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情仇录》 正文 第一章 一览众山小,何须登巍峨?万象庄中坐,群雄岁岁贺。 万象庄,天下第一庄,坐落在乾坤湖畔,背倚阴阳山。一座偌大的庄园,比之皇宫虽有不及,却也相差不远了。万象庄依山傍水,金砖玉瓦,气派非凡。数百年来,山庄的名字不曾改变,可山庄的主人却几经更替,如同王朝更迭。 虽说事事难逃道义的约束,可在权力的面前,结果总是力量中见分晓。 这一天,万象庄中打杀声震天,血水染红了庄园。从庄外到庄内,横卧着不计其数的尸体。 奇怪的是,这些死伤者中大多是身穿红黄相间的万象庄服饰之人,而他们的对头却死伤不多,可见他们的对手实力之强,令人惊骇。 要说天底下还有哪门哪派能让万象庄死伤如此惨重,那也只有当今朝廷了。不过,万象庄从诞生之初,就已经得到了朝廷的默许,数百年来,朝廷从不过问。可谓天下两个主,明主官老爷,暗主万象爷。 万象庄内问天阁上,此间高坐着一壮实的中年人,眉宇间厉气逼人。身披红黄长袍,不是别人,正是普天之下第一人,岁岁群雄来朝贺,天下何人不奉令的万象庄庄主王麂史。 但见他满脸鲜血,已身受重伤,神色中满布忧愁。 此时,又一名魁梧高大的男子怀抱着一名婴儿从堂后急步跑到了王麂史身旁,俯身跪地,将婴儿凑到了他的眼前。 王麂史厉色的面容因眼前的婴儿,流露出了些许慈爱。他望着孩儿,决绝地扭过头闭上眼,两行老泪兀自流出,此间悲凉,可见一斑。 那名怀抱婴儿的壮实男子,名叫吴建刚,本性敦厚,深受王麂史信赖,做得万象庄大总管一职。 吴建刚眼见王麂史一生纵横天下,当下却老泪洗面,心中自是难受至极,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泪水,泣道:“大庄主,谢无涯那恶贼已经杀到问天阁外,二庄主和三庄主率领庄内仅存的弟子拼命搏杀,三庄主适才已经遭那恶贼毒手,一招不慎,去了!” 吴建刚哭了几声,急忙又道:“大庄主,二庄主不知能拖延那恶贼到几时,时间紧迫,还请大庄主忍辱负重,赶紧走密道离去吧。” 王麂史想起昔日随他父亲一起拼命打下这万象庄,今日又惨遭他人率众来夺,心想这不就是因果循环吗。曾经若不做这武林至尊,不夺万象庄,今日也不会被屠戮满门。 他想起曾经的种种,想起他从亡父手里接过这天下第一的万象庄时的情景,那是何等威风,不由得挺直了身板。此时,他已身受重伤,连动一动都很艰难,所以才一直没去抱那个婴儿,莫不是想起父亲临终嘱托,想起当年父亲是何等气魄,不想就此辱没亡父的英名,自不会忍着巨痛挺直腰杆。 他自知身受重伤,想要从密道遁走,已实属不易。更何况谢无涯占领万象庄后,寻不见自己,必然会倾尽全力在江湖上寻找。那时他已占得万象庄,天下各门各派无不以他马首是瞻,听其号令,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王麂史凝视吴建刚,正色道:“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吴建刚道:“二十多年前,我一家人被强盗所杀,是大庄主将我从强人的刀下救出。那时我只有十岁,是庄主助我,我才能手刃仇人,替父母报仇。庄主看得起我将我收入庄内,授我武艺,这才有了今日的吴建刚。我这条小命是庄主的,但凡庄主所命,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麂史听了,十分欣慰,道:“好,不枉我对你如此器重。既然如此,吴建刚听令!” 吴建刚泣道:“属下在!” 王麂史随即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道:“你今日带着我的小儿比邻速速从密道逃走,从今以后隐姓埋名,教我小儿勤学苦练,待到修为武功大成之日,再来替我以及他的两个兄长报仇!” 王麂史共有三个儿子,发妻生有两子,发妻病亡之后,又娶一妻,生有一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分坐二庄主和三庄主,这小儿子王比邻却是刚出生不久。眼下大敌当前,王麂史自知不敌,全家必会葬身于此。于是便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了王比邻身上。 一来,谢无涯杀了王麂史,王家便再没有谢无涯顾忌之人。二来就算谢无涯心狠手辣要赶尽杀绝,也就杀光一家成人,一个婴儿见到便杀了,见不到也不致于倾尽全力去找。当下,也就这一个王比邻才有生还的希望。 吴建刚本欲随众兄弟战死当下,保王麂史逃出山庄。可他的武功修为也不弱,在王麂史挺起身板时,脸色刹变中看出了端倪,虽说这脸色之变非常短暂,可吴建刚在王麂史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要说别人看不出很正常,吴建刚岂能看不出。 他明白王麂史身受重伤,实在不易逃脱,也就只能狠心弃庄内兄弟而去。 想到这里,吴建刚只有哭着应诺。 王麂史见吴建刚答应,心下了却一件心事,面色好转了一些。他身受重伤,原本行动不易,此时却是拼着命才挪动手从座椅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卷武功秘籍。 这一卷秘籍边秀金丝,卷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昭心剑谱》 这本是一部传世剑法,可谓当今天下第一神功。虽说名为剑法,其实内涵修为之道。若深习之,不论剑法外功,或是修为内功,无一不是天下一绝,普天之下,难有敌手。 王麂史的父亲只习得三成,便依靠这门神功纵横天下。王麂史虽不愚笨,可这昭心剑法太过深奥,他只能习得外功剑招,却无法参透多少内功修为,说来也只能算是参透神功之一成。以至于今日被谢无涯这江湖新秀给逼的生无退路。 王麂史将秘籍递给吴建刚,沉声嘱咐道:“这本秘籍是父亲留给我的,里面所载神功,深奥至极。父亲穷极一生也只参透秘籍之三成,我也只参透一成而已。比邻能参透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麂史最后凝神看了一眼昭心剑谱,眼神中透着不尽的感伤,好似往事种种都在这短暂的刹那浮现在这双悲凉的眼中。他深深叹息一声之后,又对吴建刚嘱托了一阵,要他发下毒誓以命守剑谱守王比邻后,便将秘籍交给了他让他带着王比邻速速离去。 吴建刚自知这一别既是生死之别,不由得悲痛万分,但是为了王麂史唯一的血脉,他只得强忍悲痛苟活下去。 他在王麂史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便急步离去。 恰在此时,一个身影被打进了阁中,摔在王麂史脚下。随后一个高俊的男子大步走了近来,此人身着黑袍,手持长剑,黑发飘逸,年纪四十岁上下。他目光冰冷,看到哪里,好似两道寒光射到那里,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骇然。此人正是吴建刚口中的恶贼,江湖近几年才突然杀出的一个新秀,谢无涯。 只见那摔在王麂史身前的男子猛的起身,剑指谢无涯,喝道:“忘恩负义的逆贼!无耻小人!当日若不是我父亲饶你性命,你焉能有命活到今日?” 此人正是王麂史的长子,万象庄二庄主王鹿岩。 谢无涯不答,冰冷的面容不起半点波澜。 王鹿岩又道:“父亲留你在万象庄,给你饭吃,给你水喝。那时,但凡我父亲稍一狠心,你焉能有今日?” 谢无涯照旧不答,只是冷冷注视着王麂史。 王鹿岩见他不答,自知今日之下,唯有死尔,说什么也都是无用,便不再复言。 王麂史则是哀叹一句:“只怪我那时候一念之仁,招致今日大祸临头。” 谢无涯听了这一句,心中不禁一怒,面上虽然不显怒色,可是身形却是不由得一颤,好似这一句话正戳中他内心的痛点。于是,他便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只是一句问话。 谢无涯冷冷道:“杀我父母,致使我需要寄人篱下的罪魁祸首是谁?” 王麂史和王鹿岩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中深藏的秘密般,呆呆的怔住,只是本就因伤重而难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了。 谢无涯又问道:“我与她两情相悦,感情至深,是何人威逼利淫玷污,横刀夺爱?” 王麂史听的脸色更沉,王鹿岩却怒目直视,喝道:“一派胡言,今日死则死尔,你不念昔日救命之恩,抚养之恩,那也罢了,我王家世代英雄气概,就算死也不会没了骨气。” 王鹿岩只说王家给谢无涯的恩惠,谢无涯口中所问的问题却是一概不答。 原来谢无涯小时候曾受王麂史一命之恩,又是在万象庄中长大成人,可是为何会在今日率众攻打万象庄,其中的是非曲直是难分辨。 此时,问天阁外的谢无涯手下已经将万象庄内所有弟子尽介屠戮,一干人等全都围进了问天阁。 只见黑压压一群人在谢无涯身后站立,只待谢无涯一声令下,这群人便会上去将王麂史父子砍成肉泥。 谢无涯说了第三句话,却不是吩咐属下上前打杀,却又是一句问话。 谢无涯道:“昭心秘籍呢?” 谢无涯知道昭心剑法在当今世上的分量是何等之重,所以首要的便是取得秘籍。 王麂史道:“小贼,秘籍我是宁死也不会交给你的。” 谢无涯冷哼一声:“万象庄自出世以来,向来靠实力说话,谁有实力谁做的庄主,统帅武林。我今日率众前来挑战,光明正大,正合了万象庄数百年来的规矩。倒是你,昭心剑法本是我家祖传之物,你与你父亲巧施奸计,强占我家万象庄,夺我家传秘籍,你反倒说我是小贼,要脸不要?” 原来,谢无涯是上一届万象庄庄主血脉,昔日王麂史随其父王赵天率众攻打万象庄,在攻下万象庄后,见尚有一五六岁年纪上下的小童藏在成堆的死尸中装死,王赵天本要斩草除根,但王麂史见他痛哭求饶,又见他穿着家仆的衣服,一问之下,谢无涯谎称自己是家仆之子。王麂史不忍对这孩童下手,于是,就将谢无涯留在庄中做了不能习武的奴仆。哪知道谢无涯天赋极高,不知靠什么相助,竟然在万象庄中卧薪尝胆二十多年,不知是自创还是哪里学了一套绝世神功,后来逃出万象庄后,名声打响了,王麂史才知道自己当年一时不忍,竟留下了这般绝大祸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王麂史心中明白,今日是谢无涯凭本事光明正大打进庄内,对今日万象庄易主的结果自是无话可说。按照万象庄的规矩,别说是光明正大的打进万象庄,就算是偷鸡摸狗,暗使阴谋诡计,只要是最终夺取万象庄,杀死现任庄主,就算的上是万象庄名正言顺的新主人。 当年,他父亲王赵天就是靠着阴谋诡计暗算之下,才能夺得万象庄称霸江湖武林。 王麂史没有回答谢无涯的话,却是对长子王鹿岩道:“儿啊,今日便是你我父子归天之日,你弟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要是去的晚了,为父怕他一人寂寞。这便去了。今日之事,回天乏力,为父走后,尔须紧随。” 说罢,只见王麂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王鹿岩紧忙俯身上去,一探鼻息,才知王麂史已经用自己仅存的内力自裁了,无声无息。 王鹿岩哭倒在其父怀里,忽而仰天大笑,笑声停止,却见王鹿岩与王麂史般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谢无涯走到二人身旁,狂剑乱舞,只见一阵剑光之后,王麂史父子已被利剑斩成数块,落在阁内的各个角落。 谢无涯能将此二人死后分尸数块,可见他心中的仇恨之深。然而,就在如此深的仇恨面前,谢无涯照旧冷若冰霜,面上不显丝毫怒意,可见其心性之狠,实非常类。 围在阁中的黑衣属下在谢无涯的示意下,又将王麂史父子分散在各个角落的肢体区块用刀剑剁成肉泥,让狗啃食,以泄他心头之恨。 谢无涯独自走到万象庄后院,闪进一处小院,快步走进房内。 房内,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躺在床上,口角的鲜血还未干。 谢无涯心中巨恸,忙一个脚步飘至该女子身旁。 谢无涯的轻功实在了得,这般一个步伐,似跃非跃,刹那间便过了数丈之远。 谢无涯轻柔的抱起该女子,冰冷的面容中终于尽显柔情。然而,冰冷的人变得柔情,柔情的人却已冰冷。 谢无涯怀中的女子已然气绝,脸色苍白。她口角的鲜血未干,自然是死了不久。谢无涯抱着她,忍不住哭出了声,两行泪水不住的流下,滴在女子冰冷的脸庞。 谢无涯泣道:“红霞!是我来迟了,是我来迟了啊!红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麂史后娶的妻室,紫金派掌门的掌上明珠,王比邻的生母,美若天人的陆红霞,人称云中红霞。其实,陆红霞早已与谢无涯相识相恋,可是王麂史贪图陆红霞美色,借着万象庄的权势,对紫金派威逼利诱,加上奸计相佐,终于强夺陆红霞委身于他。 此时,谢无涯屠尽万象庄,手刃王麂史,已然成为江湖武林新的霸主,万象庄新的庄主,然而,这一切都不及他与陆红霞厮守终身来的重要。虽然此时的谢无涯身上笼罩着无数的殊荣,却还是感受不到半丝喜悦,有的只是爱人离去的悲伤。 他又何尝是爱慕名利权贵之人? 他要的只是陆红霞。 攻打万象庄是为了报家族之仇,更是为了救出心爱的女人。 就在谢无涯静静抱着陆红霞痛哭之际,一封信从陆红霞的衣襟内掉出。谢无涯打开一看,一滴滴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信纸上,湿透了纸,模糊了字。 信上写道: “烟雨湖畔,圆月之下,你我栽下一棵相思果树,你说你一生悲苦,离不开一个仇字,我说我要一生一世依偎着你,让你忘了这个仇字,只记得一个我。我对不起你,却只盼与你再去湖畔,沐烟雨,忘了世上的纷纷扰扰,与你无忧无虑,平淡相守,看那相思果树开花结果。或许,你见我嫁与别人,已然对我恨之入骨,此后不知还能不能见你,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我的心里,有的全是你。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情分,守护好我们种下的那颗相思果树,我在树上刻了一个情字,希望你还能认得。” 谢无涯高声悲鸣:“我怎会怪你!?我怎会怪你啊!!我爱你念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我知你是被强迫,我知你心中只有我,又怎会心甘情愿委身他人,我知你,懂你,又怎会怪你?!” 谢无涯抱着陆红霞的冰冷的身体,三天三夜不曾离开,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第四日,谢无涯终于放下陆红霞,走出房来。只见一群黑衣属下在门外等候,谢无涯问道:“诸事可都处理妥当?” 这群黑衣人中领头的一消瘦人道:“诸事皆妥,各门各派,各大帮会都已经收到帖子,七日内赶到万象庄恭贺新庄主登上大位。” 由于数百年来,万象庄对江湖武林的统治,这万象庄庄主的位置就像朝廷的龙椅一般,所以人人皆把此位称为大位,可与帝位比肩。 谢无涯又问:“万象庄可有活口留下?” 那人答道:“万象庄上下五千余口,只有一个管家和一个婴儿未见踪迹。” 谢无涯怔道:“婴儿?” 那人跪地扣头,战战兢兢道:“属下不敢隐瞒,那婴儿正是王麂史的幼子,与。。。。与。。。。” 那人本想说是王麂史与陆红霞所生,却明白陆红霞与谢无涯的关系,所以支支吾吾不敢再说,谢无涯喝问,那人只得继续说下去:“那幼子正是王麂史与房内陆红霞所生,刚出生不久。” 谢无涯这几日本就沉浸在陆红霞死去的悲痛中,此时听到这番话,联想到王麂史对陆红霞的禽兽行为,便是心头一阵怒火,正想一掌拍死眼前的黑衣手下,借着泄愤。手掌刚刚举起,便又放下了,好在他生性坚忍,终于抑制了怒火。 谢无涯心中想着,王麂史绝不会把昭心剑法留在万象庄,必然是让那管家带着秘籍和幼儿逃走了,以期日后报复。 想到这些,谢无涯心中冷笑:“我岂能与你这般愚蠢,给自己留下后患。” 这些话里显然是在嘲笑王麂史当初一念之仁留自己一命。 当初谢无涯没有昭心剑法这绝世武功秘籍,尚且翻了身,报了大仇。现在王比邻身携如此厉害的秘籍遁走,若是不斩草除根永诀后患,日后必会给谢无涯带来不可挽回的恶果,想到这些,谢无涯厉声下令道:“全力搜寻那管家与王麂史那幼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光阴似箭,转眼便是十年之后。 当年谢无涯力夺万象庄,派出精锐四下搜寻,可是十年过去了,王比邻和吴建刚音信全无,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殊不知,在遥远江南的群山环绕中,山腰上的一个村落里正有一少年在嬉闹玩耍。田野间,草垛丛里,童年欢笑,声声不绝。 与这少年一起玩耍的还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都是此地小林村的村童,祖上都是山农。 其中一名五六岁左右,模样清秀的女童高兴的喊道:“比邻哥,你真坏,我的泥球都砸中你了,你怎么还可以动呀,真讨厌。” 忽有一俊秀少年笑着望向那女童,随即拿起一个泥球就往那女童扔去,此人名叫吴小刚,与其余孩童一样,都是小林村的村民。 话说这泥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女童的鼻子。那女童鼻头一酸,顿时大哭出来。 孩童们一惊,生怕出了啥事儿让爹妈们知道了,都少不了一顿打,于是乎都凑了上去。里头一个十一二岁,块头大一点的男孩儿嫌弃道:“都说了不带女孩子来玩儿了,一碰到就哭鼻子,要是让爹妈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几个欺负你呢。” 女童哭道:“刘能哥,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是打到了鼻子,真的好痛嘛。” 刘能皱眉不语,而吴小刚则是打人者心虚,虽然这是无心之失,可瞧着这样一个柔丽小姑娘咽呜哭泣,再瞧她明媚的大眼中泪光闪闪,不由得柔肠翻涌,忙说了句:“可疼死我的阮莹小妹子了,哥哥给你吹吹。”就把嘴凑到阮莹的脸胖,朝着她白嫩水灵的小鼻子吹气。 阮莹扑哧一笑,马上又臭着脸,把吴小刚的脸轻轻一推:“谁要你吹,痛死我算了,反正是你打的。” 吴小刚还是笑嘻嘻的:“你要是痛死了,我可咋办,可就没人陪我玩了哦。” 阮莹和吴小刚两家相邻,时常一起耍闹,彼此的感情自然不浅,吴小刚不小心弄痛了阮莹的鼻子,他们两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两人都觉得偶尔拌个嘴,颇也有趣。 站在一旁的刘能和其余两个孩童一边见阮莹没什么大碍,一边又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没了,浪费了大家玩乐的时间,都不耐烦了。 刘能说道:“你们还玩不玩了,今天是清明,马上就要回家拜祖宗了,还要上山祭坟呢,要抓紧时间。” 吴小刚与阮莹相视一笑,他帮她擦了擦泪水,孩童们又开始了嬉闹玩耍。 此时正值清明,雨是细雨绵绵,若有若无,山是绿意盎然,山花点缀。凉凉的清风吹拂,山林里沙沙叶声不绝于耳。山中村落里炊烟袅袅,父母呼唤着儿女回家吃饭。孩童们奔回家中,饭菜的香味扑鼻而入。 吴小刚带着一脸的泥泞,开开心心的跑进了家门,冲着屋内一个正在端菜的贤惠农妇唤道:“娘,我回来啦。” 那农妇叫做沈小娣,是吴小刚的后母。据他爹说,吴小刚的生母在生他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他爹带着他和她母亲的骨灰来到了这里。 沈小娣见到吴小刚,就像见到了个泥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快去洗洗身子,换身衣服,别让你爹瞧见了,就该打你了。” 吴小刚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爹才不会打我呢,爹可疼我了。”说罢便唤道:“爹爹,我回来啦!” 屋内一厚实嗓音答道:“哈哈,我的小刚孩儿回来啦,跟爹说说,今天都玩了些啥。”话越说声音就越近,话说完了,一个魁梧结实壮汉从屋内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吴小刚的父亲,吴大刚。吴大刚一看到泥娃模样的吴小刚,便笑裂了嘴,冲上去一把将吴小刚举了起来。 父子俩嘻嘻哈哈嬉闹一番,气氛很是融洽。 次日清晨,家家户户上山扫墓祭祖。吴小刚跟着他爹娘一早便上了山,在一座寻常的坟堆前,一块木质墓碑上写着几个字'亡妻吴王氏之墓,夫吴大刚立。' 吴大刚站在墓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他忽而抱起吴小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每一年清明节扫墓的时候,吴大刚都是这般,吴小刚也已经习惯了。无一例外的都是吴大刚抱着吴小刚伤感一会儿,就会放下他,把该做的事情做了,一言不发的回家。 一年到头,除了这一天,吴大刚都是和吴小刚嘻嘻哈哈,父子感情十分融洽。 可是这一次,吴大刚抱着他许久许久,也不见他放下,更不见他说话。他娘亲觉得奇怪,就推了推他,问了问他,他都没有回答。以为是吴大刚对亡妻的思念过了头,一时醋意大发,气的跑回了家。 而吴大刚却好似心事满腹,抱着吴小刚愣在墓前。 吴小刚对父母亲的事情知之甚少,眼看着父亲好似魂儿都没了,便忍不住问道:“爹爹,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过了一会儿,吴大刚好似出窍的魂魄又附体一般,缓缓地开口答道:“她很美很美,非常的美。” 吴小刚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村里很多人都打趣说吴小刚长得这么俊,跟他爹吴大刚一点也不像,一定是像极了他的娘亲,从此看来,他的娘亲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坯子。 吴小刚又问道:“娘是怎么死的?” 吴大刚想起了当年他母亲的死,顿时身形一颤,心想已经十年过去了,也该让他知道真相了,不然的话,恐怕会来不及。 于是叹道:“你娘是被毒死的。” 吴小刚听到这一句话,想到娘亲曾经中毒而死,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心中不禁又是感伤又是愤恨,急道:“娘亲怎么会中毒死的?” 吴大刚正在苦苦犹豫该不该告诉他真相的时候,忽然林中几个黑影闪过。这几个黑影闪动的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无法察觉,若不是吴大刚身负高强的武艺,也不见得就能发现。 吴大刚一怔,怒目而视,只见林中几双冰冷的双眼正在凝视自己,背脊不由得直冒冷汗。在这种荒僻山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武艺的高手出没,莫不是已经被万象庄的耳目盯上,还有哪种可能? '还是找来了!' 这句话吴大刚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 他抱着吴小刚,缓缓下山去。吴小刚还沉浸在母亲被毒死的残酷事实中,见吴大刚许久没有回答,便急喝道:“到底是谁毒死娘亲的。” 这一喝问,林中掩藏着的几个高手自然是听在耳里的,这几个高手还没动手,就说明他们并不确定吴大刚父子就是他们要找寻的目标,可是吴小刚这么一喝问,只要这几人联想到十年前陆红霞是怎么死的,便自然明了。 吴大刚知道吴小刚这一次算是暴露了身份,也不着急,只是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害死你爹娘的人就在附近,你不要出声,我们先小心回家。” 这句话让吴小刚颇感奇怪,心道:“害死我爹娘的人?爹爹不是还活着吗?爹爹说的害死爹娘的人就在附近,可是附近都是村里乡亲,怎么可能呢?” 原来,十年前吴建刚为了躲避谢无涯的追杀,日夜不停的奔逃,赶了千余里的路程,才逃到了这江南之南。为了掩人耳目,吴建刚化名吴大刚,装作刚刚丧偶之人,带着儿子在这偏远的山村里安顿了下来。十年来,吴大刚一直没把吴小刚的身份告诉他,就是怕走漏了风声。没想到这十年过去了,谢无涯没有罢手,还在到处搜寻这二人的下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吴建刚带着王比邻匆匆下了山,见那些人没追来便提气运功加快了脚步,施展开轻功往家中赶去。这轻工施展开来,吴建刚犹如飞燕,昂首冲天,又如千金重石极速坠地,尔后脚尖轻点,便又冲天而起,几个来回便已经奔出数十丈。 王比邻在吴建刚的怀中,好像在一只巨大的飞燕身上,乘风遨游。他十分惊诧,虽说自记事起便知道父亲力大如牛,在村子里也是本事算大的。可他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吴建刚能有这样的本事,顿时觉得这纵高极下非常好玩。吴建刚带着王比邻名埋姓隐十年之久,这一身好功夫可从没展现过,这一下使将出来不要说王比邻一个小孩子要目瞪口呆,就算是村里的大人们,也得怔上半晌。 吴建刚将王比邻带回家中,匆忙拴上了门,沈小娣本在气头上,却见吴建刚急匆匆的进屋来,一时摸不着头脑,正要询问,吴建刚却带着王比邻进了房,随手关上了门。 吴建刚放下了王比邻,急忙把他的行李收拾妥当,好似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一般。而王比邻却是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吴建刚此时着急的模样,脸上还不停冒着冷汗,面容十分惊慌,王比邻记事起不曾看见过这场面。他担心害怕,急地不时询问。可是吴建刚却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将必要的东西装进行囊。 不一会儿,吴建刚就带着整理好的行李和王比邻走了出来,正要出门,沈小娣忽的拦在门前。 沈小娣满面疑惑,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门,做出了一副死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走掉的样子。 吴建刚知道万象庄八成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根本就没有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只是不想声张,所以乘村民还在山上祭拜之机,火速离去。他见沈小娣死死倚着门,心里明白,当初沈小娣不嫌弃他带着一个婴孩落魄生活,嫁给了他,这等恩情实在难以报答。这十年来,两人相濡以沫,沈小娣更是为了他和王比邻,而放弃了自己生孩子的念头,要说女人哪个想一辈子不生娃,只看着别人的娃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茁壮的。 可是,沈小娣生怕生了孩子,王比邻就会觉得他俩会少疼她,会对他不好,于是,这十年来,吴建刚不提生孩子,她也半字不提。 此中缘由,吴建刚自然明白,也深知自己对她不起,可是,吴建刚要带着王比邻逃命,又怎能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那只会平添累赘,给原本就危机重重的逃亡之路更添难处。 沈小娣见他不说话,就咽呜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说到'不要我了'的'我'时,沈小娣的眼泪就没忍住,哗的哭了出来,她扭头不看吴建刚,生怕自己哭的难看了,被他见到。 吴建刚的眼圈一红,正要开口说:“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目光柔情似水,缓缓说道:“你我夫妻十年,十年深情,我又怎敢倾刻间淡忘,只是我有太深的苦衷无法向你诉说,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就让我去吧。” 沈小娣泣道:“我跟了你十年,这十年里,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心里明白。你说你有太深的苦衷不能说,我相信。你说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必须带上我。我做了你十年的妻子,生死都要跟着你。” 沈小娣是个十分贤惠的女人,生的一张温柔的脸,可内心却是有着淳朴女人与生俱来的坚韧。 吴建刚道:“我又何尝不想带上你,可是我肩上的担子太重,对得起你,就得对不起他,对得起他,就得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叫我为难。” 吴建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个疾步便近了沈小娣旁,口中喃喃道:“小娣,待我了却了这份重任,便来与你厮守终身。” 沈小娣被他这近身轻功之快惊的一字难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吴建刚轻轻一掌击的晕了过去。 王比邻看沈小娣被吴建刚打昏在地,一时六神无主,正要大哭,只是哭声未出,吴建刚已快手一敲,王比邻也晕了过去。 两条绳带在王比邻身上一扎,便缚在了吴建刚背上。 他小心开门探望,见四下无人,脚尖一点,便飞升之上,一个漂亮的弧线,他已到了村口。吴建刚疾奔一阵,已越过一个山头,此时回头望向小林村,浓烟飘起,隐隐可见村中的火光。 他猛地惊醒,这必是万象庄的狗腿子见村中无二人踪迹,便在村中纵火。 此时的小林村必是尸横遍野。想他万象庄数百年来行事光明磊落,到了谢无涯这一届,竟然行事如此毒辣,村中一个活口都不留下。 吴建刚深感自责,小林村中村民个个良善,一辈子活在山中,本是幸福美满。此刻却因为他的出现而突遭灭顶之灾,他的内心自此便要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了。 吴建刚何尝不想奔回小林村中与敌人拼杀,哪怕同归于尽,也总好过苟且偷生,一世活在良心的责备中。可是,他身负重任,王麂史临终之托丝毫不敢忘却,他侧目瞧了瞧还在昏迷中的王比邻,想起当年他父亲临死时的模样,便将心一横,头也不回的继续急奔。 突然,吴建刚猛的停下脚步,他竖耳一听,觉察到前方不远处有来回急奔的脚步声,这声音虽轻,却逃不过吴建刚的耳朵。他不假思索,忙转身往左边的密林中奔去。可又奔的一会儿,却又觉察到前方不远处有武功高强的好手在来回急窜。 他心想这必是万象庄的爪牙,他不敢久停,生怕敌手前后夹击,让他首尾难顾,便只想着要在四面八方找出一条生路。当下又换了个方向,脚尖急点,飞身而去。 可就是这样转来转去,吴建刚已然被万象庄的各路好手给逼的只剩一条路,这条路便是回村的路。吴建刚越奔,离燃烧着大火的小林村就越近。他在小林村生活了十年,又怎会不知自己走在一条什么路上,只是无奈其他几路都有追兵,只有奔回村子从村子的另一边逃走。 片刻过后,吴建刚已尽带着王比邻回到了村中,此时大火还在燃烧,来回四顾,曾经的屋舍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路上,屋舍边,许多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趴着,许多尸体已被烈火烧的面目全非,只是他们痛苦狰狞的面容却是烈火怎么也烧不去,灭不掉的。 历经眼前这幅恐怖的场景,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都会浑身打颤,更何况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又与这些村民和睦相处了十年的吴建刚!只见他那张方正的脸上,泪水已尽顺着脸颊流下,泛红的眼中悲愤不已。 就在此时,四个身影唰的出现,围在他身周四个方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嗖嗖嗖嗖四声,四个身穿黑衣,佩刀持剑的万象庄弟子围在了吴建刚周身四个角落。其中一个头束镶珠红带,高瘦的黑衣人厉声道:“你就是吴建刚?前代庄中大管事?” 此时的吴建刚正在气头,忽见烧杀小林村的祸头正好出现在了面前,心头怒火更甚,两只血红的双眼好似燃烧着怒火,只怔怔的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生吃活剥一般,却一字不答。 那黑衣人又瞧了瞧他背后的王比邻,笑道:“想必这就是那王麂史留在世上的小畜生了吧,我劝你不要抵抗,乖乖随我回去,或许庄主开恩,还能饶你一命。要是你不知好歹,便教你葬身火场。” 吴建刚怒极而笑:“想要取我的性命,谅你几个也没这个能耐。” 那头束红带的黑衣人乃是四个黑衣人中地位最高,武功修为最强的人。万象庄分为五堂,头束红带则是五堂中朱雀堂的象征,红带中镶着珠子说明他是香主一级。 万象庄向来以实力分上下座次,从香主到吴建刚昔日大管家一职,起码还要隔着副堂,正堂,执事总管三层。今日能如此嚣张正面吴建刚,必是有所依仗。吴建刚自然看出了这一点,是而一直不敢与这些人正面交锋。 可是,吴建刚远离江湖十年之久,自然不会知道,这一代万象庄,实力之强是历代万象庄无法比拟的。庄内弟子的修为之深也是历代无法想象的。今日万象庄的香主,便是昔日万象庄的副堂也有不及,实力堪比昔日的正堂。 那位香主冷笑几声:“看来你是要抵抗了?!”他细想,要带着吴建刚回去,路上颇为麻烦,想他吴建刚能坐上大管家,实力自然不俗,万一路上闹几个事情,也颇为难办,不如杀了他,带首级回去省得麻烦,只要带这个前庄主的遗孤回去,在庄主面前要讨功劳也不差这吴建刚。 于是便一个脚步在前,随后持剑左刺右刺,出剑之快,乍看之下,剑光已然结成一张剑网。吴建刚正要跃起闪躲,却见那香主御剑飞来,剑光成网,上路已闭,只得后退。那香主御剑之后,加快速度切近吴建刚,速度之快,吴建刚不及反应,那香主已到吴建刚身畔,噌的一声,拔刀出鞘,连环扫刀,刀风犀利,触肌见血。 刀未及身,吴建刚的衣服已被刀风撕裂。 吴建刚情急之下,一招大金刚护体真气使将出来,砰的一声便将那香主的刀剑弹开。香主疾退,收刀回剑。 香主拍手笑道:“好好好,非常好,这才是万象庄大管家的实力。只不过,昔时的管家遇见了今朝的香主,到底谁的本事更大呢?” 这句'谁的本事更大呢'说道本事之时,香主身子一跃,已到了吴建刚的上空,只见他周身御剑环绕,剑光闪闪,忽而左边出刀,忽而右边出刀,这样杀将下来,吴建刚一时不知该从左打还是右打。 就在这时,其余三个黑衣人趁机从三面攻来,剑尖所指竟是缚在吴建刚背上的王比邻。吴建刚察觉之时已然稍迟,最快的一人已然将剑尖刺入王比邻衣衫少许,却未及皮肉。可吴建刚却是大惊,猛的回身一拳打出,而那人却是没有继续加力,好似剑尖一碰到王比邻就回收,丝毫无意真的去刺王比邻。 吴建刚疑惑一下,便已明了,想是这三人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而来。但是,决算他知道此中缘由,却也不能冒险,王比邻是绝对不能出意外的,他还有大仇未报。 恰在此时,香主的剑刃刀风已至。 吴建刚运起护体真气,手指极速插入香主剑网之内,只听嗡的一声,香主的剑已被吴建刚用双指夹住。他猛地一用力,剑随着他就要离香主而去,那香主急忙收刀入鞘,抓住剑柄夺剑。 吴建刚稍一停顿,又加了一成力,面对吴建刚这刚猛外功灌以浑厚内力修为的招式,那香主力不能及,快要连人带剑被吴建刚摔了出去。只见他急忙使了一个眼神,余下的三人便一手抓住王比邻,另几只手则或是持剑极刺,或是挥刀霍霍。 吴建刚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终是双拳难敌八手。他急忙松了香主的剑,顶着刀风剑刃去护王比邻,却不想被香主用内力缠住,竟收不回手。眼见那人已经抓住王比邻衣衫,一用力便可夺去,情急之下,猛地一加力,一口鲜血吐出,虽然加力太急损伤了自身,却也终于收回了手。 此时,他已皮开肉绽,正要打退那截人的黑衣人,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呲的一声,缚着王比邻的绳带被扯断,那黑衣人提着王比邻便走,吴建刚大惊之下,一拳打出,正中那人后心。那人顿时一口鲜血吐出,晃悠了几下,忍着伤痛,脚步急点,已然跃出十数丈。 吴建刚忙提步去追,却被其余两名黑衣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眼见王比邻被带着离自己越来越远,情急之下,吴建刚使出了金刚杀绝技。 黑衣人提着王比邻奔到村中一小河边,稍作休息。若不是吴建刚那一拳力道太猛,其中又有浑厚内力相辅,这黑衣人也不会才奔了数十丈就忍不住停下来休息。 刚坐下一运气,那人便连吐好几口鲜血,八成是受了重伤又急使轻功所致,应该是伤了真元。若不及时运功修护,恐怕这条命就要搭在这儿了。 被他丢在身边的王比邻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陌生人,心里顿时害怕了起来,拔腿就跑。那人见状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掷去,正中腿上穴道,王比邻双腿一软,摔倒在地。那人怒道:“再敢动一动,即刻便要了你的小命。” 说罢运功疗伤,本来他好好运气一番,不一会儿便能起身,虽然伤势未必好转,却能使将轻功而不至于加重伤势。此时却突然打断,又稍一运力掷石打穴,真气一乱,又得多花上好一会儿才能复原。 王比邻瘫倒在地,眼见不远处的村子已被大火覆盖,村民的尸体到处都是,顿时悲痛过头,昏了过去。 那黑衣人却是运功疗伤渐入佳境,此时全神灌注于体内真元,对外界的动静丝毫不闻。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悄悄靠近,走到了王比邻的身旁,悄声将他唤醒。王比邻睁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整日里跟自己嬉闹玩耍的邻家小妹阮莹。此时的阮莹虽然没有哭泣,可她脸上的泪痕就足见她曾哭的多么的伤心。阮莹嘘了嘘声让他不要大声:“那人好像坐在那里睡着了,我们快走吧。” 王比邻点了点头,就想起身,却发现双腿还是酸软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他正想说:“你自己快走吧,我的两条腿怎么动也动不了了。”却还没等他说话,那黑衣人已然开口道:“还想跑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比邻和阮莹都是一惊,背心冷汗直冒,顿时缩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王比邻咽呜道:“阮妹,是我害了你,你要不是来救我,也不会这样。” 阮莹凑到他怀里,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 那黑衣人大笑几声,即便起身,朝他们走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害你性命。至于你嘛,嘿嘿。”说着便看向了阮莹,笑道:“你爹妈都死了,这么小的年纪,要活下来实在不易,不是被拐到青楼,就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吃了,要不然就是饿死在这里。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下场,不如就让我现在给你来个痛快的。” 他拔出剑来,一步步走近,剑尖指着阮莹,脸上笑容阴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黑衣人的剑尖抵在阮莹的颈间,剑刃锋利,触肌见血。 阮莹惊恐的咬紧嘴唇,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小小年纪,经历了家破亲人亡的惨痛苦难,还能坚持的活下来已非一般孩童可比,此时面对死亡虽然做不到从容不迫,却也比世间孩童强上不少。 王比邻虽也十分惊恐,但眼见感情最深的小伙伴面临死亡的威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情急之下把阮莹往后一抱,身子一转,用自己的后颈替换了她的前颈,就这么一动,王比邻的后颈就被锋利的剑刃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痛楚传来,可王比邻只觉害怕,未感到这疼痛,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受伤了。 阮莹被王比邻护在怀里,只觉温温的液体滴到了手上,凝神一看竟是鲜血。她的手颤抖着摸着王比邻的后颈,湿漉漉而有温润的感觉,还不停在往外流,她即刻明白,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心,更是担惊害怕,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流,哭声忍不住还是从他的粉嫩小嘴中传了出来。 王比邻听到她的哭声,心中一动,他想到与这个小妹妹平日里的相处,顿时泪水翻涌,心中暗自决定拼死也要保护她。他压抑着恐惧,微笑的安慰道:“阮妹,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微笑夹着泪水,嘴巴虽然在微笑,双眼却在哭泣,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笑,却也是最温暖的笑。 这句话惹恼了黑衣人,一个黄毛小儿竟敢在他的剑下大言不惭,这显然是对他的轻蔑。那斯喝道:“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还他妈想逞英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保护这个小妮子!” 说罢五指成爪,扣在王比邻肩上往后猛地一甩。而王比邻却与阮莹紧紧抱在一起,死也不肯松手。这一甩,愣是把王比邻连带阮莹一起甩了出去。那黑衣人见状,恨的牙根直痒,喝道:“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俩个小杂种了!” 就在王比邻和阮莹被耍出去即将落地之时,那黑衣人单腿一发力,身形一跃,急追至半空中的王阮二人,他一手收剑入鞘,速度之快,眨眼间就一手抓住阮莹,忽然用力一震。一股强悍的力道灌入王阮二人体内,顿时一阵剧痛传来,二人全身酸软,剧痛无比。可不知怎地,两双小手却仍是紧紧抓住对方,死死抱在一起。 黑衣人目露凶光,大喝道,我就是要你这个小畜生看着老子是怎么虐死这个小婊子的!” 说罢另一只手用力抓住王比邻。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用力,脸涨得通红,硬生生的把王阮二人给拉开了。 王阮二人被拉开,皆泣声相呼,那黑衣人奸笑之声随着二人的哭泣声响彻周遭。 黑衣人看着王比邻狞笑道:“瞧好了,这便教你的小妹子粉身碎骨。哈哈。” 说罢,甩开了王比邻,拔出利剑朝阮莹的肚子刺去。 “绝不教你死的痛快。”这句话显然是对阮莹说的。 剑刚去了几寸,便突然停住了,动弹不得。黑衣人一惊,只觉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抓了住,愣是连半寸都挪动不得。 黑衣人一回首,顿时被吓的魂没了一半。 一双愤怒凶狠的双眼正瞪着自己,拥有这双眼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建刚! 话说吴建刚眼见黑衣人要掳走王比邻,心中又急又气,使出了毕生所学之绝技,金刚杀。 金刚杀共十九招,招招凶狠,尽是杀招,是而这一十九路金刚杀又名金刚十九杀,杀招一出,不死也得残废。吴建刚曾以此功横扫关西,关西豪杰但闻金刚十九杀便个个闻风丧胆。 吴建刚正要追赶,忽然被其余两名黑衣人拦住,刹时间双剑如雨,剑尖好似点点雨滴般向吴建刚打来。只见他双臂在身前左右各画一个圈,剑刃及身,却未见血光。一旁的香主却被这一幕惊到,暗道:“吴建刚这金刚的名头可真不是盖的,一十九路金刚杀果真不同凡响,内力护体,如此锋利的刀剑愣是破不了他的皮肉。”再一看,更是叹道:“了不起!了不起!别说是皮肉,就算是衣衫也破不的丝毫。” 此时一个黑衣人已被吴建刚一招金刚甩臂砸中头盖骨,顿时倒地,七窍流血而死。另一名黑衣人见状,利剑连刺,虚掩一番之后,急退三步,持剑护身,不敢再进。 香主寻思:“若不托住他,王麂史那遗孤必为他所救。可是他的功力,我不见还好,此时亲眼见了,怕是毫无胜算可言。不愧是做上了大管家一职,硬功夫确实不少。” 吴建刚见两人不再进招,正欲施展轻功追王比邻而去。不料,轻工已将施展,却在脚尖离地前一刹那,那香主的利剑已朝自己飞了过来。 吴建刚连忙一个转身站稳,正要出手接剑,忽然剑一侧,开始绕吴建刚旋转着绕圈,逼的吴建刚寸步难行。 吴建刚冷哼道:“昔日,那恶贼谢无涯一招御器术打遍大江南北,难逢敌手,没想到,这绝技竟然全数传给了万象庄门人。他谢无涯可真舍得。” 香主轻笑一声:“我大庄主谢无涯的胸襟岂是你那庸主可比,大庄主知道江湖凶险,深怕庄内弟子在外遇上强手,功力不敌,适才将绝学御器术传授于我们。大庄主深谋远虑,庄内弟子有了御器术,功力之高岂是你那一代万象庄可比?” 吴建刚和这香主交过手,自然知道这香主的功力之高,要在以前必定是副堂甚至是正堂的身份,所以对这香主所言也是毫不怀疑,只是冷哼了一声。 只是这御器术在吴建刚眼里一过,就知道这香主有几斤几两。谢无涯虽然将御器术传授给庄内弟子,却还是留了一手,只将御器术中的前三层传了出去,余下的六层却未传授。吴建刚曾亲眼见过谢无涯的御器术,那才是神乎其技,比之于现在围绕在他周身的这柄小剑,可谓天差地别。 吴建刚双拳交叉,只见他脸冒红烟,一声怒吼,整个身体便如旋风般旋转开来。旋风越来越大,正要触及香主的利剑,已见剑的旋转轨迹震荡不稳。香主看出蹊跷,连忙收剑,可这利剑却是不受香主控制,已然被吴建刚的旋风搅乱了章法,只听的噼里啪啦几声脆响,利剑已断成数节。 旋风随即停止,吴建刚挺拔而立,香主拍手道:“好一招金刚旋风,吴大管家多年不出江湖,功力丝毫未减,真是让人佩服。” 吴建刚听他语气怪异,便不答话,他自知今日若不先除掉这两个人,一时间必难脱身。只怕这些人只是先手,还有更厉害的后手未现身。他不多思索,也来不及思索,王比邻此时已不知被那黑衣人掳到哪里去了。 砰的一声响,吴建刚重重的踏出一步,而后紧接着第二声砰,他第二步也已踏出,他一步步踏出,脚步声砰砰响起。每一步都一样,只是一步快过一步,每一声都是砰,却一声快过一声,紧紧相连,似是一声连绵不绝。 他这一步一步是朝着香主而去,先时慢,后时快,那香主好像只看他走出三步,实不知他眼中的三步,实则踏出十余步,每一步都在蓄力。刹那间,吴建刚已然距香主咫尺之遥,他一手出掌,一手捏拳,正要打出这十余步所续之力。 那香主也非庸手,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击的威力。这一招名为步步连环,是金刚十九杀里的第十三招,蓄力而后杀,虽然需要些时间蓄力,但却能使出强于自身数倍之力。一旁的黑衣人见此,连忙挥剑,想要从旁辅击。哪知他这一剑刚近身,吴建刚便一掌横出,剑尖抵住掌心却怎么也刺不进去。 就这一刹那,吴建刚手掌一斜进,抓住了剑刃,用力一震,只听丁零当啷几声,这柄剑已断成数节,留在那黑衣人手中的只剩剑柄。 嗖的一声,吴建刚掷出手中的断剑,从那黑衣人的喉头刺入,从他的后颈飞出。他来不及捂住喉颈,便已瞪着双目倒地气绝。 那香主心中惊慌,连忙向后一跃,刚要在数丈外落地,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吴建刚。就在刚才香主后跃之时,吴建刚一连数步,犹如鬼魅般又到了他身前。又是数步蓄力,吴建刚拳掌中所含的力道又进一步。 那香主惊恐中慌忙拔刀,但那刀光却只是一闪,却怎么也没有出鞘。而握着刀柄的手却无力的松开。一滴滴鲜血滴下来,吴建刚的拳穿过了香主的胸膛,这一拳快似闪电,那香主不及惨呼便已气绝。 吴建刚拔出手臂,顿时一阵剧痛从腹中传来,一大口鲜血便即呕出。他伏在地上不住喘息,虽然力毙二人,自己却也损伤不少。这伤不是那香主所打,也不是他手下所伤,却是他的那一遭步步连环所致。 这一招步步连环虽然威力甚大,却也修炼不易,每多一步,就多一分力道,所承受的溢出自身之力便多一分,身体自然就多伤一分,每次使出都会自受内伤,全因这一招所含之力超出自身之力,自身必要为此多承担的力而付出代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那黑衣人惊恐的看着吴建刚,不假思索,便要后退。然被抓住的那一只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情急之下,那黑衣人拔剑猛刺:“放手!” 吴建刚双指一夹,内力一震,剑断成数节。他手中的剑尖缓缓移到那黑衣人的眉心,那黑衣人恐惧万分。 吴建刚沉声问道:“这一村的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将其屠戮殆尽?火烧村庄?” 黑衣人道:“入村寻你不得,只有如此才能逼你现身?” 吴建刚怒喝道:“那何至烧村!为何残害无辜!?” 黑衣人道:“倘若留下活口,于我万象庄名声不利。” 这句话听吴建刚怒不可遏,想到对方竟然出于这样的原因就让整村百余口人死于非命,手段如此残忍,令人发指。手中便不自觉的一用力,咔哒一声,黑衣人的手骨已被吴建刚捏碎。黑衣人连连惨呼,内力一提,便扯断了手,纵身后跃。 吴建刚又问:“万象庄锄强扶弱,伸张正气,向来是正派江湖武林之中流砥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这么灭绝人性了?!” 黑衣人哼了一声:“妇人之仁!我谢大庄主岂是尔等鼠辈,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区区百十条人命不过是一无用处的山野农夫,死不足惜。” 吴建刚疾步上前,猛地抓住该人衣襟,喝问道:“那你也不过是万象庄一个小喽啰,你的死又何足惜?” 黑人道:“要杀便杀,何须废话?今日,你们休想逃出这村子。” 黑衣人言下之意,必是周遭尚有他们的同伙,并且武功比这些人要高出不少。吴建刚早已料到这一点。 吴建刚喝问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那黑衣人正要开口,忽然一口鲜血涌出,顿时毙命。 吴建刚一阵错愕,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 心下寻思,必是有武功高强之人在四周埋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人突然暴毙。眼下危机四伏,需早早离去,耽误片刻便多片刻的危险。 他忙走到王比邻身旁,将其抱起,眼见阮莹孤苦伶仃,不忍抛下,便将阮莹一起抱起。而后便展开轻功,匆匆逃离这危机四伏的火海。 王比邻问道:“爹,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把村子烧了?” 吴建刚道:“他们是万象庄的人,你以后要记住,遇到这些万象庄的人,能避则避。” 王比邻应声又问:“他们这样杀人放火,难到官老爷不管吗?” 吴建刚叹道:“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官府管不了的,万象庄是天下第一庄,统领江湖武林数百年,本就是官府外的官府,律法外的律法。” 此时,阮莹却道:“不管他们怎么厉害,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为爹娘报仇!”她的眼中含泪,眼神里有着坚决,也有着悲伤,实不像一个年幼女孩该有的模样。 吴建刚叹了口气,心想阮莹这小小年纪便遭遇了家破人亡的重大不幸,这全由他而起,心中的愧疚极深,想到若不是他带着王比邻在此隐居避难,阮莹也不会这样,以后也都会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他沉默一会儿,心下又寻思阮莹如此年幼便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也不知会对她的成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虽然王比邻的遭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总是武林世家,江湖恩仇本就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就算你不去惹别人,别人未必就不来惹你。 王比邻又问:“爹,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一直在村子里呆的好好的,从来没去惹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们,烧我们的房子呢?害得娘死得好惨啊。” 一想起他娘被大火烧成干尸的惨状,王比邻和吴建刚都是内心一阵悲痛。 吴建刚道:“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还太小。” 就在此时,一阵飞镖如狂风骤雨般急射而来,吴建刚连忙提气运功,运用内力震飞了扑面而来的暗器。 震飞了身前的暗器,身后又是一阵嗖嗖嗖的急射之声,与此同时,左右各起一道急风,四面皆是暗器,嗖嗖破空声,声声惊人。 吴建刚使身手再好也挡不住这四面八方狂风骤雨般的暗器,心下寻思,也只有先保全两个孩子。于是便振飞了身后最先近身的暗器,而后用身体护住两个孩子,出掌成风击落另一面暗器。然而挡了两面,还有两面,此时他已没有时间再去抵挡,唯有鼓动真气护体。 可是,暗器飞的太急,他的真气刚聚起,两面暗器已刺进门他的皮肉。好在他的真气及时聚齐,暗器刺入皮肉虽深,却并无大碍,只是鲜血不停的从筛孔般的伤口流出,若不及时处理,必定会失血过多。 他忙点了伤口四周穴道,血流虽然稍缓,但伤口又多又密,出血还是没能止住。 此时,数道黑影从四周闪出,将他围住。 围着他的共有五个人,三人穿黑衣,两人穿黑红相间的袍子。 吴建刚曾任万象庄大总管,对万象庄自然了如指掌,一看这两人的服饰,就看出了她们的身份,一个是朱雀堂正堂主,一个是朱雀堂副堂主。 他心下寻思:“刚才一个小小香主身手就已经厉害的紧了,现在来了两个堂主,身手不可小觑。不知道除他们以外是否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伏在附近。” 他好歹是昔日的万象庄大总管,要来捉拿他,肯定会出动总管级别的高手,所以他一直不想与这些人硬碰硬的正面交锋,只想速速遁走。可他却并不知道,现在的万象庄不再是以前的万象庄,庄内弟子的身手,也比他印象中要高出不少。 此时的正堂,功力早已超出了他的预计。 就在此时,有一个黑影从远处缓缓走来。看似慢,却是极快,身如幽影,缓缓几步就已到了他身前。 吴建刚呼吸开始不稳,因为眼前人的出现,他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那人身披黑黄长袍,五十多岁样貌,三撮黑须西如垂柳,瘦高的身躯,削瘦的面孔,给人以阴邪狡诈之感。 那人当笑道:“一别十年,吴大总管好像消失了一般,可让我们好找啊。” 吴建刚答道:“我本想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没想到还是逃不出万象庄曲大总管的魔爪。” 此人正是谢无涯手下最得力,最信任之人,万象庄现任大总管,曲东。 曲东笑道:“恐怕吴大总管躲在这山里不只是想要隐居那么简单吧?怕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吧,今日不妨说出来让我来帮你出出主意。” 吴建刚冷哼道:“大事倒是没有,小事却有不少。” 曲东道:“大人大事,小人小事。你所说的小事莫不是你背上的小儿之事吧?是了,王麂史遗孤与你,定是让你卧薪尝胆,忍辱偷生,好让这小儿报仇是不?” 吴建刚笑道:“卧薪尝胆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隐居山林多年,每日劈柴挑水,浇粪种菜的小事倒是不少。曲总管要是有兴趣,不妨陪我在这山林中过上几年。只不过这好好的一个山村被你的手下一把火烧了,还要烦劳你重新盖几栋屋舍才行了。” 曲东抚了抚柳须道:“人都死完了,还要重建屋舍何用?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说话也就不必拐弯抹角,吴总馆愿意留在山里,曲某必然随你所愿,在这山里给你盖一座诺达的阴宅。只是,你须得将《昭心剑法》的秘籍交出来,不然我可不好向谢大庄主交代。” 吴建刚冷笑道:“既然被你们找到了,我就没打算能活下来。这阴宅还是给你自己建吧!” 说罢一爪锁喉,一个万象庄门人便被吴建刚捏断了喉骨,他小步移了几下,到了那人身后,以他尸身为盾,又一手抄出他腰间佩剑,朝着曲东一行人奋力一掷,剑到途中又被吴建刚内力一震,断成数节,而去力未消,数节残刃疾射向曲东众人。 吴建刚正要乘机遁走,不料,他一脚离地,后脚还只是刚刚点起,便忽觉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情急之下,他一个侧转,身子转了几圈,刚要立定。一把利剑便朝着他的面门疾刺而来,剑走生风,风声哧哧。 出剑之人真是朱雀堂副堂主。 剑已及面,吴建刚蓄力与掌,横拍一下,侧开了剑锋,却在此时,朱雀堂正堂主又手持一柄利剑向他左肋横削而来,而他的左肋上正是阮莹的小脚躺在那儿。这一剑速度之快,根本不给吴建刚说话的时间,呲的一声,阮莹的裤子被划开一道口子。 吴建刚忙甩开了阮莹,力道正好,阮莹轻轻落地,丝毫不觉疼痛。 剑势未停,又转而上挑,剑尖正巧朝着王比邻的后股刺去,吴建刚宁力与掌,正要劈开来剑,那副堂主却又整了整剑势,又往他心门疾刺一剑。吴建刚首位不能相顾,只能又甩下王比邻,躲过了正堂的剑,又横掌避开了副堂的剑。 恰在此时,曲东鬼魅般的身影一晃,挟住了王比邻和阮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曲东手指蓄力点在王比邻的天灵盖上,只需他稍一用劲儿,就能将王比邻毙命于无形。吴建刚惊恐之余,不禁愕然,曲东是如何鬼魅般的到了两个孩子身旁,他是丝毫没有察觉出来,两人在身法上的差距,不言自明。显然,对于逃跑,吴建刚是丝毫没有机会,若是轻功差距不大,还可以利用一些计谋遁走,现在,吴建刚不但负伤,轻功也大逊与曲东。 曲东悠然道:“吴总管,我劝你束手就缚吧,免得你的小主子一命呜呼了。” 吴建刚怒道:“你要是敢害他的性命,我即刻与你们拼的同归于尽,昭心剑法你也休想得到。” 曲东又伸出一指按在了阮莹的脑门,笑道:“这样呢?” 吴建刚道:“她不过是山村里的一个寻常女孩,我一时不忍才将她带上,你要杀要剐,尽管动手便了。” 在吴建刚的眼里,旧主托孤之重大于一切,相濡以沫十年之恩妻尚能舍得,又怎会吝惜一个女孩儿。更何况,吴建刚今日若能遁走,那日后的生活也是流离漂泊,阮莹已经失去至亲,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与其跟他日后受苦,不如现下送了性命,去黄泉与父母团聚。 曲东冷笑一声,收回双指:“也罢,今日你等三人本就是我囊中之物,与其多费唇舌,不如先将你废了,带回万象庄慢慢审问。” 曲东走到了朱雀堂堂主的身旁道:“素闻吴总管金刚十九杀,招招狠辣,不留余地;我偶然之下,学到几招,不知道使得对不对,还请吴总管见教。” 吴建刚大笑道:“金刚十九杀乃主公王麂史家传绝学,主公生前只传我一人,你怎么可能会使?” 曲东也大笑道:“金刚十九杀,出自西域娿罗宫。数十年前,王麂史率众夜袭,屠净娿罗宫百十条人命,强得娿罗宫镇派绝学金刚十九杀。然而,王麂史虽然抢夺了这门武功,却是自己不学,传给了你。你可知为何?” 吴建刚被这番污蔑王麂史之言所激怒,猛的一蓄力,一招金刚杀掌便往曲东身上招呼,“休要出言侮辱我家主公!王家又岂如你谢家般无耻,平白无故火烧村庄,血染百十条无辜山民。” 曲东不慌不忙,伸掌往吴建刚来掌一碰,两掌相交,嘭的一声闷响,两股内劲便开始了对抗。曲东神色悠然,吴建刚却是一阵错愕。这曲东应对吴建刚金刚杀掌的一掌竟然也是金刚杀掌,并且内力也是吴建刚最为熟悉的,锐劲十足的金刚十九杀内力。 吴建刚心道:“难道主公尚有金刚十九杀的秘籍留下,为他所夺?还是真如他所说,这金刚十九杀是别派之物,主公抢夺而来?不可能,主公何等英雄,岂会做这等宵小之事。” 王麂史治理万象庄,明面上英雄气概,光明磊落,暗地里却是阴晦不堪,手段卑劣。只是他王家一向注重名望,暗地里行事,总是谋划的天衣无缝,叫旁人无从知觉。就算是他得力的手下大总管吴建刚,也是有可言有不可言。 曲东笑道:“怎么样?我这招金刚杀掌,吴总管觉得如何?要不要再看看金刚杀拳?”说罢,一股劲便轻而易举的将吴建刚震开,显然,曲东的内力较之吴建刚,那是远胜千里。随后,曲东握拳上下一晃,鼓动内劲于拳上,狠狠的击出了一拳,可这拳的着落之地,却是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曲东一记金刚杀拳狠狠的打在了朱雀堂堂主的太阳穴上,那堂主登时七孔流血,来不及吱声,便即毙命,倒在地上。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曲东淡笑道:“再让你见教一下金刚杀指。” 吴建刚一听这话,连忙蓄劲准备应敌,他自知远不是曲东的对手,丝毫不敢马虎。就在这时,曲东左右狂舞的一指金刚杀已经戳出,正好着落在朱雀堂副堂主的眉间,速度之快,众人只觉残影一闪,根本看不清曲东是如何出招的。 吴建刚修习金刚杀数十年,尚不能如此快的使出金刚十九杀,可见曲东的武功之高强,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紧接着,曲东一招金刚连环腿,踢毙余下众人,只留吴建刚和两个孩子。 吴建刚一脸茫然:“曲总管这是何故?” 曲东拱手一揖,神色激动道:“吴兄,实不相瞒!我是主公昔日伏在谢无涯身边的一招暗棋,以备不时之需。不料,那日谢无涯先主公而动,害的主公惨死万象庄。我本欲随主公同死,但顾及到主公尚有遗孤,于是便忍辱偷生,以盼小主长大成人,好暗中相助。今日终于得见吴兄和小主一切安好,实在是苍天有眼,主公庇佑。” 吴建刚心有疑虑,可是见曲东接连击毙万象庄堂主与副堂主,这让他不信也难。更何况,今日之势,他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既是要被曲东俘获,曲东也没理由这样骗他。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吴建刚不得不提防。 吴建刚靠近两个孩子,他深怕曲东有什么阴谋诡计,突然发难,所以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视线片刻不离曲东。这曲东也很明白,原本他在吴建刚和两个孩子的中间,吴建刚走过来时,他识相的让开了,好让吴建刚放心。 吴建刚护着两个孩子,拱手谢道:“原来曲兄是主公的人,实在是令人惊愕。我一直追随主公左右,为何不曾听主公提起。” 曲东笑道:“吴兄有所不知,昔日主公曾有一支小队,专门执行主公的密令。这支小队只有九人,我便是这九人之一,一直处于暗处,除了主公以外谁都不知道,连二庄主三庄主也不例外。” 吴建刚道:“那其余八人呢?” 曲东叹了口气:“其余八人分别被主公安插在了五岳各派以及汉中神刀门,岭南无极庄,浙东自在岛,后来,主公身死,伏在五岳各派以及神刀门的兄弟都被各门派给处死,并将首级献给了谢无涯。” 武林各门派依实力排行,除了万象庄,便是神刀门,而后才是自在岛和无极庄以及三山五岳各门各派。当初王麂史为了巩固万象庄的统治,便安插耳目在这些实力强悍的门派之中,深怕他们之中有人造反。 吴建刚道:“这么说,连你在内尚有三人还在世间,他们现在在哪儿?” 曲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还在无极庄和自在岛,或许退隐江湖销声匿迹,或许还在江湖叱咤一方,这都有可能。” 吴建刚惊疑道:“这又怎么说?” 曲东道:“我们这九人中,谁都没有见过谁,谁都不认识谁,甚至连名称暗号都没有。” 吴建刚道:“那你怎么知道神刀门和五岳各派杀掉的是这九人中的五人?” 曲东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牌,铁牌上铸有三字:“这块铁牌便是我们的身份象征,九尾狐是我们九个人的名字,九人之中,人人都是九尾狐,九尾狐便是我们九人。” 吴建刚道:“你便是通过他们身上的铁牌知道他妈的身份的?” 曲东点头道:“正是,所以说,余下的二人是否还在无极庄和自在岛,连我也不知道。或许已经离开,或许还在那里。” 吴建刚虽然对曲东还有稍许疑虑,却在这番对话后,相信了曲东所说。何况,吴建刚的武功和轻功不论哪一样都不及曲东,要反抗显然是以卵击石,如果只是自己逃命,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是他现在带着两个孩子,阮莹他可以不顾,王比邻却是他如何也不能不管的。 曲东道:“吴兄,不知你以后作何打算,欲往哪里去?” 吴建刚疑虑重重,稍作思考之后,说道:“普天之下,万象庄耳目无处不在,去哪里都是危险重重。” 曲东点头,吴建刚又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隐匿在此?” 曲东摇头叹息:“数日之前,问天阁上议事,一弟子急报,于问天阁上,当着谢无涯以及万象庄所有堂主副堂主的面,将你的踪迹说了出来。现在恐怕不只是万象庄上下知道你的所在,恐怕连江湖武林上的人也都知道了。” 这番话听得吴建刚冷汗直冒,今天之前还以为自己藏匿在这山林之中无人知晓,哪晓得竟然已经江湖尽知。如此一来,别说这山林待不下去,普天之下已没有地方可以容他之身。 正在他苦思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曲东道:“吴兄,你虽然十年未曾涉足武林,然而当年身为万象庄大总管,认识你的人成千上万,你不如乔装打扮一番,先离开这里,走一步看一步;等我们想好了合适的去处,再做计较不迟。” 吴建刚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也就只能如此了。他二人稍作商议,回头来看王比邻和阮莹,却发现他们早已经筋疲力尽的昏睡过去。 他们准备了一番之后,便即上路,两个孩子在路上醒来,吴建刚便将一切都告诉了王比邻。王比邻年纪尚小,面对突如其来的身世变故,只觉惊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吴建刚一行人到山脚大道,忽然驰来数匹骏马,马上之人背负宝刀,神色凛然。 一人喝道:“可曾见到一行黑衣人众?佩刀持剑,还有几个头敷朱带?” 吴建刚摇摇头,那一行人便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过一会儿,又有数骑经过,还是问道:“有没有看到一群黑衣人往这山上走?”吴建刚还是摇头,那些人便自顾自的离去,也不多问。 曲东道:“看样子,江湖上已经有所动静了。” 吴建刚点头道:“先头那些人应该是神刀门的人,后面那些却看不出来历,可能是江河湖海上的散人。” 曲东道:“他们必然是来寻找吴兄和小主的,他们要找的黑衣人应该就是我带来的人,八成是寻着我的足迹找来这里的。” 吴建刚道:“昔日我不曾薄待神刀门的人,神刀门为何也要来寻我的麻烦?八成不是为了给谢无涯卖力,而是为了那本《昭心剑法》的秘籍!” 曲东道:“吴兄所言极是,那日主公携下万象庄无一人生还,只有吴兄带着小主远遁。世人必然以为吴兄不但带走了小主,也带走了那本秘籍。” 吴建刚心下寻思:“曲东虽然没有流露丝毫歹意,却不能不防。他说的一切虽然让人不得不信,却不能将一切都让他知晓,秘籍之事关乎重大,还是不说为妙。” 吴建刚笑道:“曲兄弟,你说我真的有这秘籍吗?” 曲东不答,反问道:“这秘籍的来历,吴兄可知道?” 吴建刚叹道:“此秘籍主公一向不与人说起,其中记载的武功,主公也不曾传于一人,这秘籍的来历,我偶尔在江湖上听一些朋友说起过,但所知不多,只知道这秘籍好像并不是主公家传。” 曲东道:“我刚才没告诉你,我所使的这金刚十九杀就是主公亲传。九尾狐中,每一个人都身受主公相传三门绝技,我所学的三门绝技中,就有这门金刚十九杀。” 吴建刚道:“原来如此,可这与昭心剑法的来历又有何关系?” 曲东道:“这金刚十九杀的来历我已经与你说了。” 吴建刚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主公会做出这一类强匪的行径,可是以曲东现在的身份来说这一件事,吴建刚也没再怀疑。 曲东道:“这世间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当初那娿罗宫独居西域,不受万象庄统领,路途虽远,却也属我朝之地,主公多次劝他臣服,却连遭拒绝,无奈之下,主公唯有将其铲除。这娿罗宫世代相传的金刚十九杀,也就到了主公的手上。” 吴建刚听到这里,猜到了几分,这昭心剑法八成也是王麂史从别人出夺来,据为己有。这世间本是靠着实力生存,遇到绝世武学秘籍,再清高的人,也难免世俗一番。 曲东道:“昭心剑法本是谢家祖传。” 吴建刚愕然道:“什么?这个谢家难不成就是谢无涯?” 曲东点头道:“万象庄存世数百年,一代换了一代,唯有谢家整整占据了万象庄一百五十年之久。其间数次有人挑战,皆被横扫在万象庄外,连万象庄的门都没进去,除了那一次!” 吴建刚道:“你说的是主公的父亲率众攻打万象庄的那次吗?” 曲东摇摇头:“早在老主之前,神刀门就攻打过万象庄,就差一点,这万象庄就得易主,不过最后谢家还是守了下来。” 吴建刚疑惑道:“这其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只差一点?” 曲东继续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恐怕只有神刀门的前辈高人才知道了。一般来说攻打万象庄失败,下场就是被万象庄给血洗满门,不过这神刀门却在事后安然无恙,谢家也没有去找神刀门的麻烦。” 吴建刚道:“可能是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吧。” 曲东点头称是:“谢家之所以能稳坐万象庄一百五十年,所仰仗的就是这《昭心剑法》,后来老主夺取了万象庄,杀了谢家满门,夺了这昭心剑法。” 吴建刚叹道:“可惜主公没能练成昭心剑法,不然也不会被谢无涯给害了。” 曲东道:“吴兄有所不知,其实除了昭心剑法之外还有一本秘籍,如果只练昭心剑法,是很难有所功成,只有辅以另一本秘籍上的神功,昭心剑法才能练成。” 吴建刚道:“那是什么秘籍?” 曲东道:“我在谢无涯身边潜伏十多年,这才探知,谢家所传神功有二,一是昭心剑法,而是弑神诀;只有两功同练,昭心剑法才能发挥威力。那时老主虽然得到了昭心剑法,却怎么也寻不见弑神诀,于是便留了谢无涯一命,希望能借着谢无涯找到弑神诀。” 谢无涯之所以能保存一命,并不是因为王麂史的一念之仁,而是王麂史的父亲想要从中寻找到弑神诀的下落,这才成全了王麂史的一念之仁。 吴建刚叹道:“显然主公没找到弑神诀,不然也不会练不成昭心剑法了。” 曲东道:“没错,后来谢无涯不知怎滴学会了弑神诀,这才纵横江湖,所向披靡。小主若是练不成昭心剑法,想要找谢无涯报仇,怕是难了。” 吴建刚道:“又怎么学得会?昭心剑法要两功同时练,先不说这昭心剑法,单是那弑神诀就不可能从谢无涯那里得到,如此一来,就算有了昭心剑法秘籍,也没用。” 曲东道:“非也,昭心剑法和弑神诀既可同时练,也可单独练,只是弑神诀单独练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难处。而昭心剑法要是单练,功成之路异常艰难。所以,谢家历代都是两功同练,一代传一代都是以此告诫。而且,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从谢无涯口中得到了弑神诀的入门心法和口诀,虽然这并不能练成弑神诀,可是说不定能够配合昭心剑法,使小主练成神功。”说道后来,曲东欲言又止:“只是。。。” 吴建刚道:“曲兄有话但说无妨,主公为贼人所害,现在只有你我能够帮助小主完成复仇大业,你我自当肝胆相照。” 曲东道:“吴兄深明大义,不愧是主公的左右手!” 吴建刚叹道:“不敢当。” 曲东道:“只是昭心剑法的秘籍不知道主公放在哪里去了,不然现在去找出来,让少主趁早修习,才能够尽快练成神功。如果我所知道的这些弑神诀心法口诀对昭心剑法的修习无益,那少主也需尽早修炼昭心剑法,毕竟单练昭心剑法非常之难,早一刻修炼就多一分时间。” 曲东说话时一直望着吴建刚,期望他能讲出一些有关昭心剑法秘籍下落的信息,可是吴建刚听完他这番话后却只是来回踱步,低头沉思。 曲东道:“吴兄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些秘籍下落的信息了?” 吴建刚看看王比邻,心下寻思道:“少主却是也不小了,昭心剑法如此深奥,若不早练,恐怕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参悟神功的奥秘。” 他看了看曲东,心想:“曲东的身份虽然无可置疑,可他总是透露着一股奸滑之气,不得不防。” 他又思索了一会后,心下打定主意,便道:“实不相瞒,那日主公将少主托付给我时,已将秘籍一同交付给我,以期日后少主练成神功,报此血海深仇。现在我的行踪已经暴露,再不抓紧让少主练成神功,恐怕夜长梦多。” 曲东惊叹道:“原来如此,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吴兄,我们不妨找一个隐秘之处,让少主专心练功,我们在旁护卫指点如何?” 吴建刚道:“如此正好,只是你身为万象庄大总管,长久在外不回,不会引起谢无涯的怀疑吗?” 曲东道:“吴兄放心,我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便是,等我们安顿好了,我便回去。” 吴建刚道:“如此我们就去取罢。” 吴建刚说罢便欲动身,曲东却拦住了他,说道:“吴兄,昔日少主还是婴儿,很多事情咱们可不顾及主仆之分。现在却不可再如此,我们可以替少主出谋划策,可决定权却在少主。” 说罢,曲东便到一旁的王比邻身前屈膝下跪,将一切事情告诉了王比邻。年幼的王比邻自从得知一切的真相后,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就只能随着曲东所说。 此时王比邻身旁的一双冰冷双眼引起了曲东的注意,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阮莹。 曲东问道:“小姑娘这一路上为何一直瞪着我?” 阮莹道:“是你要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杀了一村子的人,还烧了我们的房子。” 曲东道:“小姑娘,实不相瞒,这事与我无关。虽然,如果是我,我也会下令这么做。” 阮莹道:“不是你是谁?你刚才都说了,你是他们的大总管,你不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会这样吗?” 曲东道:“姑娘有所不知,现在万象庄是谢无涯掌权,这种事情,谢无涯向来是要求斩草除根,不留痕迹的。在这里是这样,在别的地方也是这样。所以我刚才说,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要我来做,我也一定会这样做。那朱雀堂香主率众先到小林村中探听虚实,谁料那香主不自量力,立功心切,所以才会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阮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冷着脸。 在吴建刚的带领下,四人又回到了被烈火烧成灰烬的小林村。走过废墟,除了曲东以外,其余三人的心中都是万分感伤。 四人到了山上,吴建刚为了掩人耳目而堆砌的前妻坟墓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吴建刚凝力往土坟上打出一拳,劲力所致,土破坟开。他指着坟内的棺材说道:“那日我为了掩人耳目,将东西都放在了这具棺材内。” 曲东大喜若望,一把推开了吴建刚,跃到了棺材旁,人皆一惊。吴建刚还一阵愕然,曲东却已经拂袖一挥,掀开了棺材,吴建刚连忙跃至曲东身前,喝问道:“你干什么?!” 曲东大笑:“这还用问吗?”随即拍出一掌,吴建刚不敢怠慢,连忙使尽全力抵御,两掌相交,只一刹那,吴建刚便落了下风,被曲东鼓劲一震,受了内伤,弹飞在旁。 棺材中放着一个红木匣子,曲东随手一挥,木匣便随风而动,到了曲东的手中。他狂笑道:“昭心剑法是我的了!昭心剑法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吴建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曲东的阴谋,一切都是曲东的谎言和陷阱。他懊悔之余连忙凝气蓄力,准备与曲东拼死一战。 曲东连忙打开木匣,只见木匣内那卷昭心剑法的秘籍边绣的金丝还闪闪发光,心中自是万分得意。 握着那卷秘籍,曲东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 吴建刚道:“我是很奇怪!” 曲东道:“你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九尾狐,还奇怪我怎么会使金刚十九杀?更奇怪我为什么要杀了那正副堂主?是不是?” 吴建刚道:“若不是这些,我也不会信了你这奸诈狡猾的狗贼!” 曲东笑道:“不错!我若不是知道九尾狐,若不是会使金刚十九杀,你也不会信我,若不是我杀了那正副堂主也就不能打消你的疑虑。你早晚是死,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说的话并不全是假话,我确是九尾狐中的一员,金刚十九杀也确是王麂史传授与我。只是,我不愿再做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更不愿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我要做我自己的主人!做所有人的主人!所以,十年前是我背叛了王麂史,谢无涯才会突然发难,打王麂史一个措手不及。” 吴建刚冷哼道:“忘恩负义,卑鄙小人。” 曲东笑道:“卑鄙又何妨?这个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若是卑鄙能强食,那卑鄙便是正道,否则早已弱肉被食,消亡殆尽,还能去论什么正邪黑白?” 吴建刚用尽全力跃至曲东身旁,拳脚齐出,凶猛无比,喝道:“卑鄙小人,大放厥词!” 曲东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拳脚,悠然自得的左右躲避,看似随意,却令吴建刚的拳脚连他的衣衫都擦不到。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吴建刚不但伤不了曲东分毫,自己的伤势却越来越重,后劲也越来越弱,不得已只能后退几步,稍缓气息。 却在此时,曲东鬼魅般的跃至吴建刚身前,猛的一掌,打的吴建刚猛吐一大口鲜血,瘫软在地。这一掌打的吴建刚五脏六腑俱伤,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王比邻和阮莹慌忙奔来,伏在吴建刚身旁。 王比邻挡在吴建刚的身前,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秘籍你已经拿到了,你放了我爹,放了我们吧。” 王比邻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还是称吴建刚为父亲,这十年积累的父子情,也不是几天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曲东笑道:“我若是放了你们,不出几天,世人皆知我曲东夺了昭心剑谱,我岂是如此愚蠢之人?” 王比邻道:“你放心,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们这辈子在山里生活,绝不出山。” 阮莹却道:“比邻哥,你别求他了,他这样的坏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要是会放过我们,也不可能烧村屠村了。” 曲东笑道:“还是小姑娘了解我,只是你一路走来,这双眼睛一直瞪着我,让我好生气恼,要不是昭心剑谱还没到手,我早就把你的这双眼珠子挖出来。现在好了,剑谱已经到手,你们早晚都得死,我先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叫你再敢瞪我!”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么大的男人,怎么还干欺负小孩子的勾当?简直是丢了江湖人的脸。” 曲东一惊:“不知何人在此?既然有胆说话,何不现身一见?” 那女子道:“哈哈哈,要我出来,曲大总管也想要杀了我灭口嘛?这十年里,谢氏万象庄做的下贱勾当还少了不成?掩瞒的了这一桩,怕是掩瞒不了这十年来你们做下的那无数桩伤天害理之事吧。” 曲东冷笑道:“好,你既然不现身,那等我结果了他们再来与你好好会一会!”说着就要向阮莹打去。只听噌的一声响,一柄金背镶玉的细长刀横空飞来,曲东连忙一跃躲了开去,长刀插在曲东身前,刀身入土,直没至柄,可见这劲道之强悍。 随后,一阵清风拂面,一席白衣飘飘,一个三十岁模样,高挑貌美,肌肤白润如玉的女子出现在了曲东的面前。 她玉手一会,那柄又细又长的宝刀便从土中噌的一响,还入她手中。 曲东一愣,叹道:“原来是神刀门三小姐,风舞玉刀郑芷晴。” 神刀门的实力不容小觑,神刀门道法如神,虽然郑芷晴不过三十岁而已,却已是天下少有敌手。曲东实力虽然强悍,郑芷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正经打起来,曲东要完胜却也是非常的难,八成要身受几处重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她动手。 郑芷晴冷笑道:“曲大总管别来无恙。” 曲东道:“托神刀门的福,死不了。” 就在此时,十数骑宝马驰来,正是刚才路上询问他们的神刀门一行人。 十数人下马,向郑芷晴行礼,领头的便是神刀门门下四弟子游明波。 郑芷晴将刚才所闻之事跟游明波简述了一番,游明波便向曲东作了一揖道:“刚才在山下遇到万象庄大总管,没有见礼,还请见谅。” 曲东冷哼一声,心下寻思:“现在人越来越多,事情越来越麻烦,总而言之,我夺得昭心剑谱的事情,除我之外,绝不能有第二人知晓。否则,传到了谢无涯的耳中,我还有命活?!” 曲东厉声喝道:“神刀门要造反吗?!” 郑芷晴自小寡言少语,一心研刀,这才年仅三十,刀法出神入化。此时,她也不爱多说,便让游明波来应对。 游明波道:“造反自然不敢。” 曲东笑道:“那便听令,我现在以万象庄大总管的身份命令你把这三个人杀了!” 游明波笑道:“大总管怎会不知?江湖各门各派向来只受万象庄庄主统领,万象庄有何差遣,如不是庄主亲口,便也要庄主的亲笔手谕。” 曲东冷哼道:“只怕不是为了庄主手谕吧。” 游明波道:“明人不说暗话,大总管手上拿的可是昭心剑谱?” 曲东道:“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凭你们,难道还想来夺不成?” 游明波道:“若是要夺,凭我自然是不行的,只不过,今日我三师叔在此,要夺一夺也未尝不可。” 曲东大笑道:“不自量力!” 力字刚出口,曲东便要蓄力动手,忽然之间,身形一晃,双足发软。他惊恐之余只觉手心一阵冰凉,凝神一看,发现整只手已经成了暗紫色。心道:“糟糕,剑谱有毒!” 他连忙弃了剑谱,盘膝而坐,运气逼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游明波见昭心剑谱掉落在地,连忙去捡。郑芷晴横刀一拦,说道:“剑谱有毒。” 游明波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剑谱放在这里吗?” 郑芷晴想了一会儿便从马上挑过一个大袋,张开了口子,用刀把剑谱一挑,便入了大袋之中。她又把大袋裹了几层,裹的严严实实,确保毒质不外泄后才将其放入马上背囊之中。 神刀门一行人夺了剑谱,便要离去。游明波小声在郑芷晴耳旁说道:“三师叔,不如我们斩草除根,趁曲东中毒之际,杀了他。不然,等他回到万象庄,谢无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时候,我们神刀门免不了要和万象庄有一场恶战。” 郑芷晴冷然道:“万象庄来便来了,我神刀门还怕了他不成。谢无涯不来则罢,来了我第一个杀了他。” 说道谢无涯时,郑芷晴眼波中神色微动,心中微微一荡。 神刀门的人刚要走,曲东忙喝道:“且慢!” 游明波只是冷笑根本不理他,继续离去。 曲东心中焦急,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拿到了昭心剑谱却在这最后关头落了空,心中自是非常不甘。 情急之下,曲东连点身上几处大穴,压住毒性。如此一来,曲东虽然短时间可恢复功力,但在事后,必然要五脏六腑俱伤,若是把控不好,甚至伤至心脉。若不是眼下情况紧迫,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曲东一个翻身,便到了神刀门人群之中,他左右呼和,拳,掌,指,腿接连使出,配合的天衣无缝。只见神刀门门人一个个跌落下马,气绝而亡,那曲东却是越打越猛,越打越狠。 游明波抽刀上前,与曲东只是打了几个回合,便被他一掌劈断了宝刀,紧接着被他一拳击飞,连吐几口鲜血,瘫倒在地。若不是郑芷晴及时上去,护住他的心脉,给他吃了上等伤药,游明波这条命便落在这儿了。 游明波伤势一经控制住,郑芷晴便抽刀上前与曲东对招。 她身姿曼妙,白衫飘动,一刀一刀使将出来,刀刀生风,犹如狂风暴雪。 两人缠斗百余招之后,胜负难分,未见高下。以曲东的实力,本就要在百招之后,才能占据上风,此时为了压制体内剧毒,不能全力对战,所以难以取胜。此时,曲东正好进至一神刀门门人的尸体旁,他抄起那人鞘中之刀,便向游明波掷去,这一掷劲力十足,刀刃破空,嗖嗖直响。 郑芷晴为救师侄,飘然而至,以刀击刀,欲将此刀击落在途中。不料,曲东在这柄刀上灌足了后劲。郑芷晴的刀尖虽击中了刀柄,那刀却只是偏了一偏,去势不减。眼看这刀就要刺中游明波,郑芷晴忙拾起一块石子,猛的朝着那刀掷去。 噌的一声响,那刀又偏了一偏,却还是刺中了游明波的左臂,这一刀力道过猛,刀刃完全贯穿了游明波的右臂。只听他痛苦惨呼,便即昏厥。郑芷晴忙跃至他身旁,替他疗伤,一时间也顾不得曲东。 曲东抢过马上的昭心剑谱,跃至吴建刚身前,怒喝道:“解药拿来!” 哪知就在此时,曲东由于刚才的一番打斗,体内剧毒一下喷发,猛地一扩散,毒已到了五脏六腑。他一口黑血吐出,只觉全身酸软,只得又盘膝而坐,继续逼毒,一动也不能动。此时若再出差错,这毒怕是要进入心脉,危及生命。 吴建刚看周遭只剩曲东和郑芷晴尚有威胁,其余人不是死就是重伤,这才悄声对王比邻说道:“少主,我怕是活不过这一时三刻了,你快去棺材中把真的秘籍取出,带着阮莹逃走,他们现在各个重伤,自顾不暇,管不到你。” 王比邻泣道:“不,爹爹,比邻不要丢下你。” 吴建刚笑道:“少主,你怎么还叫我爹爹?我是你的臣仆,没能尽到臣仆的责任护你周全,已经让我无地自容了,怎敢再受你尊称。” 王比邻泣道:“不,你永远是我的爹爹。” 吴建刚叹道:“你一定要记住你亲生父亲临终时的嘱托!他要你励精图治,卧薪尝胆,练成神功,替他报仇,也是替你全家全族报仇!” 王比邻泣不成声,吴建刚又道:“记住!你身负血海深仇!若不能报,枉为人!” 王比邻只是哭泣,吴建刚叹道:“少主,你这般软弱,只知哭泣,看来主公终于是死不瞑目了,我有负主公重托,没能将少主教成男儿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说罢,竟双目圆瞪,气绝而亡了。 王比邻见状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曲东心下寻思:“这吴建刚死了,解药是求不得了,只能靠自身内力逼出毒质。还好昭心剑谱在我手上,那郑芷晴给他师侄疗伤,一时空不开身。我需趁机抓紧疗伤排毒,不能心有杂念。” 王比邻哭泣一阵后,对着吴建刚的尸身咽呜道:“爹,孩儿是男子汉!孩儿一定不负你的厚望,一定会报仇雪恨的!你在九泉之下,瞑目吧!” 说着便伸手合上了吴建刚圆瞪的双目。 他看看阮莹,阮莹点了点头,两人一会意,便跑到了棺材里。这种时候,这两个孩子本应该不慌不忙的走到棺材边,好不叫人起疑。可是两人毕竟年幼,怎么能够想到这一环。好在,曲东全神贯注的在排毒,郑芷晴则是在替他的师侄敷药,本就没把这两个孩子放在心上,这时候更不会去注意他俩的行动。 王比邻在棺材里看到原来的木匣下面还垫了一块木板,他将木板移开,拾起了木板下的包裹,便拉着阮莹想要逃走。 不巧,这一幕正好让曲东瞧见,这两个小孩子奔逃,曲东本不在意。可是王比邻手中的那个包裹却让曲东心中一动,他忙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昭心剑谱。不打开还好,一打开便有一股毒气喷出。曲东忙将剑谱扔在地上,细看之下,剑谱竟然是假的,谱上什么都没有。 自知上当的曲东怒气大盛,他正想要去追王比邻,可坏就坏在了他体内正被剧毒折磨,刚才那股毒气虽然没有完全侵入,却也让他的毒又加了一分。 他心中怒骂道:“好不要脸的吴建刚,骗了我不说,还让我连中两次毒,外面敷一层,里面藏一股,真是够贼的。” 眼看王比邻越逃越远,情急之下,他随手抄起一把刀就朝着王比邻掷去,心想:“反正也不留活口,杀了再说。不然,让你逃了,我还得再费功夫去找。” 此时,郑芷晴已经处理好了游明波的伤势,正要来找曲东发难,正巧看到这一幕,心中骂道:“谢无涯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小人,怎么他手下的人怎么厚颜无耻,总是要为难孩童!” 心中不齿曲东的行径,便也拾起一刀掷出,这一次她掷的不慌不忙,刀的去势不偏不倚,正中曲东所掷刀的刀身。由于两刀的劲力太大,相撞之后,竟然断成数截。刀柄断飞之后,正巧砸中王比邻的后背,王比邻口吐一口鲜血,便被这劲力一推,就往崖下坠去,阮莹急忙去拉,却只是两手相碰,没能抓住。 王比邻坠落万丈悬崖,阮莹被吓得晕了过去,曲东却是‘啊’的一声惊叹。 郑芷晴冷笑道:“要杀他的是你,现在他被你我误伤坠入悬崖,你倒是惊叫什么?” 曲东情急之下喝道:“你知道什么?他手上拿着真昭心剑谱,我这里的不过是假的毒谱而已。” 郑芷晴一惊之下连忙起身到悬崖旁,只见万丈悬崖,云雾缥缈,深不见底。 她冷笑道:“天意如此,也省的你我为此争夺了。” 她看了看阮莹,担心曲东气急败坏对这个女孩发难,便带着阮莹和游明波回神刀门去了。 曲东也在伤势好转之后,回万象庄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河边,一个岁模样,歪嘴斜眼,满脸脓疱的奇丑少女正哼着小曲;这少女虽长得奇丑无比,歌声却如黄莺吟鸣,嗓音轻柔,若不见本人,定会将她想成一个绝代佳人。 她臂挽竹篮,在河边山旁采药,歌声顿止,丑女一声惊呼。河边躺着一个人,背心朝天,破衣烂衫。她本以为这是个死人,走过去一看竟然还有极微弱的气息。 她心下寻思,这个男孩也就十来岁,怎会瘫在这里,又怎会只剩半口气。看了看这少年的身上,到处都是被水泡的发白的伤口,胳膊和腿也都脱臼骨折,想来八成是从附近山崖上摔下来的。 她看了看周围的悬崖峭壁,心下叹道:“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没摔死也是挺厉害的,我把他带回家去,要是他命不该绝,就凭口气再撑个半天吧。” 于是,她小心地将该男孩背起,快步离去。说来也奇,这少女纤弱的身体,背起比自己高大的男孩竟毫不费力,步伐快的好似身无重物般,小步轻跑,片刻间便行出数里地。 不到半日的光阴,丑女已将男孩背到一处山谷内的一个院子外。她一进门,便急唤道:“爹,娘,快出来救人。” 屋内传出一男声:“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紧接着又是一女声:“是不是在外面遇到豺狼虎豹了?还是遇到歹人了?” 话音刚落一对山民装束的中年男女便已走到院子里,男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四十岁男人的声音,模样却只有三十岁,玉面无须。而女的却是双眼水灵,肤白貌美,一头乌丝迎风拂动,高挑婀娜的身形,虽然看着也有三十岁,却比二十岁的女子更有魅力。 两人快步走到丑女身前,看着那重伤男孩,疑道:“怎么回事?” 丑女便将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 那中年美妇道:“我看这男孩筋骨俱断,气若游丝,不说不好救,就算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 中年男子道:“不错,我看他的伤势,应该是从山上失足坠崖所致;高空坠落,不停的摔在峭壁上的树,这才减缓了冲力,保住了一条命。” 中年美妇道:“峭壁上的树虽然保住了他的命,却把他的筋骨全撞断了。” 此时,重伤男孩怀中的一个包裹引起了中年美妇的注意,她说道:“看他装束,应该高山那边山农,看看他的包裹中是否有他家人的线索。” 她拿出男孩的包裹,打开一看,顿时惊的双手发颤。 中年男子见她神色奇怪,问道:“如何?有何特别吗?” 中年美肤激动的说道:“夫君,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中年男子不知何意,美妇将包裹递给他,说道:“你看!” 中年男子接过一看,惊呼一声,道:“昭心剑谱!怎么会在这男孩的身上!这男孩是谁?!” 这男孩不是王比邻又是谁,那日他被曲东的余劲震下悬崖,跌至崖底河中,水流而下,漂至于此。 美妇道:“不论他是谁,有了昭心剑谱,折磨了你几十年的淫毒终于可以解了。” 男子道:“此话言之过早,虽然不知道这男孩的身份,但是这秘籍是在这男孩身上寻见的,自然是这男孩之物。他尚未答应,我怎能擅自用来解我之毒。” 美妇气道:“你就是迂腐,这淫毒折磨了你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解毒的机会,你还管这些干嘛。” 美妇气归气,却自知拗不过中年男子的意思,稍一寻思,便道:“这样吧,我们先把这男孩救活;等这男孩醒了,夫君再用明光替他接筋续骨作为给你解毒的交换。” 男子觉得美妇所言甚是,便将王比邻移入屋内,替他续命疗伤。此后,王比邻昏迷了数日,数日间,都由那个丑女照料。 这日夜里,圆月高挂,美妇一声尖叫惊醒了昏迷已久的王比邻。他眼看四周,只知自己在一个简陋的房内,茫然不知所以。 忽然,房门被推开,丑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房内,转身便拴上了门。她看王比邻已经醒来,便跑到他身旁,说道:“你醒啦?”她又回头看看门外,又道:“你小声点啊,我爹又发疯了,这次特别严重,不知道我娘能不能制住他,我们躲在这里,等我爹好了,我们再出去。” 王比邻在烛光下,一见这丑女的面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丑?!丑的吓人!”他疑惑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正想起身,可是稍一用力,便全身剧痛,丝毫动弹不得。 丑女见他面容痛苦,知他吃痛,便道:“你别动,你的四肢筋骨已经全断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丑女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王比邻惊道:“什么?我成了一个废人!我不能成为一个废人,我还要给我爹报仇!我不能做一个废人!” 说着说着,情急之下他便要起身,可是不论他怎么用力,都是枉然;不但丝毫动弹不得,一用力全身的剧痛更是折磨人。可是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不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废人,他继续不停的用力,他想要动一动,哪怕只是动一下,或许只要是手指动一下也好,可是,他越用力便越痛,别说身体四肢,就连手指也丝毫不动。 他几近绝望之下,懊恼的泪水从他眼中流出,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 丑女见他如此,忙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嘛,我爹说过,只要你醒了,他就会给你治的。我爹虽然现在发疯了,可是他神智清醒的时候,可是很厉害的呢。” 王比邻咽呜道:“指甲断了能再长,头发断了会再生,筋骨断了哪里还能治。你别骗我了,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丑女急道:“你相信我嘛,我说的可是真的,我爹会一种武功,叫做‘明光’;里面有一招明光术,专门用来治病救人的,不管什么病什么伤,都能治好。” 王比邻苦笑道:“要真是这样,你爹为什么没把自己的疯病治好。” 丑女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说好,便道:“就是可以治好你的嘛,我爹的病,我也不知道。” 王比邻和丑女聊了一会儿,心情稍微好了些,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王比邻知道原来这个丑女名叫沈瑶,是浙东海外逍遥岛的人,随他父母来到中土。而他父母则是逍遥岛岛主,人称逍遥仙翁的沈洪山和他的夫人傅雪。而王比邻的身世却让沈瑶惊叹不已。 忽然,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傅雪摔进房来。沈瑶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娘,而她爹则是披头散发的站在房门口,双眼血红。 沈洪山双手乱舞,口中喃喃道:“我要女人!我要女人!” 王比邻见他这发疯的模样,心中却想:“我刚才还在奇怪,人称逍遥仙翁,应该是个老头子,怎么会有沈瑶这么年轻的女儿,原来也不老啊,怎么会叫仙翁呢。” 而傅雪和沈瑶却是惊恐的看着沈洪山,生怕他发疯做出什么事来。沈洪山看了沈瑶一眼,这奇丑的脸庞他实在不愿再多看一眼,便嗖的一声飞身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沈瑶擦拭了傅雪嘴角的血渍,泣道:“娘,你没事吧?” 傅雪缓了口气道:“娘没事,只不过你爹爹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今日发作的特别厉害,连锁他的铁链也被他扯断,药石的效果也越来越小了,今天给他的药还加了量,却不见效。” 沈瑶咽呜道:“那怎么办?爹爹还会好过来吗?” 傅雪道:“这次我拦不住他了,他不去附近村镇糟蹋十几个姑娘是不会好的了。” 沈瑶道:“爹爹怎么会这样的啊,太吓人了。” 傅雪叹道:“这是你爹以前练‘明光’时留下的病,几十年了,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 沈瑶道:“那爹为什么还要练?不练不就好了吗?” 傅雪叹道:“这是你爹的家传绝学,他必须练。你的爷爷就是练这神功留下的病根,后来越来越严重,终于还是病死了。” 沈瑶道:“爷爷以前也是这样,一发疯就要到处抓女人吗?” 傅雪摇摇头道:“不是,这门神功虽然神通广大,威力无穷,但是有一个弊端,但凡修炼者都难逃这个厄运。这门神功在练成之前,必然会损伤自身一处精元,你爷爷是伤的是身体的造血精元,所以每隔半月便要吸食鲜血。而你爹伤的则是精元,是以你爹每隔一个月就会暴涨,不停地找不同的女人交合。” 王比邻躺在床上,听他们的对话,心中觉得好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武功。” 沈瑶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呀?总不能让爹爹在外面乱来吧。” 傅雪道:“我去追他,多少也要阻止他一些。”她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两颗药丸,说道:“这里两颗白虎丹,你拿一颗去给榻上的男孩吃,他既然已经醒了,你爹的病也有救了。让他吃了这颗白虎丹,再好好睡一觉,明天给他治伤就会事半功倍。” 说完,自己也吃了一颗白虎丹,便追沈洪山而去。 沈瑶给王比邻喂了药,两人便聊了起来;沈洪山要用昭心剑法驱毒治病的事,沈瑶也说了。这在王比邻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自己要是终身残废,拿着剑谱也毫无用处。更何况沈洪山一家人救了自己一命,本来就应该有所报答。 两人聊了一会儿,倦意甚浓,一个躺在床上睡着了,一个趴在床边睡着了。 月黑风高之夜,一袭黑影在城镇中飞跃,到了一扇朱漆大门前,门口的两盏大灯照的那一丈之地亮如天明。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淫毒发作,犹如癫狂的沈洪山。 他轻轻一跃,身影飘逸,便入大门而去。只过了片刻,傅雪便寻着踪迹也到了大门外。他抬头一看,朱漆大门上的金字招牌赫然刻着三个大字,‘海天帮’。 傅雪急道:“不好,洪山哪里不去,偏偏进了这海天帮的门;要是洪山糟蹋了海天帮帮主的夫人女儿,岂不是要惹下一桩大仇。必须阻止他,不然以后也难以安安稳稳的在东临岛上过日子了。” 两浙府地处东南沿海,海天帮是这地界第一大帮,靠着经营海外贸易营生,常年在海上讨生活。沈洪山的东临岛是浙东大海上的一座小岛,这小岛虽然少有人知,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海天帮,对浙东沿海的海情自是了如指掌,这一座小小的东临岛自然也在他们的海图上。 只是沈家常年隐居东临岛,与外界极少往来,东临岛又不在海天帮的航道之上,所以海天帮只是知道这岛上隐居着一位高人前辈,却与他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要是现在结下了梁子,虽说沈洪山神功盖世,真要打起来傅雪倒是不担心,可是海天帮毕竟是大帮派,要是使出各种各样的诡计,不断来岛上骚扰,那也是烦不胜烦。 傅雪轻身一跃,便到了海天帮大院之内;突然,一个女声尖叫传来,紧接着又是几个男子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到海天帮来撒野!” 又有男子喝道:“大胆淫贼,放开我家小姐!” 另一男子语气焦急道:“不好!淫贼携着小姐往夫人房里去了!” 又是噼噼啪啪几声响,一个粗厚嗓音怒喝道:“淫贼,放下我夫人和女儿!”这人正是海天帮帮主黄天霸,今夜他与小妾同房,所以沈洪山去掳他夫人之时,他并未在房内;在听到动静后,慌忙穿衣出来,急切之下衣衫散乱,连腰带都来不及束上。 接着,海天帮内灯火燃起,照的院内通明,帮众们在嘈杂声中穿着散乱的衣衫,提着兵器往后院冲去。 傅雪自知不妙,忙跃上屋顶,接连跳跃,到了后院的屋顶,只见后院之中沈洪山正左臂夹着一个水灵少女,右臂夹着一个美艳少妇,这两人被他夹着一动不动,多半是被他点了穴道。在他的周围,一群海天帮的弟子,面目狰狞,或手持尖刀,或手持枪矛,紧紧围着他。 人头中,一个壮实男子,身披紫衫,正是海天帮帮主黄天霸,他怒喝道:“哪来的淫贼,不想活了吗?采花都采到我海天帮的头上来了?” 沈洪山双眼血红,根本不听别人在说什么,只是伸出舌头在两个女人的脸上舔了舔,而后癫笑道:“女人!女人!” 傅雪见此,又是心痛,又是焦急,更掺着几分醋意,正想下去,救沈洪山走,那黄天霸却是受不了这羞辱,提起大刀便朝沈洪山头顶砍去。 沈洪山身子一侧,黄天霸的刀锋竟然就要落在他夫人的背上,他连忙收刀。沈洪山突然踢出一脚,这一脚正中黄天霸的脑门,黄天霸啊的一声,往后一倒。 沈洪山脚尖一点,正要使出轻功离去。黄天霸稍缓气息,便要提刀再上。他一手抓住刚刚离地的沈洪山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扯。沈洪山抱着两个女人,行动本就不便,这一下竟被黄天霸给整个拉了下来。围在周遭的海天帮弟子各个持刀观战,想要上前相助,却又怕乱刀之下,伤及他们的夫人和小姐,所以只能看着黄天霸和沈洪山单打独斗。 黄天霸紧接着一刀往沈洪山头颈横削而去,沈洪山不及闪避,眼看刀刃就要砍入颈肉,可他却好似个痴人,硬是不愿丢下手中的女人来自救。可见他所受疯病之深,让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重视了。 傅雪一声惊呼,抄起数片屋瓦便朝人群掷去,她一跃而下,从腰带中抽出一把极细的软剑,往黄天霸后颈一阵急刺。黄天霸只觉脑后生风,忙回刀去挡,噼噼啪啪一阵声响,他往后一跃,傅雪向前紧随。谁知黄天霸竟只是佯装后退,待傅雪近前,黄天霸回刀便砍,傅雪一惊,连忙挥剑格挡。哪知黄天霸这一刀也是佯攻,这一砍不见多少力,他随后劈出的一掌却是劲力浑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这一掌来的突然,傅雪根本不及反应便已被拍中小腹,黄天霸内力一催,掌中后劲猛发,傅雪猛吐一口鲜血,倒退几步。海天帮帮众见状,忙挥刀上前,架在了傅雪的脖子上。傅雪不慌不忙,将内力灌入软剑,只见软剑如同游龙,弯来扭去在她颈间肆意游走,蹭蹭蹭几声,毫发无损地弹开了一概帮众的攻击。紧接着软剑刷刷几下,便刺死了数名帮众。 黄天霸见她剑法不凡,便知傅雪来历不凡,喝道:“来者何人!深夜造访,不但强抢我夫人女儿,还杀我帮众,当我海天帮是好欺负的吗。” 傅雪根本不想暴露身份,只是一味击杀来犯的帮众,眼见她杀死的帮众越来越多,黄天霸紧握尖刀便急着要上去与她对招。可是,黄天霸的刀正要伸出,其背后的沈洪山却癫笑着欲飞身离去。 黄天霸恨道:“不好!这是要调虎离山!”他来不及回过刀刃,直接将刀往后一甩,刀背猛地击到沈洪山后脑。只听沈洪山一声惊呼,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昏了过去。 这后脑是多么脆弱的地方,一不留神可是要丧命的,傅雪心中一痛,担心沈洪山的安危,便软剑急刺,又刺翻几条大汉,杀出条血路,扑到了沈洪山身旁,急忙给他吃了颗白虎丸。而黄天霸这边却是急忙抢过了他的夫人和女儿,解了他们的穴道,妻女一道抱着黄天霸失声哭泣。黄天霸心中一阵酸楚,看了一眼傅雪和沈洪山,心头顿时起了一阵怒气。 黄天霸喝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到我海天帮中辱我妻女,杀我帮众,实在是欺我太盛。今日若让你们活着离开,我海天帮今后还怎么在武林中立足!” 说罢,便示意在场百余名帮众出手。傅雪给沈洪山服了白虎丹,却不见沈洪山醒来,她刚才又被黄天霸重重打了一掌,本是带伤之身,现在又被重重围困,如何能带着沈洪山逃走。她的武功也好,轻功也好,较之神智正常时的沈洪山那是远不能及,跟黄天霸倒是相差无几。要带着沈洪山施展轻功遁走,平时自然不在话下,可现下围困之际,又负了伤,实在难为。 傅雪心道:“洪山还不醒来,靠我一个人可要如何解了现在的困局!难道我夫妇二人就要葬身于此不成?” 她深情的看了昏迷中的沈洪山一眼,心中感慨道:“你为了练这神功,被这淫毒所困,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这淫毒所害,真是天意啊。”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人忽道:“且慢!” 众人扭头看去,一个身穿黄袍,手持佩剑的中年道人走到了黄天霸的边上。 黄天霸拱手一揖,说道:“实在惭愧,今日府中遭遇贼人骚扰,吵到了金道长休息,实在是待客不周,还望金道长海涵。”黄天霸只说遇贼人骚扰,却不说沈洪山欺辱他妻女,那是黄天霸实在丢不起这人。 金道长岂有不知,他从头到晚看了个明白,却不点破,只是淡笑道:“黄帮主言过了,你可知道这两人的来历?” 黄天霸道:“管他什么来头,夜闯我海天帮,杀我帮众,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黄天霸说的气势汹汹,其实他海天帮在武林上的地位不过属于中流,哪有这底气说出这种话来;只不过一来情势所迫,二来嘛,他黄天霸行走江湖几十年,各门各派的高手,他都见过,而眼前这两个人根本就没在他敬畏的名单之中。 金道长道:“黄帮主息怒,这二人久居海外,中土人士听闻过他二人名号的本来不多,可是黄帮主做的是出海的营生,怎能不知这二人。” 黄天霸道:“好啊,我倒要听听,这二人有什么大来头,竟然夜闯别人家门。” 金道长笑道:“我自在岛地处浙东海外,由于离中土海程不远,又常与武林人士往来,所以中土人士皆知我浙东自在岛。却不知,自在岛再往东南还有一处小岛,名曰东临岛。而这东临岛上隐居着一个东临仙翁。东临仙翁身负一门奇功,名曰明光,威力无穷。这在中土或许知者甚少,可我自在岛却是人尽皆知。” 黄天霸道:“金道长说笑了,若这二人是东临仙翁,又或是会什么明光,又岂能为我所困?” 话刚说完,黄天霸觉得自己说错了,他心下寻思,这二人就算不是东临仙翁,也可以是东临仙翁的弟子;这金道长好歹是自在岛岛主的师弟,他说的话,又怎么会有假。还好自在岛和海天帮交情总算不错,彼此间常有往来,这人称自在岛迎风散人的金研水金道长便是来中土云游,在海天帮中做客。 金研水道:“黄帮主,你可别吓一跳。” 黄天霸一阵疑惑,金研水又道:“这二人便是东临仙翁和他的夫人,昔日我曾随岛主师兄多次去东临岛和他过招,说来汗颜,从未赢过。” 黄天霸惶恐:“怎么可能?这样一个披头散发如同鬼魅的贼人怎么能用仙翁相比?!”黄天霸说完,心道:“还是个掳掠良家妇女的淫贼,怎么可能是仙翁!” 金研水笑道:“别说你不信,贫道也不信!可这就是事实!他曾多次以这面目到我自在岛掳掠民女。所以,我岛主师兄曾多次率众前往东临岛兴师问罪,只可惜这仙翁武功太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每次都悻悻而归。” 黄天霸心想:“原来这贼人跟自在岛有很深的梁子,这样更好,今日便除了这贼人,以后要有什么后患,也好拉上自在岛。” 黄天霸道:“如此说来,这什么东临仙翁和贵岛有着许多仇怨了;我海天帮和贵岛交情甚厚,今日就将这个仙翁交给金道长发落了。” 金研水笑道:“如此甚好。”心下却寻思:“师兄多次上岛想要夺取明光的秘籍,都不得;今日这东临仙翁落在我的手里,我软硬兼施,再施下重毒,还怕你不乖乖听话!”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瓶内多半是毒药。 而在金研水和黄天霸说话的时候,傅雪便见机暗中给沈洪山运功疗伤。正当金研水走近之时,傅雪挥剑便上。金研水淡淡一笑,拔剑迎上,两剑蹭蹭几下相交,便双双出掌相抗,两掌一合,便是内力之拼。两人从手臂到手掌,被对方的内力压的又热又涨。那金研水虽也感到吃力,却面不改色,而那傅雪却是眉头紧皱,显然是内力不如金研水。 傅雪的手掌越来越热,只见金研水的手掌已经微微泛出红光,一旁的黄天霸赞道:“不愧是自在岛的迎风散人,自在火掌,名不虚传!” 金研水笑道:“黄帮主过奖了,这位夫人与我的自在火掌对掌,尚能支撑这么久,已是不得了,不愧是东临仙翁的夫人。”心下却道:“我已经用了七成力,她还能撑住,实不简单,要是换了别人,早已被我的自在火掌中的无形内力火给烧成焦尸了!” 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沈洪山,心下又寻思道:“需得在东临仙翁醒来之前结果她,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猛一加力,用足十成力,傅雪额头汗珠直冒,手掌越来越热,已经有隐隐约约的内力之火在他二人掌间飘动。 傅雪已然支撑不住,可是她二人正全力相抗,稍不留神,就会身受重伤,不管是谁,都是想撤掌都难。 眼看傅雪嘴角已经流出鲜血,金研水正自得意之时,忽然一股浑厚的内劲传到傅雪的身上,他顿时感觉到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内力,她回头一看,只见沈洪山正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给她输送内力。 金研水眼看着沈洪山苏醒过来,自知已无胜算,可是想要撤掌休战,也无法如他所愿,此时的他正使出全力,岂能说收就收,稍不留神便是极重的内伤。 沈洪山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黄天霸唾道:“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可耻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沈洪山看了下周遭的情况,想道一定是自己淫毒发作,发疯之下犯了罪过。以往他犯病的时候也多有这种场面,他只是无比羞愧,虽然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他稍一运劲便弹开了金研水。沈洪山自知错在自己,所以心下十分愧疚,出手之时,丝毫没有让金研水受到半点内力的反噬。金研水心中叹道:“不愧是东临仙翁,我与他夫人正全力对掌,若不分出胜负死伤一个,别说我自己不能轻易撤手,就算旁人从中阻断,也必遭内力反噬而受重伤,这仙翁却轻而易举让我毫发无损的撤了力,果真深不可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沈洪山满脸愧色,无颜再说些什么,拉着傅雪便欲离去。岂料黄天霸横出一刀,喝道:“这就想走?我海天帮这十几条人命怎么算?”沈洪山沉默不言,傅雪道:“杀你十几条人命又如何?别说这区区十几条人命,就算是端了你这海天帮,那也不是难事!” 黄天霸虽被沈洪山适才分开金傅两人对掌的轻而易举给惊到了,却总是想着自己与疯癫时的沈洪山对招时,并无见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他也并不那么的害怕。 黄天霸喝道:“我倒要看看这东临仙翁有什么惊天的大本事。” 说完他横刀一扫,扭头对金研水道:“金道长,自在岛的仇人就在眼前,莫非你要袖手旁观?”金研水道:“岂能袖手旁观,不过这东临仙翁实力深不可测,你我须携手对敌。依我看,黄帮主门下徒众围攻仙翁的夫人,你我二人合力去攻仙翁。” 黄天霸道:“哼!我看这贼人黑须黑发,不过三十多岁,怎能用仙翁称呼,怕是言过其实了吧!”金研水道:“黄帮主不可轻敌,此人内力之深,实不可测,还需小心为妙。”说罢拔出佩剑,便要与黄天霸一道向沈洪山攻去。 沈洪山自觉愧疚,羞愧地无地自容,又哪里还有脸与他们对招,只想速速了结此间事由,与傅雪一道离去。可是他好歹也得给黄天霸一个交代,毕竟在这里留下了十几条人命的血债。 沈洪山双掌朝天,微弱的光芒星星点点地聚集在他的掌上,光点越来越多,形成了一根若隐若现的冲天光柱。在场人众尽皆惊奇,可那金研水却是知道沈洪山在干什么。 金研水道:“黄帮主你看,这便是明光!”黄天霸道:“哼,什么明光,我看不过是变戏法。”他话音未落,沈洪山手掌一动,一道光束瞬间射到了黄天霸的刀上;黄天霸只觉手掌无比冰凉,一股渗人的寒意由刀身而来,他惊恐之余,连忙弃刀。 这柄刀被这光束一射,便成了冰块一般,掉在地上摔成了碎块。黄天霸这才知道沈洪山确实厉害,光是这一招,论速度,他是怎么也躲不开这光束的,若非沈洪山的目标不是他,他岂不是要成了这把刀一般的碎块! 沈洪山收起双掌,周身散发着一阵微弱的光芒。在场众人各个胆战心惊,屏息对敌,不敢懈怠丝毫。沈洪山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求各位别为难我的夫人。” 说完猛地往身上各处连点十七下,这数字正好和躺在地上被傅雪杀死的人数一致。十七道光束从他身上穿过,只见这伤口冒着寒烟,沈洪山踉跄几下,便连吐数口鲜血,瘫倒在地。傅雪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沈洪山话音微颤道:“如此,够了吧?” 黄天霸心中明白,沈洪山击碎自己的佩刀,是为了展示他的实力和武功的威力,这样的威力不管打在谁身上都是必死无疑;他又以这样厉害的招式打在自己身上,就足以偿还这十七条人命债。沈洪山稍缓气息,便带着傅雪跃墙而走。路上,傅雪问道:“洪山,他们实力不如你,我们直接走了不就好了,谁拦得住我们,你为何还要自伤?” 沈洪山叹道:“毕竟是我的错,他们本可平安无事,却因我而死了十几条人命,还受了这等侮辱,我不自伤十七处,又怎么过意的去。是我的错,我总该补偿才是。” 傅雪本想骂他迂腐,这世道本是弱肉强食,他海天帮在海上,在陆地上,惹下的命债,哪里少的了。可沈洪山说的也不错,事情却是全由他而起,事情既告一段落,她也就不再说了。 两人回到山中的院子时,天已经亮了;进到王比邻的房内,他和沈瑶睡的正香,傅雪给沈瑶盖了件大袄子,便和沈洪山坐了下来调息运气,相互疗伤。过了个把时辰,温暖的阳光透进窗子,王比邻睁开了眼,他四肢筋骨尽断,此时躺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能做的只有转头。 沈洪山和傅雪早已坐在床边,看他醒了便唤道:“瑶瑶,快把早饭拿来。” 沈瑶在院子里应了声,王比邻道:“多谢岛主救命之恩,王比邻无以为报。”沈洪山笑道:“小兄弟不必客气,实不相瞒,我救你多半也有私心。”王比邻道:“我知道,昨晚沈瑶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是想用昭心剑谱解你体内的毒是不是?” 傅雪道:“不错,昨晚的事你也都看到了,我想瑶瑶多少也告诉你一些我们的事了,你的事情,瑶瑶也告诉我们了。我们虽常年不履中原,对中原的情况也是多少了解一些的,你是王氏万象庄的遗孤,更何况昭心剑法还在你的手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你还有活路可走?谢无涯会放过你吗?”傅雪言语犀利,沈洪山颇感不悦,道:“夫人,小兄弟重伤未愈,说这些干什么。” 傅雪道:“这些话我不说,他自己也明白,明人不做暗事,不如趁早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也好尽快给你驱毒。”沈洪山不语,傅雪又对王比邻说道:“你现在四肢残废,这世上除了我夫君的明光,没有人能够帮你接筋续骨,恢复正常。况且你现在除了跟我们去东临岛以外,也没有别的出路可走。恐怕,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我夫君能够保你周全。” 王比邻心中叹息:“你夫君自己的疯病治不好,却道要用我的昭心剑谱才能治好。这世上的病要说医书药经能治,我还信。你竟说用剑谱治病,欺负我是小孩子好骗吗?”王比邻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剑谱也没用了,给我爹报仇什么的,也不可能了。剑谱你要就拿去吧,就当是用来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 傅雪秀美微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信我夫君能治你的伤?好吧,你倒是说说,你要我们答应你何事?”王比邻道:“还请你们把我杀了,然后去小林村的后山找到我爹的遗体,一块葬了。” 他本想要和他爹娘葬在一起,可一想到小林村被大火焚烧殆尽,他娘的遗体可能都已经被烧成干尸面目全非了,就忍不住一阵感伤。傅雪道:“哼,我看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也不怪你,毕竟我夫君这明光举世无双,知道的人非常之少。中土只知昭心剑谱,以为这世上除了昭心剑谱就没有别的厉害武功了吗?真是井底之蛙。” 沈洪山道:“夫人莫急,筋骨俱断,这世上本无医治之法,小兄弟不信也属情理之中。”傅雪叹道:“罢了,反正他已经答应把秘籍给你了,你就在这房中,用他的昭心剑谱解毒给他看,再用明光替他接筋续骨,到时候,看他还信不信。” 沈洪山心中喜道:“还是夫人了解我,让我在王比邻小兄弟面前解毒,这也好免了我偷练他剑谱中武艺的嫌疑。”此时,沈瑶端着一碗米粥进了房来,坐在床头小心给王比邻喂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沈洪山道:“昭心剑谱内载有两种武功,一种是昭心剑法,这不必多说;另一种则是无神决,这无神决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而是一种清心净欲的内功心法,修炼它并不能给自己的内力修为增长多少,也不能让自己的武功更进一重。” 沈瑶颇觉奇怪,问道:“既是没甚么用的内功心法,记在剑谱上又作何用途呢?” 沈洪山笑道:“瑶瑶,你觉得不能增加自己的武功修为,便是无用的吗?这无神决可有他厉害的地方呢。” 沈瑶满脸的疑惑,沈洪山道:“这无神决虽不能增进武功,却能让人百毒不侵,百病不生。” 沈瑶叹道:“这般厉害!” 沈洪山笑道:“人固有七情六欲,当人遇到七情六欲的问题时,便会伤及神思;这无神决便是修炼神思,使外邪内乱无法进犯。” 沈瑶道:“那也只是清心静欲,最多就是百病不生,又如何能百毒不侵?” 沈洪山道:“当人的神思通过无神决修炼到一定境界之时,神思便会成为念力,不但可在体内游走,还可超然体外,小小毒质,自然会被自身念力清除干净了。” 沈瑶笑嘻嘻道:“原来如此,那可真真是厉害呢!爹爹要是练了,体内受损的精元也可用念力修复啦。” 沈洪山点点头,对着王比邻信誓旦旦道:“小兄弟,我只借你的昭心剑谱用以驱毒,所以只练这无神决,对昭心剑法绝不私窥半分。” 王比邻苦笑:“就算你看了也没用,我听曲东说过,昭心剑法只有与弑神诀一起练方可,否则很难练成。” 傅雪听了突然轻笑几声,王比邻不解,傅雪道:“那是因为昭心剑法属于极阴武学,若非女子练,否则练上几百年,也不过是江湖中的二流角色。而那弑神诀则是极致纯阳武学,和昭心剑法一阴一阳,相互混合,才能发挥出他原有的强大威力。” 王比邻半信半疑道:“夫人所言非虚?” 沈瑶道:“你别不相信我娘,我娘可是从来不骗人的。” 傅雪看女儿懂事,知道维护自己,心里十分高兴,索性吐露了更多昭心剑法的事:“昭心剑法阴性太重,人言道这世上除了纯阳至极的弑神诀外,再无其他武功可以调和,却不知这世上还有我夫君这明光,有阴有阳,极阴至阳,想要修炼你的昭心剑法,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王比邻喜出望外,寻思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不就可以不通过弑神诀练成昭心剑法了吗?弑神诀在谢无涯的身上,我不论如何都难以得到。现在有了别的途径,那真是再好不过。” 傅雪看王比邻脸色渐变,喜悦之色现于脸上,便轻笑道:“如何?如今你可还有疑惑?可信了我夫君能替你续筋接骨,你的秘籍可助我夫君解毒治病?你若是信了,便告诉我。我不但让我夫君替你接筋续骨,带你去东临岛,还可以让我夫君收你为徒,传授你明光。” 王比邻本以为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头,眼下看到了希望,自是喜不自禁,也不多想便答应了,说道:“好,我都信你,你说的话可不许抵赖。” 傅雪还没说话,沈瑶却轻轻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哼道:“我娘才不会抵赖呢,你以为跟你一样,小屁孩一个。” 王比邻嗤笑道:“我是小屁孩,你似乎比我还小呢。” 沈洪山夫妇见这两个小孩忽然拌起嘴来,不禁一笑。 傅雪道:“事不宜迟,洪山,你便快点开始修习无神决吧,不然等到你下个月还没修成无神决,难道要再发一次疯不成?” 沈洪山道:“那好,只是小兄弟的伤不能现在治;需得待到傍晚的时候,那时候天地阴阳协调,这才具备施功的条件;小兄弟,你可不要多疑,并非我不想马上替你续筋接骨。” 沈瑶惑道:“为何要等到傍晚呀?” 傅雪道:“瑶瑶,就你的问题多,你爹之所以要待到傍晚,那是因为你爹的明光术需要调和阴阳之力。” 沈瑶哼道:“人家就是好奇嘛。” 傅雪叹了口气,拿她的宝贝女儿也没什么办法,沈洪山接着说道:“夫人说的不错,我的明光共有四种法诀,炽光术,寒光术,御光术以及明光术。这四种法诀都需要借助光的力量,白天的时候,太阳热光普照,施展炽光术便会得心应手,威力无穷;而在夜晚,光照微弱而且寒冷,则只能施展寒光术。而明光术,则需要热光与寒光两种光源才能施展,若是小病小伤,我汲取热光,再以内力将热光炼化成寒光即可;可是,小兄弟的伤太重,所需的热光与寒光不是我的内力炼化就足够的;所以,需得待到傍晚时分,热光与寒光集聚之时。” 其实王比邻如今想的纯粹是拿死马当活马医,对于能够复原本就不怎么抱有希望,也并不在意早一点或是晚一点疗伤。只是沈洪山怕他多心,才要把事情讲个清楚明白。这也是沈洪山做人的原则,凡事都要光明磊落。 王比邻道:“我什么也不懂,都听沈岛主的就是了” 沈洪山微笑点头,拿过昭心剑谱,说道:“那我便开始练了。” 傅雪为了避嫌,不便在沈洪山练功时在场,就先出去了;而沈瑶需要照顾王比邻,她心地纯真,对武功也没什么兴趣,就留在了房内。 沈瑶给王比邻擦了擦脸,忽然想到一件事,笑嘻嘻的说道:“我昨晚在山上看到一片野果林,那个野果又红又甜,我也不知道那果子叫什么,不过很好吃,你想不想吃?” 王比邻神情憔悴,并不怎么想说话,可沈瑶却不等他说想吃或是不想吃,就道:“我这就去给你摘一些来,你且等着哈。” 她满面笑颜的跑了出去,一张丑脸笑起来也还是很丑。 沈洪山在专心致志的练功,王比邻却在想着阮莹,寻思着他掉下山崖之后,阮莹去了何处,很有可能被曲东杀了,曲东说他讨厌阮莹瞪着他,要挖她的双眼,是不是曲东已经把阮莹的双眼给挖了。一想到阮莹那可人的模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被挖掉的情景,王比邻又是感伤又是害怕。再想想,王比邻也想不到别的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阮莹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他自然不会知道郑芷晴带走了阮莹,他现在只有更加痛恨万象庄,痛恨曲东,还有杀他全家的谢无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时至傍晚时分,王比邻房内,沈瑶倚靠着床柱睡得正香,坐定的沈洪山睁开了眼,面带微笑,显然已将无神决领悟了大半,小有功成。他见沈瑶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抱起王比邻到了院中,王比邻靠着院中的一根柱子,两人盘腿相对而坐。 沈洪山调匀气息,一掌向天,一掌向地,汇聚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朝天掌中光芒温暖,透入掌中经手臂而至丹田,朝地掌中光芒寒冷,也由手臂而至丹田。这一热一冷的两股力量在丹田汇聚,旋而合一。他如此吸收了许久,一半身子已经发烫,一半身子却已经冰冷,唯有丹田温暖舒适。 他微微一笑,道:“王小兄弟,你是想先治脚还是先治手?” 王比邻见他若有其事,怕不是真有助他复原的,心中顿时喜了,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沈洪山见他面露喜色,心下会意,说道:“王小兄弟这几天在床上躺的腻了,怕是做梦都想起床走动走动,不如就先治你的双腿吧。不过,你伤势太重,这初次施法非下猛力不可,这次施法之后,虽然能够活动双腿,却还只算治了一半,切不可大跑大跳,让还在愈合的脆弱筋骨受力太大。” 王比邻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点头,沈洪山微微一笑,两掌便即拍在王比邻的两条腿上,混合在他丹田内的明光之力经他手臂不停运转到王比邻的双腿之上。王比邻只觉双腿渐渐温暖,舒服的很。 过了一会儿,他忽觉双腿有些麻痒,但并不怎么难受也就不当回事;可时间一久,这麻痒之感越来越重,本来只是一小块局部,现在却是两条腿到处都有,有些忍不住了他忙道:“痒!好痒!” 沈洪山道:“忍住!这是筋骨愈合的感觉!” 话虽这样说,可看王比邻难受的面容,他也不能坐视不管,说道:“快好了,你再坚持一下就好。”说罢,两掌往下一挪,拉着他两条小腿,跟着自己的身子往后移了数寸,拉直了他的双腿。 王比邻顿感轻松,麻痒之感也缓和了许多。 又过了片刻,麻痒之感消失,王比邻的双腿慢慢的有了知觉,沈洪山收掌调息,将王比邻抱到了床上,说道:“王小兄弟,你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内,万不可下床。” 王比邻喜道:“我可以下床了?” 沈洪山道:“半个时辰内不可以;不过,你的双腿现在应该可以动了。” 王比邻惊喜之余,连声道谢,沈洪山微笑,道别出房而去,自回卧房研究已经习得的无神决去了。 晚饭时分,沈瑶端来饭菜给王比邻。一进房却见到王比邻正在步履蹒跚的走着,笑道:“你可以下床啦,腿可好些了?我就说吧,我爹能够治好你的,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说完翘着小脸,得意的哼了一声。 王比邻双腿能行动,已欣喜若狂,忙附和道:“是是是,还是你爹厉害,虽说治不好自己的疯病,却能治好我的残疾。” 沈瑶把饭菜往桌上一放,俏皮的哼道:“谁说治不好,我爹爹再过些时间就能把疯病治好了。” 王比邻心道:“治好了那也是用我的昭心剑谱治好的,还不是因为得了我剑谱上的无神决。”想到这里,觉得不对:“这剑谱原本也不是我的,是那个恶贼谢无涯的,却被我亲爹爹给夺来了。”一想到这个见都没见过的亲爹,王比邻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又想:“等我伤好了,我也要练昭心剑谱上的武功,最好能再学到沈岛主的明光,他连残废都能治好,这武功一定厉害的紧,说不定比昭心剑法还厉害,要是学会了,以后就不怕那个阴险的大坏蛋曲东了,也不会怕那个谢无涯了!我一定要为阮莹报仇!他挖了阮莹的眼珠子,我也要挖了他的眼珠子,叫阮莹在地下也好瞑目!” 他不知道阮莹已被郑芷晴带去了神刀门,一心觉得是被曲东给杀死了,对曲东的恨自然很深,比之于谢无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王麂史他见都没见过,只是听吴建刚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没有什么感情,而阮莹可是两小无猜的玩伴,感情自然深的很,害死了阮莹的曲东,自是与他不共戴天。 沈瑶看他脸色变来变去,一下开心,一下愁容,还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忙问道:“你怎么啦?莫非身体又不好了?我这就去叫爹来给你看看如何。” 王比邻忙道:“没事,我在想一些心事罢了。”他心想:“这丑八怪小女孩儿是沈岛主的女儿,以后要让沈岛主传授我神功,还得与她搞好关系才是。” 沈瑶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起了你的仇家是与不是?” 王比邻道:“你如何得知?” 沈瑶道:“你的亲人都被人害死了,你除了这些心事还能有什么心事?” 王比邻哼了一声,沈瑶道:“不要担心啦,我娘不是说了会让我爹收你为徒教你神功吗?到时候,你还怕报不了仇?” 王比邻道:“你爹真会教我?我就怕你爹学会了无神决就把我丢下,不管我了。” 沈瑶心下寻思:“原来他是在担心我爹娘会不管他。”笑嘻嘻的说道:“不会的,我爹娘都是说话算话的人,况且不是还有我吗,我一定会帮你的呀,你的命说到底还是我救的,要不是我把你从河边背回来,你早死了。” 王比邻笑道:“那可得好好谢谢你啦,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沈瑶跳到他身边,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就好啦,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乖乖听话。” 王比邻见她这一张丑脸靠的那么近,顿时吓了一跳。沈瑶见他不答话,气道:“你敢不答应!哼!亏我这几天这么照顾你,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力气,没想到你竟是只白眼狼。” 王比邻忙道:“我不是白眼狼,我只是。。只是。。”他本想说‘我只是被你这张丑脸给吓得。’好在话没出口就收住了。 沈瑶推了王比邻一把,道:“只是什么?嗯?快说!你说呀!” “我只是想说,你现在好凶。”王比邻憨笑一声。 沈瑶喜笑颜开,说道:“哈哈,我哪里凶了,我可是东临岛小岛主,东临小仙女。” 王比邻心下腹诽:“我的天呐,就你这长相还小仙女,小罗刹婆还差不多,要是从天上摔下来摔死的人,脸先着地,就是你这般模样。” 沈瑶又道:“你可认清了,你以后就是我东临小仙女的跟班了,我就封你个东临小仙童吧。嘻嘻。”话刚出口,沈瑶急道:“不对,我是小仙女,你是小仙童,那我们不是平级了嘛,那你还怎么是我的小跟班。” 王比邻无奈:“那你想如何?” 沈瑶手指轻轻敲打自己的嘴唇。她的样貌十分丑陋,可这手指却当真是纤纤玉指。 沈瑶想了想,继而开心地说道:“这样吧,你就叫东临小跟班!” 王比邻心道:“我才不做你的小跟班。”可嘴上却说:“好吧。” 沈瑶开心的蹦蹦跳跳,差点连给王比邻喂饭都忘了。 王比邻往床上一坐,说道:“小仙女?好给我吃饭了吧?我肚子可饿瘪啦。” 沈瑶笑道:“来啦来啦。” 一边喂一边说道:“这是特殊情况,要不是你的两只手动不了,我可不会给你喂饭吃,并不是我小仙女要服侍你。” 王比邻心道:“反正也服侍了那么久了。”嘴上却又说道:“是是是。小仙女说的是。” 沈瑶听的高兴,就多喂了些好吃的菜给王比邻,菜吃完了又欢快蹦跳的去拿了好些美味的果子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数日之后,王比邻的四肢都已痊愈,活动自如,只是还不能用劲过大,筋骨还需要慢慢调理些时日。 沈洪山和傅雪讨论了一番,觉得膝下无子,早晚要收男徒传承明光,何况曾许诺王比邻要收他为徒作为交换来练无神决,就决定履行诺言先收王比邻为徒,再回东临岛。王比邻自然十分愿意拜入沈洪山的门下,习得明光,早日报仇雪恨,完成吴建刚的临终之托,也是为了完成王麂史的遗愿。 四人在院中坐定,当即便要行拜师礼。 王比邻起身跪拜在沈洪山和傅雪身前,磕了几个头后,沈洪山说道:“王兄弟,我能收你为徒,自是你我有这师徒缘分。我沈家五百年前本是中土一大世家,因与朝廷惹下仇怨,这才离了中土,远赴东临岛隐居。这是我家的渊源,你须知道。” 王比邻道:“徒儿知道了。” 沈洪山又道:“我们沈家本是一脉单传,武学只传嫡子,不传外人;只可惜我膝下无子,今收你为徒,你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比邻心想:“难道要我认你做父亲,跟你姓?反正我两个爹都死了,举目无亲,叫你爹也无妨,跟你姓就跟你姓。”王比邻年幼,对于这些事情本就不甚在意。 王比邻问道:“什么条件?” 沈洪山道:“入赘我沈家,娶我女儿为妻!” 这句话惊得王比邻双目圆瞪,他偷偷看了眼沈瑶,心想:“要娶这丑人为妻,我以后岂不是要天天面对着她,还得天天跟她睡在一起!我的老天爷呀,每天早上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这么丑的人!这不是要我生不如死吗?” 沈洪山看他脸有异色,忙道:“入赘我家,你不用改姓,只是你以后所生的男丁必须姓沈而已,你不用担心。” 王比邻心中急道:“我倒是不在乎改姓,我在乎的是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到这么丑的一张脸!”可转念一想,心下愧道:“沈瑶虽长得丑,可心地挺好的,人也挺好的,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说,我瘫在床上的这些天来,都是她在照顾我。我现在看她已经没刚见时那么不习惯了,说不定以后看的久就习惯了。” 他心里想着,又看了沈瑶一眼。 可王比邻一看到她那丑脸,联想到以后天天都要看到这模样,刚才心里忏悔的就忘得不离十了。 沈瑶见他良久不语,面露难色,心中很是伤心,急道:“谁要嫁给你了,你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谁嫁给你,谁就是大傻瓜!”说着便红着脸气呼呼的跑进了屋内。 沈洪山见状呵斥道:“婚姻大事,自是为爹的给你决定,可由不得你不答应!” 傅雪却埋怨道:“你骂她作什么。”转而向王比邻气愤的喝斥:“要不是先前为了治我夫君的病要用到你的剑谱,答应了收你为徒,我们夫妇才不愿将女儿许配给你,你小子不知好歹,这就去吧。你要记住,这可不是我东临岛的不讲信用,是你自己不愿!” 说罢就要离去。 王比邻眼见救了自己命的沈瑶被气得跑进屋去,还被沈洪山责骂,心中已经过意不去,又想到这些日子来沈瑶悉心的照顾,自己却这样回报她,心中倍感自责:“沈瑶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在瘫痪之时照顾我,我还顾忌这么多,还是人吗?” 便急忙说道:“是我不好。” 傅雪本欲离去,现在又转身看着王比邻。 王比邻道:“都是我不好,沈瑶救了我的命,对我又照顾有加,我这条命给他都嫌不够还他的恩德,如何还敢不答应?沈岛主将我的手脚治好,又愿意收我为徒,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会不愿意!” 说罢,又连磕十几个头。 傅雪见他诚恳,就坐了回去。 沈洪山则笑道:“如此就好,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师傅,你就是我的徒弟,咱们的称呼可也得改一改了。” 王比邻恭敬道:“是,师傅。” 沈洪山笑道:“好徒儿。” 续了一番礼后,各自回房做准备,次日启程回东临岛去。 王比邻想去沈瑶房中去道个歉,顺道安慰一下,正走到门口,发现房门虚掩,入内一看,竟然空无一人。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番,不见沈瑶踪迹,忙去问沈洪山和傅雪,二人均不知晓。料想是刚才一气之下,跑了出去。他们本要次日回东临岛去,现在沈瑶不见了,自是要尽快找回来。沈洪山和傅雪分头去找,王比邻也要去找,沈洪山却担心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要他在家等候消息。可王比邻心道,沈瑶都是生自己的气才跑出去的,怎么样也该亲自去找,于是等沈洪山和傅雪都出去之后,自己又悄悄溜了出去。 王比邻在山中找了许久不见沈瑶的踪迹,因他身体虚弱,不多时已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他在一块大石上休息了片刻,遥望远处一片野果林,心想当初沈瑶曾为自己上山采野果,说不定就是在这片林子里采的。 他起身往野果林走去,隐隐听到两个男人粗厚的话音。他慢慢靠近,躲在一棵树后,只见到两个身穿蓝色劲装的魁梧男子正在一个手脚被敷的女孩子旁说着话。王比邻再靠近一些,看的清楚些,那手脚被敷的女孩子不是沈瑶又会是谁? 王比邻心道:“不好,沈瑶被强盗抓了。” 而那边却是一人道:“帮主命我们暗中监视东临贼翁,我们在这附近埋伏了几日,却只抓了个东临贼翁的丫鬟来,还是个丑八怪。贾合老哥,你看这要怎么办?” 另一人道:“毛一淼,不是我说你,帮主说过要我们远远监视,不能露了踪迹,你倒好,竟然被这女娃子给发现了,你羞不羞。还好我及时把她抓住了,不然让那东临贼翁知道了,自在岛的人从海上赶过来的时候,这里还会有人吗?” 这二人正是海天帮的帮众,一个叫贾合,一个叫毛一淼。那日沈洪山和傅雪离开海天帮后,金研水就连夜派人赴自在岛请他的岛主师兄率弟子赶来。黄天霸怕沈洪山跑了,便派人一路跟踪,并在周围监视了起来。 毛一淼道:“那怎么办?抓了个小姑娘,本来卖到青楼,或者自己留着当童养媳都好,这可惜这个女孩子长的也太丑了。” 贾合道:“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一刀杀了。他东临贼少了一个丫鬟,也不会怎么着。” 毛一淼点头称是,沈瑶却气哄哄的说道:“你才长的丑,你们全家都长得丑。” 毛一淼道:“你不丑吗?你自己撒泡尿照照,瞧见你这张脸,我就恶心。” 贾合道:“费他妈的什么话,赶紧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毛一淼应声抽刀,便要挥刀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王比邻急中生智,大声说道:“东临仙翁,你看,那边有一片果园,我们去采几个野果吃吧。” 贾合毛一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正打算奔逃,贾合发觉到不对,心想:“这声音像是就在附近,要是东临贼翁真在附近,早出来了,有诈!” 他目露精光,四周一扫,见树后飘着衣衫一角,便脸露奸笑,一下到了树旁,提起了王比邻便扔到了沈瑶的边上, 沈瑶一阵错愕,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比邻无奈:“我去院子里没见着你,所以出来寻你了,你怎会跑这里来了?” 沈瑶委屈道:“我想来采点野果给你吃,你可能就不会讨厌我了。” 王比邻诧道:“谁说我讨厌你?我并非讨厌你啊!” “一定是我要你做我的小跟班,你不高兴了,我以后不让你做小跟班了还不成吗。”沈瑶红着脸鼓起腮,气呼呼道。 王比邻道:“不是的,你让我做小跟班,我没有不高兴啊;而且,我不讨厌你!谁说我讨厌你了?一定是胡说。” 沈瑶道:“你不讨厌我,那我爹收你为徒,你为什么不答应呀?” 王比邻道:“我答应啊,我怎么不答应!?” 沈瑶吱吱呜呜道:“可你想了很久,我想你肯定是讨厌我,所以我想给你采点果子吃,这果子这么好吃,你吃了说不定就不讨厌我了。” 王比邻心想:“我确实想了蛮久,真是因为她太丑,可也不是讨厌她;但我若说了实话,她必定很伤心。”心生一计,便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多想?我想了许久,那是因为我以后的孩子都不能跟我姓,我在想我这样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如此罢了。” 沈瑶一听之下,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我多想了,嘻嘻嘻。” 王比邻叹道:“你还笑,他们现在就要杀我们了。” 沈瑶笑道:“不会的。”转而向贾合说道:“大块头,你快放了我们,不然我爹爹要是知道了,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 毛一淼笑道:“你爹这么大本事,怎么不把你的脸大卸八块了?要是我的女儿长得这么丑,他妈的!我可看不下去,不如让她死了的好。不然一辈子嫁不出去,在老子面前晃悠一辈子,老子非吐死不可。哈哈哈哈。” 沈瑶气道:“谁说我嫁不出去!他就是我以后的夫君。”说着嘴巴向王比邻一努。 毛一淼和贾合对望一下,大笑道:“小子,你他妈的可够厉害啊,这么丑的女孩子都要?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别的女人?不如这样,老子把这个丑八怪杀了,再带你去窑子逛一逛,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女人,再让你去阴间和她相会,叫你死后天天见到这张丑脸。哈哈哈哈。” 王比邻怒道:“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放了她。” 贾合道:“你当我傻吗?我明明两个都可以杀,为什么要放一个回去通风报信?” 王比邻笑道:“你是挺傻的,杀了东临仙翁的亲生女儿,他能放过你吗?” 贾合惶恐道:“你说什么?!她这么丑怎么可能是东临仙翁的女儿?”他又细想一下:“这小女孩这么丑,这男孩照样要娶,这小女孩儿说不定还真是东临仙翁的女儿!”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至。 贾合只觉后颈一凉,忙往前一躲,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灰色粗旧布袍中年人,年纪四五十岁,须发黑黑白白,几缕长须随风轻动。 贾合喝问一声:“来的是那条道上的?”心下寻思:“这人不动声息的到了我的身后,我却丝毫没有察觉,看来不是俗手。” 那灰袍人不答反问:“你们在这作甚?” 毛一淼怒道:“老子在这儿办事,关你鸟事,识相的快滚,他妈的要是敢碍着老子的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他生性粗鄙,不似贾合般精干,自然感觉不出这灰袍人的不俗,说起话来吆五喝六。 灰袍人脸现不悦道:“素闻海天帮走海运货,干的是搬货的苦力,帮众大多三教九流,市井地痞,今日见了果真不假。” 毛一淼大怒,吹胡子瞪眼,上前就要动手。贾合不似他这么鲁莽,拦住他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海天帮的,又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难道你不知道这浙东南一带,我海天帮可是比官府还厉害的角色吗?我奉劝你不要多事,不然让我们帮主知道了,可没的你好果子吃。” 他不向灰袍人自称老子,那是忌惮他的实力。他又对毛一淼说道:“事不宜迟,快把这两个小崽子作了,省得夜长梦多。” 贾合在王比邻和沈瑶身前一站,手挥了几挥,示意毛一淼快动手,自己提防着灰袍人动手捣乱。 毛一淼的大刀高高举起,王比邻眼望毛一淼身后,大叫道:“仙翁你来啦!救命!” 毛一淼没防备,大骇之下,头一回,却是一片林子,哪里有半个人影。他怒道:“他妈的小崽子敢骗你老子!看老子不砍你个千八百刀,叫你成了肉泥!” 王比邻忙道:“你想做我老子?也不是不可以。” 毛一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小杂种,就算让老子做你爷爷也没用,你是活不过今天了。” 王比邻道:“好笑,你要做我老子,还要做我爷爷,可你却未必做得成。” 毛一淼道:“有什么做不成的?老子现在就是你的老子,还是你的爷爷。快叫爹,叫爷爷。哈哈哈哈哈哈。” 王比邻道:“你要想做我爹我爷爷,就赶紧抹脖子自尽吧。” 毛一淼一愣,问道:“为何?” 王比邻嗤笑道:“我老子和爷爷都已经死了,你要做我老子,做我爷爷不也得抹脖子去见阎罗王嘛?!哈哈哈哈。” 毛一淼怒道:“他妈的,老子今天是不去见阎罗王,可你这个小畜生倒是要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了。” 说着便要一刀砍下,可刀砍到半空停住了,任他再怎么用力,就停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贾合见状,连声喝问。毛一淼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贾合想到必然是眼前这个灰袍人动的手脚,喝道:“你他妈的是一定要管这闲事了是吗,臭老头?” 灰袍人淡淡地说道:“速速离去,别在这里碍眼。” 贾合不知这灰袍人使得什么妖法,竟使毛一淼下不去刀,便不敢与他动手,只往王比邻和沈瑶身上招呼。他慢退几步,悄声到王比邻身旁,突然抽刀便砍,刀在半空又停了住,怎么砍也砍不下去。贾合忌惮这灰袍人的神秘妖法,深怕再继续下去,便会被这灰袍人给莫名其妙的杀死,索性弃刀奔逃而去,边跑边喊:“你给老子等着。” 毛一淼见状颇感奇怪,他这榆木脑袋还没看明白,只听贾合连声催促,让他赶紧逃跑,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拔腿便奔。 王比邻舒了一口气,心想终是安全了,正想去感谢灰袍人救命之恩,哪知这灰袍人转身便走。他连忙跪在了灰袍人跟前,拜了几拜,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老伯相救,感激不尽。“ 灰袍人说道:“这几天这两人一直在这附近,怕是还会再来,这儿不安全,快回家去吧。” 王比邻道:“好,我们这就回家去。只是不知老伯高姓大名,以后我们好报答老伯的救命之恩。” 灰袍人道:“举手之劳而已,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一阵风沙,灰袍人消失地无影无踪,王比邻和沈瑶都惊了。沈瑶战战兢兢:“他不会是鬼吧?” 王比邻无奈:“这世上应该没有鬼吧。” 沈瑶不解:“谁知道呢,可他刚才什么都没做,就吓跑了那俩海天帮的人,他们把刀举起来,瞎说了一堆话就跑了,这老伯刚才还在这里,一下子就不见了,这不是鬼是什么?” 王比邻道:“说不定是老伯的轻功很好呢?” 沈瑶道:“轻功我也会一点呀,我爹的轻功也很厉害,可也不会突然消失,总能看到些身影。” 王比邻看天色已晚,也顾不得这其中奥妙,拉起沈瑶便回家去了。 没走几步路,天就黑了,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山虫野兽的鸣叫与嘶吼。沈瑶害怕,紧紧拉着王比邻的胳膊。王比邻在小林村住的久了,自是不怎么害怕。只是漆黑一片的山林,草木丛生,到处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树,极易迷路。 果不其然,摸黑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便已饥肠辘辘,迷失方向。便是如此,两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一个劲儿的乱走,盼着能歪打正着走出林子。 他们知道沈洪山夫妇找不到他们一定会继续在外寻找,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能遇到他们。 又过了半个时辰,真让他们走到了山脚,远远望向面前,寂静的湖泊上映照着一轮新月,湖边一座破草庐,微弱的烛光犹如明灯,照亮了两人的路。 他们小心摸到这破草庐前,门上歪倒着一块简陋老旧的木牌,悬挂一角的草绳已断,另一端也岌岌可危,木牌在风中摇摇摆摆,不时撞着木门,阴森可怖,木牌上依稀可辨——‘烟雨庐’。 王比邻扣了扣门,不见有人回应,又壮起胆子扣了扣门。夜晚黑漆漆,湖面上渐渐起了雾,吹着凉风更加阴森。沈瑶不禁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衣领颤声道:“不会真的有鬼吧?我。。我怕。” 王比邻也有些害怕起来,心道:“内屋明明点着烛火,为何无人应门?” 又敲了敲,仍不见有人答应。他瞥了眼身后吓坏了的傻姑娘,一咬牙,壮着胆子便要去推门。 ”——吱呀“,这一推,门竟大开了。 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他二人眼前,沈瑶只道是有鬼,吓的大叫一声,闭眼缩在了王比邻的身后。 王比邻没被眼前人吓到,倒被沈瑶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白天救了自己的灰袍人? 沈瑶缩在王比邻的身后颤声道:“鬼!鬼!” 王比邻安慰道:“不是鬼,不是鬼。是人。你看看,这人你也识得。” 那灰袍人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王比邻解释:“老伯,我们在山里迷了路,东走西走的,不知怎么便走到了这里。” 灰袍人道:“山里野兽多,你两个小孩子还是不要在外面走了,今晚先在我这住一晚,明儿再回家吧。” 王比邻抱拳:“那真真是太好了。” 两人进了屋内,瞧这屋子内里与外边一样破败简陋,桌椅也都寻常的很,还有点旧。 王比邻道:“老伯,你只身一人住在此处?” 灰袍人点了点头,王比邻又问:“敢问老伯高姓?” 灰袍人摇摇头,冷道:“我没有名字。” 王比邻惊道:“人都有名字呀,老伯怎会没有名字呢?你的爹爹没有给你取名字吗?” 灰袍人面无表情:“有名字的我是曾经的我,现在的我没有名字。” 王比邻道:“曾经的你?。。。是啦,老伯的武功这么高强,一下子便吓退了两个海天帮的人,曾经一定是大侠,高人。” 灰袍人抖了抖袖子:“大侠算不上,高人够不到,不过是一痴人而已。” 灰袍人一直语气冷淡,现在又道自己是个痴人,不由得让王比邻心中瞎想。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灰袍人一直没有说自己的身世由来,王比邻也不多问了。沈瑶早已经靠在王比邻的身上睡着了,没多久,王比邻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王比邻走出房,灰袍人正在湖边不知在做什么。他便走过去问道:“老伯,你起的可真早。” 灰袍人缓缓直起身子,许久,道:“起得早也不是什么好事,清醒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到自己活着,感觉到活着的时间好长,可是活着已经没了什么意思。” 灰袍人叹了口气,王比邻心想:“这老伯这么厉害,怎么却感觉活的很悲伤。” 于是问道:“老伯,你有什么心事吗?” 灰袍人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王比邻心道:“这老伯怎么老是答非所问,我问他的问题还未回答我,却反过来问我问题。看来,他就是有心事,又不想说。” 他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灰袍人道:“这里是烟雨湖,天地间最美的地方。” 王比邻看了看这湖:“原来这个湖叫烟雨湖。”心里却想:“这湖也不见得多美啊,与其他的湖也差不多,怎么会是天底下最美的地方呢?“ 恰在此时,远处寻来两人,正是沈洪山和傅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沈洪山与傅雪作揖见礼,灰袍人并不理睬,只是拂袖转过身。 这灰袍人虽无礼,沈洪山也不气,只是傅雪脸有愠色,拉着王比邻问道:“比邻,你怎的在这儿?瑶瑶呢?” 沈瑶恰好走出门来,一见父母,顿时激动的急奔而来,一头扎进了傅雪的怀里哭泣。沈洪山和傅雪在外寻找了一天一夜,始终不见沈瑶,心中十分焦急,现在看到女儿,自然喜不自禁,傅雪颤声道:“瑶瑶,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了?有没有人欺负你?” 沈瑶摇摇头擦擦眼泪,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沈洪山听后,当即向灰袍人连连作揖,道谢不绝。灰袍人只淡淡道:“你们走罢。”而后便望着烟雨湖呆呆的出神。傅雪对灰袍人的冷遇本心中不悦,但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的女儿后,有再大的不悦也都无所谓了。 灰袍人兀自出神,不论沈洪山和傅雪再说什么,他也不回一句,沈洪山一行人只得躬身道谢离去。四人回到家中收拾了行囊,奔到港口,船刚离岸,黄天霸领着数百帮众追了过来,岸上除了海天帮一行人,还有另一批道人,想来多半是自在岛的人。船愈行愈远,岸上的黄天霸等人眼看错失良机,骂声不绝。所幸沈洪山挑的是小港口出海,这港口除了沈洪山所乘的船外,已无别的船只。黄天霸等人要想追赶,也无船可乘。 傅雪和沈洪山站在船头,吹着海风,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 傅雪疑道:“夫君,你说这灰袍人是什么来历?” 沈洪山摇头不知,只道:“我感觉此人深不可测,隐隐觉得他的功力不弱于我。” 傅雪道:“此次中土之行,颇为奇怪,我们本要去万象庄借秘籍,却在一上岸后便得知万象庄的昭心剑谱已经遗失,紧接着又在比邻的身上寻到了昭心剑谱。这一切莫不是太巧了些?” 沈洪山沉思片刻,微微点头:“是有点巧,自那晚之后,那个蒙面人也未曾再出现过。” 傅雪道:“莫非那灰袍人就是蒙面人?” 沈洪山摇头道:“决计不会,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对。” 傅雪忧心道:“沈家隐居海外数百年,恐怕今后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沈洪山叹道:“风雨欲来,挡是挡不住的。” 船在海上航行了数天,王比邻初次乘船出海,路上对于一切都甚感新奇。 数天后,一行人终于登上了东临岛。 岛上数日,沈洪山只是教授王比邻一些武学的基础功夫,傅雪则教他读书写字。王比邻在岛上日子过得清闲,每日除了读书习字,就是和沈瑶到处玩闹,颇有点乐不思蜀。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他来说跟小林村有过之而无不及。朝夕相处之下,王比邻连沈瑶那丑陋的面貌也渐渐的看习惯了,两人的感情也日益见长。 如此过了平静的一年。一日,王比邻躺在山上的草地上,慵懒地看着大海波涛。波涛声中夹杂着一声熟悉的呼唤。 沈瑶满面笑意,蹦蹦跳跳奔了过来,唤道:“比邻哥,好消息好消息!” 王比邻顺手一撩,沈瑶一个踉跄仰面便要倒,正好摔在了王比邻的怀里,沈瑶脸一红,连忙爬开,啐道:“人家来给你报信,你如此轻侮我,真讨厌。” 王比邻轻笑一声,他早已经答应做了沈洪山的入赘女婿,因此撩拨沈瑶的言行自然随意得很,信手拈来。王比邻与沈瑶嬉闹主要是出于好玩儿,毕竟对着沈瑶这张丑脸,任谁都不会心有邪思。 王比邻笑笑:“说吧,你报的什么信?” 沈瑶一跺脚,哼道:“就不告诉你。” 王比邻一下跃到她身旁,伸手就去呵痒,沈瑶笑的忙手足乱摆身子缩来缩去,四处逃窜。王比邻笑道:“说不说?!说不说?!” 沈瑶笑声不止,忙道:“好好好,我说。”不料,笑的身子乱颤,往前一倒,柔软的酥胸正好落在王比邻的掌中。他‘嗯?’了一声,手捏了捏,只觉软软的捏着十分舒服。沈瑶一阵脸红,‘啊’的一声,只听得‘啪’的一声,王比邻的脸上已经印上了鲜红的五指掌印。 王比邻反应过来连声道歉,沈瑶红着脸低着qi头,两人羞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后,沈瑶羞嗒嗒地低声道:“爹说明天开始就要传你武功了,为此还架起了一个大铁架。” 王比邻见沈瑶面色好转,没有继续生他那一爪之气,舒了口气;又闻沈洪山要开始传授他武功,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心想:“来到岛上一年了,整日读书习字,闷都闷死了。”开心道:“真的?走,现在就回去。” 说着拉起沈瑶的手就往家走;沈瑶本有些害羞,手微微一动,想从王比邻的手中挣脱出来。只稍微用了用力,却发现自己的心里还是更喜欢这样子让王比邻拉着,好像一直这样拉着,她反而更开心,索性任由王比邻拉着,随着他小步走回家去。 沈瑶转头看向那近日里异常平静的大海,心里不安,突然想起件事,停下脚步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王比邻问:“何事?” 沈瑶伸手一指:“你往北看,看那座岛。” 王比邻举目一眺,看着大海上小小的一个点,说道:“那是自在岛吧?你告诉过我。怎么了?” 沈瑶思绪渐远:“自在岛上的人以前经常来岛上捣乱,找我爹比武,有几次还在晚上偷偷摸进我家,不知要做什么,还好我爹爹都及时发现,把他们打跑了。” 王比邻惊道:“还有如此无赖的人?自在岛上的那些道士不好好潜心修道,偏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嘿!我在岛上一年了,怎么都没见到他们来过?” 王比邻在岛上一年,附近海上的事,从沈洪山夫妇的口中,也了解了十之。 沈瑶道:“奇怪的地方就在这了。这一年都不见他们来,真是奇怪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王比邻思索片刻,嬉笑:“不会是自我上岛之后他们便没来过了吧?难不成是怕了我,再不敢来造次?哈哈哈哈哈。” 沈瑶哼道:“与其说是你上岛后,不如说是那个人来过之后。就在我爹娘离岛之前的一个月,自在岛的人还来闹过。但后来那个蒙面人来了之后,自在岛的人便再没来过了。” 王比邻道:“就是那个让你爹娘去中土借昭心剑谱的人?” 沈瑶点点头:“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来头,那日晚上到我家来,与我爹打了好久,最终不分胜负,两个人又谈了很久,那个蒙面人一直夸我爹的明光当世无双,只是有所欠缺,需拿中土谢家的昭心剑法来弥补。我爹也夸他十分厉害,两人打了那么久都不分胜负,不见强弱。” 王比邻心想:“这世上高手实在不少,不知道那谢无涯跟我师傅还有这蒙面人比谁更胜一筹。还有那个心事很重的灰袍人。”说道:“那蒙面人说师傅的明光天下无双,意思便是说你爹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吧?” 沈瑶摇摇头:“我爹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的隐世高手不知有多少,他自己只不过是牛毛之一,算不上最厉害。” 王比邻不语,心中担忧:“不知道师傅的明光能不能打得过谢无涯,真的能用明光的内功来修炼昭心剑法吗,若都不行,我又怎么给爹娘报仇呢?”不禁摇头叹息。 沈瑶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虽然我爹不是最厉害的,但是我看这世上比我爹厉害的人没多少吧,那个自在岛的岛主叫什么施杰人的,他自负在江湖上算得是一流高手,与武当掌门齐名,跟神刀门门主不相上下,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吧,可我爹跟施杰人过招,几下就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所以啊,你的大仇人谢无涯一定比不过我爹的。” 王比邻不解:“若真是这样,师傅为何不自己去做万象庄的庄主?统领江湖,何等风光。” “万象庄很了不起吗?我看还是我们的东临岛好,自由自在的。” 统领江湖的滋味王比邻自是没尝试过,他只是觉得世人都想统领江湖,那统领江湖就一定是很好的事情。可东临岛的自由自在却是他实实在在感受过的,在经历过巨大变故之后,有这一方天地容他无忧无虑地活着,确实好比到了人间仙境。这一年里,他也曾想过放弃报仇的念头,舒舒服服地在这小岛上聊度余生也是极好的。 但是一想到吴建刚临死的样子,心中就悲火丛生,报仇的念头又燃上心头。 二人边走边说,回到了家中。 只见庭院中摆着一个大铁架,铁架上架着一个圆口大铁桶,里面装满了水。 沈洪山转身看见二人:“比邻,来。” 王比邻应声前去,沈洪山当下将要开始传授武功的意图告诉了他,王比邻虽已知道,却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喜笑颜颜。 不多久,沈洪山将明光中的炽光术的法门传授完毕,道:“明光共有四术,切记,这四术不能同时学,否则极易走火入魔。这炽光术就是四法的入门之术,想要学其他三术,必须先学炽光术。” 王比邻恭敬的点头,沈洪山又道:“我已将炽光术的法门,口诀,心法,运功之法以及诀窍传授于你,你今日起要牢记于心,明日便在这口大桶之中练功!” 王比邻诧异道:“在这桶里?” 沈洪山点头道:“切记!一定将我刚才所传授你的法门牢记于心,多加练习。” 王比邻心道:“在桶里面怎么练功?”他看了眼铁架和铁桶,却发现铁桶下面是空的,旁边堆了木柴,心中一凛:“不会是要把我放在锅里煮吧!乖乖不得了,那我岂不是要被煮熟了,还能有命活吗?” 沈洪山见王比邻心神不定,问道:“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有的话最好解决掉,不然的话,在练功的时候心神不定,是很危险的。” 王比邻道:“师傅,你是要把我放在铁桶里煮吗?我看那边上还放了一堆木柴。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皮糙肉厚的,不好吃的。” 沈洪山朗声大笑:“放心吧,为师不会煮你。” 王比邻舒了口气:“那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师傅想要把我煮来吃呢。” 沈洪山笑道:“快回去熟记心法口诀。” 王比邻回到房内,按照沈洪山传授的法门运功,渐渐入定,直到深夜还沉浸其中。沈瑶多次要来找王比邻,都被沈洪山阻拦,生怕吵到王比邻。 这一夜,王比邻似睡非睡,犹醒未醒,整夜都按照沈洪山所传授的心法口诀运气调息。他睁开眼,竟一丝疲惫感都没有,这一夜未睡却好像连着休息了几天,精神十分饱满,气息十分清爽。 王比邻对这一切颇感诧异,心想:“这功夫好生厉害,我练了一晚上,都觉得不够,好像永远也练不腻,而且,越练越有精神,越练越舒服,感觉浑身都是劲,等下一定要问问师傅,这是为什么。” 院子中,沈洪山早已在铁桶前站定许久,王比邻来的时候不算晚,却没有沈洪山早,他给沈洪山行了师徒礼。沈洪山问道:“昨晚练的如何?” 王比邻笑道:“很顺利,不知不觉就把所有的心法口诀给记下来了。” 沈洪山道:“这门功夫的好处就在这里,越练越舒服,越练越有力,所以一遍一遍练下来,这些心法口诀自然也就牢牢的印在脑子里了。” 王比邻道:“确实很神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晚上没睡,可是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沈洪山道:“是的,明光就是汲取周围的光能,不管多么暗淡,只要有一丝光芒,就能从中汲取能量,你练功的时候不消耗自身能量,反而有光的能量盈盈而来,给你补充能量,你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王比邻道:“原来如此。” 沈洪山道:“你现在还只是入门,能吸收的光能极少,所以你无法发觉;当你练成之后,吸收的光能多了,这些光能就能够肉眼可见了。” 王比邻道:“那我可得好好练功了,我还真想看看这神奇的样子呢。” 沈洪山道:“现在就开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沈洪山抓起王比邻丢进铁桶中,扑通一声,原来铁桶中早已装满了水。大清早的,在冷水里一泡,冷的王比邻哇哇直叫。沈洪山朗声:“用我教给你的法门运行炽光术,什么时候把这铁桶里的水煮沸了,什么时候就算练成了。” 王比邻一阵讶异一,叫道:“师傅,不点柴怎么可能把水煮沸呀,更何况一旦煮沸了,我还有命活吗?师傅,你昨天不是说不煮我的吗?师傅,你说话不算话。” 沈洪山笑道:“比邻啊,要相信为师不会骗你的。心平气和,默念法门,不到水煮沸,不准出来。”沈洪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王比邻心中不安愈盛,突然听到‘当’的一声,一块厚铁板压在了铁桶之上。沈洪山的声音如雷贯耳:“这是第一关,这一关过了,后面就容易了,为师怕你坚持不住,帮你盖了个盖子,你一定要好好练功,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仇恨。” 最后这一句仇恨让本还在呀呀乱叫的王比邻顿时哑口,沉下心来。 沈洪山微微一笑,悠然而去。 铁桶中的水格外的冷,比一般的水要冷上数倍,王比邻冷地牙关不停的相击,心道:“我爹娘的血海深仇未报,阮莹妹子的大仇未报,我本是将死之身,走了狗屎运,活到今天,还有机会学到举世无双的神功,我怎能气馁!要是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有什么本事替他们报仇!” 他开始静下心来,心中不停的默念法门。渐渐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冰冷的感觉渐渐被温暖所取代,可铁桶中的水却依旧是冰冷彻骨,并未改变。 过了半日,沈瑶放心不下,来到铁桶前,却见沈洪山正朝着水桶射着寒光,沈瑶惊呼道:“爹,你在干嘛!” 沈洪山截了光束,负手而立,对沈瑶微微一笑。沈瑶气愤道:“爹,你明知道比邻在桶里面,你还往桶上射寒光,你想他被冻死吗?” 沈洪山笑道:“好女儿,爹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徒儿呢?更何况以后还会是我的女婿。” 沈瑶羞着脸哼了一声:“不管,你这样子做,比邻一定会受不了的,爹的寒光术遇水成冰”一说到遇水成冰,沈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趴在桶盖上,却被一阵寒意给逼得连连后退。 沈瑶哭着急道:“爹,快把盖子打开,你刚才用寒光射了这么久,里面的水早就成了冰块了,比邻会被冻死的。” 沈洪山朗声而笑,说道:“爹自有分寸。现在已过正午,快去帮你娘准备午饭,比邻在功成之前是不能离开这铁桶的。” 沈洪山说完凌空一掌,‘当’的一声,桶盖应声移开了一道口子。沈洪山转身而去,仰天摇头叹道:“儿女情长啊,我这宝贝女儿以后可就不那么听我的话咯。” 沈瑶透过口子看里面的水没有结冰,只是水面寒气甚重,见王比邻正坐在其中呼吸均匀,心中顿安,嘻嘻笑道:“女儿最听爹的话啦,这就去帮娘做饭。”她探头进铁桶,轻柔地说道:“比邻,我待会儿再来陪你哦。” 王比邻正运功出神,根本没有听到外界的一切音息,对沈瑶的话自然没有半点反应。 东临岛是一座小岛,岛上除了沈洪山一家人,别无人烟。所以,他们所需的一切都是自己动手,或者亲自去自在岛采买。沈瑶虽是东临仙翁的女儿,却也从小开始勤做家务。沈洪山夫妇虽十分疼爱,但沈瑶丝毫没有半点刁蛮之气,反而很温柔体贴,倒也难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王比邻进入铁桶算起已经一月有余,他在铁桶之中兀自出神,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虽靠着吸收的光能维持着,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却也变得十分消瘦。沈瑶每天都来探望,看着王比邻一天瘦过一天,心疼得很。 沈瑶知道,一旦开始修炼明光,不论外界有什么动静,他都听不见。所以,这些日子里,沈瑶只是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王比邻从未听进一句。 王比邻在铁桶中本已经用炽光术温暖了自己的身体,沈洪山却每天都会用寒光术将铁桶变的极冷,这一来又将已经温暖的王比邻给整的寒冷无比。也正因为如此,王比邻需要让自己的功力更强,让自己的身子更暖,反而激发了他的功力。 这一晚分外寒冷,黑云盖月,夜空漆黑一片。沈洪山走到铁桶前,凝目:“就是今晚了,比邻啊比邻,你的炽光术成不成就看今晚!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洪山‘嘿!’的一声,一股劲风激散而出,一掌朝天,一掌朝铁桶,星星点点的荧荧之光汇聚于他的朝天掌中,一个光点出现在他的朝铁桶之掌中,他轻推手掌,一道寒光朝着铁桶激射而去。只是片刻,铁桶表面就附上了一层寒霜,可见桶内的水温是何等之低。 王比邻在铁桶中运功出神已有月余,虽然每天都需要加力来维持自己的体温,却也过的舒适的很。此刻,水温骤降,已经有些许冰晶凝结而成。他只觉身体难以抗御这寒冷,心神一乱,猛地睁开双眼,只见铁桶中的水慢慢结成了冰,正缓缓向着王比邻包围而来。 而在铁桶外,沈洪山还在不断的朝着铁桶发射寒光,桶中的水结冰的速度越来越快,王比邻在桶中连续运功一月余,片刻不停歇,加之沈洪山每日往铁桶中输入寒光,激发他的功力,此时王比邻的炽光术功力已颇为不俗。 王比邻用尽全力使出炽光术,桶中的水结冰结到他周身愣是打住了。在他的周身,水结成冰晶,又化成了水,又结成了冰,又化成了水,如此反复,倒也成了平衡之势。一热一冷在他的身周斗得难分胜负。 沈洪山自然感觉出了铁桶中的形势,心中对王比邻这一个月练功的成果十分满意,笑道:“不错不错,一个月的时间果真不是白费的,很好很好,那么,这样子呢?” 他将手掌一收一推,寒光顿时粗了不少,而在铁桶中,王比邻周身的热冷之势顿时打破了平衡,寒意大盛,猛的压过了王比邻释放出来的热,他还来不及震惊,铁桶中的水已经全部结成了冰。 王比邻被冻在冰块中,体温逐渐下降,几乎呼吸不能,他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惊慌,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想要挣扎,却已然被冻在冰块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他的神智逐渐开始模糊,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小林村中的生活,想起了在火海中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想起了吴建刚满身是血的模样,想起了他临死前的嘱咐。 他眉头紧锁,神情苦痛。他又想起了阮莹,那张俏丽可人的脸蛋,那一声声清脆的比邻哥叫的如此动人;阮莹笑起来是那么的甜美,每次见到她笑,再烦恼的事情也都抛到九霄云外。 王比邻模糊的神智里闪过一句话:“阮莹妹子的仇还没报呢,我可不能死。” 满脸愁容尽散,微微一笑间,他睁开双眼,心中默念口诀,体内真气开始流转,微弱的光芒在他周身浮动,随着一声怒吼,噼噼啪啪数声脆响,浮动在他周身的光芒顿时成了火焰。这炽热的火焰温度极高,水桶中的冰块一经碰触便瞬间化成了水。 王比邻一掌击出,一股烈火猛然喷出,掀翻了铁盖。身子一跃,直飞而出,稳稳落在了沈洪山身前。沈洪山负手而立,笑道:“很好!很好!这炽火焚神便是炽光术大成之像。” 王比邻激动的跪下磕头,身上的火焰兀自未消,说道:“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沈洪山微笑道:“让我来看看你的功力已经有几分厉害。” 说着朝王比邻拍出一掌,掌上寒光萦绕。 王比邻一惊,忙往后一跃,双掌先后连出,掌中之火好似两头雄狮咆哮着轰出。 沈洪山单掌相抗,一挡一击,打的悠然自得,微笑道:“看来在招式上还需多加锻炼。” 王比邻双掌继续出击,说道:“徒儿还未曾学习招式呢,学的纯粹是炽光术这炼化炽光的内功。” 沈洪山笑道:“说的是,那为师就来看看你的内力到了几分。”话音未落,沈洪山隔开王比邻的一掌,与他另一掌相击,两掌相合,内力游斗其中。王比邻掌中之火,势头虽猛,却只在掌间狂然,丝毫进不得沈洪山的身。 沈洪山掌中的寒光看似柔和,却稳稳的将王比邻的烈火压制住,说道:“嗯,不错。这掌力在中土倒是可以叱咤一方了,可惜还不够强。” 王比邻笑道:“师傅,徒儿还没出全力呢。” 沈洪山‘嗯?’了一声,顿时被吓了一跳,未料想王比邻突然发力,火势猛的一进,烧着了他的衣袖。沈洪山连忙加了一把劲,才将火势逼了回去。说道:“好小子,还藏了一手啊。看招!” ‘招’字说完,沈洪山用上了五成力,掌中寒光向王比邻猛的扑击过去。王比邻只觉浑身一凉,全身烈火顿时熄灭。 王比邻忙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傅神功盖世,徒儿不及师傅万分之一。” 沈洪山笑道:“这话说的过了,我用了五成力才压得你没有还手之力,依我看,你现在的内力足以匹敌我的四成功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为不易,这还是仰仗你自己的天赋。” 王比邻道:“都是师傅教的好,要不是师傅每天往铁桶中射入寒光,逼的我必须每天增加功力,我也不能这么快练成。” 沈洪山点了点头,心道:“看来他练功的时候,神智还能保持清楚。不错。” 王比邻又道:“师傅,事不宜迟,还请师傅快快教我寒光术吧,待我学会了明光,就可以回中土为我爹娘报仇了!” 沈洪山笑:“不可操之过急,你的炽光术内力虽已不俗,可招式却是嫩的不行,我这里有一本明光掌法,你拿去修炼。至于寒光术,还是一年之后再说吧。” 王比邻疑惑道:“师傅的明光掌法一定深奥的很,不然也不用一年时间来修炼。” 沈洪山道:“也不全是,这一年时间主要是让你熟练炽光术的,等你的炽光术练得炉火纯青了,配合明光掌法跟我打的游刃有余之时,才是你进阶寒光术的时候。” 王比邻心中感叹:“那还得多等一年,学了寒光术还有明光术和御光术,一年又一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中土。”说道:“是,谨遵师傅教诲。” 沈洪山微微点头,飘然而去。 回到房里,王比邻倒不着急看明光掌法的秘籍,而是一头栽倒床上,拿出了包着秘籍的包裹;这个包裹从他从棺材的暗格里拿出来后,就没打开看过,今日闲来无事拿出来好好瞅瞅。 粗布包裹十分陈旧,除了昭心剑谱,里面还有一块精美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思’字,用厚实的棉布包裹着。他心道这可能是他没见过的爹娘留给他的,不然就是吴建刚留给他的,不论是谁给的,对他来说都是极珍贵的东西,不多想便穿上绳子挂在了脖子上。 他翻开昭心剑谱,心想:“师傅曾经说昭心剑法是极阴武学,必须用极阳内力融合,才能练成,我现在已经学成了炽光术,内力炽热无比,正好来试一下这昭心剑法。” 他抄起一根木棍便练起来,按照剑谱上,一招一式的施展开来,却不见有什么奇特,只是剑招颇为精妙。王比邻心想:“要是用上炽光术的内力定会不同凡响。” 他凝聚光能,用内力转换成炽热的火焰,内力一催,木棍成了火棍,奇的是,木棍却没有被烧燃殆尽。 王比邻再按照剑招使将开来,却依旧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剑招舞动之时,火光飞舞,煞是好看。他又翻看秘籍细细一想,豁然开朗,自嘲道:“光练剑招,没有心法口诀,岂不是只有招式没有内力,我真是蠢得可以,蠢得可以啊。” 这一晚,王比邻用心研习昭心剑法的口诀和心法,并按照其功理调息运气;初时不见起效,在他辅以炽光术运功时,却感觉到丹田处一阵微微的寒意,心中偷乐:“效果来了,这样就错不了了,我偷偷把昭心剑法练会来,到时候跟师傅对招,看不把他吓一跳。” 春去秋来,一年光阴似箭,王比邻的炽光术已和明光掌法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年里,王比邻白天修炼炽光术和明光掌法,晚上就偷偷修炼他的昭心剑法;这一年的时间下来,他的昭心剑法也练的小有所成,剑招熟练。他的昭心剑法内力虽然还很浅薄,却非常奇特,威力之强竟能和他的炽光术媲美。 他的炽光术内力已经可以媲美沈洪山的五成功力,可他的昭心剑法内力却还只是入门,威力就已经超过了他的炽光术,如果他的昭心剑法内力大成,怕是沈洪山使出十成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这日,院子里沈洪山正要考校王比邻的功力。两人打的是难舍难分。 王比邻的明光掌法,掌掌喷火,而沈洪山依旧是单掌迎敌,使得亦是明光掌法,只是他掌中只有盈盈的寒光,看似温润,与王比邻的烈火正好成了明显的反差。 沈洪山微微有点诧异:“比邻,这一年为何你的功力没什么长进?” 王比邻一惊,忙道:“师父,我明明觉得内力增进不少,为何师傅却说我没有长进?” 沈洪山沉吟:“你看你的内力,依然是狂放不可自束,你这是自在岛的烈火掌呢,还是我东临岛的炽光术?” 王比邻看着自己双掌中燃烧的烈火,心中惊疑不定:“师父的明光术来源是光,为何展现在我这掌中的是火?难道我练错了?师父为何不说。。。” 沈洪山一掌击退王比邻,指着右手边的石墙道:“你朝着那堵墙,凌空打一掌试试,用上全力。” 王比邻不疑有他,全力打出一掌,“——轰。”,只见石墙前碎屑乱飞,墙面只浅浅凹进一块。王比邻自负这一掌力道很强,要是打到人身上,不死也重伤,自然颇为得意。可沈洪山却是连连摇头,王比邻不解,问道:“师父,这一掌打的不好吗?” 沈洪山摇头:“你看我打一掌。” 他掌中炽光一动,一道火红的炽光猛地射到墙上,墙体顿时被熔穿了一个大洞,待火光渐渐消散,洞周围被熔成的液体还在滴落。 王比邻惊叹道:“师父的功力确实深厚。” 沈洪山否认:“问题不在于功力的深厚,而在于对光能的控制。你若控制得好,就能将转换出来能量十之凝聚在光中,而不会像你现在这样,任由能量四散乱走,只有星星点点起到作用,成了火焰,浪费了不知多少能量。你的能量虽然是从光中汲取,但是炼化光能还是需要你自己的内力催动,若不能好好控制,将能量凝于一点,一则浪费炼化的光能,二则需要消耗更多的自身内力来炼化更多的光能,长此以往,与你不利啊。” 王比邻拱手求教:“徒儿不懂,还请师傅明言。” 沈洪山轻抚胡须:“只有将能量凝于一点,才能够将威力放到最大。明日起,你就重新回到铁桶中,开始修炼寒光术,寒光术需要凝聚能量,本来打算让你在学习炽光术时自然而然学会如何将能量凝聚,有助于你接下来修炼寒光术,现在看来,只能通过修炼寒光术来让你学会凝聚能量了。” 王比邻应声,沈洪山又将寒光术的心法口诀以及法门传授与他,又嘱咐他好好修炼一晚。 次日,王比邻到铁桶前,铁桶下烧着柴,铁桶内煮着水,正冒着热气,水温还不算高。 王比邻黑着脸感叹:“我就知道,总有一天要被丢进锅里煮。。。” 沈洪山道:“昨晚可有好好修炼寒光术?” 王比邻应声,沈洪山点点头:“那就好,这一次你要将桶里的水结成冰。” 王比邻心道:“估计又要在桶里待上个月余了。” 半个月之后的一日清晨,沈瑶来到院子中,惊奇的发现铁桶下的火依旧在燃烧,但铁桶外却浅浅地结上了一层寒霜,散发着许多寒气。沈瑶大喜,笑道:“比邻练成啦,比邻练成啦!” 沈洪山闻讯而来,一掌劈开铁桶,桶内冰块四溅,王比邻随即跃出。沈洪山一笑,说道:“好家伙,我本来还以为你要三四个月才能练成寒光术,没想到你半个月就功成了。索性就来看看你的功力。” 说罢,二人来回斗了几个回合,沈洪山笑道:“不错,你不但练成了寒光术,能量的凝聚也进步了许多。” 王比邻惭愧:“师傅,实不相瞒,徒儿能够这么快练成寒光术,主要是依赖昭心剑法的内力。” 沈洪山恍然大悟,笑道:“难怪如此,昭心剑法本属于极阴武学,所练内力极阴无比,若以此为辅,修炼寒光术确实事半功倍。” 王比邻道:“徒儿未曾与师傅商量,私学昭心剑法,还望师傅赎罪。” 沈洪山摇头:“哪里的话,这昭心剑法本就是你的,你想练就练,无须问我。” 当日夜里,王比邻又将炽光术和寒光术配合着明光掌法练了数遍,谙熟于心。 如此,又过了八年,王比邻已将明光全部练成。昭心剑法本是极难练的,王比邻却凭着天资与这明光中炽光术的纯阳内力,在这短短几年内小有所成。 前文曾提到过,这明光虽然厉害,却有反噬的漏缺。王比邻和沈洪山自然明白,就在寒光术练成之后,开始学习无神决。 这一年,王比邻二十岁整,已长成高俊的青年,眉宇间不失武林世家子该有的英气。年纪虽轻,却已身负当世三大神功,虽然这三大神功,王比邻还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阶段,却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沈洪山站在海边悬崖上,观海潮之壮美,王比邻从远处走近,恭敬地作揖:“不知师傅唤我何事?” 沈洪山望着远处:“比邻啊,你到东临岛已有十年了吧。” 王比邻看着师父的背影:“是的,徒儿十年前随师父师娘来到岛上,习文练武,已有十年。” 沈洪山凝目远视,若有所思,叹道:“十年啦,一眨眼都十年啦。这十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可是一直也想不到答案。” 王比邻心道:“师父十年间思考的事情,难道是与我有关?” “不知师父所说何事?” 沈洪山转过身,看着比邻:“你可知道十年前我和你师娘为何会远涉中土?” “我听瑶瑶跟我说,是因为师父师娘要到中土寻找昭心剑谱。” 沈洪山点点头:“此话不错,但其中另有隐情。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一个蒙面人来到岛上,我与他过招,打了数个时辰,仍旧不分胜负。此人功力,当世之上怕是鲜有敌手。我与他既难分胜负,也就各自罢手,相谈起来。昭心剑法能治愈我所受淫毒之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王比邻道:“于是师父就和师娘带着瑶瑶一起去了中原吗?” 沈洪山点头道:“我本欲独往,但你师娘担心我发病时无人照料,硬要同往。若是你师娘也一同去往中原,留瑶瑶一人在岛上,太过危险。” 王比邻疑道:“我在岛上呆了十年,并没有见到岛上有什么凶猛野兽,更没有外人登岛,这岛上应该是十分安全的,师父怎么说留瑶瑶一人在岛上太过危险?” 沈洪山沉吟道:“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王比邻听的一头雾水,沈洪山道:“你来岛上之前,西北边自在岛上的人经常来岛上寻畔滋事,有明的也有暗的,那时我若留瑶瑶一人在岛上,势必会被自在岛的人所害。” 王比邻心想:“这件事瑶瑶对我说过,师父以前发病的时候经常去自在岛闹事,所以自在岛的人经常回来寻事。” 沈洪山接着说道:“那时候,蒙面人说,让我尽管放心去中土,自在岛的恩怨有他一力排解。” 王比邻道:“那蒙面人功力深厚,定是来历不凡,说不定还真有这威望,让自在岛的人乖乖听话。难怪这十年来,一直没有生人近岛,看来就是当年那个蒙面人的功劳。” 沈洪山道:“嗯,那人来历定然不凡,只是我很奇怪,昭心剑谱明明在二十年前就已不知所踪,如此功力深厚之人,又能说服自在岛,又怎么会不知?却偏偏来与我说,昭心剑谱就在京畿府万象庄之中,还说与我在京畿府中相会,若是谢无涯不肯借谱,就与我合力强借,任他谢无涯如何厉害,也敌不过我们两人联手。” 王比邻道:“那师父与他在京畿府见面了吗?” 沈洪山摇摇头,说道:“我一到中土,一经打探才知道真相,于是直奔京畿府,到了和他约定的地方,虽然我早到了半个月,可我左等右等,过了约定的时间,又多等了半个月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王比邻道:“他是故意骗师父的?” 沈洪山点头道:“我本以为他是要将我骗离东临岛,可细想之下,我东临岛上并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而且我们后来回到岛上,一切也都正常。” 王比邻道:“原来师父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我听了也觉得奇怪,那个蒙面人与师父功力不相上下,自在岛又卖他面子,肯定不是一般人,怎么会费这么多力气,只为骗的师父白跑一趟。” 沈洪山道:“是这么说,而且要不是他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昭心剑谱中的无神决可以治我的淫毒。” 王比邻道:“师父可知道他是何门何派?” 沈洪山摇摇头道:“他的武艺很杂,内力也身兼多门,实在难以辨别。” 王比邻道:“以后我到中土一定帮师父寻访一番,看能不能寻到点端倪。” 沈洪山叹道:“是啊,你总是要回中土的,只不过这一去,凶险异常,你可得多加小心,为人处世要处处谨慎。你不曾闯荡江湖,这里头的凶险狡诈,恐怕总是要吃几次亏,才能巧妙应对。” 想道自己此去中土的目的,王比邻神情坚毅道:“不论前途多么危险,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这是我的命运。” 沈洪山微微点头,叹道:“明日,你就和瑶瑶成婚,后日就出发,不过瑶瑶不能和你同去。” 王比邻当下会意,知道这次中土一行,必定千难万险,自然不能带着瑶瑶一起涉足险地。此刻也不明说,只是恭敬的应诺。 次日,王比邻与沈瑶身着红艳婚服,拜了堂;岛上没有外人,拜堂仪式也很简单,随后两人就入了洞房。 王比邻娶了个极丑的老婆,这新婚之夜本该郁郁不乐,但他满脸的喜悦之情。他坐着倒酒自饮,原来他已无亲无故,早该丧命,却由沈瑶救起,这救命之恩加上十年来朝夕相处,沈瑶为人乖巧天真可爱,处处疼惜王比邻,对他关怀备至,日久生情,自然不能一般而论,而且,人的样貌本就是看的久了也就一般了,再美的女人也有看腻的时候,再丑的女人也有看习惯的时候。 王比邻早已失去一切,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这世上他唯一的感情寄托也就是沈瑶以及他的师父和师娘,对沈瑶的感情自然是深得不能再深。 是以到了这新婚之夜,取到了丑媳妇,还依旧乐的很。 他喝了两杯酒,用着他与沈瑶平时玩耍时说话的腔调,调笑道:“东临小仙女,东临小娘子,做哥哥的可要来掀起你的红盖头咯!” 沈瑶乐呵呵的哼了一声,娇声柔柔,王比邻若不是知道这红盖头下的是一张丑脸,定然会被这娇柔的声音给误以为这里坐着个美娇娘。 他端着两杯酒,笑呵呵的坐到床上,一手托着两个酒杯,一手要去掀红盖头。 红盖头被他顺手掀起,只听得‘哐当’两声脆响,两只酒杯碎了一地,酒水洒了一地。 王比邻惊的目瞪口呆,酒杯也拿不稳,沈瑶笑道:“比邻,你怎么啦?” 王比邻看着眼前的女子,肌肤雪白,双眼水灵,五官端致,长得清纯动人,十分美丽,浑不是平日里那貌丑的沈瑶,正要开口问道:“你是谁!?”回过神来一想,模样虽然天差地别,可是声音确是千真万确。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你怎么。。。” 沈瑶噗嗤一笑:“我怎么啦?” 王比邻这一惊非同小可,愣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这样美?!” 沈瑶心中欢喜,忍不住咯咯而笑,说道:“我本来就长这样,只是我娘怕我爹发病发狂,才给我带上人皮面具,整的十分丑陋。” 王比邻立时顿悟,想了想又觉不对,问道:“可是后来,你爹的病治好了,你为何还要装丑,骗了我这么多年,骗得我好苦。” 沈瑶哼了一声,随即笑道:“骗得你很苦嘛?我要是长得那样丑,你跟我在一起就很苦咯,那你还娶我干嘛。” 王比邻双手连摇,急道:“不是的,不是的,不管你长得好看不好看,我娶了你,心里都欢喜的很,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了。” 沈瑶俏脸一红,羞道:“说这些肉麻的话,也不害臊。” 王比邻回过神来,一把将沈瑶搂在怀里,柔弱无骨的娇躯在怀中一挨,王比邻的心中顿时一荡,热血翻涌,忍不住在沈瑶的粉唇上柔柔的一吻。沈瑶本是下意识的一推,可是力气刚起就消,与王比邻的双唇一触碰,浑身轻飘飘,身子不由自主的紧挨在王比邻的怀中,被深深吸引。 王比邻道:“小娘子,小可人,告诉为夫吧,后来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装丑骗我?” 沈瑶羞道:“娘说,不知你人品如何,不如就以这丑陋的面容考验你几年,要是不变心,让我嫁了你,爹娘也放心。” 王比邻点头道:“十年前,师父师娘初次见我,对我的为人不了解,怕我不是个可靠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瑶道:“你可别怪娘,娘都是为了我好。” 王比邻笑道:“当然了,师父师娘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不可靠的人,别说师父师娘不答应,就是我也千万个不答应,要是这个坏小子对你不好怎么办?要是这个坏小子欺负你怎么办?总是要考验他个十年八年才行。” 沈瑶哼道:“这坏小子是谁呀。” 王比邻怀抱着沈瑶娇柔的身躯往床上一倒,趴在她的身上,笑道:“坏小子这就要做坏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次晨,王比邻起身,沈瑶一脸害羞的笑道:“你醒啦。” 王比邻的心中也似打翻了蜜罐一般,甜蜜蜜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柔道:“你也醒啦。” 沈瑶摇摇头道:“我早就醒了呢,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 王比邻又躺下,将沈瑶娇柔的身躯搂在怀里,一阵淡淡的体香扑鼻而入,心中一荡,向沈瑶深深的亲了一口,正想说些什么情话,却见沈瑶的眼眶中泛着泪光,不解道:“你怎么哭了?” 沈瑶泣道:“你今日就要走了,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 王比邻想起师父那日说的话,要他婚后第二日就出发去中土,他昨晚刚进温柔乡,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欢的愉悦,今日就要前赴危机四伏,前途未卜的中土,心中自是十分不舍。再看看与自己同床的新娘,长得这么美丽,秀色无双,自己这辈子怕是连这张床都舍不得离开,心道:“命运总是多坎坷,我也舍不得离开这么美的娇妻,去中土风吹日晒。” 沈瑶眼波微动,擦了擦眼泪道:“不然就别去中土了,我们一起在东临岛上待一辈子吧,这辈子都不去中土。” 王比邻犹豫不言,心想:“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十年已过,我若不去报仇,怎对得起爹。” 王比邻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在他的心里依旧认吴建刚为自己的父亲。他知道自己亲手父母惨死的真相,却也比不过亲眼看见养育自己的吴建刚惨死在面前的样子,更加刻骨铭心。“不论如何,我必须去,阮莹妹子还不知道是被曲东怎样折磨而死,我定要让曲东十倍偿还!”他不想到阮莹还好,一想到更是怒火中烧。 沈瑶见他眉宇间阴晴不定,猜到了他的心事,说道:“你要不得不走,那就走吧,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事情一办完,就马上回来,我会在岛上日日夜夜盼着你的。”说到这里,咽呜一声,泪水不自禁的顺着她雪白柔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王比邻忙道:“我一定尽快回来,我也会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你。” 沈瑶按住他的嘴巴,咽呜道:“我不要你着急回来,中土高手众多,你还是处处小心为好,做什么事都不要着急,稳妥一点,好让我在岛上安安心心的等你回来。” 王比邻握着她的手,只觉她的手绵软温润,眼波柔情道:“好,我答应你。” 不多时,便到了正午,沈洪山,傅雪,沈瑶在码头送王比邻上了船,沈洪山叮嘱道:“江湖凶险,事事都要谨慎,处处都要小心,切不可锋芒太露,牢牢记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王比邻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傅雪道:“比邻,此去中土,能手刃仇人固然很好,要是不敌,不要逞强,一定要活着回来。” 一听到‘活着回来’这四个字,沈瑶颇为担忧,说道:“娘,为什么我们不和比邻一起去中土?有爹和娘陪着,比邻就算打不过,也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傅雪意味深长道:“祖训有言,不可牵涉中土恩仇。” 沈瑶知道他爹恪守祖训,以他的脾气,怎么也不会违背祖训,和王比邻一起去找谢无涯报仇,只得气道:“祖宗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规矩,要是比邻在中土有什么好歹。。。”说到这里,不禁哽咽。 王比邻看着沈瑶对自己如此挂心,顿生疼惜之情,忙用两人玩闹时的语气说道:“夫人放心,为夫这去定会马到成功,功成身退,回来再跟夫人长相厮守。” 王比邻公然在沈洪山夫妇面前打情骂俏,羞的沈瑶面红如枣,破涕为笑,啐道:“不正经。” 众人一笑,王比邻扬帆而去。沈瑶驻足岸上,遥望扁舟远去,没在海平面上。 东临岛上没有大船,离中土又远,王比邻去往中土,还得在自在岛换乘大船。 不一日,王比邻便已登上自在岛,见天色已晚,去市镇留宿。到了一家客店,往里一座,小二上来招呼,叫了些吃的,定了间房,饭饱之后睡在房中。时至深夜,一阵脚踏屋瓦之声将他惊醒,他寻思:“这半夜三更,在屋顶跑来跑去,难道是飞贼?” 他自离开东临岛后,一直谨记沈洪山的教诲,处处小心,是以今夜和衣而睡。不做多想,跃窗而出,见一个黑影正往北疾奔。王比邻使出御光术,凌空飞行。这一飞,夜晚的凉风拂面而过,王比邻顿感神清气爽,叹道:“当初学御光术足足花了两年才学会,这两年果真没有白费,凌空飞行的感觉真是不错。不知为何师父却要禁止我在岛上使用御光术。” 为了不让人发现,王比邻十分小心谨慎。飞了半个时辰,实在内力不济,只得施展轻功来追。御光术虽能凌空漂浮,御光飞行,却极耗内力。需要内力不停的转换光能,又要内力不停控制这些光能来托起自身,看似飞行,其实是用光能托起身子。 一直跟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座大宅子,那黑影原来是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王比邻伏在屋顶观察。 屋内迎出一个锦袍男子,年纪四十岁左右,玉面肥身,似是个富贵老爷。那锦袍男子和中年男子相互作揖,锦袍男子道:“黄帮主你可来了,荣岛主和柳副门主已在里面恭候多时。” 黄帮主道:“还请汪老爷领路。” 王比邻心想:“岛主帮主还有副门主,来头可都不小啊。却偏要在这三更半夜聚头,看来必有蹊跷,不妨跟上去瞧瞧。” 汪老爷领着黄帮主进了内院,王比邻飞檐走壁,紧随其后。 黄帮主进了内院一间屋中,而汪老爷却是躬身退去。王比邻心想:“这些岛主帮主门主什么的一定是在这里面了,这些人来头可不一般,若是发出半点声息,多半要被发觉。”他极小心的飞上那间屋顶,掀开一片屋瓦,愣是一点声息都没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屋内有三人,其中一精干的中年道人说道:“黄帮主,你们海天帮这次带了多少兄弟。” 王比邻一凛,心道:“原来这人就是海天帮帮主黄天霸!看那个道人的样子,八成就是自在岛的岛主荣再升了。”他又看向另一人,那人身穿一席白袍,缀着黑红条边,虽是四十岁年纪上下的样子,却是个皮白柔嫩的汉子,心想:“他定是柳副门主了。” 黄天霸道:“海天帮这次来了两千个弟兄,不知自在岛和琴剑门又打算出动多少人?” 荣再升道:“自在岛出三千人,琴剑门出五百人。” 黄天霸瞪了柳副门主一眼,喝道:“柳子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派共出了五千人,你琴剑门却只出动区区五百人?!你家柳会红柳大门主呢?为何他自己不来?” 柳子五道:“难道你不知道嘛?这几年西域红天教进犯中原,晋州府的雪山派和白虎帮都已经被挑了。柳师兄要率领门下弟子与神刀门抵御红天教,分不开身。这次,柳师兄能让我率领门下五百精干弟子过来,已属不易。” 荣再升点点头道:“这几年,红天教的名头我也颇有耳闻,柳门主不能亲自前来,让柳副门主前来也是一样。” 黄天霸哼了一声,说道:“荣岛主,我有一事,还没请教你呢。” 荣再升听他言辞颇不客气,脸色一沉:“此次我们三派携手,自然要肝胆相照,坦诚相待,黄帮主有何事,但说无妨。” 黄天霸道:“十年前我受那贼翁侮辱,为何等到现在才肯让我出手找他寻仇?!十年前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就率领帮内兄弟,杀上东临岛去了。” 王比邻猛地一惊,心道:“原来他们是去东临岛上找我师父的麻烦!这些老贼,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荣再升道:“不是荣某不让黄帮主报仇,实在是另有隐情。” 黄天霸喝问道:“有什么鸟隐情?老子报仇能碍着你什么事?十年前你是这么和我说,现在还是这么和我说,你倒是给个说法。” 荣再升见他毫不客气,丝毫没把他这一岛之主放在眼里,心中十分不爽:“若不是我东临岛跟你海天帮在海上有些往来,看我不撕破脸让你来得了,回不去。”说道:“普天之下,我们武林门派,江湖帮会受谁的统领?” 黄天霸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京畿府万象庄。” 荣再升道:“那就是了,十年前是万象庄的曲东曲大总管亲自交代我,不得侵扰东临岛。” 黄天霸一愣,心想:“那东临贼翁要是受了万象庄的庇护,那确实不能轻动,不然我海天帮可得遭殃。”语气顿时收敛,说道:“那曲大总管现下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率众去攻东临岛?” 荣再升笑道:“这个贫道也不知,既然曲大总管发话了,我们自然也就不用再顾及,更何况还是曲大总管亲自下令让我们三派联合上岛抢人。” 柳子五道:“不知道他东临仙翁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就是上岛抢他女儿吗,竟然要用到三派联合,他岛上人很多吗?” 王比邻一听这些人聚集在此,竟是要上岛强掳自己的老婆,顿时火冒三丈,心中骂道:“一群不知好歹的老贼,竟想要上岛!又是曲东!杀了我爹,杀了我的阮莹妹子,今天还想上岛抢我妻!不好!难道是曲东知道我在岛上?” 荣再升道:“柳老弟,你可不要小瞧了东临仙翁,他的岛上虽然只有他老婆和他女儿三个人,可是他的明光可是厉害得很,这次抢人,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的话,抢不到人,我们怎么跟曲大总管交代。” 黄天霸怒道:“呸!什么狗屁东临仙翁,东临贼翁还差不多。” 柳子五道:“看样子黄帮主和这东临仙翁有很大过节啊。“ 黄天霸哼了一声不答,柳子五又道:“明光?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门武功,不过,竟然连人称镇海东的荣岛主也颇为忌惮,小弟自然不敢轻视。” 荣再升道:“时辰不早,我们先各自回去,明日率领各位门下人众兄弟到自在岛东码头集合。” 三人拱手而去。 王比邻回到客店,理好了行李正要赶回到东临岛将三派合攻东临岛的事情告诉沈洪山。往窗外一看,心想:“他们在东码头乘船,我的小船停在南码头,虽然南码头距离东临岛更近,可是师父谋划应敌需要时间,若不使点伎俩,恐怕我前脚上岸,他们后脚就能上岛。” 他背上包袱便疾步往东码头奔去,跃到东码头后的一座山岗中,忽见一人正临石观望。他本欲去东码头上做些手脚,一下子看到有人,顿时心虚,藏匿在林木杂草中。一会儿,又一个人奔来,单膝跪在那人身前,恭敬的说道:“禀报左天法王,自在岛岛主荣再升,海天帮帮主海天帮,琴剑门副门主柳子五已经商议妥当,他们约定明日清晨前往东临岛。” 那人微微点头道:“嗯,可有曲东的消息?” 来人道:“据京畿府的弟兄说曲东还在万象庄中,未见他有什么动静。” 那人又道:“教主可有什么教令传来?” 来人道:“教主只说务必使万象庄擒得东临仙翁之女,促使两方结仇,若是中间有什么变故,索性就借万象庄的手杀了这女人,搅得中土乱成一团,好让我红天教入主中土。” 那人道:“左天法王李守威谨奉教主教令。” 来人躬身而退,几步之后展开轻功,没在黑夜之中。 王比邻心道:“原来是红天教捣的鬼,想要撺掇我师父和万象庄相斗,好教他红天教从中渔利,真是卑鄙。那人是红天教的左天法王?不知道这左天法王在红天教中是什么样的职位,能够叫做法王,应该不低,恐怕武功也不弱。” 黑夜之中,只有远处的自在岛东码头有着火光,而在这石岗之上却是漆黑一片,王比邻只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却看不清两人的容貌。过了片刻,那左天法王李守威离去之后,王比邻又使出御光术,从山岗上直飞出去,到了东码头上。 眼见一排十几艘大船,暗暗心惊,叹道:“这许多诺大的船只,怕是真要载上五千多人去东临岛。我还是一把火把这些船烧了的好,这样一来,他们必定要耽搁上许久,师父就有足够的时间思索应敌之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这一连十几艘大船,真想要烧起来却未必那么容易,更别说要一下子全部烧掉。正思索间,王比邻忽然想到若是在船上浇上油,用火一点,火遇着油,不就可以了。他忙奔进这十几艘大船的船舱,搜罗了一大批炒菜用的油,在船上浇满,一点火,似条火龙极速蔓延,刹时间火光滔天。 码头附近的居民一见大火,连声呼喊,一群人提着水桶水盆想要救火。然而火势蔓延的如此之快,岂是人力能救。 王比邻躲在人群中,暗自得意,悄悄离去。 他展开轻功狂奔,又用御光术飞行,朝着南码头而去,心想:“这些大船烧了,他们肯定到处找船,大船小船估计都要被他们征用,我得赶紧上船出海才行。” 狂奔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王比邻近乎精疲力竭,终于到了南码头。南码头不过是个小码头,附近少有民居,船只也少,以往沈洪山来自在岛采买物品,多在这里停泊。王比邻上了船,用尽余力将船划到海上,离岸甚远,举目眺望,见自在岛已是远远的一个小点,这才放心,稍作休息。 这一路奔波,王比邻筋疲力尽,往小船上一靠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日头已过正午,猛地一惊,不知睡了多久更不敢停留,朝着东临岛的方向奋力划去。 当日深夜,王比邻回到了东临岛,他的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兴奋。焦急的是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洪山,兴奋的是又可以见到他美丽的妻子沈瑶。 奔到家门前,顿时怔住,双眼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身前那住了十年之久的院子竟然被烧成了灰烬,他呼唤着师傅师娘,呼喊着爱妻沈瑶,冲进废墟之中,却只看到了残垣断壁。家中的一切都被大火烧成了灰烬,残剩的物事也都烧的黑不溜秋。 他茫然四顾,心中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御光术飞到废墟的高空,举目远眺,环视小岛,却不见有任何人的踪迹。小岛上不停地响着他呼唤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东临岛本就是个弹丸小岛,能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王比邻自然也不用猜测沈洪山他们可能躲在岛上的某处隐蔽地方。 他一时不知所措,却见远处海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几十艘,正朝着东临岛驶来,王比邻不多想,躲在附近林木杂草丛中。过不多时,这些船只靠了岸,一群人涌上岸来,粗一看,足有一千多人。 这一千多人领头的三个正是自在岛岛主荣再升,海天帮帮主黄天霸,琴剑门副门主柳子五。 王比邻在丛林中窥探清楚,心道:“我烧了你们的船,你们又到处搜罗来这大大小小的几十艘船,只可惜这几十艘船可不够你们五千多人乘的,哼。” 这群人到了沈家废墟前,都感到十分诧异,荣再升喝问道:“怎么回事?!” 黄天霸哼道:“老子还想一把火烧了这贼翁的家呢,他娘的,竟被抢了先。” 王比邻在暗中窥视,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想:“看样子,这跟他们没有关系,那到底是谁?难道是昨晚的那个左天法王?是红天教的人做的?” 荣再升下令众人搜岛,过的一会儿后,去搜岛的人回来禀报岛上一个人都没有。 荣再升正在疑惑之时,忽然有一名前去搜岛的人满身是血的奔了回来,惊慌失措的说道:“岛主!岛主!那边有个汉子,武功很强,我们十几个兄弟都被他杀了。” 王比邻一听即喜,心想一定是师父没错,这些人不自量力去找师父麻烦,不被杀才怪。 荣再升正自疑惑之际,一个容貌清秀至极,皮肉白嫩的年轻俊男子飞似的到了这群人的身前,穿着蓝色锦袍,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师师父岛上捣乱!快说!我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这俊男子话音轻柔,虽然说的时候神色严峻,若不见人,到听的有几分女子的样子。说的话更是令王比邻一脸惊诧,心想:“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这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细心一想:“荣再升他们被我火烧大船,在我之后才登上岛,决计不会是他们擒了师傅,更何况,师父神功何等之高,凭这些人还不够格。师父的下落八成要着落在这个人的身上,冒充师父的徒弟,肯定不安好心。” 荣再升道:“我怎么不知道沈洪山有个徒弟?”他见李守威刚才近身的轻功颇为不俗,李守威又自称是沈洪山的弟子,荣再升顿时起了忌惮之心。这世上除了沈洪山,傅雪,沈瑶以外没有人知道王比邻上岛之事,更没有人知道沈洪山收了王比邻做徒弟,这十年里荣再升受了曲东的命令,也一直没有登岛,所以根本不知道沈洪山收徒一事。 俊男子道:“我师父收徒还要通知你吗?你算老几?!” 荣再升再怎么忌惮,面对俊男子的毫不客气,也是不得不怒,喝道:“好小子,贫道好歹是自在岛一岛之主,你竟敢如此无礼,看在你师父的面上,过来给你道爷磕几个响头,饶你不死!” 俊男子嗤笑道:“就凭你?” ‘你’字话音未消,只见他脚步连点,竟似在地面上极速平移,他在人群中左窜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道道剑光随着他的身影飘忽不定,速度极快,蹿了几圈之后,李守威回到原地,突然数十人颈中喷血而死,倒在地上。 荣再升,黄天霸,柳子五刚才不出手,就是要看看他露这一手的本事如何。这一来,三人对俊男子都是心有余悸,倒也不敢轻敌。 俊男子冷笑道:“乖乖交出我师父和师娘,还有我的小师妹,不然顷刻间要你们的命。” 荣再升心想:“这小子武功到是很强,却不像是沈洪山那一路,若是硬敌,我当能与他一拼。何况我有黄天霸和柳子五在旁相助,以三敌一,那是稳操胜券。” 荣再升多次和沈洪山对招,对他的武功路数自然有所了解,眼见这俊男子使的功夫和沈洪山的武功路数大相径庭,自是不会相信他就是沈洪山的徒弟,甚至连沈洪山会收徒弟都很怀疑。 荣再升道:“黄帮主,现在沈洪山一家人的行踪我们不得而知,倒是可以把这个自称是沈洪山徒弟的人抓回去给曲大总管,也好有所交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黄天霸笑道:“那也说的是,这小子虽功夫不弱,但我们三个联手还怕制服不了他?” 柳子五道:“小弟也这么想,虽说江湖道义,以多敌少,颇不光彩,只是不如此便不能稳操胜券,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曲大总管怪罪下来,我们可不好交代。” 荣再升狠道:“小子,你姓甚名谁?道爷杀人也杀个明白。” 俊男子笑了几声,笑声尤为清脆,道:“事到如今还装什么蒜?我师父一家人明明是你们抓去了,还说什么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哼,小爷要杀你们,也得让你们知道小爷的姓名,让你上了黄泉路也知道是谁杀的。” 俊男子长剑一挺,正色道:“小爷姓木名萝沙,叫你们死也死个明白。” 说着便挺剑朝荣再升刺去。 荣再升拔剑护在身前,黄天霸抽刀从一侧横砍而来,木萝沙回剑一挡,极速出指往黄天霸身上戳去。黄天霸一看心想:“想来点老子的穴?点你娘的泡。”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劲力惯出,朝着木萝沙的手指打去。 柳子五自然也不闲着,他背上背了把琴,琴中藏剑。柳子五抽出琴中细剑,急刺而去,剑影密集,如暴雨般攥风而来。木萝沙的指还没碰到黄天霸的拳头,忽觉耳后生风,柳子五那密集的剑雨逼近而来。木萝沙劲力贯到剑身,剑身一震,黄天霸虎口一痛,木萝沙趁机格开黄天霸的刀,收指侧身一跃,速度极快。 柳子五足底一登,身子一转,剑雨顺势紧随,继续逼近木萝沙。木萝沙挥剑横削,柳子五心中一笑,得意道:“我还道你有多大能耐,这样横削过来,我避都不用避。”他加速出剑,一往无前,喝道:“着!” 他本以为自己顷刻间就能刺中木萝沙,没想到,木萝沙的横削竟是虚晃,待他发现之时却已收力不及,回剑无法。木萝沙脚尖一点,身子侧转,极快的到了柳子五的身侧,伸手便是一掌打在他胁下。柳子五顿时倒地,口吐一口鲜血,可见木萝沙这一掌的威力之大。 荣再升不敢轻敌更不敢懈怠,就在木萝沙出掌的一刹那,一剑朝他身后刺去。木萝沙不及闪避,只得挥剑在后背斜护,无奈荣再升做得自在岛主,不是浪得虚名,出剑的速度自是极快。这一剑擦着木萝沙的剑身,刺进肉身。好在在木萝沙的剑身上擦了一下,去势减弱,这一剑只刺进寸许。 木萝沙以一敌三不敢疏忽,被刺了一剑索性朝身前的黄天霸攻去。黄天霸挥刀猛砍,刀法纯熟,出刀厚重,木萝沙格挡不用硬力,而是顺势消力,几下拆招已欺近黄天霸,突然双指成爪,戳向黄天霸双眼,下手狠辣。黄天霸也非俗类,连忙挥刀朝木萝沙手臂砍去,心想:“把你手臂砍了,看你还怎么插老子的眼珠子。” 木萝沙轻轻一笑,神情颇为得意。原来他这一手还是虚招,骗的黄天霸的刀来看自己手臂。没了刀护身,木萝沙将手中的剑一送,一剑刺进黄天霸腹中,黄天霸正自惊诧,他的刀却已经不及回来护身。 恰在此时,柳子五不知从何处刺出一剑,在木萝沙的腿上拉出一道口子。木萝沙惊恐之下,连退几步。荣再升乘势猛攻,木萝沙一腿受伤,行动不便,只得在原地勉力招架。荣再升出了几剑,看到破绽,猛地打出一掌,这一掌正是自在岛的绝技,自在火掌。 木萝沙一腿受伤,避之不及只得还掌而去,两掌相交,顿时黏住,内力相抗,成了胶着之况。荣再升内力浑厚,自在火掌威力极大,自然占了上风。木萝沙毕竟年轻,内力不及荣再升深厚,勉强抵挡得住。只是木萝沙的内力终究不敌荣再升,对掌比拼内力时间一久,木萝沙内力一旦不济,荣再升的自在火掌便会将他的这条手臂烧伤,这还是轻的。 荣再升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不过,就算你能挡得住我的自在火掌又有什么用?”他对着黄天霸和柳子五笑道:“快点了这小子穴道,他现在和我对掌,内力胶着,他一时撤掌不了,快。” 黄天霸大笑着起身,一指就要点在木萝沙身上时,藏匿在附近林中的王比邻见状顿感不妙,心想:“眼前只有从这人的身上寻找师父的线索,要是他被这群人掳走了,可就不妙了。” 他忙拾起一颗小石子,猛力掷去。 黄天霸正要点了木萝沙的穴道,忽然飞来一颗小石子打在黄天霸手上,他一吃痛,四顾大骂道:“是哪个暗器伤人!” 荣再升顿时警觉起来,他武功高强,这小石子射来之时,他却后知后觉,显然是有强手在四周。 突然数道火红的炽光射来,众人连忙挡驾,有的挥刀有的挥剑,这些光射到刀剑之上,余力看似微小,反射到地上,顿时炸出一个个焦黑的土坑。荣再升也不敢轻敌,掌上加力震开木萝沙,大叫道:“众人小心!那东临仙翁沈洪山来了,这是他的明光。” 他挥剑荡开射向他的炽光,却隐隐感到不对:“以前和沈洪山对招,他的光束射来是何等之强,怎么这一次却大不如以前。” 这群人顿时提高警惕,王比邻飞出丛林,到了木萝沙的身旁,往他腰上牢牢一抱,使出全力飞天而去。木萝沙被他这一抱,容色微怒,然而飞在天上,想要反抗却也不敢,深怕一摔下去便要粉身碎骨。 王比邻的御光术消耗内力极快,一个人时能飞的距离本就不多,此时又带着一个人,更是飞不了多远。他强撑到了一艘大船之上,几下将留在船上的几个自在岛弟子打下船去,只留了船夫和舵手。船夫和舵手看他几下就将自在岛的弟子甩下船去,自然对他惧怕得很。王比邻喝令他们开船,他们片刻不敢耽搁,起锚出海。 王比邻眼看岛上那一千余人正朝海岸奔来,心下焦急,左右踱步,猛地惊醒,自嘲道:“昨晚我烧他们的船还浇什么油,用我的炽光术不就可以了吗!真是太蠢了,太蠢了!” 想到计策,马上便行动,他不停的朝着岸边余下的大小船只打出炽光术,不停的打,火热的炽光光束不停的射在大大小小的船只上,这些船只顿时冒烟生火,加之王比邻还在不停的射着炽光,火势越来越旺,一下子几十艘船燃起大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这一顿闹腾,岛上的人自是追不上了。短时间用了太多内力,王比邻扶着船沿大口喘气,面色如纸。虽然逃过了岛上人的追赶,但王比邻心里不敢松懈,师父一家去了哪里,是否无恙?沈瑶王比邻不敢多想,双拳紧握,匆忙往船内走去。 船舱内木萝沙将伤口简单包扎过后,点起了小香炉,正气定神闲的打坐调息,神情闲适,恍若没有经历刚才以一敌三的紧张局势。 王比邻眼珠子一转,心有定计。他推门入内,喝道:“你倒镇定!”语气多有不忿。 木萝沙丝毫不理他,自顾自调息。 适才情况紧急,王比邻没有细瞧,现在看来,这木萝沙眉清目秀,唇如粉嫩花瓣,面如润宇,实在俊俏的紧,莫不是达官显赫人家的少爷,就是武林大世家的公子。 王比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我师父呢?” 木萝沙侧过脸看来,轻笑一声,笑声甚是清脆,想着刚才被他带着在天上飞的情景,寻思道:“此人竟然会飞,可不能小觑。”看香炉正冒着白烟,心中略安,答道:“你又是谁?你的师父在哪里,你是他的徒弟,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王比邻冷哼一声:“你是红天教的,是不是?左天法王李守威是你什么人?” 木萝沙脸色一沉,这话显然正中他的下怀,只是片刻,他又气定神闲道:“什么红天教白天教黑天教的,公子我可是东临仙翁座下嫡传弟子。” 王比邻看他一味装傻,又想到不知师父师娘现在的安危,更担忧他夫人沈瑶,一焦急,运起寒光术抓过他身边一只水壶,只见水壶上刹时蒙上一层冰霜。他用地一掷,水壶摔成碎片,水壶内的水成了冰块也摔成了一块块晶莹的碎冰。 木萝沙一惊,这一手功夫可非比寻常,他从未见过。不过他却还是镇定的很,绣眉似花开,笑道:“漂亮,你这戏法怎么变得?” 王比邻一愣,他本想露一手功夫立个威,吓一吓他,没想到反被他当成了戏法;其实木萝沙又怎会不知,他独战三派掌门,武艺高强,又岂能瞧不出来。 王比邻哼了一声:“你不识得此功?” 木萝沙笑:“我武艺是学了不少,但这戏法倒是没怎么学过。还会不会别的戏法,使出来让我瞧瞧。” 王比邻心想:“这小子武艺不敌,谅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我这一手的厉害,只是一味装傻。好,那就陪你玩玩。” 王比邻又使出炽光术,一手抄起碎冰,摊开掌来,碎冰瞬间化成了水。木萝沙瞧的拍手叫好,俏脸笑的微红,说道:“你变戏法的本事好得很呐,也教教我好不?”他微笑着凝思了一会儿,又道:“刚才带我在天上飞的戏法不错,就教那个呗。” 王比邻心想:“好歹是我把你从他们手中救出来的,你不道谢也就罢了,还一味跟我装傻。”愣是他脾气再好也有忍不住的时候,怒道:“你说你是东临仙翁的弟子,难道连他的绝学明光也不识得?竟说是变戏法?”他伸出蕴含着红光的手掌,离木萝沙咫尺距离,喝道:“你要再不老实交代,不说出我师父的下落,这就把你烧成干尸。” 木萝沙一双明眸瞧着他,凝道:“原来你是东临仙翁的徒弟。” 王比邻冷哼一声,道:“你才知道吗?我看你武功不低,原以为我一出手你就该看出来。” 木萝沙笑道:“我要是看出来了,也不会在你面前冒充了。” 沈洪山常年隐居东临岛,中土人士几乎没人见过明光,就算是武功再高强之人,也未必识得明光,更何况木萝沙这个俊俏后生。 木萝沙又道:“此刻我身上有伤,你要杀便杀吧。” 王比邻道:“我若是要杀你,何必又要救你。” 木萝沙道:“你是说你救我对我有恩是吗?” 王比邻道:“难道不是吗?你只要告诉我,我师父师娘还有我娘子是沈瑶在哪里,我就放你。不但放你,我还可以替你疗伤。” 木萝沙若有所思:“原来你已成婚。”说这话时,木萝沙绣眉微皱。 王比邻点头道:“如何?你说是不说?” 木萝沙哼了一声,朝香炉看了一眼,见已不再冒烟,显然是香已烧尽。此时,她粉唇微笑,突然朝王比邻拍出一掌,王比邻正要避开,一用力却觉头晕眼花,愣是使不上力,这一掌便避不过去。 听得‘啊’的一声,王比邻已倒在船舱内,隐隐约约的听到木萝沙说:“你师父一家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你救了我,这份恩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报了。我还有要紧事做,这就不奉陪了。”听到后来,王比邻已经神智模糊,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她收起了小香炉,出门而去,再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他醒来时已是深夜,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心中十分气愤,想道:“我好心救他,他却用迷香害我,江湖人心险恶,果真要处处提防。”但细想之下,救他主要还是想从他口中得知师父的下落,也不算是纯心想要救他,他身上有伤,敌不过我,用迷烟来脱身倒也聪明,想到这里王比邻竟暗自佩服起木萝沙来。 王比邻走出船舱,夜空中一轮新月用微弱的月光照的海面微微泛着光芒,心想:“还是及早脱身为妙,不然荣再升他们要是追来,免不了又是一场苦斗。” 他在船上搜寻一番,却已不见船夫和舵手,只得下了大船往市镇中走去。 道路很熟悉,确定是自在岛无疑,他还是去了原先那家落脚的客店,深夜敲门,却不见有人来应门,想是到了深夜,店伙贪睡偷懒不想做生意。王比邻索性翻墙而入,一落地却见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具尸体。他忙提起警惕,轻声小步走到一具尸体旁,查看了一番。 尸体颈中一条平整的切口,显然是一剑封喉而死,在身体上又有许多被烧伤的地方,这让王比邻猜想不透。他在店里探了个究竟,店里的掌柜伙计以及住客全被杀了个干净,每具尸体都是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烧伤,可是致命伤却是颈间的那一道平整的血口。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回到客店门厅,却见墙壁上几个血书大字,赫然写着‘不还我女,杀你满门。’再看落款,竟是他的师父,东临仙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