡劫吧。” 茶茶点头应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小院中,微仰着头,看着那天空中酝酿的雷劫,目中充满了不屑。 这七彩劫,对此时的茶茶来说,太过简单了,简单的有些过分。 茶茶只出了七剑,一剑灭一劫,轻松写意,至于伴随七彩劫的心魔劫,对茶茶来说,更是笑话。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证道之门便被茶茶推开,自然而然从那星海中得到了七颗星,晋升为七劫星尊,整个过程,仿若水到渠成。 远处,昭阳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大感诧异,恒古至今,证道渡七劫者虽然不多,但总还是有的,但是能如茶茶这般轻松写意的却绝无仅有,最起码,他没见过。 站在昭阳身边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却是慧欣和小桐。 这两百年来,桃花岛上冷冷清清,昭阳闲来无事,便想着教导四个小辈的修行。 当见识过迟迟和琴琴的修行之法后,昭阳呆愣半响,随后无奈的承认,自己只能指点,却不能教导。 于是乎,便把精力放在了慧欣和小桐的身上。 以慧欣的资质,放在外面那也是可以的,但在桃花岛上就不那么显眼了,两百年来,从知命境晋升到了得道境,虽是小成,倒也还可以。 让昭阳欣喜的是,小桐的资质确实极好,被穆家用无数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资质很是不同凡响,再加上幼时的磨砺,性子沉稳,更是如虎添翼,短短两百年,便晋升到了得道境,与其姐姐慧欣修为相当。 两百年的修为高速提升,慧欣和小桐姐弟俩不免有些自得,可当观看了茶茶的证道之后,立马便收起了所有的骄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二人知道,与茶茶相比,自己姐弟二人没有丝毫自鸣得意的本钱。 至于迟迟和琴琴,早在七彩劫结束的第一时间便欢快的奔向了拓跋匹夫的小院。 两个小家伙已经六百岁了,但灵体的成长与人类大不相同,百年方才相当于人类的一年,是以虽然已经诞生了六百年,两人也不过是相当于人类**岁的孩子,不管是身量还是神智都是如此。 为此,小桐幼时很是苦恼,自己一天天的长大,十来年的功夫便已承认,可迟迟和琴琴这两个幼时的玩伴,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可爱,这让他别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经过昭阳的解释,方才了然。 两百年来,迟迟和琴琴的进步也是不可小觑的,在昭阳的悉心指点下,破妄之术已经修行到了正五变的程度,如今的实力,相比于得道境只强不弱。 茶茶的苏醒,令两个孩子欢欣鼓舞,兴奋的围绕着茶茶叽叽喳喳,欢闹个不停,可茶茶却没有什么完了的心思,因为从拓跋匹夫的口中,茶茶已经知道了自己昏迷后的所有事情,其中的重点,自然是胖子的生死不明。 苏醒之后的茶茶,没有在桃花岛多带,跟迟迟和琴琴说了几句话,接受了慧欣和小桐由衷的感谢,拜见了昭阳,随后便跪在拓跋匹夫身前,道:“弟子要去寻找师弟,此一去,不管千里万里,不论天涯海角,找不回师弟,弟子誓不罢休。” 拓跋匹夫叹了口气,道:“你师弟的事情,你不必过于自责,这是老三命中注定的劫难,你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茶茶不置可否,拓跋匹夫见状,知道多说无用,便叹道:“罢了,你去吧。” 茶茶走了,昭阳带着慧欣和小桐也走了,昭阳对拓跋匹夫说:“为兄带着两个娃娃出去走走,也看看现在的七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拓跋匹夫知道,昭阳这是想帮助自己寻找胖子,只是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便随昭阳去了。 昭阳带着慧欣和小桐离去后,桃花岛上再度清净了,唯有拓跋匹夫带着两个孩子,哦,还有一头老黄牛。 而三天后,更是只剩下了拓跋匹夫一人,因为,那天夜里,两个孩子偷偷摸摸的牵着老黄牛跑了。 本来,拓跋匹夫想拦住两个孩子的,可转念一想,便听之任之了,有老黄牛在身边,绝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 自此,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寂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唯有拓跋匹夫一人形单影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八门金锁阵 七界之中,修为高深者都知道,人界的出入口在函谷,进谷便是人界,出谷便是鸿蒙。 但很少有人知道,函谷之所以称之为函谷,取的是阴阳之意,阳者外显世间,阴者内有乾坤。 外显世间的,是一座天地大阵,名曰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此阵方圆百万,内蕴山川河流,钟灵俊秀,却鲜有人烟。 战时,八门全开,转阴阳,逆生死,是为人界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平日里则只开两门,一为休门,一为景门,景门出,休门入。 此阵正中央处,一座大山,是为阵眼之所在,亦是人界的根本之所在,占据此山,便相当于占领了人界。 此山以“函”为名,扶摇百万,山皇濮的资质了。 总体来说,初次见面,林岚对皇濮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是以,林岚笑着对坐在旁边的卢昌说道:“二哥,觉得我家的这四徒弟如何啊?” 卢昌摇着羽扇,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皇濮,越看眼睛越亮,最后抚掌长叹:“可惜啊,可惜啊。” 闻言,皇濮面色淡然,无悲无喜,林岚却竖起了柳眉,问道:“可惜什么,莫不是这孩子不好。” 卢昌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林岚道:“那有什么可惜的?” 卢昌道:“可惜就可惜在这孩子的天赋太好,可惜在为兄没能先一步收这孩子为徒啊,以这孩子的天赋,当时承我衣钵的最好人选。” 听了卢昌这么说,林岚却还是不高兴,兀自追问道:“怎么,二哥的意思是,我家那口子的天衍,不如你的寻机不成。” 面对林岚的追问,卢昌笑而不答,反而对皇濮说:“小子,你觉得呢?” 皇濮恭敬的道:“二师伯的寻机之法当真神鬼莫测,竟已算出师侄此次前来的目的,师侄敬佩之至。” 林岚闻言一愣,敏锐的发现了皇濮和卢昌话中的玄机,于是便问皇濮:“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随后,皇濮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林岚听完之后,大怒道:“那穆霸天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有你师父,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好。” 皇濮道:“师娘息怒,师父说,这是师兄师姐命中注定的劫难,非人力所能为,妄加干涉,只怕会适得其反。现在,世界有师父亲自看护,应无大碍,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到三师兄。” 林岚略微平静了一下,道:“那这么说,你师父让你来这里,是要学习比二师伯的寻机之法吗?” 皇濮道:“正是,师父说,天衍与寻机各有千秋,在寻人之术上,寻机之法独领风骚。” 这话说完,未等林岚开口,卢昌便道:“想学我寻机之法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拜我为师。” 皇濮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垂手肃立,不言不语。 卢昌见状,暗想:这小子真聪明啊,此时此刻,不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沉默以对,将问题抛向林岚,如此一来,这就不是他的事情了,而是林岚和自己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林岚怒了,叫道:“怎么?二哥,你是要撬小妹的墙角吗?” 卢昌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要这小子拜我为师,又不是要他改换门庭。三弟也还是这小子的师父啊。” 林岚道:“那也不行,我家的徒弟,就是我家的徒弟,无人可以染指。” 卢昌:“可是……” 林岚:“可是什么可是,那寻机之法,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又不是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至于这么藏着掖着的吗?你要是不教,我就去找大哥,让大哥做主。” 卢昌无奈,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说法,不管修行到什么地步,都是至理名言。 卢昌知道,如果自己坚持,林岚也是没办法的,可是,兄妹多年,如何能因为这点小事印象兄妹之间的感情,所以,只能无奈的应下。 于是乎,卢昌摇摇头站起了身,迈步向院门走去,路过皇濮身边的时候,随意的对皇濮说道:“小子,随我来吧。” 在林岚得意的笑声中,皇濮躬身应是,随后拜别林岚,紧随卢昌之后,走出了院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皇濮证道 二人走后,林岚喝了口茶,却觉得没有什么味道,于是乎有些生气,便抬起了手,手掌张开,轻声道:“剑来。” 话落,只见屋内一道青锋骤闪,随后,林岚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剑,此间平平无奇,竹木把,三尺刚,薄如蝉翼,微微荡漾。 林岚看着手中剑,喃喃道:“很久没有出剑了,连跳梁小丑都敢欺我了吗?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随后,素手轻扬,手中剑抛出,口中轻喝:“道源,东华天,紫荆谷,穆家,灭。” 那把剑,悠忽之间,消失不见。 紫荆谷内的穆家,也是悠忽之间,消失不见。 那一刻,整个人界,看似波澜不惊,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修为五劫星尊以上者,俱都噤若寒蝉。 距离紫荆谷只有数万里的杨家,其老祖杨泽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让身边的杨广厦大卫诧异,茫然的问道:“老祖,怎么了?” 杨泽的语气都有些哆嗦,惊魂未定的道:“幸亏老夫当机立断离开了穆家,否则,此时此刻,你我命休矣。” 杨广厦瞪大了眼睛,犹疑的问道:“怎么了?难道穆家出事了。” 杨泽道:“整个紫荆谷,鸡犬不留,无一生还。” 杨广厦:“谁,谁这么厉害?” 杨泽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对杨广厦道:“不可说,不可说,广厦,你记住,他日再遇到那范通和皇濮二人,若不能叫好,那便有多远走多远,绝对不可招惹,切记,切记。” 从未见过老祖这般慎重的杨广厦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对胖子和皇濮本人还有些不服气,但对二人身后的势力却生出了恐惧之心,堂堂的天仙家族,竟然被被人顷刻之间彻底抹除了,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穆家顷刻之间被灭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了开来,沸沸扬扬,说法不一,而知道内情的,却全部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引起那位祖宗的不悦,给他们也来一剑。 而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事情的林岚,在发出那一剑后,却显得很是云淡风轻,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发觉那股甘冽又回来了,不由的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 而此时,那把剑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被她随意的放在了石桌上。 隔壁的院子里,卢昌和皇濮席地而坐,相对盘膝。 林岚发出的那一剑,卢昌知道怎么回事,但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多言,皇濮虽然看不到,但也能猜测个大概,心里感觉很是温暖。 不过,皇濮很快便将种种情绪抛诸脑后,弹衣正冠,恭恭敬敬的对卢昌道:“请二师伯传法。” 卢昌微微一笑,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不见开口,可这天地之间却有声音响起,直击灵魂。 皇濮侧耳倾听,只觉得那一字字,一句句具皆晦涩难懂,却别有奥妙,渐渐的,心神弥漫其中。 起初时,皇濮只是在听,在悟,渐渐的,生出了不解,既有不解,那便要问,所问者,自由心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何法入门?” “法本无法,理归自然。心因境乱,法本心生。立法之意,救补已失而防于未萌。故三千六百法,养命数十家。三千六百法者,十年之期;养命数十家者,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一、三、五、七、九,五行之阳数,二、四、六、八、十,五行之阴数。大道分而为二气,二气裂而为五行。大而为天地,明而为日月,灵而为人。莫不禀二气而生五行,运五行而贯三才也。” “可为阴阳、三才、四象、八卦?” “有形者不能无名,有名者难逃于数。大则天地阴阳,升降不失其宜;明则日月魂魄。往来自有其度。差之毫米,失之颠倒。阴阳有愆伏,则四序乱而不能升成万物;寒暑无代谢,则八候差而不能运转一气。人为万物之贵,一气之灵。大则取象乎天地,无乖升降之宜;明则取法乎日月,不乱经营之度。定之以时,应之以数。于道也,夫何远哉!大道无形,生育天地。温凉寒暑,一年一交合,交合不失其时,一年之后有一年。大道无情,营运日月。弦望晦朔,一月一往来,往来不失其时,一月之后有一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如此一问一答间,时间悠悠而过,百年后,卢昌的小院内不再只有一种声音,而是两个声音齐头并进,相互掺杂,其意莫名,其蕴日显。 百年间,从最开始单纯的传道,又变成问道,最后变成了如今的论道,整个过程,顺其自然。 又五十年,卢昌闭口不言,天地之间回荡的,唯有皇濮的朗朗之声,且逐渐高昂。 卢昌撇下了皇濮,独自走出了院门,发现院门前的草地上,有六人席地而坐,有的品茶,有的喝酒,见他出来,便招呼他一起。 卢昌坐下,接过林岚递过来的茶盏,细细的品味,茶尽,仰天叹道:“三弟收的好徒弟,我人界必将多一巨擘,此乃我人界之幸,我等之幸矣。” 闻听此言,林岚面上满是得色,骄傲的扬起了下巴,那双美目早已成了弯月。 老头鸿钧抚须微笑,看起来老怀大慰。 老五天勇星姚公孝和老六天猛星孙乙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把酒倒满,一饮而尽,好不快意。 天退星高可高歌一曲,程三娘翩翩起舞。 这七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自当年人界遭到重创,无数年来,虽然人界始终屹立不倒,但实际上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在其余六界的压迫下艰难度日,要不是有拓跋匹夫的威慑,只怕早就步了元界的后尘。 如今,皇濮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转机,一个崛起的机会,而且七人知道,拓跋匹夫不仅只有皇濮一个徒弟,另外的三人,虽然七人都没见过,但他们相信,另外三人绝不会比皇濮差的。 于是乎,天猛星孙乙问卢昌:“二哥,我听说这小子的三师兄如今生死不明,那岂不是太过可惜了,你快些算算,另外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这便前去把他带回来,这样的宝贝,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伤。” 卢昌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如果那孩子还在人界,我费些时日,那穆霸天插翅难逃。可问题是,被那穆霸天钻了我人界的空子,竟然找到了我人界的一处伤痕,并且自那伤痕处逃出了人界,进入了鸿蒙。以鸿蒙之千变万化,唯有我亲自出去寻找,才有可能找到那穆霸天,可就算我出去寻找,也会耗时日久。三弟知道,我不能离开人界太久的,所以,才让小皇濮来寻我学习寻机之法的,找到穆霸天的重任,只能压在小皇濮的身上了。” 天猛星孙乙不言,天勇星姚公孝叹道:“唉,希望来得及吧。” 林岚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来的急的。” 卢昌道:“我算了一卦,与三弟所说的答题一致,那孩子命中该有此劫,而且,他的生死劫还未到时间,只要在那之前找到他,和我们众人之力,定能帮他度过此劫。” 林岚急声问道:“那还有多长时间?” 卢昌凝重的道:“快则三百年,迟则五百年。” 林岚松了口气,复又问道:“那二哥觉得,皇濮这孩子还要多久能够功成。” 卢昌笑道:“快了,快了。” 卢昌说快了,实际上七人还是等了三十年,这日,函谷上空乌云滚滚,暗雷涌动,内蕴七彩之光,是为七彩劫到来。 天地之间,皇濮的声音不绝于耳,最终,停留在一句话上。 “以言言道,得其绪余,故得道所以忘言;以象求意,得其仿佛,故得意所以忘象。然道不在言也,以先知觉后知,非言不足以求理;然意在象也,以大明决小明,非象不足以陈义。言以示其理,象以显其义。则大道玄意默会,无象无言之间。始也,详言密语,恐以之不悟;比物立象,恐彼之不知。及夫目击道存,不在言也;心同意会,不在象也。” “我之道,成。” “成”字即出,赤色闪电随之落下,直奔小院之中,皇濮睁开了眼,注视着那雷劫,朗声道:“来的好。” 说罢,挺身飞上半空,归墟扇直向那雷霆点去。 二者相交,雷霆散去,皇濮却只是微微一颤。 随后,橙色劫,黄色劫,绿色劫,青色劫,蓝色劫,紫色劫,接踵而至,皇濮迎难而上,虽有些艰难,但最终渡了过去。 推开证道之门,得七颗劫星,在星光中重塑身躯,成七劫星尊。 乌云散去,皇濮额头的七颗星星一闪而逝。 皇濮落地,恭敬的来到七人面前,先给林岚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娘。” 林岚扶起皇濮,笑道:“好。” 皇濮又给卢昌跪下,道:“多谢二师伯倾囊相授,弟子感激不尽。” 卢昌扶起皇濮,呵呵笑道:“不必多言,来,我为你介绍其他几位师叔,师伯。” 一番介绍,七人轮番表扬劝勉,皇濮虚心接受,面上恭敬如初,虽晋升七劫星尊,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骄横。 七人简单的对皇濮说了两句,林岚便对皇濮说:“如今你寻机之法已成,可以去找你三师兄了。” 皇濮再次拜谢众人,随后,马不停蹄的向谷口赶去。 至于钢镚,早就回桃花岛去陪拓跋匹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姜玥 修罗界,西曼府,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内,胖子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十来年了。 小县城不大,只有区区数十里,自然住不了太多的人,胖子在这里转悠了十来年,是以这座小县城里的人大多认识他。 人们不知道胖子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一个傻子,平日里总能见到他四处转悠,双眼呆滞,没有焦距。 有好心的会施舍他一些吃食,看着他狼吞虎咽之后苦笑着离去,也有狠心的只要见到他便对他冷嘲热讽,甚至于拳脚相加,间或有无知孩童不知疲倦的围在他身边,极尽恶搞之能事。 时间久了,人们渐渐的发现了这傻子的奇异。 首先,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饿,有人给他饭吃他就吃,没人给他,他也不偷不抢,有时候十来天滴水不进,也不见他饿死。 其次,任何人都可以对他拳打脚踢,他也不反抗,可不论被打的多重,他都跟没事人似得,待殴打他的人走了之后,他便慢慢的站起来,继续转悠。 再者,他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十来年了,好像真没什么人见过他休息,见到他的时候,他总在转悠。 小县城虽然不大,但也是有修士的,当这傻子的传闻传闻散开之后,便有修士前来查探。 查探胖子的是一个不惑境的老头,已经九十多岁了,是这座小县城里面修为最高的,他绞尽脑汁的围着胖子转了一个月,最终一无所获,只得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那就是,这人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应该是走火入魔所知,其之前应该修为很高,最起码,有洞玄境的修为。 当泥丸宫内的胖子听到那小修士的推断时,气的哇哇大叫,洞玄境?老子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是洞玄境了好不好。 当人们听闻了老头的推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靠近胖子,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便醒悟了过来:管你之前修为多高,可你现在走火入魔了,你现在傻了,我们凭什么怕你呢? 于是乎,针对胖子的欺凌越演越烈,很多人乐此不彼,也对,平日里那有机会欺负一个洞玄境的修士啊,这般的天赐良机,当然要把握住。 所幸,修罗界的律法深入人心,从来没有人敢下重手,于是乎,胖子磕磕绊绊的过了十来年。 这一日,胖子又被一群人围起来打,打他的是小县城里的一个恶棍,仗着有一个不惑境的老爹,纠集了一帮人,欺行霸市。 小县城里面没有太多的娱乐,所以,欺负胖子便成了这帮人为数不多的几大快事之一,只要遇到胖子,总要上前戏弄一番的。 这帮人殴打胖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情,围观的人摄于他们人多势众,所以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可这一次却不同了,因为就在这一帮人哄笑着,对着胖子拳打脚踢,打的正尽兴的时候,有一个人拦住了他们。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这容貌俊美的只怕能迷惑万千少女,若是个女人,绝对能祸国殃民。 这公子使一把长剑,剑不出鞘,三两下便把恶霸一帮人打成了滚地葫芦。 恶霸等人眼见不敌,囫囵着放了几句狠话,便落荒而逃。 从始至终,这俊美公子一句话都没说,打跑了那帮恶霸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胖子,随后,转身离去。 胖子站起身,对满身的油渍灰尘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那俊美公子的背影,双目略微有了焦距,随后,迈开双腿,循着那公子的方向而去。 泥丸宫内的胖子见状,轻咦了一声,不解的喃喃低语:“咦,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会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家伙呢?” 这说话间,手上的攻击却没停,兀自在不断的压迫对面的穆霸天。 穆霸天听到了胖子的喃喃低语,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愿错过任何的机会,所以,一边还手一边刺激胖子道:“怎么了,小子,是不是你的身体出事情了,哈哈,活该,老夫劝你,还是乖乖的放老夫出去,然后抓紧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吧,要不然,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胖子不屑的道:“你个老狗贼,别再痴心妄想了,不吞了你,我是不会出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还有,你放心,我在外面的身体好的很,不劳你挂念。” 穆霸天暗恨,却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他还是舍不得自爆神魂以重创胖子,所以只能咬牙苦撑,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而胖子,也不再多说了,专心的压迫吞噬穆霸天,对外在的身体只是略微关注了一下,便听之任之了。 外在的胖子,本能的跟着那俊美公子,直至那公子进了县衙,他进不去,被衙役拦在了外面。 若是往日,被别人拦下了之后,胖子便会转身离去,到别处转悠,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被衙役拦下后,便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似是在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三日,三日间,风吹日晒,霜打雨淋,又有衙役驱赶,可他就是不走,似是等不到那公子,他宁愿永远的站在这里。 终于,那公子出了县衙,缓步来到了他的身边,胖子高大,公子个矮,是以只能仰着头问:“你是在等我吗?” 胖子不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公子,公子又问:“你为什么等我?” 胖子还是不答,公子叹了口气,道:“只是个可怜的傻子罢了。” 感叹完,再不多言,转身离去,看那方向,应该是要离开这座小县城了。 可这公子刚走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转身问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胖子:“你为什么跟着我?” 胖子的双眼还是没有任何的焦距,懵懂无知,对公子的问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公子无奈,转身继续离去,并且速度逐渐的加快,片刻间便已经出了县城,之后,更是身形全面转开,风驰电挚的向前赶去,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停了下来,寻了个避风之所升起了篝火,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 这一停下来,公子便想起了白日里那傻子,对于那傻子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再多想了,反正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若是往日,自己肯能会发发善心,给那傻子做些安排,可现在自己有要事在身,哪有闲心管这些散事。 思索着一些事情,这公子吃了些东西,便合衣睡下了。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公子便醒了,睁开迷糊的双眼,随意的打量四周,忽的看见一个身影,顿时睁大了眼睛,猛地翻身坐起,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那身影,可不就是昨日的那个傻子吗? 公子震惊莫名,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想自己得道中成的修为,竟然对这傻子的到来全无所觉。 若是这傻子心怀不轨,那么只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可看样子,这傻子早就来了,却什么都没有做,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这般想着,公子便放松了下来,只是兀自震惊于这傻子的实力,猜测他走火入魔之前必定是高深莫测之辈,就算是现在傻了,只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如此一来,公子就有些头疼了,赶又赶不走,逃又逃不掉,无奈之下,公子对胖子说:“你既然要跟着我,那便跟着我好了。” 胖子茫然而全无表情,公子又道:“不过,既然你要跟着我,你就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行不行,行的话就点头。” 最后的一句话,公子只是随口说的,并没有报什么指望,却不成想,那傻子竟然真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公子大喜过望,试探性的对胖子道:“先去把火堆灭了。” 在公子惊喜的目光下,胖子果真照做了,做完后便一语不发的回到了开始时的位置,望着公子发呆。 公子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全傻嘛,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记住,我叫姜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了。听明白了没有,明白了就点点头。” 胖子又点了点头,姜玥高兴的笑了,暗道自己捡了了大便宜,平添了一个大大的助力。 而相对于姜玥的兴奋,泥丸宫内的胖子却气的哇哇大叫:“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我自己都指挥不了的身体,为什么会听他的,没天理啊。” 然而,不管泥丸宫的胖子神魂怎么咆哮,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会以胖子的意志为转移。 更令胖子感到气恼的是,也不知道这姜玥脑袋抽了什么疯,给他起了个名字,无巧不巧的,竟然给他其名叫“胖子”。 泥丸宫内的胖子仰天无语,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摆脱不了胖子这个称呼了吗?越想越气,最终决定不再理会,将所有的气恼一股脑的撒在了穆霸天的头上,搞得穆霸天不明所以,捉襟见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序列之战 姜玥带着随从胖子继续上路了,他们要去里这里最近的一座城池,名为后启城。 这一路上,许是因为四周旷野无人,胖子又是一个傻子,所以姜玥的表现再也不复初见时的冷漠,反而变得很是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虽然胖子从不接话,他却兀自乐此不疲。 这一路三千里,姜玥对胖子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首先,是胖子的速度,姜玥试验过,不论自己的速度多块,胖子总能轻松的跟上来。 而且,令姜玥不解甚至恐怖的是,在胖子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调动法力的痕迹,他似乎完全用的是肉身力量,纯碎的用两条腿在跑。 只见他双腿微一用力,便能留下一道长长的幻影,再出现时,已经在前方深远,或十丈,或百丈,或千丈,视姜玥的速度而定,不超过,也不落后。 其次,是胖子的力气,姜玥为了试验胖子的真实战斗力,特意绕路进了趟山林,寻了只凶兽让胖子前去战斗。 那只凶兽依气息判断,实力应该相当于得道圆满,就算姜玥亲自上前,想要胜之也很是困难。 可令姜玥瞠目结舌的是,胖子胜的太过轻松。他只是轻飘飘的抓住了那小山般凶兽的独角,随后,抡圆了胳膊便把那凶兽扔了出去,在姜玥的目瞪口呆中,那凶兽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小点,不见了踪影。 最后,姜玥无奈的发现,他竟然无法准确的估算出胖子的的真实实力,于是,他对胖子说:“你以前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听了这话,胖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呆傻,泥丸宫内的胖子却在兴奋的吼叫:“哈哈,你小子有眼光,老子现在就在压着一个七劫星尊打,能不了不起吗?” 三日后,二人终于到了后启城,初见城池,姜玥的面色一变,有恢复了当初的冷冷清清,生人勿进。 见此,泥丸宫内的胖子笑着鄙视:“虚伪,真虚伪。” 而被胖子压迫着的穆霸天根本就不知道胖子在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咬牙坚持,充耳不闻,继续二人的争斗。 进城之后,姜玥领着胖子找了一家客栈,租用了一栋独门小院。 随后,第一时间让店家打来了洗澡水,吩咐胖子去洗澡。 可是,此时的胖子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比如熄火,比如赶路,比如战斗,而像生火做饭,洗澡沐浴这些比较繁杂的事情,就不会做了。 姜玥曾经也很疑惑,为什么胖子战斗起来全无障碍,可对生活中的琐事却一窍不通呢?最后苦思冥想之下,终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战斗对胖子来说,已经形成了本能,是不需要大脑思考就能自然做出的应对。 于是乎,见胖子听了洗澡的命令,却还是呆呆愣愣的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姜玥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胖子进了屋。 屋子中间,已经摆好了一个装满热水的巨大木桶,姜玥试了试水温,觉得还可以,便对胖子说:“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这种事情,胖子还是会的,于是听到命令之后,便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就在姜玥的眼皮子底下脱起了衣服。 只是,不管是呆傻的胖子,还是泥丸宫内的胖子都没有发现,在胖子一副脱到一半的时候,姜玥的头已经转了过去。胖子更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姜玥的耳根子红的厉害。 转过头去的姜玥,听到身后的悉索之音见消,便明白胖子脱完了,于是道:“进那个木桶里面去坐下。” 胖子依言照做,随后,姜玥开始指挥胖子洗澡了,可指挥了半天,却发现没什么动静,姜玥便知道,洗澡这件事情,对这个傻子而言,太过复杂了。 有心想让客栈的伙计进来帮忙,可又怕引人瞩目,不得已之下,只能转过头来,看着在浴桶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胖子,无奈的自言自语:“罢了,罢了,反正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我来帮你洗吧。” 说完,鼓足了勇气,红着脸来到浴桶边上,拿起毛巾,开始为胖子清洗。 先是头发,再是脸颊,后又身躯,短短片刻,姜玥却觉得过的十分漫长,数次想要放弃。特别是在胖子站起身,姜玥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后,更是差点夺路而逃。 而泥丸宫里面的胖子,此刻的脸竟然比外面的姜玥还要红,只是二人红的原因却大不相同,姜玥是羞的,胖子是气的。 在姜玥靠近浴桶的时候,胖子在穆霸天的诧异下开始大叫了。 “滚开,你个小白脸,老子不要你帮我洗。” “呀呀呀,你个小白脸,你摸我胸干嘛?” “唉,别摸我屁股,不准摸我屁股。” “啊,老子不活了,老子竟然被一个小白脸摸的有反应了。”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 “都怨你,你这个老贼,老子撕碎你。” 穆霸天惊讶的发现,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胖子的爆发力成倍增强,压的他根本没有一丝的喘息之机。 熬过那漫长的一段疯狂进攻后,穆霸天心有余悸,搅破脑汁也想不通刚才胖子发的是什么疯。 而在外面,姜玥终于给胖子洗好澡了,之后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套衣服给胖子穿上。 姜玥拿出来的,是一整套服饰,内衣,长袍,袜子,靴子,里里外外一应俱全,通体黑色,花纹隐匿,奢华而内敛。 这套衣服可不简单,是为玄水衣,价值数十万灵珠,其可大可小,只要穿在修士身上,便会自主形成最适合修士体型的尺寸,而且,自带净体功能,至于其防御,也很是不凡。 这件衣服,远比胖子以前所穿的要好,这让泥丸宫的胖子略微消了点气,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立马又让胖子火冒三丈了。 因为,姜玥在围着胖子赚了一圈后,竟然拿出了一把剪刀,让胖子做好,给胖子剪起了头发,愣是把胖子的齐肩长发给剪成了寸许长。 这还了得,于是,泥丸宫内的胖子发起了又一轮更加疯狂的进攻。 而在外面的姜玥,却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胖子,笑吟吟的小声说道:“还别说,这么一收拾,倒还挺帅的,行了,以后这就是你的标准装扮了。” 再看此时的胖子,身形魁梧,肌肉峥嵘,被玄水衣勾勒的淋淋尽致,那刚毅的面容,配合着存许的短发,更显阳刚。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双呆滞的眼睛了,要不然的话,绝对当得起昂扬男子汉之称。 收拾妥当之后,姜玥便带着胖子出了门,径自往城中心的修罗殿而去。 如果说,接引殿是人界的经脉,将人界整个连为了一体,彼此间互通无阻,那么修罗殿,便是修罗界的心脏,是根基之所。 修罗帝国中央集权,下辖八万八千府,府治城,城辖县,县管村,只是县城和村落是没有修罗殿的,唯有城池往上的府衙才有。 修罗殿前的广场上人影憧憧,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姜玥领着胖子穿梭其中,所听所闻者却大多是一件事情。 十年前,修罗帝国皇帝颁布诏令:承古训,今敕,序列之战开。 这修罗帝国的皇位,并非是世袭罔替,在上一任皇帝退位后,便要从序列之子中选出一位来继任。 序列之战不定期的举办,举办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唯一恒古不变的是,每一次的举办都只能有一个人获得序列称号。 现任的帝国皇帝在位百万年,共举办过五十次序列之战,按理说应该修罗帝国应该有五十位序列了,但实际上,现存的序列却只有九位,可想而知,成为序列之后的生活,肯定是凶险万分的。 虽然凶险,可皇位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所以每一次举办,都有无数人蜂拥而至,去搏那一丝的机会。 当然,也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每一次的序列之战,都会有相应的限定,虽然每次都不尽相同,但总体来说,会将大多数修士排除在外,只在特定的人群里面选取,比如这一次,便把参战的人选限定在了千岁以内。 当这个限定公布出来的时候,人们便知道,这一次的序列之战,注定将是小辈之间的天骄之争。 这一次的序列之战,除了这个限定出人意料之外,具体的流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先获得一个最低县衙级别的推荐,然后至修罗殿报名,接下来,便是历时五百年的战斗。 五百年之后,取战绩最佳的百人进入帝国皇宫,进行最后的角逐。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个参战者可以携带一个奴隶,若驱使奴隶出战,则这个奴隶所获得的战绩将会归拢到主人的身上,只是,这个奴隶的年龄也必须在千岁以内。 所以,当姜玥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立即进入修罗殿报名,反而带着胖子进了隔壁的府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成为奴隶 当姜玥通过府衙的办事专员,让胖子在一张名为“奴隶契约”的布帛上面按下了手印的时候,泥丸宫内的胖子彻底惊呆了,以至于攻击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胖子不可置信的喊道:“老子,老子成奴隶了?” 紧接着,胖子感觉自己的泥丸宫一震,冲进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直愣愣的飘在了泥丸宫的正中间。 一百多年来,胖子第一次停止了攻击,错愕的看着那个火球,震惊的瞠目结舌。 和胖子一样震惊的是穆霸天,眼见胖子停止了攻击,先是本能的后退,随后,同样错愕的看向那个火球。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然而下一刻,二人便像是疯了似得动了起来,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疯狂的向那个火球冲去。 二人都知道,这个火球,能定二人的生死,只要这个火球爆开,那么,胖子的泥丸宫便会瞬间化为齑粉,胖子和穆霸天绝无幸免之理。 所以,二人疯了,这个火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穆霸天得到的话,将彻底的扭转局势,令胖子投鼠忌器,立于不败之地。而如果被胖子得到,便能继续先前一百多年建立的优势,逐步的吞噬穆霸天。 可以说,这个火球,关乎二人胜败,更关乎二人生死。 因为这个火球,二人开始了一百多年来最激烈的战斗,完全可以说是舍生忘死,最终,胖子险之又险的夺到了那个火球,可是胖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胖子想过自己在对身体没有控制权的这段时间,所会面临的种种磨难,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变成人家的奴隶。 胖子知道,签订奴隶契约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奴隶必须敞开自己的神魂,让主人将神魂烙印打入奴隶的泥丸宫;其二,奴隶必须献出自己的心头血,以供主人在其上刻画阵法。 而若想满足这两点,要么施术者的修为远超奴隶,如此才能在奴隶不愿意的情况下取出奴隶的心头血,然后强行打入奴隶的泥丸宫;要么便是奴隶心甘情愿的不反抗,任由施术者施为。 姜玥的修为自然远不如胖子,可阴差阳错之下,胖子的身体本能的对他不设防,所以,取胖子心头血易如反掌,这一点,胖子想到了。 可胖子没想到的是,这姜玥竟然绕开了修为远不如自己的束缚,直接通过阵法来签订契约的,这就让胖子无语了。 其实,姜玥能够签订胖子为奴隶实在是阴差阳错,如果他自行与胖子签订契约的话,当他发现自己进不了胖子的泥丸宫后,也许会放弃这个打算,可偏偏,姜玥本身并不懂得如何签订奴隶契约,所以,他便直接通过府衙的阵法来签订的,而府衙的阵法,是真正的大能者布下的,击穿胖子的泥丸宫易如反掌。 府衙的这个阵法,其初衷真的只是为了方便那些不懂得签订奴隶契约的修士,且发动这个阵法之前,会进行严格的审查,确定奴隶是否心甘情愿,谁能想到,一个人的身体心甘情愿,可神魂却不愿意呢。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如今,胖子的生死已经握于姜玥之手,不管胖子如何的痛恨,都于事无补了。 而对于胖子的怒火滔天,姜玥自然是一无所知,虽然自己的神魂印记在胖子的泥丸宫内,但他只能控制那火球自爆,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鉴定完奴隶契约后,姜玥对胖子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按照姜玥所想,胖子本身就是一个傻子,且总是跟着自己,签不签奴隶契约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因为自己参加序列之战需要一个助力,如此才和胖子签订了奴隶契约,他觉得,这只是事急从权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泥丸宫内的胖子,最想杀的人,已经不是穆霸天,而是他姜玥了。 无知者无畏,说的可能就是姜玥这种人吧。 出了府衙之后,姜玥便带着胖子走进了旁边的修罗殿。 修罗殿通体血红,宏伟之及,飞檐峭壁之间,一股血腥之感扑面而来,直欲择人而噬。 走进殿门,只觉光芒一闪,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一间大殿之内。 殿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冷峻的青年男子,见二人出现,便站起了身,对二人道:“吾乃修罗,请二位道友出示身份。” 姜玥便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了修罗,并随之指着胖子道:“这是我的奴隶,奴隶契约已经存入身份令牌之中。” 修罗接过令牌,略一查探,便递还给姜玥,并道:“查验无误,请问道友来此为何?” 姜玥道:“参加序列之战。” 修罗闻言,扬手一挥,姜玥和胖子的身前便各出现一块石碑,随后对二人说:“将右手放到石碑之上,此石碑自会查验你二人是否合格。” 姜玥先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铺一接触,石碑方放出了朦胧的红光,红光之中,石碑上慢慢显出了字迹:“年龄四百二十五岁,符合参加序列之战条件。” 姜玥自己查验完了,便指挥胖子将手放了上去,之间那石碑上显示:“年龄六百九十岁,符合参加序列之战条件。” 见到胖子的年龄,姜玥松了一口气,虽然先前大概判断出了胖子的年龄,可知道此时板上钉钉,方才放下心来。 修罗道:“二位道友都符合参加序列之战的条件,可以参加,下面,我来为二位道友介绍此次序列之战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归根到底四个字,战斗,杀戮。 虽然姜玥早就清楚了所有的流程,可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修罗叙述的规则,最后,接过修罗递过来的一面令牌,这令牌,便是战绩,一面令牌便代表一道战绩,五百年后,令牌最多的一百人将去往帝国皇宫参加最后的角逐。 一切就绪之后,姜玥迫不及待的对修罗道:“请求进入序列战场。” 修罗没有答话,只是手一挥,二人已经从大殿内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眼前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这里,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山川河流,应有尽有,飞鸟走兽,络绎不绝,更有强大之辈,有星尊之威。 接下来,二人要做的,便是在这片天地生存五百年,并且尽可能的收集令牌。 二人降落的地方,在一条小溪旁,刚一落地,姜玥便在第一时间拔剑出鞘,警惕的打量四周,观察这风吹草动,生怕有人在此埋伏。 要知道,报名快要截止了,现在,整个修罗界千岁以内的修士,只要是对自己有信心的,该来的都来了,姜玥甚至都没办法统计,这片天地内到底有多少修士。 在这里,必须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姜玥观察片刻,确认四周并无威胁之后,方才稍微放松下来,转头对一如既往呆傻模样的胖子说道:“接下来的五百年,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胖子傻乎乎的双眼没有焦距,姜玥也没指望胖子能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的道:“我们不能像没头苍蝇似得乱撞,还是先找到一个隐秘的所在,暂且安顿下来再说吧。” 说做就做,眼下的这地方,四周空空旷旷,自然不能久留,于是乎,姜玥看准远处的连绵山脉,带着胖子便向前赶去。 而与姜玥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所以,不期而遇也就不算是巧合了。 这不,还没有走出多远,便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应该和姜玥一样,也没有想到这才刚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了敌人,没错,是敌人,在这片序列战场中,除了自己和随从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敌人。 二人相遇,不约而同的一愣,随后,又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冲去。 姜玥的修为得道中成,迎面而来的那人修为是得道大成,所以,虽然明知对方有两个人,却也怡然不惧,信心满满。 可真正交战起来,那人却发现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姜玥的剑,厉害的很,在修为不足的情况下,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并且越来越凌厉,攻势越来越快,带给他的压迫感越来越浓。 泥丸宫内的胖子一边穷追不舍的压着穆霸天打,一边观察着姜玥的剑法,嘴里还不断的嘀咕着,吵的穆霸天心烦意乱。 “这小白脸的剑法还能凑活,只是使剑的人却不行,太差劲了。” “唉,你这剑明明还有余力,这么早收回来干什么。” “笨啊,稍微压低一点,不就赢了吗?” “你这小白脸,会不会用剑,比我师姐差远了。” 准确的说,胖子在被夺舍之前,修为也不过是得道大成而已,但胖子是什么人,师从拓跋匹夫,身边的同门一个比一个妖孽,其眼界见识自然非比寻常,后又与穆霸天这个七劫星尊连战百多年,犹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越加不同凡响。 所以,姜玥的剑法,在胖子的眼里,满是漏洞,可笑之极。 然而,在胖子看来可笑的剑法,对与姜玥对战的那人来说,却法度森严,不可敌之,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二胖 眼见不敌,那人倒也干脆,二话不说的转身便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可是,注定他是逃不掉的,因为,姜玥大喊了一声:“胖子,抓住他。” 当胖子动起来的时候,那人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原来,那被自己当成奴隶的汉子,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眼睁睁的看着胖子抬腿便到了他面前,随后,一巴掌便向他拍了过来,他举剑欲挡,然而,剑断了,他的腿也断了。 他坐在地上,看着胖子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姜玥走了过来,对他说:“交出令牌,我饶你不死,你伤势并不重,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这人倒也识趣,干脆利索的交出了令牌,随后,一声不响的将自己的断腿接好,蹒跚着离去了。 姜玥看着手中的令牌,很是高兴,夸奖胖子道:“干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知道了吗?” 胖子没有反应,姜玥也习以为常,便带着胖子继续赶路。 半日后,遇到了第二个敌人,修为得道小成,姜玥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了他,可不成想,此人的令牌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一日后,遇到了第三个敌人,那人也像姜玥一般,带着个奴隶,胖子出手,轻而易举的便将二人擒下,收获了第二面令牌。 二日后,二人终于进了山脉,却不成想,刚进山没多久,就被人埋伏了。 那是一个小团体,一共八个人,个个得道大成的修为,就在姜玥岌岌可危之际,胖子再一次让姜玥见识到了什么是恐怖,远超同境的恐怖。 只见胖子只身冲进人群,手下无一合之敌,片刻之间,那八人无不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这一站,为姜玥收到了二十五面令牌,可喂收获颇丰。 事后,姜玥夸赞胖子:“你以前一定很了不起,唉,可惜了,怎么就傻了呢。” 听了这话,外在的胖子面无表情,泥丸宫内的胖子却嗤之以鼻。 击败那八人的小团体后,随后的几日二人没有遇到过一个敌人,反而找到了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那是山涧清泉,源头出一道宏大的瀑布自绝壁上汹涌而下。 姜玥眼尖,竟于瀑布之后发现了一个山洞,再看着周围的景色,清风阵阵,树影婆娑,青草遍地,野花多多。 姜玥一下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当即决定,就在这里暂时安身了。 于是,便纵身飞起,想要穿过瀑布进那山洞看看,却不成想,还未近前便被迫退回。 只见那山洞之中,一道黄色的闪电猛地射出,落在清泉之中的一块大石上,双手捶胸,仰天咆哮。 在那咆哮声中,一道道娇小的身影自林间窜出,转眼间,就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一细看,竟是一只只黄毛猴子,身形娇小,却灵敏异常,看气息,连凶兽都算不上,只是寻常野物。 而中间的那个捶胸顿足的就不同了,虽然也是一直猴子,但身形高大,足有九尺,比胖子还要高出甚多,更重要的是,看起气息,最起码也得是星尊,具体是几劫星尊,姜玥就分不清了。 姜玥分不清,泥丸宫内的胖子却是能够分的清的,看到那猴子,泥丸宫内的胖子便不屑的道:“相当于三劫星尊的实力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至于怕成那样吗?” 没错,姜玥此时真的是胆战心惊,第一时间对胖子说:“胖子,只怕我们要死了,你要是能逃走,就逃吧,不要管我。” 可环顾四周,早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有哪里能逃得出去。 对于侵犯自己领地的姜玥和胖子,大猴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仰天发出怒吼,随后,一跃而起,泰山压:“以后,你们就住在那两间了。”说完,便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于是,大厅内便只剩下了胖子和二胖,胖子仍旧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而二胖,则好奇的在屋内转来转去,对见到的每一个物件都感觉很新鲜。 接下来的日子,是姜玥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在进入序列战场之前,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认为,在序列战场的五百年,必将是艰苦卓绝,九死一生的。 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哪有什么艰苦卓绝,实在是太轻松了。 每日里,都会有猴子前来报告,哪里哪里出现了修士的身影,然后,姜玥便会带着胖子和二胖赶过去,再然后,便是摧枯拉朽死的碾压,没有一丁点的困难。 照这样下去,姜玥有信心,最起码能挤进前十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狂妄的代价 泥丸宫内的胖子彻底的无语了,看着外面的姜玥一边惊险的躲避来自四周无处不在的攻击,一边大叫着:“我是来帮你们的,我是来帮你的。” 胖子彻底的无语了,当初在桃花岛的时候,胖子经常被拓跋匹夫和茶茶训斥为笨蛋,白痴,久而久之,胖子也接受了自己并不聪明这个事实。 可现在,胖子却猛然间发现,自己并不笨,相反,自己很聪明,最起码,和姜玥比的话,自己实在是太有优越感了。 泥丸宫里面的胖子看着姜玥的所作所为,气的哇哇大叫:“混蛋,白痴,你说你是自己人,你就是自己人了,人家又没有见过你,你突然冲过来,人家当然打你了,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白痴吗?你,你,你竟然还往里面冲,我的天啊,救救这个可怜的娃吧。不,久久可怜的我吧,老子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遇到这么个白痴了呢?” 没错,此时的姜玥确实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计划,那就是,挡住那个使双剑的青年,他还在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挡住了那个使双剑的,局面就能够向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越是深入战场,形势便越加艰难,虽然有胖子和二胖护住左右,但姜玥也已经是险象环生,举步维艰了。 而此时,这个小分队也已经引起了两方首领的注意,无他,这两人一猴实在是太显眼了。 姜玥倒是没什么,虽然战力也可以,但也没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可姜玥身边的一人一猴就太引人注目了。二胖身高九尺,又是一个猴子,而且有三劫星尊的实力,举手抬足间威力巨大,短短片刻,已有十余人在它的手上丧生。 而胖子,更是表现的比二胖更加的像一个凶兽,只见他本能的护在姜玥的身边,替姜玥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不多时,身上已经满是伤痕,当然,这些伤痕换来的,是周围满地的死尸。 这样的小分队,如何能不引人注目,而严家和华家却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对方派出的杀手锏,于是乎,又是不约而同的将手下的精锐全部派出,直直的向姜玥这个小分队杀来。 当严家和华家的精锐到来的时候,姜玥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个使双剑的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左右这场战斗的胜败,因为,这突然来临的将近百人,个个都与那个使双剑的实力相当,且犹有过之,更甚者,其中有几人,竟能正面和二胖相抗,细瞧之下,竟然有五个星尊,虽然只是三劫以下的星尊,但能在千岁以内证道,绝对是世间少有的英才了,不成想,这样的英才,竟然甘愿被人驱使。 这近百个高手的到来,姜玥的小分队立刻陷入了绝境,五个星尊直奔二胖而去,余下的众人,齐齐的向姜玥和胖子杀来。 混战之时,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虽然对地方动手的目标和己方一致心存疑虑,可此时也不是发问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执行命令,其他的,只能战后再说。 姜玥终于萌生了退意,可是已经晚了,小分队陷入了重重包围,插翅难逃。 这里的每一个人,修为实力都比姜玥要高,姜玥抵挡的很困难,所幸,还有胖子在他身边,只见胖子挥舞着拳头,左冲右突,死死的守护者姜玥,那双铁拳,无坚不摧,唯一碰触,便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但是,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众人的围攻,就算是清醒的胖子想要护得周全都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此时的胖子只是在凭借着本能在进行战斗了。 所以,姜玥不可避免的受伤了,被正在围攻二胖的一个二劫星尊抽冷子在后背印上了一掌,顺便,姜玥便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了。 姜玥的身体慢慢的向下倒去,过程中不甘的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然而,他并没有倒下去,因为,他被胖子抱在了怀里。 他看着呆傻的胖子,苦涩的道:“胖子,我不信了,你逃吧,别管我了,哎,只是可怜你又要孤苦无依了。” 泥丸宫内的胖子大叫道:“快点放开这个白痴,别管他,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命吧。” 可悲哀的是,胖子的身体根本就不听胖子的,许是受了姜玥身受重伤的刺激,竟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随后,身形猛的涨大,转眼睛,竟已身高丈许,比二胖还要高大。 随后,单手抱着姜玥,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拳劝破空,直接暴走。 这惊变,令周围的敌人无所适从,出现了短暂的停歇,胖子本能的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一跨步,便来到了二胖身边,一拳轰向了一个二劫星尊。 那个二劫星尊不甘示弱,挥拳相迎,二拳相交,胖子的身体微微一晃,无甚大碍,可那二劫星尊,浑身却发出了阵阵“咔嚓”之声,爆裂之音四起,转眼间,便瘫软在地。 这一击之后,其余的四个星尊震惊之余,本能的后退,而利用这个空档,胖子再次低吼一声,抓起二胖的尾巴,就地抡了起来,旋转半周之后梦的松了手,便将二胖扔了出去,取速之快,肉眼难见。 将二胖扔出去之后,胖子不曾有片刻耽搁,原地一屈膝,猛地弹跳而起,之辈那个天边的黑点而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周围人群反应过来之时,那两人一猴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方人马呆愣片刻,随后,不知谁大吼一声,这两方的高手便战在了一起。 这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可却不关姜玥什么事了,此时的两人一猴,正穿梭在群山之间,只是与先前的大摇大摆不同的是,此时的小分队,再也不复先前的招摇,而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没办法,此时这个小分队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二胖被五个星尊围攻,本就受了不清的伤,最后胖子为救二胖,将二胖扔出了足足五十里,幸得二胖乃是凶兽之身,肉体强横,如此才承受了下来,换的旁人,只怕早就被摔死了,可饶是如此,二胖的伤势也加重了,此时只能勉强跟上胖子的步伐,没有多少的战力了。 而姜玥的伤势更是沉重,自被那个二劫星尊击中开始,姜玥便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艰难的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颗丹药含在嘴里,如此才坚持了下来,至于具体的疗伤,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所在。 至于胖子,表面上看伤的最重,数十万灵珠的玄水衣被砍的七零八落,身上的伤口更是随处可见,可是,胖子却像是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似得,一如既往的强横。 姜玥被胖子抱在怀里,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胖子那张呆傻的脸,心中对胖子的过去越加的好奇了,看胖子的样子,绝对没有证道。 还未证道的修士与已经证道的修士还是很好分辨的,证道之后的身体是由星光重塑的,身上必然会或多或少的带有鸿蒙气息。 而胖子身上,却没有一点的鸿蒙气息,这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还未证道的小修士,竟然能够战胜实力相当于三劫星尊的凶兽,更能够一拳打废一个二劫星尊,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姜玥觉得上天是眷顾他的,竟然让这样一个妖孽误打误撞的成为了自己的奴隶,于是,他躺在胖子的怀抱中望着天,喃喃的道:“感谢上苍,赐给我这样的一个宝贝。” 听了这话,泥丸宫内的胖子悲愤莫名,欲哭无泪,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宣泄在穆霸天身上,胖子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早日解决掉穆霸天,时间拖得越久,变数便越多,谁知道那个脑袋秀逗的小白脸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这次是自己命大,下次呢?难道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于是,胖子一边更加卖力的进攻,一边在心中祈祷着:“小白脸啊,求求你了,脑袋能不能灵光些,别在搭错筋,抽疯了。” 事实证明,胖子的祈祷没有任何的作用,十日后,当泥丸宫内的胖子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姜玥的指挥下,再次回到了方才离开没多久的瀑布时,便彻底的认清了姜玥的智商,胖子发誓,从今以后,就算是相信母猪能够上树,也绝不会再相信姜玥的智商了。 胖子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小白脸时,他的外表很冷酷,不苟言笑,看起来更不想一个傻子。 后来相处久了,胖子发现,这个小白脸的冷酷是自己装出来的,平日里没人的时候,他的言行还是很活泼的,当时的胖子,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白脸有智商的缺陷。 胖子认识到这个问题,是从姜玥不假思索的放走了所有的敌人开始的,且与日俱增,只是胖子一直对姜玥报着一丝的希望,不管怎么看,这个小白脸也不像是个笨人。 而现在,胖子终于确定了,这个小白脸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且还是呆呆的那种。 泥丸宫内的胖子大吼道:“这序列战场方圆千万里,你偏偏能选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疗伤,老子也是服了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横扫千军 胖子看着手中的若鈞棍,感受着那曾经带给他无限的痛苦,如今却血脉相连的感觉,轻声的道:“老朋友,很久不见了,好像自从你跟了我开始,就没怎么杀过人吧,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快。” 若鈞棍的到来,只是眨眼之间,此时,对面的五百多修士尚未冲过来,胖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这五百多人中竟然连一个证道的修士都没有,不由的大感失望,看来,没什么挑战性嘛? 于是,胖子轻蔑的一小,脚下微微用力,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已经到了人群之中。 棍随身走,一百零八式不工棍法展开,所向披靡,霎时间,这五百多人便死伤惨重,竟然无一合之敌。 瀑布后的山洞内,姜玥虽然不能离开浴桶,但神识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她看着瀑布下方在人群中如饿虎扑羊般的胖子,心里面很是复杂,复杂于胖子竟然有了意识,复杂于胖子为什么会突然的苏醒,复杂于胖子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苏醒,复杂于胖子并不是个傻子,复杂于胖子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复杂于胖子苏醒后的实力竟然远比之前表现出来的还要恐怖。 她看着那不断倒下的人群,彻底的安心了,眼下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姜玥知道,自己的安危将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那些人,绝不是胖子的对手。 可是,她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等胖子解决了外面的那些人后,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胖子,毕竟,她唐突的将胖子弄成了自己的奴隶,毕竟,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毕竟,胖子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有的隐秘。 这样的纠结,令姜玥百爪挠心,无所适从。 而正在人群中血腥屠杀的胖子,却没有任何的闲情雅致去理会姜玥的纠结,此时的胖子,已经使出了全力,他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件事情,然后第一时间回到泥丸宫,因为,胖子能够察觉到,泥丸宫内的穆霸天此时正和自己一样在争分夺秒,疯狂的吞噬着自己在泥丸宫内化作封印的神魂。 当胖子杀了一百人的时候,穆霸天已经吞噬了自己三成的神魂,当胖子杀了二百人的时候,穆霸天吞噬了五成,三百人的时候,六成,四百人的时候,七成,五百人的时候,八成,当胖子将来人全部赶尽杀绝后,穆霸天已经吞噬了九成。 那仅剩的一成神魂,如果任由穆霸天吞噬的话,那么穆霸天将彻底的占据胖子的泥丸宫,凭胖子泥丸宫外的神魂绝对攻不进去了,那便代表着,胖子将会彻底的失败。 此时的形势,千钧一发,胖子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朝着山洞内干了一句话:“小娘皮,伤好后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老子自身难保,只能救你这一次,你以后长点脑子,别再冲动了,否则的话,我们俩一块死啊。” 这话说完,也不等姜玥的答话,将若军棍抛入了山洞之内,随后身体静止不动,体内的神魂极速的收缩,退回了泥丸宫内。 出来时,胖子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进去时却不然,主要是因为此时的封印,已经被穆霸天吞噬的薄弱了。 当胖子退回泥丸宫时,穆霸天望着他哈哈大笑:“小子,你没有机会了,如今的老夫,已经恢复了全盛的状态,而你,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神魂的力量只剩下了老夫初入你这泥丸宫时的一半,应该只有得道小成的神魂力量了吧,你死定了。不过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的,老夫决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胖子冷眼看着穆霸天,不屑的道:“老子能够战胜你第一次,就能战胜你第二次,只剩一半神魂又如何,就算只剩下一丝,老子也能将你这个老贼吞了,不信?来啊。” 穆霸天气的哇哇大叫,凶狠的扑向了胖子,战斗,二人之间的战斗再一次的开始,只是此时的胖子,却更加的艰难,以得道小成的神魂力量去对战一个七劫星尊,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但胖子却是怡然不惧,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自己是拓拔匹夫的徒弟,因为自己有三个了不起的同门,因为自己有一个家,因为自己有太多的牵挂,因为自己还想要再看一眼那抹动人的旖旎。 于是,新一轮的战斗开始了,胖子再次化身成了打不死的小强,又像是那吞食的蚂蚁,一点一滴的蚕食着穆霸天。 三日后,恢复男装打扮的姜玥伤势痊愈,走出了山洞,来到了屹立在山涧巨石上一动不动的胖子面前,面色复杂的盯着胖子那双再有空洞没有焦距的双眼,对胖子说:“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是吗?” 胖子不答,姜玥又问:“你能看的见是吗?” 胖子还是不答,姜玥再次问:“你正在经历什么凶险吗?” “我可以帮助你做些什么吗?” “你救了我的命,我该怎么答谢你呢” “你看光了我,我是不是要杀了你呢?” “我要不要引爆你的奴隶契约呢?” “我没有经你的同意,就和你签订了奴隶契约,你会怨我吗?” “你苏醒后,是不是就要离我而去了?” 姜玥在喋喋不休的问着,就算胖子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却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而且基本上是想到一句说一句,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姜玥的所有问话,泥丸宫内的胖子都听见了,可此时的胖子却没有任何的闲心来打理她,因为此刻的胖子,确实是自身难保,容不得丝毫的分心他顾,对于外面姜玥的喋喋不休,胖子只能选择充耳不闻。 终于,姜玥似乎是说累了,慢慢的闭上了嘴,只是那双眼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胖子的脸,所幸,她还记得胖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当夜色降临时,她轻声的说:“听你的,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游荡序列战场。” 要走了,当然要把二胖这个有着三劫星尊实力的猴子带走,可姜玥招呼了一声之后,却发现二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过来,细看之下,才发现二胖是弓着身子倒退过来的,而且,速度几位的缓慢,似在拖着一座大山。 姜玥快走两步,绕过二胖方才发现,二胖手里拖着的,是一根黝黑的铁棍,这跟铁棍,正是三日前那场战斗中胖子使用的铁棍,只是不成想,这棍子竟然那么重,二胖三劫星尊的时候都拿不起来,只能勉强在地上拖着走。 姜玥知道这是胖子的宝物,自然不能丢下,可这么拖着走却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于是想要将这棍子装进储物空间,等有需要的时候在拿出来用。 姜玥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却不成想,二胖第一次违背了她的命令,牢牢的抓住那根棍子怎么也不松手,姜玥微感诧异,询问之后法方才知晓,这是胖子对着猴子下的命令,这命令是:除非需要战斗,否则不许将这棍子放下,更不许收进储物空间。 姜玥无奈的答应了,没办法,二胖的主子,说到底还是胖子,并不是她姜玥,而自己能指挥的动胖子的身体,却指挥不了胖子的灵魂。于是乎,只能对二胖听之任之,对这如龟爬般的速度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经过三日前的那场大战,姜玥彻底的悔悟了,再也不复先前的张狂,行走间步步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行走在山林之间,姜玥抽空查数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令牌。 在这序列空间六十年了,前五十年以瀑布方圆百里作为根基,轻松的收获了二万块令牌,后十年外出狩猎,有收获了五千令牌,三日前,胖子将来犯的五百多人尽数斩杀,所得令牌自然都入了姜玥的口哦带,细数之下,竟有万面之多,如今,姜玥的手中已经拥有了三万五千块令牌了。 当初进序列空间的时候,报名已经快要截至了,当时已经进入序列战场的修士有将近一千万,姜玥估计,这一次的序列之战参加的人数也就大概如此了。 一千万人取前百,那就是说,如果能够收集到十万块令牌,便板上钉钉了,所以,姜玥的目标便是十万面令牌,如今有三万五,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四百多年时间里,自己要奔着六万五千面令牌去,任重而道远啊,可是姜玥却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因为它的身边有二胖,更有胖子,只要自己不想之前那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去找死,在这序列战场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玥谨记先前的教训,万事谋定而后动,更是绝不涉险,游走于序列战场之中,或直接对战,或埋伏偷袭,偶尔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也凭借着二胖和胖子绝强的实力化险为夷。 若是遇到之前那般的两方阵营对垒,姜玥则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退走,再也不亲涉险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终有端倪 进入会客室,分宾主落座,虚言寒暄几句之后,王一川问道:“前辈应该不是我修罗界的人士吧?” 皇濮毫不讳言,道:“没错,皇某来自人界。” 王一川:“哦,那不知前辈来我修罗界所谓何事呢?游历还是如何?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皇濮直言道:“皇某师兄于三百八十年前被一贼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皇某一路追踪,今日初到贵地,终寻得了一丝线索,于是冒昧来访,请城主行个方便,不置可否?” 皇濮说的诚恳,王一川不疑有他,于是爽快的卖了个人情,道:“前辈尽管吩咐便是,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然倾尽全力。只是不知,前辈的线索在哪里?莫非就在我这府衙之中?” 皇濮道了声谢,又一指钢蹦,道:“没错,就在这府衙之中。皇某这条狗的鼻子很是灵敏,它嗅出府衙内有一人于二百多年前曾经见过我师兄,身上还残留着我师兄的气息。” 王一川闻言,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了钢蹦,暗想此狗看似平常无奇,却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如此一来,不由的对皇濮更加的重视,于是干脆的对皇濮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将府衙内所有的人全部召集过来,前辈你看如何?” 皇濮道:“不必这么麻烦,皇某这条狗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了,此刻,他正在议事堂乙字房中处理公文,还请城主召他前来。” 王一川闻言不由的一愣,再次震惊于这一人一狗的实力,没想到这短短的盏茶功夫,这一人一狗已经将自己这府衙摸得清清楚楚了。如此一来,王一川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遣随从去皇濮所说的议事堂乙字房中叫人。 不多时,那随从便带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回到了这会客室,钢蹦乍一见这老头,便“汪”的叫了一声,皇濮明白,就是这老头在二百多年前见过胖子。 老头恭恭敬敬的向王一川见礼,王一川却没有理会他,反而先向皇濮介绍说:“此人是我府中主簿,名叫章裕,前辈尽管询问便是。”接着才对这章裕道:“这位前辈是我的贵客,有些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有丝毫的怠慢,听清楚了没有?” 章裕不明所以,可既然城主发话了,自然不敢不从,于是躬身应是,然后对皇濮抱拳一礼,道:“前辈请问。” 皇濮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折扇一挥,将胖子的人物影像放了出来,问这章裕道:“此人,你可见过?” 章裕仔细的打量着皇濮放出的影响,只觉得略微有些眼熟,像是见过,又像是没见过,是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踌躇不定,良久不语。 皇濮知道这章裕一定是见过胖子的,且与胖子有过肢体的接触,可毕竟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了,所以有些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皇濮提醒章裕道:“你当初见到的这个人,应该是处于痴傻状态。你有什么印象吗?” 一听说这人是个傻子,章裕的眼睛猛地一亮,可还是有些不确定,于是道:“卑职好像是想起来了,只是有些不确定,能否请前辈稍等片刻,待卑职回去查阅下卷宗。” 皇濮点了点头,王一川边催促章裕道:“速去速回。” 见章裕领命而去,王一川举茶相邀,可现在的皇濮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茶,举动便稍微有些敷衍,王一川也知道此时的皇濮心急如焚,便知趣的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品茶。 在皇濮的焦急等待下,那章裕终于回来了,拿着份卷宗回来了,只是回来后的章裕,脸色略微的有些发白。 他有些哆嗦的将手中的卷宗交给了王一川,王一川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的打开了卷宗,当看到卷宗内的内容时,饶是王一川五劫星尊的修为,也忍不住的双手一抖。 皇濮见状,心里猛地一突突,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我师兄已经------” 见皇濮急了,王一川赶紧解释道:“没有,前辈莫急,只是出了些意想不到的变故罢了,前辈你请看。”说着话,便将手中的那份卷宗递给了皇濮。 皇濮接过来,定睛看去,当看到纸面上方的那显眼的“奴隶契约”四个字时,皇濮的怒火便在心中开始翻腾,且逐渐的爬升,到最后,抑制不住的由内而外,一股压抑在天地间慢慢的凝聚,形成了乌云,蒙在了这后启城每一个人的心头。 王一川大惊,慌忙的解释道:“前辈请息怒,此事不怨我后启城啊,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后启城的亿万民众吧。” 皇濮脸色阴冷的看着神色慌张的王一川,随后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而随着皇濮眼睛的闭合,天地间的那股压抑便慢慢的消散了。 良久,皇濮重新睁开了眼,面上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对王一川道了声失礼,便将目光放在了早被吓得趴在地上的章裕,问道:“到底是在怎么回事,你且详细道来。” 章裕闻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便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并且经受了皇濮对细节的仔细询问。 良久之后,章裕心惊胆战的退下了,王一川看着沉默不语的皇濮,率先开口道:“看来,前辈的师兄应该是随着那姜玥进入序列战场了。” 皇濮道:“应该是如此了,皇某想要进入序列战场将师兄带回来,不知城主可有什么办法” 王一川大惊失色,道:“前辈万不可有此心啊,这序列战场乃是挑选序列之子的地方,乃我修罗帝国的重中之重,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丝毫的差池的,前辈若是执意妄为,怕是要挑起修罗界和人界的大战的,请前辈三思啊。” 皇濮也知道想要进入序列战场不太现实,于是便问道:“那么,序列之战什么时候能结束呢?结束之后,皇某又该去何处寻我师兄呢?请城主如实相告。” 王一川答:“序列之战已经进行了二百七十年,还有二百三十年结束。结束之后,若是前辈的师兄帮助那姜玥取得了前百名,那么便会被直接传送到我修罗帝国的皇城,其他的,则是原路返回,贵师兄是从我这后启城走的,若是未入前百,便应该被传送回这里。” 还有一点,王一川没有说,那就是序列战场内的死亡率高的离谱,待结束之时,往往会十不足三,谁也没办法保证一个人能够平安无事的从序列战场内走出来。 这一点,皇濮自然也想到了,不过皇濮并不担心,胖子的实力皇濮是清楚的,若以千岁为限,胖子几乎是无敌的,就算失去了神智,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抗衡的。 对于胖子为什么会失去了神智,皇濮经过这几日的思索,也理出了大概,应该是正在和那穆霸天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最后,皇濮的除了结论,那就是胖子暂时是安全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皇濮本应该很高兴,可此时的皇濮却觉得心中有根刺,刺的他感到恶心,拿根刺的来源便是手中的这份奴隶契约。 皇濮怎么也想不到,胖子竟然成为了别人的奴隶,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把胖子签成了奴隶,每想到这,皇濮便觉得怒火冉冉,不能自制,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个姜玥。 可是,姜玥进了序列战场,皇濮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 既然胖子还要二百三十年才能从序列战场出来,皇濮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傻等,于是便起身对王一川道:“皇某既然已经知道了师兄的下落,如此,就不早叨扰了,告辞。” 王一川大松了一口气,虽然心里巴不得皇濮早点走,可表面上却不得不虚情假意的挽留了几句,随后,便顺水推舟的送走了皇濮。 十数日后,皇濮带着钢蹦回到了人界桃花岛,找到拓拔匹夫的时候,发现师父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在睡觉,反而正坐在湖边钓鱼,三千弱水里面也是有鱼的,而且都是天地灵物,食之可增益修为。 见到皇濮回来了,拓拔匹夫呵呵笑了两声,随意的问道:“找到老三了?” 皇濮答:“找到了,师兄现处于修罗界序列战场中,二百三十年后才能出来。” 拓拔匹夫不置可否的道:“哦,那就再等二百多年呗。”后又见皇濮有些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说吧。” 皇濮又犹豫了半天,左后咬了咬牙,道出了实情:“师兄被一个名叫姜玥的小修饰收为奴隶了。” 拓拔匹夫闻言,猛地一愣,随后,猛地扔掉了手里的鱼竿,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笑得都有些直不起腰了。 皇濮气急,喊道:“师父,你笑什么,师兄成了别人的奴隶,这很可笑吗?” 拓拔匹夫道:“难道不可笑吗?哈哈,笑死我了。” 皇濮无语望天,暗想,这是什么师父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培养班底 拓跋匹夫大笑了好半晌,终于在皇濮越来越低沉的目光中停了下来,见皇濮面色不愉,拓跋匹夫便笑着对皇濮说:“这种小事,不必挂怀,不过是当个奴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濮道:“可这样的话,师兄的性命岂不是握于他手了。” 拓跋匹夫道:“没事的,只要老三能够彻底的战胜穆霸天那个家伙,便能轻而易举的自己解除那个所谓的奴隶契约。” 皇濮又道:“可是,这总是对师兄的名声不好。” 拓跋匹夫道:“名声是个什么东西,管他作甚。” 皇濮无言,知道拓跋匹夫就是这么一个浑不在乎的性格,多说无用,便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道:“那么,师父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拓跋匹夫闻言,再次拿起了鱼竿,对皇濮随意的道:“随便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二百三十年后,去把老三接回来就行。” 皇濮莞尔一笑,掉头离去,钢镚却死赖在拓跋匹夫身边,怎么也不愿意动,拓跋匹夫也不管它,自顾自的在那钓鱼,钓着钓着,叙事因为放下了什么心事,头一歪,随后便是鼾声大起。 皇濮离开桃花岛后,径自去了大罗城中的一瓢饮酒馆,看着这家自己和胖子联手打造的第一家酒馆,皇濮生出了许多的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恨离别,喜相逢,也许便是人生的常态吧。 如今的一瓢饮酒馆,在大罗城内可谓是如日中天,其独有的桃花酿引得无数修士趋之若鹜,其关于情报的买卖更是深入人心。 且人们渐渐的发现,酒馆内的情报越来越全面,范围越来越广,如今更是涉及到了修罗界了,于是乎,人们对这酒馆背后的势力越来越关注,可到最后,人们还是只知道这一瓢饮酒馆背后的势力是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却对那所谓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一无所知,不知不觉间,便给一瓢饮酒馆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对此,皇濮恍然一笑,毫不在意。先前,因为需要钢镚的帮助,所以皇濮便命令一瓢饮酒馆整体静默,养精蓄锐,如今胖子的事情已经暂时尘埃落定,但是皇濮却并不打算立刻启动一瓢饮酒馆的扩张计划,因为皇濮知道,过犹不及,根基的稳固永远是重中之重,而若想根基稳固,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光靠桃花岛上的几人是不行的,一瓢饮酒馆必须要有自己的本钱。 于是,皇濮利用酒馆内的情报系统,将田富、蓝樱四人招了回来,当四人聚集后,皇濮便对四人说:“接下来的二百年,你们就不要管什么事情了,将你们手头上的工作全部交代下去,然后随我去桃花岛修行,我需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证道。” 四人目光一凝,急忙躬身应是,可一瓢饮酒馆家大业大,又其实那么容易交代清楚的,于是乎,皇濮在这大罗城足足等了一年,四人才交代明白。 而这一年中,皇濮也没有闲着,他开始重新的修缮一瓢饮酒馆的情报系统,使之更加的完善,可修着修着,忽的福至心灵,突发奇想,于是乎,再一次推翻了原先的那个阵法,建造了一个新的阵法,而这个阵法的成功,彻底的尊定了一瓢饮酒馆的运作系统,更是创造了一个崭新的纪元。 皇濮将这个阵法取名为大衍,皇濮觉得,这是自己至今为止,所创造出的最完美的阵法。 这个阵法建成后,皇濮洞天内的书院中多了一座高山,多了一道瀑布,多了一汪深潭,多了无数条小溪,流向了洞天的各个角落。 那高山,就是桃花岛,那瀑布,就是酒泉,那汪深潭里面,全部都是桃花酿,那无数条小溪,便是无数家一瓢饮酒馆。 那无数条小溪,流向洞天的尽头,随后落入各家酒馆的一个袖珍的水潭中,使得每家酒馆的桃花酿从此之后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酒馆的袖珍水潭中有鱼,那鱼便是一条条的情报,其速若电,自袖珍水潭中游入小溪,进入书院内的那汪深潭,然后逆流而上,冲出瀑布,冲进悬浮在山上的那本书里面消失不见。 然而片刻之后,那本书里面变回再一次的冲出一条小鱼,跃进瀑布,跌落深潭,顺流而下,回到酒馆内的那个袖珍水潭中,被人捞起,再次化为一片竹简。 整个过程,不过盏茶功夫,而且再也不需要借助书院内的那些饱学之士,因为这个阵法完成的时候,便诞生了意识,这个意识,完全不同于迟迟和琴琴那样的灵体,它没有任何情感,它只会服从于皇濮的命令,它拥有着皇濮那如渊似海的智慧,却没有皇濮那洞悉世界的神韵,它就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片刻不停歇,且永远不会出错。 引流阵法的成功,彻底的尊定了一瓢饮酒馆的运作体系,可如果仅此而已的话,又如何能让皇濮认为这是自己最完美的阵法呢? 引流阵法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它将皇濮的洞天彻底的融入了桃花岛,也就是说,皇濮洞天内的那些残缺的天地法则将会被补全,这便代表着,皇濮洞天内的民众从今以后,可以修行了。 可以预见,千百年后,皇濮将拥有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修士之国,拥有一支以他为主的修士军队,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只军队的实力将越来越强盛,最恐怖的是,这支军队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修为不如皇濮,皇濮便能瞬间决定他的生死,因为皇濮便是这洞天内的主宰。这支绝无二心的军队,再加上皇濮这个无敌的统帅,在今后,绝对能够大放异彩。 引流阵法成功之后,田富、蓝樱四人的交接工作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于是皇濮便带着四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桃花岛。 这是田富、蓝樱四人第一次进入桃花岛,在他们的心里,桃花岛一支是一个神秘的所在,然而当真正领略之后却发现,其实桃花岛并不神秘,相反的,它很阳光,很温暖,很祥和,这是一片世外的桃源。 皇濮带着四人找到了又睡了过去的拓跋匹夫,四人知道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三十几许的男子便是皇濮的师父,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在第一时间跪拜了下去,却识趣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静等着皇濮的安排。 皇濮走到拓跋匹夫的身边,轻声的唤道:“师父,弟子回来了,醒醒,弟子有事情说。” 拓跋匹夫迷糊的睁开眼,淡淡的看了跪在前面的四人,随意的道:“都起来吧,没事跪什么跪,烦不烦。” 四人依言起身,垂手站在一旁,皇濮直截了当的对拓跋匹夫说:“师父,这四人是当初弟子和三师兄选出来的得力干将,这么些年了,也着实出了不少的力,只是他们的修为却有些捉襟见肘,请师父想些办法吧。” 拓跋匹夫闻言,仔细的看了看四人,发现四人都已经是得到圆满的修为,只是距离证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且这四人的根基,着实有些让拓跋匹夫看不上眼,就算证道了,充其量也就是个二劫或者三劫星尊而已,于是乎,拓跋匹夫站起身来,对皇濮道:“这样吧,我传你一套拳法,然后由你交给他们。此拳法名为朴真拳,乃是明心见性,稳固根基的无上大法,挺适合他们的。” 拓跋匹夫交给皇濮的这套朴真拳,正是当初教给拓跋槐之弟,叶过的拳法,其功用便是明心见性,去除糟粕,奠定根基,此拳法对于田富等四人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及时雨了。 接下来,拓跋匹夫漫不经心的将朴真拳在五人面前打了一遍,随后说了声:“老三,你来教他们吧,为师困了,回去睡觉了。” 话说完,便在皇濮崇敬的目光和田富等四人狐疑的目光下离开了。 待拓跋匹夫走后,皇濮微笑着对田富四人道:“是不是觉得这套拳法太简单了?” 四人连连点头,雷鹰更是直接,直言道:“这不就是凡间武夫的那些假把式吗?没什么用啊?” 皇濮叹了口气,这四人或许各有所长,但在修行这条路上,却实在是欠缺的很,这大道之基就在眼前,却识不得庐山真面目,可悲,可叹,也无奈。 面对四人的疑惑,皇濮严厉的道:“收起你们的小觑之心,这套朴真拳,也许将是你们修行路上最大的造化。自今日起,每日晨间来我住处,我给你们演示一遍,其他的时间,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全部用来修炼这朴真拳,听清楚了没有?” 四人一头雾水,但见皇濮少见的严厉,于是只能点头称是。 于是,自那日起,四人便开始了一段及其有规律的修炼生涯,每日晨间,一起来到皇濮溪边的茅草屋,看皇濮在他们面前打一遍朴真拳,然后各自散去,各自修炼,在这期间,皇濮严禁他们修炼任何与朴真拳无关的东西。 起初时,四人不明所以,根本察觉不出这朴真拳任何的奥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渐渐的发现了这朴真拳的奥妙,那奥妙,便是大道根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七章 皇楚帝国 从这里面,也能看出四人的天赋强弱,其中已蓝樱的资质最佳,禁用了五年的时间,便初窥门径,随后是雷鹰,用了七年的时间,田富用了十年,而仲荣,竟用了二十年的时间。 然而,这四人里面,皇濮最看好的,却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方才初窥门径的仲荣,因为,虽然仲荣入门最晚,但是对朴真拳的领悟却是最深,入门之后,短短三年,便赶超了其他三人的进度,此后更是一日千里,远超同仁。 五十年后,皇濮让四人各寻修炼之所,自行修炼,不必再每日里前来寻他求教,于是抽身开来,去了拓跋匹夫的住处。 皇濮要找拓跋匹夫商讨的,便是自己的大衍阵法。 挪开躺在拓跋匹夫院门前不肯动弹的钢镚,推开院门,来到拓跋匹夫的房门前,皇濮唤道:“师父,该醒醒了,你这一觉,又睡了五十年啊。” 屋内,拓跋匹夫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老三啊,什么事,为师困着呢。” 皇濮道:“弟子想请师父进弟子的洞天里面看看,师父快出来吧。” 皇濮等了老半晌,拓跋匹夫方才睡眼惺忪的从房门走了出来,道:“你的洞天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那样吗?” 皇濮笑道:“师父进去看看便知。” 拓跋匹夫“哦”了一声,便随皇濮进入了洞天之中,出现在了书院的高山之上。 现身之时,拓跋匹夫的目光一凝,随后环眼四顾,片刻后哈哈大笑,赞道:“此阵大妙,行阴阳之逆转,补天地之残缺,集造化之神奇,定天地之隽永,妙,妙啊。” 拓跋匹夫很少夸徒弟,皇濮等四个徒弟表面上不在意,实则内心最大的愿望,便是得到拓跋匹夫的夸赞,如今,皇濮终于如愿以偿,竟是比创出这大衍阵法还要高兴。 皇濮笑道:“师父谬赞了,弟子愧不敢当。” 拓跋匹夫白了皇濮一眼,道:“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创出此阵,那么在阵法之道上,已经可以算的上是登峰造极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超过你二师伯卢昌的,哈哈,我拓跋匹夫的徒弟,就是厉害。” 皇濮笑了笑,没有接拓跋匹夫的话,转而开始徐闻拓跋匹夫的意见:“师父,弟子想将我这洞天建成我们桃花岛的兵工厂,为随时可能到来的七界大战早做些准备,师父以为如何。” 拓跋匹夫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未雨绸缪,才是智者所为,你能如此高瞻远瞩,为师自然赞同。” 皇濮道:“只是,弟子如今修为见识尚浅,所以想请师父在这洞天之中留下道统,以供世人修行。” 拓跋匹夫呵呵笑道:“老三啊,你应该知道,为师的道并不是谁都能学的。” 皇濮笑了笑,有些狡黠的道:“这弟子当然知道,不过弟子还知道,师父可定会有办法的,对吧?” 拓跋匹夫翻了翻白眼,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师父是什么人,这个东西给你,足够你用了。” 拓跋匹夫给皇濮的,是一个袖珍模型,玲珑小巧,却纤毫毕见,三层的楼阁,上书“天地藏”。 皇濮好奇的看着手里的这个三层小楼,有些不解的问拓跋匹夫:“师父,这是什么?” 拓跋匹夫骄傲的道:“这是为师早年间的斩获。当年一个自称多宝至尊的家伙不自量力的来惹我,被我一刀砍了,嘿,你还别说,那家伙的宝贝还真多,你知道我从他身上搜到了多少灵珠吗?十万亿啊,整整十万亿的灵珠啊,你知道十万亿灵珠是什么概念吗?看到脚下的这座山了没,十万亿灵珠堆起来,得比这座山高上两倍,知道吗,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为师是这七界之中最有钱的人,那种感觉,真爽啊,只是可惜,自从遇到你师娘之后,就被你师娘全部收走了,那个败家娘们,竟然全部给我捐了,你说气不气人,啊,老三?” 皇濮咬了咬牙,苦涩的道:“师父,弟子是问,这是什么东西?” 拓跋匹夫道:“哦,这个东西啊,是除了那十万亿灵珠之外,那家伙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那家伙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收集见到的所有奇珍异宝,也不管对自已有用没用,只要他觉得值点钱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弄到手,后来东西多了,他便祭炼出了这么个东西,别看这东西外表不起眼,其实里面另有乾坤,一层一洞天。一楼是藏书阁,里面收藏着无数种功法秘诀,更有八条完整的大道夹杂其中,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道,但也难得可贵了;二层是兵塚,里面的兵器数之不尽,不过现在比较好的,都已经被你师娘取走了,剩下的杂陈不一,但也都不是凡品;三层嘛,本来是有无数的奇珍异宝的,不过也都被你那败家的师娘给捐了,后来你八师叔给改了一下,成了一个修炼的圣地,在那里面修炼,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不仅可以增强里面的天地灵气浓度,更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速,最强的效果,外界一日,里面百年。怎么样,这东西够你用了吧?” 听完了拓跋匹夫絮絮叨叨的解说,皇濮终于明白了这天地藏的功用,再看向手中的这个小巧的三层小楼,皇濮大喜过望,赶忙道:“够用了,够用了,谢师傅赐宝。” 拓跋匹夫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东西既然已经有了,那你就开始忙活吧,为师回去睡觉了。” 皇濮恭送拓跋匹夫离开之后,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时,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于是,身形一闪,再出现时,来到了皇楚帝国的皇宫御书房内。 皇楚帝国立国九百年,历二十八位帝王,每位帝王具皆兢兢业业,是的这九百年来,皇楚帝国的子民人人安居乐业,国力越发的强盛。 如今的皇帝名叫楚正康,年约八十,在位六十二年,已经是这九百年来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了。不过近几年来,他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乎,便起了退位的心思,只是却有一件事情始终困扰着他,让他犹豫不决,那就是自己的子嗣不多,只有四个,且具皆不如人意,难以托付大任,而反观自己的十三弟,家有九子,都是人中龙凤,如此一来,只怕自己退位之后,皇位便要落入十三弟家了,楚正康倒不是在乎皇位的归属,只是他的十三弟素来与他不合,他怕十三弟家掌权之后,会对自己的子女不利。 有着这般的顾虑,这楚正康便拖了几年,可总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乎终于在这一日下定了决心,大不了,退位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亲人隐居山林,拼接自己的武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当能保全家安全,至于自己故去之后的事情,那就听天由命吧。 打定了主意,便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面奋笔疾书,写退位诏书,待来日选个黄道吉日,筑高台,祈求先生降临,在皇族子弟中选一德才兼备者承继帝位。 可不成想,他的诏书还没有写完,先生便降临了,这楚正康所称的先生自然便是皇濮,本来,这后续的帝王都想称皇濮为祖,但皇濮坚持不允,只是让他们以先生相称,久而久之,便流传了下来。 看到皇濮突然出现,楚正康急忙放下手中的笔,从案台后面快步走出,恭恭敬敬的伏地而拜,高呼道:“太祖第二十八世孙,拜见先生。” 皇濮让他起来,走到桌边,看见了楚正康还没有写完的退位诏书,便问道:“怎么,你要退位?” 楚正康恭谨的回道:“回先生,弟子已年近八十,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濮略一沉吟,拿起桌子上那没有写完的诏书,在楚正康诧异的目光下扬手将手中的诏书化为了灰烬,并随之道:“不行,你现在不能退位,我需要你再坚持五百年。” 楚正康苦笑道:“弟子凡夫俗子,未曾修行,如何能与先生一般长生不老,凭弟子这粗浅的内功,最多再活个三五十年而已,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皇濮道:“以前或许不行,但现在不一样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最近五十年,国内的武者实力在稳步的提高吗?” 这话一说,楚正康目光一凝,凝重的道:“确实如此,最近的五十年,武者的修炼越发的顺畅,且以前的极限却好似不复存在了一般,能够轻而易举的突破,就比如弟子,本以为已经走到了武者的尽头,终生不能寸进了,可不成想,竟然于前些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今,弟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界,难道,这是先生所为?” 皇濮看了楚正康一眼,欣慰的道:“你不错,在没有修行之法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修到感知境,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可也难能可贵了。你猜的没错,如今的这片天地,已经和外面的世界并无二致,也就是说,已经可以修行了。所以,我欲将皇楚帝国建造成修士之国,此事刻不容缓,你当为先驱,为帝国的未来铺路,你可愿意。” 楚正康毫不犹豫的再次跪下,诚恳的道:“弟子义不容辞,纵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皇濮道:“不必如此,你先起来吧。” 待楚正康起身,皇濮继续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必须先打定修行的基础,如此才能增加寿元,你随我来。” 说吧,皇濮的手掌拍在了楚正康的箭头,随后,两人的身影从这御书房内消失,一日后,方才重新出现。 重新出现时,皇濮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楚正康的改变就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三千军 消失了一日,楚正康的改变有二。 首先外貌,就这一日的功夫,楚正康的样子竟然平白年轻了二十多岁,从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叟,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 再者就是修为了,就这一日的功夫,楚正康竟然有了得道境的修为,这样的速度,简直让人咋舌。 而能有这样恐怖的速度,一者归功于楚正康自身的资质,再者,便是天地藏三楼的逆天功效了。 楚正康自小习武,天赋妖孽,十八岁时,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 皇濮初见他时,立刻便发现了他地品灵根的绝好资质,本有意将他带出洞天正式的修行,只是当时的楚正康在这里还有许多的牵挂,便自己放弃了。 楚正康本以为自己此生与修行无缘了,可皇濮却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对这个机会,他要牢牢的把握。 地品灵根,修炼起来当然迅猛,更难得可贵的是,六十多年的帝王生涯,令楚正康的心境修为早已超凡脱俗,单已心境论,比之一些得到圆满也不遑多让。 如此一来,修炼起来更加的事半功倍。 皇濮在这楚正康身上也下了血本,就这一日间,皇濮耗费了一千万灵珠用以驱动天地藏的三楼,使之时间流速维持在外界一日,内里百年的界限上,更是对楚正康修炼所需的灵气保持最大限度的供应,如此,楚正康才能在这一日间成为得道境的修士,随时小成,但已可寿延千载,彻底的解决了楚正康的后顾之忧。 出来之后,楚正康第一时间向皇濮跪拜下去,情真意切的道:“先生的再造之恩,弟子永生不忘。” 皇濮道:“你起来吧,如今,你虽已是得道境的修士,但道途深远,你切不可心生懈怠。知道吗?” 楚正康道:“弟子谨记。” 皇濮道:“现在,我们来谈谈皇楚帝国的改造计划吧。” 自这一日起,皇楚帝国发生了一场变革,一场新生的变革。 一百五十年后,皇楚帝国多出了无数的修士,修行,对皇楚帝国的民众早已不再陌生,人人朝思暮想的,便是成为修行者,更加期盼的,是加入三千军。 所谓三千军,是由帝国皇帝楚正康亲自挂帅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有三万三千人,且一直有三万三千人,既然有三万三千人,那么为什么要叫三千军呢,因为这只军队只有三千个正式成员,其他的三万人,全是后备。 这三千个正式成员,其地位,只在皇帝一人之下,就连帝国丞相都管不了他们,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是莫大的荣耀。 而想要获得这荣耀,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一者,必须要有对帝国绝对的衷心,可以随时以身负国难,百死而不悔。再者,必须要有独占鳌头的实力,因为自他们成为三千军的成员开始,不论是正式还是后备,都将面临着无穷无尽的挑战,正式成员落败,便成为后备成员,后备成员落败,便离开三千军。 帝国为了这三千军,将原来的书院移转他处,然后以高山为中心建了一座城,取名大衍城。 这座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便是三千军正式成员的住处,而外城,则是三千军那三万个后备的住处。 内城的高山脚下,有一座三层小楼,这座小楼,便是无数人为之趋之若鹜的存在,内城的成员,可以随意的进出这座小楼,而外城的后备成员却只能一个月进入一次,且只能待三天。 如此一来,一个竞争的体系便形成了,如何竞争呢? 很简单,挑战。 围绕着内城和外城的城墙,分别有三十个和三百个擂台,这三万三千人,每隔百日便要守一日的擂台,落败,离开内城或者离开外城,就这么简单。 一百五十年过去,如今的大衍城,成为了帝国内所有修士心中的圣地,人人都在为能够进入大衍城而努力。 现在的三千军,那三千个正式成员,普遍的都是知命境的修为,更有甚者,已经得道,而外城的三万人,修为最低的也有洞玄境的修为了。 对此,皇濮很满意,于是乎,皇濮开始了自己的第二个计划。 皇濮明白,在军团混战中,个体的实力是微不足道的,有效的配合方才是制胜的法宝,为此,皇濮耗费了一百五十年的光阴,穷经皓首,终于将此生所学融会贯通,创出一军阵,名曰千水阵。 水凝成滴可穿石,水聚成洋可拍案。 皇濮将这千水阵传给了楚正康,命他将此阵在全军推广,并每隔十日全军演练一次,务必要讲此阵化作这三千军内每个人的本能,可以随时随地的用出来。 楚正康领命而去,皇濮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身形一闪,离开了洞天,回到了桃花岛。 自从修罗界回来,已经二百年了,距离修罗界的序列之战结束也只剩下了三十年,皇濮觉得,自己有必要起行了。 临行前,皇濮将田富、仲荣、蓝樱、雷鹰四人叫到一起,检验了一下他们这些年修炼的进度,发现他们都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得道圆满的境界上,正在不断的打熬,为最后的证道做准备,皇濮勉励了他们几句,随后让他们各自散去,继续苦修朴真拳。 送走了四人之后,皇濮来到拓跋匹夫的小院,发现拓跋匹夫正坐在院门前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旁边则趴着同样懒洋洋的大黑狗。 皇濮来到近前,还未开口,便听拓跋匹夫道:“老三啊,可还记得你当初拜师之时,为师对你说的话?” 皇濮想了想,道:“弟子记得,那日师父说,既入我门,则七界之大,无人不可惹,无人不可杀。” 拓跋匹夫轻轻的笑着,洒脱的道:“记得就好,去吧,去把你三师兄带回来。” 皇濮点了点头,再不多言,转身离去,三两步间,便消失在了天地间,不知去往了何处。 …………………………………… 皇濮走了三天,这三天来,拓跋匹夫没有睡觉,一直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微微侧了侧身子,对躺在旁边的钢镚说:“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呢?” 钢镚白了他一眼,没有反应。 拓跋匹夫一愣,失笑道:“也是,老子关心自己的徒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我们也去看看。” 钢镚“汪”了一声,随即站起了身,起身的过程,身形急速的扩张,站起身时,已经是三丈大笑的庞然大物,看着钢镚那宽阔的背脊,拓跋匹夫哈哈一笑,纵身跳了上去。 钢镚仰天发出了一声大吼,震惊四野,随后化作一道黑色的线,入闪电般划破苍穹。 …………………………………… 冥界,又称轮回界,传说,鸿蒙中所有的无根之萍都会不自主的飘向冥界,成为冥界的养分,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也不是无的放矢。 冥界有三大至宝,其名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这三大至宝,确实是失去躯体的灵魂最好的往生之所。 它们吸引着所有失去躯体的灵魂向它们飘来,大多数消散在了来时的路上,少部分踏上了黄泉路,却只能在那黄泉路上慢慢的挣扎,然后化作齑粉,成了黄泉路旁彼岸花的养分。 再有少部分人走过了黄泉路,踏上了奈何桥,随后,迷失了自我,从奈何桥上跳下,轮回转生,丧失了所有的记忆,成为了冥界新生的一份子。 再有少部分人从奈何桥上走下,来到了三生石旁,他可以向三生石许愿,重塑身躯,涅槃重生,这样的人,千百万年难得一见。 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死人的的归处,活人的绝路,只是传说,这三大至宝不仅仅死人可以去,活人也是可以的,而且活人如果能够到达三生石的话,三生石会满足此人的一个愿望,不管是任何的愿望,三生石都可以为他实现。 且不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单说它的诱惑力,那是无与伦比的,于是乎,无数年来,无数的活人自愿的踏上了黄泉路,只是却没有一个人从黄泉路走回来过。 也许,所谓的传统或者说记录,都是留来被后来者打破的,这不,无数年来,终于有人从黄泉路走出来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样子的男子,朴素的面容透着温和,深邃的双眼凝着厚重,他走出黄泉路时,像是高山冲破了云霞,迎来的,是郎朗的乾坤。 感应到了这件事,冥界无数人蜂拥而至,想要渐渐这个创造奇迹的人,更想要知道那奇迹,到底是什么,然而,面对着他们的打探,这个男子全不理会,他的口中只是喃喃的念着:“十年后,修罗皇城,生死劫。” 他念着念着,神色慢慢的张狂,到最后,仰天长啸,意冲斗牛。 六百年了,自他追寻胖子的下落,时间已经过去了六百年,起初时,他没有任何的线索,只能想一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知道他见到了黄泉路,奈何桥以及三生石。 他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黄泉路,没有人知道这几百年间他经理了什么,但最终,他见到了三生石,并从三生石上找到了胖子的下落。 这一刻,拓跋槐心中,激荡起伏,六百年艰辛,终有所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各有际遇 佛界很大,却也很小,大在无边无际,小在人人笃佛。 佛界有无数所寺庙,为首者,名曰菩提,传说中的菩提树便在那菩提寺中。 传说,菩提寺中有三尊大佛,名曰过去、现在、未来。过去佛在过去,现在佛在现在,未来佛在未来。 但是,传说终究是传说,人们只见过现在佛,却始终没有见到过去佛和未来佛。 据说,菩提寺内有一个阵法,名曰罗汉阵,闯过此阵,就能要求菩提寺为他做一件事情,无数年来,共有三十九人成功破阵,这三十九人,现在还在世的,无一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有心人注意到,闯阵成功的这三十九人,破阵之时的修为聚都没有证道,而证道成功者,无一人破的了此阵。 当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不由的大感诧异,为什么修为越低,却越容易闯阵成功呢。 后来,一个外界来的九劫星尊给出了答案,原来,进入这罗汉阵,此阵便会立刻生出一百零八个和破阵者同等修为的铜人,然后这一百零八个铜人会结成阵势,一起向破阵者围攻。 人们知道了这个真相后,便恍然了,这就好比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凭借绝强的技巧,或许有可能以一敌百,但随着修为的提升,技巧的作用便越来越小,特别是证道之后,技巧这种东西,更是可有可无了,如此一来,自然修为越高,越难破阵。当年那个九劫星尊曾经断言,已经证道者无一人可破此阵。 在后来的岁月里,那些前赴后继的去破阵的修士,完美的证明了那个九劫星尊的断言,真的没有一个证道成功的星尊能够破阵。 然而,大衍四十九,尚有遁去的一,凡事,总会有例外的。 当茶茶历时百年,最终破阵而出的时候,举世哗然,七界震动。 佛界的佛尊,也就是现在佛亲自出面,站到了茶茶的面前。 佛尊是个身材魁梧,面色肃穆的中年和尚,他看着执剑而立,杀意滔天的茶茶,慈悲的声音响彻天地:“施主,你杀意太重,孽念缠身,不若入我佛门,以佛法解之,如此方能得大自在。” 茶茶知道,眼前的这个和尚修为高深,随手间便能让自己身死道消,但听了和尚的话,茶茶却很不屑,她只是说:“我师,拓跋匹夫。” 佛尊明显的一愣,微不可闻,随即便道:“既然是拓跋施主的徒弟,那么贫僧便不在班门弄斧了。说吧,女施主,你所为何来?” 茶茶直言道:“我要见未来佛。” 佛尊微笑,伸出缩在袈裟中的手,冲自己一指,道:“现在施主见到的,便是未来佛。” 这一指,没有任何的凸显,但是这一指,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一指。 茶茶的身体微不可闻的一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语气凝重的道:“原来,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都是同一个人,前辈神通广大,晚辈敬佩之至。” 佛尊道:“施主有慧根,难得,难得,拓跋施主收的好徒弟,教的好徒弟啊。” 茶茶道:“前辈谬赞。晚辈此来,乃是为了探索我三师弟的下落,不知前辈可能相助?” 佛尊道:“可以,施主稍后。” 随后,和尚的双眼闭了起来,双手伸直,慢慢的合拢,只见和尚身周的光线慢慢的琉璃,慢慢的曲折,在那曲折中似有无数的场景在变化,其莫测之处,不可言表。 良久,和尚恢复了正常,睁开了眼,看着面含期待的茶茶,道:“十年后,修罗帝国皇宫,你的三师弟会出现在那。你要记住,那是你三师弟的生死劫,也是你的生死劫,去吧。” 茶茶的目光一凝,深吸了两口气,随后抱拳一拜,恭敬的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没齿难忘。” 和尚微微一笑,躬身还礼,起身时,已经消失不见。 和尚离开之后,茶茶的嘴里喃喃的嘀咕着:“十年,修罗皇宫,生死劫。”在那嘀咕声中,茶茶的身影渐行渐远,随着她的离开,茶茶以七劫星尊的修为闯过罗汉阵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向七界扩散。 …………………………………… 灵界之所以称之为灵界,便是因为灵界内生存着的,都是灵体,所谓灵体,便是天地间的灵物进化而成,每一个界面都有可能诞生灵体,但在其他的界面,灵体都是凤毛麟角的,而在灵界则不同,这里,遍地都是灵体,这里,山川草木,具皆可以成灵,只是需要耗费无数的时间罢了。 灵界,是所有灵体的天堂,更是迟迟和琴琴这两个孩子的天堂。 四百年前,这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莽莽撞撞的牵着老黄牛离开了桃花岛,一路没心没肺的闲逛,许是不知不觉,又或是命运的牵引,他们自除了人界,便是直奔这灵界而来,进入之后,便待了四百年。 这四百年,两个孩子可谓过得是风光无限,因为他们成为了灵界的灵茧,所谓灵茧,便是灵界的种子,灵界的未来。 灵尊若是故去,灵界便会从灵茧中选择一人成为新的灵尊,而现如今,整个灵界包括迟迟和琴琴,也不过有七个灵茧,如此可见,灵茧是多么的尊贵。 那日出入灵界,两个孩子见到那无穷无尽的草木精灵,由衷的感到亲切,于是乎纵身其中,嬉笑玩耍。 也不知玩闹了多久,他们见到了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那女人向他们伸出了手,温柔的对着他们笑,让两个孩子感觉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女人问他们:“孩子,你们从哪里来啊?” 两个孩子对这个女人毫不设防,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黄牛那严阵以待的神情,脆生生的回答了这个女人的话:“我们从三千弱水,实力桃林来。” 女人又问:“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在哪里啊?” “在人界啊?” “你们的师父是谁呢?” “我们没有师父,只有先生,哦,还有师公。” “哦,那你们的先生是谁呢?” “我的先生叫皇濮,迟迟的先生是拓跋槐。” 女人似是想了想,终究没有想起来这拓跋槐和皇濮是谁,便又问道:“那你们师公是谁啊?” “我们师公叫拓跋匹夫。” 女人的眼睛眨了眨,笑道:“哦,是拓跋匹夫啊。” “对呀,对呀,你认识我们师公吗?” 女人温婉的笑了笑,道:“认识,很熟的,你们跟我走吧,我教你们修炼好吗?” 听到修炼,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皱了皱可爱的小眉头,琴琴苦着小脸道:“修炼啊,师公让我们修炼的东西我们还没有学会呢。” 女人明显的一愣,道:“你们师公能有什么好的灵体修炼之法,别练了,我教你们更好的。” 迟迟道:“还有很好的吗?可昭阳爷爷说,没有比师公的破妄更好的灵体修炼之术了啊。” 女人撇了撇嘴,道:“那你们练来给我瞧瞧吧。” 老黄牛低沉的叫了一声,被这女人瞥了一眼,便立刻闭上了嘴,只能无奈的看着迟迟和琴琴雀跃的将破妄之术在这女人的眼皮底下完完整整的演练了一遍,索性,两个孩子现在还只是修炼到正五变,至于正五变之后的玄奥,却是演练不出来了。 看着两个的孩子的演练,那女人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复杂难名,良久,终于无奈的谈了口气,喃喃的低估着:“混蛋,创出了如此术法,也不知道给我送来,当真可恨。” 在这低估声中,两个孩子也演练完毕了,兴奋的看着这女人,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我们的破妄厉害吧,师公说,等我们将正反七变全部修炼完了,就能变得跟师公一样厉害的。” 女人宠溺的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温柔的说:“厉害,当然厉害,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不但有很多和你们一样的孩子配你们玩,还是最好的灵体修炼圣地,你们愿意去吗?” 两个孩子立刻道:“好呀,好呀,我们跟你走。” 老黄牛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叫,又被那女人瞥了一眼,又是再一次的不敢造次,只能无奈的跟着三人。 老黄牛乃是人界的至尊神兽,七界之中能让它不敢造次的寥寥无几,可偏偏,这女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她是灵界的至尊,灵尊。 那之后,他们被这女人带到了一个名为藏灵的地方,就此住了下来,那迟迟和琴琴,在懵懂无知的状态下,被这女人列为了灵茧,成为了灵界的希望。 那之后,这女人与迟迟和琴琴片刻不离,直接把两个孩子接到了自己的宫殿,每日里悉心教导,完全的将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培养,而两个孩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对这女人有了依赖。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四百年,四百年后的迟迟和琴琴,正满一千岁,已经是一对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了,而他们的破妄,也在这四百年中突飞猛进,进入了正六变的境界,现在的他们,已经足可以与一劫星尊对战,并且战而胜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七彩云团 如果参照灵体的成长,能够在一千岁的年龄便有了星尊的实力,当可谓是绝代天骄了,令灵尊欣慰的是,虽然有了这般的成就,两个孩子却没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情绪。 当灵尊问两个孩子为什么对自己的境界提升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时,已经长大了很多,懂事了很多的迟迟道:“迟迟和先生与几位师叔相比还差的远呢,迟迟应该更加的努力。” 对于迟迟和琴琴无数次提及的拓跋匹夫和他的四个弟子,灵尊是越来越好奇了,拓跋匹夫她很熟悉,相当的熟悉,知道他的一切过往,但拓跋匹夫的四个徒弟她却没见过,又听得两个孩子如此的吹嘘,不免的心生疑惑,于是乎便着人收集了一些那四个人的信息。 以灵尊之尊贵,想要得道些信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拓跋槐四人查了个底掉。 当灵尊看到下属收集来的情报后,不由得又恼又惊,恼的是哪个老匹夫竟然运气这么好,惊的是那个老匹夫的四个徒弟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四个人都不过是千余岁的年纪,但除了最近几百年销声匿迹的三弟子外,余者具皆为七劫星尊,且这三个七劫星尊,绝非寻常的七劫星尊可比。 大弟子拓跋槐走出了冥界黄泉路,震惊七界;二弟子茶茶破了佛界的罗汉阵;相比于这两人,可能四弟子皇濮的作为稍有逊色,可就算是逊色了一些,也足以惊掉无数人的大牙。 十年前,那个四弟子皇濮打着拓跋匹夫的旗号,带着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拜帖高调的进入了修罗帝国的皇宫,帝国丞相受皇帝之命,亲自于皇宫设宴款待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尊敬与重视。 此宴,后来被称为西宫宴,短短的时间便传扬七界,无人不知。 宴上,皇濮与百官坐而论道,论人,论事,论国,论天下,论政法,论七界,论过往,论未来,一个人,一张嘴,谈笑间将修罗帝国的百官说的哑口无言,无出其右。 后有领军将者出场,以沙盘演兵之法考较,其结果更是不堪,被皇濮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展现了皇濮算无遗策的领兵之能。 宴尾,修罗帝国现存的九位序列联袂而至,向皇濮发出了挑战,皇濮淡笑间迎战,终,胜六人,平两人,负一人。 所平者两人,为八劫星尊的修为,所负者一人,为九劫星尊。 西宫宴终,短短的一年时间便传扬七界,成为了后世绝响,皇濮之能,惊天动地,当成绝响。 西宫宴后,皇濮前去修罗帝国皇宫的目不久便浮出了水面,他是要来接他的三师兄回家,而他的三师兄,此时正在修罗帝国的序列战场中,而序列之战,马上就要结束了。 当灵尊知道消息的时候,距离修罗帝国的序列之战结束只剩三个月的时间,她凝死了半晌,后将迟迟个琴琴叫了过来,问他们:“想不想去找你们的先生和师叔啊?” 两个孩子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急不可耐的拉着灵尊便要起行,灵尊莞尔一笑,挥手间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灵界。 …………………………………… 修罗帝国,序列战场。 五百年的序列之战已经步入了尾声,再有一个月,序列战场便要打开了,所缴获令牌前百者,便是这次的赢家。 二十年前,姜玥带着胖子和二胖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所在,就此隐藏了起来,不在外出,不求寸功,但求无过,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一天,胖子忽然间昏迷不醒,再也不能动弹丝毫。 姜玥大急,毫不犹豫的终止了自己的掠夺计划,找到了这个隐秘之所,悉心的照料胖子。 自胖子那次苏醒,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这三百多年来,姜玥的成长是迅猛的,不但是心智的成熟,修为也已经到达了得到圆满的境界,若不是对自己的要求甚高,不愿匆匆的证道,只怕随时可以证道成为星尊。 时至今日,姜玥已经缴获了二十余万面令牌,可以说是稳扎稳打的可以进入前百了,而这三百多年来,也是数次遇险,具皆仰仗着胖子那恐怖的实力方才化险为夷,最凶险的一次,二人一猴落入了陷阱,被两百多人围攻,胖子和二胖大发神威,以身受重伤为代价,险之又险的护着姜玥逃出了生天,那之后没多久,胖子便忽然间昏迷不行了,姜玥以为是身受重伤的缘故,而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其根结乃在胖子的泥丸宫中。 三百多年前的那次强制苏醒,让胖子辛苦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形势岌岌可危,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百年,在那百年中,胖子无时无刻不处在生死的边缘,但胖子坚持过来了,百年后,胖子再次开始了吞噬,再次一点一滴的蚕食着穆霸天,如蚂蚁啃象,两百年悠悠而过,胖子一如既往的坚持着,斗志越发的昂扬,而反观穆霸天,却日渐消沉,这消沉在当胖子再一次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了,他的心已经乱了,他的意志开始渐渐的瓦解,当穆霸天的神魂再一次的被胖子蚕食了八成的时候,穆霸天彻底的崩溃了,那一天,他扬天怒吼一声,在那滔天的不甘中,燃烧了自己的神魂,自爆了。 穆霸天的自爆,虽然已经不能胖子致命的威胁,但却将胖子的泥丸宫搅成了一团乱麻,若想拨乱反正,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胖子身体的本能也将消失殆尽,彻底的沦为一个活死人。 这个事情,姜玥是不知道的,而姜玥不知道还有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胖子发觉了,但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胖子的泥丸宫中一片混乱,各种能量无规律的四处汹涌,澎湃的冲击着胖子的封印,对于此,胖子并不担心,再大的风浪也总会有平息的一天,只要努力的剑豪堤坝,终会风平浪静。 令胖子担心的是泥丸宫的中间,那飘在红色火球旁边的七彩云团,胖子知道,那红色火球是姜玥的神魂烙印,可那七彩的云团是个什么东西,胖子就不得而知了,胖子只知道,那七彩云团是一次大战中击杀一人后,自那人的身体内激射而出,迅疾的进入了胖子的泥丸宫,让胖子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的可能。 胖子记得,所杀的那个人是一个得道圆满的修士,组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团体,应该在外界有着不小的势力,对于这些东西,胖子并不担心,他从不怕任何人来找他报复,可这个七彩的云团却总给胖子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更恐怖的是,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个人,而像是一种不可动摇的法则,胖子不知道,这个七彩云团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未知,因为未知,所以忐忑。 所幸,胖子是一个心宽的人,既然不明白,便不在去想,前路凶险,但车到山前必有路,此时多想无益,倒不如静下心来,争取早日平息泥丸宫内的风浪,恢复身体的控制权,到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管再大的风浪,我自勇往直前。 胖子知道,那个日子不会远了,他很期待,期待重新睁开眼,期待着见到那个人儿,期待着和她说说话,期待着和她的未来。 而胖子期待的人儿,此时正在新开辟出来的洞府中,坐在床沿,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胖子,她看着,看了二十年,却总也看不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那轻蹙的眉头,复杂的眼眸,微抿的嘴唇,表露出的,似乎是少女的纷扰。 她就这样看着,看了好久好久,知道天边出现朦胧的光,她才将二胖叫了进来,让二胖抱起了胖子,迈步走出了洞府。 五百年的序列之战,终于结束了,五百年的生死历练,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姜玥脱去了往日的稚嫩,变得成熟了不少,其修为也大有增益。而二胖,这支机缘巧合和胖子签订了契约的猴子,其进步也是巨大的,这进步来自于胖子的若钧棍,三百多年前,胖子在回到泥丸宫的最后关头,叮嘱二胖除非战时,否则棍子不能离手,二胖一点折扣都没打的照做了。 经过若钧棍的压榨,二胖的潜能被无极限的激发了出来,其修为与日俱增,短短三百年,二胖竟然硬生生的将实力提升到了三劫星尊的程度,这速度对妖兽而言,堪称逆天,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二胖的身上。 可就算晋升到了三劫星尊,可二胖还是舞不动手中的若钧棍,只能堪堪的将若钧棍扛在肩头行走无碍,就算如此,二胖也很是高兴,他觉得,自己终于能为主人做些事情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抗棍子。 洞府之外,姜玥站在前面,二胖扛着若钧棍,抱着昏迷不醒的胖子,站在姜玥的身后,一人一猴注视这天边那朦胧的光,在那光强盛道极限时,二人一猴的身影消失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众生劫 修罗帝国下辖八万八千府,其中心便是修罗帝国的集权所在,更是修罗帝国的皇宫所在。 也许,这是世间最宏伟的皇宫了,其占地之广不可尽数,飞檐楼阁尽皆富丽堂皇,其内仙气纵横,间或祥瑞仙禽,亭台楼宇,大气而古朴。 修行有成者的寿命,是遥遥而无期的,许多过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淡去,而有些惊心动魄却会深深的烙印在人们的内心里面,永生不忘,而每一次的序列之战,无疑会牵扯着无数人的内心,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记忆。 这一次的序列之争自然也不例外,今天,历时五百年的序列之战终于结束了,今日,序列战场中的前百名将齐聚皇宫之中,今日,注定将永垂不朽。 为今日,修罗帝国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并广邀七界的大能者前来观礼,共参盛世。 皇宫的东南角,早早的被清出了硕大的一片区域。 中心处,一座三千丈长宽的擂台,围绕着这座擂台,则是一百座十丈长宽的小擂台,每一座的小擂台的边缘处,都有一块石碑,上面标注了一至一百,仅仅有条,这一百零一座擂台,便是序列之战最后的战场,最终,站在那三千丈长宽擂台上的,便是此次序列之战最终的赢家,将会成为序列之子,享无穷供奉,成不世之荣耀。 围绕着中心的一百零一座擂台,是一座座数之不尽的凌空浮台,大大小小,不一而足,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布局巧妙,不论站在哪一座浮台上,都可以将这一百座擂台尽收眼底,这些浮台,便是前来观礼者的看台。 修罗帝国欢迎任何修士前来观礼,而只有修为高深,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被修罗帝国以上宾之礼待之,高唱欢迎,专人引入最靠近中心的那些个金色的浮台,成为尊贵的看客。 余者,则无人问津,自去选择除去金色浮台的任何一座驻足观礼。 当太阳初升时,便陆续有修士前来,先来的,大多是一些籍籍无名之辈,自然不会有人去搭理他们,那些人也不敢放肆,便随意的找了一些小浮台飘了上去,静静的等待序列之子的诞生,只是这个人中,是不是会有一些大能者残杂其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日上三竿时,第一个贵宾到了,随着辕门处的一声高叫,人们便知道了来的是何人,那一声高叫,似乎掀起了序幕,自那之后,高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名闻于世的大能者接连现身,登上了那些金色的浮台。 “妖界,孔雀尊者,大驾到。” “佛界,龙虎尊者,大驾到。” “冥界,婆娑尊者,大驾到。” “魔界,摩羯尊者,大驾到。” “人界,天勇尊者,天巧尊者,大驾到。” “灵界,木神尊者,大驾到。” “修罗界,狂剑尊者,大驾到。” 尊者,是对一些成名已久,修为高深的修士之尊称,能够被称为尊者的,无一不是当世大能,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也就是传说中的月尊,九星汇聚,残月新生的月尊。 理论上说,月尊已经站到了鸿蒙的巅峰,不成想今日竟然来了八个,更可怕的是,这八个尊者并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就在人们以为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尊者出现的时候,忽然,悠扬的声音响彻天地,在那钟声里,一道醇厚如烈酒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吾修罗界幸甚,吾幸甚,请六位至尊移驾入内,今日七界至尊齐聚,当痛饮。” 这混合在钟声里的一句话,看似平平淡淡,只是再邀老友共饮,可那话里的内容,却让无数人惊出了冷汗,这句话,是修罗至尊说的,修罗至尊,不是修罗帝国的皇帝,他是修罗帝国的天,皇帝,也要受命于天,而能与修罗至尊其名的,唯有其他六界的至尊,人尊,灵尊,冥尊,妖尊,佛尊,魔尊。 七界至尊聚在一起,无数年来只有一次,那就是上一次的七界大战,今日是第二次,为什么,难道第二次七界大战要开始了吗?这个疑问,如阴霾般蒙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皇濮也很是不解,于是他登上了人界的金色浮台,找到了天勇星姚公孝和天巧星程三娘,他抱拳深深一拜,随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二位师叔,你们为什么会来,竟然连大师伯都来了,是不是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程三娘谈了口气,道:“我们也不知道,三个月前,你二师伯担心你们的安危,便又替你们卜了一挂,结果却是你三师兄的生死劫竟然转成了众生劫,此劫,竟是将整个七界全部囊括了进去,可具体是什么劫难,却怎么都算不出来,为防万一,我们便来了。” 皇濮闻言后目光一凝,不再说话,皱眉思索了片刻后便恢复的淡然,安静的站在姚公孝和程三娘的身边,注视了下方的擂台,期待着胖子的现身,管他什么众生劫,只要胖子平安无事便好。 过了一会,姚公孝忽然问道:“师侄,你师父来了没有?” 皇濮摇了摇头,道:“弟子也不知。” 姚公孝摇了摇头,道:“好吧,随其自然吧。”随后,三人便不在说话,安静在等待着。 不多时,已经到了正午,那阳光显得越发的热烈,在那热烈中,中央的那一百座小擂台突兀的亮了起来,在那亮光中,一个个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些小擂台上,当亮光散去时,一百个小擂台无一落空,具皆显出了人影,最显眼的,是一个号码四十六的小擂台, 之所以显眼,是因为别的擂台都是独自一人,而这个四十六号擂台,却出现了两个人影,而且,还有一只三丈高的猴子。 当皇濮看到那个被猴子抱在怀里的人影是,身躯不由得狂震,不假思索的便要迈步而出,想要将胖子接回来,可却被姚公孝拦住了,皇濮知道姚公孝的意思,这里是修罗帝国的序列之战,由不得别人捣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皇濮忍住了,却有人忍不住,而且还是两个人,就在姚公孝刚刚拦住皇濮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冲到了那个四十六号擂台上,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皇濮脱口而出喊出两人的名字时,姚公孝和程三娘便知道,想要阻拦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无奈的一笑,示意皇濮自便,皇濮莞尔一笑,随即,身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四十六号擂台上。 时隔六百年,四个师兄弟再次重逢,在姜玥错愕的目光下,拓跋槐、茶茶和皇濮相视一笑,未有只言片语,一切都在心中。 拓跋槐走到二胖身前,对二胖说:“把我师弟给我。” 二胖不认识眼前的三人,自然不愿意,龇牙咧嘴的对着拓跋槐咆哮,面对二胖的示威,拓跋槐只是随意的将手搭在了二胖的身上,二胖便再也不能动弹丝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拓跋槐抱走。 当拓跋槐的手离开二胖的时候,二胖顿觉全身一阵轻松,似乎刚才身上多了一座山,而如今,这座山挪开了。二胖骇然,新生恐惧,可顾及主人的安危,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刚想奋起反击,便被茶茶看了一眼,同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入了它的心里,那声音说:“不要动,此人是我师弟。” 二胖顿时不敢动了,既因为这几人是胖子的同门,用因为那女人话语中的寒意,它感觉,如果自己稍微不如她意,接下来自己绝对会面临无尽的深渊。 安抚了二胖后,师兄弟三人并没有理会呆立在一旁的姜玥,而是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到了胖子的身上,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胖子并没有被夺舍,如今的胖子还是原来的那个胖子,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醒不过来罢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短短片刻之间,刚一确定胖子的安危,预料之中的麻烦便到了。 三人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修罗帝国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所以,此时的这个四十六号擂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为首者是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于西宫宴上见过皇濮,此时厉声喝问皇濮:“皇兄,我修罗帝国视你为贵客,为何要在我帝国盛典上捣乱,莫非,皇兄当真视我等如草芥?” 皇濮阻止了茶茶和拓跋槐,向着那将军抱拳一礼算是赔罪,随后道:“请将军见谅,此人是我三师兄,这两位是我师兄师姐,我师兄妹三人六百年来奔波四方,终于在今日找到了我三师兄,情急之下方才如此唐突,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这将军名为侯亮,先前在西宫宴上对皇濮很是钦佩,如今见皇濮态度诚恳,便存了息事宁人的想法,于是道:“既如此,你等速速退去吧。” 这话说完,却发现那三人没有一个动的,皇濮更是再次抱拳一拜,更加诚恳的道:“此外,我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侯亮面色有些不悦,问道:“什么事?” 皇濮一指姜玥,道:“我等要将此人带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胖子苏醒 侯亮一听,顿时怒了,大声道:“什么,你们将我修罗帝国的序列之战当成了儿戏吗?参赛者其实你们想带走就能带走的,此时绝不可能。” 看的出来,侯亮是真的生气了,可皇濮却必须带走姜玥,于是继续温和的道:“侯将军息怒,皇某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只是我等却是有难言之隐。” 皇濮正想将事情的曲折一一道来,冷不丁的被一人截住了话头,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公子,他指着皇濮斥责道:“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再不退去,休怪我等无情。” 皇濮不认识这人,本不行理他,奈何身后还站着一个暴脾气的主,皇濮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得身后的茶茶寒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再敢开口,我杀了你。” 锦衣公子暴怒,刚想暴起骂人,却不成想已经有人替他出头了,当他看到替他出头的那个人时,顿时大喜,因为说话的那个人是站在金色浮台上的狂剑尊者,那可是月尊啊。 狂剑尊者早早的就注意到了此处发生的事情,起初时便以不悦,如今见茶茶口出狂言,更是暴怒,声如雷霆,滚滚而落:“哪里来的小辈,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帝国皇子无礼,活腻了是吗?要不要本尊送你们一程。” 皇濮三人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仰头望向了那个狂剑尊者,目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大不了一战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他们还有两个师叔替他们压阵呢。 果不其然,这狂剑尊者的话音刚落,天勇星姚公孝的声音变响了起来:“狂剑老贼,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子侄是你能训斥的吗?你敢动手试试,你若敢伤他们一根毫毛,我必杀你。” 狂剑大怒,怒目而视:“姚公孝,你想战吗?” 姚公孝不屑的道:“你要战,那便战。” 这短短片刻之间,事情一波三折,最后居然牵扯出了两个尊者,不要说那四面八方的无数修士,就算是皇濮三人也有些措手不及,所幸,有人打了圆场,灵界的木神尊者站了出来,笑呵呵的道:“几个小辈的事情而已,至于动这么大的火气吗?依我看,各让一步吧,那个姓皇的小子将你师兄带走就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皇濮有如何向要节外生枝,可姜玥与胖子签订了奴隶契约,若是姜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了,那么胖子也会连带着身受重创,若是平时倒还无所谓,可是此时的胖子正处危急关头,容不得半点的闪失,姜玥的安危便是重中之重了。 于是乎,皇濮只能无奈的将目光看向了姚公孝,道:“师叔,不是弟子不想息事宁人,实在是不得已啊,我三师兄早年间不知何故,竟然被这位参赛者定下了奴隶契约,所以,在三师兄无碍之前,此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变故,请三师兄为我等做主。” 这句话一说,众人终于明白了皇濮为何如此坚持,可知道了之后,众人却反应不一。 侯亮面露难色,有些举棋不定。 那个身为皇子的锦衣公子面露张狂,很是幸灾乐祸。 狂剑尊者种种的哼了一声,姚公孝和程三娘却面色阴沉了下来。 拓跋槐和茶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钉在了姜玥的身上,带给了姜玥莫大的压力,特别是茶茶,握剑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显示她正在用极大的耐力来控制自己暂时不能讲姜玥杀了。 而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姜玥,此时却是面色黯淡,有些心灰意冷,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预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胖子的背景竟然如此之大,大到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姜玥,是那么的无助,她只能痴痴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胖子,期盼着他可以醒过来,如过去五百年间一样,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此时的她忽然惊醒,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开始习惯性的依赖胖子,她享受这样的感觉,可是此时的胖子,却无法带给她温暖,她无助的上前一步,在拓跋槐略带敌意的目光下颤抖着将手掌敷上了胖子的脸颊,轻声的呼唤着:“你醒醒啊,醒醒啊,醒醒。” 也许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心心相印,在姜玥那呼唤声中,被拓跋槐抱着的胖子,手指突兀的动了一下,随后,双眼猛地睁开,射出了千丈神光,刹那间,身体如雷鸣般爆裂,在那爆裂声中,一声大吼猛地传出,响彻天地。 “哈哈,老子回来啊,无敌的胖子,回来啊。” 清醒过来的胖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玥那泫然欲泣的双眸,忍不住的心生怜悯,当先拉起姜玥的小手,恶狠狠的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胖子的忽然清醒,带给姜玥无限的错愕,愣愣的一时说不出话,所幸,有人替她回答了胖子的问题。 茶茶对胖子刚刚苏醒,却先找到了姜玥,而竟然没有看见自己和拓跋槐以及皇濮这一点很是不爽,所以听了胖子的的话,便冷冰冰的回应道:“我欺负的,怎么了?” 胖子不假思索的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活……” 这句慷慨激昂的话胖子只说了一半,因为他在说道一半的时候转过了头,他看到了茶茶那冷着的脸,他听到了茶茶的追问:“继续说啊,是活腻歪了是吧?对,就是活腻歪了,你要不要帮帮我。” 胖子的额头瞬间不满的豆粒大小的冷汗,立马便换上了献媚的表情,夸张的张开双臂向茶茶扑去,口中还说着:“师姐啊,我想死你啦,你不知道啊,我这些年过得可苦可苦了,求安慰啊。” 茶茶听闻,嘴角弯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只是依旧冷着脸道:“滚。” 对于茶茶的反应,胖子在早就见怪不怪了,顺势便和拓跋槐及皇濮抱在了一起,师兄弟三人放声大笑,畅快之极。 六百年很长,长到可以忘记很多人和事,六百年也很短,短到只要相逢,往事便会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只是,这样的场合自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在狂剑尊者的怒吼声中,众人便快速的退去,胖子没有走,他对拓跋槐三人说,自己要帮助姜玥取得最后的胜利,对于此,拓跋槐三人不置可否,胖子既然醒了,那么,便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他既然想帮助姜玥,由得他去便是了,于是乎,三人便带着二胖登上了姚公孝和程三娘所在的金色浮台,做起了看客。 于是乎,擂台上便只剩下了胖子和姜玥,胖子是姜玥的奴隶,按规定,是可以参战的,大概也不会有人能想到,奴隶的实力会比主人高出甚多吧。 胖子凑近姜玥,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小玥玥,我要是帮你赢了,你怎么感谢我啊。” 肉眼可见的,姜玥的脸红了,从耳根子开始,迅速的蔓延,直至脖颈,看着那满面红霞,胖子不由自主的心神摇曳,在姜玥重重跺了他一脚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却兀自忍不住的呵呵笑着。 这最后的序列之争,规则没什么出奇,无非是两两对战,选出实力最强的一人而已。 这一百人,清一色的得到圆满,没有一个证道的,如此可见,这些人都是心怀高远之辈,不愿意匆匆证道从而断了自己的前程,可没有证道,如何能是已经清醒过来的胖子的对手。 第一战的时候,胖子只是注视着姜玥的脸,连对手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随手一棍子将对手打下了那三千丈擂台,从而帮助姜玥进入了前五十名。 第二战的时候,胖子稍微认真了一些,可他的认真,也无非是多出了一棍子而已,姜玥轻松之极的进入了强二十五名。 第三战的对手有些强横,胖子打出了数十棍,然后,就理所当然的胜了。 接下来,就是十三进七,七进四,四进二,直到最后的决战。 胖子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将要和他决战的家伙,气的肝都颤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胖子觉得这家伙抢了自己的风头,让自己逆天的实力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的黯然失色。 若果说此人真的实力逆天也就罢了,胖子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对有真本事的人也是相当的尊敬的,可眼前的这家伙却并不是这样,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决战靠的完全是他那逆天的运气。 胖子之所以这么觉得当然是有理由的,前面的二十五进十三,十三进七,七进四三轮,每一轮都会有一个人轮空,谁能轮空靠抽签决定,令所有人咋舌的是,每一轮的轮空签,尽然都被这家伙抽到了,这让胖子觉得自己就是天地的弃儿,而这家伙却是天地的宠儿,光芒万丈的主角。 更离谱的是,四进二的时候,这家伙的对手竟然因为上一轮战斗后伤势过重,直接弃权了,让他平白的又轮空了一轮。 胖子是辛辛苦苦打上来了,可这家伙却是完全靠运气走上来的,两相比较,胖子怎么能不生气,所以,胖子发誓,一定要终结掉这家伙的好运气,让他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七声雷响 然而,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主角,任何人在这样的人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当胖子怒吼着将要冲上去将那家伙打倒的时候,对面的那家伙却冲他摆了摆手,并随之对胖子说:“我现在打不过你,所以,我要先证道。” 此话一说,万众哗然,此人,名不见经传,可能够从序列战场走出来,并且获得前百的位置,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天才,本应该通过长时间的积累,努力的将自己的根基完善,直至无懈可击时方才证道,以期多渡几劫,成不朽之根基。 可这家伙,竟然为了取得胜利,完全不顾自己的前程,执意此时证道,这在众人看来,完全是舍本逐末。 然而,序列之战有规定,任何人想要战前证道,都会获得无条件的支持,如此一来,这家伙的请求就变得合情合理了,任何人都阻拦不得,胖子也只能等他证道之后方才能继续与他交战。 于是乎,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那家伙真的开始证道了。 没有人觉得这家伙会有好结果,甚至有人打赌这家伙绝对渡不过第一劫,然而,主角的存在,就是打脸的,他会以超出常理的方式无情的嘲弄那些凡夫俗子,让所有人自惭形秽。 天际,雷霆滚滚,看声势,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七彩劫都要来的猛烈,见到如此声势,不少人已经开始为那家伙默哀了,可接下,这些默哀变化成了愤怒,滔天的愤怒。 这不公平,别人渡劫都是九死一生,可为什么这家伙的渡劫如此的轻松写意,如果说他实力高绝还好,可家伙哪有什么实力,那完全是老天在作弊好不好。 什么是雷声大雨点小,放在这家伙的身上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你看那雷霆,钻出乌云时汹涌澎拜,可落到他身上是,却成了一丝丝细小的电弧,这样的强度,不要说修士,就算是凡人也能轻松的承受住好不好,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众人觉得自己在做梦,可也没可能所有人一起做同样的梦啊,于是乎,人们在恍惚中,目瞪口呆的观看着这场闹剧。 赤色劫,橙色劫,黄色劫,绿色劫,青色劫,蓝色劫,紫色劫,七彩劫就这么过去了,然后,那家伙推开了证道之门,在星光中重新塑体,成为了七劫星尊,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夏一珏飘飘然的从天空落了下来,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胖子和姜玥,笑呵呵的道:“不用这么惊讶,如果你认识我久了,就会发现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任何的难题,我想修行,然后我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初识了,又睡了一觉,感知了,再睡了一觉,洞玄了,然后知命,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打努力的修行过,可我的修为,却每天都在提升,从来没有终止过,就比如今天,我想证道了,然后我就证道了,你羡慕也是没用的,这是天生的。” 胖子睁大了眼,哆嗦的伸着手指向了夏一珏,骂道:“你他娘的,不会是鸿蒙的私生子吧。” 这句话,倒出了所有人的心生,如此逆天的天赋和运气,不是鸿蒙的私生子是什么。 夏一珏闻言,对这般侮辱性的话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气恼,他只是笑呵呵的对胖子说:“你看,我已经成为七劫星尊了,你是铁定打不过我了,依我看,你认输吧。” 这话说的没错,得道境圆满,未证道之前,绝对是打不过七劫星尊的,就算是刚刚晋升的七劫星尊也一样,这一点,胖子清楚的知道,但是胖子生气,胖子不服,作为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如何能够忍受光彩全部落到别人的身上,所以,胖子对夏一珏恶狠狠的说:“小子你别猖狂,你能证道,老子就不能吗,你等着,老子这就证道给你看。” 话音未落,对面的夏一珏还没有什么反应,身后的姜玥已经惊呼出声:“不行,太冒险了,我们认输吧。” 胖子转过头,对姜玥笑了笑,无所谓的道:“没事,我的根基已经够了,随时可以证道,你不要担心。” 姜玥本想继续劝阻,但看着胖子那坚定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相信胖子,可能比胖子自身还要相信,于是乎,便不在张口,静静的站在胖子的身后,注视着那个宽阔的背影。 远处的金色浮台上,对于胖子临时决定证道,浮台上的四个人并没有出声劝阻,姚公孝和程三娘身为尊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胖子的根基,他们自然明白,胖子的证道必然会水到渠成。 至于拓跋槐和茶茶,却对胖子报有绝对的信心,自己师兄弟四人,也就胖子还没有证道了,证道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可这四人知道,别人却是不知道的,今天的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所有人的内心,人们已经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只能目瞪口呆的观看着事情的后续发展,但每个都知道,这一届的序列之争,必成绝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夏一珏是个英俊潇洒的翩翩佳公子,当他听说胖子也要证道的时候,竟是兴奋的抚掌大笑,并对胖子说:“好啊,这样才有意思嘛,你快些证道,我等着你。” 胖子会务了一下拳头,对夏一珏道:“你等着,等着小爷打的你跪地求饶。” 说罢,鼓动起全身发力,仰天长啸,在那啸声中,刚刚消散的乌云再次的凝结。 当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姜玥晕倒在地,并凭空被挪移出去,跌出了这个三千丈的大擂台,随后,一圈无形的波纹以胖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在那扩散中,一丝丝色彩自虚空中浮现,直至成为了七彩,这七彩波纹,无声无息间蔓延,每一个碰触到它的生命,都毫无任何反抗之力的昏倒在地,转眼间,场中尚能站立的已经不足百人。 这百人中,修为最次的是胖子,他还没有证道,还只是得道境,而除了胖子之外,余者,修为最低的是七劫星尊。 此时,没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没有昏迷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七彩的波纹横扫而去,将这天地化作沉寂, 这沉寂覆盖了整个修罗界,然后冲入鸿蒙,冲入人界,佛界,灵界,魔界,冥界,妖界。 这一刻,七界沉睡了过去,醒着的,修为全在七劫星尊往上。 这是,第一声雷。 然后,是第二声雷,雷响,炸破了乌云,露出了乾坤,那乾坤中,是一副画面,那画面中,是一片磅礴的大陆,那大陆中,是数不尽的隽永山川,那山川中,是道不明的奇珍异宝。 那里,是何方?第三声雷给出了答案。 随着第三声雷响,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每一个还醒着的修士心中响起,那声音说:“此界,鸿蒙,万灵之归处,七彩为引,证道而显,此为缘,亦为劫,缘乃世间缘,劫乃众生劫,众生劫,劫众生,七劫既过,得全众生,不尽全功,众生皆灭,此为众生择,若弃此缘,七声雷响内,灭证道之修。” 余音散去,天地寂寥,与那寂寥中,第四声雷响,雷声中,混杂着许多的声音。 “他娘的鸿蒙老贼,你玩我。”这是胖子吼的。 “以我修罗之名,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此修。”这是修罗至尊说的。 “以我灵尊之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此修。”这是灵尊说的。 “以我鸿钧之名,不惜一切代价,护我天骄。”这是人尊说的。 “以我魔尊之名,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此修。”这是魔尊说的。 “以我佛界之名,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此修。”这是佛尊说的。 “以我妖尊之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此修。”这是妖尊说的。 “以我冥尊之名,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此修。”这是冥尊说的。 “我乃拓跋匹夫,谁敢杀我徒弟?”这是拓跋匹夫说的。 大战,开始。 此时,是第四声雷。 夏一珏听从修罗至尊的命令,第一时间对胖子下了死手,被拓跋槐挡了下来,并随之一拳将夏一珏打成了重伤。 茶茶一剑横空,游走于三千丈擂台,将一个个来者逼退。 皇濮折扇狂点,在这三千丈擂台上不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阵法。 姚公孝当先拦住了修罗界的狂剑尊者,尊者之间的战斗惊天动地。 程三娘一步跨出,站到了三千丈擂台上,凝神以待。 拓跋匹夫自远方走来,连斩三刀,杀佛界龙虎,冥界婆娑,魔界魔蝎三位尊者,干脆利落。 第五声雷。 修罗界所有还醒着的修士全部赶来,大战升级。 胖子若钧棍顿地直立,怒视苍天,丝毫不管周围的血雨腥风,这样的大战,此时的他帮不上忙,他能做的,便是等待七声雷响后的七彩劫。 第六声雷。 另外六界的修士赶到,这场大战终于演变成了七界大战,且是最高端的大战,聚集了七界所有顶端战力的大战。 第七声雷。 修罗至尊从至尊的战斗中抽出身来,直奔胖子而去。 林岚相阻,瞬间重伤败退。 拓跋匹夫大怒,暴起怒砍,只一刀,砍掉了修罗至尊的头颅,虽然没死,但也是元气大伤,对胖子的必杀也只能无疾而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个纪元百万年 七声雷响后,大战停止,因为再战已经无用。 这场大战,只进行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看似短暂,但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战后统计,共陨落尊者八位,九劫星尊七十七位,八劫星尊二百余位,七劫星尊五百余位,七大至尊,个个重伤,其中以修罗至尊伤的最重。 这一战,耗损了七界高端战力的三成。 这一战,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大战结束了,很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大战结束后,在场还活着的数千人分成了两方阵营,一方为人界,灵界,妖界,另一方便是另外四界。 没有人说话,再大的怨恨也要等到胖子渡劫之后,是以人人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中央的胖子,注视着那空中的七彩劫。 因为这已经不是胖子的证道之劫,而是众生劫。 终于,赤色劫到,当观察到这赤色劫时,在场的大多数人目中露出了绝望,因为胖子的赤色劫,竟比以往的紫色劫来的还要猛烈。 胖子盯着那赤色的雷霆,双臂青筋暴起,猛地大喝一声,拔地而起,抡起若钧棍便向那雷霆打去,一声炸响,雷霆散去,胖子跌落尘埃,然而转瞬间便爬了起来,仰天大喝道:“来啊。” 橙色劫过,胖子浑身焦黑,黄色劫过,胖子七窍流血,绿色劫过,胖子浑身炸裂,青色劫过,胖子全身浴血,蓝色劫过,胖子四肢已废,若钧棍脱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人们彻底的绝望了,在场的都是修为高深之辈,自然都能看出来此时的胖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易把他杀死,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渡过最后的紫色劫。 人们痛苦的闭上了眼,等待着马上将要到来的死亡。 此时的胖子,真心的觉得累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在那恍惚中,他于灵魂深处听到了一句话:“为师告诫过你,在你证道之前,若钧棍不能脱手,怎么,你将为师的话当作耳旁风吗?给老子站起来。” 胖子咧嘴笑了,那笑声渐渐的高昂,渐渐的盖过了那最后的紫色雷霆,在那笑声中,胖子的身体浮了起来,若钧棍也浮了起来,然后,二者忽的合而为一,猛地冲天而起,冲进了乌云之中,冲进了那雷海之内,轰鸣之声滔天而起,间或夹杂着胖子的狂笑,以及一句震动苍穹的呐喊:“力拔山兮气盖世,老子的道,力之道,成。” 云散,风清,雷消,道成,当胖子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额头上七个星星一闪而逝,与别人单纯的紫色不同,胖子的星星是紫金色。 随胖子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个人,此人中年模样,身穿宽大的道袍,面容清瘦,看起来不怒自威,而他的修为,却令场中的七位至尊具皆凝神。 他先是深深的看了胖子一眼,似是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迈步直奔拓跋匹夫,弹衣正冠,朝着拓跋匹夫深深一拜,口中道:“晚辈古三秋,见过前辈。” 拓跋匹夫扶着重伤的林岚,对他淡淡的问:“你从哪来?所来为何?” 古三秋道:“晚辈乃是鸿蒙界接引特使,此来,便是接引接引七界融入鸿蒙界。” 拓跋匹夫言:“哦,若是不想融入鸿蒙界呢?” 古三秋的回答依然的恭敬,可他回答的话却不是那么的恭敬了:“此乃鸿蒙意志,不可违背,违者皆灭。” 拓跋匹夫的眼眯了起来,淡淡的看了这古三秋一眼,又看了看天际,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被林岚白了一眼之后方才收了嘴,随后指了指鸿钧七人,对古三秋说:“去和他们几个商量吧,不必和我说。” 说罢,也不顾周围人的反应,只是对几个徒弟说:“徒弟们,我们该回家了。” 这时,胖子跑了过来,对拓跋匹夫和林岚说:“师父,师娘,弟子向带个人回去。” 拓跋匹夫瞥了他一眼,随意的说:“随你便。还有,去把迟迟和琴琴两个小家伙找回来,离开这么久了,也该玩够了吧。” 胖子笑着点头,领命而去,他已经七劫星尊了,略一查探,便发现了几人的踪迹,不多时,便将昏迷不醒的姜玥,二胖,迟迟和琴琴带了回来。 临走时,灵尊走了过来,对林岚的白眼视而不见,只是复杂的注视这拓跋匹夫,好一会才说:“你个老混蛋,抽空去我那一趟,把你的破妄原原本本的交给我,听到了没有。” 拓跋匹夫的脸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摆了摆手对灵尊说:“知道了。” 再然后,对鸿钧等几人白了摆手,又瞪了包括修罗至尊在内的四界至尊一眼,方才携家带口的离去,回到了人界的桃花岛。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百年,百年中,姜玥醒了,在桃花岛上待了三年,便在胖子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临走时,穿了回女装,对胖子说别忘了她,却没有说她去了哪里,这让胖子消沉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林岚在桃花岛上住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成为了整个桃花岛老老少少的噩梦。没日间,林岚闲来无事,不是骂着拓跋匹夫,就是训斥钢镚,然后就是将拓跋槐等四个弟子叫过来指点,总算是对迟迟和琴琴两个小不点好点,不打不骂,可督促起来却非常严厉。 林岚走了之后,桃花岛平静了一段时间,然后鸿钧和卢昌联袂而至,对拓跋匹夫讲述了当年七界至尊与古三秋的谈话,道出了鸿蒙的秘辛。 鸿蒙有主界,名曰鸿蒙界,那里,是鸿蒙的发源地,也是鸿蒙亿万生灵的归墟之处,每一个生灵都是从鸿蒙界孕育,然后发散向四方虚空,任由他们相互间吞噬成长。 如果说鸿蒙是所有生灵的母亲,那么它也许是这世间最不负责任的母亲了,因为它只负责生,却不负责养,不负责养也就罢了,还让它的孩子们自相残杀,在血腥中成长。 有的孩子走了狗屎运,好不容易成长起来了,好了,你应该报答母亲的恩情了,而且,它要求你必须报答它,却还要再考察一下你有没有报答它的资格,于是乎,就有了胖子的证道之变。 每一个鸿蒙的孩子在走出鸿蒙界的时候,身上都会带有鸿蒙界的印记,那个印记就是七彩劫,孩子自成一界,经过无数年的发展,当那个印记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它便会选择一个界内根基最完美的修士,进入他的体内,胖子很走运,中了大奖。 胖子确实很走运,因为当他成功渡过七彩劫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七彩波纹覆盖范围内名义上的共主,也就是七界名义上的共主,之所以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根本就没人将他这个共主当回事情,他的唯一作用就是,他是进入鸿蒙界的通行证,他可以带领七界融入鸿蒙界,至于融入之后,鬼才会理会他这个区区的七劫星尊。 如今的七界,包括已经死亡的元界,已经在鸿蒙界的牵引下迅速的向鸿蒙界划去,只是鸿蒙广大,大约需要千年方能抵达,而在这千年中,七界迫切需要做的便是厉兵秣马,以待时便。 因为从那古三秋的话语中得知,鸿蒙界的残酷超乎想象,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只怕在三千年的过渡期后,第一时间便会被周围的虎狼之师蚕食的干干净净。 鸿钧和卢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懒洋洋的拓跋匹夫安静的听着,等两人说完了之后,对两人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大哥二哥不要过于担心了。” 鸿钧和卢昌叹了口气,随后便离开了,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而自两人走后,桃花岛经历了数百年的平静,当迟迟和琴琴终于长成时,鸿蒙界终于到了。 那一日,天际一声轰鸣,随后,众生皆醉,茫茫然不知所以,整个人界,唯有鸿钧和拓跋匹夫清醒着,这一次,就算是拓跋匹夫都没有能力叫醒任何昏睡的人了。 眼前,一片磅礴到无法相容的大陆悬浮在虚空之中,四周,无数的光电来来往往,出去的细不可为,进来的则光芒万丈,那些出去的,是鸿蒙新生的孩子,那些进去的,是被鸿蒙招回来的孩子,一母所生,却没有任何的瓜葛。 人界所在的一条鱼,与其他的七界一起,冲进了那磅礴的大陆,随后,天地变了,那条鱼解体了,融化了,诞生出土壤,水分,光,电,山,川,河流,大海,自那大陆的边缘处向虚空扩散。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百年,三百年后,这融合终于结束了,人界没有了,道源没有了,战源没有了,凡间没有了,也不能说没有了,因为他们重又融为了一体,化为了方圆千万里的大陆。 天地重塑,百废待兴,所幸,鸿蒙界给了三千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在这三千年中,任何的势力都不得主动进攻,这是铁律,违者,鸿蒙必灭之。 此时,正乃鸿蒙第一万纪元初,这个纪元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谁建立的,人们只知道,一个纪元百万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鸿蒙界到底有多大,或许只有天知道,更或许连那万恶的老天都不知道,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扩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人们知道的是,整个鸿蒙界,是一个诸侯争霸的世界,是一个万国林立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为什么要争霸呢?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你看,有灵的生命,人人都惧怕着孤独,为了排解孤独,他们会组成一个家庭,当这个家庭的人员增加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便形成了村落,村落发展,成为了小城,城市的蔓延,便聚成了国家,国家的壮大,便需要更多的国土,国土从哪里来呢,老天爷不给,那就只好从别人手里抢,于是战争就这么开始了,且永远没有结束的可能。 哦,或许真的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一统,统一整个鸿蒙,如此一来,可能便不会有太过频繁的战事了,可是,无数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到过,甚至都很少有人去那么想过。 人界的融入,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因为这在周边的国家看来,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就算要吞并这个初来者,也要等到三千年后,三千年后,要么它有足够的实力威慑邻国,要么便成为邻国的国土。 这是一个新的,一个新的开始,很多事情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凡人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人们忽然发觉,再也见不到在天空中纵横来去的修士了。不是修士们不想飞,而是因为在鸿蒙界那强大的法则限制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腾云驾雾,就连法力都外放不出,似乎成为了一个凡人,这让很多的修士内心很是沮丧,然而多年的修炼自然不可能白费,他们除了不能飞行,不能法力外放施展法术之外,他们的战力以及寿命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相反,在这鸿蒙界内,修炼起来似乎容易了很多,证道之时也没有了七彩劫,只要境界够了,只需渡过心魔劫,便能顺理成章的晋升,只不过只能成为一劫星尊罢了。 当修士们终于熟悉了这鸿蒙界后,发现在这鸿蒙界,对于修者修为境界的称呼与自己的认知完全不同,在这里,没有了所谓了星尊以及月尊,更没有了知命与证道,人们对于修为境界的划分似乎很是简单,只有三个大境界,那便是战徒,战师,战宗,每个境界又分为九个小境界,是为九星。 传说,在战宗之后还有一个大境界,那就是战圣,只是无数年来也没听说过有谁进入了那个境界。 时间悠悠的过,转眼间已过千年,人界终于在鸿蒙界安顿了下来,只是此时的人界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秦国。 秦国占地千万里,将这千万里划分成了三十六郡,每郡一百零八县,每县五百四十一村。 另有八方城镇守八方,八方城城主则是拓跋匹夫,鸿钧,林岚,卢昌,姚公孝,孙勇,高可,程三娘八人,没办法,现如今的秦国,他们是修为最高的八个人。这八个人,拓跋匹夫的修为不可估量,鸿钧乃八星战宗,林岚乃七星战宗,余者除去程三娘乃是五星战宗外,全是六星战宗。 拓跋匹夫所镇守的,是拓跋城,位于秦国的正北方,也是最凶险的地方,因为在拓跋城的北方,是贯匈国,乃是周围百国中最强盛的国家,也是进取心最重的国家,几乎可以肯定,三千年过渡期后,这贯匈国必定会向秦国发起战争。 可想而知,拓跋匹夫肩上的担子会有多重,可拓跋匹夫是什么人,这是一个懒得令人发指的人,于是乎,他硬生生的将原先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搬到了拓跋城外,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三千里的土地,完美的重现了自己的悠闲生活,至于拓跋城,被他一股脑的扔给了皇濮,自那以后从未过问过只言片语,不知道还以为那是他对皇濮无条件的信任呢。 拓跋城是一座军城,经过一千年的发展,在皇濮的完美治理下,如今的拓跋城表面上繁荣昌盛,完全见不到一丁点军队的痕迹,然而谁能想到,在这繁荣之下,隐藏着一支足足十万人,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支军队,并不是皇濮的三千军,而是当初拓跋城初建时由秦国统一分配给八方城的,每城十万,另有二十万军作为机动部队,驻守在秦国的都城之外。 这一百万军队,是秦国的家底,是从当初的人界战源内拉出来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有不俗的修为,更因为训练有素的关系,于军团混战之中更显恐怖。 这日,城主府的中堂内,是皇濮处理城中大小事务的地方。 皇濮坐在帅案之后,拿着手中的卷宗看了又看,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既好像是生气,又像是苦笑,折扇顶住了额头,看起来很是苦恼。身边的官员见状,立刻便知道了皇濮手中拿着的卷宗中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肯定又是那三个混世魔王再次惹事了。 近些年来,拓跋城中出的三个混世魔王可谓是家喻户晓,将整个拓跋城闹的是天翻地覆,搞得是人人怨声载道,起初时,人们想教训教训他们,但人们悲哀的发现,没人打得过他们,然后,人们便去城主府告他们,却更加悲哀的发现,从来都是圣明之至的城主大人,却完全拿那三个混世魔王没办法,因为他们竟然是同门,且那个壮汉还是城主的师兄。 没错,人们口中的三个混世魔王正是胖子,迟迟和琴琴。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只是没事喜欢在城中逛逛,遛遛狗,耍耍猴,偶尔吃几顿霸王餐,遇到有些看不顺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上去打一顿再说。 就比如今日,三人带着大黑狗钢镚在街上随意的溜达的时候,见到有一户人家娶亲,又见到那家的姑娘哭的那是肝肠寸断,明摆着是不想嫁,于是乎,三人的同情心发作了,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将新郎家的所有人打的是满地乱滚,要不是看着新娘奋不顾身的扑向了新郎,及时的醒悟了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只怕得出了人命。 三人落荒而逃,出城之后直接回了桃花岛,胆战心惊的期盼着,期盼着皇濮不要知道这件事情,然而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强,当傍晚皇濮回到桃花岛时,三人便知道,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茶茶来了,只说了一句话:“师父说,打。”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十里桃林内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胖子叫的,对于迟迟和琴琴,茶茶还是手下留情的。 吃饭的时候,胖子见到皇濮便开骂,骂他是小人,总是向拓跋匹夫告状,皇濮只是淡淡的,不怀好意的笑,一句话都不说,明白着告诉胖子,你再这样,我还是会告状。 饭桌上,拓跋匹夫看着满满一桌的人儿,很是满意,对这样的氛围,也很是高兴,对这一千年的日子,更是觉得惬意。 拓跋槐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这一千年来,每天他都会在傍晚时做一顿饭,未有一日断绝。 茶茶证道之后,身上的杀意已经可以完全的收敛,只是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生人勿进,她这一千年来,从未离开过桃花岛,静静的看着岛上的所有人。 胖子的生活最是多姿多彩,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总能换着花样的找乐子,就比如近些年来没事就喜欢往拓跋城跑。 皇濮最是忙碌,他要管理者整个拓跋城,但不管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每日的傍晚他都会回来,与众人共进晚餐。 迟迟和琴琴虽然已经成年,长成了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和一个娇小妩媚的少女,但也许是经历太少的缘故,至今还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得过且过的过着每一天。 钢镚找到了玩伴,或者说找到了欺负的对象,它欺负的对象当然是二胖,自从胖子将二胖带回桃花岛后,便彻底的成为了钢镚的玩物,二胖想反抗,可苦于打不过那条狗,于是乎悲哀的生涯至此开始,当二胖找到胖子诉苦时,胖子无奈的对二胖说:“哎,忍忍啊,慢慢的就习惯了,等我能打过那条狗时,一定会救你脱离苦海的。”二胖看看胖子的修为,再对比一下那条狗的修为,绝望的走了。 这一千年的生活是悠闲的,但众人的修炼也没落下,拓跋槐和茶茶于四百年前相继晋升,按照鸿蒙界的说法,已经是八星战师了,胖子和皇濮相对慢些,但也在百年前便取得了突破,成为了八星战师。 迟迟和琴琴虽然有些懒散,但也将破妄修到了正七变,正处在正极而反,阴阳逆转的关键时刻,此时的他们,已经有了四星战师的实力,也算是个高手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千年总也不算是虚度,这是一个新的天地,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篇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新历一千年春。 这一年,是极有历史意义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虚位以待了整整一千年的大秦皇位终于有了着落,此人,名为姬正雍。 这姬正雍少年聪慧,偶然间被卢昌看中,收为开山大弟子,倾尽所有,悉心培养,仅一百五十年便由战徒晋升到了战师,之后,卢昌带着他走遍秦国千万里河山,遍寻四方名士,以期他能够博采众家之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姬正雍也不负卢昌的众望,进步的可谓神速,短短五百年,便由一星战师晋升入了六星战师,且其进步的速度尽然越加的迅猛。 这一年,师徒二人来到了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拓跋城外的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卢昌带着徒弟见到了拓跋匹夫,笑呵呵的对拓跋匹夫说:“老三,我这徒弟如何?” 拓跋匹夫懒懒的看了姬正雍一眼,随意的道:“还行吧。” 卢昌道:“把你的四个徒弟都叫过来比比。” 拓跋匹夫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卢昌,随后便爽快对站在旁边服侍的拓跋槐道:“去把他们三个叫回来。” 拓跋槐淡淡的笑了笑,应了声是,便躬身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姬正雍都是一语未发,表面上恭恭敬敬,实则心里面却在千转百折,他知道卢昌带他来此的用意,因为在来此之前,卢昌便告诉过他,说他因为这些年来的告诉前进,已经有了小觑天下英雄的意思,这是要不得的,所以要带他来挫挫锐气。 对于此,姬正雍还是很期待的,可当见到了拓跋槐后,他期待的心思就淡了,诚然,拓跋槐的修为很高,已经是八星战师了,他是万万不如的,可如果对比下两人的年纪,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拓跋槐修行至今,已经二千余年,而他却不足千年,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很快的赶超拓跋槐,并且将拓跋槐远远的抛在身后。 而且,姬正雍在拓跋槐的身上,看不到一丁一点的出奇,这个人,平淡如水,沉稳如山,却偏偏,没有什么豪情,他就像一个居家的汉子,甘愿过着平凡的生活,姬正雍不喜欢这样的为人,他认为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豪气冲天,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还。 如此这般,姬正雍对拓跋槐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姬正雍的想法,自以为隐藏的很深,但如何能瞒得过卢昌和拓跋匹夫这两个老狐狸,只是两人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笑着喝茶,静等事情的发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卢昌和拓跋匹夫的意料之中,却在姬正雍的意料之外,且成为了他永世难忘的记忆。 拓跋槐出去没多久就孤身回来了,恭敬地为卢昌和拓跋匹夫上了杯新茶,随后便又一语不发的站到了拓跋匹夫的身侧,低眉顺目,就像是一个修为高些的仆人。 没多久,茶茶进来了,先是给拓跋匹夫行礼,随后是卢昌,再然后是拓跋槐,茶茶的见礼毕恭毕敬,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这本无可厚非,可令姬正雍诧异的是,从从茶茶的见礼可以看出,她对拓跋槐和对卢昌和拓跋匹夫竟然是同样的尊敬,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姬正雍想不明白,拓跋槐在茶茶的心目中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地位,二人修为同等,不是理应平起平坐的吗? 正想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举目望去,便对上了那双眼,那双眼很美,却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一种将死的感觉不可自制的涌上心头,他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这一眼,让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这个女人要是想杀自己,如屠猪狗,这个女人,太过恐怖。 而这么恐怖的女人,竟在拓跋槐的一个淡淡的眼谁下便收回了目光,站到了拓跋槐的旁边。 姬正雍的额头上冷汗还没有散去,胖子就进来了,姬正雍看的出来,这是个大大咧咧,无法无天的主,从他那不规不矩的举止中就能窥一斑而见全豹。 姬正雍从胖子对茶茶的畏惧神色中找到了宽慰,可这宽慰在与胖子对视的刹那便荡然无存,这是一个,能将苍天捅出个窟窿的绝世妖孽,其凝聚在目光中的滔天豪情彻底的将姬正雍的狂妄击得粉碎。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皇濮,同样是一个平淡如水的人,他进来后甚至都没有空闲去看姬正雍一眼,就被卢昌拉过去聊天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囊括了世间万物,很多的话,他只能听得懂一丁半点,根本就插不进去嘴,而那皇濮,却能与卢昌谈笑自若,言语间自成一统,不落丝毫下风。 姬正雍觉得自己都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那么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可现实是,二人的谈话没过多久,拓跋槐便加入了进去,随后,拓跋匹夫偶尔说几句,每当拓跋匹夫开口,必中要害,发人深省,悲哀的是,姬正雍连深省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 当发现茶茶和胖子都能偶尔插上几句嘴的时候,姬正雍知道,师父卢昌的目的完美的达成了,今日之后,他永生不会再生狂妄之心。 末了,卢昌问众人:“我这徒弟,能不能当皇帝?” 姬正雍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会由拓跋匹夫开口定音的,然而,当卢昌问完这句话后,目光所向,却不是拓跋匹夫,而是拓跋槐,而其他人的目光,竟然都看向了拓跋槐。 姬正雍一愣,终于明白,这位峥嵘不显的男子,竟然能当此地所有人的家,他的目光与拓跋槐撞到了一起,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透明的存在,良久,拓跋槐轻声的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卢昌带着姬正雍离开了,自始至终,姬正雍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他不想说,是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姬正雍问卢昌:“师父,这些都是什么人?” 卢昌笑答:“拓跋匹夫,在为师平生的所知所闻中,无人能敌;大弟子拓跋槐,锋芒不显,却内秀于心,成道于拓跋匹夫却自成一统,将来的成就或可与其师比肩;二弟子茶茶,成于杀道,时至今日,已达世间杀伐之极致,且还在不断的突破;三弟子范通,战徒时便可与七星战师胶着数百年,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其力可为天地之伟柱,成护国之神器;四弟子皇濮,学究天人,假以时日,为师或有不如,本应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只是他的师父不光自己懒得过分,还不愿让自己的徒弟太过辛劳,怎么商量都不行,如此,你才有这个机会。你需谨记,他们几人,便是我秦国的镇国重器,不论何时,都不可怠慢,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在,则我秦国在。” 姬正雍点头应是,继而沉默不语,今日,他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要用很长的时间去平息。 姬正雍顺利的登基了,登基之后的姬正雍,很是对的起卢昌的教导,励精图治,是个英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秦国万象更新,国力一日比一日强劲,三十六郡人才辈出,各显风骚,争一时之瑜亮。 来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消息很少,少到没有,那给姬正雍留下深刻印象的几个人似乎销声匿迹了,数百年间没有生出任何风波,可姬正雍总有种感觉,那就是当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便是大事将起的时候。 果不其然,新历一千六百年冬,一封来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书信送进了皇宫,当姬正雍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 信是皇濮写的,内容很简单,他要向贯匈国用兵,他要主动入侵贯匈国。姬正雍的第一反应是,皇濮疯了,可当他看完皇濮的信,明白了皇濮的计划之后,却不得不承认,皇濮的做法是对的。 贯匈国,乃是周围百国的霸主,其国力远不是秦国所能抵抗的,可以预料的便是,当三千年的过渡期结束,贯匈国必定会第一时间向秦国发起战争,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联合与秦国接壤的另外几个国家共同进攻,到那时,秦国将回天乏力。 对于这一点,姬正雍心知肚明,可他能做的,只是努力的提升本国的实力,为以后的战争一点一滴的增加胜算,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不等三千年的过渡期结束便主动的发起战争,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皇濮的信却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如今的秦国,就像是一只弱小的鱼,周边的国家便是一张大网,当这大网合拢的时候,就是被擒的时候,三千年的过渡期,表面上看对新生的国家有利,然而实际上,这三千年既是新生小国休养生息的时间,又是邻国撒网的时间,想要逃生,便要抓住那大网合拢的时间,逃出那张网,或者把那张网撕开一道缺口。 秦国就在那里,移是移不走的,那便只剩下了一条路,将那张网撕开一道缺口。 于是乎,姬正雍同意了皇濮的计划,回信让皇濮放手施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新历一千六百年秋。 这天,皇濮独自一人站在城主府的书房中,静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地图,这幅地图,详细的绘出了周围百国,方圆亿万里区域所有的山川河流,国家分布,城市覆盖。 这样的地图,堪称是国之重器,皇濮之所以能有,便要归功于一瓢饮酒馆。人界没有了,但一瓢饮酒馆的班底还在,体系还在,根基还在,皇濮的大衍阵法还在,只是需要维持这阵法的消耗足足增加了千倍,每日里,都需要消耗掉数十万灵珠才能维持阵法的正常运转,这也是为什么人界的接引殿被弃之不用的缘故,没办法,消耗太大了,秦国负担不起。 其实,桃花岛本身也是负担不起大衍阵法的消耗的,所幸,还有一个拓跋城,拓跋城的繁荣是众所周知的,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拓跋城的收入并没有上交国库,都被皇濮自己留下来了,如此一来,才堪堪让大衍阵法运转了起来。 既然大衍阵法能够运转,那么一瓢饮酒馆的扩张便顺理成章,如虎添翼了,田富、仲荣、蓝樱。雷鹰这四人,早早的就被皇濮派了出去,以游商的身份进入各国各地,开建一个又一个的一瓢饮酒馆,延续人界之时的操作系统,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唯一与在人界不同的是,田富等四人多出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绘制地图,将所到之处所有的山川地貌,城乡布局极尽详细的绘制出来交给皇濮。 皇濮手中的地图一直在更新,直到今天已经囊括了周围百国,这也意味着,一瓢饮酒馆已经开遍了百国。 这幅地图,皇濮一直秘不示人,因为皇濮知道,就这么一张地图,如果被有心人得到,将会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皇濮每日里都会抽出时间,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面看与思考,看着地图,思考着秦国的未来。 做出主动进攻贯匈国这个决定,对皇濮来说也是极为艰难的,可不这么做的话,三千年的过渡期结束后,人界将没有任何的胜算,事已至此,只能搏一搏了。 是夜,拓跋城内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人流涌动,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不同,无人发觉的是,今天夜里,拓跋城内蒸发了十万人。 拓跋城北八百里有一片硕大的平原,往常的这个时候,此地应该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然而今日却不同,它变得火光冲天,火光印照下,是一支整齐划一,军容肃穆的十万大军。 大军的正前方有一高台,高台上站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具皆襟甲凛冽,斗气冲天,正式皇濮师兄弟四人,今夜之战,事关秦国生死,容不得半点差池,是以四人齐至,以皇濮为首。 站在高台上,皇濮注视着面前的十万大军,高声喊道:“今夜,我拓跋军倾巢而出,胜,名扬八方,败,死无葬身之地,目标,九重峦,我命令你们,日出之前,冲破九重峦,直取贯匈国镇北城。” “诺。” “不破镇北,誓不休,战。” 九重峦,是一座连绵万里的山脉,是一处绝地,是一座天堑,是贯匈国南方的门户。 想要过九重峦,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一线天。 一线天是如何形成的,没有人知道,或许只能归功于是鸿蒙的杰作,其宽约千丈,长约百里,笔直的穿山而过,两侧,便是飞鸟难渡的绝壁。 在这一线天内,有贯匈国布下的九座军寨,每一座里面都有三万修士镇守,九座军寨之后,更是一座雄城,内有十三万军士守城。 也就是说,十万拓跋军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四十万大军。 胖子之前问过皇濮:“老四,谁给你的勇气,竟敢以一对四?” 皇濮笑着说:“是那九座军寨给我勇气。” 胖子不懂,皇濮也不在解释,然而当战斗打响的时候,胖子便明白了皇濮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当十万拓跋军到达第一座军寨的时候,许是多年未遇战事,是以警惕性低的离谱,当十万大军都已经摸到了寨墙下的时候,军寨的守军方才察觉。 十万打三万,一方仓促以对,一方早有预谋,形势可想而知,短短小半个时辰,敌方便已经溃不成军,仓皇向后退去。 这一退,大势已去,因为这些幸存的两万多修士已经被杀得胆寒了,慌乱了,他们会将这股胆寒,这股慌乱带给下一座军寨,然后再下一座,直至带入镇北城。 三个时辰,拓跋军伤亡一万人,斩首七万人,硬生生的冲破了九座军寨,在后面赶着二十万敌军狂奔。 九万人追着二十万人杀,想想都觉得可笑,然而它却可悲的,真实的发生了。 直到此时,战局的发展都是在按照皇濮的预料走的,然而当镇北城并没有像皇濮预料的那样打开城门,将那些已经闻风丧胆的败军残将迎进城内,反而任由他们分散八方逃跑的时候,皇濮便知道,真正的苦战要开始了。 虽然如此,可皇濮并没有下令修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皇濮是再清楚不过了,出发之前既然已经下了不攻破镇北城,绝不停止攻击的命令,那么便绝对不可以更改。 镇北城的城墙高约百丈,若是在人界之时,就算是一个洞玄境的小修士都可以轻松的一跃而上,然而这里是鸿蒙界,天地法则的限制下,修士的的那些各个各样,千奇百怪的能力被无限制的抹杀掉了,百丈的城墙,足以抵挡任何战宗以下的修士。 可以说,鸿蒙界的战争,与凡人国家的战争基本上没什么不同了,可能鸿蒙界的军队个体实力远超凡人,但在鸿蒙界,除了新生的国家,没有几个凡人,因为只要融入了鸿蒙界,那么界内的每一个生灵都会受到鸿蒙界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的资质会变好,他们的寿命会变长,他们会自然而然的变成以往人人羡慕的所谓修者。 鸿蒙界,没有凡人,却都是凡人,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凡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强行攀上城楼,要么打破城门。 看着九万拓跋军向镇北城蜂拥而去,奋不顾身的攻城,皇濮大声的对拓跋槐和胖子喊道:“大师兄,三师兄,当务之急,破城门,快。” 拓跋槐和胖子闻言,立刻便向城门处奔去,临近百丈时,拓跋槐高高跃起,胖子大喝一声,身形猛地暴涨,双臂肌肉膨胀,紧接着向拓跋槐的后备推去。 此时的拓跋槐,便是一座山,而胖子,便是那扛山的巨人,他抛出去的,便是拓跋槐这座山,城门再厚,能厚的过山吗?于是乎,北城门被拓跋槐撞开了,在撞开的第一时间,茶茶的身影便冲了进去,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无一人是茶茶一合之敌。 九万拓跋军紧随其后,蜂拥而入,战火瞬间烧遍了整个镇北城。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其惨烈无法形容,看的出来,镇守镇北城的将军是一个统军的能手,贯匈国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其顽强程度与之前九座军寨里面的军队完全不同,具都死战不退。 战斗在胶着着,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两军的伤亡数字都在直线上升,然而不论是谁,都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因为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不管多么艰苦的战斗都会有结束的时候,当茶茶在拓跋槐和胖子的帮助下直闯敌方中军,并且斩下敌军主将的首级后,战斗结束的很是迅速。 镇北城一战,斩首五万有余,俘虏六万,而十万拓跋军也只剩下了不足七万,阵亡了三万有余。 对于那六万俘虏,皇濮没有赶尽杀绝,他只是下令收缴了所有人的盔甲兵器以及财务,便将他们放走了。 日出时,尘埃落定,但所有人都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镇北城一战,只是一个开端,一个血腥残酷的开端。 皇濮花了半日的时间整顿军队,随后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移平镇北城,就地取材,依托九重峦建一堡垒,要将千丈宽的一线天包裹进去。 皇濮统军,上听下达,全无桎梏,不管多少军队,他总能如臂指使,这便是皇濮最恐怖的地方,在皇濮那妖孽般的计算以及调控下,短短一日夜,原先的镇北城成为了虚无,甚至都找不到任何残留的痕迹,而一座全新的城池已经建成,其雄伟之处,远胜一日前的镇北城,皇濮将之命名为伐北城。 当新城建好的第二日,如皇濮预料的那般,贯匈国的援军到了。 皇濮站在城墙上一看,顿时乐了,指着兵临城下的三十万军笑着对身边的胖子说:“三师兄,我给你一万军,你敢不敢下去冲一下呢。” 胖子打眼一看,冷了一下,也笑了,爽快的道:“哪里要得了一万,五千足也。” 皇濮道:“好啊。” 胖子哈哈大笑,手一挥,径自下了城墙领兵去了。 胖子走后,皇濮身边的一个将领狐疑的问皇濮:“大帅,城下最起码有三十万人,范将军只带五千军,不是以卵击石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皇濮看着这个开口的将领,此人名叫房勇,七星战师,骁勇善战,只是无甚智谋,冲锋陷阵尚可,不能统掌大局,听了房勇的疑问,皇濮便淡笑着给他解释了几句:“你且看看这下面的三十万军,不说襟甲杂陈不一,便连帅旗都有数种,明显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彼此间更别谈什么配合,这样的三十万军,战力还不如三万强军。你且看着,我师兄一炷香内就能冲散敌营,你这便去整军,待我令下,全军出击,追杀三百里而回。” 房勇之于皇濮,其敬佩乃至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是从拓跋城建立之初就跟着皇濮的老将了,一千六百年来,拓跋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恍若未闻中,一直在进行着润物细无声的改变,时至今日,每次回忆起当初刚刚组建的拓跋军,房勇都会满脸通红,与现在相比,当初的十万大军,就是十万个土鳖。 所以,皇濮所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天意,天意不会错,更不可违,于是,他在皇濮下令的第一时间便高声领命,随后头也不回的冲下了城墙,以极快的速度整顿军队。 此时的城墙下,城门大开,胖子领着五千军鱼贯而出,在对面三十万大军的哄然大笑声中,胖子高高一跃,跳到了二胖的头顶,随后,胖子扬起手中的若钧棍,对身后的五千军喊道:“我们是什么?” “虎,虎,虎。” “对面是什么?” “羊,羊,羊。” “哈哈,跟老子冲,撕碎他们。” 胖子自五百年前,便被皇濮生拉硬拽般的拖进了军营,看似随意的给他安了个偏将的位置,管着五千军,起初的胖子是不愿意的,但没过多久就觉得其实待在军营里面也挺有意思的,于是乎拓跋城少了个祸害,拓跋军中多了个猛将。 胖子带着的这五千军,这五百年来几乎每隔几天都要被胖子修理一遍,修理的方法也简单,冲进去就打,直到把这五千人全部打倒为止。男人间的友谊,或者说战友间的友谊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就这么摔摔打打间,胖子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胖子统领的这五千军也成为了拓跋军中实力最强劲的一支队伍。 你看那嗷嗷叫着向前冲的五千军,当真是势如猛虎,再看那些由哄然大笑陡然化作恐慌的三十万大军,不就是一群吃草的羊吗。 胖子和二胖是箭尖,由身后的五千个兄弟推着,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片刻间便扎进了敌人的心脏,直捣中军帅台。 果然如皇濮预料的那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十万大军就被胖子冲的七零八落了,眼看着中央帅台向后急速离去,皇濮大喝一声:“全军出击,追杀三百里。” 这一战,斩首五万余,缴获财物无数。 夜,皇濮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三百里处那遮天连月的磅礴营寨,轻声叹了口气:“战争,开始了。” …………………………………… 秦国的都城位处中州,名曰酆城。 太阳初升时,一月一次的大朝会开始了,秦国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进入了奉天殿。 秦国整体框架分六部,为吏、户、礼、兵、邢、工,分别由六部尚书掌管,而于尚书之上,尚有左右两位丞相,左丞相总管天下治理,而右丞相却只管军政,至于两位丞相之上,当然是秦国皇帝姬正雍了。 此时,群臣以至,姬正雍安坐龙椅,群臣们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千变一律,皇帝会问近来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讨论,有的话就说出来,没有的话就退朝各做各的。 然而,那一句千篇一律的“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群臣们却迟迟的没有听到,大殿上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就在群臣们忐忑不安的时候,皇帝终于开口了,可皇帝说出的事情却让群臣们心中的忐忑不安变成了恐惧。 因为皇帝说:“昨夜,朕接到了一封战报,兴奋的朕一宿都没有睡着,你们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群臣哑然,面面相觑却发现无人知晓,就连左右两位丞相都一头雾水,特别是右丞相,主管全国军政的莫乾坤,此时忍不住的心里嘀咕道:“战报,什么战报,有战报的话,老夫不是应该第一个知道吗?” 皇帝没有卖什么官司,他知道群臣们不可能知道的,因为他一支是跟皇濮在单独联系,没有走军部的通道,是以他直截了当的对群臣说出了战报的内容:“我十万拓跋军由皇濮率领,于数日前兵发九重峦,鏖战三日,连破贯匈国九座军寨,移平了贯匈国镇北城,后于九重峦前筑城坚守,并一举击破贯匈国来援的三十万敌军,此一战,共斩首十余万众,此乃我开过第一战,此战,大胜。”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炸破九重天,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左丞相,主治天下的凤士元迈步而出,抱拳一拜,高声喝道:“皇濮擅自出兵,令我秦国三千年过渡期荡然无存,陷我秦国万千子民于水火,此人当诛。” 随凤士元之后的,是满堂超过七成的官员同时躬身,并符合着凤士元齐声高喝:“此人当诛。” 姬正雍眯起了眼睛,问道:“事已至此,就算诛杀了皇濮,后面又当如何呢?” 凤士元沉吟一番,凝重的道:“唯有将皇濮头颅陷于贯匈国,在辅以重礼,或可平息贯匈国的怒火,为我秦国多赢得些时间。” 姬正雍又问:“就算贯匈国当真答应了不计较这件事,可三千年的过渡期过后,又当如何呢?” 对于这一点,凤士元似乎早有考虑,闻言后不假思索的回道:“应以下国之礼待之,明面上岁岁朝贡,暗地里积蓄力量,以待时变。” 姬正雍摸了摸下巴,没有接凤士元的话,转而向一只没有开口的右丞相莫乾坤问道:“莫老将军,你意如何?” 莫乾坤确实是一名老将了,其起于军旅,年幼时,当初人界的大秦帝国尚且不存在,后跟随大秦帝国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历经沙场,终成护国大将军,战源重开后,更是义无反顾的进入了战源,为人界积累军力,以他九星战师的修为,本可逍遥自在,但他的一生,却全部奉献给了当初的人界,现在的秦国,所以,由他主管军政没有任何人能够说闲话。 这位老将见姬正雍问询,便上前一步,开口道:“老臣以为,皇濮此人不但不应该杀,反而应该重赏,更应该重用,而似左丞相凤士元这般人等,可以让他们回家睡大觉了。” “莫乾坤,你什么意思?” “老夫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如尔等这般见识短浅,安居现状不问后事的愚夫,留在这朝堂之上,早晚国祚必失。” “你……” “你什么你,我秦国自人界始,可曾有过如尔等所说的不战而降的耻辱,当年六界环伺,危机四伏,生死一线,先辈尚且敢于一站,拓跋前辈更是一人一刀,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六界拒之门外,先辈之风采,之风骨,尔等都忘了吗?如今,我秦国日渐强盛,远胜当日,但尔等呢,竟要不战而降,懦弱蠢夫,老夫羞与尔等为伍。” 这话说的,极尽羞辱之能是,凤士元满脸通红,正要与之辩论,姬正雍却开口了:“好了,不用说了,皇濮的出兵,是朕事先允许并且极力赞成的,我意已决,不必争论了。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事吧。” 姬正雍的话一说,众人便都明白了,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得硬着头皮上,没有第二种选择。 当清楚的认识道眼下的情况之后,群臣再次仔细的研究那份战报,立刻便被那战报中所叙述的战果震惊了,皇濮竟只用了区区十万拓跋军,却硬生生的将前后近七十万的敌军打垮了,这样的战绩,能是真的吗,可看着皇帝那笃信的神情,群臣们便知道,这件事是真的,秦国的第一战,确实是大获全胜。 这次的大朝会持续了整整一日夜,第二天凌晨时,一条条圣旨便鱼贯而出,整个秦国从这一刻开始,全面的进入了战争状态。 “北之贯匈,辱我大秦,战起,凡我大秦儿郎,望以身报国。”这是一条征军令。 “封,皇濮为神威侯,授北伐大元帅职,总领拓跋军,其数不限。”这是一条封官令。 “令,户部无间断的向拓跋军提供后勤补给,拓跋军所需,上不封顶,优先供给,不得延误。” “令,工部停止在建的所有工程,召集全部人手,火速赶往拓跋城,听从神威侯皇濮的指挥。” “令,兵部火速集结全国兵马,开往拓跋城,归于北伐大将军皇濮制下,不得延误。” “告,秦国子民,此一战,定我秦国之兴衰荣辱,望,尔等共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贯匈国乃是周边百国内的霸主,建国十余万年,一直没有停止过扩张领土的步伐,且凭借强大的国力,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时至今日,已经是一个幅员辽阔,拥有六千万里国土的大国。 然而,终日打燕,总会有被燕子啄眼的时候,可没人能够想到,啄了贯匈国眼睛的燕子,竟然是一只尚在鸟巢的新生儿。 这是奇耻大辱。 这日,贯匈国的朝堂之上,皇帝大发雷霆,咆哮声整日不绝,隐隐的,竟有风雷之声传说,日落时,一个面白无须,中年模样的将军走出了皇宫,骑上了龙驹,绝尘而去,看方向,正是南方。 第二日,三百万大军集结,轰隆隆的向南方开去。 新历一千六百年冬,皇濮站在伐北城的城楼上,看向三百里外的敌军营寨,摇头苦笑。 自战起,时间已过五月有余,前两个月,拓跋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收获颇多,而在两个月前,当敌军营寨中再次竖起了一座帅旗后,情况便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改变。 自那面帅旗立起后,敌军中的其他帅旗一面面的落下,再也没有升起过,自那面帅旗升起后,敌军的队列渐渐的整齐,敌军的襟甲渐渐的统一,自那面帅旗升起后,敌军的战力便渐渐的开始强盛,敌军的斗气也渐渐的开始强盛。 那面帅旗的主人,皇濮没有见过,但在皇濮的书房中,关于此人的卷宗高达七尺,里面记述着此人的生平。 此人,名为陆继,贯匈国十大元帅之一,修为九星战师,未达宗师之境亦不远矣。其人平生征战无数,未尝一败,根本原因在于,此人生性谨慎,思虑周全,从不弄险,行军之中,充斥着堂皇之大气,好以泰山压顶之势碾压敌人。 说实话,对于贯匈国的十大元帅,皇濮最不愿意现在遇到的,就是这陆继了,可偏偏天不如人愿,最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来了。 相比于前面两个月频繁的战斗,这两个月来,彼此间的试探越来越少,至今更是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进行任何的争斗了,双方都在等,在等自己的大军到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开春之时,其时,双方军马终于集结整顿完毕,秦国用兵百万,贯匈国集结三百万,在这中间,双方似是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般,未对敌方进行任何的骚扰。 这一日,春寒料峭,芳草萋萋,一单骑自城中出,直入贯匈国军营,送去了一封战书,直接送到了陆继的手中,陆继打开战书,上面只有两个字:“来战。” 陆继大笑,执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战”字,扔给了皇濮派来送战书的军士,没有任何的为难,直截了当的让他走了。 之后,陆继召集全军将领,待众人来齐后,轻声的对众人说:“明日辰时,开战。” 众将士领命而去。 第二日,旌旗连天蔽日,三百万大军开动,前行三百里,兵至伐北城下,却见城墙上旌旗招展,寂静肃穆,不见人影,却有一股杀机扑面而来。 城下,孤零零的,唯有一个执棍的壮汉站在城外百丈处,直面三百万大军全无惧色。 这便是要阵前挑战了。 贯匈阵营中一将越众而出,直奔胖子而去,看其修为,应是八星战师,胖子根本就没有兴趣记住来人的名号,直接迎面而上,一棍便将来者打的骨断筋折,险之又险的逃了回去。 鸿蒙界有一手打油诗,是这样说的:“战徒遍地走,战师上九楼,宗师不出门,圣人在梦中。” 这首打油诗的意思是,在鸿蒙界,战徒就是常人,战师则是另一个境界的人上人,战宗就凤毛麟角了,而且每一个战宗都是国家的重器,除非有灭国之危,否则是轻易不会出动的,至于传说中的战圣,那就是人们梦中的遐想罢了。 从这首打油诗中便可以看得出来,战争的参与者要么是战徒,要么是战师,基本上不会有战宗出现。这便意味着,以胖子八星战师的修为,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就算是遇到九星战师,胖子也自信可以轻松的取胜。 这并不是胖子自夸自擂,事实就是如此,从接下来贯匈国接连派出的两名九星战师就可以看出,面对九星战师,胖子确实可以轻松的取胜,没有半点的压力。 陆继看着跪在前面的三个败将,轻声的叹了口气,道:“不怪你们,那人确实是一员绝无仅有的猛将,你们败了也属正常。传令下去,不必理会那人的阵前挑战了,擂鼓,攻城。” 胖子闻敌军鼓起,滔滔大笑如雷声滚滚,掺杂在那整天的鼓声中清晰可闻:“尔等鼠辈,真他娘的丢人,哈哈。” 笑罢,转身入城,直上城楼找到了皇濮,问道:“老四,怎么样,有作用吗?” 皇濮凝重的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本以为贯匈军连败三阵,士气总会有些下滑,可是那陆继带给麾下将士的信心实在是太强大了,远不是败几阵能够动摇的。” 胖子急了,问:“那怎么办?” 皇濮笑道:“什么怎么办,迎敌呗,敌军势大,难道你我师兄弟是泥捏纸糊的吗?” 胖子闻言,也笑了,大大咧咧的对周围众将士喊道:“干他们。” 众将领轰然应是,全无惧意,皇濮深吸了一口气,道:“迎战。” 生命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为了抗击敌人,保护自己,他们建造了城墙,为了攻击别人,推倒城墙,他们发明了各种各样的军械,又将灵珠和阵法相结合,创造出了各种各样毁灭性的武器,这些军械,这些武器,每一样都是杀戮利器,被他们完美的,残忍的利用了起来,进行战争,进行掠夺,进行毁灭,进行生存。 战争是残酷的,死亡,是必须的。 这场攻城之战,持续了三十二天,三十二个日夜,片刻未曾停歇,双方浴血奋战,死伤无数,这一战,以极快的速度向四方传扬开去,闻之者莫不胆战心惊。 此战,未分胜败,秦军阵亡三十余万,余者也是各自带伤,轻重不一。守城的一方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攻城的贯匈军了,战后统计,贯匈军阵亡了将近百万,这也是三十二日后陆继退军的原因。 伐北城的城楼上,皇濮站在前面,胖子在他旁边,身后数位将领,众人注视着城下井然有序,缓缓退军的贯匈军,久久不语。 良久,皇濮开口:“陆继不死,此战艰难。”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这陆继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对战局的把控堪称是细致入微,三百万大军在他的手中如臂指使,三十二日来,贯匈军在他的指挥下,其进攻的节奏竟是在持续的增强,其间,伐北城的城门四次被贯匈军破开,虽然最后都是有惊无险,但也令秦军死伤惨重。 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遍观这三十二日的战斗,贯匈军的伤亡与日俱增,直接锐减了三分之一,但是众人却从那些军士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慌,这在众人的认知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陆继在这支大军的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要神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就有无穷的勇气,他们对自己的神,拥有无穷的信心。 所以皇濮才会说必须要让陆继死,然而,陆继身处大军之中,被层层保护的密不透风,怎么才能杀死他呢? 胖子犹豫了一会,凝重的道:“要不然把师姐召回来,凭师姐的本事,或许有些把握刺杀陆继。” 这是胖子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皇濮却不认同,他说:“不行,太凶险了,现在还没到必须行此险招的时候。” 胖子问:“那怎么办,如今伐北城内可战之军不足四十万,我秦国也没有可来援的军队了,若是贯匈再有援军到来,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皇濮道:“无妨,短时间内那陆继不会再来攻城了,利用这段时间,足够我做许多事情了。” 胖子问:“做什么事情?” 皇濮呵呵一笑,道:“凡与敌战,士卒蹈万死一生之地,而无悔惧之心者,皆信令使然也。上好信以任诚,则下用情而无疑,故战无不胜。” 听了这话,胖子及周边众将领面面相觑,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言何意,皇濮却没有为众人解释,施施然的下了城楼,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众人。 贯匈军营,中军大帐中,此刻人头涌动,热闹异常,所谈论者无非是为什么了陆继会突然退兵,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争论不休,可当陆继踏入大帐的刹那,所有人便立刻住了嘴,齐声向陆继问好。 陆继在帅台后坐下,对众人说:“你们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本帅会下令退兵?” 听到有人应是,陆继便解释道:“这秦军决不可小觑,从这三十二日的日夜鏖战便能看出,其军的数量或许远不如我贯匈,但他们的军士却足以与我贯匈争雄,且他们有坚城驻守,又有一个不下于我的统帅,再打下去,就算是能破城,我军也将十不存一,区区一座伐北城,远不如我百万大军值钱,所以,本帅才会下令退军。” 有一将问:“可那伐北城就不攻了吗?” 陆继道:“当然要攻,只是不是此时,我已经向陛下请援,一百五十万大军不日可至,到那时,我数百万大军一拥而上,必能顷刻间破城而入。” “那如果敌军也有援军呢?” “呵呵,秦国乃新生小国,我已探明,这伐北城内,已经聚集了秦国全部的兵力,短时间内,不会有援军的。” 这么一番解释,众将领顿时了然了,于是,陆继便命令众将领回归各自营寨,整军备战。 当大帐中只剩下陆继之后,他抬头虚望着远处的伐北城,低声的喃喃自语:“皇濮,了不起啊,只是你生不逢时,虽有滔天之谋,旷世之略,奈何秦乃小国,支持不了你的抱负,此战,你必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贯匈国的都城名为乌城,乌城占地万里之广,乃贯匈国名副其实的中心。 这一年,新历一千六百零一年春,乌城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是,有一家名为“珍宝阁”的小店声势浩大的开张了。 开张当日,店主人为了吸引客人,便把镇店之宝拿了出来置于堂上,以供客人观瞻。这镇店之宝的确是了不得,名为“栖凤草”,此草形如乌韭,攀梧桐而生,仰神凤之灵气,色紫,味甘,五千万年方成,成之可治烈火焚心之苦,堪称价值连城。 栖凤草一出,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没过多久就有无数人前来求购,其中有一人来头甚大,求购的心思也最为迫切,此人乃是陆信,贯匈国十大元帅之一,陆继的第三子,传言,此人也是陆继最器重的儿子。 陆信此人,天生聪敏,时岁三千,八星战师,更兼智深若海,颇有乃父之风,如此种种,早已被世人熟知,然而,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陆信和他妻子之间的感情。 陆信的妻子本是一个小国的公主,陆信初见之,便引为此生挚爱,回家之后,第一时间请求父亲陆继为他提亲,对儿子的这个要求,陆继自然应允,可不成想,那小国的君主竟然不愿意,为这事,陆信背着他的父亲直接找到了贯匈国的皇帝,皇帝对陆信钟爱有加,闻之大怒,直接派给了陆信百万大军,让他自己去提亲,并告诉陆信,若那小国国主再不识趣,直接灭了了事。 哪成想,那小国国主偏生是个硬脾气,不自量力的率兵与陆信交战,于是乎,直接战死了。再之后,陆信看在那公主的面子上并没有继续攻击那小国,只是带走了小国的公主。 就在陆信志得意满之际,公主出事了,许是觉得父亲的死亡是因为自己,心有愧意,日渐憔碎,更是在一次修炼中不慎经脉逆转,引得烈火烧心,陆信大急,求百般名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那烈火却怎么也灭不掉,使得公主日夜承受着烈火焚心之苦。 陆信对公主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于是乎锲而不舍的求医问药,终于让他寻得一古方,只是需要以栖凤草为引,只是那栖凤草比之那古方来的还要珍贵,陆信寻了数百年也未得到。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这栖凤草竟然硬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对这栖凤草,陆信是势在必得。 他想买,出高价买,可那店家就是紧抱着不撒手,不管陆信出多高的价钱,咬定了这是祖传的宝贝,就是不卖。 再拖了几天之后,陆信终于急了,于是乎,直接带人将那栖凤草抢了回去,这还了得,还有没有王法了,要知道,贯匈国的国法是很严格的,于是乎,那店主一纸状书将陆信告上了衙门。 陆信是什么人,那是陆继大元帅之子,哪个衙门敢管,只能一层层的往上递,最终落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也为难啊,陆继还在前线打仗呢,自己要是处罚陆信,是不是会寒了陆继的心呢? 这般犹豫不定间,陆继的书信到了,心中,陆继言辞灼灼的为陆信请罪,并言之必须重罚,若不然,他将请命而回,亲自将逆子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起初时,皇帝对陆继的心胸及凡事都为贯匈国着想的行为很是感动,于是下令严办陆信。 其时,陆信已经用栖凤草将公主的病治好了,栖凤草早没了,相赔是赔不了,无奈之下,朝廷勒令陆信赔偿店家五千万灵珠,并将陆信革职入狱,苦牢三百年。 事情如果发展到现在就结束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圆满的,可是,当这件事越传越广后,事情的本质却变了味。 在人们的传颂中,帝国官方在这件事情中所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到后来甚至再也无人提及,人们所赞扬的,所崇敬的,所歌颂的,全部是陆信的至情至性,陆继的大公无私,而帝国官方,却彻底沦为了陪衬。 很多人,很多事,初衷都是好的,都是善意的,都是无私的,但是,所有的人和事,都怕一些别有用心这区联想,只要去联想,这些人,这些事的初衷便会被曲解,会变质。 陆继身为贯匈国十大元帅之一,位高权重,自然会招来无穷的嫉恨,平日太平时,陆继深居简出,行事低调,让那些人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徒增奈何。 而现在不同了,陆继亲率三百万大军出征,对手只不过是一个新生的小国,敌方的统帅更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本应顺理成章的手到擒来,但结果却是鏖战数月一无所得,这本就是一件可以为人诟病的事情,如今,又出了这么一番事情,陆继有说了这样的话,于是乎,一个联想便浮现出来了。 陆继如此作为,是不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威望,标榜自己的大公无私,是不是想要佣兵自立,是不是想要割地为王,是不是想要谋反? 联想,之所以称之为联想,那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其的正确性,但对某些人来说,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于是,一封奏表出现在了贯匈国皇帝的案头。 贯匈国皇帝一脉相承,以段为姓。开过数十万年,历经四代皇帝,前三代的皇帝并没有死,只是修为踏入了战宗的境界,依鸿蒙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退位进入了长老院。 现任皇帝名为段浩,岁不满三万,上任不足五千年,修为倒是不俗,是为八星战师。 能自无数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可想而知这段浩并不是等闲之辈,心思之巧诈,智谋之深远,远超常人,所以当段浩看到那份奏表的时候,第一时间对之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于是将之束之高阁,再也不作理会,。 表面上看,这份奏表一丁点的用处都没有,但实则不然,这份奏表真正的作用并不是想要扳倒陆继,它只是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提醒段浩应该酌情防范一下陆继了,它是一根微不足道的小刺,扎进了段浩的心里,段浩对之不以为意,但没想到的是,这根名为猜疑的小刺是能够成长的,且成长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十余日后,陆继要求增兵的奏表到了,段浩看奏表的时候,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份诟病陆继的奏表,于是,阴差阳错之间,在回复中将陆继请求的一百五十万军硬生生的减了一半。 一百五十万,变成了七十五万。 段浩给陆继的诏书上写到:“如今内忧外患,左右拮据,故而君所求之数,难以为继,然,君乃不世之帅才,以弱胜强不过等闲,今我军数倍于敌,想君定可携泛泛之师,以雷霆之势,荡平敌寇,凯旋而归,望军珍重。” 陆继看到诏书的时候,知道皇帝对自己不满了,虽未名言,但言语中的苛责之意已经昭然若揭,陆继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果短时间还攻不下伐北城,那么下一封诏书就不会这么委婉了,降职获罪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如何能够短时间内攻下伐北城呢,虽然己方包括新增的七十五万军,可战之兵尚有二百八十万,而照陆继推测,秦国的可战之兵应该只有四十多万,己方八倍于敌,按理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如此。 秦国有坚城驻守,只要死守不出,严防死守,攻城将会非常的艰难,就算侥幸成功,伤亡也会大到陆继无法承受。 如今,只有三个办法。 其一,强攻硬上,但会伤亡惨重,战后的军地将十不存一,这是陆继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这是下策。 其二,引敌军出城决战,与旷野之中集中优势兵力全歼敌军,而后顺势攻取伐北城,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如何能引得敌军出城却是个大难题,所以这是中策。 其三,围而不攻,坐等一千四百年,一千四百年后,秦国的过渡期消失,便可以贯匈国强大的国力对与秦国接壤的其他小国威逼利诱,让他们出兵讨伐秦国,如此一来,秦国八方受敌,伐北城不攻自破,这是上策,且是一个很容易想到的计策。 秦国之所以敢进攻贯匈,所依仗的,便是那三千年的过渡期,在这三千年中,秦国可以肆无忌惮的集中全国兵力进攻贯匈,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但三千年的过渡期后,这个又是便将荡然无存,如果秦国不能利用这过渡期建功,那么它的毁灭将成为必然。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很多人都能看的明白,但贯匈国却无人将这条计策说出来,为什么,因为泱泱大国,决不能向小国妥协,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屁话,对贯匈国而言,我不去打你,你就该烧高香了,想在太岁头上动土,那纯碎是活的不耐烦了,必须旦夕之间除掉你,如此,才能彰显泱泱大国的风采。 所以,这条上策自然是不能用的,而下策陆继又不想用,思来想去,唯有试试中策了。 “传令,明日辰时起,选军中伶牙俐齿者千人,轮番去伐北城下叫骂,昼夜不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第二日,近三百万贯匈军结成阵势,兵临伐北城下,就在众将领以为贯匈军又要开始攻城的时候,却突兀的发现贯匈军在距离伐北城三里处停住的步伐,紧接着,千余人从大军中鱼贯而出,汇聚到一起,然后又前行了二里止住,千余人昂首挺胸的怒视着伐北城,神色庄严之极,似是身怀着什么伟大的使命。 伐北城城楼上,众将士严阵以待,却一头雾水,想不通就这么千余人来城下能有什么作用,直到城下的千余人齐声大吼:“城上的龟孙听着,你家爷爷在此,快快开城相迎。” 这一声吼,当真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所有人瞠目结舌,被雷的体无完肤,浑身的汗毛刹那竖起,这是在干什么,在骂阵骂?堂堂贯匈国十大元帅之一,竟然会用出骂阵这种低劣的手段? 当皇濮听到消息,带着胖子等上城楼的时候,城下的千余人已经叫骂的好一阵了,种种污言碎语层出不穷,只看楼上众将领那须发皆张的模样,就可想而知楼下千余人所说的话会有多么的恶毒了。 是以刚一见到皇濮,众将领便齐声怒吼请战,皇濮往城下憋了一眼,转过头来后面对怒吼冲天的众将领却严厉的命令道:“传令,不经本帅允许,胆敢擅自出城者,斩。” 陆继的用心皇濮一眼便知,皇濮还知道,陆继此举其实他自己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他只是暂时还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而已,所以才会叫部下前来骂阵,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这样的伎俩,皇濮当然不会上当,这样的辱骂,对皇濮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更不会生出什么怒火,可皇濮能够守住自己的本心,其他的将领却没有这样的本事,于是听到皇濮的帅令后,怒火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烧越旺,甚至有几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对此,皇濮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尽力的压制。 就在这时,忽听得胖子一声大吼,振聋发聩:“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老子是病猫吗?” 就在众将领大喜的以为胖子将要忍受不住从而率兵出击的时候,不成想胖子却纵身一跃,跳到了城墙边缘,伸手便指向了一里外的千余人,大骂道:“尔等这群土鳖,不要脸的混账东西,丢人现眼的杂种,想要骂仗是吗?老子陪你们。” 接下来,胖子一手插着腰,一手拄着棍,便开始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将领的怒火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胖子发自内心的崇拜,这崇拜,不是对修为的崇拜,而是对胖子骂人技术的崇拜。 你瞧瞧人家,从日出骂到了日落,从新月骂到了晨曦,从城上骂到了城下,从伐北城骂到了贯匈军的大本营,整整骂了一个月没有住嘴,而且还没有重样。 这般骂人的技巧,如何能不让众人崇拜。 胖子骂仗的厉害让陆继很苦恼,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件无心之举竟然会带给贯匈军这么大的困扰。 二十余日前,陆继眼见自己选出来的千余人竟然骂不过胖子后,便无奈的退军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胖子竟然跟过来了,跑到他的大本营来了,陆继派出人去追杀,少了不是胖子的对手,多了的话胖子便掉头就跑,等追杀的人马无功而返后,胖子便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继续骂,骂的是酣畅淋漓,好不快意。 最后,陆继眼看着全军被胖子骂的日渐人心浮动,不得已之下,只能派出十万军围绕着大本营日夜驰骋,只要发现胖子的踪影便立刻驱逐,如此方才使胖子的骂声在军营中消失不见。 可以说,胖子光凭自己的一张嘴,就牵扯住了十万军,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胖子最近很高兴,对于骂人这种事情,胖子发自内心的喜欢,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在持续的就一些,可无奈贯匈军派出的那千余人实在是太不经骂了,没几天就被胖子骂跑了,到后来甚至派出了十万军日夜不停的追击他,让他再也不能到贯匈军的大本营去痛快的骂人了,这让胖子很苦恼,更苦恼的是,皇濮看到了甜头,不让他回伐北城,就让他带着这十万贯匈军军绕着贯匈军大本营跑,皇濮对他说:“任何能给敌军制造麻烦的事情都不能错过,师兄辛苦些吧,若是能再牵制多些敌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乎,胖子便和陆继派出的十万军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极尽所能的让着十万军疲于奔命却一无所得,而且那十万军还不能放弃,因为只要他们放弃了,胖子便会立刻出现在贯匈军的大本营前开始叫骂,骂的全军躁动。 总而言之,胖子很忙碌,很危险,却也很高兴。 而相比于胖子,皇濮所面临的局面则要艰难困阻,诡异奇绝的多。从陆继遣人城下骂阵便可以看出,陆继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秦军出城与他决战,虽然己方只要坚守不出,陆继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有一个隐患是显而易见,非常不利于秦军的。 那就是,只要陆继率领着那进三百万大军始终与发北城对峙,只需等到千余年后,过渡期结束,则秦国危矣。 这一点,皇濮明白,皇濮也明白,陆继也明白。陆继之所以不那么做的原因皇濮也明白,可皇濮更明白的是,陆继再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再次强攻伐北城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皇濮相信,陆继肯定会挺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采用最稳妥的方法,熬过秦国的过渡期的。 所以,当务之急仍然是杀了陆继或者把陆继赶回去。 乌城发生的事情皇濮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那本来就是皇濮亲自通过一瓢饮酒馆在暗中安排的,以陆信为引,在贯匈国皇帝段浩的心中,留下一枚种子,一枚猜忌陆继的种子。 可以说,皇濮的这步棋走对了,因为通过这小小的一件事情,贯匈国原定一百五十万的援军足足减少了一半,这无疑大大的缓解了伐北城现有的危机,使得陆继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皇濮针对陆继的第一计,名曰,间君臣。 只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于是,皇濮通过自己的洞天向一瓢饮酒馆发布了针对陆继的第二计,假乱真。 …………………………………… 贯匈国都城,乌城。 时间距离陆继之子陆信入狱已过三月有余,人们也渐渐的不在谈及此事,似乎此事已经随风而去,不起波澜了。 然而,当一夜过去,陆信之名再次在乌城成为了焦点,且这次的声势远超从前,可谓是轩然大波。 陆信,被劫了,一夜之间不知去向,更恐怖的是,陆继的家眷全部在那一夜之间仿若人间蒸发,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皇帝段浩大发雷霆,将乌城守军骂了个狗血喷头,随后严令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责令属属官马上将此时告知陆继,信中要好言宽慰,让陆继不要意气用事。 当众人散去后,段浩的怒火便消失了,他皱着眉头,紧紧的咬着牙,双拳握住,重重的锤在了案桌上。 对于陆信以及家眷的突然消失,段浩的第一反应便是被秦国劫了去,以此来威胁陆继,可细想一下,却觉得此事有些太过荒诞,那秦国不过是一个新生小国,军不过百万,势不过千年,如果这样的一个小国都能够将势力触角伸到了乌城,那么贯匈国早就灭亡了。 段浩想的没错,可他小看了皇濮,更小看了皇濮为此事所付出的代价。为了做成这件事,皇濮以陆继的名义花了足足上百亿灵珠疏通关系,又由拓跋槐和茶茶带队,集结了秦国战宗以下,七星战师以上所有修者,最后由一瓢饮酒馆早就安排好的退路退走,如此,方才成功。 为了这件事,秦国的国库足足缩减了一半,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段浩才觉得陆信等人被劫与秦国无关,按照段浩所想,秦国如果这么做了,那么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因为就算是陆继被威胁了,贯匈也可以随时更换一名统帅,到那时,秦国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所以,段浩很快便否决了此事时秦国所为的可能性。 既然不是秦国所为,那么还能是谁了,段浩想来想去,最后不得不承认,最大的嫌疑人便是陆继,而陆继为什么会这么做呢,答案显而易见。 陆继,真的想要谋反,他想要那三万里白鹭平原,从而自立为王。 这个推测一冒出来,便如一根刺般扎进了段浩的心脏,再也挥之不去,他不想相信,不愿相信,可这般的不想,这般的不愿,在七日后陆继的回信到达的时刻,彻底的化为了虚无,留下的,唯有深深的可定以及怒火。 陆继在回信中说:“此事定是秦国皇濮所为,其目的便是威胁臣下,陛下请放心,帝国与臣之大恩,臣无以为报,纵满堂皆陨,亦绝不负陛下之重托。” 那么感人肺腑的衷心啊,这样的衷心,不是只应该存在于那些史学家别有用心的笔下吗,这样的衷心,怎么看起来那么假呢? 也许假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而自己,却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假,这便代表着,陆继的衷心,是假的。 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人去理会陆继衷心的真假,朝堂上下所考虑的,是如何制止陆继的那颗心,那颗看起来蠢蠢欲动的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于是,朝堂上下商议许久,定下了最终的决策,由另一位帝国元帅率兵百万,星夜兼程赶往前线,带着皇帝的诏书,敕令陆继回都。若陆继不允,可先斩后奏。 这位元帅,与陆继齐名,叫孔兴嘉,同为贯匈十大元帅,但用兵之策却与陆继南辕北撤,陆继求闻,孔兴嘉好行险,善以少胜多,每与绝地,总能逢生并反败为胜。 二人虽然用兵路子不同,但却私交甚好,孔兴嘉从心里面不相信陆继会谋反,可皇帝的命令却不得不遵从,于是他下定决心,到了前线之后,第一时间要向陆继问个清楚。 可还没见到陆继的本人,他就已经听到了太多军中的闲言碎语,所言及的,具为某某与何时何地在军中见到了陆继的家眷,更有甚者,声称自己亲眼见到了陆继之子陆信,虽是一闪而逝,却确信无疑。 这样的议论,竟已经到了阻无可阻的地步,由此可见,此时贯匈军的军心应该是何等的浮动。 当孔兴嘉见到陆继的时候,陆继明显的消瘦了好几圈,神情萎靡,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陆继对孔兴嘉说:“孔将军既然来了,陆某应该是被陛下召回去了吧?” 孔兴嘉道:“是。” 陆继道:“陛下怀疑陆某会谋反?” 孔兴嘉道:“是。” 陆继苦涩的一笑,道:“皇濮小儿,好生厉害,好生厉害啊,你赢了,陆某败了。” 孔兴嘉眉头一皱,问:“请陆将军如实相告,你的家眷,现在何处?” 陆继道:“如若陆某说家眷全在那伐北城中,孔将军会信吗?” 孔兴嘉道:“孔某信不信无关紧要,关键是陛下以及满堂朝臣不信,陆将军需自证才是。” 陆继呵呵笑道:“自证又有何难呢?只要陆某只身回到都城,则一切谣言自然烟消云散,那皇濮费尽周折,所为的,也不过是想将陆某从前线赶走罢了,如今,他的目的达成了。” 孔兴嘉道:“闻陆将军所言,那皇濮小儿不好对付?” 陆继道:“陆某无能啊,竟对那皇濮的釜底抽薪之计一无所知,直至家眷全部被劫的消息传来,才惊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皇濮的计谋,可笑陆某还在冥思苦想怎样诱秦军出城决战,可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人家已经把在下架在火上烤了。” 孔兴嘉道:“可那皇濮如此煞费周折,为的是什么呢?” 陆继道:“陆某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想明白了。那皇濮想要的是转机,我们希望这场战争能够速战速决,那皇濮更希望,因为从根本上说,战局拖的时间越久对我贯匈越有利,却对秦国越不利,若是真的能拖到秦国的过渡期结束,那么秦国将顷刻间土崩瓦解。孔将军觉得对吗?” 孔兴嘉道:“对,陆将军继续说。” 陆继继续道:“而那皇濮知道,陆某生平谨慎,从不弄险,若无十全把握,宁愿冒着风险将这场战争拖下去,这便是皇濮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那皇濮才会如此煞费周折的陷害陆某,孔将军以为然否?” 孔兴嘉闻言沉吟了半响,道:“陆将军的这般推测却是有道理,只是这是非曲折,最终还是要陛下评判的,请陆将军即可启程吧,不要让孔某为难。” 陆继抱拳一拜,道:“陆某不会让孔将军为难的,只是临走之前,还有两件事情要嘱咐将军。” 孔兴嘉还礼,道:“陆将军请讲。” 陆继道:“第一件事情,陆某断定家眷全在那伐北城内,若那皇濮以此为要挟,请孔将军不要留情,战场之上,容不得儿女情长。” 孔兴嘉抱拳一拜:“陆将军高义,孔某敬佩之极,孔某保证,若陆将军的家眷在那伐北城内有任何闪失,那么破城之日,伐北城鸡犬不留。” 陆继谈了口气,道:“第二件事,想来孔将军也已经看出来了,秦国的兵锋所指,便是这三万里白鹭平原,只要这个战略目的达成,秦国便相当于拥有了两道天堑,且东联妖国,西合灵国,此三国合力,足以顶住来自我贯匈的压力。所以,陆某以为,此战的万全之策便是不动如山,只要能够粉碎秦国的战略目标,则我贯匈必胜。” 孔兴嘉叹道:“这一点,孔某有何尝不知啊,只是不知陆将军有没有想过,若短时间内不能胜,那么正木,端鹤,黑月三国会不会伺机而动,袭击我边境呢?” 陆继道:“所以,卢某以为,此地不必留下这么多的军马,百万足以,余者遣往他处,震慑那正木,端鹤,黑月三国,此为万全之计。” 孔兴嘉道:“可是,陛下不会同意的,大国之尊严,陛下是不会舍弃的。” 陆继道:“哎,既然如此,只能盼将军珍重了,陆某回朝之后,也会相劝于陛下的。” 孔兴嘉抱拳一拜,道:“请陆将军启程吧。” 陆继走了,当皇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长长的吐了口气,心里面如释重负,可其余的将领却是人人愁眉苦脸。 一人越众而出,道:“大帅,贯匈又增了百万援军,如今已是四百万大军,而我伐北城内,却只有四十万可战之军,敌军十倍于我,我等该如何自处?” 皇濮笑道:“莫慌,尔等只看到敌军增了百万大军,为何没有看到敌军换帅了呢?临阵换帅,此乃兵家大忌,只此一点,敌军的战力便会减半,令行不畅,不要说是四百万大军,便是千万大军,也攻不破我这伐北坚城。而且,贯匈又援军,我秦国就没有吗?陛下已经召集了五十万大军,不日便可进驻我伐北城,所以,尔等不必惊慌,各司其职便是。” 皇濮的话,对于众将来说便是天意,既然皇濮说没事,那就绝对不会有事的,于是,听了皇濮的保证,便瞬间放下了心,斗气昂然的离开了。 待众人退去后,皇濮转身走进了里间的书房,仔细的观看着墙上的地图,喃喃的道:“正木,端鹤,黑月,该动了吧,你们动了,我就可动了。” 皇濮言及的正木,端鹤,黑月三国暂时还没动,而由孔兴嘉率领的四百万贯匈军却先动了。 陆继走后的第十日,孔兴嘉便率领着四百万大军发起了进攻,一场恶战再一次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孔兴嘉此人的作战风格与陆继完全是南辕北撤,他根本就不在乎手下将士的性命,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擂起战鼓,驱赶着将士们如飞蛾般疯狂的攻向伐北城,几乎是以七比一的战损在消耗着伐北城的实力,照这般下去,就算最后攻下了伐北城,贯匈军也将伤亡过半,这个代价,陆继不愿意付出,但是孔兴嘉愿意。 于是乎,伐北城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皇濮和胖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合眼了。 胖子始终待在城门处,带领着五千军士日夜不停的抵挡着来自贯匈对城门的攻击,其间有数次城门被撞开,但都被胖子硬生生的顶了回去,为此,胖子付出了自身重伤,五千军士十不存一的惨痛代价。 而皇濮,则日夜不停的游走在城墙上,他也不出手,就那么摇着折扇,如偏偏佳公子死的随意渡着步,甚至还有闲心去躲避那随处可见的残肢鲜血,看起来是那么的悠闲。 可是,皇濮所到之处,将士们无不神情振奋,奋勇争先,恨不得以死相报,这是一个为将者,最大的荣耀,亦是最大的底气。 孔兴嘉矗立将台之上,注视着那城墙上于生死之中胜似闲庭信步的皇濮,终于明白了陆继为何会对皇濮有那么高的评价,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鏖战,皇濮在孔兴嘉心中的地位日渐拔高,没几日便到了慎重以待的地步,到了现在,更是将之当成了此生所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没有之一。 虽然对皇濮抱有极大的敬意,但孔兴嘉却自信己方定能取得此战的胜利,因为鏖战到现在,诚然贯匈已经伤亡了百万,但秦军也不好过,已经战损了二十万军,那剩下的二十余万军也是人人带伤,比不可长久,按孔兴嘉的预计,最多十日,必定可破伐北城。 然而,孔兴嘉失策了,当五日后,伐北城墙上突然多出了五十万大军后,孔兴嘉便知道,强攻的计划破灭了。 皇濮能以四十万大军阻挡贯匈四百万大军一月有余而不露败像,如今又多出了五十万生力军,可想而知,伐北城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五十万生力军的来援,让这场战争再次回到了,秦军只要坚守不出便可无恙,而贯匈如若不能引秦军出城决战,便对伐北城无可奈何,唯有等一千四百年后,秦国的过渡期结束再做打算,而这,有事贯匈上下所无言面对的。 正在此时,后方传来了战报,贯匈所担心的正木,端鹤,黑月三国终于动了,三国结成了联盟,对贯匈国成三面夹击之势,同时对贯匈国发动了攻击。 贯匈皇帝段浩要求孔兴嘉,必须在短时间内平定伐北城,然后驰援他处。 看着那份战报,看着那份诏书,孔兴嘉一夜未眠,冥思苦想之下,终于得了一计,此一计,便是孔兴嘉全部的希望所在。 此计,名为欲擒故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这一日,伐北城来了一位使者,不是贯匈国的使者,而是一个与贯匈国毗邻,与白鹭平原接壤的小国使者,使者名为杜岩,那小国名曰千水国。 皇濮在城主府接待了杜岩,应杜岩的要求屏退了左右后,开门见山的问杜岩:“杜兄来此何事?” 杜岩说:“千水国愿意作为居间者,为贯匈国与秦国说和。” 皇濮道:“此时关千水国何事呢?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 杜岩道:“不敢欺瞒大帅,我千水国乃贯匈之附属,此来乃是受贯匈之命。” 皇濮皱了皱眉头,道:“贯匈要求和?杜兄觉得皇某会信吗?” 杜岩道:“大帅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皇濮道:“请说。” 杜岩坐的略微端正了些,道:“大帅定是觉得,秦国比之贯匈,不如者甚多矣,是以对贯匈的主动求和存有诸多疑虑,然而事实却是,贯匈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其国力雄厚是不假,但他树敌颇多亦是事实,其东有正木,西有端鹤,北有黑月,此三国虽不如贯匈,但亦不可小觑,且常年对贯匈虎视眈眈,使得贯匈腹背受敌,本来是无碍的,但却恰恰出了秦国,牵制住了贯匈数百万军马,此时,正木,端鹤,黑月三国已经联手对贯匈发起了进攻。如此,大帅可明白了为什么贯匈要派遣我千水国前来求和了吧。” 皇濮沉吟了少倾,慢悠悠的道:“明白了,也不明白。” 杜岩问:“不明白什么?” 皇濮道:“不明白贯匈为何会断定我秦国会答应他的求和?此时,我秦国不是应该奋起而上,联合正木,端鹤,黑月三国,对贯匈群起而攻之,使之四面受敌,这不是更加有利于我秦国吗?” 杜岩笑道:“大帅若真是如此想法,那么杜某会很失望的。” 皇濮道:“哦,为何?” 杜岩道:“因为大帅若不答应和解,那么贯匈将会只留下数十万军马与将军对峙,余者尽皆赶往其他三方战场,如此一来,贯匈虽不能胜,但自保有余。大帅以为然否?” 皇濮不置可否,道:“然后呢?” 杜岩笑道:“然后贯匈只需等到秦国的过渡期结束,便可以其强大的国力对秦国周边的国家进行威逼利诱,到那时,四面受敌的又会是谁呢?” 皇濮莞尔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吧。” 杜岩道:“只要大帅此时退兵,交还九重峦一线天,则贯匈国将承若对此事既往不咎,且永不主动对秦国发起战争,大帅以为如何?” 皇濮道:“杜兄以为,承诺这个东西,能有多大的约束力呢?” 杜岩道:“那大帅以为当如何呢?” 皇濮笑道:“我要白鹭平原这三万里荒野,不过分吧。” 杜岩的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帅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胃口,好大的野心。” 皇濮道:“为何这么说呢?” 杜岩道:“大帅何必明知故问?这三万里白鹭平原看似是一片荒芜,但其一南一北却有两道天堑,北有九重峦一线天,南有奕江东西纵横,而且,这白鹭平原西邻妖国,东邻灵国,据杜某所知,此二国乃是和秦国来自同一个地方,若杜某所料不差,此二国已经与秦国结盟了吧。” 皇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杜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果真如此,只要秦国得到了这白鹭平原,便相当于将秦国,灵国,妖国连为了一体,彼此间可以守望相助,互通有无,且有流沙河和九重峦一线天两大天堑,则秦国无忧矣,大帅端的好算计啊。” 皇濮一笑,道:“既然杜兄已经猜中了个中玄机,那么杜兄还以为皇某会答应贯匈的和解之请吗?” 杜岩又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吸的可能时间有些长,所以脸颊有些红,他沉吟了半晌,猛地站起了身,迈步到皇濮面前,抱拳深深一拜,凝重的道:“既如此,杜某代表千水国,愿与秦国结盟,成永世之盟友,大帅以为如何?” 杜岩的话锋突转,皇濮并不觉得意外。千水国乃贯匈国之附属小国,需岁岁朝拜,年年上贡,累的千水国发展缓慢,且备受屈辱,皇濮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这杜岩显露出自己的目的,以此来诱惑杜岩。 而这杜岩也是明白人,他深知如果皇濮的目的达成,白鹭平原当真落入了秦国的手中,那么秦国便可以一跃而起,联合灵国与妖国,共抗贯匈,虽进取之力尚且不足,但是自保有余,若是再加上千水国,则是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千水国也可以摆脱贯匈的控制了。 这是双赢的事情,所以自然水到渠成。 皇濮道:“如此,我秦国求之不得。” 杜岩道:“那就请大帅将后续的战略告知鄙人,鄙人立刻回国,请陛下出兵,共击贯匈。” 皇濮道:“皇某已让师兄师姐分别出使妖国和灵国,此时大事已成,我意,三月之后,我三国将举全国之力,共击贯匈。介时,请千水国佯装相助贯匈,混进贯匈军中,待战起,反戈一击,定能大获全胜,此战胜,则我四国大事可期矣。杜兄以为如何?” 杜岩抱拳深深一拜,道:“甚好,既如此,杜某这便回国,与陛下商议此事,只等秦国进兵如何?” 皇濮道:“大善。” 杜岩走了,急不可耐的走了,他走了以后很久,皇濮一直端坐堂中,喜形于色,最后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恰在此时,房勇入内,发现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帅此时竟如此畅快,于是不解的问道:“大帅,不知何事让大帅如此开怀?” 皇濮笑道:“哈哈,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诚不欺我矣,哈哈,有千水国相助,此战,此战……” 见皇濮突然不说了,且神色间的高兴也突然间没有了,瞬时间便恢复了往常的古井无波,房勇更加不解,追问道:“此战怎么了?” 在房勇的不解中,皇濮的目光渐渐的变冷,四周的空气也渐渐的变冷,冷的身为八星战师的房勇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忽的,皇濮猛地站起身,寒声道:“孔兴嘉欺我,孔兴嘉欺我啊,房勇,去,快去追杀杜岩,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房勇一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且大帅不是和那杜岩交谈甚欢吗,此时怎么又要去追杀他了,就在房勇愣神的功夫,猛地听到皇濮的一声大喝:“愣着干什么,快去,杜岩不死,你也不要回来了。” 房勇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转身,快步离去,可还没走出城主府,却又听到皇濮的大喝声:“房勇,回来。” 房勇的诧异更甚,这般的朝令夕改,可不是大帅的作风啊,可帅命不可违,只能快步回到了大堂,见到皇濮后立刻问道:“大帅,怎么了?” 就在这短短片刻的时间,皇濮的喜色消失了,怒火消失了,备份也消失了,他看着着急的房勇,温和的笑道:“已经晚了,你追不上他的,既然追不上,那就不追了,由的他去吧。” “大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房勇着急的问道。 皇濮倒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道:“没什么,只不过本帅中了那孔兴嘉的计,将我方的战略计划全部泄露了而已。” 房勇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那可如何是好?” 皇濮道:“无妨,你且退下吧,记住,千万不要试图去追击杜岩,也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对于此事,本帅自有谋略。” 房勇躬身应诺,便退下了,大堂中再次只剩下了皇濮一个人。 皇濮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抿着,细细的品着,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语道:“孔兴嘉好计谋,杜岩好胆略啊,以千水国之名降我防范之心,以光明磊落得我信任,以我之急需诱我贪心,,以我之贪心取我意图,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若不是你们忽略了一点,皇某倒真的被你们骗了。也许你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太过轻利了,紧凭我皇濮一家之言,谁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搏那一个未知的前程,这是你们唯一的漏洞,所幸,皇某已经有了觉察,尔等想要如愿,呵呵。” …………………………………… 杜岩果然没有回千水国,出了伐北城之后,待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后,便冷笑着进入了贯匈军营,很快便见到了孔兴嘉。 中军大帐中,孔兴嘉屏退了左右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杜岩:“杜兄,如何?” 杜岩笑道:“大事可成矣。果然如大帅所料,皇濮确实想要白鹭平原,秦国也确实联合了妖国和灵国,他们约定,三月后举三国之力对大帅群起而攻之。” 孔兴嘉道:“皇濮可同意了杜兄的联盟之请?” 杜岩道:“哈哈,同意了,他让我千水国引兵假意相助贯匈,待战起时反戈一击,对贯匈四面夹击,用心险恶啊。” 孔兴嘉又问:“那么,杜兄觉得,皇濮深信不疑的机会能有几成?” 杜岩笑道:“杜某在路上特意耽搁了些时间,就是想要看看那皇濮能不能反应过来,可结果是,杜某未见任何追兵,由此可见,皇濮上钩的可能性最起码有八成。” 闻言,孔兴嘉终于放下了心,宽慰的道:“甚好,三月之后,此战将止,杜兄放心,待此战胜,孔某必定会请求我国皇帝陛下从此与千水永结盟好,且会出兵助千水攻取妖国。” 杜岩笑道:“大善,多谢大帅。那么大帅以为,此战,我千水国应该出兵多少合适?” 孔兴嘉沉吟一番,道:“孔某以为,五十万军为最佳,少了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多了则怕那皇濮起疑心,杜兄以为如何?” 杜岩道:“好。杜某这便回国,整顿军马。” 杜岩走了,孔兴嘉端坐案后,同样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的抿,细细的品,良久,自语道:“皇濮,你虽为天纵之才,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战,你必败无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新历一千六百零一年秋,后世广为流传的白鹭会战打响了。 参战的有贯匈国,秦国,千水国,妖国,灵国。 秦国率先出兵,皇濮为帅,范通为先锋,引兵四十万,直击贯匈国由孔兴嘉率领的三百万大军,秦军且战且退,将旷野游击之术发挥到极致,与贯匈军胶着不下。 半月后,妖国出兵六十万,拓跋槐为先锋,挺军直击贯匈东侧,牵制住了贯匈五十万军。 又十日,灵国出兵八十万,茶茶为先锋大将,由西侧向贯匈发起了攻击,牵制了六十万贯匈军。 又半月,千水国五十万大军感到战场,欲从贯匈军的背后袭击,却不料贯匈早有察觉,双方激战数日,千水不敌,无奈的退向秦军方向。 但令世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军背信弃义,范通引兵三十万于千水国的行军路上伏击,霎时间令千水军伤亡惨重。 更令世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千水国被伏击之后,短短一个时辰,贯匈军的百万大军便已经赶到了战场,随后与千水军合兵一处,围剿范通率领的三十万秦军。 这一场伏击战后,范通重伤垂死,三十万秦军近乎于全军覆灭。 而这三十万人的牺牲并不是无用的,他们用生命的代价,为秦国,妖国,灵国三方赢得了时间,赢得了包围贯匈百万大军与千水国五十万大军的时间。 那一战,贯匈国的百万大军与千水国的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那一战后,双方达成了共识,止兵十日,暂且修整。 十日后,三国引兵一百五十万,贯匈引兵二百万,双方进行了最后的决战,三国兵少,却死战不退,贯匈兵多,但斗气略有低沉,是以此战打的是难解难分,血流成河。 在战争最为惨烈紧要的时候,一支仅有三千人的小军队横空出世,这三千人,具为四星战师,虽然个体的修为不甚高,但联起手来,却有移山填海之威。 这三千人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战局的走向,使得胜负的天平慢慢的开始向三国倾斜,且倾斜的速度在逐渐的加快。 这最后的决战,足足打了十个日夜,最终,贯匈兵败,孔兴嘉引不足百万残军仓皇向奕江逃去,却不料,奕江沿岸,早就有三十万大军埋伏于此,见孔兴嘉前来,悍然出击。 三十万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军,与不足百万的仓皇之师相较量,结果可想而知。 孔兴嘉再次兵败,知道自白鹭平原渡过奕江的希望破灭了,不得已之下,只能一路西进,冲破重重阻挠,最终逃进了千水国的国土。 白鹭会战,也随着陆继携数十万残军逃进千水国而落下了帷幕。 战后统计,白鹭会战,五国共计五百万人留在了三万里白鹭平原上,成为了这一片旷野的养分。 可以预见,白鹭会战,必将流传千古,必将传扬四方。而在这场会战中,那几个人的名字也必将广为流传,成为世人口中的焦点。 其一是陆信,可以说,陆信本人并没有在这场战争中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他的存在,在后人的眼中却成为了贯匈国失败的导火索。 其二是陆继,陆继其人,前半生战无不胜,无一败绩,可却被皇濮用计陷害,从而使得贯匈国的军队从稳扎稳打变成了求胜心切,行险冒进,导致了贯匈国最后的失败。 其三是孔兴嘉,对皇濮用计不成反被其害,是白鹭会战失败的直接责任人,足以成为一生的污点。 其四为范通,外号胖子,其在白鹭会战中表现出的英勇以及无敌之姿令世人望而生畏,被好事者称之为狂神。 其五为拓跋槐,那如渊的背影仿若一座大山般压到了世人的心头,其于一战中独自断后,以一人之力阻止三十万大军十日不得寸进,其实力令人崇拜,其胸怀更是为人称道,于是被世人冠以战神之称。 其六为茶茶,白鹭会战后,茶茶之名远扬千万里,成为了世人心中的噩梦之源。遍观古今,何人可以只身闯敌阵,七进七出无人可阻,斩首十万全身而退?茶茶可以,所以,茶茶的杀神之名实至如归。 其七为皇濮,于困境中以宏心大愿硬生生劈开一条路,虽一路艰难险阻却能不断前进,奇崛频出,智谋百现,纵横捭阖无往而不利,连败贯匈两大元帅,后以弱胜强,成不世之大业,堪称军神。 余者尚有数人具皆可圈可点,但在这七人的印照下,便有些微不足道了,而这七人之中,四神之名望更是如日中天,闻着无不变色。 白鹭会战,成全了秦国,成全了妖国,成全了灵国,亦成全了拓跋槐、茶茶、胖子,皇濮。 白鹭会战后,贯匈国力大损,且面临着正木,端鹤,黑月三国的进攻,暂时无暇顾及白鹭平原,这便给了秦国,妖国,灵国三方休养生息的时间。 当百年后,贯匈终于击退了正木,端鹤,黑月三国后,陆继和孔兴嘉受段浩之命,各自领兵二百万,合计四百万大军,兵临奕江时,却面对那依凭奕江南岸的长城无可奈何。 这长城,乃是这百年中,以秦国为首,联合妖国和灵国共同建造而成,其高百丈,宽千丈,连绵数万里,将整个白鹿平原具都包裹了进去,成为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军事要塞,三国各自派遣七十万大军驻扎在这军事要塞之中,若想攻破,要么里应外合,要么强攻,而强攻的话,按照陆继和孔兴嘉估计,最起码也要有一千万大军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 看着那长城,陆继和孔兴嘉只能无奈的承认,自己二人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且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乎,二人只能在奕江北岸就地驻扎,整日操练将士,以待时变。 那一日,一大船渡江而过,贯匈军喝问之下方才知晓,船上众人,都是陆继的家眷,被皇濮囚禁百年,在今日被放了回来,同来的,还有一封皇濮的亲笔信。 “弟皇濮拜上,二位兄长具为当世名帅,弟本不敢争锋,奈何时局不允,唯迎难而上,遍阴险之极,实愧对二兄,望二兄海涵,待他日若有机会,定要与二兄光明正大的对上一局。” 陆继和孔兴嘉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语,良久,陆继叹道:“秦国得皇濮,如得千万大军,皇濮不死,秦国难下。” 孔兴嘉道:“然也,我这便上书陛下发布悬赏,能取皇濮人头者,赏百亿灵珠。” 陆继却摇了摇头,道:“三百亿灵珠吧。” 孔兴嘉一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 时间兜兜转转,转眼间已是新历三千年春。 秦国的三千年过渡期终于结束了,自此后,便不再受鸿蒙保护的范畴内,任何人,任何国家都可以对秦国发动战争,侵略秦国的国土,掠夺秦国的财富。 每一个新生的小国似乎都是如此,了不起的能保住自己的道统不失,还要成为他国的附属,但秦国这个新生小国却不同,当三千年过渡期后,不但没有任何国家进攻秦国,相反的,如果秦国想要掠夺,完全有实力对他国发动进攻,因为此时的秦国,已经成为了周边百国中的佼佼者,能够压过秦国的,唯有贯匈而已,余者皆不足虑,这便是白鹭会战带给秦国的好处。 战后的大秦,着实衰落了数百年,人才凋零,百废待兴,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经白鹭一战后,秦国短时间内是没有外患了。 外无隐患,内野朝平,发展自然迅猛,时至今日,大秦的国力数倍于当初,尤其是军力,更是达到了三百万之巨,可谓泱泱了。 国力的蒸蒸日上自然让大秦子民们欣喜,但美中不足的是,自白鹭会战后,被世人广为流传的四神,除了军神皇濮每年现身一次查阅军队外,余者尽皆了无音讯,千年来不见踪影,令世人时常感叹。 而令世人感叹的四神这千年来到底去了何处呢?当然是窝在桃花岛上悠闲度日了。 也许是师从拓跋匹夫的缘故,师兄弟四人或多或少的都染上了拓跋匹夫懒惰的毛病,虽不至于到了拓跋匹夫那种除了吃就是睡的程度,但能不出桃花岛,师兄弟四人除了胖子之外,都不大愿意出去,而胖子之所以向出去并不是因为勤奋,他完全是向出去耍耍威风,可这个想法被拓跋匹夫无情的扼杀了,这让胖子心如死灰之极,整日里无精打采的,所幸,还有童心未泯的琴琴和迟迟陪着他。 数千年来,不管外界多么的风云突变,但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却一直未变丝毫,桃花岛上众人所努力的目标,也正是这不变,因为不变,便代表着初衷,能不忘初衷,那初始的快乐便能够永存不朽。 索然,无趣,祥和,喜乐,不染凡尘,不纵因果,这,便是桃花岛上的生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可这人啊,是群居动物,千篇一律的日子过得久了,总会感觉有些无聊的,无聊了怎么办,那便出去转转吧,恰好,大秦首都邺城送来了一封求助的书信,便以此为由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吧。 拓跋槐牵来了老黄牛,拓跋匹夫翻身做了上去,茶茶跟在老黄牛身侧,胖子哈哈笑着坐上了二胖的肩膀,却被大黑狗钢镚道:“我看你骨骼清奇,实乃不世之奇才,你拜我为师吧,我将教你通天彻地之术。” 被拓跋匹夫拦住的,是一个的少妇,高挑的身材,妖娆的曲线,却有一张温婉柔和的脸,那双眸,干净的宛若出水芙蓉,浓郁的似是万年的美酒,醉人的,是那眼底化不开的凄楚,那凄楚,藏在潭底石下,隔着坚韧,透着哀伤。 这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这是一个,坚韧的女人;这是一个,悲伤的女人;这是一个,执拗的女人;这是一个,复杂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于拓跋匹夫的唐突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她只是说:“请先生让开,我还有事需要去办。” 拓跋匹夫笑道:“什么事情比拜我为师还重要呢?” 女子仍是不愠不火,道:“请先生见谅,我早有师门,不可令投他人门下,谢先生好意了。” 拓跋匹夫道:“你这个娃娃,看着老实,怎么却说谎话呢。我观你所学甚杂,且有很多南辕北辙之处,绝非承自一人,为什么要诓骗我呢,我会伤心的。” 闻言,女子瞬间凝重了起来,看向拓跋匹夫的目光更是有些不可思议,她之前只是以为眼前这人乃是坑蒙拐骗之辈,可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人,竟然能一眼看穿她所学,她深知,自己乃是八星战师,能够一眼看穿她的,最起码也要是战宗。 对于一个战宗,由不得她不慎重,这可是可以轻而易举取她性命的存在,于是,她深深一拜,道:“不知前辈为何执意要收我为徒呢。” 拓跋匹夫笑道:“因为你和我有缘啊。” 女子:“缘从何来?” 拓跋匹夫:“从来处来。” 女子:“来处何处?” 拓跋匹夫:“来处此处。” 女子:“前辈可懂医?” 拓跋匹夫:“略懂。” 女子:“比之佛国过去,现在,未来,三佛如何?” 拓跋匹夫:“那个老秃驴,本事不怎么样,医道却还可以,我不如矣。” 女子:“那便请恕晚辈不能从命。” 拓跋匹夫:“呵呵,若是我执意收你为徒呢?” 女子:“晚辈修为浅薄,却也不惜一战,身死道消而已。” 拓跋匹夫:“也罢,以你此时之心性,也学不了我的道,你走吧。” 女子再次抱拳深深一拜,随后便欲离开,可还没走两步,拓跋匹夫却再次叫住了她。 她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那个,你能不能给我点灵珠,我没钱住店了。” 女子一愣,随即神色不定的给了拓跋匹夫一百灵珠,并随之道:“前辈,可够?” 拓跋匹夫:“够了,够了,也不能让你白给,这个给你,带上。” 说这话,拓跋匹夫取出一串普普通通的佛珠,扔给了女子,却见女子并没有想要带上的意思,便又道:“带手腕上,不要摘下来,此物,可以保你的命,信不信由你啊。” 说完,再也不理会女子,驱使着老黄牛便向前方走去。 身后,女子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那串佛珠戴到了手上,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拓跋匹夫骑在老黄牛背上的背影,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女子出了城,进了山,驱开遮掩,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面很干燥,很整洁,却没有什么物件,只有正中间一张冰床,烟雾缭绕间,一个英俊的男子静静的躺在上面。 女子走到冰床前,柔情的注视这男子的那张安静的脸,喃喃的自言自语。 “良哥,我一定会将你复活的,一定会。” “良哥,这个地方也不能多待了,等过了今夜,我们就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良哥,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是啊,你是一个好人,你又这么会同意我杀那么多人来维持你的生命呢?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你死,我必须救活你,我要你亲口对我说那句话。” “良哥,我也很累了,可我不会放弃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与全天下为敌我也无悔。” “良哥,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要收我为徒,看的出来,那是一个有大神通的人,可他不能救活你,有再大的神通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拒绝了他。” “良哥,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秦国,这些年,我们已经走过了数十个国家了,我的修为,也从七星战师升到了八星了,放眼天下,足以来去自如了,所以,我有信心,我一定能救活你的。” “良哥,听闻这秦国有四个神,你说可笑不可笑,四个战师,竟敢称神,若是让我遇到了他们,一定会取到他们的心头血,用来温养你的。” “良哥,你一定会醒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她,名牧秋,他,名温良。 他们来自大秦西方,很远很远的西方。 温良是锦寿国的皇子,在那片地方,锦寿国算是个强国,但还不够强,比他强的还有牧国,且牧国比锦寿国强盛了不知凡几。 所以,温良被送到了牧国都城,成为了质子。 在牧国都城,温良与牧秋相遇了。 牧秋,乃是牧国最尊贵的公主,而比她牧国公主的名号更加尊贵的是,牧秋是牧国立国以来最出众的天才,所有人都认定,牧秋会是牧国下一个战宗,而且战宗也不会是她的终点。 来自整个国家的众望,压的牧秋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是个坚韧的人儿,没有什么能压垮她,她的修为反而在那强大的压力下进步的越来越快,只不过千余年,便已经是七星战师。 当她成为七星战师的时候,他的二十几位师父便全部下岗了,便是其中的一个战宗都说没有什么好教她的了,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去走。 自那以后,她游历诸国,遍访名家,渐渐的,她摆脱了所有师父的桎梏,自成一统,终成不世之根基。 她回到了牧国,回到了都城,本想闭关苦修,早日突破,却在偶然间遇到了质子温良。 那英俊的面孔,那深邃的眼睛,那忧郁的情怀,令她那颗多年未曾有过半点松动的心瞬间融化了,温良的音容也瞬间印入了她的心田,再也无法忘怀。 她想,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她没有闭关,她波不急待的找了个机会认识了温良,从那之后,想的念的,都是温良,眼中耳中,亦是温良。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便直截了当的对温良说:“我喜欢你,你愿意娶我吗?” 温良只是说:“你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她没有继续问,转身便去找了她的父亲,当今牧国的皇帝。 她的父亲不同意,她说:“您若不同意,我会带着他离开牧国,浪迹天涯。” 对这个执拗的女儿,皇帝是既爱又恨,最终,只能无奈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亲自下旨,招温良为婿。 大婚那日,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婚后的生活平静安详,但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快乐,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她真心的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不要改变。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发现一直与自己相敬如宾,不苟言笑的夫君,却对一个婢女毫不避讳,言笑甚欢,她很生气,悲哀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将生气的源头除去就可以了,于是,她杀了那个婢女。 温良问她:“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想杀,便杀了。” 又问:“怎么了?” 她永远记得当时温良所说的话,那句话他是笑着说的,他说:“没事。” 此事,随着他的那句“没事”,也就真的没事了。 杀了那个婢女之后,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她很满意,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觉得不那么满意了,她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想要个孩子。 于是,她对他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说:“好啊。”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肚子总不见有动静,这样的事情又不能寻医问药,最后只能归结于缘分未到而不了了之。 她不问政事,却发现温良热衷于此,只是苦于质子的身份不能有所建树,于是,她找到了她的父亲为温良求官,她的父亲熬不过她,便答应了下来,给了温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温良确实是个做官的好材料,短短数年时间,便成效斐然,自然的,官便越做越大。而不论做了多大的官,公事多么的繁忙,他没日间都会准时回家吃晚饭,陪伴着她。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也许这美好会永远的存在下去,可天不遂人愿,锦寿国出兵了,出兵攻打的目标,正是牧国。 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温良便辞了官,又有她的保护,所以安然无恙。她天真的以为,锦寿国的出兵不会影响到他们夫妻,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错的,错的离谱。 锦寿国的这次出兵,明显是谋定而后动,战略目标明确,自战争初期,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牧国大乱,群臣束手无策。 所幸,牧国强盛锦寿国不知凡几,经过最初的大乱之后,便迅速镇定了下来,起全国之力反扑过去,在付出了一些代价之后终于平息了这场战争。 战争的结果是牧国国力大损,损失了一十三郡国土,而反观锦寿国,不但更加强盛,且平增了一半的国土,从此可以和牧国分庭抗礼。 战后,牧国群臣悲愤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锦寿国这次的进攻会如此的顺利,遍观始终,竟然没有露出过任何的破绽,反而己方的破绽对方似乎早就提前知晓,并早已布置妥当。 只有一个解释,牧国出了内奸,且是一个职位极高的内奸。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纸永远是抱不住火的,没过多少时日,,事情的真相便水落石出了,那个内奸,正是温良。 温良在她的错愕中被抓了,她去求她的父亲,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训斥,她知道,叛国之罪,是绝对不会得到原谅的,所以,她去了死牢,她决定劫狱。 她九死一生的冲到了温良的面前,却突然的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他冷着眼看着她,对她说:“你走,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瞬时间觉得如坠冰窖,彻体冰冷,她颤抖着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叛国?为什么与我这么陌生?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你觉得呢?” “你,爱过我吗?” 他看着她,笑了笑,随后,自绝心脉,随着嘴角的一缕鲜血,慢慢的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那一刻,她疯了,她癫狂的冲到他的身前,不计后果的向他的体内注入法力,可却无济于事,正当心将死寂的时候,一点灵光突兀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她记得,自己曾经的以为师父曾经说过,人死之后,短时间内魂魄是不会散的,只要魂魄不散,这个人便不算是彻底的死亡。 当时她无心的问:“怎么才能保持将死之人的魂魄不散?” 那位师父告诉她说:“据古籍记载,人之心头血可封神魂不散,可因为所需心头血太多,有伤天和,所以很少有人那么做过。” 这两句无心的问答,此时却成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能让他死,因为他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要救活他,她要亲耳听到他的回答,她不相信自己钟爱的人儿,会对自己如此的绝情。 可是,去哪里找心头血呢,她急不可耐的四处看着,就在此时,死牢的守卫到了,她的眼睛亮了,她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每杀一人,她便会将那人的心头血取出打入温良的体内,她惊喜的发现,果然有用,虽然微不可闻,但只要有用就行,一个人的心头血不够,那便十人,百人,终于,当杀够千人的时候,温良的神魂重新稳定了下来,暂时不在逸散了。 她大喜,毫不犹豫的抱起温良冲出了战团,冲出了都城。 她带着他,一路向东逃,一路向东杀,每日杀千人,从不间断。 她已经疯了,在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善恶的界限,有的,只是心中的执拗,只是对温良的不舍。 牧国派出大量人马去追杀她,锦寿国同样派出大量人马去追杀她,但在这个战宗轻易不得出的年代,以她七星战师的实力,足以助她冲破重重险阻,而且,她的七星战师远不是寻常的七星战师可比,她的真实实力,足以应付一般的九星战师。 更恐怖的是,在那不断的逃亡中,她的实力提升速度远超从前,几乎是一日一个样,没过多长时间,就突破到了八星战师。 身为八星战师的她自信,天下之大,战宗之下,无人是她的敌手。 她带着温良,不知逃亡了多久,也不知逃亡了多远,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了踪影,使得她可以略微安定了下来,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有闲暇去寻访名医。 于是,她一边暗地里每日杀一人,一边四处游历寻找医治温良的办法,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了大秦所在的这片区域。 她听说冥国有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这三大至宝,有起死回生之效,便带着温良前去。可她踏过了黄泉路,却上不了奈何桥,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 无奈之余,对那成功的从三生石畔寻得因果的一个名叫拓跋槐的家伙心生仰慕,却也不妄自菲薄,此处不行,另寻他处。 她听说佛国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佛,此三佛有通天之医术,能够起死回生。于是,她拼尽了所有,想要闯过罗汉阵,见到三佛,然而却终究力有不逮,差之毫厘的遗憾落败。 所幸,许是受她的诚心感动,三佛之一的现在佛见了她,并对她说:“施主所求者贫僧已知晓,只是此事贫僧无能为力,施主另寻他处吧。” 她不甘心的请求现在佛指点一条明路,现在佛却只是摇了摇头,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她跪在当场,无语凝噎。 她没有放弃,她带着他,继续行走,她相信,一定有人能够救活温良,只是她还没有找到而已,在找到之前,她发誓绝不会止住步伐。 终于,她走到了秦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三章 夜,月凄凄,风微凉。 牧秋换了身黑色的衣服,蒙上了面纱,拾起了弯刀,背起了温良,走出了山洞,望着那天边的凄惨,嘴角泛起了苦涩。 今夜,又是杀人夜。 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摸索,牧秋终于找到了用心头血最好的时间,那就是每夜子时之前的三个时辰为最佳,所以,每天的夜里,牧秋都会背着温良外出,杀人,救命。 她背着他,进入了鹿野城,来到了一座府宅的门前,这是她白日里选好的下手之所,她已经探听清楚,这府宅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那露在外面的双眸渐渐的冰冷,那里面的杀意慢慢的凝聚,手中的弯刀骤然出鞘。 而在杀意透体而出,弯刀出鞘的刹那,牧秋却猛然间一股难以言明的心悸,那是对危险的警兆,那是对生死危机的直觉。 那心悸,来自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今晚的计划,立刻向东方掠去,其速惊人,若雷霆闪电。然而,东方有一座山,她跃不过去,那座山只是微微一抖,便把她震回了原地。 她不甘放弃,便向南方逃,然而南方有一个巨人,只一棍,便把她打的啷当倒退,不可敌矣。 她无声的嘶吼着,极尽所能向西方逃,可西方是那无尽的泥沼,逼的她寸步难行,不得已只能退回。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牧秋突围三次,但却无一例外的被轻松逼退,她感觉的到,那三个方向的人,修为全部与自己相当,但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她一直自视甚高,但直到今日,方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她知道,自己今日应该是决无幸理了,虽然还有北方一条路,但她没有去试,在她的感知中,其余的三个方向危险却非绝路,但北方,那是绝对的死路,只要自己去了,便是死。 她没去北方,北方的剑却来了,那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却掌握在死神的手中,她知道此刻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之技,面对这样的一剑,没有任何人能够躲得过去。 于是,她深深的看了这一眼背上的温良,随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持刀的手本能的上扬,等待着那必死的命运。 可她等了很久,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相反,那危险的气息竟然在慢慢的退去,她疑惑的睁开了眼,看到的,是一张冷若冰霜,却美的惊心动魄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将手中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双眼却疑惑的看着她持刀的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落到了手腕处的佛珠上,那是白日里偶遇的那位骑牛先生给她的。 在牧秋的狐疑不解中,女子的剑从她的脖子上拿开了,那双眸随之落在了牧秋的脸上,凝视了良久,最终轻叹了口气,还剑归鞘,转身离去,瞬间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在天地间想起。 第一个声音很温和,很厚重,他说:“看住她。” 第二个声音很肆意,很狂放,他说:“老四,交给你了。” 声音散去,黑暗中浮现出三个人影,向她慢慢的走来。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书生和两个青年男女。 书生走到她的跟前,对兀自满头雾水的她笑着说:“你看,作为最小的那个,总是很劳累的,你说是不是?” 牧秋问:“你是何人?” 那人说:“我乃皇濮。” 牧秋:“军神?” 皇濮:“愧不敢当。” 牧秋:“来杀我的?” 皇濮:“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牧秋:“为何?” 皇濮:“因为你是我们师父选中的人,你很快将会成为我们的师妹,我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从不手足相残。” 牧秋:“因为这串佛珠?” 皇濮:“然也,此乃我师门信物。” 牧秋:“那位骑牛的先生是令师?” 皇濮:“不错,我师,拓跋匹夫。” 牧秋:“拓跋匹夫何人?” 皇濮:“当世第一人也。” 牧秋:“大言不惭。” 皇濮:“呵呵,也许吧。” 牧秋:“你应该知道我来此何事?” 皇濮:“知道。” 牧秋:“要么杀我,要么放我,你选。” 皇濮:“我既不会放你,更不会杀你,大师兄让我看住你。” 牧秋:“你若不放我,我便自杀。” 皇濮:“相信我,在我面前,你死不了。” 牧秋将温良轻轻的放倒在地上,随后,弯刀出鞘,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皇濮,尽展所学,疯狂的向皇濮展开了攻击。 皇濮没有还击,他只是轻摇着折扇,在三尺之地不断的腾挪躲闪,可牧秋却偏偏打不到他。 牧秋没有放弃,她的双眼渐渐的通红一片,手中的攻势愈发的凌厉,可却于事无补,同样是八星战师,个中的差距可见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地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守军也陆续赶到了,片刻间便已经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濮的眉头一皱,一边躲闪着牧秋的攻击,一边取出了一面令牌,扔给了旁边观战的迟迟和琴琴,并随之道:“让他们走,方圆三里之内,不可进。” 迟迟和琴琴点了点头,随之便找到了正在那里大声喊话的守军将领,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他。 那将领狐疑的看向手中的令牌,当看到金牌正中那狂放的“神威”二字时,双眼瞬间瞪得老大,双手猛地一抖,差点将手中的金牌丢落。 “神威”儿子代表着什么,整个大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神威侯皇濮,那是军神皇濮,那是整个大秦所有将士们心中的神,如果是别的侯爵令牌,这将领可能还会疑虑令牌的真假,可皇濮的令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他相信,整个大秦,没人敢伪造皇濮的令牌。 所以,他立刻双膝跪地,将金牌高举头顶,高叫道:“末将拜见神威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短暂的诧异迟疑后,如山呼海啸般全体跪地,拜见皇濮。 迟迟去过将领手中的金牌:“我家先生有令,清空此地方圆三里,任何人不可进。” 将领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高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整个大秦的军士,在皇濮的把控之下,不论是作战亦或是行事,效率都是极高的,那将领领命之后,立刻便行动了起来,数千守军的集结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随后,如狂风卷落叶般的向外扩散,不论人畜,全部被他们近乎于蛮横的扫了出去。 一炷香后,此地便只剩下了战在一起的皇濮和牧秋,以及观战的迟迟和琴琴。 看着愈加疯狂的牧秋,琴琴对迟迟道:“你说师公为什么要把佛珠给她呢,我们问师公要,师公都没给。” 迟迟道:“我怎么知道,师公那个人,行事又没有什么规矩。” 琴琴:“说的也是,不过那女人,实力还是不错的。” 迟迟:“嗯,能接住大先生和三先生的一击而不受什么伤的,战宗之下,寥寥无几。” 琴琴:“你说,她能接住二先生的一剑吗?” 迟迟:“应该不可能,昭阳前辈曾经说过,二先生成为七星战师的时候,战宗之下,能接住二先生一剑的,也唯有另外的三位先生了。” 琴琴:“也对,二先生的剑,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的好像不应存世。” 迟迟:“或许以后,战宗之下能接住二先生剑的,又要多一人了。” 琴琴:“谁啊?” 迟迟一指牧秋:“她啊,你以为师公为什么要把佛珠给她,还不想收她为徒吗,我们快要有五先生了。” 琴琴点了点头:“也挺好的,那女人看着挺好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迟迟道:“依我看,应该是为了那个死人。” 二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降低,所以,牧秋理所当然的听到了,当听到“死人”二字的时候,牧秋一声厉喝:“良哥没死,你们两个信口胡说,该死。” 随后,牧秋发狂似的便欲向琴琴和迟迟冲过来,那狠厉癫狂的神色,令那张俏脸都有些扭曲了。 琴琴和迟迟知道,牧秋是绝对没有可能冲过来的,因为皇濮会拦住她,所以,二人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的,他们的心中满是疼惜,疼惜将来的五先生是个可怜人。 牧秋已经精疲力竭了,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总也冲不开皇濮的那三尺之地,这三尺之地,似是成为她牧秋的天地牢笼,任她纵横驰骋,如何能冲破那天,踏破那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子时的将近,牧秋愈加的疯狂,甚至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她那双通红的眼睛,终于将那末血红染上了眼角,顺着脸颊流下。 突然的,牧秋停止了攻击,站在皇濮的对面,冷冷的看着他,看的皇濮的心里满是苦涩,满是疼惜,满是怜爱。 在皇濮那复杂的注视下,牧秋猛的双膝跪地,头颅重重的叩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宛若杜鹃泣血。 “求求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四章 周旋中,面巾早已脱落,那张泫然欲泣的娇颜,那而于同知的悲伤便尽数落入皇濮的眼中,心里。 皇濮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她说:“不行,我不会再让你杀人了。” 她说:“那位先生没管我,你们为什么管我。” 皇濮说:“师父当时没管你,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管你。” 她说:“求求你,良哥需要心头血封魂,不然的话,他会死的,他死了,我也会死的。” 皇濮看了一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对她说:“他早就死了。” 她大叫:“不,良哥没有死,他的魂魄还没有散去,他有醒来的希望。” 皇濮:“可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希望,你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 她叫着:“我不管,我只要良哥醒过来。” 皇濮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皇濮不语,牧秋便继续叩首,一遍遍的磕头,一声声的闷响。 有血渗了出来,那血,鲜红的刺眼,皇濮不知道那到底是人的悲,还是地的伤,他知道的是,他的心,很凄凉,很悲伤。 琴琴和迟迟上前,泪满前襟,对皇濮叫着:“先生…” 皇濮瞪了二人一眼,说:“住嘴,回去。” 对琴琴和迟迟而言,四位先生平日里很少训斥他们,就算是重话都没有几句,可这并没有造成琴琴和迟迟恃宠而骄的个性,相反,二人对四位先生极为尊敬,平日里嬉笑打骂属于常事,但一旦任何一位先生有所苛责,二人便会瞬间噤若寒蝉,惟命是从。 此时亦是如此,见皇濮有些发怒了,二人顿时不敢再劝,立刻便听从皇濮的命令离去了。 琴琴和迟迟的离去,并未对牧秋造成任何的影响,她如疯魔一般不断的在给皇濮叩首,皇濮没有扶她,因为皇濮知道,扶也没用。 时间这东西很奇怪,有的时候快的令人应接不暇,有的时候却又慢的让人心痒难耐,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你不知道此时的时间过得到底是快,还是慢。 然而,不管是快是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子时,终于到了。 当那缕似有实无,虚无缥缈的气息逸散的瞬间,牧秋的身体猛的静止了下来,她艰难的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温良,嘶吼从心中响起,经过喉咙,冲出嘴巴,刹那高昂,那声中的悲,那声中的伤,那声中的苦,那声中的悔,那声中的恨,如一根利刺般扎进了皇濮的胸膛,很疼。 她转过头,她站起身,她看向皇濮,她的声音很寒,很刺骨,她说:“让开,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濮的脸色很苦,他多么想转身便走,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坚定的摇头。 牧秋出手了,这次的出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章法,她只是每一击都在耗费自己的生命,用她的命去攻击皇濮。 温良的魂魄在不断且迅速的消散,那消散,激荡着牧秋的心,变成那狂潮,奋不顾身的拍向堤岸,不冲垮它,誓不罢休。 然而,任她洪水滔天,皇濮的这道堤岸却牢不可破,水退时,堤岸巍然不动。 最终,温良的魂魄彻底的消散了,温良彻底的死了,牧秋的心也死了。她不再攻击,她绝望的迈步,锥心的哀泣着走到温良的身边,轻轻的蹲下,温柔的扶起温良的上身,抱入怀中。 她的手,落到温良的脸上,轻轻的拨动,挠痒痒般的希望他能够有所反应,她的泪,在他的脸上滚动,盼着那滚烫,能温暖他的身体。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死了,既然他死了,那么她还活着干吗呢。所以,她坐到了地上,与温良依偎在一起,体内仅存的法力如波涛般汹涌起来,如那黄昏,散发着最后的热,然后将沉沦永恒的黑暗。 然而,有人不许那太阳落去,他的折扇点向了她,一个若隐若现的“封”传进了她的耳中,她没有听见,但她的身体听见了,她的法力听见了,所以,她瞬间一动不能动,体内的法力瞬间死寂。 她艰难的抬起头,凄厉的看向皇濮,对他说:“我一心求死,你又能阻我到什么时候呢?” 皇濮只是说:“有我在,你死不了。” 她说:“那好,试试吧。”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再也没有对话,方圆三里也不见一个人影,没有皇濮的命令,没人敢踏入这里一步。皇濮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守着她,阻止她。 她也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与温良依偎在一起,闭着眼睛,尽情的体会着那绝望与死寂。 人死了,尸体是会发烂发臭的,当那缕若隐若现的尸臭传开的时候,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她说:“能不能让我打开储物戒,我要取个东西。” 皇濮知道她想取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些能保尸体不朽的物件,可皇濮不予许,他说:“不能。” 她苦涩的笑了笑,也不强求,说:“好吧。” 于是,她还是那么的抱着温良,由着温良的尸体发臭,发烂,似乎已经丧失了嗅觉与触觉,对那令人作呕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个月后,胖子来了,他皱着鼻子走到她的面前,对他说:“那尸体给我,我去把他埋了。” 她斜着眼瞥了胖子一眼,根本就不搭理他。胖子想用强,却发现她抱的很紧,紧到除非将她的四肢全部折断,否则根本就没有可能带走温良的尸体。 折断她的四肢对胖子来说易如反掌,但胖子不忍心,所以他无功而返,苦涩的离开。 又过了几日,温良的尸体已经变得铁青,那尸臭更是令人无法忍受,拓跋槐来了,他抬来了一口棺材,对她说:“此物是我亲手打造的,能保尸身永垂不朽,将他放进去吧。” 她同样斜着眼瞥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温良的脸,发现此时的温良早已面目全非,既然如此,再保尸身不休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她动了不动,对拓跋槐的话如木头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又过了几日,茶茶来了,当皇濮见到茶茶的时候,便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划上一个逗号了,因为茶茶最擅长的,就是了结。 茶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拔出了手中的止杀,轻飘飘的挥了几剑,随后,牧秋怀中的温良便彻底的消失了,一丁点的尘埃都没有留下。 随后,茶茶也是斜着眼瞥了牧秋一眼,转头离去。 茶茶的作为,令牧秋哆嗦了很久,等她再次平静的时候,却彻底的死寂了,她的心还在跳着,但那跳动却再也带不来一丝一毫的生机,再也没法产生一丁点的思绪,她还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当又过了一个月后,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了皇濮的面前,那就是,自己可以控制牧秋不能自杀,却无法控制牧秋绝食。 在鸿蒙界那强大的法则限制下,辟谷早已成为了空中楼阁,不论修为多么高深,就算达到战宗的境界,也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所不同的是,有的人需要日进三餐,有的人却可以数日不食,按照牧秋八星战师的修为,三个月不吃不喝已经是极限了,再拖下去,会饿死的。 在皇濮的焦急中,拓跋匹夫骑在老黄牛的背上,带着拓跋槐,茶茶,胖子,琴琴和迟迟联袂而至,拓跋匹夫从老黄牛的背上跳下,笑眯眯的蹲到牧秋的身前,对她说:“你的夫君死了,你不恨吗?” 她的双眼略微有了些焦距,呢喃的回答:“恨。” 拓跋匹夫说:“恨谁?” 她说:“我不知道?” 拓跋匹夫说:“那我来告诉你,你最应该恨得,就是你面前的所有人,没有我们,你的夫君就不会死,你说对吧?” 她的眼睛瞬间迸发除了神采,决然的说:“对。” 拓跋匹夫笑着说:“那你不想要报仇吗?” 她明显的一愣,随后目中的神采迅速的消散,她喃喃的道:“我没用,我杀不了你们。” 拓跋匹夫笑的越发的畅快,对她说:“我可以教你,让你拥有足够对付我们的本事。” 她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拓跋匹夫:“当然是真的。” 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拓跋匹夫哈哈大笑:“因为我高兴啊。” 牧秋不再疑惑,她爬起身,对她的仇人三跪九叩,行了拜师大礼,正式成为了拓跋匹夫第五个弟子。 对于拓跋匹夫收了这样的一个弟子,众人没有丝毫的意见,于是,在拓跋匹夫的招呼下,众人踏上了归途。 这归途,走的比来时还要缓慢的多,因为在踏上归途的第二天,缪秋便迫不及待要求拓跋匹夫传她道统。 拓跋匹夫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将时空法教给了牧秋。 拓跋匹夫将牧秋的弯刀要了过来,随意的看了几眼,然后便不屑的扔了,这把曾经宝贝牧秋引以为豪的弯刀却被拓跋匹夫弃之如敝履。 然后,拓跋匹夫给了牧秋一把圆月弯刀,通体漆黑,形如弯月,若蛟龙盘曲,愤而吐信,三尺之躯,藏着数不尽的锋芒。 拓跋匹夫告诉牧秋,这把弯刀名为残月。 牧秋喜欢这把残月,更喜欢拓跋匹夫教的时空法。 时空法,凝聚了拓跋匹夫的时空之道,被拓跋匹夫浓缩进了三十六式刀法之中,习之大成,可操控时空,使敌迷乱在那无尽的时间与空间之中;亦可纵身时空,前知古今,后晓未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五章 自得时空法后,牧秋便勤修不坠,许是时空法太过深奥,一直不得其门而入。起初时,牧秋觉得这是拓跋匹夫有意为之,故意不想她学会,所以对她隐瞒了诸多诀窍。 对此,拓跋匹夫呵呵一笑,在回到桃花岛后便将他叫到了身前,将时空法拆解成无数细小的颗粒,然后一点一点的讲给牧秋听,十年之后,牧秋对拓跋匹夫藏私的疑虑消失了,因为她对时空法已经极尽了然,可是,她就是学不会,这便不是拓跋匹夫的问题了,而是她自己的问题。 自己的问题便要自己解决,牧秋有一颗坚韧的心,一天学不会便用一年,一年学不会便用百年,百年学不会便用千年,万年,牧秋相信,自己一定能学会,因为她必须要学会,因为这时空法是她报仇的唯一希望。 桃花岛上的牧秋,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除了拓跋匹夫外,她不与任何人说话,就算偶尔与拓跋匹夫说几句,所谈论的,也只是一些修为上的不解,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打不开她的嘴。 每一日的晚间,桃花岛上的众人都会在一起聚餐,但牧秋从不参加,她只是拿出自己的碗,从餐桌上取些饭食,然后独自走到一边吃饭,吃完后片刻不停留,自顾自的便去修炼。 她决绝的无视这桃花岛上的所有人,在她的心中,桃花岛上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然而,桃花岛上的所有人却从不把她当成仇人,相反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自己人,或者说亲人。 她在桃花岛上的住所,选在了重重桃林深处,她自以为已经极尽隐秘,她不想被别人打扰,可是,对她的打扰却从未断绝。 日出时,拓跋槐是第一个来的,他来的时候回带着一把躺椅,一本书,他总是随意的躺在躺椅上悠闲的看着书,他不怎么说话,可每当她蹙眉不解的时候,他便会放下手中的书卷,认真的看着她修炼,然后给她讲述其中的不足,了了数语间,便能令她豁然开朗。 日上三竿时,当茶茶到来的时候,拓跋槐便优哉游哉的提着躺椅离开,将她教给了茶茶。相比于拓跋槐,茶茶更是几乎从不说话,她也不点播牧秋,她只是在牧秋的面前毫无保留的练剑。 牧秋本不想看茶茶的剑法,但茶茶的剑,去由不得你不去看,且只要看一眼,便再也转不开目光。 茶茶每日里会在她的眼前练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胖子便会到来,然后茶茶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牧秋的心中,胖子是个话痨,也很没用,他既不能如拓跋槐那般给她消除修炼上的疑惑,又不能如茶茶那般用剑法来给予她启发。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里,天南海北的乱扯着,也不管牧秋根本就不搭理他,三个时辰间从不住嘴,直到夜幕降临,皇濮到来。 皇濮每一日固定的绘对她说两句话,第一句是踏入院门的那一刻说的:“走,吃饭去。” 第二句是夜深的时候说的:“该休息了,明天再练吧。” 这之间的五个时辰,皇濮便做着白日里三个人所做的事情,给她解惑,陪她聊天,又以自身的阵道演绎世间诸般万法开阔她的眼界。 迟迟和琴琴的到来没有什么规律,完全是兴之所至,有时候数日不见踪影,有时候却又一连数日赖在她这里不走,为此,两人竟然在她的院子左右两侧各建了一间房子。 对此,牧秋很无奈,更无奈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头老黄牛和那条大黑狗搬进了她的院子,并且无耻的要求她伺候它们的饮食起居,稍有不如意,它们便开始捣乱,让她无法修炼。 她想赶走它们,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着两个畜生都打不过,于是只能无奈的认命,肩负起了伺候着两个畜生的重任。 拓跋匹夫从不来她的住处,但她每隔一月便会去拜见拓跋匹夫一次,向拓跋匹夫请教时空法,令她有些疑惑的是,几乎每次去,拓跋匹夫都在睡觉。 牧秋这十年的时间就是这么过得,简单的规律,规律的习惯,习惯的自然,自然的生活,生活的简单。 她不在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这里的人,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仇恨,她只是知道想要报仇还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所以,她便把仇恨深埋在了心底。 十年后的牧秋,对于时空法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她八星战师的修为也还在原地踏步,但她实力的增长却令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她自己的保守估计,只这十年时间,她的实力足足暴增了十倍有余,这样的进步,令她费解而惊喜,可她的惊喜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发现,实力暴增十倍的自己仍然不是那四人的一合之敌。 如今的她,终于深刻的认识到了那四个人的恐怖,她更加的明白,想要达到那四人的高度,甚至于超过他们,时空法是她唯一的依仗。 对于时空法的修炼,她从最初时的迫不及待,后来强迫自己冷静面对,再后来心急如焚,再冷静,往返数次后,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循序渐进的学习者深奥的大道。 如此,又过了十年,她已经能够做到不急不躁,踏实的在这条大道上勤勉的前进。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预料之中的麻烦也终于来了。 这麻烦,当然是牧秋带来的,来到桃花岛之前的数年间,牧秋每日杀百人,一月便是三千人,一年便是三万六千人,十年便是三十六万人,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啊。 被牧秋所杀的人,都是有亲朋好友的,对于她这个杀人凶手,自然人人恨之入骨,对她的追寻也从未停止,终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有人寻到了桃花岛。 那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九星战师,当皇濮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本应为一方巨擘的他,却满面的风霜,一股深深的疲惫自骨子里面散发出来,虽然如此,那刻骨的仇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凝结。 皇濮对他说:“你要找的人在我身后的桃花岛上,但她已经是我的五师妹,所以,你对她的仇恨,我接下来了。” 那人凄惨的笑着,对皇濮说:“你知道那个魔头都做了什么吗?” 皇濮摇了摇头。 那人说:“她杀了我满门七十八口,她杀了我的妻子,儿子,女儿,他杀了我的父母,兄弟,叔伯,她甚至连我不足三岁的小侄女都杀了,这样的恨,你能承担吗?” 皇濮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我不能,但我必须承担。” 那人大喊:“挡我者死。” 他想皇濮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但他不是皇濮的对手,甚至不是皇濮的一合之敌,败的干脆利落。 皇濮没有杀他,放他走了,虽然明知这男子不会善罢甘休,将会给这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带来前所未有的麻烦,但皇濮更知道,只要牧秋在桃花岛上,这劫难便是躲不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杀了这个可怜人呢。 皇濮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该来的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猛,这么的声势浩大。 短短三个月,便有十余万人聚集到了拓跋城外,三千弱水湖畔,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全是战师,而且,还有很多很多人正在往这边赶来,他们的目的,便是杀了牧秋。 三千弱水自有鸿毛不浮,飞鸟不渡的属性,又有皇濮布下的无数层阵法加持,所以,战宗之下,没人过得去。 于是乎,这些人自发的组成了联盟,取名除魔联盟,从此便赖在了弱水湖畔,日夜不停的声讨桃花岛不顾人道,包藏魔头,为天下人所不齿。 这样的声讨,连善于骂阵的胖子都不敢出头去辩论,不是因为词穷,而是因为理亏,你杀了人家的亲人,难道还不许人家骂你吗,饶是胖子脸皮颇厚,也实在是没脸去做这样的事情。 除魔联盟的队伍不断的壮大,当达到二十万人的时候,大秦皇帝姬正雍坐不住了,亲率百万大军日夜兼程的感到了弱水湖畔,本想要强力驱逐,却被皇濮制止住了。 对于皇濮,姬正雍很是尊重,大秦能有今日,可以说皇濮居功至伟,所以对于皇濮的要求,姬正雍无条件的遵从。 于是,姬正雍将军队驻扎在了除魔联盟的旁边,想起到威慑的作用。 本以为自己的一百万大军足以左右事态的发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姬正雍的信心渐渐的丧失了,当除魔联盟的队伍壮大到了百万之巨的时候,姬正雍彻底的崩溃了,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但他们人多啊,人多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些人修为高啊,大多数都是战师,更有近千位九星战师。 这样的战力,如果爆发开来,足以给大秦带来不可磨灭的创伤,不得一直下,姬正雍心惊胆战的下了一条命令,要求各边防部队,除了必要的守备外,余者全部火速赶来。 最终,姬正雍集结了三百万大军,这才略微放了下心,可还是彻夜难眠,生怕除魔联盟的队伍再次壮大。 所幸,该来的几乎都已经来了,除魔联盟的队伍终于不再增长,姬正雍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六章 除魔联盟的成立,并未对桃花岛上的众人又任何的影响,甚至都没有人主动的告诉过牧秋。 虽然没有人告诉过她,但除魔联盟那浩大的声势却让牧秋想看不到都难,她直觉那些人是为了她而来,却疑惑着为什么这里的人却对那上百万的追杀者熟视无睹。 于是,她二十年来首次问了句修行之外的话。 晚上,众人聚餐时,她仍是如往常那般拿出自己的碗,乘了些饭菜便独自走到一边。 众人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她便吃完了,却没有入往常那般直接离去,而是犹豫再三后开口问道:“湖畔的那些人是不是为我而来?” 本以为自己问了这句话后餐桌上的众人最起码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却没成想,众人没有半点的反应。 胖子正在对着一桌人吹牛正吹得兴起,冷不丁的听到她这么问后,便抽空似的回道:“是啊。”回答完,便立刻回到了自己刚才的话题。 牧秋向前走了一步,又问:“有多少人?” 胖子不满的看了牧秋一眼,似是对牧秋打断自己的兴致很不高兴,可毕竟是自己的小师妹,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于是便暂时止住了自己的话头,对牧秋说:“百来万吧。” 牧秋双目一凝,问:“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话一问,其他人还没什么,胖子却一愣,随即猛的一拍脑门,惊愕的问向众人:“对啊,那可是百来万啊,我们怎么办?” 牧秋一滞,彻底对胖子的大线条无语了,可此时却不是纠结的时候,于是乎,便随着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拓跋匹夫的身上。 拓跋匹夫双手一摊,懒散的道:“都看着为师干什么?为师怎么知道怎么办?” 话毕,顿时激起了一连串的白眼,牧秋以为总会有人对拓跋匹夫这般不负责任的言辞说道说道,然而事实再一次给了她一个教训,那就是,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白痴。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当拓跋匹夫说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后,众人竟然全部习以为常般的翻了翻白眼后,便再也不提这件事情,胖子更是离谱的捡起了刚才的话头继续自吹自擂,手舞足蹈了。 牧秋知道,在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自己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那未知的结果,可不知为何,牧秋打心眼里相信,这桃花岛上的人,是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牧秋的直觉没错,她走了没多久,餐桌上突然静了下来。 皇濮说:“师父,怎么办?” 拓跋匹夫说:“你们说呢?” 胖子说:“有没有可能赔钱了事?” 皇濮道:“不可能,血海深仇,钱财无用。” 茶茶说:“全杀了。” 皇濮道:“杀不完的,那可是一百万人,而且,就算能杀完,那么我桃花岛乃至大秦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绝不可以。” 拓跋槐说:“要小师妹逃走,然后我去暗中守护。” 皇濮松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辛苦大师兄了,师父,你觉得呢。” 拓跋匹夫怒骂:“屁,逃走?我拓跋匹夫的徒弟,死也不能逃,丢死人了。” 众人急了,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这次轮到拓跋匹夫翻白眼了,他理所当然的说:“为师不是说过了,死也不能逃。” 众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皇濮试探性的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既然不能逃,那便死?” 拓跋匹夫随意的“嗯”了一声,代表了肯定,众人这一次是真的急了,急的胖子一蹦三尺高,瞬间闪到拓跋匹夫旁边,拽着拓跋匹夫的衣服便嚎叫道:“师父,你不能这么做啊,怎么能让小师妹去送死呢,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拓跋匹夫再次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们这群白痴,谁告诉你们一个人只能死一次的?” 胖子瞪圆了双眼,诧异的问:“人不是都只有一条命吗?” 拓跋匹夫道:“那是一般人,为师我哎,拓跋匹夫哎,我是一般人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臭屁了,这般臭屁的话,可能也只有在场的这几个人相信了。 皇濮急切的问:“师父,快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办法?” 拓跋匹夫故作高深的笑着,卖着官司就是不回答,直到众人具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方才说道:“这一切,便要落到时空法上了…” 拓跋匹夫详细的为众人解释了自己的办法,一番口舌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拓跋匹夫的计划,霎时间心安了下来。 皇濮问:“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拓跋匹夫答:“在等一个能替那帮乌合之众拿主意的人来。” 闻言,皇濮略一沉吟,瞬间明白了过来,见其他人兀自不解,便替拓跋匹夫解释道:“在师父的计划中,必须由师父亲自斩杀小师妹,可怎么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自然需要和那些人谈判,可也不可能与对面的百来万张嘴进行谈判吧,如此一来,便需要一个实力高强的人将那群散沙凝为一体,那个人最起码要有战宗的修为,可到现在为止,那个人还没来。” 胖子问道:“小师妹敢杀战宗的亲朋?” 皇濮呵呵笑道:“有没有杀过战宗的亲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照现在这般拖延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有战宗来的。” 胖子问:“为什么?” 皇濮答:“每个人之间,都有那么一缕先相连,也许你的线并没有连到他的身上,但经过数次转折之后,必然会联系到一起的。这百来万人,便相当于百来万条,总有一条线能够连到我们需要的人身上的,我们静等便是。” 这么一解说,众人便明白了,既然已经有了计划,众人也就心安了,于是结束了晚餐,各自回屋,睡的安稳、 又过了几日之后,众人等待的人终于到了,且一下子来了三个人,对于这三个人,百来万人中,知之者甚少,但随着他们到来的威能,却蛮横的将所有人压了下去,只能卑微的跟在这三个人身后,充当起了看客。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盼着三人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追杀魔女而不是守护魔女,若是为追杀而来,那么魔女必死无疑,若是守护而来,那么没人可以如愿。 毕竟,面对站在整个鸿蒙顶端的五星战宗,无人有反抗的勇气。 是以,三人到来后,未发只言片语,便完全的掌握的主动权。 所谓先礼后兵,即便修到了五星战宗的程度,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于是乎,三人站到了湖畔最前沿,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朗声道:“贯匈国段无极前来拜访,请尊主不吝一见。” 随后,另一个五星战宗,一个垂垂老朽道:“锦寿国温功峰特来拜访,请交出魔女牧秋。” 最后一个五星战宗,看模样不过青年,长得那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只是此刻,那张俏脸上却布满了寒霜,他冷着声音道:“牧国牧千木在此,请交出逆子牧秋。” 三人报过名号,身后的百来万人便瞬间安了心,所有人都知道,那牧秋曾经在贯匈国都城杀人上万,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皇子被她所杀,可想而知,贯匈国此来,定是要报仇。 至于锦寿国与牧国,与牧秋的恩怨更是人尽皆知,来此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追杀牧秋。 如此一来,三大五星战宗齐聚,那魔女必死无疑了。 在宗人的议论纷纷中,一艘乌篷船自湖中岛上行来,一道略有些懒散的声音也随之响彻天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三位入岛一叙。” 话毕,乌篷船也到了,船头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看不出修为,却是男的颇有君子之风,女的恍若浊世清泉。 二人有礼有节的抱拳一拜,不卑不亢的道:“请三位先生移步上船。” 艺高人胆大,三人没有任何的迟疑,迈步间便进入了船舱。 琴琴驱使着乌篷船掉头向桃花岛驰去,迟迟不紧不慢的为三人泡了杯茶,茶尽,乌篷船随之靠岸。 三人在迟迟的恭请中上了岸,却见一行无人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当先一人,目光懒散,貌若凡人,可三人初见拓跋匹夫,却具皆忍不住的心头一哆嗦。 那一瞬间,他们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寰恒天地的长刀。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但没人认为那是错觉,修为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哪还会有什么错觉,而若不是错觉,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眼前此人,不可小觑。至于其实力到底多强,唯有等动了手之后才能晓得。 见了拓跋匹夫后,三人瞬间便收起的轻视之心,目光随后望向了拓跋匹夫身后的四人。 如果说拓跋匹夫的修为让三人慎重的话,那么拓跋槐等四人的修为便让三人震惊了,这并不是因为四人的修为有多高,而是因为这四个八星战师,每一个在他们的眼中,都是逆天的妖孽,每一个,都有战宗之基,甚至,他们现在,就足以与初入战宗者相抗。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四位,必然能够轻松的升入战宗之境,且他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三人自问,当年身为八星战师的时候,与这四人相比,宛若云泥之别。 这五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却带给了身为五星战宗的他们,无与伦比的压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七章 拓跋匹夫眯着眼睛,随意的拱了拱手,对三人说:“三位道友,要不要进我这桃花岛转转啊?” 话说的有些无力,却也是人之常情,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的客套,开门见山,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三个五星战宗彼此间对视一眼,由贯匈国的段无极开口道:“我等来此的目的,道兄应该知晓。” 拓跋匹夫点了点头。 段无极编继续道:“那变请道兄将那牧秋交出来吧。” 拓跋匹夫盯着他,道:“我什么时候同意把握徒弟教给你们了?” 段无极道:“那么说,道兄向开战了。” 拓跋匹夫道:“总是要战的。” 段无极道:“呵呵,那好,文斗还是武斗。” 所谓文斗,只分胜负,而那武斗,便是生死,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拓跋匹夫道:“我不想杀你们,文斗吧。” 段无极眯起了眼睛,来自牧国的牧千木却嘲笑道:“道兄好大的口气啊。” 拓跋匹夫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漫不经心似的往前踏了一步。 就这一步,旁人觉得云淡风轻,可牧千木的感觉却大有不同,他看到有一把刀随着那一步的踏出直直的向他劈来。 牧千木平生见过很多把刀,他自己也是用刀的行家,可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间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所见的所有刀都是徒有其表,这,才是真正的刀。 面对这把刀,牧千木想接住,可他不敢,不敢就只能退,一退再退,直至退到了湖畔,才硬生生的止住身子,那张英俊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潮红,虽然没受什么伤,可高下已判。 这个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便是拓跋槐等四个徒弟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更不用说初见拓跋匹夫的段无极和温功峰了。 然而感受最深的,还是直面拓跋匹夫威严的牧千木,此刻,退到湖畔的牧千木哪里还有半点身为五星战宗的尊贵,他的面目潮红,双眼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上前一步的拓跋匹夫。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的凝滞。 而跨出一步的拓跋匹夫却并没有丝毫的凝滞,他斜着眼撇着退到湖畔的牧千木,学着刚刚牧千木的口吻对他说:“怎么,我的口气真的很大吗?” 修行到了战宗这种程度,对于世事之通透远非常人能及,自然不会有什么屈辱的感觉,技不如人罢了,没什么好屈辱的。 是以牧千木片刻之间便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湖畔走了回来,对拓跋匹夫抱拳深深一拜,真诚的道:“道兄好本事,牧某自愧不如。只是,若想让牧某就此罢手,那是不可能的。” 段无极也道:“不错,既然道兄说要文斗,那便文斗吧。” 拓跋匹夫道:“好,你们划下道来便是。” 段无极略一沉吟,道:“请道兄稍候,我等要商量一下。” “好,请便。” 接下来,三个五星战宗微微靠拢,不见开口,却是再用神识沟通,片刻后,由一直未曾开口的温功峰道:“鸿蒙界中,战宗不轻出,为了此事,我等也不想破破例。既然如此,那让小辈们去斗吧。道友以为如何?” 拓跋匹夫呵呵笑了两声,随后随意的道:“可以,悉听尊便。” 听到拓跋匹夫的笑声,饶是三人已经是历经沧桑的老怪了,可还是止不住的脸皮一红,可没办法,在刚才三人的交流中,据牧千木所言,这拓跋匹夫的本事当真是深不可测,绝不是三人能够抵抗的,情非得已之下,只能拿鸿蒙界的潜规则来遮门面。 只是三人没有想到的是,拓跋匹夫竟然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下来,可既然答应了,事情就好办了,于是,温功峰继续说:“三日之后,我等会从岸上的百万追杀者中选出千人,道友也派出千人,两两放对,胜场多着为胜方,道友以为如何?” 拓跋匹夫笑着说:“你们是欺我桃花岛无人吗?” 温功峰道:“道友这话从而说起,贵岛岂会无人,不说道友身后的四位英才,便是那岸上的三百万大军,难道还找不出一千人来吗?” 闻言,拓跋匹夫再次眯起了眼睛,道:“好,我答应了,你们回吧。琴琴,送客。” 段无极最后说道:“望道兄言而有信,不要事到临头反悔,那样的话,虽然我等三人或许不是道兄的对手,但我三人所代表着的,是我们三个国家,道兄珍重。” 拓跋匹夫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啰嗦。” 说完,掉头就走,无礼到了极点,三个五星战宗也不见怪,最后深深的望了拓跋槐四人一眼,转身上了船。 船上,三人再次神识沟通了起来。 段无极道:“二位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过于简单了吗,那拓跋匹夫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 牧千木道:“莫非,他有必胜的信心。” 温功峰道:“非也,他不但没有必胜的信心,相反,他必定会抱着必败的决心。” 牧千木:“为何?” 温功峰:“因为他怕。” 段无极:“以他的修为,他有何可怕的,按照牧兄的估计,此人最起码有七星战宗的水准,这样的大能,难道会惧怕我等三人吗?” 温功峰:“他当然不怕我等三个区区五星战宗,他也不怕岸上的百万追杀者,他怕的是我等身后的国家,怕的是那百万人身后的家族,势力,国家,他怕的是如果强行保护那魔女,那么秦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将顷刻间化为虚无。” 这么一解说,二人顿时全然明白了,紧接着,便对三日后的千人对战彻底的放下了心。 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三人上岸后,立刻开始了考察,只用了一天,便将这百来万人中修为最高的千人挑选了出来。 这一千人,一百多个九星战师,三百多个八星战师,余者,全是七星战师,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来自上百个国家,他们每一个,在他们的国家中都是佼佼者。 汇聚了如此多的天骄,三位五星战宗绝不相信,区区秦国,弹丸之地,能够对抗。 三人挑选天骄的同一时间,皇濮也来到了岸上大秦的军营,找到了姬正雍,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他。 姬正雍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集结了三百万大军,列阵由皇濮亲自挑选。 最终,皇濮选出了二十余位九星战师,上百位八星战师,三百多七星战师,余者,全是六星战师。 光看这对比,三日后的千人对战,其结果已经非常透彻。 相比于姬正雍的忧心忡忡,皇濮却面色泰然,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只等三日后,彻底的了结此事。 区区三天,转眼即过。 三日后的弱水湖畔,多了一座万丈大小的擂台,以擂台为线,泱泱数百万人分为了两方阵营,一方,是军容肃穆的三百万大秦军队,另一方,是形色各异的百来万针对牧秋的除魔联盟。 数百万人,对一人而集,想来,也足以载入史册了。 日出时,一艘乌篷船优哉游哉的自湖心岛驶了出来,眨眼间便已靠了案,船上走出了七个人,与段无极等三位五星战宗见了礼之后,千人对战便开始了。 第一战,拓跋槐上了擂台,只一拳,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第二战,茶茶胜的更是轻松,只不过没有杀人罢了。 第三战,第四战,胖子和皇濮同样胜的毫无压力。 大秦四战连胜,引得三百万大秦军轰然叫好,声震百里,而这,却还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局势彻底的反转,从第五战开始,一直到二十余战,大秦一方全部战败,好不容易胜了一场,也是以身受重伤为代价。 第一百场战斗时,场上的比分是十比九十,第二百场战斗时,场上的比分是三十比一百七,第五百场战斗时,场上的比分是一百比四百,第八百场战斗时,场上的比分是二百九十九比五百零一。 大秦落败了,却虽败犹荣。因为大秦完全是以一国之力放对上百个国家的天骄,在整体实力比对上低上数筹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坚持到了八百局,这个结果,足以骄傲。 段无极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新生的小国,竟然在过渡期还没结束的情况下便敢虎口拔牙,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原来,智谋,局势只是外显,真正支撑着他们的,是大秦人骨子里的不屈与坚持。 牧千木与温功峰也看出,也许现在的大秦还无法与他们所在的国家比肩,但假以时日,这个新生的国家必将一飞冲天,所幸,首先要面对大秦的不是他们的牧国和锦寿国,而是贯匈国,所以,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面上满是苦涩的段无极身上。 相比于三人的有心重重,除魔联盟的百来万人想的就不会这么深远了,他们只知道,己方赢了,所以,他们终于可以报仇了。 于是,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叫喊声冲天而起,由刚开始时的杂乱,慢慢的变得整齐划一,他们喊着:“交出魔女,交出魔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八章 当战局进行到将近七百场的时候,皇濮便独自撑着乌篷船回到了桃花岛,他找到了正在苦修时空法的牧秋。 他静静的看着她,并未出言打扰。 良久,牧秋停了下来,对皇濮冷冰冰的道:“怎么,你们引以为傲的桃花岛护不住我了,要抓我去送死。” 虽然桃花岛上没有人对她提起过桃花岛正在面临的危机,但连日里岸上的那些声势浩大,以及三日前出现在岛上的那三股惊天的威压,都被她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了。 牧秋并不傻,所以她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面临的危机,只是她也不知为何,总是抱有着幻想,她毫无来由的相信桃花岛能够庇佑她。 可那幻想,那相信,当在不该见到皇濮的时候见到皇濮时,便破灭了,她自嘲的笑着,笑的很苦涩。 她对皇濮说:“可笑你竟被誉为军神,号称算无遗策,怎么就没有算到今日呢?” 皇濮对牧秋说:“我早算到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牧秋:“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岛上呢?” 皇濮:“因为只有在这岛上,在我们自己的家里,我们才能庇佑你。” 牧秋嘲笑着皇濮:“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皇濮还以微笑:“那你相信吗?” 牧秋不语。 皇濮:“只要你相信我们,你就能不死,你就能重生。” 牧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皇濮自信的答:“你会相信的。” 牧秋蹙眉不语。 皇濮却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对她说:“走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之需要跟在我身后就行。” 话说,皇濮转身就走。 牧秋望着那背影,不知为何,本能的感觉到心安,双脚不受控制的便跟了过去。 当二人再次上岸的时候,正是除魔联盟叫喊声正隆的时候。 当牧秋现身的时候,也正是那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戛然而止的时候。 片刻的安静之后,无数人按捺不住,怀着彻骨的仇恨,向牧秋疯狂的冲来,可是,牧秋的四周却多出了四堵墙,四面密不透风的墙。 那四个面色坦然的人,围成了一个不过丈许的圆,将牧秋牢牢的护在中间,无数人疯狂的冲来,却一个个的倒飞而去,无人能踏进这丈许,更无人能触摸到牧秋的一片衣角。 那个圆,径直往擂台上移动,缓慢而又坚定,无可阻挡。 牧秋的眼睛,不知不觉间湿润了,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温暖,来自于拓跋槐的拳头,来自于茶茶的剑,来自于胖子的铁棍,来自于皇濮的折扇,也来自于,拓跋匹夫走进了这个圆,对她说:“没事的,有为师在。” 围攻的人们仍然是那么的疯狂,可那疯狂,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惧怕。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可以以一敌万,不,是四人战百万。 那个圆,如愿以偿的移到了擂台之上,围攻的人越加的疯狂,可那个圆,却越加的坚固。 混战之中,一声大喝猛地传来:“拓跋匹夫,你想反悔。” 这是段无极喊的,可拓跋匹夫却并没有理会他。 他扬起了手,说了两个字:“刀,来。”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可这两个字的威能,却让天地颤抖。 那一刻,风停了,水静了,时间似乎也不流了,四周的数百万人具皆凝固了,包括段无极等三个五星战宗。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迎接它的到来,终于,它来了,它是刀,拓跋匹夫的刀。 刀入了手,拓跋匹夫一声大喝:“妄动者死。” 没人敢动,因为每个人都感觉,此刻有一把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们全然的相信,只要自己一动,下一刻,自己就会死。 段无极,温功峰,牧千木三人终于知道,原来,拓跋匹夫的实力远不止自己估计的七星战宗那么简单,这样的实力,是不是战圣他们不知道,但最起码,他是九星战宗,站在整个鸿蒙最顶端的九星战宗,这样的人,杀他们易如反掌。 可他们三人依然坚信,拓跋匹夫不敢杀他们,因为他不敢于上百个国家为敌。就算拓跋匹夫是九星战宗,就算他是传说中的战圣,他依然不敢。因为,虽然没人能杀得了他,可合上百国家之力,覆灭秦国易如反掌。 所以,牧千木开了口:“道兄,输不起吗?想要反悔?” 拓跋匹夫冷声道:“谁说我输不起,谁说我要反悔。” 段无极道:“那道兄这是为何?” 拓跋匹夫道:“我的徒弟,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杀的,要杀,也只能我来,你们,谁有意见。” 面对战宗,没人敢放肆,有资格说话的,也唯有段无极三人了,是以三人对视一眼,觉得并无不可,只要牧秋死了,那么事情也就了结了,所以,三人异口同声的说:“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 拓跋匹夫道:“所有人,给老子滚下擂台。” 在段无极三人的约束下,擂台上很快便空空如也,只留下了拓跋匹夫与五个徒弟,在拓跋匹夫的示意下,拓跋槐四人深深的看了牧秋一眼,随后也退了下去。 此刻的擂台上,便只剩下了拓跋匹夫和牧秋二人。 拓跋匹夫对牧秋说:“老五,还是不肯叫我声师父吗?” 牧秋低着头,不语。 拓跋匹夫叹道:“也罢,为师也不强求。不过,我教你的东西练的怎么样了?” 牧秋低声答:“尚未入门。” 拓跋匹夫:“没事,你会学会的,你一定要学会,知道吗?” 牧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拓跋匹夫,拓跋匹夫对她笑着,划下了手中的刀。 这一刀,平凡无奇,可那里面的蕴含的死亡气息,却令无数人感同身受,那把刀斩的是牧秋,但看到那一刀的所有人,除了大秦一方,全部在那一刀斩落的刹那口吐鲜血,继而神情萎靡,身受重伤,包括段无极等三个五星战宗。 人们都知道,这是拓跋匹夫的怨气,这是拓跋匹夫对他们的惩罚,他们更知道,没有人能够在那一刀下存活,牧秋,必死无疑。 而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刀带来一匹七彩光,从牧秋的身上斩过,没有带走半滴鲜血,带走的,是牧秋的全部,肉眼可见的,牧秋的身影渐渐的模糊,片刻间灰飞烟灭,没有一丝一毫留在这世上。 牧秋死了,却没有人敢于表达兴奋之情,因为台上的拓跋匹夫正在持刀而立,冷着眼扫这他们所有人,所以,没有敢在这是触犯拓跋匹夫的威严,除非是觉得自己的命长。 牧秋死了,事情也该结束了,除魔联盟解散了,百来万人拖着重伤的身体,相互搀扶着走了,大秦的三百万军队也整军离开了。 段无极走到拓跋匹夫的身边,对他说:“道兄的本事,段某望尘莫及,此事,多谢道兄顾全大局。” 拓跋匹夫冷哼了一声,对他爱答不理。 段无极自讨了个无趣,便转身离开,路过皇濮身边时,对皇濮说:“年轻人了不得啊,我贯匈愿意同大秦交好,互通有无,不置可否。” 皇濮知道,这是因为段无极见识了拓跋匹夫的威能,由而对大秦生出了许多的忌惮,所以才会如此提议,而这个提议正好也是皇濮所需要的,于是抱拳一拜,道:“如此甚好。” 段无极笑道:“甚好,过些时日,贯匈会派使团前来的。” 皇濮:“大秦必近地主之谊。” 段无极有扫了皇濮身边的其他三人一眼,然后投了不回的走了。 牧千木没有道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脸色铁青的离去了,想想也是,牧秋毕竟是牧国最受器重的公主,虽然迫于压力不得不杀她,可等她真的死了之后,却也不免心生落寞。 最后一个前来道别的是温功峰,这个垂垂老朽模样的五星战宗似乎有些隐秘的迟疑,似乎是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最终,他没有说任何话,向拓跋匹夫抱了抱拳,便欲离开。 可他的迟疑却尽数落尽了拓跋匹夫的眼中,所以,拓跋匹夫拦住了他,对他说:“道友似乎看出了什么?” 温功峰心里一颤,却故作镇定的道:“道友此言何意?” 拓跋匹夫的目光一凝,对他说:“我可以告诉你。” 闻言,温功峰顿时慌了,急忙道:“我不想听,更不想知道。” 拓跋匹夫的神情终于慎重了起来,凝重的道:“看来,你真的看出来了,既然如此,你就不能走了。” 说罢,便欲出手,温功峰急忙严阵以待,口中叫到:“道兄且慢,我有两全之策。” 拓跋匹夫:“哦,说说。” 温功峰:“我可以自斩神魂,将这件事情彻底的从脑海里面除去。” 拓跋匹夫:“可我还是觉得不保险。” 温功峰:“可道兄杀了我,我锦寿国必将一查到底,到时候,只怕另生波澜啊。” 拓跋匹夫:“你说的也是,那这样吧,我来替你斩,放心,我的技术比你的好多了,绝对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损伤的。” 温功峰闻言,犹疑了许久,将自己的神魂呈现给拓跋匹夫斩,便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拓跋匹夫的手上,是生是死,全由拓跋匹夫心情而定。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让拓跋匹夫替他斩的话,拓跋匹夫是绝对不会放心的,他不放心的结果就是会杀了自己,面对拓跋匹夫的刀,他没有任何的信心能够逃脱。 当拓跋匹夫渐渐的显露出不耐之色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苦涩的对拓跋匹夫道:“请道兄下手轻些。” 拓跋匹夫莞尔一笑,道:“我会的。” 斩神魂这种东西,不过小道尔,是以拓跋匹夫只是轻轻的一刀便完事了。 完事之后的温功峰,对于所有事情都记得,唯独不记得自己发现了拓跋匹夫斩向牧秋那一刀的秘密,也不记得拓跋匹夫斩向他的那一刀。 拓跋匹夫又与温功峰随意的交谈了几句,终于确定无碍,于是大大咧咧的将温功峰赶走了。 对于世人而言,牧秋的事情结束了,可对桃花岛上的众人来讲,这件事的结束,只是代表一个新的开始。 接下来,只等牧秋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九章 除魔联盟的解散,百来万人分散四方。 于是乎,三千弱水湖畔的那场时变便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了出去。 而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名号也因为这些人的传播若刀劈斧凿般的硬生生的挤进了无数人的心里。 那个名叫大秦的国家,以一国之力战上百国家的天骄,取得了惊人的成绩,虽然败了,但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那个桃花岛的主人,名叫拓跋匹夫的家伙,似乎是站在鸿蒙最顶端的九星战宗,更有传言,他是战圣。 桃花岛上还有四个妖孽,八星战师的修为,却能以四人之力蛮横的对敌百万人且不落下风。 这一切的一切,将三千弱水,十里桃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有人说,那里是修行的圣地,有人说,那里有绝世的功法,有人说,那里有钟天地之灵秀的至宝,有人说,只要能进入那里,就能够成就不世的功业。 于是乎,无数怀揣着梦想的人儿向那里赶去,可历经艰险赶到之后,却失望的发觉,那三千弱水结了冰,那十里桃林蒙了雾,那里,已经被封印了,无人进的去。 人们不甘心的驻足,在那里湖畔等候,等候着十里桃林的重见天日。他们等了一年,等了十年,等了百年,可那冰从未融化,那雾,从未散去。 时间的流逝,岁月的雕琢,人们渐渐的散去,那里成为了一片死寂,常年不见人影。 相比于外界的死寂,那迷雾之内的十里桃林,却仍是一如往昔,未有丝毫的改变。 琴琴和迟迟还是过着那样得过且过的生活。 大黑狗和老黄牛还是整日里在岛上悠闲的散着步。 拓跋槐还是日常还是练拳,做饭。 茶茶还是没日没夜的练着剑。 胖子整日里没什么正行,喜欢上了拔河的游戏,二胖拉不过他,他便把老黄牛和大黑狗拉了过来。 皇濮呢,悠闲的看着书,偶尔强制性的给琴琴和迟迟上上课。 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改变的是拓跋匹夫。 自斩了牧秋之后,拓跋匹夫就再也没有睡过觉,再也没有吃过饭,他甚至再也没有坐下来过。 他登上了岛上的一个小山,站到了山顶的一块大青石上,然后闭上了眼,一圈圈波纹般的七彩之光从他的身上扩散,蔓延着,覆盖着,直至笼罩了整个桃花岛之后,慢慢的下沉,消失不见。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年,二年,十年,百年,一动不动,似是成为了雕像。 桃花岛上的人儿都知道,拓跋匹夫在之路,为迷失在时空之中的牧秋之路,他将自己化为了灯塔,成为了那时空之中的太阳,引领着牧秋的方向,一个回家的方向。 当日拓跋匹夫的那一斩,外人看去是杀了牧秋,实则不然,他只是斩开了时空,将牧秋放逐了进去。 这般做法,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够做到的,遍观鸿蒙也找不到几个,所以,除了那个活的太久的温功峰,没人发现里面的蹊跷。 …………………………………… 时间与空间,是相对的,时空法的精髓,便是在空间之中跑过时间,这一点,牧秋有深刻的理解,可她虽然理解,但她做不到。 当日,拓跋匹夫持刀斩向她的时候,她悲哀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当那一刀斩落,她却诡异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更诡异的是,她发现场中多了一个自己,那个自己的身影渐渐的模糊,直至彻底的消失不见。 然后,她发现视线所及的所有人都在模糊,都在消失,她的眼中,场景在不断的变化,每一幕画面,都是那么的熟悉,仔细想来,原来,这都是她见过的画面,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原来,她的时间在倒退,而本该自己继续经历的时间,却在急速的离她远去。 那一刻,她福至心灵般的明了,拓跋匹夫并没有杀自己,他只是将自己放逐进了时空之中,只要自己能够追回那离她远去的时间,自己就能够多会属于自己的时间,属于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了时空法的真义。 她卯足了劲的追向那远去的时间,可却苦涩的发现,自己追不上,那个属于自己的时间距离她越来越远,很快的消失不见。 那一刻的她,彻底的迷失在了时空之中,茫茫然不知方向,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人生在飞速的倒退。 直到,她的眼中出现了一颗太阳,那太阳,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炽热,那么的温暖,她知道,那颗太阳是拓跋匹夫,他在为自己指引着回去的方向。 她距离那太阳越来越远,她本以为那太阳也会慢慢的在她的视线中消失,可是令她欢喜的是,那太阳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温暖,她开始相信,那颗太阳,会永远的在她眼前,直到自己回去。 于是,她不在焦急,她开始静下心来,观看着自己过去的人生,揣摩着时空法。 她再次回到了桃花岛,回到了桃花岛上的二十年,她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自己苦修,看着拓跋槐四人轮流来陪她。 她再一次回到了鹿野城,再一次的经历了当初温良魂飞破灭的绝望,再一次的经历了对拓跋槐四人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再一次的经历了当初的逃亡以及杀戮,她看到当时的她是那么的悲惨,那么的绝望,那么的狠辣,那么的绝情,她看到了所有被她所杀之人临死之时对她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再一次回到了牧国的死牢,再一次看见了温良临死时对她的笑,再一次经历了温良自杀给他带来的冲击。 她再一次经历了与温良的婚姻,再一次经历了前半生的一切。 直到,她看着自己变成孩童,变成婴儿,当她看到接生婆将自己送入母亲的怀抱的时候。 她,终于,学会了时空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就会了,但她就是会了,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而那玄之又玄,不就是时空法吗。 她深深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随后,看着远方那依旧明亮如初的太阳,发足狂奔。 她再一次经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不同的是,这一边是顺着经历的,而前面的一边,却是倒退着经历的。 再一次的经历,令她又多出了很多的感慨,她认识到过去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天真,那么的自私。 只是,她还是不知道温良为什么会离她而去。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时空法真正的玄奥,那就是,当自己的时空法大成的时候,她就可以彻底的回到自己的当初,她甚至可以阻止温良的死亡。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匹夫会教自己时空法,他的本意,是不是也想要自己去改写自己的悲惨呢? 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恨桃花岛上的那些人了,相反,一种由衷的感激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 她一直在奔跑着,越跑越快,她再一次跑进了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她再一次跑进了当初的那个擂台,她再一次跑进了桃花岛,见到了岛上那些人在自己离去的这些年悠闲的生活。 她终于见到了拓跋匹夫,她冲入拓跋匹夫的怀中。 那一刻,她回来了。 拓跋匹夫睁开了眼,看着怀中的牧秋,有些疲惫,却温和的笑着:“回来就好。” 牧秋离开拓跋匹夫的怀抱,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恭恭敬敬的跪在拓跋匹夫的身前,叫了声“师父”,一切,尽在不言中。 拓跋匹夫哈哈大笑,对她道:“去见见你的师兄师姐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牧秋来到拓跋匹夫和拓跋槐的院子,见到拓跋槐的时候,他正在做饭,她叫了声“大师兄”,拓跋槐笑着对她说:“回来就好,去叫他们来吃饭吧。” 她见到茶茶的时候,茶茶正在练剑,她恭敬的唤了声“二师姐”,茶茶收起了剑,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回来就好。” 她见到胖子的时候,胖子正在和老黄牛,大黑狗以及二胖拔河,看的出来,胖子很吃力,于是,见到她的时候,不等她开口便叫道:“五师妹,快来帮帮我。” 牧秋莞尔,只是说:“大师兄让三师兄去吃饭,快些去吧。” 说完,转身走了,身后,传来胖子的哈哈大笑,以及一声狂放的大吼:“哈哈,给我过来吧。” 她忍不住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是胖子仰天长啸,是老黄牛,大黑狗,二胖的四蹄朝天。 最后,她来到皇濮位于溪畔的茅草屋,见到皇濮正在给琴琴和迟迟讲道,见她来了,琴琴和迟迟起身,欢喜的唤了声“五先生”。 她走到皇濮的面前坐下,对他说:“四师兄。” 皇濮道:“回来了?” 她答:“回来了。” 皇濮问:“还走吗?” 她答:“不走了。” 皇濮笑:“好。” 当晚,时隔千年之后,桃花岛上的人儿再次欢聚一堂,牧秋第一次坐上了桌,一顿饭,尽显温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章 时隔千年,大秦的变化不大,只是越发的强盛了,当年段无极的承若成功兑现,大秦和贯匈签了盟约,双方互通有无,不起战事。 新历四千年春,大雪隐去,日渐消融,冰封了千年之久的三千弱水终于解封,湖中那若隐若现的十里桃林也渐趋清晰。 首先发现的是拓跋城,随后,短短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秦国,并极快的向周边扩散。 大秦举国欢腾,因为三千弱水的解封代表着他们的神回来了。 而最先得知此事的,当然是距离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最近的拓跋城了。 这千年来,拓跋城发展之迅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其本是进入大秦腹地的要塞,可因为北面的三万里白鹭平原早已落入大秦之手,是以它抵御外敌的作用便大大的降低了。 但是,也正因为白鹭平原落入了大秦的手中,而贯匈不但没有出兵攻取,反而出乎意料的与大秦签了盟约,所以,拓跋城忽然之间成为了一个枢纽,一个北连贯匈,东合灵国和千水国,西邻妖国和燕国的枢纽。 又因为千年前弱水湖畔的那一场大战,将三千弱水的名头传遍八方,致使无数人蜂拥而至。 所以,拓跋城阴差阳错之间成为了一个大城,一个在周边数百国家中都首屈一指的大城,一个经过不断的扩建,已经占地三千里,人口数亿的大城。 当三千弱水开始解封的时候,无数人疯狂的从拓跋城涌出,聚集到弱水湖畔,短短的时间内,弱水湖畔已经被挤满了,粗略一数,竟有近千万之多。 千年前,面对除魔联盟的百来万人,桃花岛上的众人没有慌,可千年后的今天,他们却真的慌了。 胖子哇哇的叫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他们想干什么?” 拓跋槐皱着眉,茶茶冷着脸,牧秋苦涩的以为自己金蝉脱壳的隐秘被世人知道了,皇濮闭着眼睛焦急的联系一瓢饮酒馆。 这一千年来,一瓢饮酒馆的发展从未停歇,当初的班底,如田富、仲荣、蓝樱、雷鹰等人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所以皇濮便放心的将一瓢饮教给了四人去把持,他已经很少过问了。 最近这千年,更是因为心里面挂念着牧秋的安危,所以一次都没有主动过问过。 千年积累下的信息之庞大,自然浩如烟海,可皇濮也非常人,是以片刻之后便全部了然于胸。 重新睁开眼的皇濮看着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同门,苦笑着对几人说:“不必太过紧张,他们不是来惹事的。” 胖子问:“那他们要干什么?” 皇濮苦笑:“他们要来拜师。” 胖子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问:“拜师?拜谁为师?” 茶茶横了胖子一眼,道:“笨,当然是想拜师父为师?” 胖子一愣,再一想,便瞬间明白了,只是不知他的脑袋是怎么长得,明白了之后立刻便兴奋了起来,只听他道:“好啊,好啊,我们的师门终于要壮大啦,全部收下来,必须全部收下来,这得是多少人啊,有了这么多的师弟师妹,我看以后谁还敢惹我们,看谁不顺眼,随便派几个师弟师妹过去就打发啦,哈哈,爽啊。” 胖子兴奋极了,却发现旁边的几人具皆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是鄙视,他诧异的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拓跋槐刚想开口,却听得皇濮对胖子说:“师兄说的及是,那师兄快去禀报师父吧,让他老人家大开门户,广收门徒。” 胖子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身形瞬间远去。 他没有看见,当他离去之后,皇濮顿时笑了起来,接着牧秋也跟着抿起了嘴,拓跋槐的眼角直抽抽,茶茶的嘴角向下咧了一下,然后,四人齐声笑了起来。 不出四人所料,不过片刻,岛上便响起了胖子的惨叫,以及拓跋匹夫雷鸣般的怒吼:“你个白痴,笨蛋,你有没有脑子,那么多人,谁有那个闲工夫去教他们,你想累死老子吗?让他们滚,全部给我滚,你也给我滚。” 胖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恶狠狠的对还在笑着的四人说:“你们害我,你们竟然害我,我伤心了,我太伤心了。” 几人终于止住了笑,拓跋槐首先开了口,说:“想想吧,怎么办?” 牧秋答:“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离开的。” 茶茶说:“不用问我,我没办法。” 胖子说:“老四去把兵马调来,全赶走不就行了。” 皇濮摇了摇头,道:“不行,江湖中事,便要用江湖的方法解决,否则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还会堕了我桃花岛的名望。” 胖子:“那怎么办?由得他们堵在那里?” 牧秋:“当然不行,师父喜欢睡觉,那些人整日里吵吵嚷嚷的,师父会不高兴的。” 皇濮:“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 胖子:“怎么做?” 皇濮摇了摇头,看向拓跋槐,却发现拓跋槐也是一筹莫展。 还是茶茶干脆,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找师父去。” 这个办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当五人找到拓跋匹夫的时候,拓跋匹夫正优哉游哉的躺在躺椅上,迟迟在他身后给他捏着肩,琴琴在一旁给他捶着腿,这日子过得,也真是没谁了。 拓跋槐给拓跋匹夫递了杯茶,开门见山的说:“师父,你得帮忙。” 拓跋匹夫懒散的说:“帮什么忙?” 拓跋槐:“你得拿出个什么东西,能让那些人知难而退的东西。” 拓跋匹夫眼一瞪,道:“我哪有那种东西。” 茶茶:“那没办法了,由得他们堵在湖畔吧,也没什么。” 拓跋匹夫再次一瞪眼,道:“不行,烦死了。” 胖子:“那师父就得拿东西。” 拓跋匹夫道:“我的东西,不都让你们这群败家子弄完了吗?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哪还有东西?” 皇濮:“我记得,冥界原先是有四大至宝的,除了黄泉路,奈何桥和三生石外,还有一件至宝,名曰鬼门关。” 拓跋匹夫一听,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皇濮笑道:“弟子原本是猜的,不过师父既然这般反应,那么鬼门关必然在师父的手上了。” 拓跋匹夫恨恨的道:“干什么不好,非得搞情报,还搞到你师父我的头上来了,老四,你行啊。” 皇濮呵呵一笑,道:“一般般吧。” 牧秋问道:“什么是鬼门关?” 拓跋匹夫重又躺了回去,闻言不答,由皇濮解释道:“相传,冥界四大至宝本是一体,入鬼门关既身死,踏黄泉路忆往生,过奈何桥忘前尘,见三生石得永生。生死流转,生生不息。” 牧秋问:“那为何后来只剩下了黄泉路,奈何桥和三生石?” 皇濮笑道:“这就要问师父了。” 拓跋匹夫道:“为师抢来的,怎么了?” 胖子道:“抢的好,师父赶紧拿出来看看啊。” 拓跋匹夫翻了翻白眼,道:“不给,就不给。” 见拓跋匹夫抠门抠的厉害,皇濮便道:“那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三师兄不费吹灰之力,便从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走了一圈,想来,那鬼门关也挡不了太多人,有它没它一样,我们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吧。” 果不其然,拓跋匹夫最受不得激,立刻就炸毛了:“你以为谁都跟你大师兄似的吗,你大师兄能走出来,别人就能走出来?不信你问问老五,她当年走出来没有。” 牧秋答:“弟子惭愧,与大师兄相差甚远,当年拼尽全力也只是踏过了黄泉路,却没有迈过奈何桥,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 拓跋匹夫:“听听,听听,老五之前也是天下数得上的妖孽了,她都闯不过去,更不用提其他人了。而且,那四件东西本是一体,只有合四为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其威能,堪比九星战宗,便是你们联手,也不见得能从里面走出来。” 胖子摇头:“我不信。” 拓跋匹夫吼道:“还不信,不信的话我和你们打个赌。” 皇濮闻言,立刻接道:“打什么赌?” 拓跋匹夫说:“那鬼门关乃是四大至宝的重中之重,独占六成威能,我抢来之后,又和你们二师伯一起辅以无数宝物祭炼了上万年,早已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且威能更胜往昔。我这便将它放出来,你们五个进去闯闯看,只要能全部出来,我便把它给你们了。” 皇濮道:“那要是闯不出来呢?” 拓跋匹夫笑道:“闯不出来也没什么,只是为师近些年有些担心你们师娘一个人有些孤单,所以,若是你们闯不出来,便结伴而行,去陪陪你们师娘吧,时间也不用太久,三千年就行。” 这话一说,拓跋槐还好,茶茶更是不以为意,牧秋不明所以,胖子和皇濮却顿时变了脸色,特别是胖子,立刻叫道:“不行,不赌了,不赌了,我这就去把那些人全部打跑,这鬼门关还是师父自己留着玩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胖子这辈子就怕两个人,第一个当然是茶茶,第二个便是师娘林岚,茶茶他是躲不了的,而且近些年来茶茶也很少打他了,但林岚不同,林岚最大的爱好便是给他们当陪练,和七星战宗对练,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胖子顿时响起了当年林岚在人界桃花岛上的几十年,那几十年,胖子度日如年。 几个徒弟之中,唯有茶茶对林岚没有任何的惧怕,相反,茶茶对林岚很是依恋,林岚对茶茶也是极尽宠溺,那宠溺,已经到了令其他三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茶茶完全无视胖子的不情愿,直截了当的道:“也好,就算不打赌我也本想近些日子带着五师妹去拜见师娘的,如此正好,师父将鬼门关放出来吧。” 胖子刚想开口反驳,冷不丁的被茶茶看了一眼,顿时缩起了脑袋不敢再言语了。 在师兄弟之中,茶茶的话只有拓跋槐能反驳,别人都不行,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共识,这个共识也是胖子用无数次的惨痛教训总结出来的。 可偏偏,对茶茶的话,拓跋槐很少反驳,有时候明明是错的,拓跋槐也不反驳,宁愿跟在茶茶背后给她收拾残局。 此时也是如此,茶茶开口了,拓跋槐没有说话,那么事情就定下了,拓跋匹夫呵呵一笑,道:“好,那便试试吧。” 说这话,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带着几人来到了院子里,手掌一番,一座玲珑小巧的拱形石门便出现在了掌心。 拓跋匹夫随意的将拱形门抛出,在落地的过程中,其不断的变大,待落地时,一座简简单单,造型古朴的丈许拱门便出现在院子里,没有飞梁画栋,没有刻意雕琢,材质非金非石,上方铁笔银钩,上书“鬼门关”,说是门,却没有门扇,中央灰蒙蒙一片,如云雾般翻滚,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鬼门关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气息瞬间扩散。 看着那鬼门关,拓跋匹夫笑道:“这鬼门关,入者既死,出者重生,生死逆转,但由心耳,怎么样?进去转转吧。出不来,可不要求我喔。” 拓跋槐呵呵一笑,当先而入,茶茶紧随其后,胖子嘟囔着迈了进去,皇濮对牧秋说了句“小心”,便随意的踏进了光门。 牧秋有些迟疑,便转头望了拓跋匹夫一眼,拓跋匹夫对她笑着说:“不必妄自菲薄。” 牧秋莞尔一笑,便跟在了皇濮的身后。 云雾翻腾间,五人消失不见,琴琴和迟迟对拓跋匹夫说:“师公,我们也想去闯闯。” 拓跋匹夫没好气的对二人讲:“平常让你们好好修炼你们不听,到现在为止连破妄正七变都没有练好,你们进去干什么,找虐吗?” 二人顿时缩了缩脑袋,立刻道:“我们这就去修炼。” 却不料,拓跋匹夫紧接着却道:“修炼什么修炼,这一时半会的,能练出什么东西来,走,继续给我捶背敲腿去,哎,老了啊,稍微动弹一下就腰酸腿疼的,你们这些小东西还不让我省心,真是命苦啊。” 琴琴和迟迟对望一眼,再一次被拓跋匹夫的无耻深深的震撼到了。可是不答应吧,又不怎么好,于是乎,二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刚才的工作,一个捶背,一个敲腿。 拓跋槐五人是一块进的鬼门关,可进去了之后,却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身影,只能独自面对那满目的荒凉。 这里,四周雾蒙蒙的,进来的那个门早已消失不见。 这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花,没有草,没有人,没有物,似乎什么都没有,连心跳声都没有,更离谱的是,这里,连自己都没有。 可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么自己在哪里? 自己如果不在这里,为什么又知道这里? 这里,是哪里? 面对这个疑问,五人的回答各有不同。 拓跋槐的回答是:“这里,那里,在我心里。” 茶茶的回答是:“我说这里,就是那里。” 胖子的回答是:“老子要去那里。” 皇濮的回答是:“这里,那里,哪里?这里。” 牧秋的回答是:“我在这里,也在那里。” 五人进去的时候,是正午,黄昏的时候,拓跋槐便走了出来,拓跋匹夫对他说:“赶紧去做饭,为师饿了。” 饭菜做好,茶茶走了出来,拓跋匹夫对她说:“正好,来吃饭吧。” 饭吃完了,胖子和皇濮同一时间走了出来,拓跋匹夫对他们说:“你们晚了,没饭吃了吧,活该。” 三日后,牧秋走了出来,拓跋匹夫对她说:“还行,再接再厉吧。” 隔日,五人再次找到拓跋匹夫,胖子笑道:“师父,愿赌服输,你不会反悔吧。” 拓跋匹夫没好气的将鬼门关扔给了胖子,并道:“滚蛋,别打扰我睡觉,当心我揍你。” 出了门,胖子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哈哈,师父吃瘪啦。” 拓跋槐莞尔一笑,并未多言。茶茶对胖子骂了声“笨蛋”,转身就走,皇濮翻了个白眼,从胖子手里拿过鬼门关,径自离去。 于是,便只剩下了胖子和牧秋,胖子诧异的问牧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牧秋无奈的道:“三师兄啊,难道是没有看出来,师父并不是在乎这鬼门关,他是要借此检验一下我们的道心修为吗?” 胖子呆愣半响,终于恍然大悟,却又道:“老头这是闲的发慌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话一说完,第一时间便看到了牧秋那怪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似的,胖子刹那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还没有走出拓跋匹夫的小院,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顿时缩起了脑袋,哆嗦着问牧秋:“我刚才说什么了?” 同一时间,一声怒吼从屋内传出:“老三,你给我滚进来。” …………………………………… 几日后,弱水湖畔的上千万人终于散了,不是因为他们放弃了,而是因为那桃花岛终于传出话来,开始开门收徒。 只是,欲入桃花岛,便必须接受桃花岛的考验,唯有通过考验的天骄才能如愿以偿,入桃花岛修行。 对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有抵触情绪,本来就是嘛,人家桃花岛可是有九星战宗坐镇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收徒,设定一条条关卡,择优而取,此乃常理。 鬼门关被皇濮设在了拓跋城南门之外。 当日,无数人蜂拥而至,皇濮站在门前,对那些疯狂的人说:“入此门者,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身死道消。望诸君慎重。” 可没有人听从皇濮的警告,人啊,总是对自己抱有着绝对的信心,是以当皇濮离开后,人们争先恐后的冲进了鬼门关。 事实证明,疯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当代价沉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疯狂便会自然而然的消退。 三个月后,当人们逐渐冷静下来,人们忽然间发现,这鬼门关之名当真是名副其实。 三个月来,共有十余万人陆续进去,数十人再也没有出来,余者倒是全部出来了,但却全部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出来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元气大伤,非数年苦修不可痊愈。 据尝试过的人讲述,进入鬼门关之后,会忽然间发现自己只剩下了心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在那无线的空虚中只能慢慢的等死,更可怕的是,你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极快的流逝,那种感觉,便如同一个身患绝症,瘫痪在床的病人,只能掐着手指计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那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所幸,这鬼门关的缔造者留下了一线生机,当应试者快要支撑不住,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应试者会听见一句话:“放弃,或者死。” 选择放弃的都被传送出来了,而选择死的一个都没有出来,那些选择了死的,都已经死在鬼门关里面。 见识到了鬼门关的威能,慢慢的,前去闯鬼门关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半年后,鬼门关前经常性的数日不见人影。 而但凡见到有人欲闯鬼门关,便会激起无数人的兴趣,想要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能够创造奇迹。 久而久之,鬼门关竟然成了周围百国乃至数百国中天骄的扬名之地,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天骄慕名而来,试着去闯闯鬼门关。 连带着,拓跋匹夫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英才汇聚,龙蟠虎跃的地方,在这里,世间难觅的天才英雄随处可见,每一个放在他处,都可以叱咤风云,但他们却心甘情愿的留在拓跋城。 因为在这里,从不缺竞争对手,也不缺修行至宝,更不缺壮阔豪情,在这里成名,便相当于名扬亿万里。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桃花岛众人庆贺的,无疑便是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终于又重归平静,众人的生活重新步入了原本的轨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茶茶言出必行,欲带着牧秋前去拜见林岚,不成想启程当日,皇濮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林岚镇守在大秦正东方,那里有一座城,名为岚剑城,距离拓跋城不过百万里。 其实,有一个疑问在几个弟子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人敢问罢了,这个疑问就是拓跋匹夫和林岚既然是夫妻,那么为什么不住到一起,反而长期分居两地? 明面上的说辞是八方城各需要一个战宗驻守,可仔细想来,这个说法显然借口,对战宗而言,百万里之遥不过三两日便可抵达,何至于数千年来二人从未相见。 几个徒弟暗地里猜测了许久,最后只能归结于拓跋匹夫怕林岚,不敢见媳妇,可这个猜测,也只有没什么脑子的胖子深信不疑,余者全部嗤之以鼻。 不过拓跋匹夫和林岚之间具体有什么问题,做徒弟的也不好打听,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耽搁了下来。 可这并不妨碍几个徒弟对林岚的敬爱,在几个徒弟的心中,林岚是他们的师娘,是他们的亲人,这就足够了。 半月之后,三人便到达了岚剑城,不过三人并未进城,而是岚剑城西的山脉,因为林岚不在岚剑城内,她的清修之所便在这山脉之中。 这山脉连绵百万里,名为松岭,其间有一山,籍籍无名,却风景秀丽,山间一清泉,泉边一竹屋,这便是林岚的住所。 三人见到林岚的时候,林岚正在抚琴,轻声清越,混着那清泉石上流,风吹竹叶飞,尽显清流。 见到三人,林岚微微一笑,琴声忽变,仿若剑鸣。 茶茶拔剑入场,闻声起舞,皇濮折扇合拢,轻轻的敲打在身边的竹节上。 牧秋却身形瞬间一滞,眉头蹙起,面露痛苦之色,不得已轻启朱唇,歌以挥洒。 那歌唱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琴落,歌停,剑止,竹歇。 三人上前,恭敬的跪下给林岚磕头。林岚笑着将牧秋扶起,对她说:“女娃,你叫什么?” 牧秋答:“弟子牧秋。” 林岚拉着牧秋的手,对她说:“好,挺好。” 接着,又拉起茶茶的手,便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老四,去弄些吃得来。” 皇濮摇头苦笑,躬身应是。 皇濮知道,林岚对吃的不大在乎,独自一人时,往往是清粥小菜度日,可当林岚开口说向吃点什么的时候,那就绝对不能拿清粥小菜糊弄,必须是,吃了这福禄寿之后,这世间便再也没有其他滋味。” “这么神?” “当然,据我所知,这醉仙楼数千年来只卖出过三份福禄寿,而那三份福禄寿全是一个人点的,那人好像是个九星战师,他吃过三次福禄寿之后,便自杀了。” “啊?为什么自杀?” “因为他没钱了啊,没钱就再也吃不到福禄寿了啊,他忍受不了,所以便自杀了。” “这么邪乎?” 皇濮也觉得邪乎,可越觉得邪乎,皇濮便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可这次等菜的时间有些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那福禄寿方才被店小二端了上来。 这菜上的可谓是隆重之极了,四人警戒,八人开路,中间的店小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手却一动都不敢动,捧着个盖着铜盖的托盘,便像是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铜钟被放到了皇濮的面前,店小二的双手紧握,却还是忍不住的哆嗦,皇濮见状莞尔一笑,知道店小二是紧张所致,便也不为难他,自顾自的揭开了铜盖,出现在皇濮眼中的,是一碗小米粥。 这碗小米粥,除了色泽亮丽之外,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更没有任何的香味散出,皇濮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被骗了。 可看着包括店小二在内的十几个伙计严阵以待的表情,又有些不确定,于是乎,皇濮皱着眉头,拿起了托盘上的羹勺,在碗中搅了搅,舀起半勺,放入了嘴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皇濮本以为,大师兄拓跋槐做的饭菜是世间最好吃的,但是,当那半勺米粥入嘴的刹那,皇濮的信念轰然崩塌了。 他从那米粥中吃出了什么,他吃出了酸,他吃出了甜,他吃出了苦,他吃出了辣,他吃出了咸,他吃出了,人生百味。 那个味道,不是人间的味道,却是人的味道。 皇濮不理解,不明白,人的味道,为什么能在一道菜中吃出来,于是,他一勺勺的吃,吃的越来越快,当舀起最后一勺的时候,他忽然间理解了,明白了,原来,这人生百味的基础,是纯,是真。 那一刹那,皇濮的心中雷电翻腾,皇濮的胃,翻江倒海,他张开了嘴,将那人生百味,点滴不剩的吐了出来。 至纯,至真,从哪里来? 唯有从胎中来,从那新生的婴儿身上来。 这福禄寿或许真的值一千万灵珠,因为这里面用到了上百种食材,皇濮只吃出了数十种,而就是这数十种,每一种也是价值连城,动辄数万,以此而论,一千万灵珠一万或许真的不贵。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这碗米粥中最便宜,最不起眼,却也是最重要的一种食材,这个食材是心脏,人的心脏,新生婴儿的心脏。 这个食材,没人吃的出来,他藏在哪人生百味里,是那么的不起眼,而皇濮之所以能够吃出来,是因为他曾经听拓跋槐说起过,当时拓跋槐说:“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厨子能够将酸甜苦辣咸融为一体,因为若想将他们融为一体,除了必须由极高的厨艺外,还需要一种特殊的食材,那就是至真至纯的婴儿心脏,也只有那纯真,才能完美承载那人生百味。” 当时的皇濮也只是听听,没有往心里去,却不成想今日却吃到了。 见皇濮吐了,满堂皆惊,那店小二更是心惊胆膻,哆嗦着上前,颤抖着问皇濮:“贵客,怎么了,难道不合口味?” 皇濮冷着脸问他:“这菜,是谁做的?” 店小二小心的回答:“掌柜的亲手所做。” 皇濮又问:“怎么做的你知道吗?” 店小二答:“这是醉仙楼的不传之秘,除掌柜的外,无人知晓。” 皇濮道:“哦,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 店小二一愣,问:“贵客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对小人说,没必要见掌柜的吧。” 皇濮的脸越越来越寒,寒的整个醉仙楼都有些冰冷刺骨,他说:“让你去叫你就去叫,不要废话。” 这话一说,店小二还没有什么反应,看客中倒有一个不长眼的开了口:“呦,莫不是吃完了人家的福禄寿,想要赖账不成,呵呵,也是,一千万灵珠啊,谁花了不心疼?可是,你既然没钱,就别来这充大尾巴狼啊。小二且宽心,有本公子在,他不敢放肆。” 闻言,皇濮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猛地站起身,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那开口说话的公子身边,连那人的脸都懒得看,抬起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 那人在这岚剑城也算是一个天骄了,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五星战师的水准,可他的修为在皇濮眼中,跟一个凡人没什么两样,是以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就被皇濮一巴掌扇到了脸上,身体瞬间横飞,秃噜着撞到一连串的桌椅,翻滚到了墙边方才停下。 皇濮怒火攻心,是以这一巴掌也没有留力,所以,那翻滚道墙边的公子,扑腾两下就没气了,却是被皇濮一巴掌给扇死了。 看看,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需要审时度势的,那公子可能确实是出于仗义或者好心,他本人也可能确实是一个好人,可这些都没用,他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所以,他就死了,死的没有任何的价值。 城内杀人,不管是在当初的人界,还是在现在的大秦,都不是一件小事,所以,醉仙楼内瞬间乱了,胆小的夺门而去,胆大的也是各自找到一个位置严阵以待的做好准备,但无一例外的,人人都躲开了皇濮所在的区域。 皇濮环顾四周,对那些严阵以待的看客不闻不问,也不再理会那已经被吓得脚都软了的店小二,他只是朗声喝道:“醉仙楼掌柜,给我滚过来。” 其实不用他喊,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醉仙楼掌柜的也会过来的,所以,皇濮的话音未落,一声大吼已经随之响起:“何人敢在我醉仙楼闹事,活的不耐烦了吗?” 四目相对,正主终于相遇了。 醉仙楼掌柜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模样,修为不俗,是乃八星战师,当他发现皇濮的修为也是八星战师的时候,便也不敢轻举妄动,对皇濮道:“鄙人谷一立,添为醉仙楼掌柜,请客人报上名号。” 皇濮并未答他,只是道:“我且问你,这福禄寿是你做的?” 谷一立答:“是又如何?” 皇濮又问:“你用的是什么食材?” 谷一立答:“此乃我醉仙楼不传之秘,安能告诉你?” 皇濮冷哼了一声,道:“那就由不得你了,给我过来。”说着话,皇濮已经出手,探手一抓,已经封住了谷一立的全身法力,使得谷一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皇濮飘来。 谷一立大惊,知道今天是碰到硬渣子了,自己绝不是皇濮的对手,所以,他立马高声喊道:“供奉救我。” 皇濮的目光一凝,顿时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自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不得已放开了谷一立,全神对抗,同时,一道声音随着一个老朽的入场传进了皇濮的耳中,那声音道:“小辈,好大的担子,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看着那老朽,皇濮寒声道:“二星战宗,醉仙楼藏的很深啊。” 出现了一个战宗,这确实是皇濮始料未及的,因为据皇濮所得的情报所致,岚剑城只有林岚这一位战宗在,可现在却凭空冒出了一个,而且这老朽显然是早就隐藏在此地,由此可见,醉仙楼必定不止是个饭店那么简单,其必有所谋。 老朽并没有给皇濮太多思考的时间,寒着脸道:“既然知道老夫是战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这话,已经向皇濮抬起了手,一掌便向皇濮拍来。 战师和战宗的差距,宛若云泥之别,皇濮的实力,早就可以在战师之内称雄,可面对战宗,虽然只是一个二星战宗,可还是有些力有不逮的,可皇濮毕竟不是普通的战师,是以虽然不敌,但尚可周旋。 方丈之地内,皇濮辗转腾挪,数招拆解,皆妙至巅峰,老朽却越打越心惊,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妖孽,能够以八星战师的修为硬接自己这个二星战宗数招而不败,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这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眼前。 又过数招,老朽急了,大喝道:“小辈,拿命来。” 醉仙楼轰然倒塌,废墟之中,老朽仿若擎天之巨,一掌从天而降,拍向蝼蚁似的皇濮。 皇濮大喝:“杀我,凭你也配。” 挺身,怒视,归墟合拢,直点苍穹,一个“封”自悠忽间飘出,逸散天地。 老朽面露骇然,身形一顿,虽转瞬便恢复了正常,但就在那转瞬之间,一剑飘来,血光乍现。 场中的局面再次出现在围观者眼中的时候,废墟之中多了一个人,一个绝美的女子,她执着剑,站在皇濮的前面,一语不发,却有一片尸山血海席卷而去,闻者无不面色发白,双腿打颤。 她没有回头,轻声的问皇濮:“老四,没事吧。” 皇濮咳了一声,带出了一口鲜血,道:“没事。” 茶茶点了点你头,对断臂的老朽说:“你死定了。” 老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断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二星战宗,竟然被一个八星战宗斩断了手臂,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一股锥心的刺痛传来,带着滔天的怒火,他大吼:“我要杀了你们。” 可他还没动手,茶茶已经率先向他冲来,皇濮紧随其后,更离谱的是,一把弯刀悠忽之间自天际飘来,无所顾忌的加入了战局。 远处的城楼上,林岚的身影忽然出现,她握着竹剑,却没有出手,她只是看着茶茶,皇濮,牧秋三人围着那老朽打,越看,目中的赞赏越浓,直至出现了笑意,口中喃喃道:“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别的本事没有,收的徒弟倒是个顶个的妖孽,呵呵,战师对战宗,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她已经看出,场中的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己方。多年未见,茶茶的剑越发的恐怖,皇濮的阵越发的唠叨,就算是新入门的牧秋,也已经领悟了时空法的精髓,虽不如茶茶和皇濮的战力,但游走于时空之间,自保绰绰有余,且每每能于间不容发之际给予老朽致命一击。 有这样的弟子,夫复何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场中的战局,正如林岚所料,身为二星战宗的老头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心寒,越打越害怕,这三个小辈,明明都是八星战师的修为,这在以往,他挥挥手就能够打杀的蝼蚁,此时却带给他致命的威胁。 那威胁,主要来自于茶茶的剑,那把剑,蕴含着数不尽的杀戮,每一剑,都会带给他死亡的威胁。 若只有那把剑还好,他还能应对,可还有皇濮的封禁,每当他自以为把握到机会的时候,他的法力总会不受控制的一滞,虽然自己瞬间便会挣脱,但那机会早已溜走。 他本想把那个看起来最弱的女人当作突破口,可却无奈的发觉,那女人看起来战力最弱,可却是最难缠的一人,因为正面的两人自己或多或少还能找到正面碰撞的机会,可那个女子,自己连碰都碰不到,更不用说杀他了。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数个回合之后方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女子所修的,是世间难觅的时空之道,鸿蒙界广大,但修时空之道的却寥寥无几,在那寥寥无几中,能够修得时空之道精髓的更是凤毛麟角,可偏偏,他今天就遇到了。 老头心里明白,不要说还有茶茶和皇濮两人在,就算没有他们,自己也擒不住这个游走在时间和空间之中的女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额,带给老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又过数个回合之后,老头不得不承认,自己奈何不了这三个小辈,而且,再拖下去,自己真的有被这三个小辈拖死的可能。 于是乎,老者逃了,惶惶如丧家之犬,然而,他却没逃掉,因为城楼上的林岚不让他逃,所以,他便死了,连个名号都没有留下。 醉仙楼的废墟之上,三人并肩而立,暂缓调息,不多时,该来的终于来了。 当三人被岚剑城的守军包围的时候,皇濮的脸色一寒,对于岚剑城出了取小儿心脏入菜而官府一无所知的事情颇为恼怒,可转念一想也许这事情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缘由,于是,没好气的抛给了守军将领一块令牌,并随之道:“第一,全程戒严,许进不许出;第二,将所有与醉仙楼有牵扯的全抓起来;第三,让城主速来见我。” 严格的说,这岚剑城不归皇濮管辖,但是皇濮的名号,在大秦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堪比圣旨的存在,只因为,皇濮带给了大秦永世的根基,可达万世的太平。 所以,那守军将领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先领命而去。 不多时,城主便携众赶来。 岚剑城的城主是一个中年模样的书生,其名曾藩,是朝廷委派的。 曾藩率先给皇濮见礼,皇濮还未说话,曾藩背后的一个青年模样的官员却越众而出,急冲冲的对皇濮喊着:“是皇濮师兄吗?是皇濮师兄吗?哎呀,我终于见到皇濮师兄了。” 曾藩大急,想要阻止却为时晚矣,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由的这个少爷胡作非为。 皇濮一愣,与茶茶和牧秋对视一眼,具皆不明所以,暗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个师弟了,难道师父在这短短的不到一语额的时间内又收了个徒弟,这不太可能啊。 于是,皇濮疑惑的问:“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师兄?” 那青年立刻道:“我是吕西山啊,师兄不知道我吗?” 皇濮被气笑了,又问:“我应该知道你吗?” 吕西山答:“不会啊,师伯难道没告诉过师兄你有我这个师弟吗?” 皇濮的怒火还没消呢,见这家伙说话驴唇不对马嘴,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明说,你师父是谁?你师伯又是谁?” 看的出来,这是个神经粗大的家伙,对皇濮的不耐烦竟没有丝毫的察觉,仍是那么大大咧咧的说:“我师父是林凰啊,师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 皇濮一愣,林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可却一时有些记不起来,正待发问,身边的茶茶却开了口:“你是林凰师叔的徒弟,范明研的师弟?” 谷一立大喜,道:“是啊,是啊。” 当茶茶提起范明研的名字,皇濮终于想起来了,那林凰,是林岚的亲妹妹,那范明研,是胖子亲姐姐。 这也怪不得皇濮,实在是因为这数千年来,皇濮一次都没有见过那对师徒,二人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似的,从未显露过半点身影,要不是胖子时常提及他那个姐姐,皇濮还真想不起来。 茶茶就不一样了,茶茶是见过林凰的,自己师兄弟几个手上的佛珠就是林凰送的,而且,不知为何,哪怕过去了数千年,范明研的身影一直在茶茶的心中挥之不去。 既然能够确定这谷一立的身份,皇濮的神色便缓和了一些,对谷一立道:“哦,原来真是师弟。” 谷一立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师兄你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想去找众位师兄师姐了,只是师父不愿意,愣是把我教给了师伯,师伯也不让我去,还把我扔到这里当官,当官有什么好玩啊,我快被憋死了,师兄你来了就好,带我走吧。” 皇濮三人愣愣的看着这喋喋不休的谷一立,仿佛在看着第二个胖子,于是不由莞尔,所幸皇濮还记得正事,便对谷一立说:“师弟你且退下,师兄还有些事情处理,等处理完了,我们再叙旧不迟。” 谷一立还想再说,却被皇濮瞪了一眼,顿时不敢造次了,赶忙低眉顺目的退到了一边。 曾藩无奈的苦笑一声,这才有机会上前给皇濮见礼,道:“不知侯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皇濮开门见山的问:“这醉仙楼中有一道菜,名为福禄寿,你可知道?” 曾藩答:“知道。” 皇濮问:“用的是什么食材?你可知道?” 曾藩:“不知。” 皇濮又问:“你所管辖之地,是否有小儿失踪?” 曾藩一滞,不敢隐瞒,道:“有。” 皇濮:“有多少?” 曾藩:“很多。” 皇濮声音加重:“很多是多少?” 曾藩赶紧跪下:“几乎每月都有,少则一两个,多则三五个。” 皇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曾藩道:“大概千年之前。” 皇濮道:“为何不查?” 曾藩:“查了,没查到。” 皇濮道:“为何不上报?” 曾藩道:“下官以为,此乃小事,不敢劳烦上官。” 皇濮大怒:“放肆,这是小事,那么在你眼中,什么是大事?” 曾藩大惊失色,慌忙的道:“下官知罪。” 皇濮怒道:“你罪不可恕,来人,斩了。” 此言一出,闻者皆大惊失色,瞬间此地的所有官员将士具皆跪地,哀声求情,而且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出声为曾藩讨公道,从这也能看出,这曾藩平日里执政尚算勤勉,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 但这却不妨碍皇濮要杀人的决心,在皇濮的心中,纵使你有天大的功劳,只要你犯了错,便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遍地的哀求,皇濮更怒,寒声道:“怎么,你们想要抗命吗?” 人人迟疑之时,谷一立站了出来,拔剑出鞘,喝道:“我来。” 有人想要阻止,皇濮一声冷哼,顿时人人噤若寒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谷一立的剑刺进了曾藩的胸膛,曾藩轰然倒地,谷一立还剑归鞘,面色肃然的站到了一旁。 看着还剑归鞘的谷一立,茶茶的眉头一皱,牧秋面色一寒,皇濮却给二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大有深意的看了谷一立一眼。 就这一眼,谷一立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瞒得了世人,却瞒不了皇濮。 其实,他并没有杀曾藩,他的那一剑,名为藏生,看似是杀人,实则是在救人,乃是瞒天过海的把戏。 这个把戏,他用过好多次,一次都没有被别人揭穿过,这让他很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林凰曾经告诉过他,这个把戏,战宗之下,没人看的出来。 可林凰没告诉他的是,这个把戏,是她从拓跋匹夫那学来的,而且只是学了个皮毛,单凭这点皮毛,如何骗得了拓跋匹夫的亲传弟子。 当谷一立的心中响起皇濮的话语时,谷一立汗如雨下,同时内心却又松了口气,因为皇濮对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边代表着,这次的事情,皇濮原谅他了,也不打算追究了。 曾藩的死,仿若一块大石压在了众人的心头,没人知道皇濮为何大发雷霆,难道只是为了失踪的那些小孩,可岚剑城那么大,失踪几个孩子不是小事吗?就算是连续失踪了上千年,也犯不上为此杀了一个封疆大吏啊。 正在这时,守军将领来报,说所有与醉仙楼有牵扯的都已经抓获,问皇濮后续如何。 皇濮略一沉吟,对守军将领吩咐道:“将他们全部入狱,我要一个一个的审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审讯这种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审讯的对象是谁,以及是谁审讯。 很显然,醉仙楼的一干人等与皇濮相比,那是宛若小白兔面对老狐狸,其结局可想而知。 仅仅一夜之间,皇濮便将这些人的秘密查了个底朝天。 接下来,又利用一瓢饮酒馆的情报系统,彻底的调查醉仙楼。 一个月之后,皇濮得到了结果。 得出结果的皇濮,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继而愤怒,继而苦笑,最后化作一往无前的决心。 这醉仙楼,就是一个马蜂窝,一个恐怖至极的马蜂窝,而皇濮无意之间,却将这个马蜂窝捅破了,接下,必会有无数的马蜂窝汹涌而出,带来无穷的麻烦。 那一日,皇濮带着谷一立来到了林岚的住处。 林岚问皇濮:“查出什么了?” 皇濮苦笑:“师娘,弟子可能惹出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林岚道:“哦?说来听听。” 皇濮沉吟片刻,道出了醉仙楼的背景:“这醉仙楼,表面上看只不过一家高档酒楼,可这家酒楼却是连锁的,据弟子得到的情报,这醉仙楼的分店竟然开遍了整个鸿蒙南域,它不是国家,但它的势力,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强盛,不夸张的说,它就是整个鸿蒙南域的无冕之王。” 闻言,林岚也倒吸了口冷气,道:“醉仙楼只是一个酒楼,就算开遍了整个鸿蒙南域,他不也是一家做生意的吗?如何能与国家相比?” 皇濮苦笑道:“若它真是一个正经的生意场,那么不要说开遍南域,就算开遍整个鸿蒙,那也不足为虑,关键是,醉仙楼只是他们放在外面的一个烟雾弹,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庞然大物。” 林岚问:“是什么?” 皇濮:“供奉堂。” 林岚:“供奉堂?” 皇濮:“一个供养着无数高人的地方。” 林岚:“多少人?” 皇濮:“无从知晓,醉仙楼的来历早就无法考究,这无数年来,他们到底供养了多少人,无人知晓。不过照我估计,最起码会有上百万人,只会多,不会少。” 林岚犹疑的道:“那也不多啊,不必如此谨慎吧,我大秦难道连百来万人都解决不了吗?” 皇濮苦笑,道:“可如果那上百万人,最起码有三成是战宗呢?” “什么?”林岚猛地站起,惊呼:“不可能,三成,那就是三十多万,三十多万个战宗,那他岂不是可以称霸整个鸿蒙了?” 皇濮:“能不能称霸整个鸿蒙弟子不知道,但弟子知道的是,它早已经称霸鸿蒙南域了。” 林岚颓然的坐下,苦笑道:“那你可真是捅了个马蜂窝。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醉仙楼何德何能,竟能笼络这么多的战宗?” 皇濮道:“无他,便是那福禄寿。” 林岚不解,皇濮解释道:“弟子之所以愤而出手,也是因为那福禄寿,看似一碗普普通通的小米粥,可所用的食材却全部是天地间的至宝,这本是无可厚非,可令弟子无法忍受的是,这其中有一味辅料,用的乃是新生婴儿的心脏,据弟子当日亲口所尝,就那么小小的一碗,竟然足足用了上百颗心脏。” 闻言,林岚大怒,喝道:“大胆,该死。” 皇濮:“师娘稍安勿躁,听弟子继续说。” “你说。” “这福禄寿的制作无疑令人发指,可它对修士的效果,却更加的令人发指,能令人添福,添寿,添禄之外,更能令人通过那世间极致的美味领略到超过世间无数的美妙,那美妙,难以用言语表达,弟子之吃过一次,而且还全部吐了出来,可就算如此,弟子心中那种美妙的感觉却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迫切的想要再喝一碗。” 林岚凝重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上瘾了?” 皇濮的神色同样凝重,道:“弟子自问,也算是意志坚韧之辈,可弟子却不得不承认,弟子确实上瘾了,那食骨挠心的滋味,难以言道,所幸,弟子发现的及时,从而能够努力的克制,若是再吃一碗的话,就连弟子都不敢保证能够再次抗拒福禄寿的诱惑。” 林岚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皇濮的定力她是知道的,那是能以凡人之躯硬抗千刀万剐之苦的存在,这样的人如果都顶抗不了那福禄寿的诱惑的话,林岚实在无法想象,还有谁能够做到。于是乎,林岚彻底的明白了那醉仙楼为何能够笼络那么多的战宗。 林岚道:“我明白了,如此说来,你所说的上百万人当真不多,若是那醉仙楼无节制的售卖福寿禄,别说上百万人,就算是上亿人,上千亿人都是有可能的。” 皇濮:“这倒不会,福寿禄的制作成本极高,不可能无限制的发售,所以,那醉仙楼才会定下一千万灵珠一碗的高价,能够吃的起的,绝对是有钱人,而有钱的,要么自己的家族势力庞大,要么自身实力极高,而这两种人,也正是醉仙楼所需要的。” 林岚道:“没错,这些人可能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交集,可万一醉仙楼下达了命令,为了他们的口粮,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从某一个方面说,这或许是世间最衷心的军队。” 皇濮:“可这个军队,也是一个吃人的军队,吃的,还是新生婴儿的心脏,这只军队,绝对不能让他存在下去。” 林岚笑道:“所以,你要灭了他们。” 皇濮:“弟子听师娘的,若是师娘不允许弟子拖着整个大秦去冒险,那么弟子还是有办法化解这次危机的。” 林岚问道:“什么办法?” 皇濮苦笑:“无他,服软而已,那醉仙楼既然能够暗中隐藏那么多年,只做那黑暗中的霸主,那么其必然不会轻启战端,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我料,不久之后,大秦境内便会再开一家醉仙楼,那便是醉仙楼的战书,介时,弟子只需备上厚礼,登门谢罪,并代表大秦许诺绝不干涉醉仙楼的运营,如此,这场危机便可以迎刃而解。” 林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如果是你师父的话,他会同意你的这个方法吗?” 皇濮笑道:“师父会说,滚蛋,老子的徒弟什么都能干,就是不能服软。” 林岚也笑了,说:“那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皇濮双膝跪地,诚恳的道:“弟子明白。” 林岚:“既然明白,那就去做,放心大胆的做。” 皇濮道:“是,既然如此,我和师姐师妹这便赶回桃花岛,与大师兄商量具体的应对策略。” 林岚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去吧,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我这把竹剑在,这世间没有几个人敢来撒野。” 自始至终,许是皇濮和林岚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重,是以茶茶,牧秋和谷一立都没有插嘴,此时见皇濮要走了,谷一立急忙对林岚道:“师伯,让我和师兄一起去吧。” 林岚道:“就你那点实力,跟着去能帮什么忙?” 谷一立道:“师伯,我已经是六星战师了,很厉害了好吧?” 林岚一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欲打,却听皇濮道:“师娘,谷师弟想去的话,便让他去吧,或许谷师弟真能帮上忙。” 林岚一愣,略有深意的看了皇濮一眼,随后便点头应了,只是对谷一立道:“记住,出门在外,凡事要听你师兄师姐的。” 谷一立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急不可耐的拉着皇濮三人上路了。 四人的回程,比来时快了无数,堪称是日夜兼程,是以不过十余日,四人便赶回了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刚欲唤琴琴来接人,却发现乌篷船已经快到岸边了,几人本想着这是来接自己的,却不料当船靠岸后,第一个出来的竟是拓跋匹夫。 随后,拓跋槐和胖子随之上岸,琴琴和迟迟在船上没下来。 茶茶,皇濮和牧秋都有些疑惑,平日里能有一个人来接自己就算不错了,可今天竟然全部都来了,这是为什么? 更令几人疑惑的是拓跋匹夫此时的表情,数千年来,拓跋匹夫很少发怒,记忆力也就当初胖子证道,引得七界混战,当时,拓跋匹夫勃然大怒,愤而杀人,霸气无双。 拓跋匹夫此时的神情,与当日有的一拼。 三人大惊,赶忙上前,皇濮道:“师父,怎么了,谁惹你了,生这么大气。” 茶茶和牧秋也是一脸不解的看向拓跋槐和胖子,却发现二人同样是一头雾水。 胖子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师父发了什么神经,正吃着饭呢就猛的一掀桌子,接着就拉着我们过来了,也不说是什么原因,就说要去拓跋城杀人。” 拓跋匹夫大吼:“你个混蛋,什么叫发神经,老子怎么发神经了,别废话,走,去拓跋城,正好,茶茶回来了,茶茶,跟为师走,今天为师让你杀个痛快,那帮混蛋,太没人性了。” 皇濮一愣,喃喃道:“没人性。”随后,恍然大悟,继而又有些惊讶,于是急忙问道:“师父,可是为醉仙楼而去?” 这下轮到拓跋匹夫犹疑了,他诧异的问:“咦,你怎么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皇濮面色凝重的将在岚剑城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边,又将自己总结出的结果如实道出,末了,皇濮叹了口气,道:“短短一个半月,这醉仙楼不仅将我的底细调查清楚了,而且,还在拓跋城新开了一家醉仙楼,看来,这醉仙楼的实力比我预料的要雄厚的多啊。” 听完,胖子怒了,大吼道:“管他谁是谁,老子这就去灭了他。” 拓跋匹夫不多见的没有训斥胖子,反而附和道:“没错,管他谁谁,走,为师带你们先灭了拓跋城内的醉仙楼,然后一路往醉仙楼的老巢打,奶奶的,老子非灭了他们不可。” 皇濮劝阻道:“师父,不可。” 胖子和拓跋匹夫同时大叫:“为什么?” 皇濮无奈的苦笑,道:“因为知道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醉仙楼的总部在哪里,如果贸然行事的话,不等我们找到醉仙楼的总部,大秦就完了。所以,在找到醉仙楼的总部之前,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 这话一说,众人沉默,良久,胖子说:“我蒙面去,先灭了拓跋城内的那一家。” 皇濮道:“不可,其一,醉仙楼不是傻子,既然选择在拓跋城开店,就必定早已将我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连带着,你们的底细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我们任何一个人出手,醉仙楼立刻就能知晓,这便相当于与醉仙楼开战了;其二,我留着它还有用。” 拓跋匹夫问:“什么用?” 皇濮道:“师父,我们先回岛上再说吧。” 拓跋匹夫和胖子有些不情愿,可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于是只能强忍着怒火,与众人转身回到了乌篷船上。 自始至终,谷一立一直呆立在一旁,根本就没人理他,等上了船,谷一立本以为应该到了介绍自己的时候了吧,可偏偏,众人好像没发现他这个人似的,全部当他是空气,弄得谷一立很是尴尬。 尴尬归尴尬,感受着船舱内那凝重的气氛,谷一立也不敢放肆,只能静静的站在船舱的一角,静静的充当起了看客。 拓跋匹夫的院子,正中心那张四方桌既是平日里众人吃饭所用,也是开会所用。 此时,四方桌边坐满了人,因为桃花岛也就那么些人,所以也就那么几张椅子,众人坐下后,谷一立发现没有多余的椅子了,可谷一立也是个洒脱的主,便自己取出一把小板凳,静静的坐在了餐桌的一角,继续当看客。 众人落座,拓跋匹夫率先开口:“老四,说说你的想法。” 皇濮:“回来的路上,弟子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胖子:“什么道理?” 皇濮:“那醉仙楼强悍的根基,就是那福禄寿,没有那福禄寿,醉仙楼充其量就是一个资金雄厚的商业集团,不足为虑。” 拓跋槐:“不错,没有福禄寿,他的供奉堂便形同虚设,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高手为他卖命。” 皇濮:“所以,我们的目标便是那福禄寿的秘方。” 牧秋:“我们要那福禄寿秘方何用?” 皇濮:“我们不是要那秘方,而是要将所有知道那秘方的人全部灭掉,灭掉他们还不够,还要株连九族,彻底的消除后患。” 拓跋槐:“那得杀多少人?” 皇濮:“没有多少人的,据我所知,知晓福禄寿秘方的只有寥寥几人,且他们是绝对不会外传的,之所以要株连九族,也只是为防万一罢了。” 胖子:“怎么会呢?如果只有几个人知道秘方,那么整个鸿蒙南域那么多的醉仙楼,他们的福禄寿是从哪里来的。” 皇濮:“很简单,他们都是从醉仙楼总部拿来的,我料定,醉仙楼必定有一个类似于我一瓢饮酒馆的运输情报系统,所有的福寿禄,都是从醉仙楼总部流出来的。” 茶茶:“你的意思是,当务之急,是找出醉仙楼的总部?” 皇濮:“没错。” 拓跋匹夫:“茫茫天地,怎么找?” 皇濮:“顺藤摸瓜。” 牧秋:“打入敌人内部?” 皇濮:“然也。” 拓跋匹夫:“谁去?” 拓跋槐:“我去。” 皇濮摇头:“以大师兄的性格,是爬不到高位的,而爬不到高位,便永远接触不到醉仙楼的核心。” 拓跋槐沉默,知道皇濮所言非虚。 胖子道:“我去。” 皇濮再次摇头:“不行,三师兄性子单纯,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绝对不能去。” 胖子大怒,继而愕然,再而沉默。 茶茶道:“我去。” 皇濮沉吟一番,想要点头却又摇头:“还是不行,师姐的战力太强,杀性太浓,我怕醉仙楼的那帮人不敢用你。” 茶茶目光一凝,闭嘴不言。 牧秋:“既然如此,我去吧。” 皇濮果断的拒绝:“更不行,师妹虽然入过魔,但本性纯良,你是受不了那些残忍的。” 牧秋:“我能。” 皇濮:“相信我,你不能。” 牧秋还想再说,却听拓跋匹夫说:“对,你不能。” 拓跋匹夫开了口,牧秋便只能沉默。 琴琴和迟迟试探性的问:“要不,我们去。” 胖子怒吼:“滚蛋,关你们两个孩子什么事情。” 琴琴和迟迟瘪了瘪嘴,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拓跋匹夫:“那老四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去。” 皇濮苦笑:“弟子本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因为岚剑城的那件事,醉仙楼必定会对弟子严加防范,弟子再想要打入醉仙楼内部几乎是不可能的。” 拓跋匹夫都被气笑了,道:“你们都不能去,那只有为师去了。” 皇濮:“师父说笑了,以师父的修为,谁敢收你?他们会怕师父你反客为主的。” 拓跋匹夫:“那谁去?” 众人面面相觑,恰在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要不,我去?” 闻言,众人的目光齐聚一处,全部落在了谷一立的身上,瞬时间,谷一立的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油然而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拓跋匹夫斜着眼睛看了谷一立一眼,问道:“呦,这小子谁啊?” 皇濮笑答:“哦,忘了介绍了,此人名为谷一立,乃是林凰师叔的二弟子。” 谷一立赶忙上前,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给拓跋匹夫磕头,口中道:“弟子谷一立,拜见师伯。” 拓跋匹夫笑道:“那丫头怎么又收了个徒弟,我怎么不知道,靠不靠谱啊?” 闻言,谷一立赶紧答道:“靠谱,靠谱,绝对的靠谱。” 拓跋匹夫摆了摆手:“呵呵,起来吧,既然是凰儿的徒弟,那就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谷一立起身,口中道:“谢师伯。” 拓跋匹夫问:“你师父去哪了?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我。” 谷一立答:“师父带着师姐一直在云游四海,随处漂泊,现今身在何处弟子也不知道。” 胖子插了句嘴,急不可耐的问:“你师姐怎么样?这些年可还好?” 谷一立答:“想必这位就是师姐的弟弟范师兄吧。”见胖子点头,便继续道:“范师兄请放心,师姐一切都好,当日分别之时,师姐刚刚晋升九星战师,现在正随着师父四处游历,巩固修为。” 胖子惊讶的道:“什么,我姐姐已经是九星战师了,比我的修为还高。” 拓跋匹夫怒道:“可不是吗?你说说你们几个,平时不好好修炼,现在都被那丫头超过去了,丢人不丢人?你们自己说说,丢人不丢人?为师都替你们觉得丢人。” 闻言,除了牧秋和琴琴迟迟之外,其他的几个徒弟具皆翻了翻白眼,暗想,哪里丢人了?要不是你拦着,我们早就是战宗了好吗? 说实话,进入鸿蒙界这数千年来,几个徒弟的进境慢的令他们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其他人进入鸿蒙界后修炼的速度都是越来越快,可他们几个却不然,不但没有加快,反而越来越慢,数千年了,也只是晋升了一个小境界,从七星战师进入了八星战师而已,这样的速度,放在常人的范畴尚可接受,可对略微出众一些的人来讲,已经算慢了,更遑论那些天骄之辈。 鸿蒙界真正的天骄,以五千岁之龄成就九星战师者比比皆是。 如牧秋这样的妖孽,修炼至今,不过两千余年,在拜师之前就已经是八星战师了。 而拓跋槐等四个徒弟呢,修炼至今已经将近七千年,却还是在八星战师打转,归结原因,便在于拓跋匹夫那强制性的要求。 拓跋匹夫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进入战宗之前,必须脱道,所谓脱道,便是超脱于道,从而凌驾于道,再从而自己便是道。 说来简单,可脱道这个过程,人家都是成为战宗之后方才进行的,有些妖孽能在三星战宗的时候便完成这个过程,而大多数的战宗,都是在六星战宗的时候方才完成这个过程。 可想而知,这个过程会有多么的艰难,而拓跋匹夫却要求他们,在战师的阶段就要完成这个过程,这如果让世人知道,只怕所有人都会说他们疯了,可诡异的是,桃花岛的所有人都从心眼里认为,在战师阶段脱道是完全可行的,别人不行,但我们行。 这就是桃花岛的骄傲。 所以说,当听到拓跋匹夫训斥的时候,几个徒弟也只是翻翻白眼,完全当成了耳边风,可谷一立却有些诧异了,因为林凰曾经告诉过他,拓跋匹夫的这几个徒弟都是绝世的妖孽,可既然是绝世的妖孽,为什么修为进度还比不上自己的师姐呢,更离谱的是,如果按照年龄推算的话,似乎这五人里,也只有牧秋能够与自己比肩了。 这么一想,一丝轻视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微不可闻,可在坐的都是什么人,他的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的过这些人精? 于是乎,拓跋匹夫大笑道:“哈哈,你们瞧瞧,这小子有些看不起你们啦。” 谷一立慌忙否认,却或多或少的有些言不由衷。 皇濮眉头一皱,暗想这可不行啊,如果谷一立这小子轻视自己等人,那么必然对自己等人的命令不会那么重视,这对接下来的计划将会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这可怎么办呢?这谷一立不过区区六星战师,也不可能看出来自己等人的根基,就算是给他演示,他没有那个眼界,也只会往六星战师和八星战师之间的差距上想,还是认识不到自己等人的厉害。 一时间,足智多谋的皇濮都有些无计可施了。 恰此时,一声大喝自三千弱水湖畔传来,响彻天地:“我乃贯匈钟时迁,闻秦国四神皆居于岛上,特来讨教,望不吝赐教。” 众人对视一眼,顿时乐了,这还真是山穷税金,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想打瞌睡,马上就有人给你送来的枕头。 这样的挑战,每年都会有几次,几个徒弟偶尔闲的无聊了,便会出去拿那些挑战者解闷,而大多数时候是对那些挑战者不理不睬,可今天不同了,必须要指教指教那个人,也好让谷一立瞧瞧几人的厉害。 胖子笑问:“谁去?” 茶茶率先道:“九星战师而已,没兴趣。” 皇濮摊了摊手,道:“无所谓。” 牧秋耸耸肩,道:“我还是少露面的好。” 胖子呵呵一笑:“得,还是我去吧。” 听着几人的笑谈,谷一立更加疑惑了,可他还没理清楚几人凭什么敢如此大放厥词的时候,胖子的大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 下一刻,他惊觉自己飞起来了,鸿蒙界是不能飞行的,可他觉得自己就是在飞,且瞬间飞了一千多里,瞬间飞到了湖畔。 当那声震天响的落地声传入耳朵的时候,谷一立恍然大悟,胖子不是带着自己飞过来的,而是带着自己蹦过来的,一蹦千余里,这,是八星战师? 谷一立这一惊,连带着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岚剑城所传甚广的事情,那就是,当日皇濮发怒的时候,似乎联手茶茶和牧秋,硬生生的把一个二星战宗打的落荒而逃了。 起初时,谷一立觉得这里面夸张的成分居多,所以没怎么在意,可现在想起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的印证了谷一立的猜测,因为他看到胖子只用了轻轻的一棍子,就把对面那个修为颇深的九星战师给打飞了,似乎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可那个九星战师却偏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被打飞了,飞的好远好远,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谷一立的眼瞪得老大,瞪了好久,当眼睛发痛的时候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已经回到了桌子边那把他自己的椅子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费了好大的劲,谷一立终于回过了神,瞬间,满脸通红。 胖子笑着问他:“怎么样?你师兄我厉害吧,比我姐姐如何?” 谷一立由衷的道:“厉害,太厉害了。” 胖子哈哈大笑,皇濮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便将话题拉了回来,对谷一立说:“谷师弟,你方才说,你愿意去醉仙楼卧底?” 谷一立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道:“醉仙楼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恨,我院愿以死相抗,望师兄成全。” 皇濮道:“你可要想清楚,此一去,九死一生。” 谷一立:“师弟我无牵无挂,何惜一死?” 皇濮点了点头,看向拓跋匹夫,问道:“师父,你看如何?” 拓跋匹夫随意的道:“你们看着办吧。” 皇濮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这卧底的众人就教给谷师弟了。” 谷一立大声应是,继而义正言辞的道:“请师兄下命令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濮呵呵一笑,道:“不必搞得那么悲催,还远不到悲催的时候。” 谷一立一愣,道:“师兄,那我现在要从哪里开始呢?” 皇濮道:“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吃东西,吃好东西,吃最好的东西。” 这话一说,众人立马一头雾水,这去做卧底与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皇濮并没有卖官司,随后便向众人解释道:“若想取信醉仙楼,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吃他们的福寿禄,进入他们的供奉堂。” 谷一立惊呼道:“什么,师兄你要我吃那福寿禄,那可是掺杂着小儿的心脏啊,师弟吃不下去。” 皇濮凝重的道:“你必须吃,你若不吃,那么你就不能去卧底,你也当不了这个卧底。” 谷一立咬了咬牙,随后坚定的道:“好,我听师兄的,我吃。” 皇濮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吃了那福禄寿之后,最困难的问题就会出现。” 谷一立:“什么问题?” 皇濮:“你会上瘾,你会从此迷失在那福禄寿的美妙之中,直至成为醉仙楼真正的走狗。” 谷一立自信满满的道:“师兄放心,我不会的。” 皇濮笑道:“相信我,你会的,这世间能够抵挡的住福禄寿诱惑的人寥寥无几,你却不是其中之一。” 谷一立还是不甘心,道:“我一定能够克制住的。” 皇濮:“呵呵,此时多言无用,等你吃了之后就会知道,我所说的,绝非危言耸听。” 谷一立不言,皇濮便继续道:“不过现在,我让你作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知道吗?” 谷一立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我需要先做什么呢?” 皇濮:“不是告诉你了吗?先吃东西。” 谷一立仍自不解,皇濮却转过头来,对拓跋槐说:“大师兄,时候不早了,该做饭了吧。” 闻言,拓跋匹夫和拓跋槐目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拓跋槐爽快的答应道:“好,这就去。” 说着话,便站起了身,向厨房走去,身后,皇濮又嘱咐了一句:“大师兄,做你最拿手的。” 拓跋槐随意的应了声:“知道了。” 利用拓跋槐做饭的这段时间,众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话题的方向自然是做卧底大致要注意些什么。 很快,饭菜做好了,这一顿非常的丰盛,也非常的好吃,绝对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谷一立发誓,他这辈子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他发觉,自己真的上瘾了。 饭后,皇濮问谷一立:“怎么样,还吃吗?” 谷一立答:“太好吃了。” 皇濮道:“我可以告诉你,那福禄寿的美味程度与大师兄所做的饭菜不相伯仲,只是,那福禄寿却多了一样东西,多了一样能让所有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谷一立问:“什么东西。” 皇濮的目光幽幽,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超脱,超脱人生百态,领略自己最理想的风景,那样的享受,人世间没有,但福禄寿中有。” 谷一立惊讶的道:“那么邪乎?” 皇濮道:“邪不邪乎,你以后自会知道,而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吃,吃大师兄为你做的饭菜,记住那些饭菜的滋味,因为大师兄做的饭菜里面,容纳着人生,以人生的百味,对抗福禄寿的销魂,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这话,皇濮说的凝重,谷一立也不得不慎重起来,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全凭师兄安排。”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拓跋槐成为了整个桃花岛最忙碌的人,而谷一立,却成为了所有人都嫉妒的对象。 皇濮通过一瓢饮酒馆,大肆的收集世间的珍惜材料,源源不断的送往桃花岛,拓跋槐几乎整日里都在厨房忙碌着,将那些珍贵的食材加工成一道道美味的菜肴,然后,全部被送进谷一立的肚子里去了。 其他人想吃,但全部被拓跋槐阻拦住了,整个桃花岛,唯有拓跋匹夫能够时不时的进厨房溜达一圈,余者,连厨房都进不去。 对此,拓跋槐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东西,是注定不能常吃的,为了避免以后你们想吃却吃不到的时候心里难受,所以,还是别吃了。” 这段日子,是谷一立此生最快乐的时光,拓跋槐的饭菜,绝对是人间极品,在拓跋槐的饭菜里面,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个轮回,在那些轮回里面,他一次次的被感动,被激发,他的心中,慢慢的被播下了一刻名为希望的种子,那是对人生的希望。 当这颗种子终于发芽的时候,皇濮欣慰了笑了,继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开始吧。” 这天早上,皇濮换上了很少穿的侯爷蟒袍,走进了拓跋城中的城主府。 当天,他下令免除了醉仙楼万年的房租。 第二日,他带着浩大的仪仗,极为隆重的来到了醉仙楼,引得无数人纷纷猜测,这最显露到底是什么背景,竟能劳得军神皇濮大驾光临,这无意之间,便相当于为醉仙楼大大的宣传了一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皇濮给了醉仙楼这么大的面子,醉仙楼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最起码表面上的礼数要尽量周全。 于是,皇濮还没到的时候,醉仙楼的掌柜便带领着全体员工倾巢而出,列队迎接。 是以,皇濮到了之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前方的那个衣着隆重,胖乎乎的掌柜。 皇濮上前,微微一礼,呵呵笑道:“这位便是孙掌柜吧?” 孙掌柜恭敬的行礼,谦卑的道:“正是小的,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皇濮摆手:“岂敢,岂敢,皇某也是慕名而来。” 孙掌柜道:“侯爷快请入内。” 店内空无一人,可见醉仙楼今天是不会接客了。 皇濮落座后,邀请孙掌柜同坐,孙掌柜推诿一番,便顺势做了下来,随后,吩咐左右上菜。 醉仙楼事先准备的很充足,是以这菜上的也很快,而且,每一道菜肴看起来都是下了大工夫的。 硕大的餐桌上,唯有皇濮和孙掌柜两个人,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却绝口不提岚剑城内发生的事情。 皇濮看的出来,这个孙掌柜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能在这样的关头被醉仙楼总部委派过来,可想而知,其人绝非普通的掌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濮知道,该自己开口了,这孙掌柜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于是,皇濮笑道:“其实今日前来,一是拜访,而为赔罪。” 孙掌柜佯作惊状,诧异的道:“侯爷严重了,何罪之有啊。” 皇濮道:“岚剑城之事,是皇某冒失了,当时确实是对醉仙楼所知甚少,如此才做出了那等无理之事,唐突之处,还望海涵啊。” 皇濮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当时不知道你们醉仙楼的底细,现在我知道了,而且我怕了,所以我来赔罪了。 这言下之意,孙掌柜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所以,孙掌柜笑道:“些许误会罢了,损失不大,无伤大雅,更不是有损我们的感情,是吗,侯爷?” 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两方是有事情,而且那事情给醉仙楼造成了损失,也不是不能和平解决,只是你要拿出些诚意来。 皇濮道:“我已经为醉仙楼免了万年的租金,而且,我拓跋城将会竭尽所能的为醉仙楼的发展保驾护航,另外,皇某这里有些小玩意,送与孙掌柜把玩。” 孙掌柜推脱一番,顺势接过了皇濮递过来的储物袋,打眼一扫,满意的合上了,口中道:“哎呀,侯爷这礼太重了,小的愧不敢当啊。” 皇濮笑道:“些许薄利,不值一提。” 孙掌柜道:“既然如此,小的是却之不恭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小的也要有所表示不是,来啊,上菜。” 皇濮的目光一凝,看着两个小二飞快的端上了两碗小米粥,眉头一皱,明知故问的道:“孙掌柜,这是何意?” 孙掌柜笑道:“这是我们的诚意啊,这福禄寿,就是我们醉仙楼最大,最隆重的诚意,还请侯爷不要推辞啊。” 皇濮:“皇某恐是无福消受啊。” 孙掌柜笑:“为何呢?” 皇濮:“皇某吃不起。” 孙掌柜:“侯爷见笑了,这是本店请您的,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皇濮轻笑:“醉仙楼能请皇某一辈子吗?” 孙掌柜道:“当然可以,只要侯爷愿意。” 皇濮道:“无功不受禄,皇某做人,断不敢贪,这样吧,以后醉仙楼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皇某定当竭尽所能,若是成事,醉仙楼再用这福禄寿款待皇某可好?” 孙掌柜听出了皇濮的意思,人家知道惹不起你们醉仙楼,所以备上厚礼赔罪,那三十亿灵珠很不是小数目,但是,人家还不想加入醉仙楼,可也没有完全的否决这个提议,这还要看以后的发展。 孙掌柜知道,皇濮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再逼下去,只怕只有鱼死网破这一个结局,而那个结局,不符合醉仙楼的利益,于是,孙掌柜不在强求,命人将皇濮的那碗福禄寿撤了下去,却自顾自的在皇濮面前享用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这是对皇濮最后的试探,只要皇濮能够容他在眼前吃下这碗福禄寿,那么便说明,皇濮彻底的服软了,醉仙楼的目的便也算是达成了。 事实证明,在孙掌柜吃福禄寿的那段时间,皇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中规中矩的坐下那里,随意的和孙掌柜聊天,偶尔拿起筷子吃几口小菜,整个过程,祥和安宁。 孙掌柜终于吃完了,意犹未尽的眯着眼回味了半响,在睁开时,满面红光焕发,对皇濮说:“我醉仙楼的福禄寿绝对是整个鸿蒙最美味的菜肴,侯爷觉得呢?” 皇濮笑道:“然也。” 接下来,二人又随意的攀谈了几句,随后,皇濮站起身来,道:“酒足饭饱,多有叨扰,皇某这便告辞了。” 孙掌柜道:“能够款待侯爷,是我醉仙楼的荣幸,只是希望侯爷能够常来,我醉仙楼的大门随时为侯爷留着。” 皇濮微微一下,抱了抱拳,然后带着仪仗离开了。 身后,自始至终都站在孙掌柜身后却一语未发的护卫开口问:“孙供奉,岚剑城的那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孙掌柜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了了,这皇濮名不虚传,深不可测不说,还颇识时务,知道大秦不是醉仙楼的对手,便立马放下身段前来认罪服软,这样的胸襟气度,绝非常人所能及。有这皇濮在,日后的大秦必将是一个强国,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可与他结怨。” 护卫点了点头,道:“孙供奉说的是,不过,属下却对他的个人实力很感兴趣,这一顿饭,属下多次查探,却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八星战师,这样的修为,是如何在二星战宗的手下坚持下来的,属下甚是好奇。” 孙供奉道:“收起你的心思吧,我知道,你自诩战力在战师中是顶尖的,但我告诉你,你绝不是那皇濮的对手。” 护卫道:“为何,我是九星战师。” 孙供奉道:“我身为三星战宗,却没有把握当场擒住那皇濮,现在,你知道为何了吧。” 护卫呆愣半响,随后彻底的沉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章 多年前,拓跋城有三个混世魔王,那一段日子,拓跋城中的民众生活的堪称多姿多彩,每日里都会有关于那三个混世魔王的新鲜事传进民众的耳朵,成为生活的调剂。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三个混世魔王很少露面了,无形之中,拓跋城中少了好多的热闹。 渐渐的,甚至有人开始怀念起那三个混世魔王,期待着他们的再次现身,期待着那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再次发生,然而,他们没有等来那三个混世魔王,可是却等来了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 这个纨绔子弟,名叫谷一立,他初来乍到,便被认命为指挥使,掌管全城守军,自那日起,他便接起了那三个混世魔王的般,成为了新一任的混世魔王。 这位初来乍到的纨绔子弟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师兄是皇濮,你想咋的?” 他买东西不给钱,人家问他要,他说:“我师兄是皇濮,你想咋的?” 他下馆子吃霸王餐,人家不许,他说:“我师兄是皇濮,你想咋的?” 他逛窑子还是不给钱,女人家哭着喊着不让他走,他还是说:“我师兄是皇濮,你想咋的?” 说实话,人家还真不能咋的,更不能去找皇濮理论,不是人们心善,而是因为这家伙出门,身后总是跟着数十位守军。想去城主府告状,好嘛,看守城主府的还是守军,而守军都是鬼那个混蛋管的。 于是乎,短短的时间内,这谷一立已经成为了拓跋城内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所有人见到他,都要绕路走。 这一日,几十口人浩浩荡荡的走在拓跋城那宽阔的街道上,百丈宽的大道,中间的数十丈竟然只有他们这几十个人,余者恨不得贴着墙根走,唯恐被这个混世魔王看见。 走着走着,忽的,谷一立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问左右:“咦,这家店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吃过。” 一人答:“是的。” 谷一立立刻来了兴致,大声道:“今日就在这里吃了。” 众人轰然应偌,随后便浩浩荡荡的进了这家名为醉仙楼的饭店。 进了门,几十人三五成群,大大咧咧的坐下,一随从当先喊道:“来啊,把你们这个好酒好菜全部上来,快。” 看的出来,醉仙楼的伙计都是有眼力的,没人敢得罪这群军老爷,于是利索的置办饭菜,没有片刻的耽误,一顿饭将这几十个军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可不挑毛病怎么吃白食呢?于是乎,谷一立将桌子拍的乓乓响,大喊大叫的说:“这都是什么玩意,这样的东西是给人吃的吗?你们当是喂猪呐?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来自要跟他理论理论。” 你这么说也就这么说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一个理由,可你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往嘴里塞东西是想闹哪样? 可既然客人这么说了,做服务行业的吗,自然是要以顾客为至上的,于是乎,孙掌柜立刻点头哈腰的从后堂跑了出来,堂堂的一个三星战宗,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孙掌柜诚惶诚恐的问谷一立:“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谷一立斜着眼看他,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做的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往桌子上放,诚心恶心我是不是?” 孙掌柜立刻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小的怎么敢恶心大人呢,饭菜不合胃口是小人的错,这样吧,这顿饭钱就免了吧,大人以为如何?” 谷一立顿时大有深意的笑了,语气也变了,笑呵呵的道:“嗯,既然你知错了,我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你要记住,开饭店的,一定要将饭菜做好,你们要多多的努力改善,这样吧,我来给你们做督导,从今以后,我就在你们这里吃了,免费给你们尝菜,一分钱都不要,掌柜的,你看怎么样?” 孙掌柜一愣,略有些诧异的看了谷一立一眼,无奈的道:“好的,好的,小店荣幸之至。” 谷一立闻言,哈哈大笑的带着部下走了,一个灵珠都没有留下。 谷一立走后,那个护卫问孙掌柜:“孙供奉,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孙掌柜挺起了腰,眯起了眼,道:“不让他们走,又能如何呢?” 护卫气愤的道:“这摆明了是来吃霸王餐的,整个拓跋城谁不知道,我们醉仙楼的酒菜是最好的。” 孙掌柜笑道:“就算知道他是吃霸王餐的,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护卫道:“当然是把他打一顿,然后让他拿出双倍的价钱。” 孙供奉道:“你不要忘了,他的师兄是皇濮。” 护卫:“皇濮又如何,十年前还不是要乖乖的来给我们醉仙楼认错,难道,他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师弟与我们为敌。” 孙供奉道:“皇濮自然不会与我们为敌,但会不会与我们交恶就不一定了,为了这么一个小瘪三,为了这么一点钱财,去冒着与皇濮交恶的风险不值得。” 护卫:“孙供奉,那皇濮说到底不过是个八星战师,就算是一个逆天的妖孽,也没有必要这么在意吧。” 孙供奉凝重的道:“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了,不过,当我仔细研究了那皇濮的生平,特别是多年前的那场暴露会战,我却发现,那皇濮最恐怖的不是他的修为战力,而是他的智谋,皇濮的智谋,胜过千万大军。” 护卫不可思议的道:“这么厉害?” 孙掌柜:“对,所以,我始终觉得,那皇濮不会这么轻易的服软认罪,或许,他还藏着什么阴谋,只是,我不能确定。” 护卫:“那怎么办?” 孙掌柜笑道:“如果明天那瘪三没来,那我们就要小心了。” 护卫:“为什么?” 孙掌柜不答,只是胸有成竹的笑着,随后转身回了后堂,安静的等待着明天。 第二日正午,孙掌柜慢悠悠的从后堂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大堂正中央的谷一立,正在那里不顾形象的胡吃海塞,孙掌柜微微一笑,叫过伙计吩咐了一句,随后便转头走了。 这顿饭,谷一立没有见到孙掌柜,除了醉仙楼的大门后,谷一立的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他想起皇濮对他说的话:“你初次前去醉仙楼,必须想办法与那姓孙的掌柜见一面,然后第二日,第三日只需吃完就走,不必多费唇舌,我料定不会有人拦你,第四日你就不要去醉仙楼了,选一家别的酒楼去吃,第七日再去,第十日再去,然后,天天去,三十天上下,你会第二次见到那个姓孙的掌柜。到那时,我们计划的第二步就完成了。” 这是第二天,果然如皇濮预料的那样,自己没有见到孙掌柜,这让谷一立对接下来的局面充满了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谷一立严格的按照着皇濮给他定下的规划执行着,随着一天天的过去,谷一立的心中对皇濮的算无遗策越加的敬畏,因为事情的发展与皇濮所预料的几乎一模一样,直到三十日的时候,当孙掌柜再一次的出现在谷一立的面前,谷一立对皇濮,彻底的信服了。 只见那孙掌柜谄笑着走到谷一立的桌前,笑眯眯的对谷一立说:“大人,这次的饭菜可还能入口吗?” 谷一立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斜眼看了孙掌柜一眼,佯装鄙视的说道:“一般般吧,比一月之前稍微强了一些,还是要多加努力啊。” 孙掌柜赶忙点头称是,并随之道:“对了,本店还有一道招牌菜,不知道大人有人有兴趣尝一尝?” 谷一立把眼一瞪,怒道:“既然还有招牌菜,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孙掌柜道:“大人赎罪,只因本店这招牌菜实在是烹饪不易,所以这价格嘛,略微有些高。” 谷一立大怒:“怎么,担心我给不起钱?” 孙掌柜急忙摇头,诚惶诚恐的道:“自然不是,大人不要误会。” 谷一立道:“那就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上菜,我帮你们尝尝,若是当真美味的话,我还能差你们钱吗?” 孙掌柜犹豫了片刻,随后勉强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尝尝吧,来啊,上福禄寿。” 这福禄寿吃到嘴里,谷一立终于明白,为什么皇濮会对它这么的重视,为什么会让拓跋槐连续十年无休止的为他做菜吃。 此时的谷一立,对食物的挑剔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别看他这几个月来整日里在拓跋城内胡吃海喝,看似享受,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在忍受,忍受着那些在常人看来无比美味,可吃到他嘴里却味同爵蜡的痛苦。 谷一立装的很像,像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一直在贪婪的享受着美食的同时,却为了不付钱而昧着良心将那些美食贬低的一文不值。 而只有谷一立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美味佳肴,在他的嘴里全部索然无味,可偏偏,他还要装的很喜欢吃一样。 说实话,这几个月来,谷一立却是装的挺辛苦的,可今天,他终于不需要再装了。 皇濮曾说,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福禄寿的诱惑,之前的谷一立不信,可现在信了,彻彻底底,发自肺腑的相信。 一碗小米粥,在恍然中被吃完了,可那拿着羹勺的手却还是下意识的望那早已空空如也的碗中拨弄,似乎那碗中的空气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销魂。 谷一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他的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听不见了,他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但那股销魂的感觉却一直弥漫在心间,久久不散。 恍惚中,一道若隐若现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问:“大人,怎么样?这福禄寿,可还能入得了口啊?” 谷一立喃喃的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的美味,不,这不是世间的美味,这是造物主的神奇,这是鸿蒙的玄妙。” 那声音又道:“大人觉得好就好,这真是小店的荣幸。” 谷一立还处于茫然的转台,他只会遵循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而他此时的欲望,就是再吃一碗福禄寿,于是他说:“快,再上一碗,我还要吃。” 那声音笑的有些阴寒,有些为难,他说:“这怕是不行的,这福禄寿本店每日里限购一份,大人若是想吃,只能等明日了。” 谷一立大急,喊道:“不行,我还要吃,抓紧给我拿来,不然的话,我砸了你这醉仙楼。” 那声音不以为意,道:“大人就算是砸了小店,小店也是没有的,而且,大人若是真的砸了,只怕以后再也吃不到福禄寿了。” 一听到再也吃不到了,谷一立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打起了哆嗦,他的神智也瞬间清醒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猛地拉住孙掌柜的手,急不可耐的道:“掌柜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砸了你这店呢,我不仅不会砸了你的店,而且我还会保护你们,从今以后,谁要是敢到你这醉仙楼寻衅滋事,掌柜的就告诉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孙掌柜不露声色的抽回了手,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谷一立道:“嘿嘿,那福禄寿…” 孙掌柜断言道:“小的不敢欺瞒大人,那福禄寿确实每日只有一份,个中缘由请恕再下不变多言,大人若是还想吃的话,可以预定明日的。” 谷一立立马道:“好,我预定,这就预定。” 孙掌柜笑道:“那好的,请大人拿两千万灵珠来。” “好,好”谷一立急不可耐的应承着,可忽的,他的眼睛猛的睁大,不可思议的问孙掌柜:“多少?” 孙掌柜小的云淡风轻,不急不缓的道:“两千万灵珠,一千万是今天的,另外的一千万是明天的。” 谷一立大吼:“你怎么不去抢。” 孙掌柜目光略微一凝,仍是不紧不慢的道:“还请大人慎言,小店做生意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谷一立:“那你怎么不早说是一千万灵珠一碗?” 孙掌柜呵呵一笑,竟是道:“大人这话说的也是,确实是小店的过错,这样吧,今天这碗福禄寿句当作是小店的赔罪吧,大人你看如何?” 闻言,谷一立立马熄了火,笑道:“这才对嘛?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记住,把那福禄寿事先给我准备好。” 说罢,转身就走,可还没出店门,却听孙掌柜道:“大人,且慢。” 谷一立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略有些恼怒的道:“还有什么事情?” 孙掌柜道:“大人刚才可是预定了明日的福寿禄。” 谷一立道:“对,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 孙掌柜:“清楚是清楚,只是,大人是不是忘了些事情?” 谷一立眉头竖起:“我怎么不觉得忘了事情了?” 孙掌柜:“大人说笑了,大人忘记留下一千万灵珠了。” 谷一立:“哦?是吗?” 孙掌柜笑呵呵的,却不容置疑的道:“是的。” 谷一立的脸彻底的寒了下来,转过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先欠着,明日吃完便给你。” 话说完,人已出了店门,融入了人群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谷一立走后,孙掌柜坐到刚才谷一立所坐的椅子上,闭眼沉吟了一会,随后,睁开眼对伙计道:“明天歇业,醉仙楼内一个伙计都不许留。” 身后的护卫诧异的问:“孙供奉,这是为何?” 孙掌柜笑道:“因为明天那小子会来砸店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护卫大怒:“他敢,属下杀了他。” 孙掌柜横了他一眼,训斥道:“不要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我醉仙楼归根结底,还是做生意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和气生财。” 护卫:“那也不能关店啊,若是每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都歇业,那我醉仙楼还怎么经营下去。” 孙掌柜说:“特殊事件,要特别对待,对那谷一立,不必大动干戈,我自有办法。” 护卫问:“什么办法?” 孙掌柜不答,反而道:“只要他明日真的来砸店,那他就是我们的盘中餐,案上肉了,究竟会怎么样,让我们明天拭目以待吧。” 护卫疑惑,可孙掌柜却已经失去了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趣。 第二日正午,当谷一立领着几十号人再一次浩浩荡荡的来到醉仙楼的时候,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歇业的牌子,顿时大怒。 只是没人看到的是,那怒气腾腾的脸上却有一双冷静的近乎寒冷的眼,那眼中的瞳孔缩的很小,心里面更是惊涛骇浪。 果然,果然如皇濮所说,这醉仙楼真的歇业了,既然如此,那么谷一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瞬间大喝道:“来啊,把门给老子撞开,将里面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 谷一立手下的这帮人平日里跟着谷一立作威作福惯了,早就都是无法无天的主,是以闻言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上去了两个人,一人一脚便将那大门踢了个四分五裂,随后,几十人鱼贯而入,全部冲了进去。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出来了,属下汇报说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谷一立听了,更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命令道:“给老子砸,给老子砸了这醉仙楼。” 几十人轰然领命,纷纷挽起了袖子,兴奋的再一次冲进了醉仙楼,瞬时间,噼啪之声大起,尘土飞扬间,醉仙楼成为了废墟。 看着那废墟,谷一立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反而表现的非常烦闷,属下的士兵猜测这是谷一立还没有解气的缘故,于是一人对谷一立说:“大人,您要是还觉得不解气的话,要不然我们将这醉仙楼的伙计全部抓回来,教给大人发落,大人觉得如何。” 这话是真的说到谷一立的心里去了,于是,谷一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谁,随后吩咐道:“就按你说的办,此时就交给你做了,做的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那手下兴奋的应了下来,随后,张牙舞爪的吆喝着抓人去了。 可一连几日下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那醉仙楼的伙计仿佛一夜之间从拓跋城内消失了,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 看着谷一立那日渐烦闷,渐至疯狂的眼神,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虽然不明白谷一立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的醉仙楼动这么大的气,但大人生气了,做属下的当然要为大人分忧,于是乎,搜寻醉仙楼人员的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到了拓跋城整个守军。 数万人一起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 七日后,谷一立彻底的爆发了,他看着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通红的,只要见到人,他就会发疯似的死死的盯着他,问他找到了没有,人家说没有,然后就会面临他的拳打脚踢。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七日,当一封书信被送谷一立府邸的时候,谷一立的疯狂方才暂时告一段落,可很快的,更大的疯狂的来了,谷一立竟然下令,要重修醉仙楼,而且要修的一模一样,更且,要在三日间完成。 三日间想要修一座楼,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谷一立不管,他甚至为此杀了十余人,更是亲自赤臂上阵,亲自去修房子。 在他那疯狂的鞭策下,三日后的晚间,一座崭新的醉仙楼拔地而起,连里面的家具物什都一应俱全。 然后,谷一立赶走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呆坐在大门前,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仿若饿狼。 那一夜,无月,周围黑漆漆的,忽的,一点光出现在谷一立的眼中,谷一立瞬间动了,他向疯了似的向那盏灯扑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那盏灯的主人,苦苦的哀求:“给我福寿禄,给我福寿禄,求求你,求求你。” 孙掌柜假模假样的扶起谷一立,关切的道:“哎呀,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谷一立不答,他只是不断的重复:“求求你,给我福寿禄。” 孙掌柜黑暗中的那张脸,泛起了嘲讽的笑,谷一立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包括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面对福禄寿的诱惑,能如谷一立这般坚持大半个月的,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他这一生悠久的岁月中,只遇到过两个人,能够在吃了福禄寿后硬生生的忍住自己的欲望的,一个是皇濮,另一个,是个女人,她是神的女儿。 其实,醉仙楼之所以会对岚剑城的那次事件如此的重视,并不是像皇濮所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的话,根本不需要醉仙楼的供奉堂出手,只需要请杀手将皇濮暗杀掉就可以了,醉仙楼有钱,可以请到最好的杀手,就算那皇濮再妖孽,也是必死无疑的。 令醉仙楼重视的是,皇濮明明吃了福寿禄,为什么能够吐掉,就算他吃出了福寿禄中那个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是不可能吐出来的,这是无数年来无数人早已认证的事实,可偏偏,皇濮就给吐出来了。 皇濮的这一吐,带给了醉仙楼极大的危机感,所以,才有了孙供奉来此,他为的,就是查清楚皇濮为什么能够将福寿禄吐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只有孙供奉自己知道,他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烟雾弹,真正在拓跋城里面主事的,另有他人,那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那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皇濮当日前来谢罪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杀机,针对皇濮的杀机,可不知为何,那人放弃了。 事后,那人暗地里找到了他,对他说,皇濮此人,用不了,杀不得,必须防。 当时的孙掌柜很惊讶,他可是知道的,那人是站在鸿蒙最顶端的存在,杀他这个三星战宗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可这样的一个存在,话语中竟是有了些退缩。 他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那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他有一个了不起,更惹不起的师父。” 孙掌柜直到那时才知道,原来,距离拓跋城不远的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里面,竟然住着一位那么恐怖的存在。 也正因为那个存在的原因,醉仙楼采取了息事宁人的策略,恰巧皇濮也有此心,于是岚剑城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一日后,孙掌柜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人,可他知道那人还没有走,因为他还没有查出皇濮为什么能将福寿禄吐出来。 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十余年。十余年来,醉仙楼在拓跋城中发展的顺风顺水,似乎皇濮真的不想再次提及岚剑城的事情了,可孙掌柜这十余年来却一直没有放松过警惕,因为他记得那人的话:“皇濮此人,用不了,杀不得,必须防。” 谷一立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孙掌柜初见谷一立,便抱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生怕这是皇濮的手段。 由此,他暗中观察了谷一立一个月的时间,他自诩也是智谋高远之辈,看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还是看的准的,所以,一个月后,他终于放下了心,认定这谷一立绝不是皇濮有意派来的。 于是乎,孙掌柜心头泛起了一个心思,那就是利用谷一立,从而查清皇濮为什么能够将已经吃到肚子里的福寿禄吐出来。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控制住谷一立,而控制谷一立的方法,当然还是福寿禄。 无数次的事实证明,用福寿禄来控制人,是无往而不利的,谷一立不是皇濮,也不是那个女人,所以,谷一立意料之中的上钩了。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谷一立,孙掌柜的心中扭曲的笑着,脸上却极尽虚伪,客气的将谷一立让进了新建起的醉仙楼,然后再谷一立那贪婪的目光下,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福寿禄。 在福寿禄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够装的了,而谷一立也不需要装,因为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便是最好的掩饰。 谷一立吃的很快,他就像是一条饿极了的狗,囫囵着只管往肚子里咽,咽完了还要摇着尾巴向主人乞怜。 他舔着脸对孙掌柜谄笑:“掌柜的,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事情。” 孙掌柜说:“大人严重了,都是误会,不是吗?” “对,是误会,是误会,我保证,从今以后,这样的误会绝不会再发生了。”谷一立马上点头应是,随后又道:“孙掌柜,你看,我能不能预定明天的福寿禄啊。” 孙掌柜笑道:“可以啊,当然可以,只不过这钱嘛?” 闻言,谷一立瞬间掏出了个储物袋,麻利的塞进了孙掌柜的手里,并随之道:“这里是一亿灵珠,我先预定十日的。” 孙掌柜颠了颠,查了查,却道:“大人好像算错了,一亿灵珠,只能再预定八日的福寿禄了吧?” 谷一立一愣,转眼便明白这孙掌柜是把之前的两碗也算进去了,他很生气,可不管是出于他所扮演的角色,还是出于他的计划,他都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于是,他顺从的点了点头,道:“对,是我算错了,孙掌柜算的对。” 孙掌柜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这定金我就收下了,明日大人自来享用便是。” 谷一立道:“好,好的,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孙掌柜随意的点了点头,连声送都没说。 走出醉仙楼的谷一立,被那夜风一吹,撩起了额前的发丝,露出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疯狂,只是那疯狂背后,是一抹深深的沉着。 谷一立知道,自己已经对那福寿禄上瘾了,虽不如表现出来的恐怖,可通过两次的服用,对福禄寿的依赖已经成定局,而且他还知道,以后的自己,对越来越依赖那福禄寿,直至成为福禄寿的努力。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且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当日,皇濮曾经极为严肃的告诉他:“谷师弟,你要想清楚,若你真的去卧底,那么,你必然对成为福禄寿的奴隶,若然功成,福禄寿被彻底毁灭。到那时,你将面临的痛苦是你难以想象的。” 当时的谷一立,对皇濮的说辞无动于衷,可真的吃过福禄寿后,他才知道,当日皇濮的劝解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这十余日没有福禄寿的日子,他才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是锥心彻骨的煎熬,那确实不是人受的。 所幸,经过在桃花岛十年的锤炼,拓跋槐所做出的人生百味早已深入了他的骨髓,如此他才能在每每将要迷失的时候找到回来的路。 此时的谷一立,对拓跋槐存有深深的感激,因为拓跋槐刻入他骨血里的人生百味,将是他唯一的生机所在。 未来,注定坎坷,这一线生机,谷一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送掉了,他的心中,有恐,有惧,但更多的,是决心,是信任,是勇气。 那走进黑暗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犹记得当初,皇濮问他:“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你去卧底吗?” 他笑答:“因为我优秀啊。” 皇濮告诉他:“对,你很优秀,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优秀,相信师兄,等你功成的时候,你会发现,放眼天下,皆蝼蚁耳。” 他不信。 皇濮说了一句话:“何谓无敌,勇者无敌,既得无敌,无不蝼蚁,师弟,你记住,你要做的,不是尔虞我诈,而是要长存一颗无畏的心。” 谷一立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醉仙楼内,谷一立走后,孙掌柜安排伙计们自去休息,却独自坐在堂中,目光凄凄的看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有一道声音在堂中响起,那声音说:“你要利用那小子打探桃花岛的消息?” 孙掌柜赶忙起身,虽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却依旧毕恭毕敬,他道:“是的,三长老以为如何?” 那三长老道:“那桃花岛老夫进不去,更查不到丝毫的消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便依你的计策行事吧。” 孙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三长老可否告知,那桃花岛上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 黑暗中的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只需知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惹他。” 孙掌柜躬身应是,黑暗中的声音也不在响起。 第二日正午,谷一立再次前来醉仙楼,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他自己来的,没有带任何的随从。 他被孙掌柜请到了里间,先迫不及待的享用了一碗福禄寿,随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那满桌的酒菜,却没有食用的意思。 谷一立抬起眼,对孙掌柜说:“掌柜的,再来一碗吧。” 孙掌柜摇头:“大人,不是小的不给,实在是没有了啊,这福禄寿全是从我醉仙楼总部传过来的,一日里只有一碗。” 谷一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明日再来。” 接下来的八日,谷一立每日都会准时准点的来到醉仙楼,却再也不点其他的酒菜,吃了一碗福禄寿后就走。 第八日同样如此,可等到起身欲离开的时候却被孙掌柜烂了下来,孙掌柜道:“大人,您的定金已经用完了,如果你今日不续的话,明日就没有福禄寿享用了。” 闻言,谷一立的脸瞬间扭曲,道:“这么快吗?” 孙掌柜笑道:“是啊。” 谷一立大急,道:“可是我没钱了啊,这可怎么办,孙掌柜,能不能先赊欠几天,我一定会还上的。” 孙掌柜摇头,道:“本店有规定,福禄寿概不赊欠,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否则的话,小的又要关门歇业了。” 这话一说,谷一立顿时蔫了,急忙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孙掌柜你且稍等片刻,我去拿钱。” 说完,便急冲冲的走了,身后的孙掌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背影,猜测着谷一立会用什么手段去筹钱。 去偷,去抢,还是去骗呢? 令孙掌柜没想到的是,谷一立没偷没抢也每骗,他竟然吆喝着所有的手下挨家挨户的去收税去了,这收税本就是指挥使的职责,而近日也正是收税的时候。 当傍晚的时候,谷一立丢给孙掌柜十亿灵珠的时候,孙掌柜有些蒙了,不可思议的道:“大人,这应该是今年的税收吧。” 谷一立理所当然的说:“是啊,怎么了。嘿嘿,你是不知道啊,这拓跋城当真是繁荣啊,我今日只来得及收了一小部分,就收到了三十亿灵珠,照我估计啊,等到收完,最起码也得五百亿,嘿嘿,我也不多拿,就拿个五十来亿吧,分个十亿给兄弟们,我还能剩个三四十亿,哈哈,老子以后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谷一立是不发愁了,可孙掌柜却发愁了,自己的本意是要逼的谷一立拿不出钱来买福寿禄,从而让谷一立听命于他,可这谷一立忽然有钱了,且还是绰绰有余,如此一来,孙掌柜的如意算盘便彻底粉碎了。 他不甘心的劝解道:“大人不可啊,听闻城主侯爷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怕是要有大祸啊。” 闻言,谷一立诧异的看向孙掌柜,答:“我难道没跟你说过,我师兄是皇濮吗?就拿我师兄这么点钱,你以为我师兄会在意吗?哈哈,笑话,这钱你放心的收下就是,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孙掌柜无奈,不得不暂且收下,待谷一立走后,孙掌柜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事到如今,只有两个办法了,其一是把福寿禄涨价,涨到谷一立怎么都承受不起的地步,可这样一来,孙掌柜担心会直接把谷一立逼疯,疯了的谷一立,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其二,就是去告谷一立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从而让他丢掉指挥使的官职,丧失灵珠的来源。 显而易见的,只有用第二个方法了,而且不能是醉仙楼的人去告,而是要找其他人去告,最好是找一个谷一立的手下去告。 此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看着谷一立刚送来的十亿灵珠,孙掌柜觉得此事太简单了。 然而有的时候,越是简单的事情越是不从人愿,孙掌柜找的第一个人是谷一立的属官,那个属官拿了他的贿赂,却转头就将事情告诉了谷一立,所幸,孙掌柜长了个心眼,没有让那个属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才没有引起谷一立的怀疑。 孙掌柜找的第二个人,是城主府的一个小官,素来与谷一立没有什么交集,可是,那人却行事不秘,竟然被谷一立发现了,于是乎,一夜之间那人便从人间蒸发了。 接下来的月余时间,孙掌柜暗中断断续续的找了十余人,可要么转头就像谷一立汇报,要么就是被谷一立查出,然后被谷一立谋害,状告谷一立的事情一无所成。 孙掌柜一气之下,发狠了,竟是安排人直接去了大秦帝都邺城,秘密会见了一个御史官员,将谷一立的罪行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番。 对于此举,孙掌柜有十足的信心,可左等右等,降罪谷一立的诏书就是没到。 这天,谷一立准时准点的踏进了醉仙楼,连续两个月的服用福寿禄,谷一立脸上的疯狂彻底消失了,反而变得越加的神采飞扬,这是福寿禄带给人的滋养效果所致。 享用了福禄寿之后,谷一立闭眼体会了片刻,睁开眼时,意气风发,红光满面,好不潇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谷一立刚想起身离去,却有一属下急匆匆的来到店里,附耳在谷一立的耳边锁了几句话,随后,谷一立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属下离去,谷一立紧接着叹了口气,孙掌柜及时的问:“大人,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谷一立看似不疑有他,道:“也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总想去告我,在拓跋城内告不成,竟是跑到了邺城告我,这不,皇帝的诏书下来了,要求我师兄处置我。” 孙掌柜大惊,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谷一立却随意的道:“掌柜的,你急什么?” 孙掌柜:“小的是为大人着急啊。” 谷一立不解的问:“有什么好着急的?” 孙掌柜愕然:“难道大人不急嘛?” 谷一立理所当然的道:“我才不急呢,皇帝是下了诏书不假,可那是给我师兄的诏书,如果我师兄看不到那份诏书,自然也就不会处置我了。” 孙掌柜不解:“侯爷怎么会看不到那份诏书呢?” 谷一立:“我师兄当然看不到,因为那诏书被我烧了啊。” 孙供奉倒吸了一口冷气,诧然道:“大人这么做,可是死罪啊。” 闻言,谷一立大笑:“在这拓跋城乃至白鹭平原,我师兄就是天,可我师兄懒得管事,所以便命我来管理这拓跋城,所以,我便是这拓跋城的老大,没人管的到我,皇帝也不行。” 孙掌柜继续问:“若是有一天,侯爷知道了呢?” 谷一立笑的有些无赖:“知道便知道了,大不了挨一顿打,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掌柜道:“听闻,侯爷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啊。” 谷一立道:“那是对别人,我是别人吗,你是不知道啊,我师兄最怕他师娘,他师娘却是我师伯,而我师伯却最喜欢我,你说,他敢对我怎么样啊?” 孙掌柜终于知道了真相,可这个真相却把他郁闷的要死,原来,自己煞费苦心的谋划,在人家看来,竟然是个笑话。 原来,这拓跋城乃至三万里白鹭平原早就是人家皇濮的私产,自家人拿些自家的财务,就算是不告而取,充其量也不过是挨顿打罢了。可就算谷一立挨了一顿打,又能如何呢?对自己又有什么帮助呢? 于是乎,孙掌柜彻底的将这个计划舍弃了。 接下来,两人又随意闲谈了几句,谷一立便离开了,唯留下孙掌柜在那里沉思不语,暗中思考这对策,可思来想去,却一无所获。 这一思考,便思索了一夜,孙掌柜不得不承认,在这拓跋城内,杀了谷一立或许简单一些,可想把他弄的走投无路却是千难万难。 如此一来,孙掌柜针对谷一立的计划便算是彻底破产了,孙掌柜也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此路不通,那便另寻他路,于是乎,孙掌柜便再也懒得理会谷一立。 可他不想理会谷一立,谷一立却每日都会出现在他眼前晃悠,这一晃悠,就晃悠了三年之久,晃悠到孙掌柜都有些习惯谷一立的出现了,晃悠到孙掌柜对谷一立的所作所为,为人处世,做事能力了若指掌的地步。 经过三年多的相处,孙掌柜不得不承认,这谷一立是个难能多得的英才,别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实则暗地里心细如发,且勇猛果决之处更是远超常人。 你看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可拓跋城非但没有任何的慌乱,更没有衰退,反而相比于三年前更显繁荣,这一切,没人认为是谷一立的功劳,可孙掌柜却知道,这就是谷一立的功劳,他有这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本事,但这本事,却被他自己深深的藏了起来。 三年后的孙掌柜,方才理解了为什么皇濮会让谷一立前来管理拓跋城,原来,谷一立的本事皇濮早就知道,这么一想的话,孙掌柜猛然间发觉,三年前自己陷害谷一立的做法是那么的可笑。 所幸,三年前的那场陷害最终没有泄露,对谷一立和醉仙楼的关系没有丝毫的影响,而经过三年的相处,谷一立早已成为了醉仙楼的熟客,且明里暗里帮了醉仙楼不少的忙。 久而久之,孙掌柜对谷一立的戒心终于被消磨的点滴不剩,剩下的,唯有欣赏,现在的孙掌柜,心里面只想着两件事情,以为查清楚皇濮是怎么将到嘴的福禄寿吐出来的,二则是如何将谷一立收为己用,这次的收为己用,并不是单纯的利用,而是存了收录人才的想法,毕竟,醉仙楼的发展也是需要人才的,尤其是向谷一立这样的英才。 那一日,孙掌柜终于想谷一立抛出了橄榄枝,他说:“大人啊,以你的才能,憋屈在这小小的拓跋城里面,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闻言,谷一立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道:“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孙掌柜大喜,看来有戏啊,于是赶忙趁热打铁,道:“那么大人是否有意去一个更大的平台发展。” 看着孙掌柜那张期切的脸,谷一立的心中咯噔一下,暗想,终于来了,他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其目的便是彻底的打消醉仙楼的戒心,如今看来,这个目标终于达成,可是,皇濮告诫过他,决不能轻易的答应醉仙楼的邀请,要耐下心来,等时机,等一个一入醉仙楼,便能身居要职的时机,如果这个时机不出现,那么便要一直等下去,哪怕等上百年千年也在所不惜。 对于皇濮的告诫,如今的谷一立早已是深信不疑,于是,他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想啊,我在这拓跋城过得挺舒服的,给个皇帝也不换。”话毕,却忽的直起了身,略有些慌张的问:“孙掌柜,你不会是想让醉仙楼搬家吧,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孙掌柜先是失望,继而眼睛一亮,于是道:“大人多虑了,醉仙楼不会搬家的。” 谷一立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身后,孙掌柜喃喃的道:“倒是我糊涂了,有福禄寿在,还怕你小子不就范,等查清楚了皇濮那件事,看我怎么牵着你的鼻子溜,嘿嘿,你小子,这辈子是注定翻不出我醉仙楼的手掌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一如往初。 只是,这十几年来,桃花岛上的众人再也没有离开过桃花岛,究其原因,那是因为皇濮说:“我们不出去,醉仙楼的人便无计可施,只能从谷师弟的身上找下手点,长此以往,我们所要的时机必会到来。” 对此,桃花岛上的众人没有任何异议,本来嘛,出不出桃花岛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修行到他们这种程度,莫说十年二十年,就算是百年千年,他们也是等得起的。 十年前,一个人递上了拜帖,请求入岛一见,那一日,拓跋匹夫出奇的没有睡觉,早早的带着徒弟们在岸边等候。 来人麻布衣袍,背负长剑,长发披肩,面色古朴,踏波而行,视三千弱水如平地。 众弟子见了,顿时惊为天人,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礼,这是对此人实力修为的尊敬。 那人明言:“我为皇濮而来。” 拓跋匹夫言:“你若能接我一刀,皇濮你可带走。” 那人道:“请。” 然后,拓跋匹夫出了一刀,再然后,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唯有声音遗留当场:“多谢道兄不杀之恩,自此后,醉仙楼绝不主动与道兄为敌。” 那人走后,拓跋匹夫微微叹了口气,胖子问:“师父,那人显然是醉仙楼的高层,为什么放走他?如果抓到他的话,不久能知道醉仙楼的地吸了吗?” 拓跋匹夫道:“为师可以杀了他,却抓不住他,所以,只能放他走了。” 胖子愕然:“什么,连师父都抓不住他,那他是什么修为。” 拓跋匹夫道:“战宗,九星。” 胖子大惊:“了不得啊,那他应该是醉仙楼的首领了啊,说不定那福禄寿的秘方就在他的手里,依弟子看,不如杀了他。” 拓跋匹夫摇头:“我感觉,他还有依仗,且那依仗不是他自身,而是他的背后,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位甚至几位比他的修为高出甚多的人,如此,他才有恃无恐。” 牧秋:“九星战宗,已经站在了整个鸿蒙的最,你们几个摞在一起,都败不了你们的大师兄。” 胖子不信,率先向拓跋槐挑战,二人旗鼓相当,随后,皇濮加入了进去,可结果还是不分胜负,牧秋出手,拓跋槐仍是云淡风轻,直至茶茶拔剑入场,拓跋槐竟还是不露败象。 那一战,足足打了一月有余,最后,四人不得不承认,他们摞在一起,真的胜不了拓跋槐,而且,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和他们同等战力的妖孽加入围攻,其结果只怕同样胜不了拓跋槐。 面对这个结果,四人很是不解,于是问询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笑言:“呵呵,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们大师兄的道,始于为师,却早已脱胎换骨,现如今,于守护之道上,其领悟已经不下于为师,你们的大师兄,从某一方面讲,已经近乎成圣,而你们呢,却一直在延续为师的老路,比你们大师兄差远了。” 闻言,四人顿时羞愧难当,原来,从不显山露水的拓跋槐,竟已早早的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所以,对拓跋槐的劝解,众人具皆是心服口服,这不光是对拓跋槐为人的敬重,也是对拓跋槐境界的尊重。 于是乎,关于拓跋匹夫境界的讨论便到此未知了。 胖子话锋一转,对皇濮说:“老四,你说,谷一立那小子能行吗?” 当时的谷一立尚在厨房里胡吃海塞,皇濮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对胖子说:“谷一立其人,乃是天生卧底的料子。” “这话怎么说?” “相信你们也能看的出来,他那直爽洒脱的外表下,是一颗九窍玲珑的心,更秒的是,他的资质很好,虽比不上我们几人,但放眼世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如此一来,他的洒脱直爽能够降低敌人的戒心,他的七窍玲珑能让他规避很多的危机,他的天赋又能够使他得到重任。” 众人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觉得,他得用多长时间能够功成?” “这个嘛,倒是不好说,但欲成事,须有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已有,便是师父对于醉仙楼的威慑,地利也有,便是醉仙楼对我的关注,而谷一立,便是那人和。虽然我们天时地利与人和具得,但是我们还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机缘,一个能让谷一立一飞冲天的机缘,这个机缘,我们不能为他创造,唯有等醉仙楼自己送过来,而至于醉仙楼什么时候能送过来,只能等了,这个时间,谁也无法估算。” “为什么不能我们自己去创造机缘呢?” “因为但凡人为,必有破绽,对付醉仙楼这样的庞然大物,任何的破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呵呵,那便等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二百年。 这二百年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皇濮的谋算进行着,没有丝毫的偏差。 皇濮安排谷一立去拓跋城当了指挥使,整日里欺行霸市掩人耳目,随后似是无意间进入了醉仙楼,从此开始了一番与孙掌柜明里暗里的争夺。 皇濮见过孙掌柜一面,也就是那一面,皇濮已经将孙掌柜研究的彻彻底底,所以,孙掌柜的所有心思,所有谋算都在皇濮的掌握之中,既已知彼,那便无往而不利,仅三年,谷一立在皇濮的筹算下已经彻底的打消了孙掌柜的戒心,又以自身的本事获得了孙掌柜的垂青,从而对谷一立进行招揽。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便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东风,却不能由皇濮几人去借,只能等醉仙楼自己送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了将近两百年,这东风,终于来了。 当谷一立初见那个集万千诱惑于一身的女人时,他当场便确定,这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东风,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对这个女人发起了猛烈的追求。 那一日,他如往常一般在醉仙楼吃了一碗福禄寿后,便习惯性的闭上了眼,体会那经久不散的销魂感觉,睁开眼时,却看到了一双比福禄寿更显销魂的眼睛正在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长在一张略显柔弱的娇颜上,相得益彰,风情万种。 那一眼,谷一立迷上了这个女人,不可自制的沉迷。 他喃喃的对那个女人说:“美人儿,成婚了吗?” 那女人弯了弯嘴角,翘了翘鼻头,温声细语:“怎么?你想娶我吗?” 谷一立呆呆傻傻的点头,道:“是的,我要娶你。” 女人说:“可是我有未婚夫了哎。” 谷一立问:“我可以杀了他吗?” 女人说:“可以啊,你若是杀了他,我就嫁给你。” 谷一立说:“好,告诉我,他在哪里?” 女人说:“他离这里很远,你若想杀他,我便带你去。” 谷一立直起了身,道:“走,现在就走。” 女人捂着嘴笑,对旁边的孙掌柜说:“这人真有意思。” 孙掌柜颔首,对女人说:“四小姐,不要玩闹,这是拓跋城的指挥使,是我们的贵客。”接着,又对谷一立介绍说:“大人,这是我醉仙楼的四小姐,宁怜。” 谷一立没有理会孙掌柜,他直直的看着宁怜的俏脸,认真的道:“美人儿,我是认真的。” 宁怜小的花枝乱颤,道“我也是认真的啊,你若是真的能杀了我的未婚夫,我会嫁给你的。” 谷一立:“那么请美人告诉我,他在哪里?” 宁怜问:“你不问问他是谁,他是什么修为吗?” 谷一立道:“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是什么修为,他必须死。” 宁怜道:“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一个九星战师呢?” 谷一立不屑:“九星战师,杀之如屠猪狗矣。” 宁怜娇笑:“大人好大的口气啊,好像大人也不过是个六星战师吧。” “是,那又如何?” “呵呵,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么小女子便信了。不过,如果那个九星战师恰巧是卫国的大皇子呢?” 闻言,谷一立思索了一会,问:“卫国?可是北方的那个皇国?” 宁怜道:“是啊,鸿蒙之国,依实力可分为天朝,皇国,王国,以及诸侯国,秦国比之贯匈尚且不如,而那贯匈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诸侯国罢了,你觉得,你有可能杀的了一个皇国的皇子吗?” 谷一立眉头一皱,就在宁怜认为谷一立将要退缩的时候,却不成想,谷一立却忽然站起了身,直视着宁怜的眼睛,问:“你们什么时候完婚?” 宁怜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百年之后。” 谷一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百年之内,此人必死。” 说完,也不待宁怜和孙掌柜答话,转身就走。 宁怜诧异的问孙掌柜:“这人脑袋有毛病。” 孙掌柜目光幽幽的看着谷一立离去的背影,语气凝重的对宁怜说:“四小姐,若是他真的杀了卫国的大皇子,你会嫁给他吗?” 宁怜一愣:“他根本不可能杀的掉。” 孙掌柜:“万一呢?” 宁怜眼波流转,笑呵呵的道:“如果他真的能杀了卫国大皇子,那么,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吗?孙供奉。” 孙掌柜躬身一拜,道:“属下只能说,此子绝非池中物,终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到那时,他一人之价值,也远非一个皇国可比。” 宁怜笑道:“难得啊,此人竟能得到孙供奉这么高的评价。” 孙掌柜道:“如若我说,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三长老说的呢?” 闻言,宁怜的笑容瞬间消失,随后,目光一凝,落在了孙供奉的脸上,久久不语,最后,转为了沉默。 第二日,谷一立再一次准时来到醉仙楼,这一次,接待谷一立的不是孙掌柜,而是宁怜。 看着谷一立享用福禄寿的狼狈,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鄙视,可是,当谷一立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那一瞬间,宁怜的目中竟隐隐有些刺痛。 谷一立笑呵呵的对宁怜说:“美人儿,可是看不起我这样的瘾君子?” 宁怜娇笑道:“大人多虑了,怎么会呢?” 谷一立道:“就算是也没关系,你不知道吧,我用这福禄寿也快二百年了,这两百年来,很多个夜里,我都深深的鄙视我自己,有几次,我甚至想去死。可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宁怜的笑容消失,她实在想不明白,谷一立为何要对她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自贬身价吗?于是,她问:“为什么呢?” 谷一立的脸贴向宁怜,近到咫尺却适可而止的停住,他弯着嘴角说:“因为我发现,我不怕死,我随时都可以自杀,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谷一立的贴近,令宁怜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适,又听闻谷一立的这般说辞,更是心下一惊,于是,下意识的问:“代表什么?” 谷一立的脸猛的拉远,他笑道:“这代表着,我随时可以摆脱福禄寿对我的控制,不是吗?” 宁怜的目光微缩,道:“可那样的话,你就死了。” 谷一立:“我说了,我不怕死。” 宁怜:“那么你为什么不死呢?难道就甘愿被福禄寿控制吗?” 谷一立:“为什么会说我被福禄寿控制了呢?为什么不说是我在享受福禄寿带给我的快乐呢?只要我有能力享受这样的快乐,我又为什么不享受呢?你知道吗?我从不愿你们醉仙楼将我带上了这条绝路,相反,我很感谢你们,因为你们带给了我无与伦比的享受。” 闻言,宁怜沉默了少倾,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谷一立笑道:“你是说不相信我会自杀吗?哈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会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的。” 宁怜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现在我相信了。” 谷一立哈哈大笑,起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宁怜的耳中:“美人儿,离开拓跋城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个地址,等我杀了你的未婚夫后,我会去找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宁怜的骨子里,是一个骄傲的人,她对自己的容貌很骄傲,对自己的实力很骄傲,对自己的出身很骄傲,对自己的智谋更骄傲。 今天,她见到了一个比她更骄傲的人,谷一立的骄傲外显于行,看似肤浅,可在那肤浅的背后,是一颗强大的心,强大到可以无视任何人或事,甚至可以无视自己的生命。 宁怜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没有任何的人或事能够束缚他,于是乎,宁怜不可自抑的对谷一立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看着迈步而入的孙掌柜,宁怜笑言:“孙供奉,我现在对那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杀了我的未婚夫呢。” 孙掌柜笑了笑,不置可否,却问:“四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宁怜的眼神略有些幽怨,只是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她说:“我又能有什么打算呢?只想利用这最后的百年自由,多走走,多看看罢了,百年之后,我就要当皇妃。” 孙掌柜知道宁怜的这番话是违心之言,他更知道,宁怜本身根本就不想嫁给那个卫国的大皇子,她只不过是在与其他的几个竞争者的的争斗中败了,所以才不得不接受这场利益的联姻,去当皇妃,便代表着失去了在醉仙楼中的话语权。 这这种事情,容不得他插嘴,所以,他只能低头颔首,不言不语。 宁怜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间提起:“听闻此地出了个狠角色,能够抵挡住福禄寿的诱惑,是真的吗?” 宁怜有此一问,全在孙掌柜的预料之中,对醉仙楼来说,大秦不过是一个偏远之地,而以宁怜在醉仙楼的尊贵身份,能来到这里,必是别有所图,而遍观大秦,够资格让宁怜图谋者,唯皇濮而已,或许,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谷一立。 于是,孙掌柜便如实相告:“是的,此人名为皇濮,乃是顶尖的妖孽之资。” 宁怜感兴趣的问:“哦,妖孽到什么程度?” 孙掌柜道:“三长老曾言,此人比之大小姐,不遑多让。” 闻言,宁怜瞬间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却又欢欣鼓舞的道:“那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妖孽。” 孙掌柜苦笑:“恐怕四小姐要失望了,那皇濮已经二百余年没有走出过桃花岛了,也不知是在闭关修炼还是在干什么。” 宁怜疑惑:“你们难道没有去查吗?” 孙掌柜苦笑更甚:“三长老曾去查过,回来后曾说,那桃花岛,只可怀柔,不可得罪。” 宁怜大感意外,可对桃花岛的兴趣却越来越浓了,于是道:“我想去那桃花岛看看,孙掌柜可否指条明路。” 孙掌柜爽快的道:“那谷一立,乃是皇濮的师弟。” 宁怜笑道:“我知道了。” 而此时的谷一立,正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权衡着这几日的利弊得失。 谷一立深知,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当察觉到自己享用福禄寿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的时候,谷一立便知道,那个陌生人或许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东风。 看到宁怜的第一眼,谷一立便喜欢上了宁怜,他也果断的将这喜欢狂热的表达了出来,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喜欢宁怜,准确的说,是一种征服的欲望。 谷一立断定,宁怜在醉仙楼中的地位绝对非比寻常,所以,他决定要把这个女人娶到手,而要想达成这个目标,首先要把那个卫国的大皇子杀了。 别看谷一立当时说的信誓旦旦,可实际上,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孤身入敌营取敌首级的事情,茶茶或许做的到,但他谷一立却远远做不到,问题是,做不到也得做到。 谷一立苦思良久,仍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拿出了皇濮给他的三个锦囊,打开了那个白色的。 说起来,自从二百年前离开桃花岛,谷一立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这是皇濮的交代,临行时,皇濮给了他三个锦囊,分为白,黑,金三色,叮嘱他说:“若有困难,可开白色锦囊,若遇危险,可开黑色锦囊,至于这个金色锦囊,我希望你没有用到它的时候。” 事到如今,放弃是不可能的,唯有将那白色锦囊打开,以期破开局面。 白色锦囊里面有一面小巧的玉牌,正面“一瓢饮”三字,反面栩栩如生的刻画着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谷一立眉头一皱,进而面色大喜,直到此时方才直到,那神秘之极的情报机构一瓢饮酒馆,尽然是桃花岛的产业。 对于一瓢饮酒馆,谷一立接触过几次,带给谷一立的感觉是,这是一个神秘的势力,神秘到它不知不觉间就开遍了整个鸿蒙南域,神秘到他掌握了整个鸿蒙南域大部分的隐秘,神秘到至今为止,谁人知道这酒馆是谁开的,更神秘的是,世间很多人都知道一瓢饮酒馆,可是,却从未有过关于一瓢饮酒馆的传言,似乎冥冥中有一个规则,限制着所有人对一瓢饮酒馆讳莫如深。 在谷一立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新兴的势力,却也是一个恐怖的势力,而现在,这个势力,将会为他所用。 短暂的兴奋之后,谷一立强行迫使自己平静了下来,施施然的走出了书房,走出了府邸,不做任何的掩饰,径自往一瓢饮酒馆走去。 谷一立知道,这二百多年来,始终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尝试过摆脱那双眼睛的注视,可几番尝试全部无果,谷一立便知道,那个人的修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既然如此,那便由着他了,反正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怕被别人知道。 走入一瓢饮酒馆的时候,那个监视的感觉消失了,随后,一个黑袍蒙面的男人走了进来,谷一立呵呵一笑,径自起身对着那人抱拳一礼,随后,也不管那人的反应,施施然的坐了下来,高声喝道:“来啊,上酒。” 一瓢饮酒馆并不大,也只有区区一个掌柜,两个伙计,可也因为一瓢饮酒馆除了卖就什么都不卖,所以就算是只有两个伙计也是绰绰有余。 不片刻,一伙计端上了一壶酒,道了声:“您请慢用。”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一瓢饮酒馆的情报系统经过数次的更新换代,虽然根基仍是未变,但效率确实提高了不知凡几,从伙计的使用便能看出来,最初的一瓢饮酒馆,人员的基础配备便要有二十余人,而现在,一家分店只需要三个人便可以游刃有余,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一瓢饮酒馆的正式成员,只是花钱雇来的零工罢了。 而一瓢饮的正式成员到底有多少人,只有缔造者皇濮一人清楚,连最核心的田富,蓝樱等人都不知道,这些正式成员,遍布四海八荒,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他们的任务,就是为一瓢饮打探情报,将之换成报酬。 并且,皇濮在情报系统之外,成立了一个悬赏系统。 这个悬赏系统,不对外开放,只能一瓢饮自身发布任务,且每个人物的赏金都堪称是天文数字,所以,每一个人物的发布,都会引来无数人蜂拥而至。 之所以成立这个悬赏系统,其根本原因倒是为了自保,因为当一瓢饮酒馆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之后,无数个国家视之为毒瘤,试想一下,自己的窗户边整日里都有人在听墙脚,打探自家的秘密,换做是谁都不会愿意的。 于是乎,很多个国家都开始了对一瓢饮酒馆的清除。 针对他们的清除,皇濮便创造了这个悬赏系统,然后针对那些不合作的国家发布了一个名为“祸国”的任务。 面对那天价的悬赏,无数人动心了,他们疯了似的冲进了那些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耍一圈就走,前往其他的国家领取报酬后再次启程,前往下一个国家捣乱,周而复始,十年为期。 十年期至,那个国家的一瓢饮酒馆会再次开起来,若再遇清除,一瓢饮酒馆便再发布一次为期十年的“祸国”任务,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千年,千年后,再也没有一个国家敢于将一瓢饮酒馆拒之门外,一瓢饮酒馆于南域的根基也算是彻底奠定了。 一瓢饮酒馆,在整个鸿蒙南域,是一根卡在喉咙中的刺,无数的国家想将之连根拔起,可是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除了怕那个名为“祸国”的任务外,更怕万一将一瓢饮酒馆惹急了,人家将你整个国家的秘密全部说出去,到那时,自己所在的国家就将是透明的,而透明了便代表着,自己的国家将成为别人眼中的待宰羔羊,这个结果,没人可以承受的起。 可以说,一瓢饮酒馆在某一个方面已经掌握了整个鸿蒙南域的命门,他随时可以发起一场席卷整个鸿蒙南域的战争,只是这样做的话,对一瓢饮酒馆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乎,一瓢饮酒馆就在这夹缝中生存了下来,且逐渐的发展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坐在一瓢饮酒馆内,谷一立回想着一瓢饮酒馆的发展史,心中的震动难以为外人道,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如今竟然可以被自己随意的调动,那么,杀掉一个皇国的皇子有什么难的。 看着桌面上的那一个与整张桌子嵌在一起的圆形水槽,谷一立扔了一颗灵珠进去,肉眼可见的,那灵珠慢慢的融化,化为了清泉,泉水中一条小鱼冒出了头,波纹一闪,小鱼向谷一立跃来,谷一立伸出手,小鱼如有灵性般的落到了他的掌心,同时,一道清脆的童声在谷一立的心中响起:“尊敬的客人,您的身上有吾主的令牌,吾主有言,执此令牌这可以随意调动一瓢饮的所有资源。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谷一立知道,这是他心通,不用嘴言,只需心神交流便可,所以,谷一立并不怕随自己而来的那个黑衣人听到自己的谈话以及用意。 于是,谷一立在心神中命令道:“联系我皇濮师兄。” 那童声道:“好的,请稍等。” 片刻后,有声音再次响起,谷一立听之,果然是皇濮的声音。 皇濮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轻松写意,他说:“谷师弟,看来,东风到了。” 谷一立答:“是的。”随后,谷一立便将与宁怜的两次会面向皇濮如实到来,末了加了一句:“师兄啊,那宁怜师弟我是要定了。” 皇濮呵呵笑道:“随你。你先将三亿灵珠放进泉水内,然后稍等片刻,容我查探一番。” 谷一立在心中叫起:“什么,师兄啊,我们是自家人,还要我给钱。” 嘴上再这么说,手上却片刻都没有耽误,直接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略有些心疼的放进了泉水。 谷一立知道,皇濮肯定察觉了有人在跟踪自己,如此才要自己做戏做全套,可这一下就花了三亿灵珠,谷一立确实有些心疼,随后再一想,不由的暗自咋舌,自己只是要买两个人的情报,竟然就花了三亿灵珠,可想而知,一瓢饮酒馆一天得赚多少钱。 谷一立咋舌的功夫,皇濮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了:“谷师弟,那个宁怜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其乃是醉仙楼楼主的四女,醉仙楼楼主来历神秘,所知不详,只知道他有九个子女,个个人中龙凤,前些年,这九个子女似是进行了一场争夺,所争何物暂且不知,但这失败的宁怜却被要求嫁给那卫国的大皇子,从而达到联姻的目的,可以说,那场争夺失败后,宁怜已经丧失了在醉仙楼中的话语权。不过,依我得到的有关她的情报分析,此女心机颇深,且坚韧骄傲,端不会就此认输的,若我所料不差,这宁怜来此,也是为我而来。” 谷一立疑惑的问:“为何?” 皇濮道:“她想把我变成她的筹码,从而助她夺回她所失去的。” 谷一立释然:“不错,若是她能得师兄相助,万事可成,那师兄,你想如何做呢?” 皇濮道:“我会见她,但不会应她。” 谷一立道:“为何?如果师兄你应了他的话,我们的计划不是就可以一蹴而就了吗?” 皇濮笑道:“不然,那宁怜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她真的将我成功招揽的话,醉仙楼总部不仅会防着我,还会防着她,我跟着她,不可能有半点作为的。” 谷一立闻言,先是不解,随后一想,便了然了,皇濮说的没错,很简单的道理,如醉仙楼这样的庞然大物,所用之人,才能的高低,只能排在第二位,首当其冲的必是把控,对于不能把控的人,醉仙楼是绝对不会委以重任的,而皇濮,注定是不可把控的那一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章 明白了皇濮的意思之后,谷一立问:“那么师兄打算怎么应付宁怜呢?” 皇濮笑道:“简单,给她演场戏,让她知难而退便是,我要让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 谷一立:“哦?” 皇濮笑道:“等她要求你带她来桃花岛的时候,你答应她便是。现在,你先回去吧,在这里不宜待的过久。” 谷一立闻言,刚想应是,却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于是赶紧道:“师兄,别急啊,那卫国大皇子呢?杀还是不杀?” 皇濮道:“当然杀了,不杀的话,你怎么抱得美人归。” 谷一立:“可是,怎么杀?不说他卫国皇子的身份,单说他那九星战师的实力,也不是我能对付的啊。” 皇濮随意的道:“你放心,回去静心修炼,努力的提升实力,百年内,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杀他的机会的。” 听了皇濮的保证,谷一立便放心了,皇濮说可以,那便一定可以,这个信念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且越来越根深蒂固。 小鱼消失,一卷竹简从泉水中升起,谷一立知道这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于是神色如常的取过竹简,转身离去。 谷一立离开,可那个一直尾随的黑袍人却没有走,他注视着桌子上的那个水槽,犹豫再三后终于摸出了一个灵珠放了下去。 泉水升,小鱼跃,一道童声出现在他的心里,那童声说:“尊贵的客人,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他说:“我要查一个人。” 童声:“好的,请您提供您所知道的信息,例如,姓名,性别,籍贯等。” 他说:“我只知道,他是男人,住在秦国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有一个徒弟,名为皇濮,乃是秦国军神。” 童声:“好的,正在为您查探,请稍等。” 片刻后,童声道:“尊敬的客人,您所需要的信息已经整理好,价值一百亿灵珠,请问您需要购买吗?” 闻言,此人为这个价钱大吃一惊的同时却也忍不住的心生雀跃,一咬牙,便当真拿出了一百亿灵珠,郑重其事的放进了泉水里,一阵光芒杀过,一百亿灵珠消失不见,一卷竹简却浮出水面,同时,童声响起:“尊敬的客人,交易已完成,请自取竹简查阅,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他伸手取过了竹简,粗略的一扫,立刻觉得这一百亿灵珠花的不冤枉,只见那竹简上写着: 姓名:拓跋匹夫。 性别:男。 年龄:不详。 籍贯:鸿蒙生灵体内空间,名曰人界。 现住地:鸿蒙界南域秦国境内,三千年弱水,十里桃林。 修为:不详,疑已成圣。出手数次,但因对手太过弱小,是以不足言道,唯有传闻,其于未至鸿蒙界前,曾只身斩杀一条鸿蒙巨兽大威天龙,是以疑已成圣。 生平:有妻林岚,膝下无子,共有五徒,一曰拓跋槐,二曰茶茶,三曰范通,四曰皇濮,五曰牧秋。此五子,具皆天子纵横之辈,假以时日,必定超脱。 其实这了了数语中,对此人来说有用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大威天龙”,只这四个字,他便觉得这一百亿灵珠花的不冤枉。 大威天龙,那是当之无愧的鸿蒙巨兽,其战力,纵使上百九星战宗围攻也不见得能胜,可拓跋匹夫竟能斩了它,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拓跋匹夫的实力,必是已经超脱,至于超脱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成圣,他还不知道。 身为九星战宗的他,又是醉仙楼这般庞然大物的三长老,自然知道很多的隐秘,他知道,九星战宗绝不是修行的终点,相反的,他更好像是一个,一个重新修行的,当你找到了那个,便代表着你已经步入了超脱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修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战力却会不断的增强,直到你遇到一座桥,走过那座桥,便是战圣。 整个鸿蒙,九星战宗多如过江之卿,但超脱者却凤毛麟角,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这世间有十个超脱者,如今,他知道了第十一个。 其实当日接了拓跋匹夫那一刀之后,他便有些怀疑拓跋匹夫已然超脱,只是因为自己只不过是出入九星战宗的关系,从而不太敢确定,而今天,他终于确定了,拓跋匹夫,和醉仙楼的楼主一样,都已超脱。 既然如此,那么,他留在这里的意义便不大了,面对这样的存在,唯有同为超脱的楼主能够定夺。 于是乎,这位醉仙楼的三长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拓跋城。 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拓跋匹夫便将皇濮叫了过来,问道:“那个九星战宗突然走了,为何?” 皇濮胸有成竹的一笑,道:“因为我将师父卖给他了。” 拓跋匹夫一愣,随即了然,笑问道:“卖了些什么?” 皇濮笑道:“卖的不少,不过只有四个字有用。” “哪四个字?” “大威天龙。” “嘿,你怎么知道的。” “闲谈时师娘说的。” “哦,那卖了多少钱?” 皇濮如实答道:“一百亿灵珠。” 拓跋匹夫道:“不少啊,为师也不多要,给我一半。” 皇濮摊了摊手,道:“师娘交代过二师姐,让二师姐监督我们,谁都不许给师父灵珠,弟子不敢有违啊。” 拓跋匹夫大怒,骂道:“白眼狼,滚。” 皇濮笑呵呵的走出了拓跋匹夫的小院,回自己茅草屋的途中,遇见茶茶正在指导牧秋剑法,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于是乎打了个招呼,对二人道:“这两日谷师弟会带个女人来,那女人想必是要对我施展美人计,我又不好明着拒绝她,师姐和师妹可否相助啊?” 牧秋问:“怎么相助?” 皇濮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表达的还算流畅,他说:“很简单,演一个善妒的女人罢了。” 拓跋匹夫的这几个徒弟,除了胖子之外,哪一个的心思都不是省油的灯,是以皇濮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二人却瞬间明白了皇濮的意思,这是要演皇濮的媳妇啊。 茶茶的眼睛微微了眯了起来,对皇濮说:“我来演?” 被茶茶这么一看,皇濮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立刻道:“这等小事,怎敢劳师姐大驾,师妹,你来啊。” 牧秋刚想开口拒绝,皇濮又急切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师妹啊,这是为了我们的大计,你就委屈一下吧。” 说完,转身就走,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茶茶弯了弯嘴角,牧秋一脸苦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谷一立和宁怜的第三次见面,宁怜对谷一立说:“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不是说要去杀了我的未婚夫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谷一立大大咧咧的说:“这不是还有百年的时间吗?美人儿,不用着急。” 宁怜柔弱的道:“奴家怎么能不着急呢?奴家不想嫁给那个卫国的皇子嘛。” 谷一立调笑着说:“这么说,你想嫁给我喽。” 宁怜用狡黠的眼睛望着谷一立,说:“也不是不可能喔。” 谷一立道:“呵呵,那你等着瞧吧,你会爱上我的。” 宁怜说:“你若是你师兄皇濮,说不定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闻言,谷一立心里一个激灵,暗道来了,面上却不露声色,仍是笑吟吟的道:“怎么,你也知道我师兄皇濮的威名吗?” 宁怜道:“久闻其名,无缘相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谷一立笑道:“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能为你引荐了,万一你真的看上了我师兄,那我岂不是没戏啦?” 宁怜娇笑:“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谷一立道:“你不用激我,就算我带你去见我师兄,你也是没戏的,我师兄是不会和你有任何的瓜葛的。” 宁怜问:“为什么呢?” 谷一立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师兄和我师伯都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谷一立不怀好意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出了两个字:“惧内。” 宁怜诧然:“没听说皇侯爷娶妻了呀。” 谷一立哈哈笑道:“没娶就怕的不行了,娶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宁怜松了口气,道:“既然没娶,说明奴家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谷一立道:“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放弃吧,不要把翻盘的放在我师兄身上,没用的。” 闻言,宁怜的目光一凝,声音都似乎有了些寒意:“你调查我?” 谷一立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总要知道我要娶的是什么人,还有我要杀的是什么人吧?” 宁怜的神色稍晴,试探性的问道:“一瓢饮酒馆。” 谷一立:“花了我三亿灵石,光你一人就花了我两亿五。” 宁怜冷笑:“对你来说,这不是小钱吗?” 谷一立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道:“也是。” 宁怜:“查清楚了?” 谷一立:“可能还不大全面,但也大概对你有了些了解。” 宁怜:“那你还想娶我吗?” 谷一立道:“为什么不呢?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心。我管你多么歹毒呢?” 这话说的露骨,宁怜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彼此间都很了解了,索性,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怜道:“帮我拿回我失去的,我给你你想要的。” 谷一立爽快的答应:“好。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宁怜:“我要得到皇濮的相助。” 谷一立:“相信我,这是不可能的。” 宁怜:“我要试试。” 谷一立:“好吧,什么时候去?” 宁怜:“现在。” “这么着急,等会,我还没吃福禄寿呢。” 谷一立吃完福禄寿后,便与宁怜一起赶往三千弱水,拓跋城距离三千弱水本就不远,是以不过两三个时辰,二人便赶到了湖边。 看着眼前的波光荡漾,宁怜道:“早听闻这三千弱水飞鸟不渡,鸿毛不浮,我们怎么登岛。” 谷一立呵呵一笑,探手取出了两块木头扔进湖里,随后,身形一闪,便站到了那木头上,随波逐流,却并未下沉,对宁怜道:“这是桃花岛上长出的木头,能够浮于弱水之上,怎么样,敢不敢渡啊?” 宁怜傲然,笑道:“有何不敢?”随后,衣衫飘摇,翩若飞鸟,潇洒间便落到了第二块木头上,与谷一立并肩而立。 谷一立道:“美人儿,要不要比比谁的速度快啊?” 宁怜不语,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谷一立答案。 看着宁怜迅捷灵巧的远去,谷一立长啸一声,双掌后翻,凌空打去,借那大力,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急速滑行。 直到这时,宁怜方才对谷一立的实力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看起修为,乃是六星战师,可却能与七星战师的自己在速度上不相上下,甚至还显得有些游刃有余,窥一斑而见全豹,这谷一立的战力只怕非比寻常。 而谷一立的实力越高,宁怜便越高兴,因为在宁怜的心里,早已将谷一立当成了自己的班底。 不多时,十里桃林近在眼前,二人收起浮木,翩翩然的上了岸。 谷一立道:“这就是十里桃林了。” 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夭夭桃花,宁怜由衷的感叹:“真是好地方。” 谷一立却有些不屑:“再好的风景,又哪里比得上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想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偏生喜欢窝在这岛上混吃等死,真是不可理喻。” 闻言,宁怜没有接话,反而对谷一立说:“先去拜见你的师伯吧。” 谷一立:“我可以带你去,但是能不能见到就不一定了。” 说完,当先而行,宁怜紧随其后。 林间有小路,弯弯曲曲通幽处,一路未遇人影,却于桃林深处偶见一青石小院,谷一立指着那小院对宁怜说:“到了。” 行至门前,未及敲门,院门便已打开,一个粗布麻衣,沉稳厚重的男子迈步而出,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道:“谷师弟,何事?” 在宁怜略有些诧异的目光下,谷一立一改刚才的纨绔,毕恭毕敬的对拓跋槐行礼,道:“带了一朋友,欲拜见师伯问安。” 拓跋槐道:“师父正在睡觉,你晚些再来吧。” 宁怜上前一步,微微一礼,道:“敢问道兄,前辈何时能醒?” 拓跋槐道:“不知。” 宁怜眉头一皱,却不敢发怒,于是道:“既如此,小女子便在此等候。” 拓跋槐道:“请便。” 谷一立却说:“别等了,师伯这一睡,谁也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我先带你在这桃花岛转转吧。” 宁怜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是,跟着谷一立离开了。 少倾,已转入桃林深处,宁怜道:“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恭谨的时候。” 谷一立呵呵一笑:“不用奇怪,若是你但凡对大师兄有些了解的话,就会发现,面对他,由不得你不恭谨。” 宁怜笑道:“哦,就凭他,一个八星战师?” 谷一立笑道:“孙掌柜是三星战宗吧,我敢断言,那孙掌柜绝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信不信由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宁怜当然不信,可当她感受到一股凝为实质的杀意遍布天地的时候,那不信就有些动摇了,她诧异的问:“这是何人?” 谷一立面色一变,立刻拉着宁怜掉头离去,边走边说:“快走,这是二师姐在练剑,二师姐练剑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冒昧打扰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宁里问:“你二师姐是几星战宗?” 谷一立回道:“八星。” 宁怜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句:“八星,战宗?” 谷一立道:“谁说是战宗的?是战师。” 宁怜更加的不可思议:“什么,不可能,八星战师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杀意?” 谷一立看了她一眼,对她说:“我可以告诉你,桃花岛上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常理度之,他们,都是妖孽。” “什么妖孽啊?”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从拐角处转出来的一个魁梧壮汉。 这壮汉身高八尺,宽松的衣袍都罩不住那些扎结的肌肉,只一眼,一股阳刚之气便扑面而来。 他那硬朗的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对谷一立笑着说:“你小子,不在拓跋城享福,跑桃花岛上来干什么,还带来了一个妞,怎么,带媳妇上门吗?” 面对胖子,谷一立就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了,他笑呵呵的道:“这不是想三师兄了吗?回来看看。” 胖子道:“嗬,想我了?来看看我?就这么空手来啊?” 谷一立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来的急嘛,没什么准备,下次,下次一定补上。” 胖子摆了摆手,道:“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吧,来干什么?” 谷一立指了指宁怜,对胖子道:“我这个朋友,想来桃花岛浏览一番,禁不住她再三恳求,便带她来了。” 宁怜上前一步,道:“小女子宁怜,见过兄台。” 胖子笑道:“你小子是对人家有意思吧,哈哈,随便,随便浏览,我先走了。” 眼见胖子要走,宁怜却道:“兄台且慢。” 胖子疑惑的转头,道:“什么事情啊?” 宁怜道:“久闻兄台狂神之名,不知可否让小女子见识一番。” 闻言,谷一立大惊,立马对宁怜使了个眼色,宁怜却置若罔闻,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胖子。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不可思议的问:“你一个七星战师,想挑战我?我没有听错吧,谷小子,你这小女友莫不是脑袋不好使?” 谷一立眼见想要阻止为时已晚,便摊了摊手,道:“或许真的是这样吧,要不,师兄你就随便露一手,让他开开眼。” 胖子瞪眼:“露一手,怎么露一手?就她这小身板,我怕一巴掌把她给拍死了。” 这话说的,谷一立信,宁怜却觉得这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于是,宁怜冷笑着说:“这位道兄好大的口气啊,小女子不才,虽然只是区区的七星战师,可自有保命的手段,道兄不必挂怀。” 闻言,胖子笑了,看着宁怜意味不明的笑道:“好吧,既然你坚持,便如了你的愿,出手吧。” 说完,便大大咧咧的站在了那里,只是看着宁怜笑。 宁怜之所以临时起意,想要挑战胖子,起初时本是想试试桃花岛的斤两,可见到胖子这么看不起人,倒是真的怒了。 她缓缓的拔出了剑,凝神直视,想要找出胖子的破绽,可却诡异的发现,此时的胖子,浑身都是破绽,她知道,这是胖子对自己赤裸裸的无视,所以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防范。 于是乎,宁怜彻底的怒了,娇喝一声,挺剑便向胖子的心房要害刺去,这一剑,乃是醉仙楼的不传之秘,威力绝伦之余,更有无穷的变化蕴含其中,宁怜坚信,除非是战宗,否则,绝对没人能够轻松的接住这一剑,九星战师都不能,更何况胖子只是个八星战师。 快了,快了,我的剑马上就要刺进这个狂妄之徒的胸口了,咦,我的剑怎么不动了,哦,不是我的剑不动了,是我的手腕被他攥住了。 宁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胖子,她弄不明白,胖子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她甚至都没有看见胖子有过丝毫的动弹,可便便,他就这么轻松的攥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随意的将自己的剑从手中取走,再然后,轻轻的一送,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暴退,直至撞入一个人的怀中,将他撞到,两个人滚成一团。 站起身时,胖子已经走远,唯留下一句笑语:“哈哈,谷小子,对师兄送你的这个礼还满意吗?” 谷一立拍拍身上的尘土,大笑道:“满意,满意,谢谢师兄啦。” 继而,对目瞪口呆的宁怜调笑说:“看着没几两肉,摸起来倒是挺丰满的,哈哈,赚到啦,赚到啦。” 此时的宁怜,却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谷一立的调笑,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撞到谷一立的怀中,是那壮汉的有意为之,这代表着什么,代表自己在那壮汉的手中,就是一个玩偶,他可以随意的摆布,恐怖,这是宁怜此刻心中唯一的感觉。 她不可思议的问谷一立:“刚才那人,真的是八星战师?” 谷一立不置可否,道:“是,也不是?” 宁怜问:“何解?” 谷一立答:“照我估计,我这几个师兄师姐随时都可以晋升战宗,可为什么迟迟不进,应该是另有所图。” 闻言,宁怜恍惚了片刻,却忽的张开了小嘴,忍不住的呼出了两个字:“超脱。” 这两个字倒是让谷一立有些惊讶了,他问:“你知道?” 宁怜苦笑,道:“我不知道,但刚才那人让我想起了我的姐姐,他们走的,似乎是同一条路。” “什么路?”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他们管这条路叫做,超脱。” 谷一立凝神片刻,随后道:“管他呢,他们注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还是想想眼前吧。事到如今,你还对我那皇濮师兄抱有希望吗,我可告诉你,我那皇濮师兄,修为可一点都不比刚才的三师兄差。” 宁怜知道谷一立的意思,如那壮汉一样的妖孽,基本上不会为任何人所用的,可是既然来了,不试试的话,宁怜却又不甘心。 于是对谷一立说:“总要见见的。” 谷一立:“好,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见到皇濮之前,宁怜觉得这个世间或许真的存在一见钟情,但她更确定那样的浪漫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可是,当她见到皇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只一眼,她便爱上了那个满头白发的书生,那感觉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强烈。 谷一立看着宁怜那双痴痴的眼,苦涩的笑,她知道皇濮不会跟他争,但奢望中的得到宁怜的心,依然是不可能了。 感受到来自宁怜的柔情,皇濮的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失算了,他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宁怜会喜欢上自己。 溪边弹琴的牧秋,敏锐的发现了这一切,略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琴声忽的激越,震的宁怜连退数步,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谷一立大惊,高叫道:“五师姐,手下留情。” 琴声止,牧秋寒声问:“何人在此?为何如此无礼?” 谷一立无奈的上前,刚想开口,却不料宁怜竟是反唇相讥:“这便是桃花岛的待客之道吗?” 牧秋言:“我桃花岛的待客,还轮不到你来评说,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无情。” 宁怜:“此为皇濮而来,与你有什么相干?” 牧秋只言:“滚。” 宁怜倔强不从,转而望向摇头苦笑的皇濮。皇濮无奈,便站起身走到牧秋的面前,宠溺的说道:“你这是为何?” 牧秋白了他一眼,道:“不为何,心烦。” 于是,皇濮转身,向宁怜抱拳一礼,道:“姑娘初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只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宁怜细抚发梢,柔情道:“为你而来?” 皇濮道:“哦?” 宁怜:“久闻皇濮大名,如雷贯耳,特来相见。” 皇濮:“见了之后呢?” 宁怜:“心向往之。” 皇濮:“姑娘错爱。” 宁怜:“非是错爱,实乃刻骨铭心,只是,恨不早相逢。” 皇濮摇头不语。 牧秋眉头深锁,似是强忍怒火。 宁怜也是个知趣的人,见此情景,便深知以现在的她想从牧秋的手中夺过皇濮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再待下去,只怕真的有性命之忧,于是,对皇濮说:“君之英姿,铭记于心,望他日相见时,君还未娶。” 皇濮摇头苦笑,道:“姑娘慢走,不送。” 宁怜草草的走了,事情了了的了了,牧秋好笑的看着皇濮,莞尔笑道:“师兄,好大的魅力,看那姑娘也是个妙人儿,不若娶了也好。” 皇濮谄笑:“师妹玩笑了,不过,师妹的戏演的不错。” 牧秋白了皇濮一眼,翩然而去。 回到拓跋城的谷一立和宁怜,再一次回到了醉仙楼,独寻了个雅间,要了些清爽小菜,配上两壶好酒,边吃边聊。 谷一立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的同时对宁怜说:“看的出来,对我皇濮师兄,你是真的走心了。” 对这般情情爱爱,宁怜毫不避讳,谈谈的道:“没错,怎么,你不高兴?” 谷一立:“我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觉得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宁怜:“那么,你会放弃吗?” 谷一立摇头:“当然不会,我说过,相比于你的心,我更想要你的人。” 宁怜道:“能将如此龌龊之事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的,只怕也唯有你了。” 谷一立:“呵呵,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宁怜:“哦?” 谷一立:“在你的心中,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宁怜:“不错,在我这里,确实是什么都可以交易,只是你有交易的本钱吗?” 谷一立:“那要看你出的是什么价钱?” 宁怜:“我要你帮我做成三件事。” 谷一立:“说说看。” 宁怜:“第一件,百年之内,杀了卫国大皇子。” 谷一立道:“当然,若不杀了他,我又哪有什么机会?” 宁怜:“第二件,我要知道,皇濮是如何抵抗福禄寿的诱惑的?” 闻言,谷一立沉吟少倾,然后,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宁怜:“第三件,我要你闯过九重楼。” 谷一立问:“九重楼?” 宁怜:“九重楼乃是我醉仙楼的至宝,亦是鸿蒙界中顶尖的历练之所在,内有无穷险,却有千机缘,传说,闯过九重楼者,便有机会超脱。” 谷一立:“嗬,这可是大机缘啊,竟被你当成条件来说?” 宁怜:“不错,这确实是个大机缘,却也是个大凶险,我也不瞒你,历年来,我醉仙楼内闯九重楼者不计其数,但是,成功的万不足一,余者皆死于其内,而那了了几个出来的,也全是九星战宗,这么说,你还觉得是大机缘吗?” 谷一立笑道:“你的意思,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宁怜道:“怕了?” 谷一立:“不是怕,只是不想全无价值的去死。” 宁怜道:“战宗之下,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的。” 谷一立问:“谁?” 宁怜道:“那是我的姐姐,那个在黑暗中光芒万丈的美人儿。” 谷一立再问:“她是什么修为时成功的。” 宁怜道:“三星战师。” 谷一立倒吸一口冷气,道:“那她现在是什么修为?” 宁怜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将近三千年没有见过我的那位姐姐了,她,早已经跟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谷一立沉思半晌无语,宁怜问:“怎么,害怕了,打退堂鼓了?” 谷一立面色沉重,却自信满满,道:“我知道,这是你在有意为难我,不过,那又如何,我答应了。” 宁辽娇笑:“想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只是为了得到我,值得吗?” 谷一立笑道:“千金难买我愿意,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当肆意妄为,快活逍遥,否则,与猪狗何异?” 宁怜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呢?” 谷一立道:“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不过,在做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宁怜莞尔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探手取出了个铜匣子,在谷一立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缓缓的将铜匣子打开。 铜匣子方方正正,打开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实心的,唯有下半部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挖出的碗状空间,此时,那碗里空空如也。 指着那铜匣子,宁怜道:“我们把这东西叫做引子,索引的东西便是福禄寿,每日子时,这匣子内的碗里便会被福禄寿装满,可以供你享用,解你的彻骨难熬。” 谷一立眼睛一亮,道:“这可是好东西啊,说吧,拿什么换?” 宁怜道:“算你识趣,知道我不会无偿的给你,若是想要这引子也不难,我要求你做的三件事,只要你做成任何一件,我都可以把这引子无偿给你。怎么样?” 谷一立爽快的道:“成交,拿来吧。” 宁怜一愣,道:“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三件事,你要做成一件,我才会将这引子给你。” 谷一立:“我当然听清楚了,我向你要,自然是因为我已经做成了一件事情。” 宁怜诧然,问:“你知道皇濮能够吐出福禄寿的原因?” 谷一立笑道:“不错,我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当谷一立详细的为宁怜解释了皇濮为什么能够吐出福禄寿之后,宁怜觉得很荒唐,很恐怖。 荒唐于原因竟是如此的荒唐,恐怖于皇濮的经历竟是如此的恐怖。 谷一立告诉宁怜,皇濮之所以能够吐出福寿禄,其根本原因在于他本身的经历,宁怜不信,然后谷一立便将皇濮的生平说与了宁怜听。 听完皇濮生平的宁怜,彻底的相信了。 一个人,能够起于微末,乱于草莽却胸怀众生之苦而奋勇崛起,这本就不是非常人;一个人,可以为了众生之苦从而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这更不是寻常人;一个人,可以为了心中的宏愿甘当屠夫,杀戮数千万,这已经不是人;一个人,可以为了最终的目标舍弃此身,视千刀万剐如玉露琼浆,这已然超脱了人的界限。 这样的一个人,又岂是福禄寿能够控制的,荒唐,恐怖。 听完了谷一立对皇濮的叙述,宁怜呆坐良久不语,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坚决的道:“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谷一立笑曰:“你一方面要求我做到你的要求从而娶你,一方面又在我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得到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宁辽娇笑,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你又做不到我的要求,做不到的结果只有死,对一个注定会死的人,我不想骗你。” 谷一立笑道:“也对,确实没什么不合适的,对一个注定会一无所获的女人,难道还不允许她臆想一下吗?” 宁怜柳眉倒竖,佯装欲打,谷一立笑呵呵的起身,顺手取走了宁怜手中的铜匣子,哈哈大笑着走了。 这一走,便是数十年不见人影。 谷一立离开了拓跋城后,宁怜又待了半年,便觉得索然无味了,诚然,此时的拓跋城,因为鬼门关的矗立,英才正在慢慢的汇聚,但总因为时间太短,是以并没有能入得了宁怜法眼的英才到来,所以,你能连便不想再此地浪费时间了,她只有百年的时间,如果在这百年内,她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话语权,那么她的一生,将注定是个悲剧,她不想这样,所以她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谷一立便是她的班底,可她不能讲所有的赌注全压在谷一立的身上,因为说实话,她对谷一立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宁怜是带着遗憾离开的,这遗憾来自于皇濮,在她的心中,如果皇濮能够帮她的话,那么,她将注定是胜利者,可事与愿违,自谷一立走后,她连桃花岛都进不去,又何谈拉拢皇濮呢? 临行前,宁怜和孙掌柜谈了一段话。 孙掌柜说:“四小姐,若事不可为,便听天由命吧。” 宁怜:“天命在我不在她,不搏一搏,我终生都会后悔。” 孙掌柜:“你太累了。” 宁怜:“现在的累,是为了减少以后的泪。” 孙掌柜:“那属下就不在劝了,四小姐走后,此地的醉仙楼也将搬走了。” 宁怜:“为何?” 孙掌柜:“总部的命令,从此后,醉仙楼永不踏足大秦境内。” 宁怜:“这是服软了?什么人能让我那可怕的父亲服软?” 孙掌柜:“应该是桃花岛上的那位。” 宁怜响起了那位无缘一见的桃花岛主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是什么修为,竟能以一人之力让我醉仙楼退缩?” 孙掌柜:“也许正因是不知道那位存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所以才退缩的吧。” 宁怜:“不对啊,若那个存在真的那么恐怖的话,为何不阻止谷一立服用福禄寿呢?那可是他的师侄啊?” 孙掌柜:“这也是我们一直怀疑并且防范的问题,最终,似乎是楼主给出了一个答案。” 宁怜:“怎么说的?” 孙掌柜:“楼主说,修到我时,万物不盈于心,独照乾坤,不挂凡尘,不牵己身,不动如山。” 宁怜:“什么意思?” 孙掌柜:“就是说,修为到了楼主那样的境界,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人的生死,只要不牵扯到自己,那便万事顺其自然,管都不会管,莫说谷一立不过是那位存在的师侄,就算是亲传弟子,亲生子女,也不会理会的。” 闻言,宁怜想起了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发现还真的如此,于是又问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搬走?” 孙掌柜说:“这是尊重,桃花岛上的那位存在应该是个尚重情义的人,他当日没有杀了三长老,便是存了息事宁人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一个区区的秦国,得罪那位存在呢?” 宁怜蹙眉:“既不交好,也不结怨,那么谷一立,该如何相待?” 孙掌柜道:“楼主的意思,四小姐还不明白吗?” 宁怜:“请孙供奉解惑?” 孙掌柜:“只要根基无损,那便完事顺其自然就可。四小姐觉得那谷一立,能动的了醉仙楼的根基吗?” 宁怜明白了,自己,皇濮,谷一立,在醉仙楼看来都是小辈,小辈之间的你来我往,无伤大雅,自己等人可以随意的玩闹,醉仙楼是不会管的。 想清楚一切的宁怜,苦涩的笑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挣扎,在父亲的严厉都是儿戏,更像是戏子,在卖力的表演,以取得观看者的奖赏。 看着宁怜的神情,孙掌柜知道宁怜已经彻底的醒悟了,他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又略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宁怜是戏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既然注定是戏子,那便努力将自己的这台戏表演的更精彩些,借此赢得更多的奖赏,然后用这些奖赏为自己赎身,从台上走到台下,当一个不显凡尘的看客。 而想要唱戏,就得有人搭台子,独角戏的观众太少,所以,宁怜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拓跋城,一路向东,去了修罗国,听闻,那里出了一个绝代的妖孽,名曰夏一珏,修炼至今不过五千余年,如今已经是二星战宗,这样的速度,遍观鸿蒙,都是绝无仅有的,自然的,夏一珏的名号,早已传遍了整个鸿蒙南域,成为了无数国家趋之若鹜的存在,而宁怜此去,也是为了那夏一珏。 对那夏一珏,宁怜抱有深深的期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修罗国在大秦的东北方,同样作为一个新生的国家,修罗国的遭遇与大秦大相径庭。 当初的七界,大秦,灵国,妖国在皇濮的带领下硬生生的从贯匈的手里抢过了三万里白鹭平原,从而将三国连为一体,彼此间互通有无,共御外敌,是以并未被外敌侵犯。而魔国,佛国,冥国三国却侥幸的在大秦等三国的南方,有三国作为屏障,南方自然没有太过强大的敌人,所以并无任务危机。 修罗国却不然,它处于大秦的东北方,周围强国环绕,按理说早就应该灭亡了,可偏偏,修罗国却是七国之中发展的最好的,不但没有任何国家进攻它不说,甚至临近的几个国家还要主动的与他交好。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修罗出了个绝代的妖孽,这个妖孽有着逆天的运气,他初到鸿蒙界,就偶遇了一个老头,老头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收他当徒弟,他实在受不了老头的苦苦哀求,于是便答应了。 哪成想,这老头不仅拥有鬼神莫测的通天修为,更是一个皇国的国师,有这样的一个靠山,谁敢欺凌修罗国? 可以说,修罗国能够得以保存,全赖那个妖孽,那个妖孽,名为夏一珏。 夏一珏的一生,过得那是个滋润,基本上,他想什么老天就会送给他什么,他想修行,老天就让他修行,他想升级,老天就让他升级,他想找个靠山,老天就白送给他一个大大的靠山,他想女人了,老天就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世美女。 那个绝世美女,名叫宁怜。 夏一珏初见宁怜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迷上了这个销魂的女人,从那以后,有事没事的就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转。 宁怜对这个五千余岁的二星战宗也很是重视,明里暗里的对他暗送秋波,这对狗男女可谓是一拍即合,就差入洞房了。m.22ff. 夏一珏气的大叫:“大言不惭的家伙,看我怎么教训你。” 战斗打响了,可战斗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人们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胖子捏着夏一珏的脖子,将他提起与自己持平,拉近了一些,望着夏一珏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嘲笑道:“你他娘的这也算是战宗,我呸。” 夏一珏的脸憋的通红,大叫道:“放开我,我刚才大意了,重来。” 这话一说,万众哗然,你一个二星战宗对战一个八星战师,结果被人家一招制服了,这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现在竟然还说自己大意了,要重来,若是生死之战,你现在已经死了,那里有重来的机会? 胖子却呵呵笑道:“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说着话,便松开了手,放了夏一珏。 夏一珏后退两步,深吸了一口气,通红的眼睛很是疯狂,大吼道:“拿命来。” 瞬间,夏一珏的身影消失不见,场中却出现了一缕与众不同的风在似慢实快的飘动。 胖子呵呵笑道:“这才有点样子嘛,不过,还是不行,太弱,回家再修炼个几万年再来吧。” 说着话,手中的棍子轻飘飘的挥了一下,随后,那缕风消失了,夏一珏的身影却没有出现,而天际,却出现了一个黑点,正以雷霆之速远去。 人们恍惚中知道,那夏一珏,被这壮汉轻飘飘的一棍子打飞了,而且看样子,那轻飘飘的一棍子,可能不会轻。 偌大的山顶,此刻寂静无声,片刻后,却爆发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的话题出奇的一致:“这是何人?” 胖子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那些人狂热的目光,反而走到了宁怜的面前,开门见山的问:“我谷师弟呢?为何百年了无音信?”爱书网 宁怜目中的震惊还未散去,听到胖子的文化后方才有些回过神来,开口便说:“我怎么会知道?” 胖子的目光一凝,宽厚的脸上竟有些寒气,声音也蕴含着怒气,道:“别以为你是醉仙楼的人,老子就不敢杀你,老子要杀人,谁也拦不住,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我谷师弟呢?” 正此时,有数人结伴上前,看样子是想要结交胖子,可结果便是,胖子猛的回头,大喝一声:“全给老子滚。” 一声“滚”,引山川爆裂,飞沙走石之中,无人能当其力,山顶山数千人同时被冲击,神色骇然中,全部倒飞出去,瞬间,山顶上便只剩下了胖子和宁怜两人,余者尽皆被冲到了山下。 胖子转头,再问:“说。” 宁怜终于知道,胖子狂神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这样的人,平日里大大咧咧,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可真的发狂的话,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敢做的,杀了她,应该是小事一桩。 于是,宁怜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谷一立前去卫国击杀大皇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补充了一句,道:“那是他自愿的。” 胖子沉默半晌,问:“如今百年时间已过,而你却还在这里,这么说,谷师弟成功了?” 闻言,宁怜心头仿若雷霆炸响,猛然间察觉,是啊,百年时间已过,可近年来醉仙楼却仓位催促过自己回去成亲,那岂不是代表着,她的未婚夫已经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其实,宁怜对谷一立能够杀了卫国大皇子这件事,从最初就没有报什么希望,特别是见到了夏一珏之后,更是将所有的希望心思全部放到了夏一珏的身上,百年来,在夏一珏的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慢慢的,竟然忘记了还有谷一立这件事,忘记了还有谷一立这个人正在卫国冒着生死的风险,只为了完成她的条件。 宁怜怎么也想不到,百年后的今天,谷一立的名字忽然跃进她的耳朵的时候,竟然会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震撼于谷一立真的杀了那卫国的大皇子,震撼于谷一立的师兄一棍子将她百年的心血打的粉碎。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百年,做的竟然全是无用功,真正的希望,竟然在百年前的那个无赖身上。 一时间,宁怜的心中百感交集。 看着宁怜的愣神,胖子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皇濮交代的任务,于是,身上的气势慢慢的消散,瞬间恢复了以往懒散的模样,对宁怜说:“既然那卫国皇子死了,那就是说我谷师弟还没死,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闻言,宁怜忍不住的腹诽:那可说不定,万一同归于尽了呢? 不过这话,宁怜可不敢说出来,于是她只能附和着说:“范兄说的对,你只需回去安心的等待即可。” 胖子却说:“回去?回去干吗?既然出来了,当然要好好的游玩一番了,走,带我去找夏一珏那小子,他还欠我一千亿灵珠呢,嘿,那小子,又没把他打死,竟然这么久都不回来,肯定是跑了,那可不行,老子的钱,谁也别想赖。”biquge5200 宁怜又是忍不住的腹诽:他一个堂堂的二星战宗,竟然不是你一个八星战宗的一合之敌,换做是谁也没脸回来了。 同样的,这样的话也不能对胖子说,如今的宁怜,对胖子存有深深的敬畏,就像敬畏她的姐姐一样,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于是,她只能带着胖子去找夏一珏,照她的估计,夏一珏应该是回修罗国都城躲起来了。 熄了怒火的胖子,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下了山后,看到那些七零八落的惨叫者,胖子大为懊悔,殷勤的将众人扶起,为其疗伤之余更是连连道歉,嘘寒问暖,只是,你逢人便将自己的光辉事迹说个两三遍是个什么意思,宁怜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将虚荣融入了骨子里的无耻之徒。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无耻之徒,竟然不菲吹灰之力的打败了一个二星战宗,那只能说,这是一个妖孽般的无耻之徒。 看的出来,胖子根本不急着去找夏一珏,更不急着去要那一千万灵珠,所以,他硬生生的在夏风山下待了三个月,成日里着人聊天,吹嘘自己的厉害,接受众人的赞扬,乐此不疲,一点生厌的感觉都没有。 三个月后,当人们具皆散去,胖子在宁怜面前仰天长叹:“哎,天才是孤独的,这么多人中,竟然找不到一个知己,人人都在敬畏,但谁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敬畏,而是朋友啊,悲哉,苦哉,何日能寻知音啊。” 宁怜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三个月来,宁怜终于彻底的领教了胖子的无耻,更领教了胖子的唠叨,现如今的她,只想离胖子远远的,三个越来,她数次不耐烦的想走,却全被胖子拦下来了,他也不动粗,只是舔着脸请求她再等等,这一等,就等了三个月。mwoquge 闻言,宁怜的第一反应就是,胖子活腻了,竟然敢当面骂一个四星战宗。 果不其然,狂剑怒了,宁怜瞬间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但在他的心中,却出现了三双眼睛,其中的一双瞬间熄灭,另外两双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强,节节攀升,压的宁怜有些喘不过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压抑的气息直冲天际,宁怜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直到他听到了一声大喝:“老贼,瞪老子干什么,不服来练练。” 宁怜瞬间恢复了感知,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竟跪在地上,而城门附近的上千人竟有大半昏迷了过去,余者无不正在捂着脑袋,痛苦的嘶吼,场中仍站着的,唯有三人,胖子,狂剑,修阳。 而此时的修阳,面色煞白,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双眼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胖子,而胖子却扫也没扫他,只是瞪着眼睛盯着狂剑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宁怜出身高贵,见多识广,刚才一番景象,别人或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宁怜却一清二楚。 刚才,在不知不觉间,胖子,狂剑,修阳三人已经对了一场,胖子以一敌二,一星战宗的修阳瞬间败退,而四星战中的狂剑竟也奈何不了胖子分毫。 宁怜愕然的抬起头,看向那个魁梧的男子,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胖子的实力,但现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她的底线,宁怜恍惚间竟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也许,四星战宗都不是胖子的真实水准。 这个想法,在狂剑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得到了证实,狂剑哆嗦着手指着胖子,不可置信的道:“你,你…” 胖子喝道:“你什么你,要打就打,不打滚蛋,堵着来自的路干什么,难不成还不让老子进城,老子告诉你,惹急了老子,让老四带兵灭了你们丫的。” 胖子这话说的狂妄,可狂剑却真的不敢造次,正待服软,忽听得一声大喝,暗叫糟糕。 “大言不惭,你是什么东西。”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身穿尨服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具皆低着头颅,映衬着他那高高扬起的狂傲。 狂剑暗道糟糕,正想阻止,胖子却已经动了,是以狂剑来不及说任何话,只能焦急的补救。 当狂剑闪到那男子身前的刹那,胖子到了,耳听着一声怒吼:“滚开”。一个拳头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狂剑双臂交叉,想要硬档,却力不从心,身体瞬间飞起,直愣愣的砸进了城墙里面,待出来时,男子被胖子单手提在手中,正啪啪的打着耳光,而男子的随从,早已遍地哀嚎。m.woquge.co m 胖子打一耳光,说一句:“让你骂老子,再骂啊。” 那人刚想开口,胖子又一耳光,说:“呦,怪有种啊,骂,老子听着。” 那人张开嘴,胖子再一耳光:“让你骂你就骂,你是属狗的吗?” 三个耳光下去,那人的脑袋竟大了一倍,五官早已不见,扑腾两下,便没了动静,可胖子还是没放下他,边说着:“这么不经打。”边扬起手准备再打。 正此时,狂剑出来了,大叫道:“且慢。” 胖子的手没有放下,却也没有打下去,他斜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修阳,然后直盯盯的看向狂剑,笑着问:“怎么?你想拦我?” 狂剑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气血翻腾,对胖子抱拳一拜,口中道:“这是我修罗的皇子,你不可杀他,否则修罗与大秦必会开战。” 胖子显然没听到狂剑后面的话,当听说这人是皇子的时候,胖子就说:“我说那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啧啧,惹我师姐生了气还能活到现在的,你也算是独一份了,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舍得杀你了。” 狂剑大喜,道:“那就请放开皇子吧。” 胖子:“那不行,他骂我。” 狂剑:“我替皇子向你道歉。” 胖子:“可我还是很伤心。” 狂剑:“我会赔偿的。” 胖子:“多少?” 狂剑:“你觉得多少合适?” 胖子:“夏一珏那小子输给了我,却不给我钱,反而跑了,我很伤心,所以我打算抓到他后问他多要五百亿,你觉得行吗?”22ff 狂剑咬了咬牙,道:“行,就五百亿吧。” 胖子:“是不是有些多了。” 狂剑:“不多,不多。” 胖子:“哎,我突然感觉不那么伤心了,给你吧。” 说完话,随手将皇子抛给了狂剑,转头对愣在那里的宁怜道:“别愣着了,走吧,进城,现在老子有钱了,老子要住城里最好的客栈。” 宁怜下意思的跟住了胖子,听着胖子在路过狂剑身边时说的一句话后彻底的惊醒,看向胖子的目光中竟带着难以言表的崇拜。 胖子说:“替我转告夏一珏那小子,他欠我的钱是要算利息的,利息也不多,日息一分吧,利滚利,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他欠了我多少,让他自己算去。” 话犹在耳,人已混入了人群不见踪影,修阳走到狂剑的身边,接过昏迷不醒的皇子,颤巍巍的问道:“三长老,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修为。” 狂剑的话同样有些哆嗦:“应该是,八星战师?” 修阳:“不可能,八星战师怎么可能这么恐怖?” 狂剑苦涩的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他就那么发生了。” 修罗皇宫深处的一座水榭中,有一老头独坐垂钓,那双浑浊的眼却没有看向池塘,而是悠悠的看着城门的方向,久久而不语,直到听到了脚步声,方才收回了目光。 来人是个威严的中年人,身穿龙袍,乃是修罗国的皇帝,他恭恭敬敬的向老头施礼,问:“前辈应该知道城门处发生的事情了吧?”爱书网 老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修罗皇帝急切的问:“请前辈解惑,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修为?” 老头反问:“你觉得呢?” 修罗皇帝言:“晚辈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可那太荒唐了,晚辈不敢相信。” 老头轻轻一笑,道:“老夫也觉得荒唐,可他就那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你说到哪说理去。” 听到了老头的肯定,修罗皇帝险些跌倒,喃喃的道:“八星战师,超脱,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不是只有九星战师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超脱吗,八星战师,是怎么超脱的?” 老头摇了摇头,道:“老夫一直以来,自视甚高,可如今已成老朽时,却惊觉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造化弄人啊。” 修罗皇帝呆愣无语,老头却问道:“他的师父何人?” 修罗皇帝答:“拓跋匹夫。” 老头又问:“其人修为几何?” “没人知道?” “哦?” “因为到现在为止,没人试出过他的底,晚辈怀疑,就算他的发妻都不甚清楚,晚辈只知道,他杀任何人,都如探囊取物般,从不出第二刀。” “他在哪?” “大秦,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胖子果真住进了都城里面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并且阔绰的包了个独门独院,和宁怜两人住了进去。 宁怜不想和胖子同住,想离开另寻住处,可胖子不同意。 宁怜说:“孤男寡女独处,多有不便。” 胖子说:“不行,你不能走。” 宁怜问:“为何不能走?” 胖子坦言道:“我要替我谷师弟看着你,以免你给我谷师弟戴了绿帽子。” 闻言,宁怜都被气笑了,冷着声音问:“似乎,我和你那谷师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吧。” 胖子耍了无赖,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得我谷师弟说没关系才行,所以,在我谷师弟来之前,你就得跟在我的身边。” 宁怜怒了:“若是我必须要走了。” 胖子道:“呵呵,你可以试试啊。” 宁怜冷哼了一声,迈步便向院门走去,胖子呵呵一笑,扬手拿出了若钧棍,轻飘飘的向宁怜扔去。 宁怜眼看着那黑黝黝的铁棍落在她的肩头,顺势将她压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且那棍子重若千钧,压的她丝毫动弹不得,纵是使尽全部手段,也无济于事。 胖子来到她的跟前的,居高临下的对她说:“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宁怜怒声道:“放开我,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就要叫了。” 胖子闻言,说出了一句经典的话:“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的。”22ff爱书网 宁怜确实叫了,也确实没什么用,因为听到她的叫声前来英雄救美的,全被胖子抬手间打成了狗熊。 看着胖子懒洋洋的坐在院门外,随意的将一个个前来探听或是救援的人一巴掌打飞,宁怜绝望的认命了,对胖子说:“放开我吧,我不走了便是。” 谁料想,胖子竟然对她说:“别啊,你继续叫啊,我还没玩过瘾呢。” 宁怜无语望天,彻底的失去了出声的兴致。 胖子见她认命了,于是便意犹未尽的将若钧棍收起,并随之对宁怜说:“你早晚是我谷师弟的人,那也就算是我的师妹了,以后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师兄,师兄替你出头。” 闻言,宁怜竟是不可自制的升起了一股惊喜,如果能够得到胖子的支持,那么她在醉仙楼的话语权将会一飞冲天,胖子一人,便可胜过千百个夏一珏之流。 那一瞬间,宁怜突然有了一种天上掉馅饼的幸福感,可是,这股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胖子说:“既然当了师妹,是不是应该有当师妹的样子啊,现在,师兄饿了,师妹你该怎么办呢?” 于是乎,宁怜悲催的当起了胖子的贴身丫鬟,胖子的一应饮食起居,全由她来操办,而且还要经受胖子的百般埋怨,说她这个做的不好,那个做的不对。 宁怜无初次的想要下毒毒死胖子,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可问题是,胖子仿佛对所有的毒素免疫似的,一丁点事情都没有。 宁怜无数次的想逃,可没有一次成功过,每一次都会被胖子不费吹灰之力的抓回来,抓回来之后,也不打她,也不骂她,他只会讲那根棍子拿出来,压在她的身上,然后便开始喋喋不休的训诫,那样的折磨,堪比世间最恐怖的折磨。m.woquge 胖子眼睛瞪大:“我愿意做是我愿意做,给你这老头帮忙却也是事实,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报酬。” 老头道:“不给。” 胖子腾地站起,复又坐下,咬牙切齿的对老头说:“夏一珏体内的那家伙,是你的朋友?” 老头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答:“不是,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胖子道:“我师父说,夏一珏那小子本质不坏,给你做个嫁衣也就罢了,不可取他性命。” 老头道:“可这天地间,上哪去找那么好的炉鼎呢?” 胖子道:“那是你的事情。” 老头道:“若我不答应呢?” 胖子起身便走,留下了一句话,道:“夏一珏若死,你父子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是我师父说的。” 胖子走后,老头招手要了壶酒,边慢吞吞的喝着,边喃喃细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大的口气,看来,真的要去一趟桃花岛了。” 酒喝完,老头留下了几个灵珠,坐在凳子上的身影慢慢的变的虚幻,直至彻底的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章 辞别老头之后,胖子似乎也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致,便带着宁怜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方才发生的事情,宁怜从头到尾看在了眼里,可却是云里雾里,思考许久仍是一无所得,于是,按捺不住的问胖子:“刚才那老头何人?” 胖子也不隐瞒,直言道:“超脱。” 宁怜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诧异的问胖子:“那你怎么敢如此跟他说话。” 胖子理所当然的道:“因为我有一个比他厉害的师父,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宁怜默然,又问道:“你们在谈论夏一珏?” 胖子:“没错。” 宁怜:“夏一珏是别人的借体?” 胖子:“不错。” 宁怜:“何人所借?” 胖子:“也是个超脱。” 宁怜终于理解,为什么夏一珏的修为增长会这么的恐怖,原来,他的体内,竟然隐藏着一个那么恐怖的存在。 宁怜又问:“若那人苏醒,夏一珏将会如何?” 胖子:“无外乎两种情况,其一,那家伙直接成为炉鼎,彻底的承载那个存在的神魂,夏一珏身死道消;其二,那个存在离开夏一珏的躯体,夏一珏修为全无。” 宁怜是个现实的人,听了胖子的话,便在第一时间收回了放在夏一珏身上的所有希望,又不解于胖子问什么要帮助夏一珏,据她所知,胖子和夏一珏没有任何交情,甚至有些仇怨。 于是,宁怜问:“你们为什么要帮夏一珏呢?” 胖子理所当然的答:“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小子本质不坏。”oquge 谷一立笑着问:“师兄,去哪找机缘?” 胖子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去耍吧,我要回桃花岛了,这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千多年了。” 这么一说,其他三人具皆有了片刻的恍惚,是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了,看看现在的自己,再看看两千年的自己,三人不约而同的对这胖子深深一拜,口中真诚的道:“谢师兄这些年的教导,此恩永世不忘。” 胖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口中道:“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老子不吃这套。” 话毕,便大摇大摆的走过三人的身边,除了远门,径自远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谷一立愣了半响,率先开口道:“怜儿,可还记得当初的约法三章?” 宁怜一愣,片刻后答:“记得。” 谷一立:“如今,我已经完成了两件事,这便去完成第三件吧。” 宁怜犹豫着不开口,夏一珏却开口问:“等等,什么约法三章。” 谷一立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宁怜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了夏一珏听,夏一珏顿时怒了,大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怜儿不能嫁给你,这是我的媳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宁怜看着争吵不休,最后大打出手的谷一立和夏一珏,不由的蹙眉沉思,仿佛心中有一个结,怎么也解不开。 经过两千余年的朝夕相处,要说对谷一立和夏一珏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世间罕见的英才,任何一个,都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最佳郎君,虽然宁怜的心中仍是忘不了那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他和她,是没有可能的,如此一来,眼前的这两个就是她最佳的选择。 可这个选择,却甚是艰难。 如果夏一珏不是那个大能的借体的话,那么宁怜很有可能选择夏一珏,可偏偏,夏一珏的身上有一个绝大的隐患,让她日夜悬心;而谷一立呢,虽没有夏一珏的资质,但胜在心智坚韧,将来必成大器。 表面上看,选择谷一立最佳,但是,谷一立身上却有一个更大的隐患,那就是,福禄寿对谷一立而言,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必需品,而醉仙楼对所有依赖于福禄寿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他掌握醉仙楼的核心的,如此一来,谷一立努力到头,也只能算是醉仙楼的外围,并没有办法真正的帮助他达成她的理想。 宁怜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决定同时带这两人去闯九重楼,若是闯不过,她将一无所有,从头再来。 而二人不管是谁闯过去,那么他身上的问题便不在是问题,凭借醉仙楼的实力,总会有办法将问题解决的。 于是乎,宁怜喝止了正在缠斗的二人,对二人说:“你们要是不怕死的话,便都去闯九重楼,谁成功了,我就嫁给谁,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成功的机会很低很低,低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失败的结果,便是死,为了我,你们觉得值得吗?”22ff爱书网 谷一立怒瞪着夏一珏,笑道:“老子觉得值就行。” 夏一珏不甘示弱,道:“我也去。” “不行,你不能去。”随着话语的传来,院门处走进了个老头。 夏一珏上前跪地磕头,唤了声“师父”,随后问道:“弟子为什么不能去。” 老头道:“太凶险了,为师不能让你去冒那个险。” 夏一珏苦笑:“师父真的是在担心我吗?” 老头目光一凝,语气沉重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小子告诉你的?” 夏一珏笑道:“不是,是师父您的儿子告诉我的。” 老头大惊问道:“什么?我儿已经苏醒了?” 夏一珏道:“是的,可并未完全苏醒,只能偶尔说上几句话。” 老头:“不可能,你才是四星战宗,我儿怎么会有苏醒的预兆?” 夏一珏:“这就要多谢范师兄了,您不知道吧,范师兄每次打我,其实都不是真的在打我,打的是您的儿子,打了两千多年,这不,前些年把您的儿子打醒了。” 看的出来,老头很生气,可也看的出来,老头在硬生生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不敢发火,不敢追究。 只有老头自己知道不敢追究的原因,两千年前,他去过一次桃花岛,他见到了那个拓跋匹夫,也见到了留在桃花岛上的四个徒弟。 那一天,拓跋匹夫向他亮了亮刀,然后他便认输了,因为他不敢接那把刀,想走时,那个匹夫却说想让他指点一下几个徒弟。i.woquge.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醒来后的夏一珏,只觉得神魂前所未有的清晰,身体前所未有的松快,虽然修为一落千丈,如今只有九星战师的修为,但他却诡异的觉得,自己的战力似乎更高了,这是一种去掉枷锁的自由。 他从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门,看到了花前月下的谷一立和宁怜,由衷的到了声:“多谢。”接着,目光幽幽的看向西方,喃喃道:“多谢。” 谷一立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种,你现在有资格和我争怜儿了。” 夏一珏微微一笑,继而狂妄的道:“就凭你,也配合我争,你等着,虽然我现在修为不如你,但我会很快的超过你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谷一立大笑:“小子,别说大话,老子现在打你跟打孙子一样。” 夏一珏喝道:“来啊。” 于是,二人再次缠斗,在缠斗的过程中,有风起,有云扬,月光落下,笼罩在夏一珏的身上,他的修为,急速攀升,最终,稳定在了一星战宗的水平上。 而二人战斗的结果,也是不分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谷一立知道,夏一珏是胖子留给自己潜在的伙伴。 夏一珏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胖子这两千多年来陆续给的。 宁怜知道,这两个人,将会是自己崛起的根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对于醉仙楼的核心,那福禄寿的秘方,皇濮一直有一个疑惑。 醉仙楼建立了无数年,可为什么从未有关于福禄寿秘方的只言片语流传于世呢?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藏的再隐秘,也总会有一些纰漏,可偏偏,那福禄寿的秘方这无数年来始终安安稳稳的,连只苍蝇都没有飞进去过。 一瓢饮酒馆这两千多年来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福禄寿的秘方上,可结果却是,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两千年后,皇濮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福禄寿根本就没有秘方,或者说福禄寿根本就不是人为熬制出来的,那福禄寿,很有可能就是一件法器,一件特殊的法器。 谁得到了那件法器,谁就是醉仙楼的主人。 当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皇濮有些不敢相信,可经过多番印证,却唯有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于是乎,这看似不可能的可能,就是那唯一的真相了。 可虽然知道了真相,却还是无济于事,因为没人知道那件法器在哪里,而找不到那件法器,就算将醉仙楼连根拔起都是无济于事的。 按理说,这件法器最有可能在醉仙楼楼主的身上,可万一不在呢,所以,桃花岛上的众人仍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谷一立的消息。 谷一立没有让众人失望,通过一瓢饮酒馆发来了消息,他即将随着宁怜前往醉仙楼的腹地,去闯那九重楼,而只要闯过九重楼,他就能接触到醉仙楼的核心。 桃花岛上的众人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千年,这三千年中,没有谷一立任何的消息,皇濮让一瓢饮酒馆全力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 拓跋匹夫起了一卦,卦象扑朔迷离,皇濮也起了一卦,卦内一片迷雾。22ff 三千年后的这一天,胖子终于忍不住了,对皇濮大打出手,师兄弟二人不多见的打出了真火,这场战斗足足打了三天,最终,皇濮被胖子打成了猪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在动弹,而胖子却跌坐在地痛哭不已。 二人争执的缘由便是谷一立的失踪,因为,这一切都是皇濮造成的,是皇濮暗中掌握了一个醉仙楼的高层,然后通过那个高层向醉仙楼告密,说谷一立是桃花岛派出的卧底,其目的便是摧毁醉仙楼。 当初,皇濮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胖子是大力反对的,可耐不住其他几人具都同意了,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可结果却是,谷一立生死不明,这让胖子有些发狂了,于是乎才有了胖子怒打皇濮的这件事情,皇濮知道这是因为胖子的心中憋着怒火,只要将这怒火散出去就没事了,皇濮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太过行险所造成的,所以对胖子的打骂甘之如饴。 只是皇濮的心中,并没有对谷一立失去信心,他相信谷一立一定能够熬过去的,而只要熬过去了,前面便是一马平川。 皇濮之所以有这个信心,是因为皇濮传达过去的消息,模棱两可,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虽然醉仙楼会慎重的严加审查,可并不会当真杀了谷一立,只会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只要谷一立咬死不松口,时间久了,自然会取得醉仙楼绝对的信任,到那时,凭借谷一立本身以及背后的桃花岛,谷一立定然会得到重用。 只是,皇濮没有想到的是,醉仙楼的严刑拷打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而已。 而事实,也确实如皇濮所预料的那样。 谷一立被关进了醉仙楼的苦牢,经受了三千年的酷刑。这酷刑来自于两个方面,一者为福禄寿的停止供应,二者为日夜不停的肉体折磨。woquge 连谷一立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千年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也许,这动力是来自于皇濮给他的第二个锦囊,上面写着:“师弟,撑下去。” 短短五个字,带给了谷一立无穷的勇气,肉体的折磨他可以嬉笑面对,福禄寿的断货虽令他生不如死,但好在有拓跋槐用十年的时间给他的预防针,所以最终硬生生的熬了过来。 三千年后的今天,谷一立体会到了一股无敌的感觉,真的如当初皇濮所说的那样:“何谓无敌?无畏者无敌。” 现如今的谷一立,真正的做到了无畏,既然做到了无畏,那便无敌。 虽然经过三千年的折磨,谷一立的修为早已被消磨殆尽,可偏偏,谷一立心中那种无敌的感觉越来越盛,直冲云霄。 这天,他正神色坦然的经受着烈火焚烧,荆棘鞭挞,见到门外来了一个浑身罩着黑袍,却依旧玲珑有致的身影。 他慢吞吞的撇开挡住眼睛的那凌乱长发,露出他那双灿若骄阳的双眸,语气轻佻的对那人说:“你一定是个大美人儿,来,把头兜拿开,让我欣赏一下。” 她说:“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能回答我吗?” 谷一立笑道:“你问吧,能为美人解惑,是我的荣幸。” 她问:“是什么支撑着你熬过这三千年的酷刑呢?” 谷一立大笑:“起初时,是贪生支撑着我,后来,是仇恨支撑着我,再后来,是勇气支撑着我,而现在,是美人儿你在支撑着我,哈哈。怎么样,对我的回答满意吗,醉仙楼大小姐。” 她似乎笑了笑,道:“你很了不起。” 谷一立莞尔:“怎么,爱上我了吗?” 她道:“我觉得,你再装下去没什么意思了,动手吧。”m.22ff.co m 谷一立点了点头,道:“好啊。” 在她的眼中,谷一立的身体轻轻的摆动了一下,下一刻,荆棘碎裂,烈火熄灭,谷一立的身影穿过了那重重束缚,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谷一立的修为却是消耗殆尽了,但是没关系,对一个超脱者来说,有没有修为并不重要,因为他的自身,就超越了修为的界限。 没错,经过三千年的苦熬,谷一立于绝境之中终于冲破了枷锁,已然超脱。 战斗,在那一刻打响,二人一路打出了苦牢,打进了那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打到了村庄中心的那座九重楼处,冲了进去,一边拳来脚往,一边向上攀登,不片刻,自楼顶跃下,各自站定。 她的黑袍有些散乱,谷一立咳嗽了一声,嘴角流出了鲜血。 谷一立笑道:“你厉害,我输了,接下来,你会怎么办呢?” 她说:“你觉得呢?” 谷一立:“我觉得,你不会再把我关进苦牢了,对吗?” 她点头,说:“对。” 谷一立:“可你又不会放了我,对吗?” 她又点头,说:“对。” 谷一立:“你也不会杀我。” 她说:“对。” 谷一立笑道:“那么说,我虽然输了,还是可以提条件喽。” 她说:“你之所以超脱之后还在那苦牢待着,不就是想着抓到一个重要人物从而提条件吗?” 谷一立道:“呵呵,你真聪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完本感言 或许有些读者会说老高太监了,嘿嘿,其实并没有。 十里桃林的故事是由一个个的小故事组成的,所以呢,理论上说,一个小故事写完了就可以算是完本了。 至于前文中埋下的坑嘛?没事,老高会在番外中用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把它们填完的。 时间嘛?嘿嘿,不确定。 最后,感谢所有喜欢十里桃林的亲们,老高会努力的,相信老高,真的会努力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村子中间有课杨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两把石凳,谷一立不顾围观数人的目光意味难明,自顾自的哦组了过去当先坐下,然后对那女人说:“来,美人儿,坐下说话。” 女人也是洒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谷一立的对面,也不虚言,直言问道:“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谷一立眯了眯眼睛,说:“我此来本为宁怜,虽然三千年过后,我连宁怜的样子都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宁怜还是必须要嫁给我。” 闻言,女人没有片刻的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可以,今晚,宁怜就会到你的房中,自此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谷一立呵呵一笑,继续道:“然后,我要进入醉仙楼的核心。” 女人还是没有任何的迟疑,说:“可以,自此后,你就是醉仙楼的第一护法。除了楼主和我,醉仙楼任何资源你都可以随意调动。” 谷一立又说:“最后一个条件,让我看看你的相貌。” 女人站起身,转过头,只留下一句:“自去找地方休息。三日后,我领你去见楼主。”却对谷一立的要求置若罔闻。 谷一立也不在意,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拍拍拍屁股,然后随意的寻了个茅草屋走了进去。 屋内有人,看修为竟是个五星战宗,可见到谷一立进来,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恭敬的给谷一立施了一礼,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那五星战宗退出去后,谷一立惬意的望床上一躺,舒服的打了个滚,然后闭上了眼。 三千年余年了,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当晚,睡梦中,一个温润的尤物上了谷一立的床,谷一立哈哈大笑,翻身压上,云雨之后却也是片语不发,竟连回头看一眼的都没有便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出了门。 身后,宁怜的目光很是复杂,她知道,如今的谷一立,经过这三千年的磨砺,已经能和他的师兄师姐们站在了同一个高度,自己已经望尘莫及,自此后,二人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而谷一立,也再不可能对她百依百顺了。今后的日子,自己只有一条路,默默的站在谷一立的身后,终一生来服侍谷一立。 这是自己的幸运呢,还是自己的不幸呢,她不知道,也不想深思。 三日后,谷一立回到了这件茅草屋,宁怜还在等着他,屋内却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袍的女人。 女人没有多言,只说:“跟我来。”随后便走出了屋子,谷一立对着宁怜咧嘴一笑,随后跟了出去。 世人只知九重楼,却不知,这九重楼,实际上却是十一层。地上九层,地下两层。 其中一层谷一立待了三千年,便是那地牢,而再下一层,便是醉仙楼的根基之所在。 当在最下一层见到那个所谓的楼主时,谷一立微微一滞,紧接着便是恍然,笑道:“老子找了你数千年,也想了你数千年,却是在是想不到,传说中神秘之极的醉仙楼楼主,不过区区一小虫尔,哈哈,可笑,太他娘的可笑。” 此言一出,一直古井无波的黑袍女人终于露出了惊色,那玲珑有致的曲线竟是有些颤抖,她寒声叫道:“谷一立,安敢如此无礼,楼主乃是鸿蒙之子,岂容你如此妄言,跪下。” 而谷一立口中的小虫,黑袍女人口中的鸿蒙之子,此时却没有说话,它盘起蛇尾,扭过蛙头,扬起八爪,声音也是那么的别扭,它说:“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真的就那么自信吗?” 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声音便随着自谷一立体内透出的刀光响彻天地:“孽畜,出来迎老子。” 话毕,那刀光猛地回旋,绕着谷一立旋转一圈后,此地已经没有了谷一立的身影。这一切,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自那刀光出现之后,一切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似乎那刀光,便是天意,天意之下,无有可违。 谷一立消失后,黑袍女人颤抖着跪地,道:“父亲,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意欲何为?” 别扭的声音响起:“这世间总有些自诩正义之士,总想着还这混沌一片朗朗,他们当然是想杀本尊,那便让本尊瞧瞧,何人如此狂妄。” 说完,八爪轻挥,下一瞬,此地已经空无一人,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九层楼外。 醉仙楼的这处根基之地有数百人,这数百人,实力最低的也有五星战尊的实力,以修为而论,具是鸿蒙之中的佼佼者。 当这楼主和黑袍女人出现的时候,数百个战尊大惊失色,不敢有片刻耽误的齐齐汇聚在九层楼前,谦卑的跪拜着。 楼主没有说话,只是扬起蛙头望着天,而黑袍女人确实开口:“大敌将至,尔等备战。” 话音刚落,紧随而至的便是一声轰隆的雷霆之声,在那雷霆之声中,一道黑色的闪电跨过了时间和空间,突兀的出现,闲散后,七人一狗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出现在了众人身前百丈。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黑袍女人寒声下令:“杀了他们。” 醉仙楼的这些战尊,应该是这鸿蒙中最听话的战尊了,他们享受了无数年的福禄寿,他们的奴性早已经深入骨髓,是以对黑袍女人的命令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展开身形向前方七人一狗冲去。 拓跋匹夫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站在那里没有动,钢镚神情有些萎靡,刚才的那道闪电是它所为,瞬息横跨数亿里又岂是等闲,是以岂可的它,很累,累得连站着都觉得累,所幸便趴了下来。 拓跋槐也没有动,他站在了众师弟师妹的背后。 其余五人动了。 茶茶拔出了止杀,剑尖轻扬,身影已入人群,化身阎罗,一步一杀。 胖子挥舞着若钧棍,嗷嗷叫着冲了冲去,那棍子,携鸿蒙之重,无人可挡。 皇濮轻松随意的行走在战场之中,归墟扇的每一次飘动,都会带起绝对的静止,在这静止之中会有一道匹练往来奔赴,带走一条条生命。 那一道匹练,便是牧秋,此时的牧秋,因心结之故,尚未超脱,但时空大法已成,其威力,神鬼莫测。 谷一立也在杀人,可却明显比他的师兄师姐们杀的少很多。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超脱,和这几位师兄师姐的差距应该已经很小了,可现实却是,他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再一次的被拉大,他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这几位师兄师姐。 短短片刻之后,醉仙楼的战尊已经杯杀的七零八落,损失惨重,黑袍女人厉喝一声,身影飘忽之间,终于出手了。 她向实力最弱的谷一立冲去,迎接她的,是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那座高山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却瞬间将她压垮,呆立当地无法动弹。 那座高山的主人对她说:“你既已摆脱福禄寿,我可不杀你,桃花岛为奴三万年,放你自由。”说罢,探手一抓,黑袍女人的身体瞬间石化,然后被拓跋槐收起。 拓跋槐打眼一看,发现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已经牢牢的锁定了胜局,便转身向拓跋匹夫一拜,说:“师父,弟子想试试。” 拓跋匹夫莞尔笑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拓跋槐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拓跋匹夫便笑到:“试试也无妨,权当练手。” 拓跋槐再次一拜,随后便直直的向醉仙楼楼主冲去,所过之处,但有阻者,瞬间齑粉。 自始至终,看着自己的手下快速的倒下,醉仙楼楼主都毫不意动,他将全部的精气神都放在了拓跋匹夫的身上,可令他恼怒的是,拓跋匹夫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知道拓跋槐向他冲来,他终于暴怒。 他甩起了自己的蛇尾,誓要将拓跋槐化为齑粉,却突兀的发现,这个小辈,坚韧的超乎寻常,一次次的在与自己的碰撞中重伤败退,却毫无挂碍,又一次次的向自己冲来。 他竟然悲哀的觉得,自己杀不了他。 又是片刻以后,醉仙楼便只剩下了这楼主一人,茶茶等人稍歇之后,在拓跋匹夫的示意下,群起而攻之。 不胜,再攻,再不胜,再攻,循而往之,不死不休,直到日暮西山。 拓跋匹夫终于开口:“徒儿们,不早了,退下吧。” 六人闻言,便相互协调着退了下来,那楼主早已被气的七窍生烟,如何甘愿六人安然退走,是以想追上来,然后,他面对的便是拓跋匹夫的刀。 那一刀,也只是一刀,却断了她的八爪。 他终于骇然,他问:“吾乃鸿蒙之子,不死不灭,你到底是何人,竟能伤我。” 拓跋匹夫轻蔑的笑道:“孽畜,凭你也敢自称鸿蒙之子,莫说你不是,便真的是了,又能怎样。” 说罢,再斩一刀,斩断了他的蛇尾。 他恐惧了,他求饶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愿永生为奴。” 拓跋匹夫不屑的道:“你这个肮脏不堪的畜生,为祸无数年,凭你,也配入我桃花岛?” 说罢,对他的哀声求饶毫不理会,自顾自的举起刀,口中吼道:“以我眼,化我刀,斩。” 一刀出,天地寂静,在那寂静之中,那畜生没有任何悬念的烟消云散,点滴无存。 此刀过后,拓跋匹夫的身躯微不可为的晃了晃,然后便被拓跋槐扶住。 看着拓跋匹夫那双木然的双眼,拓跋槐心疼的道:“弟子无用,让师傅受苦了。” 拓跋匹夫无所谓的道:“无妨,只不过是瞎个千万年而已,睡一觉不就过去啦。哈哈,徒儿们,此间事了,我们回家。” 众弟子应是,一拥而至,唯有钢镚,头也不回的跑了,它是真的怕拓跋匹夫再让他施展本体神通,反正回桃花岛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就让他们慢慢的走回去吧。 只是不知,这一路上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传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