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有龙崽子的神棍》 1.cosplay老奶奶 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床、洞府全没有了更可怕的是什么? 答:发现自己变成了鹤发鸡皮,还漏尿。 刚一急就没憋住,发觉自己裤|裆湿了后,白荼暂时停了下来,重新梳理了一番羞耻心,然后继续往外爬。总不能连自己的丹炉都爬不出去,这要是传到淮山,还不让人笑死? 正午时刻,烈日炎炎,游客稀少,小道士长泽偷懒,坐在偏殿门槛上打瞌睡,一头栽下去,抬头的片刻看见三清殿前面香炉里爬着个人。 小道士魂都要飞了,连忙跑过去呵斥。看清里头的人时愣住了,翠绿衫子白裙子,满头白发梳高髻,妥妥的古风打扮,这是玩cospy玩到道观的香炉里了? 好不容易来个人,白荼连忙招呼:“道友,快拉我一把。”谁他妈在她的丹炉里插满了香,烫死她了。她的丹炉只炼丹,不祭祀。 长泽虽然不满,但先把人弄出来要紧,拉着白荼的手把她拽出了香炉。还没问话,就看见cospy老太太抱着香炉一副想把它给抬起来的架势。 “你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长泽气的脑袋有点晕。 不干什么呀。她就是想把丹炉收起来,她还要用呢。 白荼转眼看见小道士一脸忍耐,而可以感知的范围内人来人往都不是往日的情形,心里有些悟了:“这丹炉是我的,以前我住在这儿,这方圆千里都是我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其实方圆万里都是她的,怕吓着小道士才缩小了范围。 就这,白荼也发现小道士眼神不对劲。 长泽:这是个神经病呢神经病呢还是个神经病呢? “你赶快走吧,再爬香炉,罚款!”长泽下了最后通牒,现在的老年人,也都是恃老行凶。 罚款? 白荼还没搞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先看见从太极石屏风那边走过来几个人。左边是一个和小道士差不多装扮的老道士,右边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又瘦又小,尤其是女人,裙子才到膝盖,两人再右边,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看着,白荼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白荼上去对那两个穿衣不甚合体的人道。 宫勋彰和宫勋茹一愣,不由看向莲华观法师王万清。 贵客临门,王万清正在亲自作陪,冷不丁冒出个人来,还没等王万清看清楚就来了这么一句。印堂发不发黑,他法师在此,会看不出来吗?但看清面前老妇奇奇怪怪的装扮,王万清又不好发作了,这是哪来的疯子吧? 长泽站在香炉边着急,本来以为老太太会自己走的,他就转了个身看了眼香炉,老太太就跑到法师面前去了。 宫勋彰和宫勋茹身家不凡,颇有眼力,从王万清表情上看出他并不认识这举止怪异的老太太,为免王万清尴尬,宫勋彰笑笑,拱手:“老太太,出口在那边。” 白荼仔细看着笼罩在两人身上的淡淡黑雾,好像粘上的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不明显,一旦成势就晚了。 “三日之内,它必会来找你们。”白荼肯定道。 这老太太,透着股邪气宫勋茹往后退了一步。 王万清皱眉:“无量天尊,老居士您要是上香请到大殿,要是口渴了累了想歇歇脚后面有地方。万不可信口雌黄。” 不信啊,白荼心想自己刚醒过来,别人不信也是常理。她不再多言,默默后退一步。 王万清松了口气:“宫居士里面请。” 宫勋彰、宫勋茹跟着王万清从白荼面前走过。 “真有灾吗?”忽然,清越的声音响起,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了白荼面前。 白荼抬头,看见少年有一张干净柔和的脸,再看,少年眼里突然冒出惊慌。 “小七,你跟她说什么?”看到白荼盯着自己外貌出众的侄子,宫勋茹叫道。 宫七本来是好奇问的,忽然瞧见那老太太的眼,浑浊里透着一股精光,猛地被吓了一跳,听大姑叫他,立即跑了。 白荼没有收回视线,直直地盯着少年的背影。阳光从上而下照射在少年身上,除了地上有个矮矮的影子外,在少年背后,还有一大团阴影,形状狰狞。和笼罩在那对中年男女身上的黑雾不同,少年每动一下,那阴影就跟着动一下,少年抬脚迈入大殿,那阴影后面跟着翘了起来,莫名的有点甩尾巴的感觉。 “老居士,您”长泽走过来,他有点无奈了,不知道这个cospy老太太想干什么。毕竟是老年人,长泽也不敢动手,希望能好言好语的把她给哄走。 白荼本来打算走的,但看到少年背后的阴影后改变了主意。 “我有些累了,刚才那人说后面有地方休息?” 长泽: 道观虽然不是慈善机构,但对于这样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太太,还是有慈悲之心的。在白荼坚持说自己是这里的原主人后,长泽把白荼安置进了一间空置的给挂单坤道居住的厢房。 到了吃饭的时候,也有人过来给白荼送了些斋饭,还跟白荼聊了会儿,聊完就去找长泽,问长泽从哪捡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奶奶。 长泽不知道白荼问的都是当今世上的事儿,还以为白荼又在胡乱给人算命,笑着搪塞了一句:“知道是老奶奶你就包容点呗” 这小道士虽然蠢,但心地蛮好的。 房间里,白荼睁开眼,她实在不该浪费最后剩下的一点灵力的。现世灵气太稀薄了,近乎于无,消耗的速度远远大于吸收速度,所以她才会变这么老。想恢复的话,没有灵气很难办。可以寻找一些灵气的替代物。白荼不觉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个影子,然而并不能十分确定嗯,白荼突然皱起眉头,刚才想的出神,又漏了点。幸好那小道士给她拿了一套道衣。 白荼下床,这房间左边有个小门,进去摆放着一些洗漱用品,她简单用水清洗过,换上干净道衣才觉得清爽些。 听送晚饭的坤道说,现在好像有一种叫纸尿裤的东西,老年人穿上就能避免尴尬了,有些坐办公室的白领也会穿。白荼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一个人因为太专注而坐着撒尿是什么情形,决定自己还是不穿纸尿裤的好。 白荼从小屋里出来,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她推门一看,有个影子飞快后退。 “是你。”发现是白天的少年,白荼叫了一声。 已经被发现了,宫七从门后面伸出脑袋来,如果情况不对,他可以拔腿就跑。这是道观,要是这老太太是妖魔鬼怪,道士们总不会把她留在观里吧? “你找我干什么?”白荼问,这少年明明有点怕她。 白荼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少年背后的影子。月光下,他那影子看的更清楚了,头部狰狞,几乎是他脑袋的十数倍,有一个长长的方口大嘴,头上有两个树杈似的阴影,要是瞅的仔细了,嘴边好像还飘着几缕胡须。但身子不长,从上到下急剧缩小,就跟个带根的胖萝卜似的。 难道是幼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有用 宫七被白荼盯的发毛,他果然不该来的,但白天回去以后,总觉得不安。他跟着大伯和大姑一路从新阳到这儿,虽然他们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但好几次他看见两人沉默地坐着,晚上住酒店的时候,他还听到过大姑哭。到这几天了,那个王万清也不说开坛作法,大伯大姑情绪一直很低落。其实他本来不信这些,但听到那老太太的话,不知怎的冒出点希望,说不定这老太太知道什么。 “哦,缠着你大伯大姑的是山精,山精”白荼想了想,忽然发现她的法子在现世好像不太能行的通。以前遇到这种低级邪物,丹火一喷就完了。现在她压根没有灵气,不过,眼前不是有最好的辟邪物吗? 宫七知道自己长的比别人好点,但老是被白荼盯着,心里越来越毛。 “那奶奶您没办法的话,我先回去了” 奇怪了,幼龙怎么会这么胆小?连看都不敢看她。白荼突然想起她看到的只是淡淡的影子,而他本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血就是山精的克星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龙? 那两个人真是他的亲人吗? “谁说我没有办法,你等着。”白荼走进屋子,在脱下的衣服下面找到了一些炉灰,这是从她丹炉里带出来的,可不是一般香灰能比的。玄天鼎,天地间只有她这一方神器。 “这个”宫七看着破布里面的一撮黑灰,其实已经有些不想要了。 白荼以为他是嫌少:“你别看少,回去用水冲了,分成三份,你也喝一份,有则驱邪,无则强身健体。”不知道这头幼龙喝了能不能开启神智,知道自己是什么。她倒是想多给他一些,可惜就这么点。 “嗯。”老奶奶总归没有变成妖怪,宫七觉得自己还是得保持礼貌,但实际上已经不信了。什么有则驱邪,无则强身健体,一听就是骗人的。 “奶奶,这是一点心意。”宫七搁了个红包跑了。 白荼:???小龙崽还会这一套? 红包右下角有个浮雕字,白荼仔细一看:宫。 翻过红包背面,最下面印着一行小字:新阳宫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姓宫啊 宫七回去,宫勋彰正找他,他把布包着的香灰往衣兜里一塞就忘了,本来也没打算喝。 宫勋彰找他说明后天准备做法事的事,正是宫七来的目的,他高兴的回房休息了,也没记起那包香灰。 半夜,宫七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耳边吹过一阵冷风,不觉睁眼,隐隐听到一阵哭声,还以为是在做梦,外面院门猛地砰砰作响,还有呜呜的哭喊声。 宫七跑到门口,看见大姑只穿着一条红裤衩披头散发趴在一个女坤道身上,呜呜的声音就是那女道发出来的,两人是从屋里滚出来,已经惊醒了很多人,但谁也拉不开宫勋茹,宫勋茹是咬在那女道嘴上的,那女道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嗷嗷的。 宫七住的这个院子,中间是修学圜堂,两侧道士单房,一侧给坤道住,一侧给乾道住。宫勋茹住在另一边,由于能看见没穿衣裳,宫七也不好跑过去,只是干着急。同理,虽然乱的很,男道士们都不好过去。 几个女道终于把同门拉了出来,一看,上嘴唇没了,满牙血。 女道们喊:“家属,家属,拿衣服!”有人记得这是观里的客人,要不也不会安置在这儿。 宫勋彰是宫勋茹的大哥,比宫七方便些,刚硬着头皮拉了宫勋茹,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正要给宫勋茹披上,宫勋茹忽然一声咆哮,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冲宫勋彰龇牙咧嘴的警告,抽空就去舔舐地上的血迹。 宫七已经跑过来了,见状头皮一阵发麻。宫勋茹的眼睛已经不像人眼,发着红光。 不是亲眼所见,难以相信。 “小七!”宫勋彰拉开宫七:“去请法师,她中邪了!” 王万清火速赶来,率领一群道士,又是念又是唱,还有桃木剑乱舞一气。宫勋茹一直趴在地上瞪着众人,偶尔舔一下渗入地砖地血迹,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闲杂人等退去!”王万清大喝。 其实无关人员已经退去了,除了宫勋彰和宫七。 宫七觉得王万清可能是嫌自己碍事,正要退出去,宫勋茹突然一跃而起,冲破了道士的包围,一爪子向着宫七抓来。 宫七肩膀一痛,却一把把包着香灰的布包塞进了宫勋茹张大的嘴里。 刚才因为害怕他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抓到布包,就抓在了掌心里,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但布包进了宫勋茹的嘴里后,“咚”的一声,宫勋茹向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宫七:真有用。 白荼一觉睡醒,发现外面围满了人,除了昨天见过的那对中年男女,少年,长泽,还有莲华观法师王万清。 长泽:“老居士,您那布里面包的什么?”后来宫勋茹把整个布包吞下肚,去厕所狂拉了一堆奇臭无比的秽物就清醒了。王万清检查宫勋茹的身体状况,竟然比中邪前还好。宫七说里头是香灰,众人都不太相信。 “不是香灰,是炉灰。你们三清殿前那个香炉是我以前炼丹用的。”白荼怕这群人不信,就没说整个莲华观都是她以前的寝宫。 长泽: 王万清: 原来以为遇到了高人,现在看来老太太病的不轻。三清殿前面那个香炉比三清殿的历史还长,从有莲华观起就在那儿了。风吹雨打,从未见过有人在那儿炼丹。 王万清耐着性子问:“那您的意思是在有莲华观之前您就在这儿了?” 那是当然,白荼点头。 “那您贵庚?” 白荼: 被一群后辈围着问年龄,虽然她现在有一脸褶子,但作为曾经的淮山颜值担当,白荼内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白荼没直接回答,试探着问:“你们看呢?”她心里还是有所期待,期待他们把她说年轻一些。 谁料这些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那个王万清就带头站起来出去了,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白荼: 王万清走到院子里:“老人家有些糊涂了,可能是香灰,但是是道祖的香灰。这样,宫居士,我再给你取些香灰,配上开光灵符,你一并喝了也好洗涤邪毒。” 宫勋彰也瞧着白荼有点不正常,他是见过王万清本领的,再说这次还要仰仗王万清,立即答应了。 王万清一行往三清殿取香灰去了,谁也没留意宫七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小龙崽子 白荼站在窗子后面想事,刚才那群人说走就走,她都没来得及说那个男人身上的黑雾更浓了。 为什么女人发作,男人无事,明明已经邪毒入骨? 刚才那个法师出门的时候,他的影子晃了一下。 门口忽然多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宫七伸头往屋里看,猛然看见白荼站在窗子后面正看着她,吓他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幼龙来了。白荼心底冒出喜悦,刚才人多,她也没跟幼龙说上话。如今她灵力尽失,现世又缺乏灵气,想恢复的话只能找灵气的替代物,而龙族,天生就是灵气的宝库。 “进来。”白荼招呼幼龙。 宫七手抚在胸口,不是他胆小,想象一下,你一路走来,压根没发现,一个满头白发,形容槁枯,全身上下大约只有眼珠能灵活转动的老太太一直藏在窗子后面盯着你,是什么感觉? 宫七理智告诉他该后退,但听到白荼的声音,他的腿不自觉地动了动,然后,然后他人就到屋里了。 宫七:我这是怎么了?都是腿,是腿胆小,不是我。 幼龙怎么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大张着,整个身影都往后倾斜。她老的有那么可怕吗? 已经进来了,宫七定了定神:“奶奶,我叫小七,谢谢你的炉灰。” 说完这些话,宫七镇定下来了。大伯和那个老道士不信,只有他知道,当他摸到口袋里的布包时,那一瞬间,一股极为舒服的清凉之意顺着手腕上升,让当时的他心里冒出一种邪不压正的感觉,踏实了很多。 大姑能好,不是因为莲华观的香灰,是因为老奶奶的炉灰。 白荼看着那只巨大的龙脑袋在宫七背后吐着长长的舌头冲她点头,和细皮嫩肉、捧着茶碗静默的宫七一对比,莫名的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奶奶,嗤”宫七还是不习惯白荼盯着他看,扭动脖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发出一声轻呼。 “你受伤了?”白荼看见宫七肩上的血渍,其实在幼龙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出于生存的本能,幼龙的血对她散发着一股致命的香气。 “被我大姑抓了一下。”宫七道,大家都忙着照顾宫勋茹,宫七不好意思添乱,就自己上了些药,但好像不管用,还是不停的淌血。 真是香啊,白荼嗅着幼龙血的味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宫七怔了一下,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有女生借机接近他看见白荼颤巍巍忙着找药的背影,宫七悄悄吐了吐舌头,把t恤利索的脱了。 小龙崽子在她背后干什么呢?长舌头都快掉地上了。但是真香啊。 白荼终于摸到了自己的鞋,找了张纸放在下面磕了磕,果然掉出不少炉灰。 这些炉灰是她从玄天鼎里爬出来时带出来的,跟现在玄天鼎里的香灰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些粉末都是淬炼天材地宝时剩的渣子,虽然是渣子,但在现世,是找都找不到的好东西。可惜现在她动不了玄天鼎。这么一想,白荼把炉灰分成了两份,另外一份收了起来。 宫七: 本来他还嫌弃那香灰是从鞋里面倒出来的呢。 白荼给宫七上药,她尽量屏住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放在龙血上,但那股香味却不停地往她鼻孔里钻。龙鳞、龙皮、龙肉、龙血、龙筋白荼脑中冒出一种又一种大补物。 “啪”的一声,宫七回头,看见白荼拖着长长的口水。 我艹!宫七顿时感觉不好了,猛地站了起来。 “老了老了,管不住嘴,不行了。”白荼难堪地把炉灰放在桌子上,示意宫七自己上药。 这是头幼龙,幼龙是经不起她摧残的,她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 宫七惊魂未定,就站着撒炉灰,伤口在侧肩上,不难看到。那炉灰一洒上去,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好了。”宫七惊喜道,忽然有点歉疚刚才对白荼的怀疑。 “噢。”白荼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到这里来是求什么的?” 有必要多了解了解幼龙。 宫七表情凝结了一会儿,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老奶奶是有真本领的,但他的事,太复杂了,还难以启齿。 “是来求平安的。我正好放暑假,就跟着大伯大姑过来玩。” 幼龙不想说。 “你爸妈呢?” 一阵沉默。 “他们已经过世了。” 白荼: 一起沉默。 “那你们上山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吗?”白荼换了问法,宫勋茹是受山精所害,但这山精的味道,白荼闻着不像她这山上的,但她睡了那么多年,也有可能是外来的山精。 宫七陷入了回忆:“没有,我们上山的时候有小道士带路,不过” 少年突然想起来了:“我们从新阳市出发后,在青城县的山路上,曾经遇到有人出殡。” 当时大伯让司机避避,司机本来是避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撞到路边的山石上了,因此还耽误了一天修车。 原来如此,但她瞧着那法师已经开了天眼,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白荼把剩下半包炉灰拿出来:“这个你也拿着吧,这几天小心一些。”天地间敢伤能伤龙族的也没几个,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 宫七想推迟,但听见白荼说这几天都要小心一些就收下了。关乎性命,不是客气的时候。 “那奶奶谢谢。”老奶奶虽然丑,但人很好。 坐在宫七对面观察幼龙的白荼:小龙崽子一个劲冲她吐舌头是什么鬼? 门开着,长泽突然进来,看见宫七有些意外,但没问,双手抱拳,为难道:“老居士,法师让我问问您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是有,咱们帮您联系一下,下午送您回去。” 连幼龙都听出来这是在赶人,胡子飘了起来。 白荼往外看一眼:“下午走?一会儿就要下雨了,怕是走不了。” 外头烈日灼灼,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没雨,长泽想,cospy奶奶不想走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谁知外头“轰隆”一声闷响。 长泽跑出去,就见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好像刚才晴空万里只是错觉,没多大一会儿,电闪雷鸣,风夹着雨点啪啪而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结阴亲 长泽木然地站在屋檐下看雨。这一场暴雨,河水暴涨,冲蹋木桥,谁也走不了。 宫七倒是咧嘴一笑,少年本极俊朗,眉目干净柔和,只是好像不喜欢笑,一笑起来,把长泽看呆了。 “奶奶,我先回去了。”他出来时间长了,大伯大姑说不定在找他。 少年一甩t恤,把t恤搭在肩上,光着膀子冲入了雨里。 白荼无可奈何地看着龙首大萝卜跳了几下就出了院门,可惜啊! 忽然,空中一根晃悠悠的毛吸引了白荼的注意。 那是一根寸许长的白毛。颜色雪白,质地晶莹。观里没有养猫,也没有狗,这毛是宫七甩t恤的时候甩下来的。 白荼猛地一惊,脑中同时浮现七八幅情形,幼龙伤口的形状、走向,宫勋彰没有发作的黑雾,王万清的“不知情” 怕是山精别后还有人驱使,有什么东西盯上了幼龙,白荼捏紧了那根毛。 窗外,大雨哗哗的下着,不时电闪雷鸣,照的房间里猛的一亮。 宫七原来是躺在床上,不觉爬起到了窗子边,呆呆地看着外面。从昨天开始,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有心去找那个老奶奶,但又感觉难以启齿。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答应了。只要他和那个死去的道姑订亲,爸妈就能合葬在祖坟里。 “笃笃笃。”有人敲门。 一瞬间,宫七收敛了脸上的担忧,变成了平日那个乖巧的少年。他下床开门,外面站着宫勋彰。 “小七,就是今天晚上了,再晚就耽误最后的期限了。”宫勋彰道。 宫勋彰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宫七刻意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却是干的,不是从雨里来的。 宫七想了想:“大姑怎么样了?” 受了那样一场惊吓,宫勋茹能那么快恢复出乎意料。 宫勋彰:“不碍事,你大姑说你的事要紧。” 见宫七表情木然,宫勋彰又补了句:“都是咱们家的事,过去这一劫就好了。” 宫勋彰对他说的是,因为没有选一个最好看的男孩子和死去的仙姑结阴亲,所以宫家才会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宫勋俊和妻子甚至没法迁回祖坟。 “好,大伯,咱们走吧。”宫七握了握藏在裤袋里的三角符,那里面有半包炉灰。 他原来并不完全相信大伯和大姑的话,只是为了完成爸妈的遗愿而配合他们,但亲眼见过那么多离奇的事后,不觉地生出一份敬畏和不安。 “嗯。”少年的乖巧让宫勋彰生出一缕不忍,但很快被某种兴奋冲走,怕被少年发现,把手里的伞递给少年后就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雨,哗哗地下着,一行人沉默地走入了雨中 “咚、咚、咚”白荼躺在床上,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再听,那声音变成“咣、咣、咣——”,就像什么巨大而沉重的东西正踩着水面,把雨幕甩开。 莫名其妙的,白荼眼前浮现出了一幅幼龙拖着尾巴在雨里仿徨无措的情形。 “长泽。”白荼向门外喊。她现在老胳膊老腿的,单靠自己不行。幸好昨天下雨以后,长泽对她就变成了言听计从,她说请他帮忙,他立即就答应了。 这会儿白荼一喊,长泽就进来了,背起白荼向外走,意外地发现白荼轻的很。 “奶奶,你怎么那么轻?”长泽向上抛了抛白荼。 白荼: 小屁孩一点也不知道尊老。 “这是轻身符。”说完,白荼又给长泽脑袋上贴了一张“避水符”。有了轻身符,长泽就可以背着她健步如飞,追上前头那些人。避水符自然是挡雨的。 轻身符的效果长泽已经感受到了,避水符长泽不信一滴雨也漏不下来。但是当他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是雨,唯独他头顶,他就好像罩了一个透明的罩子。 我去就是观里的法师画的符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吧? 长泽学过画符,画符之前先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一套流程都得好几个时辰,然后一百张里面能有一张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成功率就算很高了,关键那效果,他也说不上来是道祖显灵还是心理作用。包括观里的法师,谁也没亲眼见到过效果啊。 “奶奶,您这符怎么画的?我画的怎么不行啊?” 白荼会告诉他这不是因为符的原因,而是灵气、龙血?预感到有东西盯上了幼龙后,白荼就打发长泽去讨幼龙换下来的带血的衣物,她估摸着幼龙会给,幼龙也真给了。然后白荼就用幼龙的血画了几道符。不过因为龙血有限,一共就那么几张。 “心诚则灵。”白荼传授经验。 长泽:他心诚的都快把裤子脱给道祖了好吗?所以不是英雄出少年,而是姜还是老的辣。 前边隐隐约约有一片移动的黑影,长泽背着白荼顶着避水符竟然比那些人走的还快,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省得被人发现。 “小七,一会儿你站在石台中央。”雨太大,宫勋彰不得不对着少年喊。 他们每个人都打着伞,但衣服早就湿透了。可这么大的雨,石台上的油灯却越燃越旺,好像天上下的是油而不是雨一样。 少年蹙眉,深吸了一口气,把伞递给一同上山的司机,让司机给宫勋茹挡着点,自己则踏着旁边的石头跳上了石台。 一上石台,少年就感觉到阴寒入骨。这方石台位于莲华观上方,由天然巨石形成,约莫有十几个平方大小,四周并无遮挡。但就算是天气晴朗的时候,从远处也看不见石台。之前,宫勋彰就曾带着宫七以游览为名寻找这个石台,却无功而返。后来还是在王万清的带领下来了一次。石台周围大雨瓢泼,石台上却小了许多,变成了蒙蒙细雨。 脚下是一盏盏的灯,看着有路,但一抬脚,就顿时感觉犯了选择困难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走。 “来,往前。”声音幽幽传来,宫七猛地抬头,看见老道士的脸带着诡异的光站在不远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我害怕 “小七,快去呀。” “小七,只是一个仪式。” 身后,两位至亲在催促。 少年想到安放在宅中的骨灰,咬住下唇,迈出脚步。 “轰——”一声雷响就在头顶炸裂,闪电撕开暴雨,照的四周亮若白昼。老道士低沉的眼,宫勋彰和宫勋茹脸上的殷切,忽然全部走形,狰狞异常。 少年迈出去的脚陡然踏歪,碰倒了一盏油灯,他惊慌不已,想要去扶那油灯,忘了手心还捏着一物。 黄色的符纸早就有些破了,幸好一直被少年捏在掌心,所以还算干燥,这时随着少年手扬起来,黑色的炉灰纷纷扬扬洒了出来。 就在少年手即将碰到翻到油灯的那一刹那,他看到,油灯的四周站满了脚。那些脚,有的穿鞋,有的没穿鞋,有的有肉,有的没肉,有的鲜血淋漓,有的残缺不全 宫七手臂上立即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颗粒,小颗粒还在持续向上蔓延,他极力镇定,消除这些幻觉,然而余光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老道士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 “过来——过来——过来——” 后边,宫勋彰,宫勋茹的声音变得僵直,甚至无法分清楚他们的声音。 “去吧——去吧——” 白荼刚到石台附近,就看见硕大的幼龙蹲在一堆垃圾邪祟中间,旁边一个老道拿着一柄烂剑对着幼龙又蹦又跳。 白荼一阵紧张,以为幼龙被人擒住了,就要出手,忽然发现不对。 幼龙的哭声虽然很大,但在那声音之下,还有更多不绝于耳“噗嗤噗嗤”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一层淡淡的白光从幼龙身上发出,被老道驱使的邪祟一接触到那层白光就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魂飞魄散了。 然而 ,幼龙对此一无所知,害怕地抱着脑袋一个劲地喊“不要吃我”。 白荼: “奶奶,你看见什么了?”白荼看到的是幼龙“战”无不胜,长泽看到就不一样了,自己观里的法师周围黑气飞来飞去,明显入了鬼道,而宫七那两个长辈,一个按着宫七的头,一个掐着宫七的脖子,看起来想把他给弄死。 来不及细说,白荼从鞋底抠下来一块泥抹在长泽眼皮上。 突然看见无数鬼的长泽:妈呀,天眼还是不开的好。 白荼刚跑向石台,就被王万清发现了。 阴风四起,王万清在宫七那占不了便宜,驱使邪祟来对付白荼。 白荼瞧也不瞧,一鞋底子抽过去,颤巍巍地爬上了石台。欺负她人老啊! 王万清见拦不住白荼,大叫宫勋彰赶快动手。 白荼看见宫勋彰掏出一把刀不由着急,但以她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拦。 宫勋彰双目泛红,挥舞着刀子刺向宫七后心。 “吼——”幼龙疼的仰天大吼,石台上的邪祟悉数被震成碎片,宫勋彰、宫勋茹,还有白荼都被震下石台。 摔落石台的白荼气的牙痒痒,你说你有那么大神威你睁眼打啊,又抱着脑袋哭开了,嘤嘤嘤的她头晕! “师公,你醒醒!”长泽跑到王万清附近,试图叫醒王万清。不想王万清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绿光把长泽吓的一激灵,长泽拔腿想跑,腿被什么东西卷中,被拉着滑向王万清。与此同时,一道血柱从宫七身上的伤口飞出,王万清一手扯着长泽,另外一只手接着那血柱。 “宫七!”长泽大叫。 白荼爬上石台,正看见幼龙走到王万清面前,一爪夺过长泽,另外一爪对着王万清的脑袋“啪啪”拍了起来,一到拍到看不见王万清了。 “干得好” 白荼的“好”还没落地,就见幼龙丢下长泽,走回原位,蹲下,抱着头“嘤嘤嘤,我害怕,我好怕,不要伤害我” 白荼: 白荼准备过去叫醒宫七,王万清突然咔嚓着脖子爬了起来,“嗷”的一声向她扑了过来。 白荼后退,猛然发现自己双脚陷入泥沼,不能动。 孽畜!白荼看见了王万清后面翘起的尾巴,眼疾手快扔出三道天雷符。这三道天雷符是她用幼龙血做成的,势必要一击而中。 “轰轰轰——” 王万清倒了下去,但一道白影冲了出来,拽住宫七向石台下飞去。 白荼老迈,哪追得上那已经成形的妖孽。长泽没有法力,追上也没什么用。白荼不由跺脚,却感觉脚下黏糊糊的。 龙血刚才幼龙被宫勋彰刺伤,流了很多血。 白荼冷哼一声,一拂道衣,半跪在地,一手按在龙血中,一手迅速在空中画了起来。 “轰轰轰——” 莲华观的道士们在半夜被雷声惊醒,看到漫天的雷光时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天雷,是什么东西在渡劫吗? 莲华观住持悄然走出房间,叫上几位可靠的法师,向那雷光处赶去。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事发生。 “宫七,没事了!”长泽去拍宫七的肩膀,宫七却毫无反应。不过长泽可以理解,要是换了他,说不定早就晕过去了。刚才在石台上,宫七不还英勇的把他从王万清手里救下来了吗,很不错了。 不过这连番惊吓,还有亲人背叛长泽又试着叫了几声,没什么用。 “奶奶?”长泽叫白荼。 白荼正在检查周围,只找到几根烧焦的毛,竟然让那畜生跑了。白荼心情不爽,看见幼龙还在捂着眼睛嘤嘤嘤的“我害怕”“别伤害我”,走过去想踢它一脚,忽然发现宫七目光呆滞无神。 幼龙哭的呀,怪不得雨还不停,她的避水符都失效了。 白荼伸手,够不着幼龙脑袋,只好摸摸它的爪子。 “乖,坏蛋已经打跑了,不会再来了,不害怕。” 幼龙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慢慢停下了哭泣,睁着一双碗口大带泪的眼睛,张着大嘴看着她。 呼这个样子,真像小奶狗。 白荼急忙在身上摸了起来,她记得今天送饭的坤道给了她一把地瓜干终于摸到了,白荼把地瓜干递给幼龙。 递完了才想,它吃不吃呢? 幼龙接了过去,白荼指指嘴巴,幼龙试探地放到嘴里,嚼了没两下,就一把把剩下的都塞进嘴里,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盯着白荼还要。 白荼: “奶奶,你把地瓜干给谁了?”长泽摸着脑袋问,看到白荼的动作,他有点毛骨悚然。 嗯?长泽看不到幼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封印术 白荼:“你看不见?” 长泽摇摇头。 长泽的回答让白荼确定他看不见幼龙,有点奇怪。不过龙族虽然强大,幼龙却有可能成为各方的目标,从今天的妖物就可见一斑。为了幼龙的安全,白荼并没有向长泽解释。 得不到地瓜干的幼龙似乎有些累了,把脑袋搭在宫七头顶上。宫七身形一动,眼里回过神来。 “奶奶,长泽。是你们救了我?”宫七眼睛里还有些浑噩。 “是啊,不过不是我,是奶奶。你不记得了?”长泽见他有了反应很高兴,但又觉得他的话奇怪。 宫七极力思索:“我我记得我上了石台,我看见你和奶奶,我大伯刺了我一刀后面的我记不太清了。” 人受到极度惊吓后往往会忘掉一些可怕的事情,长泽理解,撕下袖子给宫七包扎伤口:“当时我被妖道捉了,还是你把我拉了出来。后来你被附在妖道身上的妖物捉走,是奶奶画了好多天雷符把你留了下来。” 宫七好像回忆起了当时漫天的雷光,转向白荼:“谢谢奶奶。” “不客气。”白荼摆了摆手,忽然问:“地瓜干好吃吗?” 什么地瓜干?宫七一脸茫然。 白荼陷入沉思:宫七非但不知道自己是头幼龙,而且也不记得自己作为幼龙时做过什么。这像是封印术,但谁会封印宫七? 远处出现几束光,长泽紧张起来,不会是什么邪物又来了吧? 白荼:“是观里的人。小七,你大伯中了鬼煞,大姑被山精缠身。他们为了摆脱这些邪物,以阴亲之名把你骗到这里。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王万清的陷阱。王万清阳寿将近,急需一个人代他赴死。正好你大伯大姑找上门,他就选中了你。”白荼把话说清楚,她不觉得这很残忍,被蒙在鼓里,或者自己骗自己才是残忍的。 长泽只看到王万清、宫勋彰、宫勋茹都不是好东西,根本没想到里面还有那么多内情,不由问:“那那道白影呢?” 白荼:“王万清机关算尽,压根没想到自己也早被妖物盯上。那妖物的目的也是小七。”说的更清楚一点,是幼龙。今日偷盗的幼龙血,足抵得上受的那些天雷了。 “哇,小七,我就知道你是块香饽饽!”长泽转向宫七,宫七长那么好看,一见宫七误终身啊。 宫七表情呆呆的,并不是因为白荼说出大伯大姑是凶手,而是白荼对结阴亲一事好像非常清楚。 “他们在那儿!” 几束光到了近前,借着灯光,三人看见来的是莲华观住持和几位法师、高功。 这是白荼第一次见莲华观住持张白鹤,约莫六十来岁,头发比她还黑,貌似有些根基。张白鹤今天下午刚从省城开完道术研讨会回来,先把长泽叫过去细细问了一遍,然后对着白荼深深一拜:“多谢老居士出手相助,请问老居士认不认得金磊道长?” 张白鹤一路过来,看到那一片片被雷劈成焦炭的树木,一面震惊雷符的威力,一面推测全国上下雷符最有名的当属金阳派金磊,看老太太的年龄,有可能是金磊的长辈。 谁知道白荼想了想,摇头:“金磊,不认识。我以前就住在这儿,莲华山都是我的。” 长泽:他已经知道老奶奶很厉害了,但也不要说这种大话好吗? 张白鹤也是一顿。 白荼:“我问你,建莲华观之前,三清殿前面的香炉是不是就有了?你们挪不动香炉,才在香炉后面建的三清殿。” 张白鹤: 作为本观住持,张白鹤对莲华观的历史当然比任何一个人清楚,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住持世代相传的秘密,就是当年想把那个香炉给挪挪位置,怎么挖都挖不到底。看着香炉腿就那么长,但是往下挖一尺,它就跟着长一尺。 “那是我的丹炉,回去我要取走。” 张白鹤无话可说,正主找上门来了,没赶他们走就够好的了。 “老”张白鹤想说一句,开口被称呼给难为住了,对方若是丹炉的主人,那年龄岂不是比莲华观还长,莲华观已经有一千多年了,那是叫祖奶奶还是祖奶奶呢? “咱们不同出一门,你不用叫我祖奶奶,跟着他们,叫奶奶吧。”白荼瞧出张白鹤在想什么。 张白鹤:“是,奶奶。” 旁边的长泽: 法师、高功们: 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白荼还在心里给了张白鹤一个“孺子可教”的评价,比王万清好多了,那个妖道又蠢又毒。 回去路过石台,自然一起上去看了看。 王万清碎的已经拼不起来了,但从那冒着绿水的尸块不难看出他早就死亡多日,不过是被妖物控制着苟延残喘罢了。 “尸油,招魂幡,逆转七星阵,他用的都是这些邪术”跟着张白鹤的一位法师一面检查一面汇报。 这些都可以证明王万清心怀不轨,死不足惜。 看到宫勋彰和宫勋茹的尸体时,众人吸了口气,两个人身子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在乱石堆里,头撞碎了一半,一看就知道是被暴力撞碎全身骨骼而亡。都不是死于邪祟。 老奶奶这么暴力真的好吗? 白荼:真不是我。 白荼余光扫了一眼站在石台下的宫七,幼龙耷拉着脑袋站在少年背后,一幅伤心过度的样子。 张白鹤掀起宫勋彰的衣裳,拿灯一照,宫勋彰肚胀如鼓。刚用手按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叫声,黑色鬼面破肚而出。 白荼眼疾手快甩出一道天雷符。 “轰——”的一声,宫勋彰炸成了碎末,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鬼煞。 站的最近,淋了一头腥臭血水,捡回了一条命的张白鹤:还说不暴力? 那几个对白荼还心存疑虑的法师和高功,都一窝蜂跑到了白荼面前。亲眼看见过,才知道有这么厉害的天雷符。 得知是最后一张时,脸上那个绝望。这还不是最绝望的,等后来知道白荼一分钟画五张天雷符才叫绝望。 擦净了脸的张白鹤走过来:“奶奶,是不是有一个妖物逃走了?”张白鹤其实看出来了,但他对付不了啊。 白荼收回视线:“放心,跑不了。”敢从她这儿吸走幼龙那么多血,找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提了个亲 一行人下山回观。出发前,白荼听见张白鹤打电话给一个什么道协,知道这些都有专人收拾,就不再管了。 回观后,张白鹤检查宫七的伤势。宫勋彰那一刀本来是刺向幼龙后心,不想龙鳞光滑坚固,加上幼龙有所察觉,那一刀只是刺在了宫七肩膀上。白荼瞧着宫七伤口虽深,却没见骨,张白鹤等人救治手法还算规整,便步出房门。 张白鹤发觉白荼不见了,找到三清殿前面时,正看见三清殿前头那个大香炉拔地而起,慢慢缩小飞起落到白荼手上。原地只剩下一个大洞,幽幽对着三清殿里的三位祖师爷。 张白鹤:然而并不敢说什么,尤其闹了半天,这地盘还是人家的。 白荼:“你准备一下,叫无关的人都回避。” 张白鹤听着像要动手,但此时已经过了三更,从那妖物的走势来看它伤得也不轻,还会来? “会。”白荼笃定。 三更到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那妖物一早盯上幼龙,做了两个连环套,说明它不但没把莲华观放在眼里,还极狡猾。它一定会趁着大家松懈反扑。 张白鹤听完不敢耽搁,立即叫人散开。 宫七还被安排在原来的房间,不过房间里多了两个人,白荼和张白鹤各自坐在一角。 灯熄了,宫七躺在床上,虽然盖着被子,但仍然觉得冷的很,也压根睡不着。 外面雨停了,但月亮还在云层后,只隐隐的有一层乌光。照进来,四周影影栋栋,好像潜伏着可怕的巨兽。 紧张的不止宫七一个,还有张白鹤。张白鹤询问过白荼需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却被白荼否决掉了。这样空手捉妖,张白鹤没见过。 张白鹤想了想,轻声道:“祖奶奶,一会儿您扔符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张白鹤觉得白荼可能还有符,但她的符威力太大了,这房里的床、家具都是钱买的,道观弄点香火钱不容易,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啊。 白荼:“不用符。” 张白鹤放心了,但又想不用符用什么,桃木剑也没见一把,难道上手? 忽见白荼把手指伸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窗帘动了起来,但张白鹤却没有感觉到风。 就在这一刹,一道白光从窗外冲了进来,张白鹤才刚看见,一团黑影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跟地雷爆|炸一样,整个房子都在晃。张白鹤被弹到墙角,吃了一嘴从梁上掉下来的灰,坐在地上想,说好的不暴力呢? “开灯!”混乱中,白荼声音清冷,她感觉砸中了。 宫七反应比张白鹤快,立即从裂成两半的床里跳出来,摸到开关开了灯。 灯一亮,就看见房间正中央多了一个坑,坑底缩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长耳尖嘴。原来是白毛,现在沾满了泥巴和血,变成了灰不溜秋的一团。瞅见上方三人,眼冒凶光嗷嗷叫唤,但它试着站了几次,都站起来又倒下去了。 张白鹤定睛一看,那狐狸背上压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再仔细一看,那哪是石头,是白荼的丹炉。 不是说不能用了吗? “就是不能用才当石头用的。”要不哪还会活着。 白荼低头看那狐狸冲她龇牙咧嘴的:“你还不服?” 张白鹤还没听见狐狸回答,就见白荼抓起丹炉砸了下去。那能压住狐狸的丹炉在她手上跟个皮球似的,动作也跟拍球差不多。只听到声音,看不清球影,但整个一排房子都跟着乱震 。那狐狸开始还“吱吱”叫两声,后来就没音了。 自诩见过不少世面的张白鹤都呆了,莫名其妙的有点同情那坑里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跟我作对,切”白荼丢了丹炉出了屋子。 张白鹤伸头一看,狐狸奄奄一息趴在坑底,丹炉照样压在它脊梁骨上。 真可怜。 罪魁祸首被抓到了,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张白鹤去征求白荼的意见。因为按照惯例,这些既然需要道协擦屁股,当然得让人知道,尤其出了白荼这么一个厉害的老祖宗。总不能以后白荼出去,谁都不认识。 然而白荼对这些着实不感兴趣,其实不是她不感兴趣,而是大家根本不是一个路子,她炼的是灵气,是丹,不是捉鬼捉妖看风水,但说出来张白鹤就是不信。 “这样吧,也不打搅您清净,您就挂个名,我对他们说您已经走了。”张白鹤想了个主意。 白荼点头:“行。” “那那只妖狐怎么办?” 建国后不许成精,上面对这些盯的很紧,制定了一系列法规控制,实际跟坐牢差不多。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稍微自由些,那就是甘愿认人为主。但张白鹤瞧着,那野狐不像是甘为人下的样子。 白荼一点不担心:“咱先去看看。” 到了那屋里,白荼一收了铁疙瘩,张白鹤还没说呢,就看见狐狸崽子扑过来抱着白荼的腿直喊爸爸。 说好的坚贞不屈呢? 既然狐狸崽子那么识相,张白鹤就把他作为宠物在道协和特殊事件处理局那备了案,万一以后狐狸崽子“走失”了,也能找回来。 备案需要,白荼给狐狸崽子起了名字,叫大毛。 张白鹤看着那狐狸崽子一脸憋屈却不敢反抗,别提多乐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完了张白鹤去找宫七,有些事要跟宫七交待一下,没想到却没找到宫七。 倒是白荼刚给大毛找了身小道士的衣裳,就看见宫七站在外面。 两天没见,小孩好像瘦了,看见大毛变人也没吱声,冷静的有点过分。但跟在后面的小龙崽子就不一样,看见白荼眼巴巴地啃着龙爪子。 白荼琢磨出来点意思,这是还记着地瓜干呢。 “大毛,去找点地瓜干去。”狐狸在一旁,那小龙崽子也害怕,白荼算是记着他胆小了。 白荼以为宫七来找她是为宫家的事,没想到小孩提了个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没有改变 就是那个提亲。 小孩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一直庇护我们家的那个仙姑。谢谢你保护我们家那么多年。我奶奶跟我说过你,我和你有阴亲,你救了我三次,我会娶你。 白荼: 白荼扫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边吃地瓜干一边流哈喇子的幼龙。都说龙性好|淫,这也不至于穿着开裆裤就想着成亲了吧? 白荼视线扫过少年,发现少年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愁绪,她隐约察觉到什么,却没有说破。 “这是你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改变主意。” 小孩说的不错,她是一直庇护宫家的人,但这庇护是有原因的。最关键的是,她从来没要求过宫家活祭,这个锅她不背。 半个小时后,白荼带着狐狸到了石台。 石台早就被清理干净,连血迹都看不见。白荼叫狐狸去石台另外一面的下面看看,那一面是悬崖。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里就是宫家每隔百年活祭的地方。 狐狸一抖,脱去一身道衣,变成白毛狐狸,瞬间攀着岩石下去了。 没过多久,狐狸就衔着块白骨上来。下面有几个魂,这么说是因为时间太久,有一部分已经风吹雨打消亡了,剩下的都是很深的执念。 “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活祭了吗?”白荼问。 “问了,说是有一年宫家霉运连连,受高人指点才要活祭。” 这不鬼扯吗,她从来没有叫人活祭。不过可见这是一场误会,宫七更不必要以身相许,不过那头幼龙是座活体灵气库。 “奶奶,幼龙是个傻的,要下手得快。”狐狸丢了白骨,化成人形,慢条斯理的勾起蓝色道衣,道衣和他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一种惊魂动魄的美。 下一秒却被铁疙瘩砸中,捂着腰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 “我猎狐,一吃二当狗,你自己选。” 狐狸:“我当狗。”再不敢觊觎白荼的禁|脔。 狐狸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敢放肆,嗖嗖穿上衣裳。 白荼端详狐狸,大凡妖物都比人要美一些,狐狸这个种族犹是。 “变矮一些,平凡一些,再平凡一些把眉心的朱砂痣涂掉。” 本来变丑就想哭了,还要把朱砂痣涂掉狐狸忍不住小声道:“朱砂痣是生下来就有的,不是我画的。”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白荼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是想出了新办法。 “那你变成个女的吧,这样也方便。” 狐狸:然而并不敢违抗。 莲华观的道士们就见白荼走的时候带的是个美少年,回来时美少年不见了,换了个撅着嘴的丑丫头,哎,顿时没兴趣了。 狐狸:tt 白荼可不管他什么心情,比起他动辄要人命,这算是小惩罚了。石台下面还有几条冤魂,说起来还有她的罪过,白荼去找张白鹤,请张白鹤去超度他们。 走到三清殿,白荼看见张白鹤陪着几个人从殿里出来,宫七也跟在后面。 “老张,你说比你厉害我信,因为你谦虚。但你说比金磊还厉害,我就不信了,金磊那天雷符我可是见过的。”走在张白鹤左边的新阳道协副会长李贺道。 “对,谁画符跟闹着玩似的。”孟重附和道。 “哎呀,这是你们没亲眼见”张白鹤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外面的白荼,顿时替俩人捏了把汗。 白荼看见张白鹤看她,背过身:“咳咳咳” 怎么突然来了个没规矩的老太太,在三清祖师爷面前大声喧哗,李贺瞅着还有一阶台阶下去,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张白鹤拉着也没能阻止他摔了个屁股蹲。 李贺才站起来,孟重又摔了个大马趴。 孟重起来了,李贺又接着。 张白鹤就站在台阶上看俩人比赛摔跟头。 “我们没对祖师爷不恭敬啊!”最后,摔的俩人坐地上不敢起来了。 是啊,但是你们对祖奶奶不恭敬啊! 没办法,李贺和孟重又重新回了三清殿给祖师爷上香。谁也没留意刚才还说话的那小孩走了。 今天李贺和孟重到莲华观,特意点了名要见宫勋彰的侄子。宫七听见宫勋彰的名字,就知道这是大伯母找来了。特殊事件管理局把宫勋彰和宫勋茹的死定为山洪意外,并要求他保密,这可能能骗过一般人,但怎么可能骗过想用同样法子弄死他的宫家人。 而且,宫家也不是一般家庭。现在家里怕都等着他怎么解释自己没事,宫勋彰和宫勋茹却死了。 就算他占理,也说不清。因为少一个人,剩下的人就能分到宫家的钱就更多。 宫七走的很快,刚才白荼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他都可以改变主意,那言外之意他也可以不改变主意。 他没有改变主意。 白荼站在树下看少年急匆匆走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有成年人的身高,眉目稍显稚气,但皱眉沉思的时候,已经能够显现内心的力量。 明明胆子不大,却冒险上山。 明明斗不过,却不认输。 明明被拒绝,却坚持。 还未成年,已经学会了抉择。 “奶奶”狐狸在一旁急的转圈,看他看他好不好,幼龙有什么好的? 妖怪一经认主,也会有争宠之心。 白荼好笑,伸手去摸狐狸头顶。若是以前,谁敢摸狐大王的脑袋,但现在狐狸只觉得舒适异常。冷不丁地被掐了下耳朵,狐狸:“嗷” “一边玩去。”看见少年转身发现了她,白荼松手。 “嗷”狐狸一脸受伤,有这样用完就扔的吗?然而并不敢反抗。 树下传来模糊的交谈声,狐狸竖起了耳朵。 “你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 “那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下山 狐狸想听的清楚点,然而无论他怎么动耳朵,都没了声音。他以为要谈很久的,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看见宫七扶着白荼从树底下走了出来。 看两人的神情,好像把一切都给谈妥了。到底谈的什么?啊啊啊!好奇害死狐狸! 听白荼说要走,张白鹤那一脸的不舍啊。白荼要是留在莲华观,莲华观不愁超过南正一北全真。但白荼说走,他也拦不住啊。再说白荼是去新阳,宫七那孩子也就只有白荼能罩着了。 “莲华观你们就先住着吧。” 白荼一句话给张白鹤吃了颗定心丸。 张白鹤想了想,回屋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里面有两套新道衣,莲华观道士证,张白鹤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八百块钱,最后还有一个老式手机。 张白鹤:“这是高科技,不用符就能联系,祖奶奶您别忘了给我们打电话。” 长泽也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到宫七手机上,他还想加狐狸的,看狐狸冷冷地盯着他,没敢要。 其实狐狸也没有手机,所以说它当那么多年山大王是干什么吃的? 总之是依依不舍。张白鹤还有点担心,毕竟祖奶奶比自己还老胳膊老腿。末了却见白荼空着手,什么东西也没收拾。 白荼一指桌子上的铁疙瘩:“我就带它。” 那个香炉啊。 张白鹤走过去:“我帮您装起来。” 拳头大的一个铁疙瘩,张白鹤愣是抱不起来,最后招呼长泽抱着他的腰,还是纹丝不动。 “我自己来吧。”白荼轻松松拿起铁疙瘩塞到包袱里。 张白鹤: 白荼是走路打颤,但现在收了狐狸有了宫七。作为妖怪,狐狸力大无穷,背她不成问题;宫七天然能提得动她的包袱。三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下山了。 下了山看见旅游观光车,白荼才知道自己的家早就成了旅游景区。 收门票不分她一半,过分。 然后坐火车,出了点问题,白荼和狐狸都没身份证。 三个人站在购票大厅很醒目,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太,带了个漂亮姑娘,漂亮少年。少年人的朝气蓬勃和老年人那种油尽灯枯感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就有人不停看三个人,看着看着一头撞墙上去了。 白荼: 狐狸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见人撞墙上去了,笑的花枝乱颤。 “你们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结果把人引来了,正是刚才撞墙的那个人,还穿着制服。 徐豪看见同事张亮过去检查那三个人,也向那边走去。其实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小孙子,一看就没什么危险性,不检查也行。但刚才那一幕徐豪也看见了,张亮就是想过去敲打一番。 没想到起了喧哗,好像有情况。 徐豪加快了速度,过去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位同志,你家里是不是有人不见了?” 谁家里人不见了?张亮看看徐豪,指着狐狸:“她没身份证,不老实,涉险拐卖老太太!” 白荼: 狐狸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比宫七难缠多了,张亮叫她出示身份证,她东扯西扯就是不拿。 看见徐豪的眼神,张亮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谁闲着没事拐卖一个老太太?脑子瓦特了? 让他脑子瓦特的还在后面,徐豪竟然客客气气地把三个人请到了值班室。 “老太太,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人不见了?”徐豪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跟徐豪搭档了很多年,张亮能看出他其实很紧张。老徐家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点都不知道。 “我能看,丢的这个人是你的孩子吧。你再不去找,怕就回不来了。” 徐豪一脸震惊,他的确一个礼拜没有联系上女儿徐莹了。徐莹经常跟她后妈吵架,吵完就去同学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却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接他电话也不回短信。从昨天晚上起他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但又觉得可能是孩子赌气,关键孩子也不小了,快二十了,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你应该相信你的感觉。”白荼又道。 徐豪这时候真有点慌了,这些他根本没给白荼说。 “那我女儿到底在哪?”徐豪说着就给徐莹打电话,当然电话是打不通的。 “你女儿走的时间太长,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我能帮你找到带走她的人。”要是在她全盛时期,当然不成问题,但现在她做不到,不过幸好那人在徐豪身上用了迷魂障。 这是一个简单的咒语,或者说法术,能让思维迟缓,人变得麻木。就像徐豪这样,明明因为心连心已经感觉到女儿出事,却迟迟不相信,不去报案。不过能给徐豪下咒的人只能是他身边的人,找到这个下咒的人,也算是有了线索。 徐豪:“你快说!” 白荼:“这几天你有没有用什么东西擦洗过眼睛?”迷魂障是通过眼睛起作用的,这也说明它是很低级的咒语,必须近身才能起作用。 白荼这么一说,徐豪想起来了:“前几天我眼睛不舒服,去了医院。”但药是医生开的,他跟医生无冤无仇的。 白荼:“你再想想,是大夫把药交到你手上,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白荼对现世的医院流程并不了解,尽量大概的问。 徐豪脸色忽然一变:“是她!”医生开的有一支眼药水,但徐莹后妈对他说医院的这种眼药水卖的太贵,离家不远的药店就有同样的,价格便宜一半,他就没让医生开。 行了,剩下的就不用白荼说了。 但白荼三人也没走成。 那个张亮斜着眼睛笑,徐豪当真的似的,其实仔细回味回味白荼这些话,没多少是她说出来的,都是徐豪自己说。 总而言之,说老太太是江湖骗子张亮更信。这么能说会道,说不定这俩孩子都是被她骗来的,还把两个孩子洗脑洗成这样 张亮脑洞还没开完,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傻了。 电话是徐豪打来的,徐莹是出事了,被徐莹后妈的亲戚带走的。幸亏徐豪及时赶到,把徐莹从后备箱里翻出来。徐莹都昏厥了,再晚一步,徐豪就没这闺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失窃 徐豪一面等救护车送女儿去医院,一面没忘记给张亮打电话,叫他先好好招待白荼,救护车来了他就过去。 白荼等了没多久,徐豪就带着两张火车票来了,购票人肯定不是白荼和大毛,但火车站这地儿,徐豪还是有办法把人送上车的。 送到卧铺,徐豪又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白荼推迟不过就收下了。 等火车开了,狐狸把红包打开,五千块。张白鹤那死老头一脸不舍得才给了八百?不是说道士挣个香火钱不容易吗? 坐在白荼对面的宫七也扫了一眼那红包,微微一笑。 第二天早上,火车到了新阳,三人收拾东西下火车。出站不查身份证,白荼心里想着还是得叫张白鹤赶快补办她和大毛的身份证寄过来,要不以后也是麻烦。 正想着忽然看见两个眼熟的人拎着皮箱走过来。 那两个人看见白荼也是一怔,那天在莲华观的三清殿前面就是先看见了这老太太才开始摔跟头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贺看见老太太冲他笑心里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 李贺硬着头皮给宫七打招呼:“小七,你也今天回新阳?有车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宫七心里奇怪,回答却十分得体:“不了,谢谢李叔,我还有同学一起,我们一起打车回去。” 原来老太太是宫七同学的奶奶,李贺一眼扫过狐狸和白荼两个,点了点头:“那行,你们路上慢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这两天我还要去你们家一趟。” 李贺说着给宫七拿了张名片,宫七接过去后,和蔼地在宫七胳膊上拍了拍。 李贺和孟重一上车,狐狸就冷笑着看着宫七:“你李叔可给了你一份大礼哦” 宫七差点被狐狸吃了,虽然狐狸被白荼镇压,但本质是头凶兽。第一次见的时候他是个男的,第二次就变成了女的,正常人会有和狐狸套近乎的心思吗? 宫七眉尾动了动,没说话。老实说,他也不觉得李贺给他名片就是看得起他。这个李贺,在他爸活着的时候,对他比现在殷勤多了。 宫七扫了一眼手里那张名片,转身找垃圾桶。 “等一下。”白荼把名片拿了过去,“李” 白荼只认识一个“李”,因为这个字比较简单,路上几次遇到,白荼就认识了。但是其他字,她睡这一觉,变化真不小。 狐狸过来看,也是眼瞎,作为一只狐狸,需要上学吗?需要吗? “李贺,新阳市道教协会副会长。下面是他的手机号。”宫七早就猜到白荼不大识字,过来轻声念道。 “哦”小孩态度还可以,没有笑话她。 白荼把名片还给宫七:“这个人刚才帮你驱了霉运,你收好他的名片。” 宫七奇怪,什么时候? 狐狸嗤笑一声,对白荼道:“我就说他是个傻的。”哪有这么笨的龙? 白荼一眼扫过去,狐狸缩了缩脖子。 “他刚才拍你手臂的时候,用了一些道家的手法。”白荼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不是道士,李贺的手法也只是有些像她那个时代的道士。但她会望气,李贺拍过宫七后,宫七周身的气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极微小,但对于白荼而言却不难分辨。白荼由此断定李贺对宫七并无恶意。 虽然白荼这么说,但宫七仔细回想,李贺碰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至少不如当时摸到白荼给的炉灰的感觉明显。这可能和道法高低有关。不过,宫七还是把李贺的名片收起来了,白荼以后可能还有用处。 看见宫七如此乖巧,狐狸冷哼了一声,马屁龙! 宫七好像没注意到狐狸的动静,对白荼道:“奶奶,我去叫辆车。” 车来了,白荼提出想先逛逛。 宫七想到白荼刚睡醒,没见过后世的繁华,逛就逛吧,吩咐司机去新阳市最热闹的正阳街。 其实白荼是从李贺那张名片上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所知太少,去宫家之前先了解了解。 下了车,白荼眼睛直了,以前真没有现世这种繁华,就算人不少,也没有这么多五颜六色的东西。大街上姑娘都穿的清凉,有些还露着小蛮腰,白荼一时没忍住,给狐狸买了两条花裙子。 捧着花裙子的狐狸: 逛了一会儿,头上太阳大起来。宫七看了看时间,提议去喝杯冷饮。 这个时候,宫七还不知道自己的提议意味着什么,然而,他很快就见识到了。 步行街西侧有个味美美蛋糕店,不但味道好,还售卖冷饮,宫七以前和同学来过,就把两人带到了这里。 因为位置好,人流大,味美美每天都准备大量的蛋糕,后厨也是不停地现烤。然而,这一天,来味美美的客人发现,不过是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再去取蛋糕,柜台已经空了! 蛋糕没有了,面包也可以。走过去,面包也没了。 刚才还有个人影在货架前晃,面包没了,吃点蛋挞、巧克力圈、杏仁酥可以吧? 走过去,柜台像刚被打劫过。 这时候,才有人听到那种可怕的吞咽声。声音是从店里靠近空调的角落里发出的,在那里,有一个女孩子背对着众人坐着,她的头几乎埋在盘子里,而盘中食物的高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降低。 女孩子旁边还坐了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刚进店的时候,店员就在心想老到这种程度大概只能吃蛋糕,连蛋糕上的杏仁都咬不动。这时候,他们却看见老太太一手一个蛋挞,准确地把蛋挞抛入口中,一个蛋挞在嘴里动了两下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这么凶残的吃法,他们竟然觉得老太太的吃相很斯文,很好看。你看,老太太嘴角连个渣渣都不剩。 全店人目不转睛地看老太太吃东西。 白荼不是没发现,只是这家店里的点心怎么那么好吃,她从来没吃过,她再不吃就被狐狸吃光了。但还是抽空赞美了一番。 “好吃好吃” 宫七就看着她一次塞一个,变成一次塞两个,就是为了说话的时候不耽误吃! omg,俩人都这么能吃,他拿什么养活他们,他只是个学生啊! “老奶奶,hi小伙子,你们有没有兴趣做吃播啊?这是我的名片。”忽然,旁边伸过来一颗头。 宫七扭头一看,好几个人都站在蛋糕店门口举着手机。 emmmm老奶奶这什么运气,吃个蛋糕都有人要跟她签约! 然而白荼不想签约,她还没搞清楚什么是慕斯曲奇巧克力奶酪芝士千层布丁提拉米苏?再说她对什么是吃播也不了解,要是能赚钱,干嘛不自己干?所以白荼拒绝了那个人,只留下了他的名片。 不管怎么样,宫七是看出来了,白荼和狐狸都超爱吃甜点,俩人还叽叽咕的商量开个蛋糕店,理由是自产自销不用花钱。 见两个吃的差不多了,宫七起身买单。徐豪是给了白荼一个红包,但他承诺以后照顾白荼,理所当然他买单。只是没想到俩人吃了5000多块? 白荼本来打算结账的,见宫七去了也就随他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来,过去一看,店员脸色不太好。声音虽然小,白荼却听见了,吃白食? 古往今来,字怎么变,说法却没变,白荼听得懂。正要说话,忽然有个店员过来附在这个店员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这个店员脸色就变了。 宫七掏出手机,打算找朋友先借一下,被白荼按住了。 “别着急。” 白荼说完转向那两个店员:“你刚才说什么,你们店里的黄油莫名其妙的又少了?” 许是这件事太过蹊跷,后来的那个店员没忍住:“是啊,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们库房门关的好好的,一打开就发现少东西。”不止黄油,还有糖粉,面粉、果干、罐头,几乎是所有烘焙原料都少,开始少的少没注意,后来少的多了才注意到。但看监控根本没人进库房。 这不见鬼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猫鼠恋 库房就在厨房后面,店员带白荼过去查看。那个店员本来不想理会白荼,但白荼说反正也没钱付账,不如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什么歪理?店员不屑,但白荼说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下嘴皮一动,说出来的竟然是同意,只好带着白荼进了库房。 库房面积不大,是个低温冷库,无窗,只有一道铁门和外面相通。 也就是说进出库房必须通过这道铁门。 铁门外面的墙上装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铁门。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就在于一直没见过铁门打开但东西却少了。 白荼转了一圈,心里有数了:“是进老鼠了。” 进老鼠了?还以为要说出什么超时空的结论。 前头那个店员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们没想过是老鼠?我们每天都有检查,根本没有。”一个蛋糕店要是有老鼠,传出去还有人上门买东西吗? “啧” 店员话音刚落,角落里的狐狸突然转身,一排不像人的尖锐利齿猛然撞入那店员眼帘,把她吓的心脏猛地吊起,再细看,女孩嘴闭着,哪有利齿? 店员正惊魂未定,眼前忽然多出一个红色小本本。 “这是我奶奶的道士证,郭嘉认证颁发的。我奶奶不会看错的,你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三个人中最正常的那个少年道。 少年进店的时候,店员就注意到他了,漂亮的让人不敢直视。被这样一个漂亮的人告诫,店员的难堪无限放大。 白荼也奇怪,因为她的确看到了一些鼠印,但却没发现洞口。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喵”。 猫叫。 白荼定睛看去,另外一个店员忙让开,在她后面的箱子上蹲坐着一只体型庞大的橘猫,目测至少有十公斤。 “这是我们老板家的猫,我们老板也早就考虑是不是进了老鼠,就让咖喱在这里看店。” 猫的名字叫咖喱,毛色油滑光亮,看得出来很受主人宠爱。 白荼笑了笑:“我有办法逮着那小偷,你们先把猫抱出去,抱到前面去,别让它出声。” 店员将信将疑,但还是把猫抱出去了。白荼把一袋面粉均匀地撒在库房的地面上,退到角落里屏息等着。 狐狸伸了伸脖子,学着橘猫“喵喵”叫了起来。 叫了没几声,角落里忽地发出一声脆响,众人还没判断出方位,就听窸窸窣窣的,一个灰色三角形脑袋从一大包糖粉后面露了出来。那东西向前溜出半米后忽然看见墙角有数双盯着它的眼睛,“吱”的一声就往回跑。 猫一样大的老鼠! 店员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了片刻才一哄而上,那老鼠早跑了。 幸亏白荼事先在地上洒了面粉,挪开两个大箱子后,终于发现一块地板边缘有沾着面粉的脚印,用脚踩那块地板,已经松动了。掀开,下面有个碗口大的黑洞。 天哪,库房的地下竟然有这么一只大老鼠。他们之前搜了无数遍都没发现,撒面粉这法子他们也用过。 白荼:“不是你们的方法不管用,是你们少了一样东西。这老鼠是听信号的,它要是听不到咖喱发出的安全信号就不会出来。” 店员们:??? 这时才有人记起刚才是狐狸学了猫叫后老鼠才跑出来的。但老鼠和猫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狐狸还会讲猫话呢,刚才学咖喱的声音学得多像。 白荼:“我问你们,在咖喱来之前,丢失的货物是不是还没这么多?咖喱来了之后,是不是你们每一次检查库房,它都会在库房里,就蹲在那个位置。” 白荼手指的那个箱子,就在那块松动的地板前面挡着。那只猫不但会给老鼠通风报信,还会给老鼠打掩护,因为它的存在,店员就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它周围的区域。 白荼的话随着老鼠被捉出来得到了验证,不但在老鼠洞里发现了大量丢失的原料,还发现了咖喱最爱的牛肉干。老鼠被关进笼子里后,咖喱不停地在外面打转,它叫一声,里面的老鼠也跟着叫一声。 真是没有想到,猫会爱上老鼠。也不能想象,猫和老鼠的智商会那么高。 白荼扫了一眼旁边抠鼻孔的狐狸,什么都没说。 先前那个店员完全改变了态度,客气地请白荼先去前面等着。没过多久,店员就过来说给白荼打五折,并给白荼办了vip会员,以后白荼来这里都可以享受vip待遇。 那这一顿就省了两千多,白荼要拿红包,宫七却先一步把卡递了过去。 “奶奶,我零花钱还够。” 零花钱白荼冒出一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宫七刷完卡,手机响了起来。白荼看到他接电话的时候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 “我大伯母的电话,说来接我。”宫七道。他今天回新阳,并没有通知家里,但大伯母已经知道了。只有一种可能,他刚才刷卡暴露了行踪。他忘了自己所有卡都和大伯的手机绑定,都是他太不仔细了。 白荼蹙眉,她没想到幼龙在宫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但联想到宫勋彰和宫勋茹拿幼龙献祭,这些自然不足为奇了。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不少见。 白荼脸沉了下来,她本来就一脸褶子,这么全耷拉下来,就算是大白天,也有些瘆人。 一旁的宫七心里毛毛的,但想到爸妈的骨灰还在那些人手里,眼睛垂下,声音带了些许哽咽:“我爸妈死后,大伯是我的监护人。他们说我妈是个不祥之人,不让我妈和我爸一起葬在祖坟里。” 欺龙太甚! 若不是因为宫七,她会庇护宫家?宫家欠宫七的,她现在就讨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白色小楼 白荼按响了门铃。 张柯被佣人搀扶着下楼时,看到楼下坐着的老太太时,脚步一顿。 宫勋彰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去了没两天就变成了一抔骨灰,无论怎么施加压力,当地官方的说法都是死于意外。这瞒不了她,宫勋彰死了,宫七却还活着。一定是宫七捣的鬼。 这小畜生,平时装的那么乖巧,原来早就有所觉察。 张柯怕他从此不敢回来,劝了自己很久,如果这小畜生回来,一定要和颜悦色地留住他,好方便斩草除根,没想到小畜生找了帮手。 那还是要装的悲戚一点。 “张柯,节哀顺变。” 只不过,张柯还没挤出眼泪,白荼就抢先发声。 张柯一怔,旁边的宫七又介绍道:“这是白奶奶,我未婚妻。” 张柯还没听清,大咧咧快躺倒沙发上的狐狸:“不是刚过世吗?怎么家里到处花红柳绿,黑纱也没挂?” 佣人都露出狐疑,张柯眼泪一下憋了回去,先解释:“勋彰的追悼会是政府办的,在政府那边,已经入殓下葬小七,你说她是谁?” 张柯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 狐狸手里拿着一块颜色浓绿的玉佩伸过来:“宫七已经入赘我们家了,是我们白家的姑爷。就是洪丹,见了我奶奶,也要磕头的。” 洪丹,就是宫老太太的名字。 张柯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搁着那块玉佩。这东西她垂涎了半辈子,宫老太太过世的时候,她翻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找到,怀疑是宫勋茹拿走了,明里暗里因为这个和宫勋茹吵了好几架。 好了,争来争去,他们谁在宫老太太眼里都不如宫七重要,死了还给他们布了个局,给宫七找了个靠山。 就是这个靠山,靠得住吗?那么老了,竟敢自称是小崽子的未婚妻,要不要老脸? 可不这么做,就更没理由干涉宫家的事了。 她看啊,这老太太就是带着宫七来抢家产的。 想到这儿,张柯挤出个笑:“原来是宫七奶奶安排的,勋彰和勋茹出了意外,我天天担心小七,现在知道小七有人照顾,我也放心了。那,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毕竟除了老,张柯对白荼一无所知。 白荼:“我原来住在乡下,很多年没进过城,要不是这孩子找到我,我还真不想淌这趟浑水。既然这孩子的父母去世了,那按规矩,他的东西我该帮他收收。” 果然。看见这三人的时候,张柯还有点后悔把人都赶出去找宫七了,自己未免有点势单力薄。现在张柯却高兴家里只有她,趁着宫勋蕙、刘建斌他们还不知道宫七回来了,她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你说的是应该的。不过小七还没成年,说句不好听的话呢”张柯忍住内心的呕吐,“你们现在只是未婚夫妻,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难说。所以这件事我需要告诉他二叔和小姑,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 白荼眼也没眨:“那我们先住下来吧。” 老妖怪!张柯在心里吐槽,却望着宫七笑道:“小七,你大伯去的这些日子,我也没心情打理家里,你看看家里到处乱七八糟的。正好你也要开学了,我们家在九中附近正好有座小楼,上下两层,离九中就五分钟的距离,环境幽静,要不你先搬哪儿住去?” 那套房子是有名的凶宅,是她特意给宫七准备的,没想到这老太太也要往里凑,那就当她送她一程了。 听说有地方住,白荼点了点头。 乡巴佬,张柯又在心里鄙夷了一句,然后亲自开车送他们。 车子到了文昌路路口,张柯就把三人放了下来:“这路太窄,车进不去了,从这往里走,三百米就能看见。” 说完,张柯就开车一溜烟跑了,生怕被鬼盯上似的。 其实,这个女人已经被盯上了,白荼瞧着她那一车黑气,什么都没说。 “嘿,这还挺热闹的!”狐狸转了个圈,看到十几个烤肉摊子,哈喇子快掉下来了。 文昌路在九中后面,和九中前面的青松路斜交在一起。这附近除了九中,还有职高、好几片住宅区,因此这一条不够宽阔的路渐渐形成了品种丰富的小吃街,一到晚上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就是张柯说的环境幽静? 三人顺路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找张柯说的两层小白楼。 走出三百多米,三人同时看见路边胡同口矗立着一座八角形白色小楼。 明明身后还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摊位,但这些摊位好像极有默契似的同时远离那座小楼,距离小楼最近的摊位也在二十几米外。这样一来,那座小楼附近空荡荡的,和这边的热闹一比,就像两个世界。 从这个角度看,张柯也没说谎,是挺清幽的。 白荼往前迈了一步。 “哎,你们干什么?”旁边忽然传来声音。 白荼转过身去,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摇着蒲扇过来,脸上挂着担忧。 “我们要去那个房子。”白荼指向白色小楼。 妇女上下看过白荼,又瞅了瞅宫七和狐狸,露出可惜之色,压低了声音:“那房子不能去,死过人。”妇女也不敢说太清楚,这几年老是有胆大的年轻人不信邪,非要去房子里探险,结果呢,轻者疯,重者死。这老太太无所谓,可惜了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阿姨,那是我们的房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宫七拿出钥匙。 啊?那闹鬼的宅子竟然卖出去了。看着三人不听劝阻走向那座小楼,妇女连连摇头。 余光瞥到一步步跟在后面的幼龙,白荼倒是赞许地笑了笑,最近幼龙胆子有所增长。 门锁是那种老式的挂锁,有些生锈了,白荼使劲拧了一下,“吧嗒”一声锁开了。就在这时,白荼感觉到一股阴凉之气从门缝里钻出来,直吹到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争执 站在后面的狐狸和宫七也感觉到了,不过他们感觉没有白荼强,就是一种忽然有点冷的感觉。俩人还没搞清楚那是什么,就见白荼一脚踹在门板上,“咚”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砸了出去,那动作麻利的就不像个七老八十的人。 俩人连感叹都来不及,屋里头就一声“哎呦”,像是谁重重挨了一下子,接着七八缕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屋里飘出来,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楼门大开,四周光线虽然不是很明,但可以看见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喊疼的人,只有地板中央扔着一个铁疙瘩。 我去狐狸揉了揉脸,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是还没见面就被一铁疙瘩砸魂飞魄散了?敢情当初白荼对他还是手下留情呢。 宫七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白荼身上,见白荼看过来,连忙转过头去,说好的不暴力呢? “怎么这么看我,开灯啊!过来扶我一把。”白荼叫道。 “怎么了?”宫七连忙去扶白荼,缩在门口的幼龙也把脑袋伸了进来。 “腿疼啊,你们真当我和你们一样年轻?”刚才踹门板差点废掉她半条腿。 宫七: 狐狸: 狐狸开了灯,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一楼除了地上有些垃圾外什么也没有,靠墙有个楼梯通向二层。 到了二层一看,保存还算完好,除了客厅外,还有三个房间,房间里家具齐全。白荼看左边的房间能看到后面的小院,就选了左边的房间。 因为看到后面带个院子,白荼就下去检查院子去了。根本没留意她一走,狐狸和宫七就因为房间吵起来了。 “中间这房小,我把大的让给你哈。”狐狸大言不惭,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不住的离白荼近点傻啊。 没想到宫七很谦让:“右边那间窗户大,空气好,还是给你住吧。” 宫七也往中间那间房走,却又被狐狸拖住。 “我说了我要住中间,我要照顾奶奶。” 宫七:“我也要照顾奶奶。” 嘿,这小龙崽子,一路相安无事,他倒是小看他了。 狐狸龇了龇牙:“你不怕我?” 宫七眼睛下垂,眉毛动了动,复又抬起:“你不怕我告诉奶奶?” 狐狸气死:“有本事我说什么你别说什么!” 宫七:“她是我未婚妻。” 狐狸: “好,你今天就照顾她吧,我告诉你,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你自己打扫卫生吧!”斗败的狐狸“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就知道这龙崽子蔫坏,一路不吭不哈的,白荼一不在,他就出来咬人。 听着狐狸的咒骂,宫七无语,然而低头的瞬间,唇角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他当然也要住的离白荼近些了,不为别的,就为保住这条小命。 还是赶快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去。突然,宫七感觉背后有人,他回过头,看见白荼站在楼梯口。 宫七: 刚才他说的话肯定被白荼听见了。 “奶奶,他欺负我!”狐狸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宫七心沉了下去,狐狸这一路都会撒娇卖好,若论争宠,他肯定比不过狐狸。 “去楼下打扫卫生去。”没想到白荼抓住狐狸轻轻一抛,就把他扔到了楼下,转而盯着宫七。 白荼虽老,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那双眼睛凝视自己的时候,宫七忽然冒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和白荼有约在前,取消了阴婚。但今天他已经第二次借用白荼的名号了。实际上,一直以来他都有意夸大了他在宫家所受的不公待遇,故意引导白荼为他出头。 以前,他没觉得白荼知道这些。但现在,白荼像早就了若指掌。 宫七一阵发冷,白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了解,不提她那些莲华观没一个道士能及的本领,就从她一铁疙瘩砸灭几条魂也不怎么温柔,他是不是该道歉? 宫七还没盘算清楚,就见眼前的白荼举起了手。 刹那间宫七忘记了自己想干什么,脑中只剩下刚才狐狸被扔飞出去的情形,但却感觉到眉心一痛? “行啊你,人没长大,心眼倒长全了,干活去。” 白荼弹完宫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剩下宫七捂着额头,呆呆地站在客厅,不敢相信只是这样? “宫七,你到底下不下来干活?别想偷懒!”楼梯上突然冒出狐狸的脑袋。 “来了!”宫七回过神来,拿起笤帚飞快跑下楼,眉心好像还残留着被触碰的感觉。 白荼站在门口看着幼龙一步一蹭地下楼,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狐疑,看了一会儿,竟然从嘴里拔出带着口水的爪子,冲她做了一个抱抱的姿势。 心高气傲的云梦君,若是知道自己一千年以后变成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呢? 文昌路85号小白楼是个凶宅,这一片的人早就习惯了。心里不舒服又怎样,现在新阳的房价一天一个样,住在这种老街胡同里有几个有钱买新房搬家的,反正只要不靠近那楼就没什么事,天一黑就拉上窗帘不往外看呗! 就算这样,挨的最近的邻居也发现不对劲了,一到晚上,那小白楼的灯就亮了,仔细听听,里头好像还有什么声音。 开始还以为又有不要命的人进去探险了,依照以往的经验,很快这些人就会被110或者120接走,可是几天过去了,情况还是一样。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清早打着哈欠出门,正遇着摊煎饼卖早点的杨二嫂,杨二嫂也盯着那门瞅呢。 “嫂子,这两天你听见什么动静没?” 话刚说出来,手就被杨二嫂用筷子敲了一下,这人睡眼惺忪地就看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相貌极漂亮的少年走到早餐摊前:“还和昨天一样,煎饼里不放咸菜丝,多放生菜。三份豆浆。” 杨二嫂动作麻利地装好煎饼,少年将钱放入钱盒,拎着走了。 “这谁家的孩子啊,不像这儿的人啊!”那气度就像影视剧里走出来的。 人家刚走两步,杨二嫂忍不住努了努嘴:“自己看!” 小白楼红色的铁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少年拎着早餐一个闪身进去了。 预告:下章更新时间:8月4号,本周六上午10点。其他时间都是捉虫和蹭玄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鸡鸭鹅和猫毛 见那人嘴张的能塞个鸡蛋,杨二嫂嗤笑一声,一面摊煎饼一面慢悠悠道:“人家把房子买下了,就住在里面,住了几天了。” 住的好好的。第二天就来买煎饼,夸里面的生菜好吃,还说想种些,她一时没忍住送了一包生菜种子,不知道种了没有。 宫七拎着早餐上楼,进了客厅兼餐厅,毫无意外一个人也没有,用力敲了敲桌子,过了五分钟,左右两边的门才被人拉开。一老一少打着哈欠出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煎饼就往嘴里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知情人如宫七万般后悔一时慷概,用零花钱给两人配置了电脑,拉了网线。从装好电脑,这俩人就整宿整宿地坐在电脑前不动弹。 开始的时候,宫七还莫名的有一种展示现代文明的骄傲。可没两天,情况突变,狐狸不停的喊他过去扫雷,对,就是系统自带的那个扫雷小游戏,网线都不用插的。 等他精疲力尽地从狐狸房间里出来,白荼房里传来一个声音:“贵妃,皇上去宛嫔那儿了,今晚上不来了。” 老奶奶追上剧了。 然后,这屋里就跟只剩下宫七一个活动的人一样。宫七买菜做饭宫七扫地叫外卖宫七拉灯睡觉。 现在,宫七一面坐在椅子上一面听二位交流扫雷/追剧感想,忽然把手机拿了出来:“大伯母今天要来。” 白荼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宫七说的是张柯。 狐狸嗤笑一声,甩给宫七一个“就你事多”的眼神,被宫七无视。 “你再这么看我别让我帮你点第一个雷,还有,早餐自己买。” 狐狸: 张柯就是宫七大伯的老婆,故意弄个凶宅给宫七住的人。显而易见,对宫七不怀好意。不但不怀好意,先前阻止宫七父母合葬的也是宫勋彰两口子,宫七父母的骨灰现在还在他们手里,白荼一口气把豆浆喝完,用手捏了捏空杯,就在宫七和狐狸以为她想发表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时,她说:“我还是先回去把结局看完。” 宫七: 文昌路凶宅的事,李贺是知道的。但是作为新阳市道教协会副会长,李贺没能力把那几个有内情的恶鬼驱逐出去,会长也没有。唯一有能力的人早几年云游去了,至今未归,所以只能把那房子从外面封存,但老是抵不住有人好奇心作祟,非要进去看看。接到张柯的电话,李贺头疼,但还是得去,一是宫家不是小门小户,二是宫七在那儿? 李贺提心吊胆的去了。巷子太窄,张柯的劳斯莱斯不好进去,他跟张柯就步行过去。 远远看见小白楼,李贺就一震。 张柯察觉到李贺神色变化,忙问:“李|大|师,怎么了?” 李贺忙摆手:“说了别叫我大师。那房子原来是凶宅,凶气冲天。现在你看,后面施工挖了一个土堆形若玄武,左右两侧树木砍去宛若青龙白虎,前面虽然没有水,但有这一条路,车水马龙。而且房屋形似八卦,藏风纳气” 说了半天,李贺见张柯一脸茫然的样子突然记起来她听不懂。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现在这儿变成一块紫气东来的风水宝地了。” 张柯满脑子都是紫气东来,不是凶宅吗?从宫七住进凶宅那天起,她就在等噩耗传来,但七天过去了,宫七还活的好好的,张柯按捺不住,才亲自过来看看,这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接受不了。 李贺脸上有隐藏不住的激动:“一定有高人。走,我们过去看看。” 李贺满怀激动上楼,看见客厅里摆着一张超大的桌子,一老一少抱着电脑面对面坐着,一个扫雷,一个看电视剧,忙的没看见他。 “奶奶,大伯母和李会长来了。”宫七碰了碰白荼,白荼才猛地摘掉耳机。 李贺自动把白荼从高人名单上划掉,问宫七:“你们找的谁看房子?” 宫七望着张柯挠头:“没有啊,这房子有问题吗?我大伯母没说啊。” 张柯尴尬地笑笑:“我之前也不知道,这才听人说,就请李会长过来看看。你们住这儿没事就说明一切都是谣传。” 李贺不满了,张柯早就跟他打听过这儿,再说他怎么可能会看错,道协都拿这儿没办法。 李贺从窗户上往下一看,看见后面院子里有口水井,旁边菜地绿油油的:“你们这院子布局挺别致的,我下去看看。”就算找不到高人,看看高人的布置也不错。 宫七:“后门锁着,我去给您开门。” 宫七跟着李贺下去了,张柯笑笑:“我买了几箱水果,叫人搬上来小七住哪间房?” 李贺走了,白荼就戴上耳机追剧,跟没听见似的。狐狸伸手朝中间的门随意一指就趴在电脑上继续扫雷了。 外头两个人,老的看得投入,小的玩的不亦乐乎。张柯站在宫七床前,用手在枕头上仔细摸索。根本不晓得白荼的电脑屏幕一闪,画面切换到了宫七房内。 还别说,现世“科技”挺好用的,就是要用电,随身携带不是很方便。白荼一面瞧着张柯紧张地把找到的几根毛发塞到随身口袋里一面想。 李贺到了院子里也没瞧出什么门道,小院里就一口井一块菜地,菜地里种着生菜,生菜长得真是好,一棵棵跟大白菜似的。 “小七,真没人来给你们改风水?” 宫七定定望着李贺:“改什么风水?这房子住的挺舒服的。” 李贺: “这菜长得真好。”李贺转移了话题。 是挺好的,三天前撒的种子,今天就长到小腿高了,宫七担心明天变成生菜森林。 “李叔,我给你摘几棵吧,我们自己种的,没打药。” 最后,李贺就带了一兜生菜走了。 这帮人来的早,走的也快。走了,白荼也没挪窝,正大结局呢。 宫七没忍住:“我下楼的时候,张柯干什么了?” 狐狸:“进了你房间,在你床前站了一会儿。” 宫七:就看着她进去? 白荼盯着屏幕上跪地不起的皇后,唇角往上一掀,无端带了几分狰狞:“放心,我早就在你枕头上洒满了鸡鸭鹅和猫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鸟人 张柯把李贺送走后就火速回了宫家老宅。 宫家老宅在新阳市市北杏林山山脚,这里寸土寸金,历来是权贵养生的风水宝地,宅子越往上越值钱,宫家老宅在最上面。 本来这宅子轮不到宫勋彰继承,宫老太太钟意的是小儿子宫勋俊,但宫勋俊出车祸死了。宫老太太身边不能没人,作为老大的宫勋彰就回来了。后来宫老太太也死了,宅子就到了宫勋彰和她手里。但是没想到宫勋彰也死了,她要是不抓紧,早就虎视眈眈的其他几房早晚会出手。 李贺只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杀招在宫家老宅里。 张柯匆匆上了贵宾楼。为了让那位大师住的舒服,贵宾楼的玻璃全部换成了茶色,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见,从里向外则一清二楚。 一楼空无一人,这也是应那位大师的要求,清除掉了无关人员,连个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没有。幽暗的光线令这里有些阴森,张柯却不敢有丝毫抱怨,毕竟人是在宫勋彰死后她千辛万苦才请来的。 张柯自动忽略掉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匆忙上楼。二楼一眼看去,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里袅娜地飘出来。像是感应到张柯的到来,在她走到那扇门前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放心,有了宫七的毛发,不但汝之鬼面咒可解,还将以宫七性命延长汝之性命”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白色、沉腻的香气里漂浮,起起落落,让人泛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好像面对的不是今人,而是来自某个远古时空的人物。 张柯看不清男人的脸,只隐约看到男人将包有宫七毛发的纸包扔入香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笑着问:“那大师,多长时间能见效?” 她腿上的鬼面咒已经上移到了腰上,日夜难安,现在把这鬼面咒转移到宫七身上,让他代她受过,同时还能盗取他的寿元,可谓一举两得。他那么年轻,一定还有很长的寿命,她真是赚到了。 烟雾后方的男人面无表情,唯有在扫到妇人脸上的贪婪时鼻翼猛地一抽动,但立即恢复了原状,快的好像是幻觉。 “最迟今晚。” 声音冷冷传来,张柯察觉到男人的不悦,却欢喜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出去了。 比起命来,这点委屈算什么。 这就是金钱的好处,穷人拿命换钱,富人拿钱买命。可惜宫七没这个命了,她会替他好好享受这大好人生的。 出了贵宾楼,张柯精神抖擞地回到主楼,叫佣人去取一瓶宫勋彰生前收藏的82年的拉菲送到浴室里,她要一边泡澡一边享受。 深红色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张柯鼻翼里充塞着浓郁的香气,舌尖上布满了天鹅绒般的细腻,她满足地喟叹,手顺着大|腿向上抚摸,已经过了凌晨了,不但鬼面咒没有出现,松弛的皮肤好像变得紧致、结实起来。她马上就要得到新生了。 哈哈哈,张柯抑制不住的笑起来,忽然感觉腿根上痒痒的,她伸手挠了一下,瘙痒感变明显了,又挠了几下后,感觉到手底异常的张柯不由低下头,看见原本白皙光滑的大腿上长出了一根根灰色的羽毛。羽毛开始还是小片,慢慢的越长越大,越长越快,没几分钟,张柯就像穿了一条羽毛裤。 “啊——” 准备睡觉的佣人听见张柯的惨叫连忙上楼,推开浴室的门后震惊了。偌大的浴室里到处飞舞着羽毛,一个人那么大的鸟趴在浴缸旁边,听到声响,鸟用翅膀撑着转过身来。佣人看见鸟的前胸全部被血染红了,联想到这是张柯的浴室,张柯刚才在洗澡,现在却不见了,佣人一阵头皮发麻,根本不管那鸟“桀桀”大叫拔腿就跑 新阳市这几天出了个大新闻,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宫勋彰七七没过,未亡人宫太太就中了邪,一夜长出无数羽毛,成了个鸟|人。 这事儿政府极力封锁消息,可惜见过张柯的人太多了。那天夜里,宫家佣人跑出来后,张柯也追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毛多了想飞,跑到隔壁邻居家的房顶上了。那家人正好在开轰趴,里头网红不少,正愁没法出名,逮着机会给张柯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张柯就一夜爆红了。 白荼是吃早饭的时候知道的,小龙崽子一阵风似的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今天煎饼里放了两个鸡蛋,要是她不够吃,把他的那份也吃了。把狐狸听的眼都直了。 白荼昨天又追了个剧,看到夜里两点睡的,没反应过来,倒是想起宫七好像快开学了。 “是,我昨天把校服洗了。一会儿我穿上,奶奶你看看帅不帅?”宫七说完愣住了,他抽的什么疯?穿上校服让白荼看看帅不帅,这是几岁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去吧去吧。”白荼看见狐狸挤眼,把宫七打发了。 狐狸递过来手机视频,白荼看完明白了。 “那宫七的煎饼归我了。” 狐狸能吃,一顿一个煎饼根本不够,不过他才拿起煎饼就想到一个问题:“你是从哪弄到的鸡鸭鹅毛?”他一直盯着白荼,白荼就没出过门。 “你笨啊,就是”白荼眼珠一转,把煎饼从狐狸手里拿了过来,“淘宝啊。” 狐狸:还我煎饼! 穿上蓝白色校服的宫七拿着手机走了出来:“张柯想请我们吃饭。” 张柯忍了三天。开始,她还把希望寄托在贵宾楼里的那个人身上,但那个人只在她醒过来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贵宾楼人去楼空。这三天里,她想尽了办法除掉身上的毛,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一碰到那些毛,她就会刮骨般的疼痛还鲜血直流。最可怕的是,今天一早她就感觉到全身无力,毛也自己掉了一些,就是那种能清晰地感觉生命力从自己体内抽走的可怕感觉。 张柯坚持不住了,就算再蠢,她也明白过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一直庇护着宫家的那个人。 宫七父母的骨灰,遗产,宫家的家产,老宅的房产证白荼扫了一眼,看向宫七。 来时还强做镇定的少年,此刻眼圈已然红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走吧。”白荼更无留恋,因为这个女人的作恶,宫家老宅这地儿生机截断,死气沉沉,呆久了就不舒服。 “那我呢!”披着一身毛的张柯尖叫。 “老祖请留步!”比张柯更快的是张柯的一对儿女,宫文崎和宫文莹。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父母有罪,但为人子女,总不能看着母亲受罪。 可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白荼没什么表情:“要不是你们母亲想害宫七,她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切和那些鸡鸭鹅互换。给她换的人也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宫文崎明白,但贵宾楼那个人已经走了,白荼是唯一的希望。 宫文崎在宫七面前跪下:“小七,你要是愿意饶我妈一命,我把我们家这份家产也转给你。” 宫文莹:“哥,你说什么?”都给了宫七,他们吃什么? 宫文崎一个冷眼扫过去,宫文莹闭了嘴。 白荼笑了笑,原来这些人还没受到惩罚。 “那行,不过,我只能告诉你那些鸡鸭鹅在哪。” 宫文崎一听,立即点头同意,就算白荼不救,只要找到那些鸡鸭鹅就有希望。 白荼看着宫文崎转了账,问他要了一张纸,把掌柜旺旺号写给了宫文崎。那家店是个养鸡场,有几万只鸡鸭鹅,每天都会屠宰一批,谁知道给她的是哪些鸡鸭鹅的毛,慢慢找吧。 拿到掌柜旺旺号的宫文崎石化了。 三人离开老宅,准备打车回去。谁料杏林山这边都是私人庄园,出入多有私家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出租车。 狐狸先反应过来:“那房子不是属于我们的了吗?为什么我们要走?” 白荼: 小心抱着骨灰盒的宫七回头望向宫家老宅:“他们把我爸妈囚禁在这里,我在这里没有快乐过一天,这里我再也不想来了。” 白荼点点头,反正宫家老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要也罢,回头找人把它卖了。 暮霭沉沉中,白荼回望那片房宇,忽然瞧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 因为逆光,看不清楚那人什么样子。就在白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察觉到白荼的目光,突然飘起向白荼这边飞来。 身边宫七和狐狸正说着话,白荼想叫他们防备,但说出去,发现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阻拦,而宫七和狐狸一无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鬼打墙和收魂 鬼打墙这事儿,白荼听说过,没经历过。不是因为运气,而是邪物见了她就得自动退避三舍。 如今失了灵力,什么玩意都敢找上门了。 隔着一层屏障,白荼看似慌乱地转着,其实却握紧了铁疙瘩。 屏障外,刚解决了父母遗骨问题的宫七难得有心情和狐狸闲聊,说是闲聊,其实不过是交谈了两三句,根本没注意到白荼的异常。再则白荼就站在他俩身边,距离不过两三步,谁能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会发生不测?等到两人察觉夕阳过分刺目,回望时猛地看见那道黑影,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好好的柏油路跟翻车了一样冒起狼烟,两人被呛的不停咳嗽,却清晰地看见一缕黑气自狼烟里飞出。 “奶奶!” 见白荼半跪在地上,两人忙冲过去。 白荼却不等两人,几步上前在地上寻找,在铁疙瘩附近寻到一小滩血迹。 狐狸伸手去摸那血,被白荼猛然拉住,那血忽地煮沸了一样翻滚起来,从里面传出声音:“哎呦本尊的腰,孽障!敢伤本尊就要用命来还” 声音戛然而止,要不是地上还有污血,宫七几乎以为刚才是幻觉。 狐狸瞬间冒出耳朵和利爪,狰狞异常,一蹦三丈远:“我这就去吃了他们!” 白荼:“回来,你去吃谁?” 狐狸:“当然是那房子里的人!”亏得老祖刚才还给他们指点了方向。 见狐狸登时要走,白荼忙紧跟一步:“你若是吃活人,毁的是你的道行,内丹我是怎么都不会还你的。” 狐狸:一番好意还被当成驴肝肺了? 白荼见他停下缓慢道:“不是他们,他们没这份能耐。” 这个人就是这次帮张柯下咒的人,因为她破了他的咒找上门来。此人不但不管张柯的死活,还利用在宫家老宅的时候,吸尽了老宅地下的龙气。难怪她先前在宫家老宅时感觉不舒服,只是当时没有往深处想。 张柯他们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此人心思歹毒又冷漠无情,今天挨了她一丹炉,怕不会善罢甘休。 但想到自己那一丹炉的分量,白荼抱起玄天鼎往口袋里一塞:“没一年半载他爬不起来,不用担心。” 说话间,从山上下来一辆小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说是宫文崎派来送他们的。 张柯性命堪忧,宫文崎不欲把事做绝,自然向白荼示好。 白荼眼皮一垂,没什么不敢坐的,坐宫文崎的车反而是他的荣幸,招呼宫七和狐狸上车。 那司机也没多话,等到白荼三人下车的时候才说宫文崎说会尽快搬出老宅。 张柯的儿子还算有些眼力,但可惜,白荼估计张柯是没救了,一是想通过那些毛发找到鸡鸭鹅有如大海捞针,二是鸡鸭鹅寿命短暂,看张柯的情形撑不了多久了。 自作孽,不可活。 白荼当然不会和这司机说什么,下了车,同宫七和狐狸向文昌路里面走去。快八点钟了,三个人还没吃饭,就顺道在外面打打牙祭好了。 说到打牙祭,白荼就去摸口袋,摸了一会儿,只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 白荼以前是没受过穷的,以她的地位也根本不用自己去操心这些事,这个习惯带到现世后就大大不好,上次吃了蛋糕后明明还剩下两千多块,没几天竟然花的只剩五块钱了,她到底在淘宝上买了一堆什么玩意? 宫七见白荼捏着五块钱瞅着不远处的湘菜馆一动不动,晃了晃手机:“奶奶,可以微信支付。” 白荼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现如今她还得靠一个小龙崽子养活了? “好嘞!大孙子,今天奶奶就等着你孝敬了!” 说完白荼就向餐馆走去。 宫七无语,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正要跟上,左边突然跑来一个人,因为怕撞到怀里的骨灰,宫七连忙躲避,幸亏他动作快,两个人擦着过去。 那人好像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连声说对不起,忽然对着宫七喊:“是您,您也在这儿?” 宫七怔了一下,回过头去,发现白荼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回来。 白荼虽然人老,记性却不差,认出那圆脸姑娘就是味美美蛋糕店的收银员。不过不知道名字。那姑娘好像也忘了白荼的名字,嘴张了张,干脆直接道:“奶奶您也在这儿住?我就住在前面巷子里,前头那家谭记湘菜馆是我姐夫开的,我小外甥跟他姥姥,就是我妈出去玩,在路口被车撞了,小孩吓傻了” 那姑娘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显而易见特别着急,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起白荼帮店里捉了妖鼠,一把抓住白荼:“奶奶,我小外甥魂丢了,您会叫魂吗?您跟我一块过去看看行吗?就前面那店!” 白荼本来就想去那家湘菜馆,立即同意了。 湘菜馆就在前边,几步路的距离,大家很快到了湘菜馆,进去就看见大堂中央围了一圈人,鸦雀无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表情呆滞的孩子坐在桌子前,对面坐了个中年妇女,妇女手举着一个被红布盖着的碗,正在小孩头顶绕圈。 “有股药味儿。”狐狸凑到白荼耳边轻声道。 白荼也闻到了,从中年妇女身上传出来的,是经年和药材打交道的气味,看来妇女是个中医。 一般老中医都会收魂压惊,现在这妇女用的就是个简单的收魂法子:碗中盛米,以红布盖之,绕受惊小儿头顶左右各三圈。若碗中米少,便添满再转。一直到碗中米满,魂便收回来了。 这时,那妇女已经停下动作,揭开盖着碗的红布,周围人虽然管住了嘴,但脸上的表情说明碗中的米的确少了。 妇女将米添满,一连重复了四次,到最后一次,揭开红布,碗里的米仍旧满满的,这时候,那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让我看看 孩子虽然哭了,眼里却有了光芒,泪眼婆娑地抱着妈妈的脖子,好像刚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众人一看,这明显是叫回来魂了,个个出言安抚妈妈和孩子。 餐馆老板连声向妇女道谢,白荼听见他喊“张大夫”,知道和自己所料不差。 那张医生极和气地交待了两句,推辞了红包,就出门继续遛弯去了。原来是吃了饭出来锻炼身体的,正好遇到这事儿,顺手帮了个忙。 那姑娘没想到事已经完了,有点尴尬。白荼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是要来吃饭的。 听白荼说还没吃饭,姑娘忙安排白荼三人坐下。 孩子被妈妈抱到后面去了,湘菜馆重新开始营业。 湘菜馆味道不错,三人打完牙祭,结账时发现给打了六折,服务员说是林巧巧的意思。白荼这才知道那姑娘叫林巧巧。 服务员还说林巧巧有事先走了,吩咐她问白荼要个联系电话,回来有事联系。 要个电话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既然入世了,白荼也想多认识些人,就和服务员交换了号码。 宫七和狐狸发现,路上白荼还好好的,一进家就长吁短叹。 别说白荼了,就是一如花似玉大姑娘这么不停叹气也让人受不了。狐狸在白荼面前晃了几圈,一个没忍住落在白荼面前。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被你叹秃毛。” 白荼:有那么明显吗? 她不过是在发愁怎么养活狐狸和小龙崽子,谁能想到堂堂淮山颜值担当,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奶奶,这是银行卡,卡里有钱。”宫七安置好父母的骨灰盒,把银行卡拿出来交给白荼。 看到宫七,白荼眼睛一亮,没有去接银行卡,而是捧住了那只捏着银行卡的手。 宫七的手,皮肤白皙细腻,手型优美修长,看上去就让人产生一种弹钢琴的冲动。而白荼的手,颜色暗沉,遍布褶子,就跟老树皮一样。 这两只手放在一起,一树梨花压海棠,惨不忍睹。狐狸默默移开了视线。 宫七眼角微动,忍着没动。以白荼对他的恩情,别说摸个手,就是要他的命都不为过。 白荼摸了又摸:“你是自愿的?” 宫七:“我是自愿的。” 白荼:“行啊,夜里到我房里来。” 白荼说完笑了起来,她还记得当年她回眸一笑,迷倒一片的情形,完全忘了自己现在鸡皮鹤发,不点灯就跟个鬼魅似的。 宫七: 俩人一个回房了,一个愣愣地站在门口,让人搞不清楚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狐狸戳了戳宫七,低声问:“你真要去?” 宫七眼神复杂,狐狸:“其实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代你去。” 代他去? 看见宫七眼中透出怀疑,狐狸把外套脱下来,扭了扭腰:“你别看我现在是个女的,其实我和你一样不缺香肠和蛋。” 宫七把他的外套罩到他头上:“刚才还没想吐,突然想吐了” 狐狸: “切小心被吸干!吸干你!” 天地人三界,强者为尊。在妖界更为明显,被大妖包|养,甚至一夜风流,在狐狸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事,只要能抱上大妖/佬粗壮的大腿就行。他这一身上好的皮毛,白荼竟然瞧不上,反而挑中了宫七? 狐狸心痛不已,暗自决定明天早上一定不去买早餐,饿死宫七那个小妖精! 最后,狐狸气愤的钻回房间。他才朦朦胧胧的睡着就听到一阵哭声,哭声不断,烦的他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狐狸没有想到,第二天的早餐是白荼买回来的。 一大早,白荼就感觉精力充沛到不想不动,干脆出门遛弯去了。 文昌路这一段晚上虽然热闹,但早上很是安宁,加上附近学校多,环境也好。路口就有一条河,两岸树木葱茏。白荼还带了一柄淘宝团购的长剑,在亭子里练了一会儿剑。 练完一睁眼发现亭子外面围满了老头老太太。 这些早起锻炼的,都是老头老太太,里面练太极剑的不少。一早带了剑到了惯常练剑的地方,发现地方被人占了。 嗬,招都是错的! 有心急的就想上前教教老太太,脚刚迈出去,脸边就被风刮了一下。这一愣,发现亭子里的老太太练的根本和他们不一样。腾挪跳跃,白鹤亮翅,灵活的不像这个岁数的人。 老太太白衣白裤,身上像有光发出,那光芒扩散到四周的树木,树木也跟着摆动,好像与老太太成了一个体系。 直到老太太收势,树叶纷纷落下,在地上成了三个大字“心情好”,一众老头老太太才醒过来,大声喝彩。 白荼赧颜,要是早知道这么多人看,她就不练这套淮山三岁小儿都会的稚子剑了。 一早出来只是为了发泄好心情的白荼根本没想到圈了一波粉,尤其听说她住在小白楼后,那帮老头老太太脸上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崇拜”了。为什么别人住不得小白楼啊,没实力啊!什么是高人,这才是高人啊!没见过轻功吧,活到今天可见到了,表演者还是一个比自己还老的老人,所以说这世界能少得了老年人? 这帮老年人也让白荼明白了什么叫做老房子着火,又是要她手机号又是要拜她为师又是要送她咸菜(?)又是要去她家里打麻将(?),还问她有没有老伴(老伴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某某影帝某某影后的疯狂粉丝,比起这些老年人简直弱爆了。白荼吸了一夜的龙气全花在摆脱这些人身上了。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白荼往前一瞧,巧了,还是昨天晚上吃饭那地儿。老板娘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老板和女中医围着孩子,不过那孩子跟昨天状态不一样,又踢又闹又哭,他妈都有些抱不住他的样子。 突然,哭狠了一样,两眼一翻过去了。 湘菜馆老板顿时松了口气的样子,但立即拍了自己一巴掌:“张大夫,这可怎么办?谁还会收魂?” 张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不是已经不哭了吗?兴许已经收住了,等醒了在看看。” 白荼隐约记起昨晚上听见孩子哭声,好像哭了一夜,当时她光顾着小龙崽子,也没留意。现在看情形孩子爸妈是一大早就把张大夫给请过来了。 张大夫话音才落,那孩子突然把眼一睁,重新又哭又闹。他妈一下没抱住他,落在地上把旁边一个半人多高,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一脚踢了出去。 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力气? 其实一直抱着孩子的老板娘早就察觉到异常,但总是不想相信,这时脸色煞白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张大夫更是后退了一步:“我看我是治不了,你们先送医院,要不再找人瞧瞧?” 老板:“张大夫,你别走啊!” 老板娘:“张大夫,救救我儿子!” 张大夫只管跑。 白荼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上前一步:“让我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远大志向(小修) 病急乱投医,白荼这么一说,湘菜馆老板就把孩子抱给她了。 那孩子在老板怀里,眼睛死鱼一样瞪着白荼。白荼就像没看到他那眼神,伸手掀开他眼皮看了看。 昨天这孩子回魂的时候,众人都在叫好,她也没细看。今天一看,这哪是人的眼珠子? 但是什么东西,她也说不准,因为看不见,是藏在小孩身体里的。还是她缺乏灵力,蜜蜂采蜜一样从幼龙身上吸的那些龙气不过是杯水车薪。 见白荼沉思,老板娘着急道:“怎么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孩子真正的魂魄不在这具躯体里,白荼担心说出来两口子会受不了刺激,淡淡道:“应该是魂没收全,他在哪儿出的事,带我去看看。” 那东西在小孩身体里,好像也出不来,所以才急得哇哇大叫。 很快,老板就带着白荼到了昨天出事的地方,就是白荼练剑的河边。河上边是路,往下修的有鹅卵石台阶,通向紧靠着河边的健身小路。这会儿晨练的人多半回家了,小路上却多了一些自带小板凳,支着钓竿的垂钓者。 白荼往下走,准备到河边看看。刚下了一阶台阶,旁边树底下钻出来一个戴帽子的老头,看见白荼就嚷嚷。 “白大姐,又遇见您了!我真是好运气!昨天看见我一老友在这儿钓了一条金色大鲤鱼,今一早在亭子里看见您练剑,现在又遇上啦!” 明显是白荼第一批粉丝之一。 白荼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专注在前半截上:“你说谁钓了一条金鲤鱼?鱼呢?” 台阶旁的草丛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白荼拨开草丛,捡起一片巴掌大的鱼鳞。 “老何,就是喊您打麻将那个。可惜后来鱼挣断线,跑了。” 白荼心里有数了,把那片鱼鳞塞到剑套里。湘菜馆老板看得清楚,冷气直往上冒。 “回去,我有办法把那东西弄出来。” 在她那个时候,天地间灵气充裕,动物修炼成精不是什么稀奇事。现世灵气虽然稀薄,但这条河历史悠久,听说有数百年的历史,经常嬉戏于桥下的小鱼,渐渐听得懂人话,开了灵智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从它的表现来看,好像还处于懵懂之间。原先白荼不清楚它是什么无法下手,现在就方便多了,找东西引它出来就行。 但用什么东西引呢? 白荼眺目远方,看见几个孩子趴在栏杆上拿着蛋糕投喂水下的鱼群,眼中一亮,对那湘菜馆老板道:“你先回去,想办法喂孩子喝点水,我随后就到。”鱼离不了水,那鲤鱼精一定想喝水,先安抚着它。她另外去买块蛋糕,昨夜从幼龙身上吸收的灵气都已用光,少不了回去让他出点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白荼快步回去,顺路买了蛋糕,最常见的戚风蛋糕,引诱鲤鱼精用不着什么好的,关键是里面加上龙血。龙血至阳,龙族本身又是妖族之首,那鲤鱼精哪能受得住,受不住就得乖乖出来。 “小七。” 白荼进门就喊,却没听到回应。她顺着楼梯上楼,走到一半,上面伸出一颗陌生的人头,对着白荼一脸讥笑。 “小七,她就是仙姑?你包|养的媳妇儿?哈哈哈哈” 白荼一怔,她已经感觉到二楼坐着一堆人。她这才出去一会儿,就有人争着来送人头了? 宫七匆匆下楼:“您回来了?”声音里有忐忑,他也没想到宫勋远、宫勋珍珠一大早就杀了过来。 “张柯昨晚去世了,我二叔二婶、小姑、堂哥”宫七想把事给白荼说清楚,却被白荼一把抓住手,力道大的宫七立即住嘴,吃惊地看着白荼拿出一根针往他手上扎。 老太太生气了?要扎他出气? 宫七发怔间,指尖已经刺痛。 香气袭人,比昨天晚上吃的那盆水煮鱼还香,白荼忍不住抓着狠狠挤了几下,同时迅速用蛋糕接住流出的血珠子,压根没注意宫七什么表情,而宫七心里想着白荼应该是生气了,也没注意白荼做了什么。 “你应付的来吗?”白荼低声问,她哪有时间对付这些人,就算有时间你一头龙每次都蹲在角落里捂眼睛算什么事? “嗯?”宫七还在迷糊中,难道扎一根手指不够出气,还要再扎一根? “算了算了。”白荼看出他在发愣,着急走,扯着嗓子大喊:“大毛——” “哎,奶奶,来了” 宫文辉本来趴在栏杆上看热闹,不想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裙的女孩活动着手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开始看见粉红色,宫文辉嘴角还轻佻地歪了一下,等看到女孩鼓鼓的肱二头肌,粗壮的大腿肌,跟金刚芭比似的时,宫文辉笑不出来了。 不但宫文辉,霸占了二楼椅子宫勋远,宫勋珍珠,刘芳也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到这儿后,一直只见宫七,压根没想到那扇门后还有个人。想到宫七去倒茶时他们背着宫七说的那些话,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狐狸却相当愉悦,伸开双脚做了几个舒展运动:“奶奶,五分熟还是七分熟?” 宫七:这家伙当吃牛排呢。 白荼头也没抬:“你看着办,别烤熟了就行!” 好嘞!那就是随便招呼,只要不弄死就成。 白荼说完就走了,她有要紧事要办,哪顾得上理会这些蠢蛋?淮山的风格一向简单,能动手绝不动口。 这个时候,张柯一死,就按捺不住来抓宫七回去的四个人根本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他们还在气愤地嚷嚷,白荼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们打就走了? 直到狐狸一掌劈碎了实木桌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四个人是意识很清醒地被抬走的,骨头完好,筋断,警察都没法立案。至少要躺一两年? 可能也没胆子报警,宫七听见一个保镖询问宫勋远,宫勋远直接就哭了。可以想象今天的一切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真可怜,宫七不禁摇头,他们都是长辈,要是他有狐狸那么大的力气就可以亲自打了。 出了小白楼,白荼心情不好起来。事情交给狐狸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骂她老也就罢了,还骂她吃软饭? 虎落平阳被犬欺白荼猛地一抓,指缝里泥一样的感觉吓了她一跳。 糟糕,蛋糕被她捏成泥了。 哎看着不成形的蛋糕,白荼眼睛一亮,不是早就说要开店吗? 白荼到了湘菜馆,发现她才离开了一会儿,老板夫妇俩快急疯了。给那孩子喂了一碗水后,他安静了两分钟,突然挣脱跳进了餐馆鱼缸里,一群人拉都拉不住,头朝下扎在水里有五分钟了,嘴唇都没颜色了。 老板正准备砸鱼缸,被白荼拉住:“我来!” 白荼走到鱼缸旁,揪住那孩子头发,直接把一坨泥状蛋糕塞了进去。刚塞进去,就感觉孩子身子一震,一缕淡黄色从孩子鼻孔里飘出。 老板在一旁呆呆看着,因为刚才他怎么拉都拉不起来那孩子。 白荼略一用力就把那孩子拎了出来。孩子突然大声咳了起来,喷出来的都是水,喷完眼珠活起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醒了醒了,我的孩子”老板娘冲过来抱住孩子,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昨天也是这样,连忙问白荼:“他不会再犯了吧?” 白荼:“你问问他。” 老板娘问孩子:“宝宝,姥姥前几天给你买了什么玩具?” 那孩子想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小飞机。” 老板娘一下就哭了,抱住孩子亲了又亲,这才是她的孩子。 老板也眼眶发酸,连忙感谢白荼:“老奶奶,今天多亏了您!”他看白荼年龄够老,叫声奶奶也不吃亏,而且救了他儿子,别叫叫奶奶,就是叫祖奶奶,他也愿意。 白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呵呵一笑,托着手上剩下的半块蛋糕:“不谢不谢,老实说救了你孩子的是这块蛋糕。” 因为这孩子动静特别大,餐馆附近的居民都来了,大家都盯着白荼手上的蛋糕。 老板:“这什么蛋糕?” 白荼咳了一声:“这是我们店精心制作的辟邪蛋糕,不但营养美味,养颜美容,延年益寿,而且能驱邪避鬼,实在是居家美食。” 开店就开店,她决定把店做起来,养条狐狸,再包|养一头龙崽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六块五 虽然白荼的蛋糕卖相不佳,但救了湘菜馆老板儿子是事实,很多人亲眼目睹,这里面还有一些是早上见过白荼练剑的人,愈发觉得白荼高深,当场就要买蛋糕。 这么热情白荼没想到,她这是前期宣传,八字没一撇呢。但错过机会不是白荼的性格,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后连订金都收了才说后天开业。 众人: 好在白荼是住小白楼的,还怕她跑了不成? 这个道理有点奇怪,为什么住小白楼的就不怕跑了?大概是人老命大吧大雾。 走的时候老板娘塞了个红包。 白荼没当面打开,摸着厚厚一叠,美滋滋的。等她开了店,也不全用龙血,捡点幼龙掉下来的头发、洗澡搓下来的泥丸,脚上的老茧加到里面,就是最好的辟邪物,生意一定火爆,财源滚滚。 “白奶奶,您以前开蛋糕店的?” 白荼想的正美,忽然听见老板娘问。 生意做得好的人眼光不会差,老板娘刚才就觉得白荼有点心虚,才特意来问。 白荼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实话告诉你,我是第一次。”虽然没做过,但凭她的资质,应该问题不大。 老板娘: 白荼回去就兴冲冲地把开店的消息告诉了宫七和狐狸。在她看来,这意味着她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结果俩人 “什么?三天后开业?” “订金你都收了!” 白荼瞪了两人一眼,上楼订烤箱和烘培材料去了。她非得做出来最好吃的蛋糕糊在俩人脸上。 “你是不是过分了?”宫七望着白荼的背影道。 “是你”狐狸纠正道,“不过我也不相信。” 他会告诉宫七因为嘴馋他好几次跑到蛋糕店橱窗外面看人家做蛋糕吗?那么复杂那么麻烦,白荼道法是正,但毕竟隔了一千年,有鸿沟。 “万一做出来?”宫七觉得自己有种预感。 “那期待呗!” 宫七一本正经的样子,狐狸也不好说什么了,让白荼听见,还不让他皮紧。 这么一来,俩人还真有点期待,直到下午厨房里突然“轰”的一声,整栋楼都在晃。 没过一会儿白荼上楼了,上来就一屁股坐电脑前。 “刚怎么回事?”这会儿还飘上来糊味了。 白荼利索加购物车:“烤箱爆炸了,我再订十台。” 宫七: 狐狸: 幸亏湘菜馆老板娘和林巧巧在白荼准备订购专业级大型烤箱前赶来了。 老板娘早有预感,特意叫上了在味美美工作的妹妹,俩人一碰面,发现此白荼就是彼白荼。林巧巧当然倾囊相助。 宫七和狐狸总算从担心房子被白荼炸毁的恐惧里解脱出来。但也觉得奇怪,他俩虽然不看好白荼,也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等在林巧巧的指挥下,终于发现白荼根本分不清糖盐油面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还能活着真是幸运! 白荼被自己被架离厨房深感不满,直到看到连那头杂毛狐狸都烤出了金黄色小蛋糕,她堂堂练丹师是不会服输的,她还会回来的! “奶奶,其实开蛋糕店不一定会做蛋糕,很多都是请师傅来做的,店越大,请的人越多。” 趁宫七和狐狸都在认真挤曲奇,林巧巧过来找白荼,恕她直言,这三个人里也就宫七有点天赋,白荼是厨房杀手,狐狸做的只是吃不死人,这样的三个人开蛋糕店?不过林巧巧想归想,话还是很委婉的。 但白荼一耳朵就听出来什么意思了,堂堂炼丹师,她觉得她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竟然直接宣布了死亡? “我看这样吧,今天我先烤一些明天用,您先别订专业烤箱,家用烤箱就够使用了,等盈利了咱们再添置。”主要是明天就开业了。 “行。”白荼把手一挥,她才不会放弃治疗。 林巧巧看出白荼的意思,叹息一声走了,老奶奶一意孤行的话,只能现实教做人了。 厨房里,林巧巧挤完了一排曲奇,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林巧巧腾出手拿出手机,看完去找白荼。 上次白荼在味美美里抓到老鼠王后,林巧巧专门发了一条朋友圈,曝光了猫鼠恋。这次外甥丢魂,林巧巧又来了一条“真人真事,信不信由你”。结果林巧巧的高中同学找了过来,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问林巧巧认不认识那位高人。 “是我同学的表妹,她上个月和同学去郊区白沙河玩,回来后就怪事不断。开始是下雨时差点被掉在积水里的高压电线电死,后来在家洗澡差点淹死,连洗脸都能摔倒浸在面盆里。她总是感觉有个人跟着她,那个人是透明的” 林巧巧简单把事讲了一遍,对方显然十分着急,要不也不会对着林巧巧毫无隐瞒。 “怎么样?”林巧巧问,亲自经历了两次,她直觉白荼可以,但行不行还要白荼说了算。 “行,不过得明天以后。”明天是“最灵验”蛋糕房开业,白荼既不想耽误开业,又想赚钱。 林巧巧赶紧回复对方,幸而对方回复的也是明天晚上有空,那就约了明天晚上。 林巧巧走后,白荼又忙活了一阵,想了想,把自己烤的“石头蛋”搬了出来,放在了柜台下边角落里。 看到这一幕的宫七: 第二天,白荼特意早起去河边练剑。到了十点开业,小白楼果然人山人海,挤满了老头老太太。排了两队,一队领试吃面包片,一队等着退订金。不到中午十二点就门可罗雀,下午彻底凉透。 清点进账,当日营业额六块五毛钱。店里最便宜的是蛋挞,两块钱一个,明明老王老李老张老姜都拍着胸脯保证已经支持了她一群骗纸! 八点林巧巧来接白荼,来前已经知道了白荼今天的营业额,生怕白荼变卦,白荼却迫不及待地上了车。 “最灵验”都这样了,还不努力拓展业务吗? 林巧巧同学的表妹家就在市里,几个人到小区时还不到九点,刚要上楼,遇到个熟人——李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水猴子 李贺上次带回去的生菜特别好吃,他一直记得这事儿,看见白荼和宫七就过来打招呼。两拨人聊了几句,发现他们要去的都是四楼的张局长家,场面顿时有点儿微妙。 陪在李贺身边的中年男人正是张局长本人,不过他不认识白荼,而林巧巧一直联系的是她的同学,今天晚上还没来,所以她也不认识张局长。 “原来你们都认识,那一起上去看看吧。”张局长笑着打哈哈。 李贺是道协的,在本地很有名气,张局长担心女儿去请李贺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来了也不好空手回去,白荼点点头,跟着上楼。 倒是李贺奇怪,上次他问宫七请了哪个高人,宫七说没请。现在白荼来了,那肯定是道中人。李贺偷偷拉住宫七问白荼的来历。 “他就我同学奶奶,不是居士。”宫七道,白荼明确说过,她不是道姑,是炼丹师。 “你这小子,别骗我了,就你们小白楼,我可是最清楚的。”李贺不信。 虽然白荼说李贺对他没有恶意,但李贺和张柯来往甚密。宫七并不多言:“您要不信,可以去问问莲华观的张住持。” 张白鹤? 宫七都把张白鹤搬出来了,看来是真的。难道是他多想了? 李贺仔细回忆了一下全国有名的门派和家族,按白荼的年龄,如果有那个本事,他肯定不会没听说过。莲华山那边近川蜀,民间历来多神婆巫蛊,不过传到今天,真材实料的少。既然是和宫七一起来的,李贺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今天晚上有他在,把那东西解决了就是。 一行人上楼,开门的是张夫人,看得出来张夫人精神很不好。看见白荼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像是被白荼苍老的脸吓住了。等看到李贺手里拿的八卦图和桃木剑才回过神来,请大家坐下,然后叫女儿张莉出来。 张莉约莫十五六岁,出来时步履轻飘,眼窝深陷,脸上都是惊恐。原来就这一天事态就又恶化了,不但总能听见滴水声,身边还总是莫名的出水。衣服上,地板上,床上,沙发上,家里的某个地方总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滩水。今天上午,张莉喝水的时候,杯子里的水突然飞起来,钻进了她的鼻孔,差点把张莉给淹死。 “您说这怎么可能?大师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阿莉,您要多少钱都可以。”张夫人激动地道。 看来这个张夫人很善于使用金钱的力量。因为张夫人的说话对象是李贺,白荼就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李贺布置。 李贺把他手上拿着那个八卦图挂在了墙上,原来那八卦图翻过来是面镜子。房间内所有门窗都关上,并贴上道符,只留下大门。窗帘也拉上了,剩余一扇窗,方便月光射进来。月光照在八卦镜上整个房间地面光亮如雪,人可以看到,鬼却不能看到,等那水鬼进来,便可以暴露它的踪迹。 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张局长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很是紧张。林巧巧忍了又忍,最后一分钟站起来跑到白荼和宫七中间,挤着坐下。 宫七: 突然,八卦镜的镜面闪了一下,接着就像有股风吹过。但每个人都记得房间里所有的门和窗都是关上的,是不可能有风的。 张夫人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张局长也不禁揽住了老婆的肩膀。 紧闭的大门门口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影子向前移动,后面还拖着一条水渍般的长尾。它渐渐的向房间中心移动,打转,似乎在寻找什么。当它走到张丽房间门口时,贴在门上的道符猛地一闪,影子陡然发出一声尖叫。 那种尖叫,没有听过的人是绝对形容不出来的,不同于兽类,更不同于人,带着地狱的阴森和寒气,令人心悸,闻风丧胆。 张莉吓哭了。就在这时,李贺抛出两张道符,同时竖起中指念念有词。 李贺那两张道符,都是土符。土克水,水鬼从水里来,这两张土符是专业压制水鬼的。其实对付普通的水鬼,用一张就够了,但今天人多,李贺怕出意外,特意用了两张,心疼得不得了了。现在能做出有灵性的道符的人越来越少,这些东西都是有价无市。 而李贺嘴里念的是山神咒。为什么念这个,是因为水鬼俗称水猴子,意思是水鬼在水里面像猴子一样狡猾。猴子灵活不易抓捕,用网反而比较容易。现在水猴子到了陆地上,李贺就请山神老爷用网来捉它。 随着李贺念出山神咒,那个影子真停在原地不动了,身影越来越低,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禁锢着。 张夫人见状喊道:“快,快弄死它!” 地上一阵狂风,吹得人下意识闭眼。 张夫人一出声,李贺就大感不妙,还未有所行动,那水鬼就破网而出扑向张夫人,李贺忙冲过去阻拦,却忘了拿桃木剑,正要大喊递过来,眼前突然闪过一团阴影,还没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就听“砰”的一声,刚膨胀起来的水鬼就跟漏气了一样嗤嗤变矮,还没到地面就破碎消失了。 白荼走过去捡起铁疙瘩:“好了,没事了。” 李贺: 说好的你什么都不会,只是骗吃骗喝呢? 他忙活了那么久,竟然比不上人家一下子,这是差的有多远? 白图看李贺眼神不对:“李道友,怎么了?” 李贺目光幽幽:“这鬼还没超度呢。”他总不能说对方暴力。 白荼:“超度?还要超度?我不会啊。” 李贺:装得真像,凶残! 虽然是白荼灭了那水鬼,但两边儿都出力了。张局长一人给了一个红包,白荼捏捏红包挺厚的,转手递给了宫七。 红包递过去的时候白荼感觉到一道目光,转头一看,是张局长的女儿张莉,在冲宫七笑。 就小龙崽子的丑样儿,还挺招人喜欢的。 张莉遇到这事儿,受的惊吓不小,身子也弱的很。现世用哪些药材可以调理,白荼也不懂。所以,张局长留李贺说话,白荼和宫七,还有林巧巧就先走了。 林巧巧家也在文昌路,出租车先到林家门口,把林巧巧放下去后。白荼问宫七:“你认识张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琳琅 宫七摇头:“不认识。” 那张莉看宫七的眼神好像不是第一次见白荼也没说什么。 “不过我看到房间里的校服和书,她也是九中的。”宫七并不是对自己被女生关注一无所知,不过平时不怎么理会罢了。 “哦”白荼陷入沉默。 宫七以为她要说什么,一声之后就没音了,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到家时,发现大门没关,狐狸趴在柜台上睡得口水横流。 白荼不客气地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醒,说了两句,关门打烊,上楼睡觉。 随着小白楼里的灯光熄灭,巷子和大路交叉口的阴影里忽然多出两个人。 一人把手机递给另外一人:“刘总,那老太太把张家的水猴子给灭了。” 那人一直冷冷地盯着白色的小楼,闻言轻哼一声:“还算有点道行。”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轻轻被车一撞可就散架了。” 那人冷笑一声,摇了摇手指:“不动她,小崽子精明着呢,以为她是靠山。” “那” “他想靠山,山也得让他靠。” “刘总,您的意思是” “走吧,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那人却并不直言,最后扫了一眼夜幕下的楼房,转身向外走去。 月光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但很快,一切消失在寂静之中。 九月一号学校开学。 早上起床,看见穿着校服准备早饭的宫七,白荼楞了一下,接过宫七递过来的热牛奶:“以后叫大毛做早饭,大毛呢?” “嗷不行!”白荼话音刚落,便见一只沾满了菜叶和泥巴的大白狗追着皮球冲到客厅,上来就要抱白荼的腿,被宫七抬脚拦住。 白荼走路都颤巍巍的,被这狗一扑非得跌倒。 时间长了,狐狸本性就暴露了,他不喜欢穿衣裳,只要没人就现出原形乱蹿。不过白荼不许它出门,所以也只能是在后院撒野。 “奶奶!”差点吃上宫七的鞋底子,狐狸极度委屈,本来他就承包了“最灵验”的销售工作,现在还让他做早饭,他漂亮的尾巴会被烧焦的,虐待动物啊 毛茸茸的大白狗两只眼水汪汪的,坐在地上乖巧地摇着尾巴,宫七心都软了,白荼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行,他要上学。你要去上学,也可以不做。” 狐狸大字不识一个,白荼一开始就动了送狐狸去念书的心思,可狐狸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堂堂一个山大王,坐在一群人类幼崽里而不能吃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狐狸立即疯狂的摇头,他才不要学那些鬼画符。 什么控制不了自己,明明是懒。 “那你就做饭,要不晚上我们吃狗肉火锅。” 狐狸:什么时候从狐狸围脖变成狗肉火锅了? “狗肉火锅?我好长时间没吃过了。”看着大白狗发愣,宫七也微笑道。 “嗷”他是狐狸,不是狗! 狐狸刚跳起来,就被白荼一巴掌拍在脑门子上,顺手揪住耳朵,把他给拖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根本没人上门买蛋糕” 宫七好笑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麻利地把厨房收拾干净,拎着书包上学去了。 开学他就是高二了,以前没想过好好学习,现在却有一种认真念书的冲动。也许是心里没了牵挂的原因:前几天经过白荼选址,爸妈终于合葬在一起。 好好生活吧,小七! 想到昨天晚上梦里爸妈对自己说的话,宫七握了握拳头,加快速度向学校走去。 宫七走后,小白楼就陷入了安静中,被教训了一顿的狐狸坐在柜台后面,然而一整天也没一位顾客上门。 柜台里还摆放着开业那天制作的蛋糕,然而无论白荼还是狐狸都没想过是不是该换一批。 这种情况直到下午放学。 其实狐狸对宫七什么时候放学没有一点概念,但他能从这一群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谈话中听出来是放学了。 “就是这里。” “宫琳琅真住这里?他家不是特有钱吗?” “这是他开的店。我什么时候说的话不是真的了?” “那我们快看看有什么吃的。” 宫琳琅?女里女气。 狐狸拉了拉裙子,站起来:“小姐姐们你们好,你们想买什么?我家的点心都很好吃哦” 柜台后面冷不丁站起来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最醒目的地方是快把扣子给撑开了的胸脯。同样是十几岁的年龄,女生们的眼珠子不会动了,为什么人家那么会长?她是宫琳琅请的店员? 狐狸耳朵动了动,干嘛这么看他?变成女的,他的胸就是这么大啊,白荼都没说什么。 “天啊,她没有穿胸罩!”有个女生发现了。 狐狸:??? 张莉也看到了,她脸有点红,但考虑到这里可能是宫琳琅的地方,忙拉住那个脱口而出的女生,问道:“请问这里的老板是宫琳琅吗?”她听说宫琳琅就住在这里,不知道这个店员是不是也住在这里? 狐狸刚点了头就见宫七拎着书包进门。 张莉咽下去了询问狐狸是不是住在这里的话:“宫琳琅!”宫琳琅可能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他。再说他上次去她家里救了她,应该认识她。 宫七脚步未有停顿,只是冲一群女生点了点头,大步走到柜台前,把书包放到里面:“奶奶呢?我去做饭。” 正说着,宫七忽然看到了狐狸的前胸。 宫七: 宫七拎着菜进了厨房。 见宫琳琅根本没仔细看自己,女生们不由失望。再看一脸无辜的狐狸,大家表情就更复杂了。 “我们还是买些蛋糕吧。”张莉打圆场,她来是感谢宫琳琅的,也是想趁机接近宫琳琅。这个店员虽然骚,但毕竟只是个店员。 张莉带着女生们挑选蛋糕。没多大一会儿,女生们就发出了惊呼:“天,蛋糕长毛了!” 女生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盘子,她们是喜欢宫琳琅没错,但为了看宫琳琅几眼买这些长毛的蛋糕 “你们这就不懂了,我们家的蛋糕和别家的不一样,看见我们的牌子了吗?最灵验!你们有什么心愿,吃了我家蛋糕心愿就会实现。我家的蛋糕呢,还能辟邪消灾。靠的就是这上面的绿毛。”狐狸下山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知道胸罩为何物,但怎么买蛋糕还是跟林巧巧学了几招,当即拿过那个发毛的蛋糕,伸手一抹,绿毛就不见了。 “看,没有了。” “但你刚刚不是说辟邪消灾靠的是绿毛吗?”一个女生小声问。 狐狸: “算了,你们不要我就全买了。”张莉一挥手,大家不要正好,这样更表明了她的诚意。 “我要。”有个叫王潇的女生最先发现了张莉的心思,只是几块钱而已,她又不是出不起,只要能让宫琳琅对自己产生好感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潇一说要买,又有几个女生跟着买了蛋糕。 最后,柜台空了大半。 没有买完是张莉觉得全买完的话会太明显,这样子宫琳琅就知道她在支持他了。但是离开“最灵验”后,张莉就把盒子丢到了垃圾桶里,这种不上档次的蛋糕,她才不会吃呢。 昨天张贺给白荼打电话说道协有个联谊会,问白荼去不去。白荼想着多认识些人就去了。晚上回来看见蛋糕都卖出去了,特意给狐狸加了个鸡腿,还在网上给他买了狗窝和一打胸罩,呛的宫七眼泪都出来了。 半夜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一连几天都是雨,让白荼歇了再做一批灵验蛋糕的心思,无聊的时候想起宫七的大名宫琳琅,琳琅,“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看来宫七已故父母的确很疼爱他。想着想着,白荼打开淘宝给幼龙买了一打带小龙图案的内裤。 周五晚上,白荼手机忽然响了,张夫人在那边哭道:“白大师,求求你快来,我女儿要生了!” 张莉才十五六岁,还没有结婚,怎么会生孩子?而且上次见她的时候,也不像有孕的样子。张夫人没有通过林巧巧就直接打来电话,说明事态很紧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怨婴 白荼四处找伞,看见宫七拿着伞过来。 “明天礼拜天,不上课。” 那就一起去呗。狐狸也要去,他整天守着铺子都快发霉了。 白荼瞅了一眼狐狸的胸脯,他忙把胸往后一含:“看什么看,我穿好了!” 那玩意快递到了以后,他竟然不会穿,还是宫七帮他穿的,你说宫七怎么懂?所以说完这一句,狐狸又瞅着宫七补刀:“是他帮我的,谢谢你啦,宫七。” 宫七: 白荼: “那你注意别露出尾巴。”白荼不叫狐狸出门是有原因的,那李贺看不出狐狸真身是道法水平低,但难保没有能看出来的。现世她灵力微弱,若是遇上某些心怀不轨的,狐狸真有可能被做成狐狸围脖。 “知道了知道了,奶奶,来,我帮你打伞,淋感冒了就不好了。”狐狸挤开宫七,在白荼头顶撑起一把大伞。 被挤开的宫七: 张家因为心急,提出派车来接白荼,被白荼拒绝了,因为等张家来接还不如打车过去快。果然出了路口打到车,雨天人少,到张家才花了二十多分钟。 张局长正焦急地等在楼下,整张脸青白青白的。电梯里没人,张局长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水猴子被白荼灭了以后,张莉精神就好转了,也没耽误开学。 但也就是开学那天回来,张莉嚷着肚子有些疼,但张莉快来例假了,加上喝了碗红糖水后不怎么疼了,张家人也没放在心上。 那以后一直下雨,张莉也没再出现以前的症状,就是时不时的感觉肚子有点胀气。但是到了今天下午,张莉的肚子忽然大了起来,还不停的流血,课都没上完就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没那么大,她妈让我吃完饭送孩子去医院,我一碗饭都没吃完,就跟产妇一样她肚子里有东西,隔着肚皮能摸到”张局头上冷汗直往下掉,眼白多过眼珠,看起来很是吓人。 “嗯,上去看看再说。”白荼并未安慰张局,通常,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需要找到真相再说。 “宫琳琅?” “徐东伟?” 没有想到,这次开门的不是张夫人,而是张夫人的外甥徐东伟,徐东伟和宫七是同班同学,不过徐东伟成绩优异,坐在前面,两人平时并没有过深的交往。 白荼扫了一眼徐东伟,小伙子接近一米八,比宫七还高些,眉清目秀,算是小帅哥。 “白大师,您可来了,快去看看阿莉。”张夫人从卧室里跑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腥气。 见张夫人着急,徐东伟忙扶住她:“二姨你别着急,阿莉肯定没事的。” 白荼不说话,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刚推开门就不动了。 女孩躺在床上,双腿屈起尽力分开,不是她想这样,而是中间那个肚子太大了,撑得肚皮像个透明的水泡,隐约可见里面飘着一团黑色物体。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孩转过脸来,眼角挂着泪。 白荼把门关上,阻止了门外的宫七看到。 “这是怨婴,它还没有完全成型,但也快了,最多半个小时,它就会完全成型,从你女儿肚子里钻出来,你女儿就会死。” 张夫人失声尖叫:“怎么会这样?它为什么会找上我女儿?我女儿没有谈朋友,她一个男朋友也没有。开始不是说是水猴子吗?” 宫七见张夫人失态,往前站了一步,隔开白荼和张夫人。 白荼:“水猴子和这怨婴可能有关系,但怨婴一定会出现在相关的人身上。” 张局听出来白荼的意思,拉住张夫人:“也许阿莉有男朋友我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才能救她?” 白荼:“怨婴是本该来到世上的灵魂,为了这个机会它可能已经等了成百上千年,却被破坏掉了,所以怨婴的怨气是最重的。想要怨婴离开,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它的父亲,父亲和母亲一起向他许诺会再度怀孕,生下他,让它来到世间。” 张局听到这话全无人色,那怨婴马上就要成型了,他连是哪个小崽子和张莉发生关系了都不知道。 “我去问我去问!”张夫人连声道。 “不用问了,我有办法。”白荼道,现在根本来不及去找张莉的男朋友。 “你不是说你没有” 张局及时拉住妻子,跟着进了房间。 就这一会儿功夫,张莉的肚子更加透明了,里面那团黑色的东西清晰地浮现出了五官,颜色也像正常的婴儿靠拢,然而谁都知道,那不是一个婴儿。 白荼取出天玄鼎,抬头找了一下。 “奶奶,我在。”狐狸舔了一下嘴角,这东西对人有害,对他却是大补。 白荼斜了狐狸一眼,出门就看见幼龙面对墙角蹲着。 “宫琳琅,你进来!”白荼没好气道。 啊? 刚才宫七走到门口,扫了一眼就退回来跟徐东伟坐在沙发上等着,忽然听到白荼叫他,怔了一下,但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把手给我。” 白荼捏住宫七的手指,刺破后让血滴在玄天鼎上。 玄天鼎出自混沌之初,内有火之元灵,烧一切邪祟。如今虽然封印,但也不是怨婴这种低级邪祟能靠近的,不过却要取这幼龙血壮大声势。 白荼发觉张局两口子都在盯着她挤宫七的血,想了想补了一句:“他还是童身,童子血辟邪。” 话音刚落,玄天鼎发出一片朦胧的红光,红光之下,张莉的肚皮忽然塌陷下去,而张莉本人好像也感知到这种变化,她抬着上半身看着一个狰狞的人头在自己肚子里挣来挣去,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好像受到了禁锢,无法冲破。 忽然,那东西隔着肚皮和她的视线对上了。 张局两口子面无人色。 “啊——” 张莉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光从张莉肚子里冲出。 “闪开!”白荼一把推开宫七,掂起玄天鼎,但那东西比她想的要强,擦着玄天鼎冲了出去。 外面传来徐东伟的惊叫和玻璃的破碎声。 大家跑到客厅,看见徐东伟捂着手腕躺在碎玻璃上。 “东伟!”张夫人连忙去检查徐东伟的伤势,白荼却走向一旁,从地上捡起一块环状玉佩,玉佩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纹。 “东伟,你奶奶传给你的玉佩摔裂了。”张局也认识这枚玉佩。 “爸、妈——” 徐东伟没来得及说什么,背后传来张莉的声音。 事态紧急,张局两口子差点把自家女儿忘了,看见张莉腹部平平的站在门口,又惊又喜,但张莉一开口就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我流了好多血”张莉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那不是血,是月经。”白荼道,完全忽略宫七站在一旁,宫七也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跟着白荼时间久了,他不但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 “那、那我女儿没事了?”张夫人不太确定的问。 “嗯”白荼忽然目光一转,盯向徐东伟:“你还不说实话?一定要等到怨婴找上你!” 徐东伟头发汗湿,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张局见他脸色蜡白,记起白荼先前说过怨婴不会找无辜之人,头顶像雷劈一样,他一拳打在徐东伟脸上:“你是不是动了你妹!” 徐东伟被张局打到在地,手上血还没止住,鼻子又开花了,想到怨婴逃走,可能会找上他,也顾不上心里的恐惧了,哭喊道:“不是我,姨夫,真不是我,我就是没想到她会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周芳 张莉还没死,张局听出来徐东伟说的不是张莉,松开徐东伟,让他说。 徐东伟手腕只是割伤,毕竟是自己外甥,张夫人找来毛巾递给徐东伟。 徐东伟擦了擦血,先问白荼:“大师,您有办法对付那东西吗?” 白荼猜他也清楚,要不是他随身带的那枚玉佩,说不定早就被怨婴缠身。 “这要看你能给我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了。”白荼的话里含有警示,这小子老早就跑到张家,不就是做贼心虚吗,亲眼看着表妹受罪,屁也不放一个,不是个东西。 徐东伟深吸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班有个女生喜欢我,我不喜欢她,我就拒绝了她。但上个学期期末考完试我过生日,大家一起聚餐,她也去了。去了她又表白,我又拒绝了她。没想到开学后她没来,我听说她暑假掉白沙河里淹死了。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张莉” “你!”张夫人一听,恨不得用刚才给徐东伟的那条毛巾抽死他,张莉真是被他害的。 白荼举手:“先别急。不一定是。”照徐东伟这种说法,他根本没碰那个女孩,那么怨婴为什么会找上他? “你还有什么话没说?” 徐东伟望着白荼,眼里都是惊恐,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说干净了没有。张莉却忽然喊道:“我还有事没说,我、我打过周芳,不,不是我打的,我就吓唬吓唬她,她们几个就动手了,但我们也没把她打死呀。” 张夫人没想到还有这茬,刚缓过来的脸又白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那女孩叫周芳,因为徐东伟的关系,张莉也认识。张莉觉得周芳老纠缠徐东伟,看不过眼就跟小姐妹们抱怨了几句,然后几个人放学就去堵周芳了。 按照张莉的说法,就是给了周芳一点小小的教训,好让她以后不敢纠缠徐东伟。但在白荼看来,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却是一场典型的校园欺凌。她突然觉得压根没必要救这些人,就该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见白荼沉默,张莉直觉似的紧张起来:“白大师,您有办法收服那怨婴吧?” 徐东伟也咬紧嘴唇盯着白荼。 白荼没有回答,张莉着急起来,伸手去抓白荼,宫七下意识伸手拦住。 张莉突然发现是宫七,急道:“宫琳琅,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对不对?你跟我哥是同班同学,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她怀孕了啊!”冤有头债有主,周芳肚里的怨婴该去找让她怀孕的人。 “我救不了你。”宫七推掉张莉的手,他没留意过周芳,要不是徐东伟说,他还不知道班上少了一位同学。但这两人的做法,令他感觉不舒服。能救张莉的人是白荼,救不救看白荼的意思。 “白大师,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求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孩子。我知道他们有错,但那些已经不算是人了。”不愧是从政的人,张局把一张卡轻轻放在桌子上。 “最灵验”一个礼拜营业额才几百块,听张局说五十万宫七眉梢微动,狐狸则张大了嘴巴,白荼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好,我帮你们除掉怨婴。”不管张莉做了什么,张局有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她不能留怨婴在世界上害人,但救不救得了人,要看那人自己的造化。她收的五十万,只是除掉怨婴的酬劳。 张局闻言大喜,丝毫没注意到白荼话中的差异。 白荼:“你们没有联系其他人吗?我担心它找上的可不止你们一家。”从张莉和徐东伟的话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周芳,那其他人也跑不了。 很快,张局就联系上了其他家庭。除了张莉外,当天参与殴打周芳的还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除了一个叫王潇的外,其余几个人的家长在开始都支支吾吾的,听张局说了张莉的情况后才讲出自家孩子的真实处境,也都和张莉差不多。但因为没有张家有权有势,一直捂着。 一家五十万,白荼一毛钱折不打。 张局疑惑王潇为什么没事,王潇那天也殴打过周芳。其实剩下四个人里张雨扬的症状也为轻,找到张雨扬时,她肚子才刚呈现半透明状态。 经过回忆,张雨扬想起在她肚子大起来之前,她曾和王潇一起去过最灵验,当时买的那块蛋糕她没扔,因为十分喜欢宫琳琅,还吃了一口。但那蛋糕实在太难吃了,她咬了一口就吃不下了。一问王潇,果然王潇全吃了。 这下,张莉几家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把那难吃的跟屎一样的蛋糕吃了。像张雨扬,家境并不富裕,不得已把家里房子卖了才凑了五十万出来。张父张母现在看张雨扬就跟看仇人一样,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真想让她自生自灭。 白荼如法炮制取出玄天鼎对付几人腹中的怨婴,这次因为准备充分,怨婴还在腹中之时便被玄天鼎炼化。 那几家家长见白荼如此轻易便除掉了怨婴,不免又心疼起那五十万来,只是钱已经打到白荼账上了。 只有张局还记得从张莉肚子里跑出来的那个怨婴,就算周芳死的时候有孕在身,也不至于同时怀那么多个。 “现在除掉的并不是真正的怨婴,只是怨婴侵入宿主产生的怨毒,想要除掉怨婴,必须另外布局。” 听白荼这么说,刚才还悻然的几家家长脸又白了。 白荼不动声色:“在这之前,你们要防备怨婴再次找上门,现在它怀恨在心,找的不一定只是你们的孩子。”这些家长的神情都落在白荼眼里,对自己的孩子管教无方才酿成今日惨剧,竟然不思悔改。其实那怨婴被玄天鼎震慑,短时间内必不敢出现,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呢? “您的意思是它会找上我们?”有个家长还抱有侥幸的问。 “对。” “那我们怎么办?”只有事关自己的时候,这些人才知道害怕。 “那王潇不就没事吗?她是吃了白大师店里的蛋糕,我们也吃”有个人记起白荼店里的灵验蛋糕。 早就等着的狐狸挠挠耳朵:“好说,原价十,看你们这么诚心给你们打八折。” 那个家长不信自己的耳朵:“八块钱?”这么便宜? 宫七:“不,是万。”短暂的时间里,宫七记起几个关于周芳的片段,那是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女孩子,却在最好的时光里凋谢。 八万把这些人吓了一跳,但事已至此,只能咬牙付钱,有些人家里人比较多,一次买了四五块,就是三四十万,心疼的脸都扭曲了。 但这事儿并没有完。除掉怨婴说起来其实不复杂,就是找到怨婴的真|身,把它给烧了。 但怨婴真|身在哪,这要问周芳,周芳已死,就要问周芳的家人。 听说要去周芳家,这些家长脸色又不好了,周芳是溺水而亡,她父母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怀孕的事,这怎么开口? “你们要跟周芳家人实话实说,不然的话会加剧怨婴的怨气,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它。”白荼早给他们挖好了坑,既然跋扈的只剩下钱,那就用钱来弥补吧。 时间紧张,这几家也只能商议拿钱补偿周家,那张局果然能屈能伸,带着其他家长又跪又求,周芳父母总算同意了一家出二十万弥补曾经对周芳造成的伤害。 到这个时候,这些家长已经顾不上心疼钱了,全望着白荼,希望白荼赶紧找到怨婴,把它给烧掉,永绝后患。 “周芳埋在哪儿?”白荼问周芳爸爸。到周芳家后,白荼发现周芳家家境远不如张莉家,住的是那种平房小院。周芳还有个弟弟周君,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那不就是周芳吗?”周君手往桌子上一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脚丫 周家堂屋靠墙摆有一条长桌,正中央摆着少女黑白色遗像,遗像上的少女唇角带着微笑,一双眼睛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好像在望着来人,所以一进周家,各家家长们都自觉地不去看那遗像,自然忽略了摆放在遗像前的暗红色盒子。 看到那个盒子,白荼就明白周君为什么是那种表情了。周芳是火化的,就算肚里有婴儿,也随着她一并火化了,到哪去找怨婴? 周家其实根本不信他们说的,只是为了出口恶气。 “这” 张局等人立即意识到被周家人耍了,要不是白荼在,当场就要发作。 “能带我去你姐姐的房间看看吗?”白荼问周君。 周君冷笑的脸上有点出乎意料,但很快无所谓的往西一指:“我姐就住那个屋。” 周芳在暑假溺亡,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多点,周家不但保留着她的房间,从床上堆着的衣物来看保存的还相当完好,就像家里从未少过一个女儿。 白荼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落在放在书桌上的一个娃娃上。 那娃娃坐在书桌上,拿起来约有两尺高,就像小一号的婴儿,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小花裙子。 见白荼盯着那娃娃,张局等人汗毛竖起。 “这娃娃是我送给姐姐的!” 就在白荼拿起娃娃的瞬间,周君冲了过来,不过有个身影比他更快。 “哎呦看你把我的胸都给撞疼了!” 女孩子的娇嗔,还有满脸柔软的触感让周君懵然,愣愣看着眼前高自己一头的狐狸。 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完全没有令大家放松起来,只有狐狸自己得意地冲宫七挤了挤眼。 宫七无力吐槽,狐狸只有两个时候会搭理他,一是需要他,二是和他争宠。 不过这次狐狸为白荼争取到了时间,趁着周君发愣,白荼伸手一捻,从小花裙子上抽出了一根线:“你送你姐姐这个娃娃的时候,娃娃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吧?” 周君只以为白荼要把娃娃带走,没想到问的是这个,他略微一想:“不是,这是我姐姐后来给娃娃做的,怎么了?” 白荼:“那我只从这娃娃上抽一根线,别的我不要。” 只是抽根线而已,只要不带走姐姐的东西周君同意了。 那时候周君还没想到一根线能做什么,张局等人也想不到。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团火花就从白荼指尖亮起,那根线烧了起来,却又没有烧完,慢悠悠地向外飘去。 看到白荼向外走,张局等人反应过来,立即跟了上去。周家人楞了片刻,也都跟上。 此时,外面夜色沉沉,连缕月光也看不到。宫七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差几分不到十二点。 那根线燃到最后也没有消失,变成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小光球在前面,带着众人离开周家,转入周家后面的巷子,那巷子并不长,出了巷子,是一条废弃的铁轨。小光球又顺着铁轨向西飘去。 张局忍不住问道:“白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 白荼:“我见娃娃身上的衣服虽然美,针脚却歪歪斜斜,不像是做惯了针线的人做的,反而像从未做过针线的人第一次缝制,猜测是周芳因为打掉孩子内疚特意给孩子做的。母子连心,这凝聚了母亲爱意的针线一定能帮我们找到婴儿的埋藏之地。” 周芳父母和周君在后面听到了脸色均是一变,因为他们谁也不相信周芳生前怀过孕,堕过胎,都觉得是这帮人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 不想白荼话音刚落,那团光球突然加快了速度朝前飞了起来。 白荼向前一望,见前方铁轨转弯处有三株老槐树立即明白了这次遇到的怨婴为什么那么难缠。槐树属阴,为木中之鬼,寿命又长,极其能汇聚阴气,营造阴地。单独一棵就够滋养那怨婴的了,更何况这三株寿命在五十年往上的老槐树? 小光球在飞近老槐树的时候忽然灭了,众人心惊,同时停下脚步看向白荼。 “就在树底下,挖。” 白荼一把年龄了,不可能是她挖,周家人恨不得跟这群人打架,自然不会帮忙,还是张局等人自己挖。好在这个地方其实离周家不怎么远,离张局等人停车的地方也不远,于是一帮人回到车上找来工具,很快挖了起来。 三棵槐树范围不算小,不知道是人多还是当初小姑娘埋的时候没什么力气,几锹下去就有人喊挖到了。 周家人想过去看,被人拦住。 白荼过去,上面还有一层土,那人只是看到了一点,并不敢深挖。白荼接过铁锹除掉上面的土,看见下面有个塑料包着的东西。外面的塑料袋还没有腐烂,白荼揭开塑料袋看了一眼,不过巴掌大小,也就是三个月,但已经成形了。 白荼熟练地掏出铁疙瘩,这次没叫宫七,是因为上次取的血她留的还有。 白荼一铁疙瘩下去,怨婴连同外面的塑料袋都化成诡异的蓝色火苗,同时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不过随着白荼收回玄天鼎,一切很快消失。 周家人不敢置信,周父扑过来:“大师,我女儿真怀孕了?” 白荼叹息一声:“是。”周芳可能是怕家人知道,私自堕胎后把死胎埋到了这里。 周父表情令人不忍直视:“那到底是谁让我女儿怀孕的?” 在周父的记忆里,女儿一直乖巧懂事,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女儿生前怀孕自己却一无所知这个事实。 周父的视线不停地在众人身上穿梭令众人不安起来。 “这不是我们家孩子干的,我们可是女孩。” “对。我们就是跟周芳有点小矛盾。” “不是赔你二十万了吗?” 周父脸上几近绝望,白荼也无法找到真凶,因为水猴子已经被她给诛灭,周芳片缕魂魄也不剩了。这个事实她就不必告诉周父了。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推却责任,谁也没留意到徐东伟往槐树那边靠近了一步。他原来正听大家说话呢,忽然看见槐树底下亮晶晶的,仿佛谁的眼珠子。他本来该害怕的,但诡异的一面觉得害怕一面觉得可爱和亲切,可爱和亲切超过了害怕,他不知不觉的迈出了一步。 等到大家说的周父无言以对,准备回去的时候,张局才发现外甥不见了。 槐树背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挖土,又像是有人在吞咽。 众人转过去,看见徐东伟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东西拼命往嘴里塞,他已经塞到最后了,只剩下一个手指肚大小的脚丫在外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少年恶 天上明明没有月亮,那脚丫却看得异常清晰,连五根细细的脚趾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东伟,你干什么呢?”张夫人一声惊叫。 似乎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徐东伟用力咽下最后一口,抬起脸来,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 徐东伟已经不是徐东伟了,他倒是没当场发作,被张局带人捆起来推到白荼面前。 白荼却摇了摇头,这叫什么?她在网上看到过现世有一种药材叫做冬虫夏草,本身是虫子,被菌类寄生后,虫子逐渐僵死,最后从虫子头顶抽生出来状似小草的子座。徐东伟现在的情况就和冬虫夏草一样,虽然还活着,也只是没有僵死,已经没救了。 谁会想到周芳怀的是双胞胎呢? “白大师,求求你救救东伟,我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张夫人醒过来苦苦哀求白荼,徐家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徐东伟执意要跟来,她光惦记着张莉,根本没想那么多。 “你与其求我,不如问问他自己干了什么。” 一语惊醒众人,看向徐东伟的眼神惊惧起来。 徐东伟仿佛有两张脸皮在不停变化,阴森诡异褪去,露出一张恐惧到极点的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是不说,我是害怕,老师看重我,同学们以我为榜样,爸妈以我为骄傲,我要是说了这一切就毁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还没成年啊!” 晴天霹雳,周家父子忍不住动手。 人和人之间的纠纷白荼可没兴趣管,趁着混乱,带着宫七和狐狸赶快走了,反正该收的钱一分不差。 回去的路上,狐狸流着哈喇子躺在后座上恨不得变成一张狐狸皮,宫七却坐得笔直。他原来以为已经见过人心的险恶了,却没有想到同学少年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出租车在文昌路口停下,白荼叫醒狐狸,宫七付了车钱,望着前面的身影,忍不住道:“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龙崽子还在想着那事儿呢,白荼转身,看见硕大的幼龙跟在宫七背后,却不是捂着眼睛,而是睁大眼睛一幅追根究底的样子,笑道:“就是冬虫夏草那样吧。从头顶长出来,见光死。” 那怨婴也是恨毒了把它制造出来又掐灭希望的人,不惜同归于尽。对于徐东伟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从现在起,每时每刻都要感受生命被蚕食被侵吞,自己却无能为力,直到最后一刻来临。 想到这种死法,宫七不由感到心惊:“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的意思是让他痛快一点。” “小七啊你也太仁慈了吧?”狐狸不知什么时候攀上宫七肩膀,拖长了尾音,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 “他还是个孩子呢,所以,还是回炉重铸吧” 狐狸细长的声音像极了谁的媚笑,回荡在深夜悠长的巷子里,令宫七陡然一甩肩膀把他甩掉,快步去追走在前面的白荼去了。 那天晚上以后,张局又给白荼打了两次电话,白荼都没有接,想来张局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就没有再打来了。 周一,宫七回校上学,没有看到徐东伟。除了徐东伟,班上还少了两个男生,说是生病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时间久了,总有风声漏出来。 说是死得极惨,从头顶抽出一个黑色的花苞,花苞越长越大,身子却日渐腐烂,臭的邻居都搬走了,最后花开人死。 那段时间,新阳市道协分外忙碌,新阳市还来了一些不常见的面孔,因为类似的案件有四五起,都是同样的情形,但不管谁来,都是看看就走了。 没办法,血脉相连,已成一体,杀它跟杀人是一样的,而且那些家长还始终抱着最后一缕希望。 “小七!” 放学了,宫七收拾好书包下楼,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臂,侧头一看,是班上唯一和他走的较近的张朗。 “听说了吗?”张朗压低了声音,“五个人,在徐东伟生日那天喝醉了,一起侵犯了周芳,然后全部脑袋上开花,偿命了。” 见宫七面无表情,张朗以为他吓坏了,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摸:“你真信有鬼啊?我不信。听说还把周芳弄怀孕了,后来她受不了投水自尽。你想她家里人得多伤心,听说她还有个弟弟。我要是她弟弟,我肯定得给姐姐报仇啊!依我看” 前面林荫道下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宫七一把掐住滔滔不绝的张朗:“周君。” “哈?周君是谁?”张朗瞪着眼,他天不怕地不怕,因为他老爸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一身正气从未见鬼。 “周芳弟弟。” 张朗:不早说。 然而,周君并未走过来,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宫七就走了。 “他为什么那么看你?”张朗奇怪,忽又怪笑着把宫七从头看到脚:“不是吧,女生喜欢你也就罢了,连小男生” “蟑螂!你又欺负宫琳琅呢?”两人背后突然传来女生的声音。 张朗最讨厌别人叫他蟑螂,平时也没人会那么没眼色,他回头一看,是隔壁班的王潇,王潇爸是他爸的顶头上司,张朗没好气的道:“包租婆,你干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宫琳琅了?再说我欺负宫琳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宫琳琅什么关系,你是他女朋友啊?” 张朗这张嘴也够利的,王潇不知吃过多少亏,要不直接叫他外号。 当着宫琳琅的面被呛,王潇脸一红,正准备呛回去,宫七忽然道:“别胡说,我有女朋友。” 说完,宫七就拎着书包走了,留下发愣的张朗和王潇,满脑子都是: 宫七有女朋友了? 宫七的女朋友是谁? 我特喵怎么不知道?? 哪个小妖精抢走了琳琅哥??? 宫七完全没想自己这句话会给好友带来什么狂风巨狼,回家路上顺便买了菜和鱼,他发现白荼很爱吃鱼,不过鱼一定要做的鲜和美。好在他在大伯家磨炼几年,把厨艺磨炼出来了,毕竟当年他还想过以后活不下去去当厨子呢。 路上,见他拎着鱼,不停的有人给他打招呼。他已经习惯了,这些都是白荼晨练认识的老年人,都把他当成白荼的孙子。一条街的老年人都认识白荼,还能跟她关系那么好,宫七也是奇怪,当年奶奶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也没见有这种热情。这不,还不停的有人塞东西给他,一会儿他手上就多了一把豆角,两个番茄,外加一瓶自家腌的咸菜丝,这些都是送给白荼的。 幸亏小白楼就在前面了,要不他都拿不了了。 宫七两手拎着东西走进最灵验,把东西一股脑堆在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狐狸面前,往下摘书包:“奶奶呢?” 刚问完就听见下楼梯的声音,白荼陪着李贺下楼。 “那咱们说定了,您可一定要来,大家伙都想见见您。”李贺终于联系上张白鹤,可算撬开张白鹤的铁嘴,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在莲华山上放天雷那位,再加上这段时间新阳市那沸沸扬扬的几起事件,这整个道协的好奇心啊,都被吊的老高老高的了。 “成。”白荼视线落在柜台里长毛的蛋糕上,她得开源啊,不认识人怎么开源,李贺多虑了。 李贺高兴的走了,太过高兴,都没给宫七打招呼。 白荼见宫七愣愣地站在柜台那儿,瞪了瞪眼。 “哦,奶奶,晚上吃松鼠鱼。”宫七把鱼拎起来。 一听吃鱼,趴在柜台上的狐狸立即昂起头。 “好。”白荼转身,又转过来:“还有事?”小龙崽子表情不对。 “我今天在学校遇见周君了,他望了我一眼。” 白荼蹙眉,小龙崽子胆子再小,也不至于被人看了一眼就吓破胆,最近这些日子,小龙崽子情绪好像都很低落,连地瓜干都不爱吃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看你?”白荼问。 “应该是感谢,他眼里没有怨恨。”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 宫七蹙眉,他以为白荼没有注意到,其实却被她一眼看穿。 “曾经有人说过,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那么少年恶呢?” 五个人,三个人是同班同学,另外两个是其他班级的,难以置信会对自己的同学/校友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并没有刻意去想,但这些日子心底却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桃花运 白荼瞧着宫七,是她忽略了云梦君的年龄,刚从宫家解脱出来,又遇到这样恶心的事白荼略一思索,已经有了主意,问:“五个人,那你们班上还有多少人?” “还有五十个。” “一个年级呢?” “还有八百人。” “一个年级还有八百人,那全校至少还有两千人吧。你看,周君没有因恨生怨,你也没有,还有更多的人在坚守本心。以后的世界,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少年。你啊,就是最近太累了。这样,周末道协研讨会,你跟我一起去吧。”道协这帮人,干的都是捉妖驱鬼超度的事,充满正能量,请云梦君好好听听。若是有一天,云梦君记起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白荼想到此处,不禁捂嘴轻笑,忽地发现宫七盯着自己。 白荼反应过来,哪有老太婆这么笑的! “做饭去!”白荼挥手,动作太猛,差点扭着老腰。 宫七: 白荼上楼,宫七还站在原地,被白荼一说,那块石头好像消失了。 “看什么看?”狐狸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胸没我大,腰没我细,麻烦却比我多,还不快去做饭去,我要吃鱼!” 宫七: 和这两个人在一起,哪有时间多愁善感? 很快一个礼拜过去,到了周五,快递送来一堆衣物,男女款都有,全是淘宝货,白荼叫俩人在里面挑选,准备明天去道协参加研讨会。 话说白荼上次赚了几百万,也还是喜欢买淘宝货,不知道她藏着那么多钱干什么。 宫七对此无所谓,因为几百万相对于他手上的遗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经过那么多事,反而觉得平淡最好。倒是狐狸,下山以后,满眼花花绿绿,白荼又一毛钱工钱不给他,每个月只有十块钱零花钱,买根肉串就没了,天天盼着白荼大放血,拎着山寨版明星同款唉声叹气。 天气渐冷,虽然穿了新裙子,但想到出门还要寒风里等出租车,狐狸就有些懒懒的。要是他们有车就好了,但不管宫七还是他,身份证上都是未成年,有车也开不了。白荼那个抠门鬼更不可能雇司机。 “走啊。”白荼下楼,她今天穿了一件长到膝盖的毛绒大衣,头上戴一顶毛绒八角帽,整个人像陷在一团毛绒里,意外的有些年轻不过,本质还是个抠门老太太。 “走不走?”白荼发现了狐狸眼里的抗拒。 “走走走。”狐狸撒丫子就跑。 宫七也准备好了,道协这种地方,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全当去学习了,所以背了个书包。 三人出门,狐狸走在最前头准备打车,白荼径直走向停放在路边的一台崭新的红色保时捷。 “滴”的一声,车门开了。白荼把包扔进去,爬到驾驶位坐好,对震惊的两人一甩头:“快上来,我们有车了。” 宫七: 狐狸: 一直到爬上车,系好安全带,白荼稳稳上了路俩人还感觉像做梦。请问郭嘉会给这么老的老人发驾驶证吗?而且她什么时候会开车了? 白荼笑笑,这俩孩子还没成年,但她的年龄可够了。收到张白鹤给她补办的身份证件后,她就跟平时一起晨练的老李的教练儿子学上了。她蛋糕是做的不行,但并不代表开车不行,这开车还没驭剑复杂呢,她也就学了七八天,老李儿子一个劲夸她有天赋。 “还有,李贺说他们有一个帮助山区儿童的公益项目,我就把剩下的钱捐了。咱们修行之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刚才还坐得美滋滋的狐狸一声狼嚎,谁是修行之人,谁要跟你修行了?钱财是身外之物,你别给你自己买那么好的车啊!尽给他穿地摊货,瞅瞅他这抽丝的袜子! 看着狐狸瘫成一张狐狸皮,宫七微微侧脸望向窗外,唇角却轻轻上扬。 上了大路,外头阳光有些刺目,白荼取出墨镜戴上。 车子加速,越过两边的车子,那些车主只看到一个利落的剪影,根本想不到开车的是个老太太。 新阳市有好几座道观,譬如白云观、天仙宫等,其中以白云观规模最大,这次的研讨会就在白云观内举行,但为了方便接待外面来的贵客休息,道协在白云观附近也订了酒店。李贺给白荼的地址就是酒店地址,他想先接了白荼,再将白荼引荐给众人。因此收到白荼出发的消息后就在酒店前面等着,看到白荼开着一台红色保时捷过来,也是吃惊不小。不过想想白荼捐赠的两百万,又释然了,这些人不能以常理而论。 等看到白荼下车,李贺又是一愣,这毛绒绒的,老太太变年轻了。 “怎么了,李贺?”白荼笑道。 “没有。奶奶,您来的正是时候。大家伙都到了,都在酒店五楼呢,一会儿一块去白云观。”李贺问过张白鹤,就顺势跟张白鹤叫上了奶奶。 白荼“嗯”了一声,为了今天的研讨会她也做了一些功课,最起码了解了一下现世道教的神仙体系,比如今天是十五,是下元三品水官解厄洞阴大帝的圣诞。道教神仙众多,并不是每个神仙的圣诞都会举办法会。但此时临近春节,又因研讨会的原因,白云观特意准备举办一场场祭祀亡灵祈福大会。白荼难免有好奇心想看看是怎么操作的,若是能得超度一二法,以后就不必麻烦李贺。 法会九点半才开始,现在才七点多,还是吃早饭的时候,李贺带白荼去的也是吃饭的餐厅,路上还给了宫七两张门卡。研讨会一共两天,晚上不想回去的话可以住酒店里。 待遇还挺好的。 到了餐厅,见李贺陪着白荼进来,许多早就听闻白荼大名,知道白荼捐了两百万的人纷纷过来打招呼。白荼自不必说,这跟以前她参加的炼丹大会没什么区别,看对眼了留个联系方式呗。 还真有几位看起来不错的,正聊着,忽然听到入口一片喧哗声。 李贺忙告诉白荼:“那老头是林家的掌门人林寒意,身边是他小孙女林茵茵,林家在相面上颇有一套。” 白荼点点头,心里并没有多惊讶,但目光被那翠灵灵的小姑娘吸引,正欲收回视线,入口处忽然进来两个穿着黑西装,保镖似的男人,拨开围着林寒意和林茵茵的人群挤到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茵茵脸上出现忿忿之色,扶着林寒意直往里走,不再理会那两个人。两个男人见里面人多眼杂,不好下手的样子,也只好走了。 李贺:“我过去打个招呼。” 白荼点头。 没多大一会儿,李贺带着林寒意和林茵茵过来。 “咦,你要走桃花运。” 白荼没想到,小姑娘见了她来了这么一句。 李贺愣住,白荼这多大年龄了,谁那么重口? 见白荼发愣,林寒意忙轻斥林茵茵:“茵茵别胡说。” 谁知那林茵茵不改口:“我没有说错,她身上笼罩着一层红雾,还有他。” 林茵茵指向宫七。 李贺本来快憋不住笑了,听林茵茵说白荼和宫七,表情严肃起来。道教是有些双修法门,不过仅限于夫妻,白荼和宫七年龄相差极大,林茵茵这么说跟往两个人头上扣个巨屎盆子差不多。 连林寒意也变了颜色,他也听说了一些白荼的事,人有没有真本领还没见识过,但当着人的面不能如此无礼。没想到白荼却笑眯眯地招呼林茵茵,跟林茵茵讨教起相面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贺和林寒意都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宫七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吃早餐,事情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林茵茵后来也反应过来,尴尬地跟白荼说话,好在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通知可以去白云观参加法会了。 李贺偷偷跟白荼道:“那小孩儿胡说的,您别放在心上。”他看着白荼也不像那种人。 没想被白荼瞪了一眼,李贺这么说还不是他那么想过? 李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失踪的男星 法会这种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白荼瞧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做不了,太慢,有踏罡步、念经的时间,她不如直接打开玄镜之门,把魂塞进去更为简单。但宫七很认真,小孩拿了个小本本,一边看一边记,也不知道记了什么,跟李贺还相谈甚欢。 难得出门一趟,白荼也不着急回去,当天就住在酒店了,但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去白云观了。一帮人在一起吹嘘的无非是何年何月在哪捉了个妖超度了个鬼,要不就是画符。讲真,不管他们画的符还是谈的经,白荼都能听出很多毛病,但那又怎样,在这儿灵气都没有,她如何演示正确的法门?听着强迫症都要犯了,不如在酒店里睡觉追剧吃零食。 她说不去,谁也不敢勉强她。勉强狠了,老太太往地上一倒怎么办? 宫七只好跟狐狸两个代表白荼去,等两人走了,白荼就把门一关,电视一开,躺在床上看电视。 最近又有一部好看的宫斗剧,讲的是一个小宫女步步开挂,当上皇后,绿了皇帝,玩了大臣,垂帘听政的故事。讲真,八十岁老奶奶的这种口味宫七也是不懂,但白荼自得其乐,电视打开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正看得投入,忽然感觉门被撞了一下。 第一下的时候,白荼还没留意,第二下的时候,她就下了床,左右看了一下,掂起电水壶悄悄把门开了道缝。 门刚打开,就看见两个人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拖着林茵茵从门口经过。好巧不巧,那俩男人也从门缝里看见了白荼。 白荼把门缝拉大了一点,笑:“你们在哪买的白菜?真新鲜!” 俩人没说话,林茵茵陷入绝望,这老太太眼花的可以,她哪长得像大白菜了? “啊?东郊菜市场?好,那我回头去看看。”说完,白荼关上了门。 门外俩男人对视了一眼,行吧,老太太耳聋眼花什么也没看见,拖着继续走。 刚走过这道门,门突然拉开,一个电水壶“嗖”的一下飞出,准确地砸中前面那个,一下把他砸晕在地。后面那个刚回头,就被一只穿着紧口黑布鞋的脚踢中门面,身子飞出三丈远,趴在地上起不来。 白荼追过去,掏出铁疙瘩。 “不要!”喊停的是躺在地上的林茵茵。 林茵茵觉得自己不喊停,老太太能夯死那俩人,虽然那俩该死,但这么凶残的死法,林茵茵也觉得太惨了。 “算了,人老了手上没劲,你们走吧。”白荼收回铁疙瘩。 死里逃生的男人热泪盈眶地扶起同伴,还好您老了,您要没老该有多大力气啊?您特么真是老年人吗? 见那俩人一瘸一拐地跑了,白荼打开门。 林茵茵跟着进来,她也震惊白荼的力气,一转眼看见白荼走路打颤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白荼转身,看见林茵茵脸上的吃惊,解释道:“用力过度。” 林茵茵: 白荼:“刚那两个人是昨天跟着你的那两个吧?” 林茵茵一听,怀疑老太太根本就是耳不聋眼不花,清楚的很,不等白荼问下去,就把事讲了。 原来那两个男人就是保镖,还是一个当红男星的保镖。 三个月前,林茵茵偶然遇到过那个男星。林茵茵这个人,从今天的表现就能看出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当时情况就跟今天见到白荼似的,林茵茵直接来了句对方“空相”。 空相是什么意思呢?林家的相术与别家不同,它通过一些特殊的法门将相分为数种,譬如喜、福、运、净、寂、灭、斗等等等等,十分复杂,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含义,空相就是其中一种,还是最为奇怪的一种。 空相代表的是这个人会消失。但是怎么消失,林家祖训严禁追查下去,追查下去会祸及自身。 而林寒意带着林茵茵,是出于给林茵茵提供提升相面水平机会的目的,加上林茵茵性格使然,乍见一个传说中的面相才会脱口而出。 当时并未引起那个男星的注意,但那个男星的经纪人十分细心,圈子里的人也多半有些神叨,特意找了林茵茵问清楚。林家祖训规定不准追查,却没规定不准告诉人是什么意思。林茵茵就如实说了。那个经纪人也没说什么,好像也不太信的样子。 但两个星期前,那个经纪人忽然找上林茵茵,说那个男星消失不见了,让林茵茵帮忙去找。 林家有祖训在前,林茵茵怎会帮忙?这才出现了白荼昨天看到的一幕和刚才发生的事。 白荼给林茵茵倒了杯水:“但我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找上门。”那两个人临走时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林茵茵因为一时失言被追了一路,但对方一直也没有害她性命的意思,就是想请她帮忙,今天看来是狗急跳墙,到明天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见林茵茵烦不胜烦的样子,白荼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哎,你们家的相面术到底怎么相的?你怎么看我身上有红雾,我都没有看见?” 林茵茵正等着她说出解决办法呢,白荼忽然话锋一转,她不禁苦笑:“我看到的红雾其实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真的红雾,而是你的面相和周围成势,那种势含桃花。” 说到这里,林茵茵语气里带了骄傲:“不是我说,我能看出来的,全国能看出来的不超过五个人。” 望气术是淮山弟子必学之术,林茵茵这门技术跟望气术截然不同,白荼难得遇上一件新奇的,自然不肯放过:“那你教教我。” 老奶奶呦张口就要别人家传绝技。但白荼刚帮了自己大忙,林茵茵不好直说:“这只传我们林家弟子的。” 白荼:“你连空相都不敢追,我都能解开空相。” 林茵茵:吹牛吧你。 白荼:你不信?我解开了你们林家就得把招牌给摘了。 林茵茵毕竟年轻,又是个冲动的性子,三言两语,没受得住白荼激将,跟白荼打了赌,白荼要是能查清楚那空相,她就把林家相面术教给白荼。 说完林茵茵感觉脖子凉凉,但后悔也晚了。 白荼问林茵茵要那男星经纪人的联系电话。 林茵茵:“您真要啊!”林家祖训明确写着不能追查下去,这是要命的事儿。 白荼:“我又不是你们林家人,你怕什么?” 见林茵茵撇嘴,白荼又道:“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挺衰的,我店里有灵验蛋糕,很灵验的,你要不要来一块?” 林茵茵: 那经纪人早先还对林茵茵很客气,林茵茵虽然冲动,却还很细心,至今还保留着那经纪人的名片,找出来交给白荼。 白荼直接打了过去,没半个小时,便见刚才被揍的一瘸一拐的俩人陪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胖子出现了。 形销骨立是没法和一个胖子联系在一起的,之所以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从这个人垂到脖子上的肉皮和松垮的皮肤能判断出来在很短的以前他必定是个胖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短时间内暴瘦成了这样一幅骇人的模样。 “老奶奶,林小姐,你们别害怕。我就是袁小北,林小姐你以前见过的,我现在瘦了。”以前的胖子紧张地道,他已经听两个属下说过半小时之前发生的事了,现在这些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难怪袁小北一直没出现在她面前,原来是成了这样儿。林茵茵心想,转向白荼:“能帮你的是这位,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袁小北转向白荼,眼里浮现泪花,他那两个鼻青脸肿的手下也是,一幅走投无路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白荼道。 袁小北深吸了口气:“这事儿和高华有关系,说不清楚,你们得去看一眼。” 白荼和林茵茵对视一眼,袁小北的人刚劫持过林茵茵,现在让她们走一趟? 见白荼犹豫,袁小北求助似的看向林茵茵:“林小姐,你也知道,我是高华的经纪人。” 高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林茵茵视线落在房间里暂停的电视屏幕上:“高华就是演这个皇帝的。” 她这么一说,白荼想起来了。因为觉得这个皇帝帅,她特意去查了一下演员资料。高华,毕业于某电影学院,科班出身。不过前期默默无闻,这几年才凭借过人的演技在三十岁出头的时候大火了起来,跻身一线男星。 “高华昨天不还出席新片发布会吗?” 白荼知道这个,林茵茵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那不是高华,高华现在哪也去不了!”袁小北激动道。 “你再仔细看看,高华身边那个人像不像我?他后面那两个保镖像不像他们?”袁小北找出视频指给白荼看。 放在以前,白荼当然不会在意高华身边的人,但是现在被袁小北指出来,不注意是不可能的了。仔细一看,高华身边那个胖子真和袁小北有几分相像,两个不起眼的保镖身形也很像。 “可我们早就来这儿了,我知道新阳市道协举办研讨会的事,我早就来等你们。这发布会是昨天的,我不可能去!” 那站在高华身边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假扮袁小北,还有高华的保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无面人 “那不是高华!”袁小北再次肯定。 白荼决定跟袁小北走一趟,不是好奇,林林总总怪异之事她见得多了,是口袋里的玄天鼎在蠢蠢欲动。 刚复苏的时候没有灵气,白荼就在思索如何启动玄天鼎。玄天鼎出自混沌之初,诞生之时天地未分,阴阳未分,正邪未分,它能以灵气为食,自然也能以邪祟为食。只是以前她从未用过这种法子。当时她便想着试试,后来经历小白楼、鲤鱼精、怨婴,玄天鼎果然有了一丝松动。现在更大的机会在前面,白荼自然不会放过。 宫七和狐狸还在白云观,白荼略一思索,打电话叫两人回来。谁知刚摸到手机,李贺抢先一步打来了电话。 “奶奶,发生了点事,您最好赶快来白云观一趟。” 电话里,李贺没说很清楚,但白荼听到那边闹哄哄的,人很多。李贺打电话给她,八成和宫七狐狸有关。 白荼挂了电话就拨宫七的号码,打不通。 林茵茵现在对白荼颇有好感,立即道:“我陪您去白云观看看。” 袁小北虽然着急,但也看出白荼遇到了问题,咬了咬牙,让那两个保镖先在这儿候着,他也跟着去看看。 白荼走起路来,脚下生风,林茵茵和袁小北都不得不小跑跟上,内心震惊。 很快到了白云观,进观就有一小道士指引三清殿方向。还没到三清殿前面,白荼就看见一紫脸壮道揪着宫七,旁边狐狸被一条铁链子拴着,白毛上都是血。 “怎么回事?” 白荼人未到声已至,她那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同时听到,心里像有口钟敲了一下似的,乱糟糟的局面顿时安静下来。 “您可来了。”李贺看见白荼大松口气,“是一点小误会。” 李贺是新阳市道协副会长,现在在白云观里,动手的是白云观住持的师弟金善,围观的都是这次来参加研讨会的各方人物,白荼的本领李贺是见过的,所以李贺希望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搞大。 但显然有人不买李贺的账。 还揪着宫七的金善冷哼一声:“老妖物来了!” 众人都以为白荼要发怒,白荼却径直走到宫七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她急等着去办事,没多少时间耽搁。 宫七望了白荼一眼,镇定下来:“这个人见到大毛,说大毛不该以人形到处祸乱。我对他说大毛是注册过的宠物他也不听,非把大毛打伤,说要杀了它。我阻止他,才闹成这样。” 这件事的始末,在场的人,包括白云观的住持都是清楚的。虽然诧异现在还有人能收妖为宠,但宠物既然是有主的,金善这么做就不合规矩。所以刚才大家都已经劝过金善,但金善却执意要杀掉这狐狸。 现在宫七讲完,那金善哈哈笑了起来:“老妖怪豢养的小妖怪,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白荼懒得废话:“你打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金善上下打量白荼:“代价?你这老妖物!我问你,这狐狸的内丹呢?” 金善的蛮横无礼令众人侧目,但一是此地是白云观的地盘,二是那金善颇有些手段,三是白荼来历成谜,众人也心有顾忌,他这么一说,有些人的目光就充满了狐疑。若不是白荼有问题,金善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除了李贺、林茵茵着急,想上前帮忙,却被一干人拦着。 金善洋洋得意:“我刚从秦宫回来,那边出了不少被取了内丹,活活杀死的妖怪和无脸怪。全国就那么多道士和家族,包括深山里头的,从未听过什么白家,更没见过你这么一把年龄的。不是老妖怪是什么?” 金善说着,忽然上前去抓白荼。 不知怎的,却扑了个空。压根没见白荼有什么动作,金善吃惊,正要再抓,忽然间风起云涌。 白荼:“但凡成妖,无不需度雷劫。天雷聚天地正气而成,非但妖族,万族有悖天道,都会遭到天雷惩罚。” 白荼声音不大,但一字字传入众人耳中极为清晰。天空正中轰隆巨响,宿在三清殿檐下的燕雀疾速飞出,一道碗口粗细的紫雷直劈三清大殿。 我艹!晴天霹雳! 第一道天雷意在提醒,待众人疾走躲避后,白荼一连召唤三道天雷劈下——全劈在那金善头顶。 一言不合就雷劈,太暴力了,太暴力了! 李贺几个原来准备劝架的,跑的最快,看着三清殿前乌漆麻黑的人形焦炭连呼暴力。 第一道天雷下来的时候,宫七就眼疾手快拽着狐狸躲到了侧门外。只见白荼迎风而立,以手凌空疾书,她衣衫飞舞,背影孤绝,恍若是天地主宰,不容侵犯。 一人一狐静视无语,见白荼转身似在寻找什么,忙奔出和她一块离开。 此时距离第一道天雷劈下不过一两分钟,距离白荼进入白云观也不过四五分钟。白云观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一片岁月安好,平静的像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如果细听,还能听到观内一团纷乱,才醒悟过来的众人: 我艹,天雷符! 这年头,能绘制天雷符的寥寥无几,就那几家,万金难求啊! 不对,这不是天雷符,天雷符哪有这么大威力? 666,这是驭雷啊!驭雷!谁特么眼瞎说妖怪? 我爷爷的爷爷都没见过驭雷,赶快看驭雷。 咦?大佬已经走了! 都是金善那孙子,特么劈死了没有! 袁小北一溜烟地追上白荼,看白荼的眼神简直跟看祖宗一样。等白荼这个祖宗开着红色保时捷过来,袁小北又变成了看祖宗的祖宗。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神仙还喜欢开保时捷呢。 林茵茵也是。本来她不该参与这件事的,但刚才白荼那几道雷,她管不住自己的腿就跟了上来。 “奶奶”想到金善不知死活,宫七面有忧虑。 宫七、现出原形的狐狸、袁小北挤在后排,林茵茵坐在副驾,听见宫七的声音,林茵茵转过身来。 “没事,还有一口气。” 林茵茵临走前特意挤过去看了一眼,在场那么多能人,只要不是魂飞魄散肯定有办法。 “对了,李贺给他们推荐一家最灵验的辟邪蛋糕,说吃了能治雷伤。” 宫七: 白荼没说什么,她心里有数,特殊事件管理局内部有规定,为了以后方便,她才手下留情的。要不敢伤她的人,哪会这么就算了。 多好的天气,平白受一场气,虽然最后出了气,还是不爽。 林茵茵偷看白荼表情,老奶奶这还感觉不过瘾啊,都劈成炭了,够特殊事件管理局忙活一气的了。 白荼从后视镜里看见小龙崽子,突然一个急刹车。 “吱——-兹——” 把几个人吓住了,然而前后左右都没有车。 “过来。” 白荼示意宫七把头伸过来,等他伸过来狠狠在宫七脸上捏了几下,把宫七的脸都揉变形了才放手。 “干什么?”宫七呆了,耳朵红了。 “手气不好。”沾沾龙气,白荼转过身继续开车。 宫七: 过了一会儿,袁小北悄悄戳了戳林茵茵:“难道是吉娃娃精?” 林茵茵: 林茵茵余光扫扫宫七,又望望白荼,见白荼在专心开车,最终把话咽了下去。其实如果女方够强的话,老少配也没什么。这世界上不多的是老夫少妻吗? 袁小北给的地址在郊区,一个小时后白荼按照导航找到地方,是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农家小院,里面就三间瓦房。 袁小北拿出钥匙,手指发抖:“您可一定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袁小北,人都到了还卖关子,林茵茵抢过钥匙:“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异常,一道雷就劈下来了。” 白荼没说话,到底什么情况,看了再说。 林茵茵对白荼那几道天雷佩服至极,第一个冲进屋,也第一个捂着嘴出来,浑身麻麻扎扎的,比袁小北刚才还抖的厉害。 那东西还是人吗?没头没脸。不对,有头,就是整个头上没有眉毛也没有鼻子,没有眼珠子也没有嘴巴、耳朵,头发也没有,一个肉球。 想想一下,一个小肉球不觉得有什么,但长到头一样大,顶在脖子上,软的,该怎么呼吸呢?他怎么活下来的?他吃什么? 白荼没退出来,站在床前仔细看那个“无面人”,姑且这么称呼吧。 “他是高华?”袁小北几次三番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这个是真高华,电视上是假高华。 “对。”袁小北肯定道,看见白荼蹙眉,他就知道白荼在想什么。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要是有一个人假扮高华,没道理他能把高华模仿的那么像,高华的音容笑貌、行事风格,连高华的演技都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荼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因为床上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特征,袁小北的话就值得怀疑。 袁小北没有生气,他现在太需要人相信他了。 “我并不只是高华的经纪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跟高华是在一起的。”高华开始的时候只是说鼻子有些不舒服,让他把次日的活动退掉。结果第二天高华的鼻子塌了,开始还以为是假体出了问题,准备去医院的时候高华鼻子消失了,消失了知道吗?然后是嘴,耳朵,最后是眼。 袁小北忘不了高华的眼睛只剩绿豆那么大时,从那绿豆孔里散发出来的绝望的光。 他不能放弃高华,后来发现高华不吃不喝也没腐烂,记起林茵茵曾经说过的话,就带着高华到处找林茵茵。 “那你找过那个高华吗?”白荼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秦宫 找过,袁小北当然找过。记得当时好不容易快挤到跟前,对方隔着人海望过来的一眼。那一眼差点让袁小北心脏冻结,对方可以取代高华,自然也可以取代他,下一个变成高华那样的,是不是他?袁小北仓皇而逃,有如丧家之犬。 “但你并没有变成高华的样子。”白荼视线落在袁小北肩上,袁小北说话的时候,出了太多冷汗,以至于肩上的t恤露出一圈圈的水渍。 “这件事之前,高华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袁小北:“就是遇到了林小姐,她说高华是空相,高华就变成了无脸人。” 无脸人白荼总觉得这三个字耳熟,好像不止袁小北说过。 林茵茵缩了缩脖子:“我只会看相,我可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袁小北视线落在高华身上:“他会不会死?还有没有救?” 白荼低头看“高华”的视频,视频里灯光打在高华身上,影子很明显,看不出什么。正要回袁小北的话,李贺打来了电话。 “祖奶奶,您跑哪去了?局长让我告诉您天雷符贵着呢,您老能不能省着点用?用不完分给我们点啊!” 白荼听李贺的意思,这一篇算是过去了。 “我有点事”白荼忽然记起了点什么,“那个金善怎么样?” “还好还好,还没死。”李贺快哭了,白云观和金善在新阳势力不小,这个屁股擦的他想死。 “金善说见过无脸怪?什么样的无脸怪?”白荼记起的就是今天金善说过“无脸怪”三个字。 李贺怔了一下,不过很快给白荼回复过来,金善是在秦宫见的无脸怪。 “秦宫。”白荼咀嚼着这个地名,完全没听说过,不像是现世的地名。 袁小北却站起来:“我想起来了,秦宫。高华曾经在秦宫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说可以让高华变得更英俊,更红。”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秦宫其实是个影视城,也有游客出没,所以当地有一些贩卖旅游纪念品的小贩。高华就是在一次拍片中出于无聊闲逛时遇上的那个算命瞎子。不过当时两人都付之一笑。但仔细想想,袁小北并不确定高华后来有没有去找过那个瞎子。但,有一点巧合的是,高华是这两年才突然爆红的,以前也有名气,但反响总是平平。 袁小北是圈内人,知道这个圈子素来有一种邪风,细思极恐。 高华是在秦宫出的事,现在秦宫出现了同样的无脸怪,白荼决定先去秦宫看看。 新阳到秦宫距离并不是很远,现在交通发达,高铁反而比飞机更方便。袁小北很快订到了车票。由于高华现在的样子上不了路,便让那两个保镖留下来照顾他。狐狸休息后已经恢复了人形,加上林茵茵,一共是五个人,坐了当晚的高铁奔赴秦宫影视城。 下了高铁转大巴,五个人发现前往秦宫影视城的游客寥寥无几,可以装载几十人的大巴车上只有包括他们在内的十多个人。 袁小北笑着跟跟车服务员打听情况,被服务员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淡季啊!”就不理会袁小北了。 宫七先把保温杯递给白荼,然后掏出耳机准备戴上休息一下,肩膀被人戳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坐在后面的中年妇女。 “小帅哥,你去秦宫旅游啊?”妇女笑呵呵的问,目光在宫七脸上流连忘返。 问了一圈没人搭理的袁小北: 其实袁小北也觉得凭宫七的外貌可以演个青春电视剧。 宫七拿着耳机的手顿了一下后放了下来:“是啊,有什么好玩的?” 妇女视线又从宫七脸上到他修长、骨结优美的手指上。 “小帅哥,我可告诉你,秦宫现在去不得哦” 白荼发现,有了宫七这个小可爱,秦宫和无脸怪的消息不要钱的往耳朵里钻,一直到下车,妇女还在担心地告诫宫七。 “晚上一定不要逗留在外面,尤其是清明上河园那边。我家亲戚就是在那儿碰上的,还有秦宫酒店,离那儿太近了。” “好的,谢谢阿姨。” 宫七礼貌地答谢,随手招来电瓶车,等五个人都坐好了,对司机道:“去秦宫酒店。” 那妇人虽然说的多,但多是捕风捉影,没有多少有实质性作用的消息。不过有一样是对的,好像是受那些消息的影响,旅游区的游客看起来稀稀落落的。他们在秦宫酒店的大堂里办完了入住手续,才看见一两个人从电梯里下来。 “附近没有剧组在拍戏吗?”白荼随口问道。 来影视城的游客都有想看拍戏的想法,前台笑道:“有,倾城绝歌现在就在这里拍戏,不过距离这里有段距离。” 倾城绝歌?白荼看见袁小北看向自己。来的时候他们查到高华正在拍摄倾城绝歌,没想到倾城绝歌现在就在这里取景。 “502,503,504这是你们的房卡,请拿好。”前台把房卡递过来。 大家上楼,没过多久,袁小北一脸懵逼,为什么他和狐狸一间? 来的路上袁小北就算好了,狐狸是个女妖精,胸再大腰再细他也绝不能和狐狸住一间。此行危险,他不嫌挤,和宫七挤一间就行。让林茵茵和白荼一间,方便照顾白荼。结果却是林茵茵单独一间,白荼和宫七一间? 老牛吃嫩草啊!不对,宫七还是高中生,这不明显啃祖国未来的花朵? “怎么?你好像不想和我住一间?”忽然,浴室门口传来粗哑的男人声音,发现那声音是狐狸发出来的后,袁小北碉堡了。 半个小时后,已经没有八卦心思的袁小北跟着众人走出秦宫酒店。 此时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大家想试着去找找那个瞎子。 几年过去了,秦宫酒店附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距离秦宫酒店不远的地方有个秦镇,一水的仿古建筑,但却不是影视区,而是一个商业步行街,里面有许多卖卖纪念品的店铺和摊位。当年袁小北和高华就是在这儿遇到那个瞎子的。 才四五点的光景,游客稀稀拉拉,夕阳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几人来回转了两圈,没能找到那个瞎子。看着天快黑了,先回酒店吃饭。 袁小北考虑到白荼年龄大了,估计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不想刚躺下,手机就响了,林茵茵喊他去隔壁白荼房里。 隔壁房间里,桌子上香炉悠悠往外吐着袅袅轻烟。袁小北奇怪,来的时候没见白荼带这香炉。 宫七把袖子放了下来。 “小七你不必去了,就在酒店里呆着。”白荼道,取幼龙血是迫于无奈,但不可避免对幼龙造成了伤害。 宫七摸了摸手腕下的伤口,没说什么。 果然不正常啊,袁小北心想,窗外忽然传来“咣——”的一声。 袁小北吓了一跳,推开窗子侧耳倾听:“是打更的,这附近有个清明上河园,说不定有剧组在拍夜戏。” 白荼起身:“走。” 四人下楼,前台看到他们出去,道:“你们现在出去啊,外面起了雾,想吃什么的话可以点外卖。” “我们想去夜市逛逛。”袁小北打了个哈哈,推开酒店的门一看,外面果然起了雾,远处有灯火漂浮在夜雾之中。 林茵茵想扶着白荼,发觉白荼比自己快多了。白荼和狐狸在前,袁小北和林茵茵紧跟在后面向灯火方向追去。 浓雾中传来人声,四面影影栋栋,卖烧烤的、小吃的,贩卖工艺品的,唱歌的,竟然比白天热闹百倍。 袁小北却愈发紧张,捉紧了狐狸的衣摆,被狐狸斜瞪了一眼。 “这些都是人吗?”袁小北不撒手,陪着笑小声问道。 “当然。”狐狸吸了一鼻子酸臭味儿,只有人才是这个味道。 林茵茵也在听着,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她是有些保命的法子,但如果有这么多邪祟的话怕也难保。 “几位,要不要吃臭豆腐呀?我这臭豆腐可是上天入地头一份儿,好吃的不得了!” 忽然,一个男人挡住了四人去路,那男人一脸猥琐,托着一盘奇臭无比的臭豆腐,指着背后乌漆嘛黑的店铺道。 白荼用眼一瞧,那男人穿的竟然是古装。这儿是影视城,穿上古装也算招揽顾客的一种手段,但别人家至少灯光明亮,请他们去黑屋子里吃臭豆腐有几个意思? “不去。” 那男人一直瞅的是三个年轻人,乍被白荼一瞪,幽暗中看到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自带的恐怖效果比自己强多了,不由呆了一呆。 片刻后发狠道:“你们几个瞎子,吃东西还要点灯,不嫌浪费吗?” “谁是瞎子?”狐狸大怒。四周声音忽然暗了下去,连同光线,远处传来模糊又清晰的“笃笃”声,就像谁把竹竿敲打在地上。 “我去看看。” 白荼才说完,就剩下了一个背影。 我去您老太太怎么能跑那么快?! 袁小北刚吐槽完,忽然感觉被人拉了拉,他转过头,看见不知何时街道变得空空荡荡,卖臭豆腐那老小子进了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重月 远处似有人声。 “谁?”袁小北冲着黑暗中出现的人影大叫。 没有月亮,只依稀可见些影子,风一吹,浓雾晃悠悠的四处摆动,后面的阴影更加渗人。袁小北怕的要死,不由想抓个人壮壮胆,手刚伸出去,还没捞着人,屁股就一痛,整个人飞起来冲向那阴影。 我艹,谁把他踢出去了! 袁小北飞在半空,视野倒是比在下面好多了,他顾不上骂娘,抢先认出那个人影是金善? 那老道不是被白荼劈成炭条了吗?怎么跟来这里? 飞翔时间太短,袁小北想东想西还没想出个名堂,就“砰”的一声砸中金善,滚落在金善脚边,眼瞅着金善疼的狰狞毕露,袁小北的求生欲也是很强了,一把抱住金善大腿:“嗨,金道长” 金善还穿着昨天被劈前那身道袍,面色青白,俯身盯着袁小北半响慢慢张嘴露出寸长的尖牙:“你好啊” 袁小北: 袁小北两眼一翻,正要昏过去,身后“啪”的一声锐响,一根长鞭飞来卷中袁小北双腿把他拖了回去,脸着地摩擦的袁小北被生生拖醒了,看见出手救自己的是林茵茵,这丫头竟然使得一手好鞭法,比把他踢出去的狐狸好多了。 “金善,你想干什么?”林茵茵拎着长鞭全身都在戒备,这金善一张死人脸,獠牙,不是僵尸就是恶鬼。 “我来帮你们啊”金善阴阴一笑,说出来的话还是那种慢悠悠的腔调,却更令人不寒而栗。 金善从浓雾中走出了一步,林茵茵不觉后退,背后却“嗖”的一声,狐狸从两人头顶越过,落在金善面前,嘴变得细长,张开,“嗒嗒嗒嗒嗒嗒”向外喷射出一个又一个黑驴蹄子。 知道电影里的机关枪吗?袁小北觉得狐狸张着嘴就像机关枪,只不过子弹变成了黑驴蹄子。他哪来那么多黑驴蹄子,他是怎么发射的,全部超出了袁小北的想象,但现在的他也只能去相信自己的眼睛,顺其自然求生而不是高举科学的旗帜找屎。 一个又一个黑驴蹄子喷到金善身上,金善跟木偶一样不动了。 “哎,他什么玩意?”看见金善不动了,袁小北胆子大了起来。 狐狸把长嘴按回去:“绿毛僵尸。” 僵尸最怕黑驴蹄子,里面都这么写,袁小北点头,他见金善头顶的黑驴蹄子要掉,忙伸手去按。 “小心尸毒!”林茵茵大叫。 袁小北连忙把手收回来,使劲擦自己的手,但其实他刚才根本没碰到金善。 狐狸:“不用拍了,你刚才已经抱过他的大腿了,要不是你手上沾了他的绿毛,我还不知道他是绿毛僵尸。” 袁小北: 林茵茵拿着桃木钉跑过来:“对不起,我记错了,摸摸是不会中尸毒的,被他咬一口才算完了。” 袁小北:能不能不要这么玩他? 黑驴蹄子不是很保险,林茵茵准备用桃木钉把金善钉死,刚要动手,金善的眼珠子忽然动了起来。狐狸一把把林茵茵拉开,金善的獠牙距离林茵茵的咽喉也就差了0.01毫米。但他一击未中并未追击,而是摸出了一个竹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糟糕——金善的举动说明他是更高一级的僵尸,但林茵茵和狐狸顾不上去思考这点,因为四周出现了一群群的影子。 “那是什么?”林茵茵情不自禁道,她从来没见过会飞的僵尸,那一群群的,每一个都没鼻子没眼,脖子上长着一颗光溜溜的肉球,却狰狞地扭动脖颈准确地朝他们这边飞来,壮观的让人想吐。 “我想那就是无脸怪。” 声音从下面发出,林茵茵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腿的袁小北,大叫:“还不跑!” “往哪跑?!”四面八方都是。 “那就杀!”林茵茵一甩鞭子率先冲了出去,但她心里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在那些光头的反光下,她看见那些无脸怪的身体一处处的裂开,裂开的地方剥出一排排的利齿,凡是碰到那些利齿的东西都在顷刻间化为碎片。 绝不能让这些无脸怪碰到自己。 林茵茵用鞭子缠住一个无脸怪的肉球,拉着它撞倒一片无脸怪。 狐狸早就现出真身,一头丈高的大型狐狸在肉球堆里跳来跳去,所过之处,肉球倒了一堆。 见此情形,袁小北从怀里掏出一把握在手里,杀向逼近自己的无脸怪。 三人虽然战意高昂,奈何随着哨声一声比一声尖锐,越来越多的无脸怪出现,越来越难以招架。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声,林茵茵的长鞭彻底被无脸怪扯碎,一个无脸怪险些抓住林茵茵的脚,多亏狐狸在最后一瞬抓住林茵茵,把她和袁小北甩到背上,带着两人想冲出去。 金善突然冲到三人面前,三声尖锐的笛音后,无脸怪们集结成墙,拦住狐狸的去路。 “完蛋了,没想到我袁小北今天要命丧于此”看着无脸怪们裂出的利齿组成了一道令人作呕的墙,袁小北大呼命苦,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狐狸一个跃起,竟然冲向了利齿最为密集的地方。 我艹,他的意思是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而不是去送死啊! 袁小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反而被一坨黏糊糊腥臭难闻的东西糊了一脸。刚睁眼就看见白荼高举巨型香炉,从金善头顶,就那么一下子,把金善夯到地底找不到人影了。 如潮的无脸怪们迅速后退。 白荼并未歇气,手中香炉放大,瞬间有房屋大小,随便一扔,无脸怪们就倒下一片。 袁小北楞了又楞,他跟狐狸、林茵茵杀了半天也没白荼一香炉砸死的多,再则,林茵茵出手讲究招式、快慢、角度,而白荼的动作只让人联想到搬砖干活,就那么夯一下,再夯一下,简单有效。 这大约就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傻啊,不知道擒贼先擒王!”白荼收了玄天鼎,返身找到三人。无脸怪们退的很快,追上这些小喽啰也没什么用。 狐狸和林茵茵沉默,袁小北替他们乐,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没那个实力,无脸怪都对付不了,拿什么对付金善? 狐狸冷哼一声:“都是你们拖累我。” 林茵茵: 林茵茵想在这里,的确是自己最弱(袁小北不算数),所以不能和狐狸置气,先出去再说,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脸怪?他们目的到底是什么?” 无脸怪虽然退去,但浓雾并未散去,危险显然还潜伏在黑暗里。 白荼:“金善在白云观就引我到秦城,高华不是个例。这里面可能有偶然,但一定有人想借机除掉我。这个人和制造无脸怪的人可能是同一个。” 林茵茵:“刚才你去追的是什么人?追上了吗?” 白荼摇头:“我以为是那个瞎子。他是调虎离山,看来他对我的情况很了解。” 狐狸:“你的仇人?” 不是,不是她的仇人。这个人对她了解又不了解,虽然知道她身边有狐狸和宫七,但对她和玄天鼎根本不知情。所以,这个人只能是她苏醒后遇到的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原因也极好理解,大概是不甘心败在她手里。不管如何,对方有备而来,她最初只以为是出了无脸怪取的那点幼龙血,八成不够用的。 “老祖!”狐狸忽然叫道。 白荼抬眼,看见浓雾顶端透出点朦胧的月来,前方街头一缕缕白烟向上,穿过浓雾,与月光相接,形成一幅奇异的景象。 重月。 “什么是重月?”林茵茵问道,她听过朔月望月弦月晦月,从来没有听说过重月。 白荼一掌把玄天鼎拍到地上,玄天鼎落地变至三尺余高,古朴沧桑之气扑面而来,青铜色鼎身上寒光一闪,一缕白光从鼎中射出,直穿浓雾,与天上明月相接。 “重月也叫异世之月,在这一天两个世界的月亮重合,因而力量可以在其间游动。”白荼说完见大家还是一脸不解,补充道:“此地的无脸怪和假高华有什么区别?是不是没有假高华聪明?如果我没有猜错,无脸怪是那个人制造出来的第一批产物。这里名为秦宫,其实是古战场,四面环山,聚集了大量阴气,加上有死尸无数,是最适合制造这些东西的地方。但是这个人不知道阴气也是重月产生的条件之一。”只有在阴气最重之地阴气最浓的时刻才能打开异世之途。 袁小北和林茵茵面面相觑,什么叫差距他们总算知道了。就算有些东西是年龄的附加品,但来秦宫之前,他们也查资料了,完全没想到去查秦宫以前怎样怎样,而白荼开始用电脑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人老成精,人老成精,她就是老成精了! “来,一人一张,我们要抓紧时间。”白荼屏气凝神,借住龙血的力量一口气画了四张凝月符。凝月符,顾名思义,可以凝聚月光。现在玄天鼎吸收的月光越多,她的力量越强大,争分夺秒,机不可失。 天空中明月抖放光彩,与玄天鼎形成一道几乎有水盆粗细的光柱。 秦镇门楼顶端静静伫立着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男人本来正在俯视一地浓雾,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见一道月光直射镇子中央,脸色登时大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琼花照月 玄天鼎开始是古朴的青铜色,渐渐被月光包裹,看不清轮廓,就像一个发光体。无数细小的光团从鼎中飘散出来,就算不懂那是什么,接触到光团的时候,袁小北也感觉到浑身通泰,就像漫步在氧吧中。而狐狸从一开始就在发愣,天下没有谁会比妖更清楚、更渴望这种东西。数百年、上千年的对月吐纳呼吸,像蜜蜂一样辛勤,才累积了那么一点点精华。现在,却到处可见,随处可碰,就像是在做梦。他望着月光中的白荼,望而生畏,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不甘轰然崩塌,从此死心塌地。 远处屋顶突然出现了大批黑影,此时白荼尚在闭目吸取月光,狐狸桀叫一声,身形凭空增长数倍,率先冲向黑影。 袁小北和林茵茵也紧跟其后,但奇怪的是,当他们冲向那些黑影时,四周情形忽然发生了变化。 “袁小北——小北——”面前的无脸人忽然变成了高华,高华忧郁地望着他,眼里全是绝望,一如当时,高华手里的弹|簧|刀不由放慢,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刺下去。 “袁小北!”看见袁小北一动不动,任由无脸怪噬咬,林茵茵一脚踹了过去,但她就在她把袁小北踹飞的同时,无脸怪突然变成了林寒意。 “大伯?” “茵茵,你又到处惹事,太让我失望了。”林寒意幽幽道。 “我,不,我不是”林寒意对自己一直寄予厚望,但她总是让他失望。林茵茵糊涂了,她在哪?她干了什么? “醒醒!”三人中只有狐狸是清醒的,看着两人被无脸怪攻击想过去救他们,奈何自己也深陷重围。大狐狸有心无力的转了两圈,回头去看白荼的方向,却只看见一片浓雾。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大狐狸被无声的音波冲飞,重重摔落在地。那些无脸怪也没好到哪去,一半落入地裂之中,一半正被地裂追着吞噬。秦镇中央,赫然出现一道口子,仿佛巨兽之口,街道两侧瓦片扑簌簌坠落,楼房、建筑、秦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销毁。如果从高空看,就会发现整个秦镇的场景比眼前的更为可怖,以秦镇为中心,白色光波蛛网一样向外蔓延,所到之处,吞噬一切。 狐狸想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摔倒在地,大地晃荡的太厉害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也不知道这力量是来自白荼还是来别人,正在挣扎,耳际忽然响起白荼的声音。 “躺着别动!” 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猛然从地裂里爬出来,能把人吓个半死,狐狸却笑了。 玄天鼎缩小为拳头大小,被白荼握在掌心,高举着向大地砸去,轰隆巨响中,大地裂出无数口子,宛若世界末日。 秦镇最高处,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目光阴冷地俯视大地,本来胸有成竹,志在必得,却忽然变了颜色,一脸不可置信。 “不要啊——” “不要——” 下面是深渊,两侧是坠落的瓦砾,袁小北和林茵茵不由大叫,“咣——”的一声,两人重重摔落在地,爬起来一看,瓦砾、地裂、无脸怪全部消失了,四周黑漆漆的楼影,不知名的小虫子叫声,远处悬着两盏红灯,上面写着“秦镇”两字。 房子没有塌,地也没有裂,一切竟然都是幻觉。 风一吹,浓雾消散,月光照亮站在楼顶上的人。 那人年约三十,穿着过去那种中山装,虽然瞧不太清五官,但脸部轮廓分明,令人猜想到容貌不俗,可惜阴邪之气过重,令人极不舒服。 “你是谁?”袁小北大叫。 “你竟然破了我的阴风阵,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人并不理会袁小北,盯着一个方向。 两个白影从那个方向飞出,落在袁小北和林茵茵面前,正是白荼和狐狸。 白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腰好了?” 那人一颤,蛇一样盯着白荼,他之所以露面也是基于相信白荼不知道他的来历,却没想到早就被白荼识破。 白荼:“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是皮痒欠松?对付我一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害高华?” 皮痒欠松?李元彬所到之处,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个老不死的,李元彬眼里冒出杀意:“杀你用得着废那么多事?高华是因为他自己贪心,他给我拿,公平交易。” 白荼:“那这满镇的无脸怪呢?你这妖物,炼制这些东西干什么?” 说到这儿,白荼足尖一点,林茵茵等便瞧见她脚踏白光冲向李元彬。 李元彬此人,白荼以前没打过交道,袁小北是圈外人,林茵茵是小辈,所以都不知道。他最是唯我独尊,要杀人也是自己先动手,见白荼抢先,目中凶光大盛,双臂向前一挥,身侧飞出一个人头来。 “瞎子!”袁小北认出那个人头正是当年帮高华算命的瞎子。 这人把自己的属下都杀了? 袁小北很快发现不是他想的那样,在瞎子头下面还跟着他的尸体,只不过头飞的快,身子飞的慢。人头朝白荼去了,身子却朝这边摸过来。 “这是第二代无脸怪。”狐狸跳到前面,张开嘴吧嗒嗒喷个不停。 开始袁小北以为他在发射黑驴蹄子,后来闻到馊味伸头一看,白白黏黏的不知道是什么。 “是我去年吃的糯米饭”发现黑驴蹄子和糯米都对付不了瞎子的身体,狐狸一手抓住一个蹦到屋顶上。那尸体也想跟着上来,爬到一半忽然摔了下去,那边“轰”的一声,三人知道白荼肯定是把瞎子脑袋给砸烂了,失了眼睛,这身体没法跟踪他们。 瞎子的确是李元彬花了大心血炼制出来的第二代无脸怪,这第二代无脸怪跟第一代不一样,不但有鼻子有眼,还吸收了第一代无脸怪的技能。那么多无脸怪,他也就炼出来两个,一个是瞎子,另外一个就是高华。本来想着瞎子能给白荼一个下马威,结果还没展示技能就被白荼一铁疙瘩给砸烂了。李元彬盯着白荼手上的铁疙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法器,但却记得第一次也是被这玩意伤了腰。能伤到他的法器李元彬眼里冒出贪婪,脚在屋顶上一跺,一圈黑色光波迅速蔓延出去。白荼瞧见,不敢轻敌,玄天鼎放出白光,与黑光碰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这次房屋结结实实的倒了,碎砖溅飞,击中袁小北的脚踝,疼的他大声骂娘。 李元彬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对方竟然比他还强。怎么可能,他已经将宫家地下龙脉中的龙气悉数炼化。放眼全国,不可能再有敌手。 李元彬抬眼,忽然看见一缕月光照耀在白荼身上,那缕月光接触到白荼的时候,就好像消失了,被她吸收了。 老妖婆能炼化月光?李元彬若有所思。 一击过后,李元彬还完好无损,白荼不由心急。月光正在减弱,若是不能抓紧时间除掉李元彬,等重月消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白荼用力一推玄天鼎,如水光芒倾泻而出,李元彬却从屋顶落下,脚挨到地上消失不见了。 遁了? 白荼感觉不踏实,因为这个李元彬曾经把宫家地下龙脉中的龙气尽数吸完。 白荼才想到这里,地面上忽然刮起一阵风,风中隐隐传来龙吟。 不好!她今天想着对付的是无脸怪,跟她无关,才把宫七留在了酒店。这个人先前藏匿在宫家,极有可能知道宫七的身份,会伤害宫七。 风中龙吟一声高过一声,林茵茵和袁小北头痛欲裂,不由捂住耳朵。狐狸更为严重,因为龙威天生对妖族具有压制作用。 上方月光突然减弱,白荼抬头,一个粗壮的、长条形的影子飞过,待它转过身时,那巨大又狰狞的蟒首吓了白荼一跳。蟒的鳞片并不平整,到处疙疙瘩瘩的凸起,包括它头上那两只笔一样的角,白荼简直没见过这么丑的蛟——蛇生角,自然不是蟒,而是蛟了。 却也松了口气,不是宫七就好。但叫声威力就那么大,可想而知这条蛟的实力相当恐怖。 蛟并没有攻击白荼,它的身躯在持续的放大,顷刻间遮天蔽月。 白荼明白了它的用意,手上玄天鼎已经黯淡,她立即拔足狂奔,奈何蛟的身躯增长极快,白荼根本来不及跑出蛟的阴影。 “吼——”蛟首冲白荼吞来。 白荼一铁疙瘩砸出去,蛟首急忙避让,却发现铁疙瘩砸在地上只砸出一个极浅的坑。 重月中的能量有限,白荼早就拿定了主意速战速决,挨到现在,哪还能驭使玄天鼎? 发觉被耍了,令蛟恼羞成怒却也气焰大盛,一尾巴抽向白荼,白荼迅速后退,还是被蛟尾抽中,蛟趁机张开血盆大口,狐狸却抢先蹿了过来,从蛟口中带走白荼,落在地上。 “大毛,快走!”白荼推开狐狸,蛟吼之中却忽然听到什么。 “你听到什么了没有?”那一声很弱,但异常熟悉。 “没有——”狐狸听到了,却装着没听到,当务之急,是护送白荼离开。 “是小七!”白荼并不老眼昏花,隐约看见高华拖着一个人过来。 没想到白荼看见了,狐狸扼腕。 “主人,我抓住了宫七!”高华仰天大叫。 “去死吧,我要吃了你们——” 恶蛟发出轰鸣的回响,震的宫七头痛欲裂,他也看见了白荼,大叫白荼快走。 胆小如他,竟然能支撑住。白荼正奇怪,忽然看见宫七头一偏,显然吓晕了过去。 白荼: 那边高华正准备杀了宫七给白荼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宫七竟然昏死过去了。那假高华为李元彬炼制,交换了许多人的不同能力,李元彬却唯独没教他怎么面对一个昏死的人,竟然脑子当机,对宫七一阵踢打后丢下他,向白荼扑来。 头上有巨蛟,面前有高华,狐狸身形陡然放大,眼梢、狐尾红彤彤一片,正是拼死的架势,头顶却被人轻轻一拍,便到看一个轻盈的身影从白荼身上飘出。 狐族向来以美貌著称,狐狸素来自负,对白荼偏爱宫七深感不满,以为宫七以色事主,白荼亦为色所惑。然而看到那人影时,狐狸惊觉自己想错了。那虽是个虚影,却从头到脚却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如琼花照月,如高山之雪,美到仿佛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元神甫一出鞘,白荼便化身利剑刺向恶蛟。恶蛟似没遇到这种情况,头略一偏,上方已然剧痛,那两只引以为傲的小角,活生生被白荼削断一支,血从断角出喷出,流满蛟首,蛟痛嘶吼,恐怖异常。 虚影却趁机连斩数剑,它不过一细长虚影,极其灵活,蛟身体沉重,待发现它时,已经被斩中,被斩之处,血如泉涌。 “主人——”高华仰天长啸,背后生出一对铁翅,向上飞去助力恶蛟。 这倒不是高华忠心,而是这种傀儡为李元彬所控,李元彬现在感觉到危险,自然发动一切力量阻止白荼。 虚影在巨蛟身躯缝隙里飞了几飞,高华不但没碰到虚影,反而跟恶蛟撞在一起,惹的恶蛟发怒,大地废墟上多出一片片影子,无数无脸怪从地下涌出。 “宫七——”林茵茵刚跑到狐狸身边就看到宫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本来那些无脸怪没有发现宫七,结果他一醒,无脸怪们都像太阳花看到了太阳,顿时全把脑袋转向宫七。 “废物!” 狐狸咬牙蹦出,却感觉来不及了。一道虚影比他更快,“嗖——”的一声飞过去,抓住宫七丢了过来。 “冤家,你能不能去死一死?”狐狸被宫七压住,光顾着宣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爬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宫七变得比山还沉。而赶过来接应的林茵茵和袁小北呆愣楞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宫七的身体慢慢的膨大,先是伸出爪子、小角、尾巴,然后躬腰猛地一伸,他的身子一下弹开,变成了一个胖胖的条状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桃花运(一更) “嘤——嘤——” 胖条儿发出的声音差点让林茵茵和袁小北给跪了, 那不是龙吧,不是吧?哪有龙跟虫似的,还这种叫声?上头那蛟哼的也比这龙有气势好吧! 狐狸细长的眼动了动, 使劲推开幼龙, 指着冲过来的无脸怪:“还不吃了它们!” 无脸怪们似乎感觉到某种可怕的气息,扑来的动作骤然一停,却见那个胖条儿猛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嘤嘤嘤我害怕” 狐狸: 林茵茵: 袁小北:??? 狐狸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无脸怪们已经本能地捕捉到幼龙的恐惧, 一个个吱吱叫着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吧!” 狐狸气极, 给了幼龙一脚, 跳到前面去杀无脸怪。杀了一会儿,尾巴秃了, 但后方无脸怪也退了下去,狐狸不由得意,却听林茵茵大叫“快看”。 狐狸回头, 看见那个蠢胖条儿陷在包围圈里时心不由一沉,但立即发现情形不对:胖条儿捂着眼在无脸怪堆里转圈, 尾巴扫过之处, 无脸怪纷纷化为黑烟消失。有不怕死的无脸怪扑向蠢龙, 还没摸到蠢龙的鳞片, 就一样破裂消失。 我艹!这蠢龙不知道自己那么厉害么!他倒是睁眼啊?! 然而幼龙一直捂着眼睛, 不时发出惊恐的叫声, 这叫声刺激着无脸怪纷纷赶去准备饱餐一顿, 却都被幼龙踏碎消亡。 到了后来, 狐狸这边都没无脸怪了,三个人并排坐着看幼龙在那里“惊慌失措”。 不得不说,这龙的套路挺深的。 “砰”一声,高华从天降落,他一对翅膀被白荼斩断,落到地上就化为了灰烟。 恶蛟向西逃去,虚影流星一样追赶。 恶蛟突然破碎裂开消失了,白荼怔了一下,回身,浓雾消散,月在中天,那穿中山装的男人半跪在地。 “元神出窍,你也撑不了多久。”男人道。 白荼:“撑到杀了你就够了。” “你削了我一支角,还伤我那么多处。上次砸伤我的腰,你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男人神情莫测。 白荼:??? 这人真奇怪,但妖邪之辈,不能以常理而论。其实有件事这家伙说对了,她目前的情况,元神出窍对她伤害的确极大,很快就要撑不住了,所以要速战速决。 “我叫李元彬。”那人还在废话。 她管他叫什么? “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 什么?白荼的元神比她的想法要快的多,却击了个空,落地的瞬间,李元彬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了。 “老祖——”林茵茵跑了过来,“他刚说什么?” 林茵茵听见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她看错了?不不不,她没有相错,只是想错了人。 林茵茵再观白荼面孔,脸突然红了。 “他刚说是我丈夫。”白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唇角向上掀了一下。 “怎么了?哎,你怎么晕了?” 白荼发现林茵茵软绵绵的倒下,忙抓住她,结果林茵茵更不能呼吸了。 林茵茵:“白奶奶姐姐你可不可以把你的脸先蒙上我没法呼吸”林茵茵第一次知道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女人一样可以令女人晕眩。 白荼: “嗖——”的一声,光团钻入白荼躯体里,紧接着白荼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看见那张熟悉的老脸,几个人才吐出口气,还是这样好,这样活的时间比较长。 “小七呢?”白荼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 “哼,他在那儿躺着睡大觉呢。”狐狸没好气道。最后一个无脸怪倒下,他好心的过去提醒龙崽子不要再转圈了,哪知道龙崽子看了他一眼,“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他狐大王威风凛凛,有那么难看吗? “可能是累着了。”林茵茵连忙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白荼垂眸,云梦君修为高深,实力强大,从未见过他有胆怯之时,他的转世哪来的胆小毛病?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 白荼随着三人到了宫七所在之处,宫七昏迷后已经慢慢变回原样,正躺在地上。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看见白荼时楞了一愣:“奶奶你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元凶了吗?” 白荼: 宫七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异常:“我怎么在这?这是哪?我不是在酒店里吗?” 狐狸忍不住一把揪住宫七:“别装了好吗?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一点点。”亏他以为是头蠢龙,却是头扮猪吃虎的龙。 宫七眼珠动了动,望向白荼:“奶奶?”他真不知道狐狸说的是什么。 白荼见宫七不像撒谎,而且宫七也没必要跟她撒谎,分开狐狸:“小七,你以为你在酒店?” 宫七:“不是吗?不过我刚才做了个梦,我梦见” 宫七忽然不说话了。 宫七蹙眉,白荼走后,他就听白荼的话留在酒店里,白荼还给了他一道符,他因为记挂白荼一行睡不着觉,就攥着符坐在椅子里上网,等他再度睁眼就看见白荼站在面前,中间发生了什么全不记得。但白荼三人也不可能跟他说假话,那就是他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仔细想想,只有中间做的一个梦跟这有些关系,但是那个梦 “小七,你梦见什么了?”白荼也起了好奇心。 被白荼一望,宫七嘴唇愈发抿紧,不知道该不该讲。 “哈,亏得奶奶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事可都是藏着掖着。”狐狸讥讽道,其实他根本不信宫七不记得,这蠢龙八成极有心眼,故意装弱惹白荼怜爱。 宫七眼眸一沉,平静道:“我梦见被很多怪物追赶,我被一个女孩救了。奶奶,这里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别人吗?” 女孩? 林茵茵和袁小北露出古怪的神情,宫七是认识林茵茵的,他要这么说,那就说明那个女孩不是林茵茵。那除了林茵茵,也只有白荼的元神称得上女孩,宫七不知道那是白荼的元神,也就是白荼的真实容貌? 白荼也楞了一下,她想的跟林茵茵等人不同,此时宫七背后幼龙的身影浓重了许多,神情却呆呆的,似乎对周遭一切概不感兴趣。幼龙和宫七看起来更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令人琢磨不透。 “哈?女孩?什么样的女孩?”狐狸发出怪叫,就算宫七装的平静,也能看出宫七对那梦中的女孩有不一般的情愫。 毕竟十几岁的少年,虽然再三稳住了情绪,但面对熟悉的人,还是难免装作什么都没有。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宫七脸有些发烧,他觉得漂亮这个词并不能形容那个女孩,但他也找不到别的词了。 “哈!” 狐狸接连怪叫,被白荼无声地看了一眼。 “奶奶,你真没见过那个女孩?”宫七鼓足勇气问,他并不是对那个女孩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弄清楚。再说,看白荼的脸色,好像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们过来的时候就见你躺在这里,你可能是被高华带来的。”出乎大家的意料,白荼这样回答。 少年默默看着白荼,脸上明显有失落。 “小七不是龙族,是我先前在他身上画了个符。茵茵和小北你们过来一下。”白荼叫林茵茵和袁小北过去。 林茵茵一肚子疑问,走到白荼身边就问:“奶奶,你为什么不告诉宫七你就是救他的人?” 白荼:“看我手里是什么。” 林茵茵和袁小北不疑有他,伸头过去看,刚把脑袋伸到白荼掌心上方,白荼手心就冒出一团白光。 林茵茵和袁小北抬起头,眼里闪过迷茫。 白荼:“李元彬已经被我们打败了,咱们回去吧。” “哦” 两人回忆起和狐狸、宫七一起跟着白荼大战李元彬,李元彬逃走的事。 袁小北高兴道:“那高华没事了吧?” 白荼一笑:“假高华已经死了,按理说从高华那借来的东西都该还回去了,不过对他有没有损伤难说。” 就算有损伤,至少命保住了,袁小北仍是感觉万幸,又问那蛟是真的还是假的。 “蛟亦真亦假。以前是存在的,但被李元彬炼化,成了李元彬的一部分。” 天哪,世界上不但有那样可怕的生物,还有可以控制这些力量的人。袁小北像突然发现了一个暗黑世界,他浑身发冷,但转眼看见白荼又温暖起来,不还有白荼这样的人保卫世界吗? “别把我想那么强,我这次要休息一段时间。还有,李元彬只是受了伤,他还会来的。” 林茵茵不由道:“他想娶你。” 白荼:应该把这点也给清除掉。 宫七还在想那个梦,突然听到这句话没反应过来,他好像漏掉了什么。但没人跟他解释,只能听着林茵茵大笑。 “但我知道您是不会瞧上他的。这次是我看错了,其实我也没看错,我是想错了。” “对,那厮还想娶您,做梦去吧!”袁小北立即附和。 宫七一头雾水,到底是谁想娶白荼?谁会对老奶奶感兴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桃花运(二更) 宫七想问问, 却被狐狸拉走了。 “你不珍惜的呢,有的是人珍惜。” 他不珍惜什么了?宫七对上狐狸意味深长的眼,想了想把话咽了回去。 五人往回走, 发现斗法范围波及清明上河园和秦镇, 偌大的动静竟无人察觉,快走出秦镇时突然看见十几束强光,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呀, 我说是谁, 原来是老熟人。司主任, 这位就是我上次给您说的白老太太, 白奶奶!” 李贺陪着一个高瘦个的年轻男人过来,男人看着有些凌厉, 却出乎意料的一笑,伸出手来:“您好,我是司越。” 白荼学着电视剧里和司越握了握手, 当时还不知道司越为何对她如此客气,聊了会儿后才知道司越是特殊事件管理局的局长, 和李元彬打过数次交道, 可惜每次都败在李元彬手里, 这次赶到秦宫后, 察觉到李元彬的气息, 司越就没敢贸然行动。没想白荼几人活着从里面出来, 还给了李元彬一记重击, 司越如何不高兴。 白荼问李贺怎么赶来的, 李贺说是察觉到金善不对劲,一路追踪金善到这里的。双方交换信息,大致弄清楚了那个李元彬一直在不择手段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无脸怪属于最低级的僵尸,高级的是瞎子、假高华这种。这种原来也是低级的僵尸,但李元彬用一些手段和人交换他看上的天赋技能,比如说高华,其实他本身很有才华,但容貌有些欠缺,机遇不足。李元彬就许诺这些,逐渐交换走了他的才华,并把把这些注入到假高华体内。而假高华并不止盗取了高华一人的才华,还有很多别人的天赋技能。所以在袁小北找去的时候,假高华对袁小北根本不屑一顾,他比高华还高华,袁小北说出去谁信? 原先在宫家时,白荼就跟李元彬交过手,涉及宫七,白荼隐去宫家地下龙脉被吸干的事,把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大家推测李元彬一直图谋报一铁疙瘩之仇,金善在白云观就是可以引白荼上钩,而袁小北是意外撞上白荼,事儿凑在一块了。 “那李元彬到底是什么来历?”白荼问。 司越脸上露出尴尬:“其实我们不很清楚,此人原先名不经传,在二十年前突然出现登记过一次,后来就消失了。也是他弄出很多事后我们才追查到的。” 白荼:“那那么长时间,他就一直逍遥法外?” 当着司越的面,白荼当然不会说特殊事件管理局无能,但司越却准确领悟到其中含义,更显尴尬:“白前辈你有所不知,这个李元彬十分专营,他很会利用管理局的漏洞逃脱责任。比如这次,他那两具僵尸的来源都是合法的,要不是您给他当头一击,等完事了也找不到证据了。” 看来这个李元彬很难对付。大家又说了一会儿,既然善后的人来了,白荼就没必要留在这里,跟司越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准备先回酒店。 那边和林茵茵说话的李贺突然过来。 “老奶奶,您还是要小心一些。另外,我听茵茵这孩子说小七那孩子身上还带着桃花雾,林家的相面术还是很有水平的。”李贺跟林寒意很熟,所以跟林茵茵不算陌生,知道了李元彬说的话后特意来提醒白荼。如果白荼身上的红雾对应的是李元彬,那宫七对应的应该另有其人。 白荼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害小七?” 李贺忙道:“不是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楚,叫林茵茵过来。 林茵茵:“我看宫琳琅身上的桃花雾更红了。这事儿说不准,也许红鸾星动,出现的是正桃花。”宫七虽然和她一样还是学生,但早恋未必不能修成正果。 林茵茵哪知道白荼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正桃花,她人在这儿站着呢,出现的只能是烂桃花。 “那没什么,现在的孩子哪个不谈个七八回,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李贺和林茵茵没想到白荼这么开明,纷纷表示佩服,其实他们哪知道白荼怎么想的,既然是烂桃花,早晚都得烂,她才懒得管呢。 事儿既然完了,除了袁小北急着回去看高华,别的都不急着走,大家就在秦宫玩了两天,这两天秦镇也是没法去了,不过附近有个温泉,大家泡的也很惬意。 两天后,白荼返回新阳,路上收到银行提示短信,显示账户内多了两百万。 袁小北随即打来电话,电话里很是歉意,因为假高华突然失踪,真高华还在恢复期,五官是回来了,但比起没红的时候还没有灵气,电视剧是拍不成了,赔偿的赔偿,解约的解约,但高华说无论如何也先要把这笔钱打给白荼,希望白荼不要嫌少,日后他还会有回报。 林茵茵不到新阳,计划在中途下车,那时候还没到站,听白荼接完电话很奇怪,现在的电视剧滤镜那么厚,连电视剧都拍不成了,高华的容貌到底毁的有多狠? 狐狸今天画了眼线,微微一笑,媚的吓人:“怕不止是容貌吧?”袁小北说的轻描淡写,但若只是容貌,未必到退圈的份儿上。那个圈子,急功近利的人太多,未必不知道自己交换的是什么,只是以为公平交换,却不知从一开始就是落入陷阱的小兽,丢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不过有勇气放弃也算一件幸事了。不过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总比滚出去要体面些。 四人坐在火车上静静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电话的另外一头,收了线的袁小北对着脸上有两个黑窟窿的高华露出一个苦笑。 周三下午到家,一到家宫七就拎着书包往外跑,白荼才反应过来这小龙崽子旷了两天半课了,在秦宫的时候竟然不说。 其实不是宫七不说,班主任老王打来电话的时候,大家正在泡温泉,宫七瞧着白荼有些累,就没说。反正以前老王也不怎么管他,去了学校再说。 宫七都跑了,白荼能怎样,略作收拾准备开始打坐。其实这次收获颇丰,李元彬那些无脸怪多半进了她的玄天鼎,这一番炼化大约可令玄天鼎重启。谁知才坐了一刻钟,手机铃声大作,宫七学校打来电话,要宫七的家长去学校一趟。 白荼怔了一会儿,没急着走,打开电脑查了一会儿,确定这事就叫“请家长”。 请家长,古往今来都有。昔日在淮山,有调皮的小娃不好好修行,学院老师各种方法想尽后,杀手锏就是请家长把这娃给带回去。 “阿荼,我们这样做不好吧。”说话的是上官珊。 上官珊鹅蛋脸,两只杏眼水汪汪,长那么漂亮却一点也不凶,让人根本想不到她是天元四大家族上官家的嫡长女。 上官珊性子柔,整天跟在她后边,见她执意要整新来的老师,不由出言阻止。 “哎,有什么不好的?我白荼什么时候吃过亏,区区一个执教,也敢挑我的错。”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眼睛骨碌一转,就把手中的小兽轻轻放到了被窝里,“让他好看。” “毛毛啊毛毛,一会儿他往这儿一坐你就装死知道吗?一屁股把我们淮山的镇山神兽毛毛坐死了,我看他怎么跟掌门阿爹交待。”其实少女知道,毛毛是死不了的,但是这事闹到阿爹那儿,就可以让阿爹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这个新来的执教敢不敢把事捅到她爹那儿呢。 门开了,少女立即捏了个诀把自己和伙伴的气息隐匿起来。哼,说她朽木不可雕也,剑练的全淮山倒数,她这诀几个人捏得?就是黄长老那个级别的,也能蒙蔽过去,这林琅不也没发现吗? 但许是白天被呲狠了,少女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呆在结界内,待看到那穿着蓝衣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玉做的面庞上没有分毫神色,乌黑的眼睛不觉睁得大大的,不用刻意,呼吸就屏住了。而同行的几个伙伴,无一不是她这副模样。 男子进入房门,似乎没有发现角落里藏着几个人,几步走到房间正中,忽然停下了。 女孩们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但男子只是低头掐指,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他抬起下巴,朝屋角瞥了一眼,大步向床榻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桃花运 (三更) 女孩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预备看到男子被镇山神兽吓昏过去。然而,走到床前的男子忽然一顿,以极快的速度同时掐了两个诀, 一道甩向床榻, 一道却是准确地甩中女孩们藏匿的地方。 少女被抓了个现行,和毛毛一起被拎到了淮山掌门面前,被罚在思过崖面壁思过三个月 风水轮流转, 今日她竟然要作为家长去听老师大骂云梦君的种种劣行。 狐狸只听到手机响, 半响听不到白荼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来一看,白荼正抱着手机笑? 听到动静, 白荼猛地回过神,冲狐狸咧嘴一笑。 真在笑,白荼那张老脸就算是狐狸, 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住。 “怎么了?” 白荼迅速拎起包:“宫七在学校出了点事,老师让我去一趟。” 不就是请家长吗?怎么那么开心?然而白荼已经欢快地走了。 宫七也是倒霉, 像他这种学生, 以前班主任老王根本不管。谁知道周芳的事刺激到了老王, 老王深感肩上责任重大, 立志一定要管好这班兔崽子,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两个臭钱的。说到臭钱, 第一个就是宫七。竟然两天不来学校上课, 联系家长又联系不上, 老王快疯了。宫七进教室没十分钟就被老王发现,拎到办公室审问。其实这个时候宫七编个头疼发烧的理由也就过去了,偏宫七想给老王一个可靠的理由,他总不能说去抓妖抓鬼了。他这一迟疑,彻底把老王给惹恼了,直接给白荼打了电话。 老王是怎么有的白荼的电话,还是开学的时候学校要求填写紧急联系人,宫七自个儿写上去的,但当时他也没想到会有请家长的一天啊。电话老王已经打了,想到白荼可能会来,在老王办公室里写作业的宫七心情复杂。 王潇抱着作业进了办公室,一眼就看见宫七坐在老王的座位上。那个位置平时坐着肥而油腻的中年老王,让人不堪忍受,如今换了少年,连带空气都好像清新起来。 王潇见宫七专注地盯着作业,轻轻咳了一声。 少年一动不动。 王潇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把作业重重放在桌子上。 “王潇。”少年抬头,没多少惊讶,王潇是课代表,来送作业是正常的。 “宫琳琅,你还在这里啊?”王潇问道。 宫七虽然被称为校草,但和班上男生女生来往都不多,以前几乎没和王潇说过话,不过现在面对面,宫七还是微微点头。 没想到王潇不但没走,反而靠近了他。 “你在老王这儿写语文作业啊?”王潇俯身看宫七的作业,老王教数学的。 宫七嗅到一股淡淡的属于女孩的味道,他本能后退,却忽然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在那个梦里,他也是嗅到了这样的香味儿。 从小白楼到学校就五分钟路,白荼不用开车,溜达着就过去了。到了学校门口,跟保安说了一声,保安就放她进来,毫不费力的找到办公楼,站在门口就看见宫七和王潇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有说有笑。 都是青春年少,笑容鲜活,看起来赏心悦目。 “那说好了,下次去你家店里,可得给我们打折。”好说歹说,宫七总算松口,王潇笑了起来。 “好。”宫七淡淡回道,他要不答应,这个王潇怕是一直说下去。这是老师办公室,白荼怎么还没来,不会找不到地方吧? 宫七下意识抬头,看见白荼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往这边瞅。 宫七: “哎,老太太,你找谁?”老王也正好端着杯子进来,见白荼那么老了,忙帮忙扶了一把。 白荼:“我是来找我孙子的。我孙子请家长。对了,我孙子叫宫琳琅,你知道吗?” 宫七: 王潇见老王来了,走到白荼面前,甜甜道:“白奶奶好。” 上次周芳事件,王潇因为吃了最灵验的辟邪蛋糕而逃过一劫,对白荼很是感激和尊重。 宫七看着白荼露出老奶奶慈祥的笑。 王潇走了,老王客气地请白荼坐下,早知道宫琳琅奶奶这么老了,就不折腾老人家了。因此老王本来准备历数宫琳琅十八大罪状的,最后也只是浅浅的提了提。其实宫琳琅这孩子,除了上课爱走神,学习成绩不好,不怎么爱和人说话外,基本没什么毛病。 这跟白荼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还想多听一会儿,怎么就完了? 宫七本来松了口气,后来听白荼不停的问“和同学相处的好不好”“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打架了没有”“是不是不听老师的话”表情越来越不能淡定,怎么感觉老奶奶好像特别希望他调皮捣蛋似的。 “没有,没有。”老王发现自己把老太太吓狠了,迅速结束了话题,结果发现白荼抓着办公室的门框不想走。 “其实琳琅啊,聪明又上进,还特别有礼貌”老王不得已补充了宫琳琅的几样优点。 宫七:所以请家长是为了表扬他的? 白荼:她只想听宫琳琅的恶行。 老王好不容易把白荼送走,抱起大茶杯一口气把水喝完,他决定以后尽量少请家长,纯属自己为难自己。 白荼和宫七走在校园里。宫七来学校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和老王说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放学了。九中是半开放管理,不住校的学生在这个时间可以回家吃饭,晚上再来上晚自习。所以到处都是背着书包走路的学生,白荼在人堆里就很显眼,不时有目光落在白荼和宫七身上,宫七提着书包,面色平静地走在旁边。 白荼却有些兴奋,虽然没能听到云梦君的坏话,但看到了现世的学校。跟淮山的学院有些相似,到处朝气蓬勃,看着就很喜欢。 白荼东瞅瞅,西望望,出学校大门时还跟保安打了个招呼。 宫七平静的眉眼有一瞬间动摇,老年人特有的魅力。宫七不知道说什么好,快走两步跟上白荼,放学时学校门口车多,别碰着了。 真有车子从白荼面前“嗖”的一下穿过去,宫七忙用身子护着白荼,白荼却站住不走了。宫七顺着白荼的视线方向一看,不知哪个学校的混混,专意跑到九中校门口耍帅,拦住女生不让走,又“咚”的一声把人按在墙壁上,圈在两条胳膊里不知说着什么。 老奶奶看得眼也不眨,津津有味。 宫七: 他以前很少关注这些,站在足可以做自己祖宗的人身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竟默默陪着看完了。 “琳琅啊,其实早恋不算什么。”祖宗看完后来了一句。 少年脸上有一瞬的呆愣,然后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两下。 咦?少年竟然越走越快,她哪里说的不对了? 白荼低头,看见自己干枯的手,难道是因为这具苍老的身子吗?白荼唇角无声地向上掀了掀。 最灵验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 周芳那件事虽然压了下去,但总有消息泄露出去,加上还有王潇这个吃过最灵验蛋糕的幸存者,一到放学的时间,最灵验里面总是挤满了九中的学生,女生居多。 白荼想了想,辟邪蛋糕难吃是改变不了的,不如配合卖些瓜子零食,试了试,效果不错,后来又加上奶茶果汁,颇受学生欢迎,一日比一日热闹。 但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以前有灵力护体,无论在哪,白荼也安然无恙。如今最缺乏的就是灵力。虽然有暖气,白荼却生怕消耗了灵力似的,懒得动一步,整天窝在房间里。打坐时辟谷,一个礼拜下来,见宫七的次数竟然屈指可数。 这天,楼下吵的厉害,白荼从窗子里伸出头去,听见下面有人说什么“生蛋节”。白荼裹了披肩,扶着楼梯下去,看见狐狸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柜台后面,几个女生围坐在靠窗的那张大桌子旁边,看不见宫七,但顺着女生的目光能猜到他在厨房里忙碌。 “什么是生蛋节?”白荼问。 看见白荼,王潇立即站了起来:“奶奶,不是生蛋,是圣诞。这是个西方的节日,不过我们现在都用来表达友情和感谢。” 要不是白荼的辟邪蛋糕,王潇肯定自己会被周芳的怨婴缠上。白荼不但救了她,还是宫琳琅的奶奶,想和宫琳琅在一起,就必须刷够白荼的好感。 王潇一本正经的解释同伴们都不惊讶,王潇喜欢宫琳琅不是什么秘密。 女孩穿着毛茸茸的带兔子耳朵的大衣,很是可爱。 白荼露出老奶奶笑:“原来是这样,倒是个洋气的节日。” 王潇一时嘴快:“是啊。圣诞节我们还有一个舞会呢,奶奶到时候你也来吧。” 这个舞会不是班级举办的,是王潇联系了朋友私下搞的一个聚会。 说完,王潇就后悔了,聚会都是年轻人,白荼去了怎么玩。但王潇又想白荼这样的老年人,未必肯动。 没想到,白荼:“好啊,我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一起玩。” 王潇: 宫七从厨房里伸出头来:“我也去。” 王潇最近和宫琳琅走的很近,九中私底下传的很凶。 宫琳琅不是那种学霸型的男孩子,但这样俊秀,家里又有钱的男孩子很少见,偏他还不大爱说话,距离更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感,所以偷偷喜欢宫琳琅的女孩子不在少数。 王潇喜欢宫琳琅不是什么秘密。当初王潇能躲过一劫,也是因为爱屋及乌吃了那块辟邪蛋糕。因此,连带王潇的父母都不怎么阻止女儿早恋。 王潇对宫琳琅示好,一开始根本没想到宫琳琅会有回应,虽然那些回应只不过是一两句话,或者只是默默坐在并排的座位上写作业,也足以让王潇兴奋。因为别的女生连这个待遇也没有。 圣诞节就要到了,王潇决定主动出击。她有一种直觉,如果她在那一天表白,宫琳琅一定不会拒绝她。王潇的朋友比王潇更加笃定,因为宫琳琅的表现明明是欲迎还拒嘛!闷骚男人。 十几岁的女孩子分析起男人来已经头头是道。 但现在问题来了,王潇客气了一下,白荼就同意了,那样的场面,怎么适合一个老太太,这老年人还是她即将表白对象的奶奶? 王潇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己嘴巴给缝上。 趁大家在玩牌,王潇悄悄溜进厨房,炉子上烧着水,少年在片鱼,骨结优美的手按着鱼身,另外一只手手起刀落,刚才还死不瞑目的鱼瞬间成了洁白的片儿,在盘子里摆放整齐。 “宫琳琅,你奶奶也去哦。”女孩倚着门,单是念出那三个字,就觉得无比满足。 “嗯。”少年头也没回,利落地倒油,开抽油烟机。 嗡嗡嗡的声音掩盖住了交谈,女孩红晕着脸离开,回到前面,又是一副大姐大的得意模样。 宫七关火,把鱼装盆,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你会后悔的” 明明是白炽灯,落在狐狸身上却有些发黄的感觉,他倚在门上,细长的眉眼里幽光闪过,拖长的尾音像夜里的戏,无端诡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桃花运(四) 周三, 宫七要去上素描课,所以让张朗帮忙取纸质电影票。 张朗闲着无事,取了电影票就骑车一路狂奔, 找到宫七上素描课的地方。去的时候还没到课间休息。张朗趴在后窗上, 看见宫七坐在最后,老师讲的明明是石膏模具,他的画板上却是个女孩儿。 距离有些远, 张朗这门外汉没法评价宫七的画技, 能瞧出来是个姑娘, 但姑娘的眼睛被宫七画的活灵活现。 等休息时间到, 张朗一个箭步蹿进去,按住宫七收拾画板的手:“给我看看。” 张朗还记得上次宫七说自己有女朋友, 后来王潇和宫七就传的厉害,但张朗根本不信,现在张朗却开始担心了。 宫七的手移开, 张朗看清姑娘的脸,放心了, 不是王潇。转而惊讶。 “你这画的是梦中妖精吧?天底下哪有这么漂亮的人?” 宫七嘴角动了动, 抽出画纸, 把画像收好。 张朗眼尖, 看见相同的画像有厚厚一叠。 “宫琳琅,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哪次恋爱没告诉过你?”张朗揪着不放, 实在是太好奇了。其实告诉他又怎样,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九中的。 宫七嘴角又是一动:“我喜欢的人。” 嗯张朗好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仔细一想,宫七什么都没说啊!姓甚名何,年方几许,家住哪里? 张朗缠着宫七问个不停。 宫七:“电影票拿来,我还要上课。” 张朗: 张朗灵机一动:“你肯定是要请你女朋友看电影是不是?圣诞夜专场,我就说呢。” 宫七却秘而不宣,微微一笑。 白荼看着面前的电影票不解。 宫七解释道:“前段时间您不是说想看绝歌吗?平安夜正好有专场。” 白荼拿起来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分的。 白荼犹豫:“去看电影的话就去不了聚会了。” 宫七:“聚会没什么意思的。绝歌很好看,还送爆米花。到时我和您一块。” 电影票是两张,白荼又想了想爆米花的味道,点头同意了。 “那你给你同学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宫七笑了起来:“好。” 宫七出去,狐狸在外面打游戏,看见他出来,手上鼠标“啪”的一声。 “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宫七抬眼,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想了想转身冲屋里喊:“奶奶,店里蛋糕好像剩的不多了,瓜子也没有了。” 里面立即传来白荼的声音:“让大毛再做点,做完赶快进货去。” 狐狸: 平安夜在周五。 这天,放了学后,王潇和一帮同学没有回家,而是陆陆续续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叫“紫薇阁”的地方,紫薇阁一层吃饭,二层唱歌,是个聚会的好地方。王潇以前就爱来这儿玩。不过现在王潇的闺蜜团发生了变化,以前和王潇走的很近的张莉等人不再出现,新换了一批。王潇总觉得她们是被吓破了胆,她王潇就是运气好,因为喜欢宫琳琅才逃过一劫,宫琳琅可不是她的福星? 王潇歪在沙发上,张大胜见她手里把玩着香烟,凑过来帮她点上。 “还没来呢?”王潇吐出一个烟圈,她也不爱抽烟,烟从鼻孔里冒出来也不好看,她就喜欢这么吐烟圈,看起来帅。 “何伶俐刚看见他去花店了,说不定马上就到。这小子挺知趣的。”张大胜一脸巴结。谁说这些半大的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张大胜觉得要是王潇跟宫琳琅成了,以后就没自己的地位了,现在得可劲巴着王潇。 王潇想了想宫琳琅总是默不作声的样子,笑了。 张大胜没话找话:“紫薇阁的老板今天也在,我刚碰见他了,他说给我们打五折,还送了一瓶拉拉什么来着” “拉菲!张大胜你个猪头,拉菲你都不知道。”何伶俐听不下去了,给了张大胜一指头。 “对对,就是拉菲,那得多少钱?”张大胜笑道。 “管他多少钱,他送我们喝就是了。”王潇心不在焉,紫薇阁的老板她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求着她爸妈办事。 “王潇,来了——”有人站在门口喊。 现在还不到八点,王潇立即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把手上的烟按灭,接过张大胜递过来的口香糖,又觉得慢,吐掉,端起桌子上的饮料咕噜噜喝了一半。 那边已经传来人和宫七打招呼的声音,却有两个,王潇看见狐狸挽着宫七的手臂进来时,怔了一下。 “大毛也来了。”跟宫七寒暄的是张大胜,这点小事自然轮不到王潇出场。 “嗯,不欢迎?”狐狸歪着脑袋道,他今天外面羽绒服,里面吊带裙,进来拉开拉链,满意地看人发愣。 张大胜脸红了:“欢迎欢迎,我们不知道你是琳琅的女朋友。” 狐狸:“切谁是他女朋友,他追得上我吗?” 宫七今天穿了一条黑裤子,配银灰色羽绒服,容貌比衣服出众多了,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狐狸瞎扯。 王潇心情大好,招呼狐狸过去玩牌。计划是大家一起等12点的到来,在庆祝那个时刻的时候表白。 狐狸到处玩了一圈,溜到宫七那边:“酒。” 张大胜听说一瓶拉菲好几千后就一直垂涎那瓶酒,宫七已经来了,王潇拍拍手,大家都聚过去,一人倒了一杯。人挺多的,分到每个人杯子里不过浅浅一层,但对这些半大孩子来说已经足够兴奋了。 仰头喝的时候,宫七趁人不注意,把酒泼在了旁边巴西铁的花盆里。 “你们有谁听过宫琳琅唱歌,我们让他唱一个吧”王潇放下酒杯,话还没说完,手中酒杯就“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无独有偶,其他人的酒杯也纷纷坠下,全都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没十几秒,有的人就倒在了地上,疼的打滚。 王潇是第一个发作的,疼的桌子腿都抱不稳。 全场只有两个人站着,宫七和狐狸。 门口有声音,听到声音,宫七快速跑到门后面,狐狸抄起板凳跟着过去。 宫七堵住了门,那人在外面狠命推,宫七猛地撒手,那人不防,直冲进来。狐狸举起板凳就砸,一下把人砸到在地,没费什么功夫就按住了。 王潇等人虽然腹痛如刀绞,却也都看见了。 狐狸揪着那人,让他抬头:“谁认识他?” 张大胜挣扎着问:“是不是他给咱们下毒了?” 有人认了出来:“他是紫薇阁的经理。” 王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七目光扫过王潇,面上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潇,你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潇冷汗热汗齐流,目光躲躲闪闪:“这是怎么回事?” 宫七目光直视王潇,他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显然极有分量,令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王潇身上。 “还是我替他说吧。你们这是中蛊了,蛊就在刚才你们喝的那瓶酒里。蛊跟病不一样,就算送到医院也没救。”狐狸说着,伸脚把刚才宫七倒了酒的那盆巴西铁踢倒,从里面掉出一团团蠕动的虫子,那些虫子又细又长,跟他们见过的任何一种虫子都不一样,隐约发出一种叫声,落地的瞬间就胀大了数倍,像是感觉到有人一般向外四处蠕动。 宫七忙把桌子推到,阻止了虫子爬动。 现在不用宫七说什么,所有人都紧盯着王潇。 王潇面色如土,惊叫:“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求了个桃花符!” 狐狸押着的人叫:“那跟我没关系啊,我是来给你们送果盘的,放开我!” 狐狸二话不说甩给他一个巴掌,狐大王虽然失了内丹,但力气不小,一巴掌下去让这人少了一排牙齿,趴在地上感觉快断气了。 宫七:“你在哪求的桃花符?桃花符是干什么的?” 好好的聚会闹成了这样,要是不说大家都没命,王潇也顾不上了:“是我妈的一个朋友指点我求的,在一个小店。喝了桃花符的符水后,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至死不渝” “宫琳琅,我没有恶意。”王潇看到宫七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由叫道。如果她早知道是这个后果,她一定不会喝什么符水。 宫七眼睛微垂,没有看王潇狼狈的样子,上次周芳那件事,他对王潇就没什么好感,却没想到她会重蹈覆辙。 门外似乎有动静,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人爬起来向外跑去,却被狐狸一脚踹翻在地。 “把那蛊虫拿过来塞他嘴里!”狐狸吓唬那人。 那人看见房门被宫七从里面锁着了,哭道:“不要啊,我认识你大姑父,我跟你大姑父是朋友,你信我,这紫薇阁就是你姑夫开的” 宫七没听完就拿出手机:“李叔,你可以上来了。” 王潇听那人说“不要”就楞了一愣,等听他说认识宫七姑夫时彻底瘫倒在地,王潇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 门外喧哗了一阵,李贺就带着人进来了。不用宫七细讲,看见那些蛊虫李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面叫人小心烧了那些蛊虫,一面联系车子把这些人拉走。吩咐完了转头看见宫七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不由替他捏了把汗:“苗蛊我都不敢轻易碰,白奶奶真是艺高人胆大。” 却见宫七一笑:“李叔,还请你帮个忙,别告诉奶奶这件事。” 李贺:??? 敢情白荼不知道,狐狸是妖李贺知道,什么时候宫七这小子能自己接单了? 宫七:“这紫薇阁是我大姑父开的,我不想让奶奶费心。” 李贺联想到上次的鸟人事件,似乎明白了什么,人人都想富贵,可谁知道这豪门里勾心斗角,时时能要人命。 宫七见李贺同意了,便把这十几个人都交给李贺处理,叫上狐狸回去。 走出房间,狐狸:“会叫的狗不咬人,你是怎么知道王潇跟你大姑父勾结上的?” 狐狸说话虽然难听,宫七却知他只是别扭,要不也不会来帮忙。 “林茵茵不是说我要走桃花运吗?这段时间,我见了王潇,总是会产生好感。这肯定有问题。今天是平安夜,我看王潇准备有所行动,特意叫上你。至于我大姑父,那还要多谢你。” 狐狸腮帮子抽了抽,这龙崽子说的好听,仔细品品,别人对他有好感,他会怀疑;他知道别人对他有好感,完全不当回事。冷心冷面,禽兽不如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紫薇阁大门口,狐狸一拍脑袋,拉住了宫七:“你怎么知道这桃花不是你的正桃花?”他差点被宫七给糊弄过去,如果这是他的正桃花,这么对付自己的命中人,这个人可真够绝情的。 紫薇阁一层,几个服务员缩在角落里,本来好好的,突然闯进来一大批人,把老板都给控制了。这时看到一对俊男靓女从楼上下来,服务员好奇心简直爆棚,可惜谁也没胆子上前问一句,只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忽然他们看见少年转身笑了起来,不是很热情的脸顿时漫出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因为我的正桃花是阿荼啊” 笑容模糊了声音,但近在咫尺的狐狸听的清楚,一怔之间,少年已经挣脱他的拉扯,出了店门。 冷风从门外吹来,狐狸才猛地清醒,谁准他叫阿荼了? 狐狸咬牙切齿地追出门外,看见少年已经站在路边等车了,双耳插着耳机,头微微垂着,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会长,这桃花蛊不好解啊,王潇肚子里的是雄蛊,其他人是雌蛊,本来宫琳琅该中母蛊,母蛊被他们给毁了,雄蛊雌蛊都感应不到母蛊才会发作。要是半个小时内解不了,我们只能给他们善后了。” 紫薇阁二楼,李贺听着王小天汇报。 桃花蛊出自苗蛊,是最常见的一种蛊。通常一个家族里有一条母蛊,多由母传女。蛊分两种,一雄一雌。未婚女以自身血肉饲喂,遇到意中人后,给意中人服下,便能保此人对下蛊人心生爱意,且永不变心。 这蛊想解不难,只要除掉蛊虫即可。但这些人中的蛊不是简单的雌雄蛊。宫七姑夫的目的不是让宫七对王潇死心塌地,而是要宫七的命,所以他给宫七下的是母蛊。雌雄蛊虫由母蛊繁衍而来,对母蛊的执念比对异性蛊还要强烈。母蛊亡,这些蛊虫完全失去控制,在很短的时间就会食尽中蛊者的元气,令中蛊者死亡。 “我解不了,我刚问刘健了,他说他一心想让宫家小七死,下的就是母蛊,他也没办法。司越可能有办法,但司越去山西了,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回来。”王小天急出一头汗,毕竟十几个孩子,一个孩子代表一个家庭,牵涉的人太多,安抚起来也是个大问题。 听王小天这么说,王潇深感绝望,当初建议她下桃花蛊的人就是刘建,因为刘健平时跟她妈很熟,每次见了她都笑眯眯的,还送过她很多贵重礼物,她才会掉以轻心,根本没想到刘健是宫琳琅的姑夫。至于她为什么鬼迷心窍,还因为经历了怨婴一事,她开始信这些了。 但是直到此刻,王潇都没有反省自己这么做对宫七公不公平,她该不该这样做。 “大师,救救我,救救我。”王潇挣扎着往前爬,却忽然感觉眼角痒痒的,她用手一摸,竟然拽出一条粉红色的肉虫来。 “啊——”王潇抱头大叫,但很快发现从指尖也钻出了许多同样的虫子。 这些人中,因为王潇最早服下雄蛊才会最早发作。 看见王潇可怕的样子,其他人缩成一团,想到不久后也会变成王潇那样,不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好,非要跟着瞎混。又想到父母,当真是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看到这副情形,李贺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能想起来的人只有一个,但他刚刚答应了不去打搅那个人,要不先给宫七打个电话。 紫薇阁的外面,宫七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出租车,手机却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些不大想接。 “接啊。”狐狸凑过来看了一眼,幸灾乐祸道。这货就是个麻烦精,还不想让人知道。 宫七按下接听键,那边李贺絮絮叨叨的。 “李叔,奶奶今天去看电影了,在东城区,怕是赶不过来” 出租车的门开了,宫七准备坐进去,从后排突然钻出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她手上拎着一个大箱子,差点跟宫七撞上,宫七下意识地扶了箱子一把,正好跟女人对视。 对视的那刹,李贺的声音突然远去。宫七想看得再仔细一点,女人已经低头拎着箱子快步走了。 “走不走啊!”出租车司机催促道。 看什么看?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蒙着口罩,也就能从露出的皮肤看出是个年轻女人宫七这小子还装纯情,狐狸嘟囔着上了车。 宫七拇指下滑,看到一分钟前白荼发给他的微信:我到了,你在哪? 不可能是白荼。 宫七收了手机,上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消失的弟弟 出租车绝尘而去。 走到紫薇阁门口的女人回头, 清亮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紫薇阁二楼,李贺正毫无头绪,忽然接到一楼下属的电话, 说有个女人自称可以解蛊。 李贺立即叫人上来。这个时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上门帮忙的人, 对方很有可能有解决的办法。 只是,出乎李贺意料,上来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显然有备而来, 打开手上的箱子, 取出一对交缠在一起的蛇。 李贺以目光表示疑问。 女人:“桃花蛊以自身精血为引, 饲的是情, 养的是爱。只有至真至纯的情爱才能将它引出。我手上的双环蛇,虽然是普通的蛇, 但正处于发情期,它们眼里除了彼此谁也没有,用它们做引子最好不过了。” 说话间, 女人割破其中一名学生的手指,那学生因为害怕早就晕了过去, 对此一无所知。女人捏着蛇头将蛇口对准伤口, 刚刚挨近伤口, 便从伤口处涌出一团团带着血迹的粉色线状蛊虫, 那些蛊虫速度之快, 就像从伤出, 射进了蛇口里。 片刻之后, 不再有蛊虫出来, 便换其他人。 李贺捏着另外一条蛇,如法炮制。 这两条蛇蛇尾始终勾缠在一起,以保证效果。 约莫十多分钟,所有人体内的蛊虫都被吸尽,只有那两条蛇腹鼓囊如球。李贺将两条蛇放入缸中焚烧。这对两条蛇虽然不公,但却挽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也算积了功德。焚烧的时候李贺默念往生神咒超度,念完两蛇化为灰烬。 李贺向女子表示感谢,并问女子师承来历,手机号码,还要加女子微信。 “那个回来我们有活动你可以来参加。”女子虽然一直戴着口罩,但从眼睛不难看出是个美女,道协还有一帮单身汉呢。 “李贺啊”女子笑了起来,眼中的意味深长让李贺一怔,然而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双熟悉的眼睛在哪见过。 “我还得去看电影,下次再约。”女子拍拍李贺的肩就走了。 这语气,这动作,看电影? 李贺猛地想起宫七的话。 “奶奶今天去看电影了,在东城区,怕是赶不过来” 我的妈啊 王小天刚收拾好那口大缸,就听见李贺喊妈,不由把头伸过来:“会长,你妈怎么了?” 李贺:“你妈才怎么了?我妈哎呦,我的娘!”白奶奶这是要命啊!幸亏他没说他想请她。 宫七到东城区的中影影城时刚七点五十,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他松了口气,却没找到白荼。给白荼打电话,白荼电话一直占线,宫七、狐狸都着急起来,正准备分头找白荼,白荼抱着一桶爆米花来了。 “我刚去买了点吃的,结果找不到地方了。电影开始了?” “没有,正在进场。”宫七莫名的觉得白荼的帽子有些眼熟。 总算没耽误,白荼笑笑,跟着人流进场。 宫七怔了一下,连忙跟上。 电影没看完,手机微信群里发了很多消息。从秦宫回来以后,李贺专意把白荼拉入了道协的一个群里,连宫七和狐狸都没放过。 王小天在群里发布后续处理结果:桃花蛊虽然取出来了,但那些学生元气大伤。最严重的是王潇,蛊虫当时从她眼里钻出来,除了面部受损外,脑子也受到了损伤。这些实质性的肉身伤害,是无法用道符修复的,只能依靠现代医学。 罪魁祸首刘建,特殊事件管理局和警方一直密切合作,已经按照故意杀人罪移交警方。 宫七一条条看过。在上一次周芳怨婴事件中,王潇幸运逃脱。结果她不吸取教训,还想利用桃花蛊对他下手,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谓罪有应得。而刘建,根本算不上他什么姑夫,只是一个眼红、图谋他手上财产的小人。现在大伯、大姑两家都不剩什么人了,那些人应该消停了。 他生在宫家,父母去世后遇冷眼无数,也算练就了眼力,有些事看破不说破,王小天这些话,有的轻描淡写,背后却没那么简单。比如能不能用道符修复就有待商榷。王潇的病情仅用一句“伤到脑子”带过,脑子是什么地方,只怕这辈子,王潇都不会再好了。而刘健,据宫七所知,一旦和特殊事件管理局扯上关系,对社会的危害就会大上几个级别,不会有人能帮刘健。 这些微信,宫七怀疑的只有一处,是谁把桃花蛊取出来的? 宫七的拇指按在李贺的头像上。 大屏幕上,女主角正嘶声竭底的哭喊即将离去的恋人。宫七瞄了一眼,白荼看得正投入,浑然不觉他想做什么。宫七慢慢把手指移开,就在这时,李贺的头像突然一动,跳出来一行字。 “小七,今天谢谢你们了,替我向奶奶转达谢意。” 宫七眼皮猛地一颤,电影院内却同时响起一片吸气声,一直手抓住了宫七的胳膊。 电影情节猛然发生逆转,离开的男主角突然返身回来,抱起女主角扔在了床上。白荼第一次看那么大尺度的镜头,加上旁边人嘘吁,一时激动去抓椅子扶手,结果抓住了宫七的胳膊。 白荼: 看到一片春光的宫七: 宫七没有提李贺的谢意,白荼也没问。 圣诞节过后,宫七返校,高二(七)班的同学又少了几位,班主任老王看起来很是萧索。然而过不多久就是期末考试,大家沉浸在紧张的复习中,渐渐没人再关注这些。 放假前,宫七收到宫勋珍珠的短信,对方小心翼翼的问他春节会不会回宫家,表明了特别想拜见一下白荼的心愿。 刘建被执行无期徒刑后,宫七银行卡莫名其妙收到了几笔巨额汇款,还有房产中心打电话通知他有十多处房产过户到他名下。他没有什么触动,无非是把早年吞下去的吐出了一些罢了。他干脆地回了宫勋珍珠两个字“不回”。 却没想到放假的第一天,宫勋珍珠就上门了。不过这次宫勋珍珠是带着丰厚的礼物,态度几近谦卑。 白荼正在招待林茵茵。上次林茵茵打赌输了,按照约定要传白荼林家相面术。那时候林茵茵才想起来林家相面术是不能外传的。但话放出去了,林茵茵先回林家把事告诉了林寒意,果然被林寒意臭骂了一顿,不过林寒意最后同意了。 林寒意自有打算,林家的相面术不简单,它以面相为基础,设计经、脉、药、理,还有天文时气,不说林茵茵六岁开始学,学到今天才懂个皮毛,他林寒意学了一辈子都不敢说精通。这条家规出来不是拒绝传播相面术,而是减少半途而废的人。这个白荼,他看也未有天赋也未必能坚持下去。 林茵茵深刻领悟林寒意的精髓,来了就说只讲三次课,要是白荼能听下去,她就接着讲,听不下去,嘿嘿。 林茵茵没嘿完,被狐狸翻了个白眼。今天是第三次课了,林茵茵打算验成果,还没跟白荼提,先遇上宫勋珍珠,她对宫勋珍珠本人没什么意见,但却被宫勋珍珠的大手笔和后面一排豪车惊住了,林茵茵还不知道宫七家那么有钱呢。 宫勋珍珠是宫七的小姑,老实说就是宫七亲奶奶来了,在白荼这儿也排不上号,但白荼想毕竟是宫七现世的血亲,还是见一见。正巧瞧着林茵茵那孩子鼓着腮帮子,伸手在她脸上一摸:“一会儿我瞧瞧宫勋珍珠,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那肯定行,你要是考的不好,就”林茵茵眼珠转着,白荼毕竟是长辈,不能太过难堪。 白荼:“我请你们吃饭,上次你不是说想吃大龙虾吗?” 林茵茵立即点头。 白荼:“那我要是合格了呢?” 林茵茵笑了:“那我请客。”合格就她那种学习方法,都不怎么听她讲,光一目十行地看她带来的前人笔记,那些笔记摞起来比她都高。 白荼也笑,俩人下楼。 宫勋珍珠这次来,很守规矩,老实等在一楼,所以白荼还没见到。看见白荼下楼了,宫勋珍珠连忙起身,还没走到白荼跟前,就听白荼道:“她双颧突出,脸上无肉,又兼蜂目,必定克夫,至少得克死三个。” 宫勋珍珠:她还没有结婚,哪来的克夫? 林茵茵蹙眉,因为她还没看出来。但仔细一看,有些瞠目,白荼说出来的跟她看出来的一样! 宫勋珍珠见林茵茵点头,不由有点慌了,她是知道白荼本事的,要不也不会来。涉及自身,宫勋珍珠把这次来的目的都忘了,立即道:“我还没结婚呢!” 林茵茵不接话,因为不管结没结,宫勋珍珠克死三个是跑不了的。 白荼:“不对” 宫勋珍珠一喜:“我就说吧” 白荼:“不是,我少算了一个,你该克死四个,已经被你克死两个了。” 宫勋珍珠: 白荼:“我问你,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双胞胎?” 宫勋珍珠怔了一怔,连她自己都忘了,宫老太太怀她的时候的确是双胞胎,但因为宫老太太年龄大了,只保住了一个,就是她。 “你那姐妹或者兄弟争不过你,被你干掉了。”白荼道。 宫勋珍珠突然冒出一种自己生下来就很邪恶的感觉,但她绝不可能克死三个老公。 白荼笑笑:“丈夫是过去的说法,现在男朋友也算。我问你,你有没有男友已经过世了?” 这么一说,宫勋珍珠从脚底升起一股冷气,她上上个男友的确在出海钓鱼时不幸坠海而亡,而上个男友则因为车祸断了一条腿,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命中克夫? “你的忙我不想帮,你回去吧。”白荼最后道。 宫勋珍珠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愣了愣,突然冲到厨房,抱住正在洗菜的宫七:“小七,姑姑对不起你,求求你一定要帮姑姑这个忙。” 林茵茵下巴掉了,她放弃了计算,其实她已经计算到宫勋珍珠克死胞妹,但最后一个问题已经被宫勋珍珠证实。她完全不能理解白荼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你讲的,还有你那些笔记。记得请客哦”白荼眨了眨眼。 林茵茵呆愣愣的,趴在柜台后面的狐狸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顺便甩给林茵茵一个同情的目光。早就提醒林茵茵了,白荼是什么人?老妖祖宗。 厨房里,宫勋珍珠缠的宫七快透不过来气,老实说,宫勋珍珠虽然有贼心,却没贼胆,一直处于观望之中,并没有做出什么对宫七有实质性伤害的事。白荼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想早点打发她走,才松了口。 宫勋珍珠这次一半是为了讨好宫七,一半确实也是有事。她这次交往的男朋友邢哲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半个月之前,邢哲向宫勋珍珠求婚以后,他突然消失了。邢哲的大哥邢清则突然疯癫,说自己是邢哲。并且宫勋珍珠去看过邢清,原本两人外貌差异很大,但邢清发疯的半个月内,他的外貌越来越像邢哲。宫勋珍珠这次就是来请白荼过去看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消失的弟弟(二更) 事关人命, 就算不是宫勋珍珠来请,换了别人,白荼也一定会去。 当下宫勋珍珠和邢哲父母联系, 邢清已经结婚, 妻子王芸是长江集团老总的千金,两人还育有一子一女,因为邢清执意说自己是邢哲, 搞得邢哲父母十分焦虑, 在这半个月内已经想尽办法治疗邢清, 现在听宫勋珍珠说找到了能帮忙的人, 迫不及待的想见白荼。 “要不要等到晚上再去?”反倒是宫勋珍珠发问,从白荼到宫家, 她一直在关注白荼的一举一动,各种渠道也都了解信息,知道对付各种妖怪鬼魅的时间多是晚上。 “不必。”白荼道, 是人是鬼还说不定呢。 只有林茵茵明白白荼的想法,肯定是刚学了相面术, 想练手。 白荼冲林茵茵一笑, 把林茵茵吓得打了个颤, 这老太太, 太人精。 宫勋珍珠请白荼上她的车, 等了一会儿, 看见白荼开着红色保时捷拉着宫七几个出来, 宫勋珍珠再次感叹自己遇到了神人。 下午两点半到了杏林山疗养院, 这地方倒距离宫家老宅不远。 邢哲父母已经到了。路上,白荼又通过电话向宫勋珍珠了解到一些情况。邢家也是经商的,主要涉及珠宝、酒店这些行业,在新阳也算家大业大。不过邢哲父亲这代只有邢哲父亲一人,然后到了邢哲这代只有这兄弟俩,俩人相差一岁。邢清是哥哥,邢哲是弟弟。邢清稳重老成,邢哲活泼一些。富家子若是用“活泼”,那通常意味着一事无成。不过邢家有邢清撑着,邢哲只需要会花钱就可以了。这点跟宫勋珍珠也算臭味相投,要不宫勋珍珠会担心邢哲? “老祖宗,邢哲还活着吗?我这儿有邢哲的生辰八字。”宫勋珍珠问,她听说有些高人通过生辰八字就能算出来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 白荼:“我不知道,我不是算卦的。”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觉得她是玄学大师,包括李贺也是,其实她真不是。 宫勋珍珠不免失望,但听白荼的语气又不敢问了。倒是白荼转头问林茵茵:“你知道谁会算这些吗?” 林茵茵:敢情您老人家还想学啊! 邢哲父母已经等在楼前,白荼扫了一眼没说话,邢哲父母反而觉得是正常的,大师就是要这种气度,也不废话的直接带白荼等人上楼。但等到了楼上病房后,白荼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态度不怎么好,就是邢清的妻子王芸。 王芸虽然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但本身十分刻苦努力,十几年前毕业于国内一流名校,是真正靠自己考上的。她和邢清是高中同学,从少年时就彼此欣赏,互相爱慕,感情可谓深厚。王芸和邢清结婚后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除了生两个孩子时休息过一段时间,其他时间都在打理自己的公司。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感情,相反增加了两人的共同话题,颇有一种风雨同舟、相濡以沫之感。邢清出事以来,受过高等教育的王芸根本不信丈夫是“中邪”了,她很反感公婆找来那么多所谓的“高人”,闹得邢清的病情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沉重。所以看到白荼一行,王芸很难有好脸色。但碍于公婆,终究也没说什么。 白荼对着王芸微微一笑。 这种神婆全是骗子,王芸坐到邢清旁边,低头专心清理丈夫嘴边的口水。 邢清生病以来,渐渐失去自理能力,虽然有高级护工,但王芸在的时候,都是王芸亲自动手照顾邢清。 白荼走到邢清面前:“邢哲,你好吗?” 邢清立即想站起来,嘴里含混不清,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明显是认为白荼叫的是他。 “我说过了,他是邢清,不是邢哲!”王芸愤怒道。 “王太太,你镇定点。奶奶是在帮你。”宫七往前站了一步。 王芸才注意到宫七,隐约记起他是宫老太太的孙子。宫家那些事,她也听说了,以前觉得宫七就是最大的得利者。现在见了,竟然觉得这少年身上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气度,隐隐的让人不敢放肆。王家本身和宫家也有生意往来,王芸渐渐控制住自己。 “小芸,我们也是担心邢清啊!”邢母道,不管邢清邢哲,手心手背都是肉。 王芸:“妈,我认为现在该去报警,邢哲在哪里?” 邢母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几乎快哭了:“已经报警了,就是找不到邢哲才没办法。” 其实这些天邢母也听到很多风言风语,都说邢哲是被邢清害了,但邢母根本不信。家里器重大儿子,大儿子一向比小儿子有出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邢清有什么理由害邢哲? 白荼已经细细看完流着口水的邢清,他目光呆滞,听着众人的话毫无反应,就像傻了一样,唯独在众人提到邢哲名字的时候目光才会闪一下。 林茵茵悄悄拉了白荼:“我看不出来,他被雾罩着,很奇怪。”正常人气质清爽,不存在雾气,有病的人才会有,但邢清正在“生病”。 “别着急,你看看王芸。” 王芸的身上竟然有一层淡淡的红雾,和宫七先前身上那股桃花雾很像,但没有那么浓。 难道王芸有外遇? 王芸早就看见这两个人嘀嘀咕咕,就在她面前,气的扭过头,白荼却上前一步。 “王太,你觉得邢清生病的原因是?” 王芸本不想理会白荼,但这个问题她早就跟公婆说过,可他们根本不信,借着这个机会,王芸再次提出自己的观点。 “邢清就是压力太大了,最近收购的酒店出了问题,还有几起融资。他个性要强,爸既然把邢家交给他,他就不想让爸妈担心。其实邢清一直羡慕邢哲没那么多压力,可以随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王芸差点就直说邢哲只会吃喝玩乐。 “那形清的外貌怎么解释?” “那是邢清的潜意识。” 邢父邢母听媳妇这么说,脸色表情很不好看。邢母忍不住道:“我们从小对邢清寄予厚望错了吗?我们对邢清投入的心血也是最多的。邢哲根本比不上邢清,整个家我们都交给邢清了。” 白荼:“好了,我问邢清几个问题。” 王芸伤心,用手捂住嘴不再管这些事。 白荼弯腰,对坐在床上的邢清道:“你是想做邢清还是想做邢哲呢?” 邢清开始没反应,后来听到“邢哲”嘴里“哲哲”的叫个不停。 白荼:“看来你是想做邢哲,那你妻子和孩子怎么办?” 邢清好像不知所措,王芸含着眼泪看过来。 邢清:“芸,小芸” 邢清出事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叫出王芸的名字,王芸忍不住哭了起来:“看吧,我说他是邢清。邢清,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白荼不等邢清回答,让出宫勋珍珠:“那珍珠怎么办?” 邢清毫无反应。 王芸:“还有什么好问的,他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爸爸!” 白荼微微一笑:“那邢清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养着,他需要你和孩子们的照顾。” 邢清脸上露出笑容。 邢父邢母看见儿子好像神志清醒了也喜极而泣。 就在这时,白荼转身:“邢哲,哥哥的肉好吃吗?” 邢清的笑僵在脸上,眼睛不变,瞳孔却呈放大之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消失的弟弟(三) 他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 但却落在了所有人眼里,每个人都从那个眼神里读出恐惧,读出毛骨悚然。 邢母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既然邢清记得自己是谁, 那就没什么事了。白大师, 您请” “不!你不是邢清,邢清呢?”王芸的尖叫打断了邢母,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为刚才突然领悟到的真相。 邢清盯着王芸, 宫勋珍珠也控制不住跑到邢清面前。 “邢哲, 你忘了你刚向我求婚吗?我是珍珠啊!” 邢清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中间穿梭, 最终失去了镇定,但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只是保持沉默。 白荼知道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对宫勋珍珠道:“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找一张邢哲的照片给我。” 宫勋珍珠不知道白荼做什么, 但立即拿出了手机。 邢母想说话,被邢父拉住。 白荼放大邢哲的照片:“其实你跟邢清一母同胞, 本身就有几分相似, 但还是有区别的。你们都是凤眼, 但邢清眼大而有明亮, 你的眼睛却窄长而深邃。邢清脸型流畅偏圆, 鼻梁稍有肉感, 你鼻梁更为高挺, 脸型削瘦, 因此邢清比你更有亲和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邢清冷道。 白荼:“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依靠现在的医学水平,单眼皮很容易做成双眼皮,但双眼皮变成单眼皮难度却大的多。” 邢清:“你是说我整容了?” 白荼:“并不。我只是用双眼皮单眼皮的原理来说明你容貌的演变,虽然你坚持你是邢清,但你的容貌一直是从邢哲向邢清转化。喏,脸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被白荼一点,王芸惊觉白荼说的每一处都是对的。刚开始邢清癫狂的时候,她光顾着着急,根本没有仔细去想那些细微的差异,还将那些归结为发病。“邢清”虽然一直喊着自己是邢哲,但因为他的容貌越来越像邢清,所以王芸自然而然地越来越觉得他病得不轻,丝毫没有怀疑过。但此刻倒过去想,“邢清”开始的时候处处是疑点。 邢清目露狰狞:“天方夜谭,我整天在医院里,怎么改变自己的容貌?”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在场的人目中惊恐更重了一层。“邢清”一直坚持自己是邢哲,现在却知道自己是邢清了? 白荼笑笑:“最了解邢清的人是王芸。你的脸现在虽然和邢清差不多,但身上肯定还没变完,我说的对不对,请” 白荼目光一转,却是掠过了王芸,看向邢父邢母:“请你爸妈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大家都以为白荼会说让王芸检查,白荼说的却是邢父邢母,正在不解,邢清突然抄起旁边桌上的暖壶向白荼头顶砸去。 众人震惊之时,狐狸早一脚踹了过去,他本是妖,力大无比,脚碰到“邢清”便听几声脆响,“邢清”先弹在墙上,掉下来以后就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起不来了。 邢母:“你、你们,是要害死我的儿子” 邢母尚未扑过去,就被王芸拦住,厉声道:“妈,你全知道了吧?你竟然跟邢哲一起害邢清,邢清呢?邢清在哪?!” 邢母楞了一愣,目光躲闪:“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光想到这是她的儿子,家丑不能外扬,但这要是邢哲,那邢清在哪? 最了解邢母的人莫过于邢父,他抓住邢母,低声道:“事到如今,你要保哪个?” 邢母面若白纸,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邢父转向白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邢父已经笃定趴在地上的是二儿子邢哲,却不明白邢哲是怎么变成邢清的。 白荼目光扫过目前还算风平浪静的邢家人,包括已经预感到什么,心碎的王芸:“我刚才已经说过,邢哲之所以会变成邢清是因为他吃了邢清。” 石破天惊,邢母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却又被趴在地上嘶吼的“邢清”给震醒过来,王芸身形不稳,唯一还算镇定的大约只有邢父了。 “白大师,您可要知道,红口白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邢父面容冷峻,可惜他的威慑对白荼丝毫无用,若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她根本懒得管这种家长里短。 “王芸印堂发亮,眉长而黑,周身笼罩一层红雾,是桃花运的迹象。但她目光坚定,神情憔悴,说明这桃花不是正桃花。王芸,我问你,你半年前是不是受过惊吓?” 白荼话锋一转,令人惊讶,但此时此刻,大家都想把事情弄清楚。王芸道:“是,你怎么知道的?” 白荼和林茵茵对视一眼:“我不但知道你受了惊吓,我还知道是有人骚扰你,骚扰你的这个人就是邢哲。” 人受到惊吓会有很多症状,比如说小儿受惊,大拇指下通常会出现一条青筋。成人较为复杂,但依然有迹可循,白荼在王芸耳垂附近的肌肤上发现了一抹紫痕,这种紫痕是受惊后的产物,颜色随着时间变化,所以便能判断王芸受到骚扰的时间。这些是林家笔记上记载的。 至于骚扰王芸的人,根本用不着参看笔记。从和邢父邢母接触,邢父邢母就毫不掩饰的表明了对长子的器重和偏爱,而那“邢清”嘴里虽然喊着自己是邢哲,可眼里并无热情和喜悦,反倒是看王芸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急切。这桩案子,甚至用不着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寻常警察,只要足够细心就可以侦破。 王芸脸色惨白,但不难从她的表情看出这是事实。 邢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说?” 白荼微微蹙眉,实在不耐邢母,强行打断:“王芸以什么立场说?她说了你会信吗?邢哲不但嫉恨你们对邢清的偏爱,他还嫉恨邢清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邢清的妻子,所以他特意挑了一个最不可能被怀疑的时间动手” 邢清和邢哲是同父同母,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为亲密的,大概就是同卵双胞胎。但这个条件已经足够邢哲实施那种邪术。相传,在月圆之夜,以某种特殊的烹饪之法,吃掉最亲近的一个人,就可以渐渐的合二为一。 听白荼说完,整个屋子陷入了死寂。 邢父犹如垂暮之年:“邢哲,是这样吗?” 跪在地上的邢哲低头不语,直到王芸发出凄厉的喊声。 “我爱的是邢清,永远不可能是你,你这个杂碎!” 邢哲猛地抬头,惨笑:“对,你爱的是邢清,你们都爱邢清,你们把所有的、最好的都给了邢清,你们眼里只有邢清。从小,邢清就比我优秀,他成绩比我好,比我听话,比我懂礼貌,我在你们眼里就什么都不是。长大了,邢家的一切都给邢清,包括你!我今年三十四了,有谁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没有!爸妈眼里又只剩下邢清的孩子了。那好,你们不给我,我自己拿!” 邢母忍不住道:“那不是你不肯结婚吗?你不是还没玩够吗?” 邢哲眼里露出疯狂之色:“我爱的人你们已经给了邢清!” 房间里进行的正激烈,白荼却带着狐狸和宫七悄悄退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手摸出手机给李贺打了个电话。这件案子既然已经涉及邪术,就不是家丑能掩盖的,管他邢哲有多委屈,他都得受到惩罚。 李贺匆匆而来,知道自己又是来善后的表情说不出的滑稽,老太太能不能玩的时候带上他啊! 回去的时候,宫勋珍珠愣是把宫七给拽下车,自己挤上了白荼的保时捷。在病房的时候,宫勋珍珠都傻了,她这个未婚夫看样子也活不了了,那这就是第三个了,按白荼的说法,她还要克死一个? “老祖宗,有没有办法化解?”宫勋珍珠拍着心口问,她想嫁人啊! 白荼不语,天生的哪有那么容易化解,除非一辈子不结婚不交男朋友。 “祖宗!我可从来没干过对不起小七的事啊。老宅我都帮你们打扫过了,只要小七回来,股份我都不要,我还可以劝老二,老二现在也巴不得你们回去呢!” “别嚎了。有一个办法,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 “什么办法?”宫勋珍珠两眼放光。 白荼微微一笑,说了两句。宫勋珍珠不说话了,如果要换掉她的脸,她还是单身好了。 林茵茵听到白荼的话,眼里都是震惊,她从来不知道相面术还能这么用,这可能吗? 宫勋珍珠最后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诚挚邀请白荼去参加宫家的新年宴会,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白荼玩的愉快。白荼未置可否,这事儿得看宫七的意思。 等宫勋珍珠走了,林茵茵就问白荼那法子行不行。 白荼:“这不是你们林家笔记上记的吗?” 林茵茵:“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 白荼:“草微堂第十卷二百一十七页第十二行右下角注释,自己看去。” 林茵茵: 然而心里终究是不信的,那么多笔记,谁能精准到在哪里都记得。 然而找到那条注释的林茵茵绝望了,白荼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一个字不差? 狐狸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看林茵茵傻了一样坐在那儿揪了一下午蛋糕上的绿毛。 新年如期而至,白荼最终决定去宫家,原因无他,小年那天,她银行卡上多了一笔高达五百万的汇款。邢家人为了封口也是大手笔,不过听说王芸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邢家。 去之前要准备一下,不是白荼要准备,是宫七提出来的。 这个年龄的小孩总归是有点虚荣,白荼理解。临近春节,她再脱俗也不免想起淮山,俩孩子都在楼上叽叽咕咕的,她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剥核桃,核桃是先上锅蒸过的,泡在冷水里,用小夹子夹破了,再慢慢的剥,剥出来的核桃仁晶莹如玉,煞是可爱。 白荼盯着核桃仁发愣,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她转头,看见身后的人时楞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将军墓(1) 少年平时穿着校服不显, 一旦换上正装,气势忽然变了。 接近成人的身形将她的身影完全笼罩。 肩膀宽阔, 看起来可以轻易的容纳一个人。 眉目依然清朗,却褪去青涩。 连露出袖口的手指都带了力量。 没有一处不在提醒着她他又向成人的世界跨了一步。 过了这个年, 他又长了一岁啊。 宫七双耳微微发烫,本来他是有些雀跃的,但却怕那份雀跃吓着白荼, 因此尽力隐忍, 但在白荼的注视下,他渐渐失控。 其实不应该这样的,这与他的初衷违背, 他只是想让找个人看看衣服得不得体,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希望她能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咦?宫七,这是你给谁准备的礼物?”狐狸拎着一个精美的纸袋从楼上匆匆下楼, 看见宫七站在厨房门口和白荼对视楞了一下,但很快把纸袋扔到宫七身上。 一张张素描纸从纸袋里飞了出来, 落在地上。 白荼低头,看见上面画着的女孩。 “这是谁啊?”狐狸掩口笑道,眼里却有冷光闪过。 刚才那种静谧美好的感觉猛然消失,宫七立即去捡那些画像, 一只手却拽住了画像的另外一端。 “给我看看。”白荼把画像拿了过去, 每一张都不一样, 有的穿着校服,有的穿着裙子,有的穿着背带裤,相同之处是青春洋溢。 宫七不觉直起腰身。 “你交了女朋友?” 狐狸抬起一只胳膊肘想搭在宫七肩上,发现太高够不着,只好拍了他一下,被宫七推开。 “我没交女朋友,这是”秘密猝然暴露,宫七抬眼,复又垂下看低头打量素描的白荼,难道她不觉得画上的人眼熟? “是谁啊?”狐狸眯长了眼逼问,刚他看见小龙崽子穿好西装下楼就知道他要献媚,如果任由小龙崽子抱大腿,以后还有他的地位吗? 白荼抬眼。 宫七:“是我做梦梦到的。” “啊哈哈哈,你不会吧,一个梦被你记住了,你真有趣。”狐狸大笑。 白荼眉峰一抬,扫了一眼笑的夸张的狐狸:“画的挺好的,我们走吧。” 白荼把画像还给宫七,宫七捧着画像看她转身把核桃放入橱柜,从桌子上抓起车钥匙,出去了。 回头看见狐狸倚着橱柜笑,一脸得意。 外头响起喇叭声,宫七收了画,一口气跑上楼放在衣柜里,放假时他不想把画放在学校里,也不想被谁看见,才用了张朗的袋子。 宫七上了车,谁也没再提画像的事。 今天是大年三十,宫勋珍珠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来请。宴会订在翠台饭店。七点半到饭店,不止宫勋珍珠,几乎所有宫家人都在楼下等着,包括宫七大伯大姑的孩子们。见面就嘘寒问暖,好像以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既然来了,就没必要僵着,面子上的工作白荼会做,随着一群人去预定好的包厢。不想刚走到大厅,迎面就来了十多个男人。前面几位穿的随意,后面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装。穿的随意的几位,也不是很随意,除了有个小肚腩的胖子白荼不认识,剩下两个竟然十分眼熟,尤其是穿中山装那位李元彬。 白荼看到那人的当儿,那人也看见了白荼。脚步一顿,转了方向,抛下同伴向白荼大步流星走来。 这边宫家众人还未感觉到危险气息,狐狸和宫七面容已经十分冷峻。 狐狸邪邪一笑,就要冲上前去,却被白荼拉住。 “大过年的,当心弄脏了衣服。” 宫家人这时才发现异常,白荼已经迎上前去,片刻之间,同李元彬过了十几招。 这一切变化发生在眨眼之间,让人难以形容内心的震惊。如宫勋珍珠等人,虽然决意向白荼低头,却是惧于白荼本身玄学大师的神秘力量,根本想不到垂暮之年的白荼还是个武林高手? 但眼前的一切让人不得不信。 李元彬一掌击来,白荼足尖一点,凭空翻至李元彬后背,给了李元彬一掌。 李元彬机警,错过身去,看似倒地,却在一刹那身子弹起,右腿对准白荼小腿狠命蹬去。 他以为白荼会避开,却没想到白荼一步跨前,生生硬碰在一起。 顿时,腿骨的断裂声,大理石地面的破裂声,惊呼声混合在一起。 “停下!白前辈,停下!”司越呆了一呆,急忙跑上前。他跑过来的时候,饭店的大理石地面还蛛网一样向外破碎。 李元彬没有收腿,白荼自然也不会后退,左右受伤的不是他。看见司越跑过来,白荼皱眉,前段时间司越还恨不得除掉李元彬,今天怎么会和李元彬在一起? “白前辈,你不能杀了李元彬,他现在是道协的会员,以前的种种已经一笔勾销了。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司越怕白荼继续动手,上来就把话说清楚。 李元彬拇指一擦嘴角:“媳妇儿,你这样不遵守三从四德可是不对的。看来,为夫还好好好调|教调|教你。” 白荼眸光一冷,左手抬起,却眼尖地看到一个红影,立即后退了一步。李元彬还以为她怕了,却忽然感觉脑后生风,他腿骨已断,根本来不及后撤,就被一道白浪喷了个正着。 退出去看见抱着灭火器的是宫七的白荼: 李元彬虽然厉害,也是第一次常灭火器的味道。灭火器里都是干粉,又猛又烈,什么符也减弱不了它的效果。李元彬又呛又咳,挣扎躲避,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这一幕让跟在司越后面的人也说不出话来。司越被小肚腩一推才反应过来,带人绕向宫七。 结果还没等他近前,宫七就放下了灭火器:“司会长,我不是你们道协的成员。要是对李先生造成了人身损伤,您可以和我的律师谈。” 司越:怎么会觉得这是个老实孩子呢? 宫七跑到白荼那边,看见白荼一脸无奈,狐狸则冲他做鬼脸。至于宫家其他人脸上的震惊,宫七就当没看见。 宫勋珍珠难以理解,就白荼这把年龄,庇护了宫七,让宫七对她产生孺慕之情也就罢了,那李元彬,看着还挺帅的,难道眼瞎了吗?想不通,肯定白荼用了什么法子,她得求求白荼,也给她开开运,她想嫁人啊! 司越好不容易把李元彬拉了出来,毕竟是怎么都搞不死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就是指着宫七“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司越底下的人,包括小肚腩带来的人,都见识过李元彬的目中无人,那么一个狂傲的人被整到形象都没了,大家想笑不敢笑,生生憋着。 司越拉住了李元彬:“你现在刚入了道协,注意些影响。” 李元彬甩开司越,大概是想给白荼一记眼神杀,结果可能是眼里还有干粉,生生变成了抽眼。 司越后面的人憋的脸都红了。 小肚腩上前一步:“这位是白前辈吧?我听司越提过。李先生和白前辈似乎并无血海深仇。现在我遇到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司越也没有办法处理,还是李先生摒弃前嫌出手相助。白前辈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过来看一看。” 这个小肚腩,好像很清楚她跟李元彬的过往。李元彬是没有杀掉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那是他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他会不下手吗? 白荼微微一笑:“司越,你们道协的事我管不着。不过我提醒你,不要把自己折进去了。” 说完,白荼就向电梯走去,宫家人一怔,也连忙跟上。 司越在后面露出一个苦笑。 小肚腩走过来:“怎么了?她难道比李先生还厉害?” 厉害不厉害你不是看在眼里嘛,明知故问。但这位司越惹不起。也不是惹不起,只是道协发展到今天能庇护大多数修道者和妖精的地步,少不了上头的支持。本来生存就够艰难了,何必给自己到处树敌?而且这位张先生当着李先生的面这么说话,用意不言而喻,又是一个乱摊子。 司越转身,以为会看到李元彬愤怒的脸,结果李元彬面色阴沉的向外走了。 “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司越那里吧,等完事了再走。” 司越: 一行人步出饭店,留下一地狼藉。但早在小肚腩进入饭店的时候,服务员就接到了通知,所以就算今天把饭店给砸了,也没人敢说一个字,自认倒霉。但是转念想到还有一位在楼上,顿觉头疼,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啊! 进入包厢,大圆桌上摆满了菜,但没一个人敢说话。宫七这一辈的很多人其实并不太信宫家那个传言,后来哪怕白荼那么玄乎,也觉得多半是冒名顶替。今天亲眼目睹后,心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宫文辉望着宫七,几次嘴都动了动,特别想问宫七白荼是不是就是那个庇护了宫家上千年的仙姑。 宫七出去了一趟,回来拿着手机:“奶奶,李会长问我您现在方便不方便?” 李贺准是来解释李元彬的事的,白荼起身出去,不想宫七带她去了隔壁贵宾休息室。 “李贺没找我?”白荼问,有些摸不透这孩子想干什么。 “找了,您看。” 宫七把手机递给白荼,白荼光顾着看他手机,不备他半跪在沙发前,伸手去撩她的裤腿。 “干什么?” “别动,我看一下。”宫七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 少年跪在面前,神情专注认真,白荼真的不动了,也忘了一件事。 宫七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没什么,只是关爱老奶奶而已,但是当他卷起白荼的裤腿时,双目不觉放大。 白荼的腿很白,白到没有一丝褶子,肌肉匀称,却不紧绷,看上去细腻而有弹性。脚踝更是纤细,令人有一握的冲动。 这完完全全是年轻人的腿。 白荼见他手拿着喷雾不动,低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 “我来吧。” 白荼忙往后收脚,少年却更快一步。 温热的手握住白腻的腿,少年耳背发红,手却利索地向上卷起白荼的裤腿,越往上,淤青愈发明显,倒让他镇定下来,快速喷上药液。 “其实最好冷敷一下,一会儿我去拿些冰块。” 白荼没有出声,低头能看见少年浓密而乌黑的头发,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这样年轻的身子顶着一个老奶奶|头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司越推门进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再次看到白荼的脸后才确定自己没错,但刚才宫七看白荼那种眼神要不他还是出去吧。 “司越,我腿有点青了。”白荼叫住了司越,稍感尴尬,余光扫到宫七,他在一旁收拾毛巾和冰块,神色倒是坦然。 肯定是他多想了,白荼再饥不择食也不能对未成年下手吧。 司越极力把不该有的念头挤掉:“我是来特意跟你解释的,时间有点赶” 白荼晃了晃手机:“我已经知道了,李贺告诉我了。”简而言之,就是现在有人需要李元彬,而李元彬用一些手段抵消了以前的罪过,改邪归正。道协不可能不给金主一个面子。 “其实有些事我们都知道是李元彬做的,但没有证据。他这个人相当狡猾。”司越道。 所以屡次被李元彬钻空子。 白荼笑笑:“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是请我对付李元彬还是怕我对他动手?”要是来警告她的那就很过分了。 “当然不是。”司越忙道,“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担心放虎归山。再则,李元彬不知为何对您屡屡不敬,您不觉得恶心吗?” 站在床前的宫七耳朵动了动。 司越把话说的很直接,看得出来他是迫不得已才让李元彬入了道协,现在又想借用白荼的力量除掉李元彬。 白荼眼皮向上翻了翻:“说吧,到底什么事?”她的确很想给李元彬一个教训,但也要看情况。 “是这样的”司越把事情讲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将军墓(2) 事情和和司越一起来的小肚腩有关系, 白荼也才猜到了这点,那小肚腩头上隐约有一缕紫气, 这种人大约比旁人多了点贵气。 小肚腩姓张,他本身不太出名, 但是家里有一位很有名气的。在现在这个年代,可能很多人都忘了,但往前六十年, 那是一个如雷贯耳, 让人发抖的名字。这个对华国有着极大贡献,或者说曾经左右华国历史的人一辈子所向披靡,但是到了晚年, 却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 头疼不已的事。 怎么说呢, 自古美女配英雄。张姓大人物(姑且这么称呼他)年轻的时候也不算丑,英雄又多精力充沛,女人自然少不了。但张姓大人物从来没把哪一个放在心上, 基本上到一个地方换一个。不过在那个年代,这些女人也以张姓大人物为荣, 从来没闹出过什么事端,或者有,谁又敢说张姓大人物半个“不”字呢。张姓大人物充沛的精力一直延续到七十多岁,还跟自己的护士说不清道不明。也就是这十几年, 因为身体实在消耗不起才日渐消停。但这位大人物生命力绵长顽强, 后辈都去了不少, 他还依然坚|挺。可今年入秋以来,这位大人物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导致他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这位大人物毕竟是家族的创始人,他不但代表着家族,涉及面极广,无疑活着利益更大,所以后辈们也不能希望他立即死去,甚至还要费尽心机延长他的寿命。小肚腩的目的就是为此。 “那是什么梦?”白荼问。 “梦倒是不复杂。那位大人物梦见自己前世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但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一个女人刺死了。” 白荼皱眉,难道那位大人物是想找到这个女人。 司越摇头:“不是。将军死后,这个女人也被乱刀砍死,埋进将军墓里陪葬。” “时间这么久了,到哪去找那个墓?”看来大人物是怀疑那个女人阴魂不散,找到这一世的他。 “那个墓的地点他做梦梦到了,我们已经查到的确有这么一个地方。” 就算地点明确,白荼也没有立即答应,因为这么一个阴魂对她恢复灵力有限,重要的是她一直不喜欢卷入这样的是非中。 白荼突然蹙眉,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司越顺着她冰冷的目光看见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李元彬手倒拎着一头狐狸走了进来。那狐狸大部分毛是白的,偶尔间杂了一根灰色或黑色的毛。一般人很难注意到。李元彬就抓着它的尾巴,这样它既是痛苦也无法反抗。 狐狸看见白荼立即吱吱叫了起来,从嘴角滴下血。 白荼站了起来:“李元彬,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整个屋子好像被千万斤巨石压着,连空气都充满一种令人撕裂的恐怖之感。司越知道,白荼很愤怒。 李元彬却轻轻一笑,把狐狸扔在白荼面前的地板上:“一个失了内丹的畜生,还不值得我动手。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你。” 白荼目光毫无波澜:“你想要什么?” 李元彬笑起来,眼里有一层赞赏,更多的是自得:“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强的女人,最强者当然要和最强者在一起。” 司越瞠目,却无言以对,开始后悔引狼入室。 从白荼脸上根本看不出她的想法。 “李元彬,我是最强者我很清楚,但你是不是最强者我就不知道了。” 刚才还自鸣得意的李元彬脸色蓦然变得铁青:“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白荼语速放慢:“你刻意洗白身份也是为了接近我吧?与其如此费力,不如你我做个公平决斗。武斗伤和气,不如文斗。” 李元彬:“如何文斗?” 白荼:“就这次的将军墓,谁先收了那阴灵谁就为赢,赢者可以向输者提一个要求。” 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当然能是任意要求。 李元彬眼里漫出志在必得:“一言为定。” 李元彬走后,司越也跟着走了。 白荼把狐狸抱到沙发上,一只手握住它的爪子。瞬间从白荼身上冒出一层白色的光芒,光芒汇集,宛若液体一般流向白荼握着狐狸爪子的手,又从白荼手上流向狐狸的躯体。虽然无法查看,但能明显的感觉狐狸的精神状态在疾速的好转,连嘴角的血迹也消失了。只是半蹲在沙发前的白荼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她的头发时而变白时而变黑,时而从黑到白,又从白到黑。因为身上穿有衣物,无法判断,但露出的一截手臂也是同样的变化,皮肤不停的从松弛到紧致,再从紧致到松弛。 白荼和李元彬做出约定后,宫七一直站在窗边,谁也没留意到他的神情。此时他发现了白荼的变化,忙走过来,发现白荼的脸更为恐怖。 白荼的脸像从上到下分成数个环状区域,每个区域都极不稳定,不断的在苍老和年轻之间发生转化。一张脸汇聚了不同时期的容貌,看起来简直不像一个人。 狐狸虚弱的叫:“奶奶,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见白荼毫无停止的迹象,他用力向后扯爪子:“我不要了!”本来只是装虚弱让白荼可怜自己,没想到白荼给了他那么多,多的他心慌。 “砰”的一声,狐狸强行脱离白荼的手,白荼仍蹲在地上,整个身躯快速变了几变,最后电影镜头似的定格成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 “老祖!”狐狸扑过来跪在白荼面前。 “没事”白荼虚弱地挥了挥手,“你是否怨恨我取了你的内丹?” 狐狸一怔,像野狗一样被李元彬倒提着的时候,说没有怨恨是假的。狐性野,怎甘愿为宠? 狐狸眼神黯淡,但很快扬起脸:“没有。”上次他决定臣服白荼,这次是决定为白荼效命。 “那就好。”白荼轻松松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脑袋还是原来那个模样,身子却充满力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并不是要死了。 狐狸: 抓着花瓶时刻准备着砸在狐狸头上的宫七也怔住了,直到白荼冲两人挤了挤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打破了宫七对白荼的认知,在他印象里,白荼一直是不拘言笑、高深莫测的,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开玩笑,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好像突然消失了。 倒是狐狸反应更快,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但不过片刻,突然热情地缠住白荼。 “那您什么时候还我内丹?” “别想,你原来的内丹杂质太多,你是吞食了很多妖物吧?” 狐狸耳朵动了动,难道它这法子不对?全天下的妖怪不都是这样吗? “不对,你想想你活这么久,有没有见过妖怪成仙?” 那自然是没有的,一个也没有。 “所以你这法子根本就是错的,还多亏我把你的内丹取出来了。你现在按照我的法子重新修炼,凝聚内丹,最重要的是积攒功德,上天会给你一线生机的。” 听着白荼传授给狐狸修炼之法,宫七也冒出一股渴望,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毕竟和狐狸不同,要是成了白荼的弟子,以后该怎么面对白荼? 转辗反侧了一夜,宫七也没能想出法子。到了次日,司越已经准备好,上门来接白荼了。 这才大年初一,但昨夜已经参加过宫家的年宴,宫家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而对于司越这些人,过不过节几乎没什么区别。需要的装备都是现成的,这次又有大人物的各方面支持,所以很快就全部准备完毕。又正好赶上寒假,宫七这边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初一一早,一行人十二人就坐上了飞往大西北的飞机。 这十二人包括白荼三人,司越和他的助手两人,李元彬一人,小肚腩张浩和他的五名随从。 白荼既然和李元彬下了赌约,在结果出来之前就没必要再斗,大家相安无事,直到白荼嫌飞机太闷,问宫七能不能把窗户开开。 李元彬: 一直沉默的张浩也不禁往白荼这边看了看。司越非要带上白荼,张浩本来是不情愿的。张浩见识过李元彬的本事,李元彬虽然邪恶,但放眼全国,这事如果李元彬解决不了,绝不会有第二人能解决。所以张家不惜花费巨大代价给李元彬洗白。白荼和李元彬交手,张浩见了。但张浩并不觉得能证明白荼比李元彬强,毕竟玄学涉及方方面面。白荼出现的时间太短,而且老。 有句话叫“英雄出少年”,还有句话叫“出名要趁早”,这两句话什么意思,在少年成名的那位大人物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一个人若是真英雄,在他年轻的时候就不会掩盖住他的光华。所谓的大器晚成,多半是没有天赋。张浩并不看好白荼,还有她带那两个半吊子也算不上的半吊子,但司越坚持,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现在,这位想开窗子透气?到底是哪来的乡巴佬? “坐飞机不能开窗户,一是因为内外气压差过大,二是因为温度差过大。现在外面的温度在零下三四十度左右。如果现在开窗户,强大的气流会把我们卷走。”出乎所有人意料,李元彬给了白荼一个详细的解释。 白荼:“哦,这和法器差不多,法器飞行的时候也有结界。”就像飞机的密闭外壳。 法器?张浩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对玄学界也算有研究,能驭器飞行,还有结界的这老太太真会吹牛。 张浩不信,李元彬却听的仔细。但他想听的更多,白荼却闭上了眼睛,相邻座位的宫七拿出毯子给白荼盖上,顺便扫了李元彬一眼。 李元彬先前在宫家呆过,是认识宫七的,以前没留意过他,现在几次三番,李元彬直觉这小崽子对自己有敌意,但再看过去,宫七已经闭上眼休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将军墓(3)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机场外面停了五辆越野车。张浩已经请好向导, 那座将军墓在距离机场约有三百多公里。 白荼三人正好乘坐一辆越野车,没过多久, 越野车队离开机场, 一望无际的荒山戈壁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荼来之前已经了解过这里的历史地理,知道此处古代历来游离于华国政权边缘, 是一个多民族多政权交接处,因此形成特殊的多元文化。现在则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欣赏这种历史遗迹,是个旅游地。但他们要去的不是旅游地,而是旅游中心还要往北的沙漠和戈壁交界处,那位将军死亡的地点。 “这么说,杀死将军的女刺客是异族人?”狐狸靠在椅背上问。 自从真心实意追随白荼后, 狐狸似乎长了不少脑子, 开始用心起来。 将军是华族人,出征打仗,但道理讲不应该带着家眷侍女,而且这里距离当时的政治中心路程十分遥远,女刺客的确有很大可能是异族, 但也不一定。张浩并没有细讲女刺客的来历。 “小何, 你知道吗?”白荼问前面开车的司机。这些人都是张浩安排好的, 是张浩信任的人, 应该知道内幕。 两侧虽然是沙地, 但公路修的笔直, 在这样的路上开车几乎不用动方向盘, 小何一面放松了肩膀一面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在那个梦里,将军死后,异族也无力再战,西蒙朝和异族签订了和平共处条约,此后和平了一百多年。” 白荼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车队携带的有信号发射接收器,此时才离开机场没多远,有信号可以联网。 宫七已经见怪不怪白荼操作电脑的速度比自己还快,而且她用的不是大众搜索引擎,而是几个世界级的科学文献数据库,他都不知道她从哪搞到的内部账号。 很快,白荼检索出两百多篇关于西蒙朝的文献。再用相关条件筛选,符合在某个时间发生过大型战争,和异族有关,最后签订了条约的战争只有西蒙65年发生的赤日之战。 但遗憾的是关于这场战争只有寥寥数语,大意就是这场战争为西蒙朝带来了上百年的和平。白荼正要关上电脑,忽然看见下面还有一行字,“飞鸟尽良弓藏,赤日之战将军亡,将军夫人薨,云氏一族灭。” 白荼蹙眉,“薨”这个字不是谁都能用的,至少得是皇亲国戚,还得是重要的级别。将军才用了个“亡”字,将军夫人却用了“薨”,那说明将军夫人的身份比将军高才对,这个夫人是什么人? 可惜文献对此一无记载,小何等也一无所知。 四个小时后,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些低矮的建筑,车队停下休整。这是一个小镇。此处居民仍以游牧为生,不过仍有交换之需,所以每隔十日半月的,聚集在此处交换物品。近年来交通条件渐好,便有外地人瞅准商机,常驻于此,也有个别本地人,总人数也就二三十人,不过有人在,车队便能得到补给。 狐狸站在车门下边等着扶白荼,被白荼摇手拒绝,她跳下车,立即收获了司越的赞美,夸她是老当益壮。 白荼暗里翻了个白眼。 下车没多大一会儿,也就是刚把镇子逛完,白荼看见司越和张浩起了争执。 “您还行吗?这儿没有旅店,住也是帐篷,要不咱们一会儿就走。”司越过来道。 白荼听到一点,司越和张浩刚才就是在吵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司越的意思是已经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又四个小时汽车,人生地不熟,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再加上白荼年龄大了,最好休息一晚,明早出发。但张浩不同意。张浩不同意,其实可以应该是李元彬的意思。 白荼想到时间长一点,那位大人物的命就短一点,张浩担心的应该是这个,挥了挥手:“没问题,你刚不还夸我老当益壮吗?” 司越: 既然白荼说可以,那司越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在张浩还算明智,让大家原地休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看见张浩的保镖和请的向导牵着十多匹骆驼过来,白荼才知道也不全是让他们休息。这里距离将军墓还有几十里,但是再往前去,全是沙子,就是越野车也开不进去,要么步行要么骑骆驼。 “咱们骑骆驼,他们步行。到赤炎山骆驼也没法过去,大家都得步行。”司越过来分水,一骆驼后面绑两箱矿泉水。这里最缺的是水,但他们开车过来,带的物资不少。但谁也不知道需要在这里耽搁多久,带多少水也不嫌多。 不过宫七看见白荼接水记起临走时她把铁疙瘩泡在后院井里,他去打水的时候发现井水水位低了不少。白荼什么都没说,他当然也就装作不知道。 须臾,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就都上了骆驼。李浩那些保镖真的步行跟在后面,每个人都还背着一个大包裹。不过路上和小何他们聊天,宫七知道这些人都是特种兵出身,这点负重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李元彬走在最前头,司越还掏出了一个罗盘,不时看一下,李元彬却随意用手一指,张浩就命令大家按照李元彬的方向前进。 出发的时候就将近下午三点了,渐渐的阳光减弱,看起来天要黑了。现在还是隆冬腊月,宫七从背包里取出睡袋,他订购的这款睡袋可以伸出手来,就算在骆驼上也可以穿身上,正要交给白荼,忽然看见天际卷起一片乌云。 又不太像乌云,云是在天上的,那云却是贴着地面。速度极快,眨眼就大了许多倍。 “沙尘暴?”司越简直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好的运气,一来就撞上沙尘暴,这可是大冬天。 “不是。” 白荼刚说了两个字,就见张浩请的那三个向导包括小何全部下了骆驼,跪在地上,朝乌云方向膜拜。 “沙神之怒” 宫七只听清了这四个字,其他的他们说的都是本地方言,根本听不懂。 白荼驱赶骆驼过来:“是阴兵过境,没事,它们过不来。”看方向是从东到西,正好跟他们的方向叉过去了。 “什么是阴兵过境?”宫七问。 “你啊傻瓜啊,这都不知道。阴兵肯定是失去的士兵了。在特殊的地点特殊的时间,八字弱的人就能看见。看见了千万不要冲上去,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被他们带走。在咱们那叫阴兵过境,到了这不毛之地,就成他们的神了。就是我不明白,这天还没黑,怎么就来了?”狐狸嘴上嫌弃宫七,却解释了个清楚。 白荼:“这里应该就是古战场,那位将军打过仗的地方。” 说话间,那乌云滚滚而至,到了前面沙丘的地方,真如白荼所言向西去了。但他们所处的位置仍然受到影响,不但冻的人手脚发冷,四周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阴寒之意,才五六点的光景,却像夜里八|九点,让人只想赶快离开。 三位向导开始的时候跪在地上不停祈祷,后来索性把头扎在地上一声不吭,直到一个保镖过来踢了他们一脚:“已经走了。” 三人抬头,看见四周天色虽暗,却比刚才亮了许多,而那些黑云真的已经消失了。三人又是一阵祈祷,感谢他们的神保佑他们平安。 司越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祈祷。 “张先生,我们不能再给你们带路了。”三人祈祷完,忽然道。 “为什么?” “要是没遇上沙神之怒还可以,遇上了这就说明沙神不想让你们找到那座墓,你们要是执意前往,会受到沙神的惩罚的。” 这个原因要是张浩是普通的探险队可能会被吓住,但他这次带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高人,怎么会把阴兵过境放在眼里。原来带几个向导也是为了出行方便,既然这些人要回去,张浩就不留他们了。 “张先生,你们真的要去,你们要考虑好啊!”三向导中最为年长的那个老头道。 张浩示意保镖把工钱付给他们,老头不再说什么,带着其余两人走了。 临走前,小何还冲狐狸挥手再见。 狐狸:“奇怪了,将军是西蒙人,这边族类众多,他们怎么看着十分拥护将军?” 张浩:“不管将军是哪里人,他平定边疆,立下汗马功劳,拯救了无数百姓,是有大功德的,到哪里都会受人景仰。” 这还是张浩第一次和白荼这边的人说话,狐狸瞅了一眼白荼,在心里冷哼一声。 张浩也发觉自己不太受这俩小孩欢迎,说完就去找李元彬去了。 李元彬正在观望天象,阴兵过境后,夜空初显,只有寥寥几颗大星挂在天上。 “老人家说梦里见过一颗星挂在西南。北斗七星,开阳宫武曲星君,对应老人家曾经的身份。开阳星下,赤炎山蜿蜒盘旋,宛若回龙,是个罕见的风水宝地,葬在这里,千百年后照样荣享富贵” “那老人家怎么会被缠住的?”张浩不解。 李元彬呵呵一笑,忽然闭口不言,转向白荼:“你倒是说说看?” 两人约斗在先,白荼若是不说,未免输了气势,但李元彬神神叨叨的说了这些,她听不懂,索性直言:“我看不懂,不过那层紫气中间插着一道黑气,应该就是原因吧。” 司越虽然不喜李元彬,但毕竟是两大高手过招,立即竖起耳朵等着偷师,谁知白荼来了这么一句,不觉[大雾],从来没听过这种望气观穴之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将军墓(4) 张浩脸上则露出怀疑,他虽无道行, 却算博览群书, 跟司越一样不知道还可以望气。若是可以望气, 天底下的所有的风水师又何必跋山涉水,到处寻找风水宝地。就是华国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位, 当年为帝王选址不也花费了数年时间吗? 李元彬却猛地一震,当年他还在那老东西手下时,老东西有次带着他挖了一个大墓,得意之余露了片言只语,说他那种堪穴之术根本不算上乘, 真正上乘的堪穴术要先有天赋,一眼望去,便能分辨赤橙青绿红蓝紫各个等级。老东西喝的酩酊大醉,他笃定老东西说的是真的,可惜这么些年,他从未找到相关记载,求之无门, 今天倒是意外之喜。 李元彬有心让白荼说的更多些, 却又怕引起她的警惕。且他生性多疑, 又怕自己猜错,表面装作不屑,道:“黑气?你看到黑气的地方可是在前面五峰聚莲处?” 白荼:“不是, 是在赤炎山中央那处凸起的地方。” 李元彬不由倒吸口气, 此时他们距离赤炎山尚远, 故而能观赤炎山全貌,聚龙匍匐于地,唯有一处凸起,如龙鳞拔起,又如一枚钉子将巨龙活生生钉死在地上。白荼说的正是那个地方。 白荼觉得李元彬表情奇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遍:“要是我看的没错的话,将军墓也应该在那下面。” 张浩不懂这些,问:“李先生,是这样吗?” 李元彬其实已经确定,却拿出罗盘:“我还需要再测量一下,大致方向是对的。” 白荼:“我看那黑气煞气极重,今晚不宜靠前,最好到明天再作打算。” 现在距离将军墓已经不远了,加上刚刚遇到阴兵过境,张浩心里也是发毛,终于同意原地休息。 隆冬腊月,这里可比新阳市冷的多,夜间温度会降到零下二十度,宫七立即把军用帐篷取出来,那边张浩的人也忙着搭建帐篷,还把骆驼全拉过去挡风。宫七瞧了一眼,毕竟骆驼不是自己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幸好他也准备了一些御寒物资,搭建好帐篷后就请白荼先帐篷里坐着,塞给白荼一个暖手宝让白荼先暖和着。 夜里风大,帐篷外面还需要加固。宫七去找大石头,狐狸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一个人抱着石头回来,来回几趟,路过司越和李浩的帐篷,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的帐篷比他们都热。他没进去,只是站在帐篷外面,就能感觉自己的帐篷从里往外冒着热气。 宫七忍不住掀开帐篷,看了一眼,呆了。 靠帐篷边上放着两个行李箱大小的巨型蓄电池,上面接了电插板,电插板连了两个小太阳取暖器,还接了一个电火锅,白荼和狐狸面对面坐着,正在涮羊肉。 虽然昨晚上还在家里,还吃着家常菜,仅仅隔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宫七却有一种半年都没吃上热乎饭的感觉,这时闻到那一股浓郁的火锅味,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宫七把帐篷一掀,羊肉味就顺着风跑出去了,正往这边走的司越也闻见了,又一个傻眼的。 看着司越要厚着脸皮坐下,宫七连忙抢先霸占了最后一个位置。不知道哪来的小板凳,但管它呢,最后一个了。 司越揉了揉鼻子,席地坐下,打定主意就算不受欢迎也要把饭蹭了,脸能当饭吃吗,能吗? 其实也不算席地,人家这帐篷里铺了厚实的地毯,比他那儿强多了。 白荼见司越这样,笑了笑递给他一双碗筷。 还有碗筷?司越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哪来的?”司越指着火锅,还有狐狸背后的大型蓄电池。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搞,但就算可以,这怎么带? 白荼斜了一眼狐狸:“你忘了他了?” 对哦!司越恍然大悟,狐狸这种大妖理当有不同寻常之处。原本因为狐狸总是搔首弄姿,司越对狐狸很是无感的,现在越看狐狸越可爱。气的狐狸“嗖”的一声把他面前的那片肉夹走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司越: 司越转向白荼:“你这宠物可有兄弟姐妹?” 白荼: 狐狸:“就算有,谁是宠物还不知道呢。” 司越摸了摸鼻子,他原来也算自负,自从认识了白荼,真觉得自己这半吊子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白荼:“我这狐狸没多大用处,就是肚里能装些东西,还请司会长保守秘密,免得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司越捞到一颗香喷喷的鱼丸,点头,他懂,爱护濒危动物嘛,人人有责。 司越吃得肚圆,见狐狸、宫七都面露困乏,不好再蹭暖,只好一步一步顶着寒风回自己跟小冰窟似的帐篷,刚进去,就听助理问:“司会长,你闻见火锅味了吗?我怎么一直闻到肉香?” 司越记起刚才答应白荼的事,连忙捂嘴:“没有,肯定是你饿得很了,泡方便面吃吧。” 助理应了一声,拿出方便面,准备用保温壶里的热水凑合泡一下,忽然抬头警惕地看着司越。 司越:“怎么了?” 助理敏锐地凑过来:“为什么我感觉羊肉味是从你嘴巴里散发出来的?” 司越: 非但司越,坐在帐篷里的张浩和李元彬也都闻见了。但张浩自持身份,不可能为了一口吃的出去打听。他不肯,李元彬更不可能了。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啃着自己手里的压缩饼干,其实带的有罐装牛肉,但那个吃起来总是不如闻到的味儿香。两个人干巴巴地啃了一会儿,心里想着都是那个味肯定很快能过去,事实却与想法相反,那股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香。 张浩突然听见司越的声音,想也没想就走了出去。 “司越,你吃火锅了?” 端着漱口水的司越听见张浩的问话愣住了,他转头朝白荼的帐篷那边看了一眼,感觉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是,吃了。”司越把火锅算到自己头上。 听见司越的回答,张浩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从来没为一口吃的为难过,难道要他对司越说“你怎么背着我偷吃东西?你为什么不叫我?”那也太没面子了。 被张浩幽幽盯着的司越一阵阵发毛,张浩那幽怨的小眼神就像一个闺中怨妇,让他无端产生了内疚感,司越想了想,补充道:“已经吃完了,没了。” 张浩: 把头伸出来想问问司越外面冷不冷的助理:刚说的没吃呢?! 听到声音,李元彬也探出半个身子,目光却扫向白荼的帐篷,他怎么感觉那边的火锅味更浓一些。 此时,白荼帐篷里,三个人已经酒饱饭足。对,三个人都喝酒了,在司越走后,白荼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酒壶,一个人给倒了一杯。 宫七和狐狸只想着天气寒冷,白荼是为了御寒,没多想就端起杯子喝了。谁知道那酒喷香,香中又带着一股花果香气,刚送到嘴边,就跟有灵性似的往嘴里转,才吸了那么一下,再想品第二下,就没有了。舌尖、全身都是一种飘飘然、暖呵呵的感觉,全然不辣,好喝的要命。 俩人眼瞪的圆圆的看着白荼。 白荼才把酒壶放下,本想提醒他们一下这是淮山灵酒,和现世白酒不同,谁知一眨眼他俩就干了。这么瞅着她有几个意思?不会是还要吧?自从炼化了李元彬送上门来的人头后,玄天鼎总算能打开一道缝隙,这是她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一壶淮山灵酒,就这么一瓶,要不是今天天气实在冷,她才舍不得哩。 白荼忙把酒壶往口袋里塞,实际上是往玄天鼎里塞。她这方宝鼎,不但是炼丹神器,也可以装很多东西,要不当初她从哪爬出来的? 谁知“咚”的一声,宫七扑了过来,小龙崽子地上绊了一下,差点把火锅给踢了,抱住白荼的膝盖就晃。 “白荼白荼,你到底从哪弄来的电池、火锅和肉?” 嗯?竟然直呼她的名字? 白荼嗅到一股好闻的花果香,是从宫七鼻子里喷出来的,这小崽子喝醉了? 糟了,她忘了这是淮山灵酒,对于宫七这种没有任何修行的人,他的身体当然承受不了。白荼余光一扫,发现幼龙早就倒在帐篷边缘,四只爪子朝上一动不动,睡死过去了。 外面有心怀不轨的人,白荼不好直言,道:“不是说了,是大毛带来的,大毛可以装很多东西。” “骗人大毛又不是袋鼠,你骗得了司越骗不了我”说着,宫七竟然揪住白荼的袖子到处找藏东西的地方。 白荼震惊,难以相信林琅喝醉了酒跟小孩似的。 “住手!你在干什么!”狐狸发现了宫七的举动大喝道。 白荼松了口气,赶快把宫七给拖走吧,要不打一顿也成。谁知狐狸扑过来是扑过来了,却伸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住她的脖子。 “好暖和。主人,你就让宝宝抱着你睡吧” 白荼: 一个趴在膝头,一个抱着脖子,白荼抽出手来,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到三人微信小群,标题改成“论养孙子和养宠物有什么区别?” 三人一觉醒来,张浩等人已经黑着脸在外面等着了。天寒地冻,虽然有帐篷和睡袋,但滋味也不好受。所以张浩一大早就起来等着出发去寻找将军墓,都收拾完了才发现白荼这边根本没有动静,差人去叫,那些保镖们根本无法靠近白荼的帐篷,刚靠近那帐篷,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弹出去。张浩不信邪,自己去试,结果被弹的摔了个大马趴。他又去找司越,司越表示他也没办法。张浩只好去找李元彬,李元彬倒是围着帐篷转了几圈,结果却是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3.将军墓(5) 张浩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白荼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他一开始就不看好白荼和那两个小孩, 这会儿也拉不下脸, 就黑着脸在外面等着。一直在冷风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才看见帐篷动了动,宫七那小孩从帐篷里走出来。他出来一眼看见他们神情一怔, 竟然又钻回去了。 宫七脸有点红,他睡醒后发现自己紧紧挨着白荼,这才匆匆出了帐篷,没想到那么多人都在外面盯着他,顿时感觉这一切都被人看见了, 缩回帐篷后有点举足无措。他还根本不知道白荼在帐篷外设了结界,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回头看见白荼还在睡觉,大毛也离白荼很近,一条尾巴还搭在白荼睡袋上,觉得可能跟他想的不一样,外面那些人未必看见了。宫七蹲下,轻轻把白荼唤醒。 白荼昨天晚上快被两人折腾散架了, 悠悠睁开眼记起还在寻找将军墓的途中, 连忙起来。 这次宫七看清楚了, 她是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铁疙瘩里。 白荼收拾完帐篷里的东西,狐狸收拾了帐篷,大家就上路了。 原来有十几头骆驼, 昨天晚上太冷, 竟然冻死了一头。不过等到了赤炎山下, 骆驼也不能骑了。 今天天气格外的冷,白荼想到大家都还没吃早饭,从玄天鼎里取出面包和热牛奶递给宫七和狐狸。 闻到面包香气的张浩不由回过头来,他怎么感觉白荼吃的东西都是热乎的? 张浩吹了一早上冷风,吃的是又冷又硬的压缩粮,昨天的锐气好像也被冷冻了,问白荼:“你牛奶热的?” 白荼怔了一下,看向司越:“对,司越给的。” 司越: 宫七喝着热牛奶,越来越觉得昨天晚上白荼不是这么说的,他正极力回想,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这里还有信号呢。宫七摸出手机,是狐狸给他发了条微信,点开群里的那个视频,看着视频里缠着白荼要糖吃的人,宫七感觉顿时不好了。 狐狸看见他表情偷着乐,俩人都跟在白荼后面,这番小动作白荼根本不知道。 骑行了十几公里后,山路已经不容骆驼通过,大家舍弃了骆驼,步行前进。 从远处看山和行在山里是完全不同的,哪怕这赤炎山只是一座石山,上面并无茂盛的植被,但到处都是嶙峋巨石,也极易迷路。 李元彬和司越数次用罗盘定位,但一直到正午,仍旧没有找到将军墓的入口。如果再耽搁下去,他们很有可能得在山上过夜。在山上过夜还好说,这么拖延下去,张家那位大人物能不能等得了就难说了。 “先生,要不要和家里联系一下,看看老人家那边有没有新的发现?”跟随张浩来的还有一个类似管家的人,上前提醒张浩。 张浩一想也是,拿起手机准备和家里联系,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忽然间,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了,哪怕退回到刚才有信号的地方也没有信号。 罗盘上的指针在剧烈晃动。 诡异的情形令大家有些紧张。 李元彬和司越都拿着罗盘,白荼手上什么也没有。张浩见她很是悠闲,不禁道:“你不是会看吗?将军墓的入口到底在哪?” 白荼以前不管是在淮山还是在别的地方,少见人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说话。几乎有点不习惯,正想不搭理张浩,余光忽然扫见李元彬。 “我看着像是在前面那个山头。” 张浩精神一震:“你说的是真的?” 李元彬也转过身子。 白荼:“仪器突然失灵,肯定是碰到了禁制。那就说明将军墓就在附近,所以只要在附近好好找找,肯定能发现。” 李元彬:“她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此处范围极大,不如我们分头寻找。张浩,你跟我到那边看看。” 看见李元彬指的是白荼说的那个山头,狐狸不由着急,但白荼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司越也想跟着去,李元彬拒绝了:“我刚才观测方位,东北方向也有可能,不如司会长去那边看看。” 李元彬带着张浩很快走了,张浩带来的人自然也跟着走了。原地就剩下白荼三人和司越两人。 司越不悦道:“这个李元彬,就是想把我们甩掉。这墓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要是落到他手里可就不妙了。” 狐狸本就在怀疑李元彬是为了甩掉白荼,闻言不由道:“就是,奶奶,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样让李元彬抢了先机,岂不是要输了? 白荼抖了抖寥寥无几的眉毛:“谁说我给他指的方向就对了?” 狐狸: 司越: 宫七: 白荼没走远,就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山壁前。这处山壁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并无不同,非要说不同也就是上面覆盖的黄土层比别的地方厚,几乎成了一个小山包,山壁高处也风化斑驳的厉害。李元彬刚才还站在那小山包上面用罗盘定位。 “不会是这儿吧?”司越凑过来,他手端着的罗盘的指针一直在剧烈的晃荡,不过就算不用罗盘,凭借堪穴的基本功,司越觉得也不能是这儿。 “往后退点。”白荼道。 等司越和宫七狐狸退远了,白荼掏出玄天鼎就砸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小土包消失,地上多了个大坑,司越等人捂着鼻子冲过来一看,坑底赫然露出一道墓门。 又听“哗啦啦”一阵碎响,那墓门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裂成了几块。 这下好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几人面前。 墓门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冲上天空,白荼开始给李元彬指的山头距离此处并不太远,见状,白荼道:“下去。” “等一等!”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司越取出五枚白色药丸,“这是解毒丸,专克尸毒、墓中的毒气、毒瘴。” 白荼接过去闻了闻,有股药香,直接填进了嘴里。 狐狸和宫七也都服下。 五人下到坑底,进入墓穴。发现这将军墓极大,光是入口的通道就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头。 “等等。” 司越走在最前面,白荼示意司越停下。 司越过来,举起手电筒照亮白荼指的地方,只见哪里刻着什么图案。司越小心扫去尘土,发现那东西上身类人,下身则生蛇尾。开始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看的时间久了好像有某种魔力,感觉活了过来,眼睛只盯着人看。 “司越。” 白荼拍了司越一下,司越才从那种惊悚的感觉里出来。 “这是什么?”司越下意识问,其实并没有抱希望,因为他任会长以来,各种各样的妖怪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这一种。 “是类鲤。”没想到白荼认识。 “类鲤?” “对,其实龙生十子,它和囚牛、睚眦、嘲风都是兄弟,但因为母亲地位低下,无名无姓,所以无人知道。”就算出身不好,却不容小觑,实力不输于它那些兄弟,而且喜居阴怨煞地,吞噬阴气为自己所用,白荼诧异的是在人间界也有人能驱使类鲤看守墓穴。 “这里还有字”司越又有了新发现,但是那些字弯弯曲曲更像符号,甲骨文都能认识的司越抓瞎了。 “这是火罗族的文字,记载的是一次战争”白荼仔细分辨,只有一句话,记载的是将军大获全胜。对一个将军的墓葬而言,这一句话也太简单了,别的地方应该还有。 顺着石壁往前,果然又发现了同样的文字,内容还是战争,不过这次刻字的工匠好像也忍不住想让人知道将军的伟大,补充了一个说明,在这场战争中,将军虏获了十万异族部落,但将军却放走了其中的妇孺老弱。 这个将军看起来很有慈悲之心。 听着白荼的解释,司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白荼提到火罗族的时候,他隐约记起那是一个在历史上都消亡了几百年的族类,传到现在只剩个名字,根本没有任何记载,更别说他们的文字,白荼简直是一遍又一遍的挑战他的认知。 “白前辈,您怎么会认识这种文字?”司越忍不住问道。 白荼接过手电筒向石壁尽头照去:“我那时外出游历,在火罗族部落里住过一夜,就学会了他们的文字。” 司越:???住过一夜就学会人家的文字? 要是没和白荼接触过,司越一定会觉得眼前的人在开玩笑,但是亲眼在白荼这儿见过那么多不可思议后,瞧着白荼根本不甚在意的样子,司越惊恐的发现白荼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司越还想确定一下,他笑着道:“您的意思是您过目不忘?” 又找到几行字,但是这次白荼皱了皱眉,这几行字说那些放走的妇孺感谢将军的不杀之恩,给将军送来了成箱的丝绸和衣物,将军穿上了美丽的裙子,仍旧威仪四方。 白荼心思在这几行字上,随口答道:“还行吧,现在年龄大了,只能做到一目十行。这些字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看过的了。” 司越: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相比震惊的司越,狐狸和宫七就冷静多了,见多了就习惯了。 石壁两侧刻的文字几乎都是将军的生平,不过怪异之处只有那一点。大家终于走到了尽头,却被一堵石墙拦住了去路。 司越在墙壁上找到一块凸出的石头,他示意白荼几人往后站。大家做好了防备后,司越启动机关,只见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石屑灰尘不停下坠,后面现出一个墓室来。 除了有些封闭很久、呛人的灰尘味外,倒没有别的气味。这可能和将军墓的地理环境有关。 大家走入墓室,看见里面堆积着一些木质工具。 狐狸伸手去碰,司越刚叫了一声“别碰”,狐狸碰到的那张椅子就化成了灰烬。 “我去”狐狸后跳一步,又踢到了一个竹筐,竹筐一样化成了灰烬。 司越脸上露出肉痛,他总觉得这些隔了上千年的东西有一种历史厚重感,不该还没被人欣赏就这么消失了。 “这里应该是房子杂物的储物间。”白荼道。 司越助理:“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进来的太容易了。”当司越旋转机关时,大家都以为里面会射出淬毒的或者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他们就这么进来了。 墓室的另外一侧有扇门,没被堵着,就那么开着通向墓穴深处。 大家都望着那扇门,一时间好像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但是再去听,就什么也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4.将军墓(6) 白荼率先向石门内走去, 那扇门后是个空空的墓室, 再往里还是空空的墓室,一连穿过十几个墓室,大家竟然回到了最初那间墓室, 能够认出来的原因还是那两件被狐狸碰成灰烬的桌椅。 难道这些墓室是环形相连的?那出口在哪, 将军的棺木又在哪? 大家决定重新走一遍,这一次, 为了避免走入曾经进入过的墓室, 在进入一个新的墓室的时候,都由司越在石壁上做个记号。 但走过十几个墓室后, 大家再度回到了原来那个墓室里, 但司越在墓室墙壁上做的记号却不见了。 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难道是李元彬也进入了墓室?不大可能, 依据李元彬的个性, 他应该直接去找那阴灵才对, 不会一直跟着他们使绊子。 “我们再走一遍。”这次司越取出了铜铃, 如果有鬼怪靠近,铜铃就会自动发出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走的时候, 铜铃虽然没响, 但总是好像有一种沙沙的声音,有时候在头顶, 有时候在脚底, 但是当停下细听的时候, 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最后大家还是回到了原来那个墓室,不知什么时候,墓室只剩下了一道门,就是他们刚刚通过进入的门,他们第一次进入墓穴的入口不见了。 古怪是毋庸置疑的,但谁也看不出门道。 司越蹲在地上,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只木鸟,这木鸟是用失传的鲁班绝技制作,若这些墓室是循环相同的,木鸟也一定能穿过这些墓室飞回来。 司越放出木鸟,“嗡”的一声木鸟飞出,但时间很久了也不见木鸟飞回。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漆黑的墓穴里,虽然尚有手电照明,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阴冷的寒意。如果他们摸不清楚这里的机关,找不到出路,也没法退出去,留在这里的结局可想而知。 “老子还没有被困住过!”狐狸猛地伸出利爪,对着墓壁拍去。 狐狸生而为妖,就算没有内丹也力大无比,一爪子下去,墓壁上却仅是落下些灰尘,那些扔在墙角处的工具一动不动,好像在嘲笑狐狸作困兽斗。 “老子”狐狸炸毛了,不行他就挖个地道,反正要带白荼出去。 “停下。”白荼忽然道。 几人看见白荼半跪在地,侧耳倾听。 沙沙 沙沙声 其实不用白荼提醒,每个人也都听见了那种声音,它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声音越来越大,在头顶,在脚下,在身边,在腰际。司越突然伸手向耳边抓去,但是什么也没有,他抓了个空,可是他的脸明明有触碰到什么冰冷的,黏糊的东西,他甚至能感到那东西上面还有一圈圈的纹路。 “都到我后面来。”白荼掏出玄天鼎握在手里。 几人没有废话,立即躲到白荼身后,白荼一手伸开呈现保护的姿态,一手紧握玄天鼎。 寂静的墓室里声音渐响,好像那东西已经发现了他们。沙沙的声音一圈圈的转,范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白荼手一扬,把玄天鼎向上抛了出去。 紧张如司越等人,以为要大战一场,没想到白荼如此轻描淡写,其实那时根本没时间细想,只见墓室中的空气水纹一样波动了一下,然后四周情形就发生了变化。 墓室消失,无边的黑暗里腥风残暴,兽啸夺命,一盏盏车轮大的绿眸游荡在四周。 除了狐狸,所有人都抓紧了前一人的衣服。但这番场景一恍透出亮光,好似婴儿的啼哭不知从何处传来,天际透出鱼白,一切明亮起来。 白荼面前站了两个不足一米高,身穿黑色肚兜的幼童,那声音正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婴儿的啼哭比起刚才听到的啸声还令人头痛欲裂。 白荼皱眉,厉声道:“住口,不许叫唤。” 她一开口,那两个幼童就在白荼面前跪下了。 司越这时才看到在幼童头顶悬浮着一方隐隐散发着红光的鼎。 幼童嘤嘤啼哭,但声音已不像刚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只见白荼以手势和唇语同它们交流。过了一两分钟,左边的幼童突然说出了人话:“我们一直在这里,没去过别的地方。” 右边幼童附和:“是啊是啊。” 听到他们说人话,司越才敢打量他们,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肚兜,而是胸部以下全部覆盖着黑色的鳞片,而下半身根本不是腿,看起来就像鲤鱼的尾巴。 白荼:“他们是类鲤,刚才是他们的真身,不过他们还处于幼年期,灵智不是很高。” 司越擦了擦头上的汗,完全不想说话。以前他觉得自己这个会长至少当的尽职尽责,现在只想回家重新上小学。 两只类鲤对着白荼又揖又拜,他们说人话不太利索,白荼索性又恢复了手势和唇语。 这里亮堂不少,宫七等人发现他们好像处于赤炎山山腹之中,在山腹内看不到出口,那光线不知从何处而来,因为山腹内较为温暖,地上、岩壁上甚至生有不少植物。宫七仔细观察那些植物,发现一些植物他从未见过,而有一些植物在这里并不常见,在外面根本存活不了,但在这山腹之内却保存了下来,很是奇怪。 “白前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司越见白荼停止了和类鲤交谈远远的问,他并不敢靠近那两个“幼童”。 两个“幼童”听见他的声音,哧溜一声蹿向司越,把司越吓得汗毛直竖,却一动不敢动。 其实这并不是司越无能,而是司越擅长对付的是阴灵,妖也能收服一些。但从华国成立以后,百年以上的妖已经很少见到,大妖们都隐居起来。更何况这种天生神物? “哦,用科学的方法来说,其实刚才那些墓室是个空间阵,通过那些墓室,我们从原来的世界进入到墓室的世界,这些世界的交汇点在我们第一次进入的墓室”白荼发现司越好像不太理解,举了个例子,“就像一本书,每一页都是一个世界,交汇在装订处,除了最初那间墓室,其他墓室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的记号消失了。而类鲤,天生就有穿梭空间和隐身的能力,所以你看不到。” 天,这种东西竟然可以穿梭时空和隐身,那要怎么抓?司越心想。 “嗤——” 本来围着司越不停嗅来嗅去的类鲤好像感知到了他的念头,尖耳竖起,獠牙爆出,凶恶地盯着司越,司越背后的白荼轻咳了一声,类鲤回头望了一眼,迅速丢掉傻了司越,蹿向狐狸和宫七。 狐狸无所谓,知道这两头类鲤方才还想认白荼为主,被白荼拒绝了。但宫七却不一样,他本来胆量就不算大,才小心行得万年船活到今天,今天见了这“龙子”,在白荼和大毛面前,出于面瘫的习惯勉强保持了镇定,现在看见两个小怪物朝自己扑过来,每根汗毛都在打颤。 但两头兴致勃勃的类鲤在即将扑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嚣张凶恶的神态便得疑惑,几乎是眨眼间眼里浮现惊惶,后退几步,嘴里“嘤嘤嘤”的缩到白荼后面。 它们好像很害怕宫七。 白荼看到的却是跟在宫七后面的小龙崽子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无语。 “咦?这是怎么回事?小七你自带护体神光啊?哈哈哈。”司越笑了起来。 白荼并未告诉过宫七他是头龙,一是小龙崽子和宫七并不能合体,二是她没有找到破解封印的办法,三是云梦君素来机敏多智,她怕他令有布局。所以等水到渠成之日便可。为了保护宫七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此事,哪怕在司越面前也是如此。 白荼淡淡道:“可能是我先前给他的符。” 一句话终止了司越的猜测,白荼给的,一切皆有可能。 “顺着这条路往前,两山之间有道裂缝,穿过那道裂缝就是将军棺淳所在。”白荼指向前方,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但宫七却不一样,因为他知道白荼此行并没有给他什么符,而且刚才白荼的神情,好像早就预料到类鲤见到他会后退一般。 趁着白荼和司越在前,宫七拉住狐狸:“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狐狸瞅了一眼在前面有一段距离的白荼,这事儿白荼叮嘱过他不要告诉小龙崽子,但是一头龙不知道自己是龙?狐狸一直觉得宫七是在装腔作势,扮猪吃虎,所以现在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狐狸眼里分明有东西,时间久了,宫七自然掌握了对付狐狸的办法:“你不告诉我,我就让奶奶收拾你。” 狐狸最在意的就是白荼的态度。 “滚蛋!”谁知道狐狸回过头来,冷冷地瞪了宫七一眼,甩掉宫七的手,向前走去了。 宫七: 宫七望着狐狸的背影觉得大毛最近脾气见长肯定是他做饭的时候盐放多了。 狐狸不说,宫七也没办法,默默跟在后面,才走了几步,脑中突然出现狐狸的声音。 “臭长虫,你真想知道?” 宫七立即抬头张望,但看到的只有狐狸的后脑勺。 “别看我,我这叫传音,嘴不动就能说话。你别喊我啊,老祖听见你勾|引她最爱的狐狸肯定会剥了你的皮。” 宫七: “你可以试着在心里和我说话,我能听见。” 宫七:“大毛是个骚狐狸。” 狐狸: 狐狸:“你真不知道你是条长虫吗?”狐狸不想叫宫七“龙”,当他是头小狐狸的时候,还不懂妖们也分等级,等到苦修数百年开了灵智,却发现自己还不如某些刚出生的小兽,就因为他们的族类比自己高级。凭什么,不公平。而且这也是试探宫七,如果他知道是龙,怎么会忍受别人叫他长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5.将军墓(7) “长虫?”长虫是什么宫七知道, 那是蛇的俗称。蛇又细又长, 冰冷,谁会喜欢长虫,他有手有脚怎么会是长虫? 奇怪, 宫七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害怕, 而是会不会有人喜欢蛇。 “装的还挺像,你不就是比蛇高级一点点么?” 宫七脑中响起狐狸的讥诮, 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两只类鲤对他的害怕, 类鲤是龙子,怎么会怕蛇, 狐狸一定说假话了。 “哼, 难道你以为你是头龙?”狐狸的声音突然逼近,就像盘旋在耳际, 而实际上他距离宫七很远, 只不过这一刻他停了下来, 转身遥望宫七, 似乎想通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来判断他是否说了假话。 宫七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完全看不出他想什么,这令狐狸泛起一股不耐, 他猛地道:“行了, 你赢了,你就是头龙, 现在你满意了吧?”无论他有多努力, 在白荼心里都不如这小龙崽子, 出生决定一切。 宫七眉毛皱在一起,他并没有被狐狸的话绕晕,只是觉得好笑,他是龙?那不就是类鲤的爹?哈哈哈这一点也不好笑,他不想要那么丑的孩子。 洞悉了宫七想法的狐狸: “你们两个干什么?还不走?”马上就要穿过裂隙了,白荼一回头发现俩孩子都不见了,退回几步才看见两人。 “来了来了。”狐狸一面道一面退到宫七面前,“你不信?” 分明是他戏弄了宫七,现在却有一种被宫七戏弄的感觉。 宫七无言地举起自己的手,又抬了抬穿着运动鞋的脚:“龙爪?前爪和后爪有区别?” 狐狸: 狐狸没想到,宫七竟然不相信他,不管他怎么说。要不就是“我信我信”,信个鬼啊,一脸荡漾的笑,他都没见他笑成这样过。气的他想挠花他的脸,结果宫七很有眼力的跑到白荼那边去了。 大毛这个狐狸,平时就把他当做争宠对象,十句话里没两句是真的。一会儿他是长虫,一会儿他是龙。他要是信了才奇怪了。再说,宫七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手有脚没尾巴,跟龙一点都不沾边。最主要的,想害他的那一批宫家人谁也没说过他是龙啊,如果他真是龙,他们还敢害他吗? 白荼跟着类鲤已经走到了裂缝的尽头,隐约看到前面有个巨大的空间,兴奋之余也没留意到宫七脸上的好笑。 “对了。”白荼停了下来,“那女刺客陪葬在哪?” 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盗墓,而是为了除掉那个女刺客的肉身。阴灵可以里离体万里,但只有找到肉身,便有法子唤回阴灵,将阴灵困于肉身,或者直接毁掉。当然,张家选择的是后一种方法。 两个类鲤站在白荼面前,好像听不太懂白荼的话。他们虽然能口吐人言,不过是白荼开启了他们的天赋本能,因为灵智有限,所以有些复杂的语句并不能完全听懂。 司越:“张浩说过,那女刺客就在将军棺淳前面,到时候用回魂符召回她的阴灵,用炸掉她的尸身就可以了。” 白荼点头,正要过去,头顶上方忽然轰隆隆一阵巨响,众人不由后退,只见许多山石从上坠落把裂缝给堵上了。 两只类鲤怪叫不停。 白荼:“他们说有人进入墓室,在伤害它们的兄弟姐妹。” 大家吃惊,没想到类鲤还有兄弟姐妹,但他们遇到的也有两个,自然也可能有别的。这个时候能进入墓室的,除了李元彬没有别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不要去救。但那两只类鲤显得十分急躁,数次张牙舞爪想要冲出去。 白荼:“这些类鲤奉命看守将军墓,不赶走闯入墓穴的人或者被杀死,是不会停下的。我们过去看看。” 司越暗自点头,白荼不但能力超群,而且心善。说是为了类鲤,其实是为了救张浩等人。 类鲤听白荼这么说,立即闪入旁边的缝隙里。大家这时才发现,在山体上上下下的地方有很多可容人经过的裂缝,只不过先前他们都没发现。 宫七略一细想,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多半是类鲤为了保护将军墓布下了眼障,除非它们自愿,别人难以看见。再看白荼神色自然,宫七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两只类鲤速度极快,众人不得不小跑跟在后面,万幸那些缝隙足够人穿行,不至于撞到上面。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两只类鲤消失了。大家跑过去才发现已经到了山隙的尽头,那尽头仍是一片山腹,他们此刻乃是在山腹的“半山腰”,就像半山腰有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几人趴在洞口往外一看,偌大的山腹上空盘旋飞舞着数条半兽半鱼的生物。先前几人被类鲤所困,因为处于黑暗之中,并未见到类鲤真身,此时看到不由心惊。只见那类鲤上半身如同马匹,不过脑袋又有些像人,一个脑袋有半间房子那么大,獠牙有若钢叉,从嘴里不停喷出黑色火焰,鲤鱼似的尾巴在黑气中盘旋穿梭。司越算是明白当时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湿滑粘腻的感觉了。类鲤下半身虽然像鱼,但身子却非常长,甚至给人一种蛇的感觉。 山腹内原有两只类鲤,加上带白荼来的两只,一共是四只。这四只类鲤盘旋一阵,齐齐停下,一同张嘴对着山腹下方的某个角落呼啸喷火。 几人定睛一看,那角落里站的正是李元彬,张浩和两个保镖倒在不远处,再远一些散落着残肢断体,想来已经有人遇难了。 “救、救我——” 张浩趴在低声冲李元彬伸手。这些怪兽喷出的火焰十分厉害,落到哪里哪里就像熔化了一样,张浩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李元彬一动不动,原来对付两只类鲤就够吃力的,不知从哪又钻出来了两只,要是他没有被白荼毁掉黑蛟丧有可能,现在他得先保自己的命。 李元彬摸出一把天雷符,这是他最后的符了,把这些符扔出去,趁着类鲤躲避天雷,他就可以脱身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元彬把天雷符扔了出去,就在这是,山腹半空的位置忽然响起一个清越的哨声。哨声不但响亮,而且悠长,整个声音绕着山腹转了一圈,四只本来正和李元彬斗得你死我活的巨兽像听到了召唤一般,整齐后退。 无数雷球落在地上,砸的地动石飞,反而阻住了李元彬的去路。 “张浩,你们没事吧?” 巨兽后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张浩抬起身子,震惊地看见一只类鲤昂起透露,白荼、司越几人依次站到类鲤头上,那巨兽便俯下头颅,将几人送到地面,温顺有如绵羊。 本来打算逃走的李元彬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却悄悄走了回来。 类鲤在白荼的控制下化为幼童,却对李元彬做出恼怒的神情。后面那两只类鲤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显然是李元彬干的。 “白前辈,你认得它们?”张浩爬起来惊魂未定道,他一条腿被类鲤的黑火腐蚀掉了一大块肉,好在没伤到骨头,手下的包裹还在,从里面找到药物和绷带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当然不认得,不过它们要认老祖为主。”狐狸早就看张浩不惯,趁机打压张浩。 张浩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白荼如此强大。 李元彬走过来,他发现那类鲤虽然对他很是仇恨,却真的不在攻击他。 “原来你会驭兽?” 此人心狠手辣又贪婪成性,白荼懒得搭理他。 张浩想了想,笑道:“还多亏你们出手相救,等我回去了一定重谢白前辈。” 狐狸冷笑一声,白荼会稀罕区区凡人的感谢? 张浩没被狐狸的冷脸打击道:“白前辈,既然这些类鲤听您的话,那您能不能问问它们将军的棺淳在哪? 白荼一脸无动于衷。 张浩反应过来,看向李元彬。李元彬和白荼有赌约在先,还没进将军墓,李元彬就先使了个阴招,而白荼同样调虎离山,俩人明显要斗个你死我活,他现在让白荼当着李元彬的面说,白荼怎么会说? 想到这里,张浩对李元彬道:“李元彬,没想到你刚才对我见死不救,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和我的合约就此作罢吧,我答应你的钱会打到你账上。” 白荼没想到张浩敢跟李元彬翻脸,不过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他们狗咬狗。 李元彬果真恼羞成怒:“就凭你?你以为她会带着你?她不过是想气我。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她到最后还是老子的。” “你放屁。” 李元彬才说完,白荼后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声音虽小,但大家都听见了。 发现大家都看向自己,尤其里面还有一道恨不得剥了他皮的目光,宫七缩了缩脖子,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怎么了?我在听歌是歌词。” 白荼: 狐狸不屑地把脸扭开。 李元彬手背青筋暴涨,他还记得上次就是这个小崽子用灭火器对付他,原来他以为是白荼授意,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小崽子就是想找死。但是他现在不能动手,怎么也没想到白荼会驭兽。 看着李元彬原路退出,司越等不由松了口气。 “老司,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了。等回去道协那笔经费我一定赶快找人给你批了。”张浩跟司越寒暄着。 司越知道他的用意,张浩这人是挺讨厌的,但往往讨厌的人身居高位那有什么办法。 “走吧。”白荼道,李元彬刚才并未认输,他还会想办法进来的,赶快找到女刺客的肉|身,将其毁掉,李元彬必须信守诺言。 大家不再废话,这次换成了四只类鲤带路。 张浩紧紧跟在白荼身后,他贴的太近,以至于白荼不得不停下来看了他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6.将军墓(8) “白前辈,这里只有四只类鲤吗?我好害怕。”张浩擦着头上的汗道。 害怕还贪恋权势。 白荼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淡淡道:“嗯你不知道有镇墓兽?” 张浩怔了一下:“我不知道老人家做梦的时候也没有梦到。” 白荼不再问了, 大家沉默前行, 约莫半个小时后到了被碎石挡住的缝隙处。在大家以为还要设法先清理一番的时候, 四只类鲤嘤嘤叫唤了几声,忽然伸出爪子在山壁上挖了起来。 类鲤的爪子竟然比最先进的转头还要锋利,挖掘石壁就像挖掘豆腐一样,很快一条通道挖了出来。 最终一个约有两百平方左右的山腹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是这个山腹与先前遇到的所有山腹都不一样。整个山腹上空呈圆拱形,顶部镶嵌数百颗夜明珠, 照得山腹内如同白昼。四面墙壁被人工雕琢过,上面有五颜六色的壁画,时隔千年,壁画颜色依旧鲜艳。四面有门, 高近两丈, 和华国历史上的古墓不同,在门的左右两侧,各自伫立着一座武士雕像, 雕像比真人略高,沉默地守卫着将军的棺淳——就在整个墓室的正中央,一方漆黑的棺淳静静地停在那里。 “是将军的棺淳!”有人惊呼。 四只类鲤抬爪冲白荼一拜,白荼点点头, 类鲤钻入山隙中不见了。 “嗤——”的一声, 光线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众人仔细寻找, 才发现棺淳前面燃烧着一盏灯,那盏灯,每个人都记不清楚进来的时候它到底是亮着的还是不亮的。 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冒了出来,毕竟这是将军的墓。 司越双手抱拳:“将军,我等是为了你的后世而来,若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司越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符,符在指间燃烧起来,这跟倒斗用的蜡烛一样,符灭就代表将军怒,得退。 燃烧的符离开了司越的手,晃悠悠的飘荡在空中。 司越:“快,我们得赶快找到女刺客的尸身。” 将军的棺淳前只有一个高高竖起的烛台,上面燃着那盏灯,并没有看到女刺客的尸身或者骨头。大家立即散开,在墓室里到处寻找。 白荼也去找,狐狸抢先一步跟在白荼身后,并回身警告的瞪了宫七一眼,瞧他那怂样,说李元彬放屁就堂堂正正的说,怂成那样还有脸跟着? 宫七表情讪讪的,默默看了一会儿,自己选了个方向找了起来。大家找了一圈,发现这墓室乍看很是威武辉煌,但里面除了棺淳和雕塑外,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是不是记错了?或者在别的地方?”司越忍不住问张浩。 “不会”张浩摆手,忽然看见白荼盯着雕塑。 “白前辈,这雕塑”张浩走了过去。 大家也都走过去。 白荼摆摆手:“没,我没什么发现。就是感慨一千年以前的雕塑水平会这么高。” 众人都看那雕像,发现果然如此。这些雕像身穿铠甲,威武不凡,五官细腻到连眼睫毛都有。奇怪的是他们的神情里却透出一股安详,看得久了,让人产生一种从容赴死的感觉。 四个墓门,一共有八个雕像。 “要不是个子比我高,我都觉得是真人。”司越一边看一边和雕像比了比。 司越一米八的身高,站在雕塑下还低了一头,这些雕塑至少有两米,按照古代人的身高水平,不大可能会同时有这么多高个子的人,还都是将军的属下,所以大家都笑了笑。 “哎,你们快来看,这个怎么不一样?”司越的助理突然叫道。 这是最后一个雕像,不同于先前那些雕像安详的神态,双目欲裂,表情狰狞,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又不甘。他的表情如此逼真让人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正在看着他受刑? “你们看他头上” 白荼发现大家都有和她一样的想法,也很快有了发现,这个雕塑的头顶和别的雕塑不一样,多了一个四方的凸起,那个形状,角度,就像被人用钉子钉在了这里。 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石像而已到处都找不到,我看只有一个地方。”张浩突然道。 大家回过神来。 司越:“哪里?” 司越已经有了预感,看向墓室中央的黑色棺淳。 华国历史上素来不缺少棺中棺,比如北辽曾经一度盛行以人皮为棺,就是棺材中还有一层人皮包裹着死者,那人皮必须活着的时候完整的剥下来,是为人棺,十分残忍。但从墓室的壁画上可以看出将军很有仁心,司越不觉得将军会选择人棺。 “但你们别忘了那女刺客是怎么死的,而且身后事将军也未必做得了主。”张浩道。 张浩的话不无道理,谁也不能左右死后的事情。如果将军的部下十分痛恨女刺客,为什么不能把她做成人棺呢? 白荼:“你确定女刺客在将军的棺淳里?” 那方黑色的棺淳是石质的,白荼在寻思打开的困难程度。 张浩:“老人家做梦日日被那女人近身纠缠,我想如果她在棺淳里的话就容易解释了。” 白荼:“好,那我们先把棺淳打开。” 张浩:“我看这棺淳四面封闭的很是严实,打开怕是要费些功夫。白前辈你和李先生有赌约在前,不如直接将这棺淳毁掉,就没那么麻烦了。” 张浩这话不说白荼了,就连司越都奇怪:“这样的话,将军的尸身岂不是也要被破坏了?” 张浩苦笑:“其实若有轮回之说,又何必在意一具尸身,老人家现在还等着呢。” 张浩说的也有些道理,但大家都觉得不妥,都已经到这儿了,若是不打开棺淳看一眼,总感觉不太牢靠。 “那好吧。”张浩做出了让步。 司越和他助理惯常做这种工作,狐狸是个力大的,加上张浩四个人,各占四角,准备先试着推上面的棺盖。就在这时,一直飘荡在半空的符火突然闪了闪,灭了。 “糟了,我们必须立即退出。”司越道。其实并非是他惧怕阴灵,相反司越可以收服很多阴灵,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天有天道,违反天道最终会祸及自身。 “功亏一篑,我看我们还是直接炸掉。司越,召魂符!”张浩急道。 在张浩的催促下,司越拿出了召魂符。 白荼:“等一等!” 只见白荼随手往空中一点,那张灭了的符突然重新燃了起来。 “无妨,我们继续。” 符火之下,张浩脸色阴晴不定。 白荼扶住棺盖一角,司越等人忙上前帮忙,原来属于张浩的位置被白荼占据,张浩空了下来,他趁着众人不备,悄悄向后退去。 但张浩却忘了一个人——宫七。 因为白荼知道宫七胆小,所以抬棺盖这种事就没指望宫七,宫七闲在一边。你说宫七胆子小吧,当他看到石壁上那些精美绝伦的壁画后,又大胆的取出了铅笔和白纸,开始临摹起来。 所以当张浩退到石门旁时,压根没注意到伫立在石门旁边的石像后面还有一个人。 张浩的反常现在就是瞎子也能看见。眼见张浩伸手去搬隐藏在墙壁上的机关,宫七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张浩:“你想干什么?” “让开!”张浩没防备有人发现他,吓了一跳,但发现是宫七这小孩后,恶胆重生,掏出一把匕首就向宫七刺来。 但一道白光比张浩的匕首更快,巨型萨摩耶呼啸着扑向张浩,用两只爪子把张浩按在地上,兽口大张卡在张浩的脖子上。 “白、白前辈饶命!”张浩满脸惊恐。 白荼示意司越停下,不必开棺了。 “这棺中只有将军对不对?”白荼走过去问。 张浩眼珠困难地转了转:“是。” 司越:“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是张浩找上门要他帮忙,如果张浩一开始就存了心,司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张浩却闭口不言。 狐狸不耐的龇牙,张浩突然道:“司越,你想一想杀了我的后果。” 这个时候,张浩还在威胁人。 白荼抬手止住发怒的司越:“张浩,让我来猜一猜吧。这棺中的将军根本就不是你家那位。这位将军是位女子,跟你家那位的关系,或者是你家那位的妻子,又或者是主子。千年以前,你家那位侥幸逃脱。谁知道,千年以后被捉到了。这一次,你家那位就狠心了连自己主子的尸骨也要毁掉。而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你就要把我们一块除掉。对吗?” 张浩眼中浮现震惊:“你胡说,我根本没想过除掉你们。你太能想了,如果我爷爷一千年前逃脱了,他是活着离开的,怎能可能会来报复,为什么?” 白荼眼眸淡淡扫向张浩后面的石像:“就因为你爷爷的尸身还在这里,他逃脱的是灵魂,而不是肉身。是不是这样,打开这座石像就知道了。” 张浩身上突然爆出一片雷光,狐狸猝不及防,被张浩逃脱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浩手里多了一支手|枪,枪口对准白荼,他挪到石门前面,背靠石门冷笑:“就算你猜出来了又怎样?如果你们装作不知道,我可能还会留你们一命,但是现在” 张浩的手在石门上敲了三下。 从石门的后方也传来了“笃笃笃”三声。 张浩还有内应。 张浩那两名保镖见状也手持枪支跑到张浩那边。 石门轰隆着开了一条缝隙。 张浩狞笑:“李先生,放我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7.将军墓(9) 石门背后竟然是李元彬。不久前,张浩才被李元彬抛弃, 他竟然还指望李元彬来救他, 众人都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幕狗血大剧。 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张浩再度狞笑:“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头有几只类鲤, 那几只小的只是开胃菜,现在” 张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墓室剧烈摇晃, 一个硕大的脑袋从张浩背后的石门挤了进来。 那是一只成年类鲤的头颅。类鲤会变换形体,真身比浓缩成“人”身时大的多。看见这只类鲤的头颅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人”头都这么大,真身该有多大。 看见类鲤钻了进来,张浩怔了怔,突然大喊:“李先生, 你怎么把类鲤放进来了, 我怎么出去,放我出去啊!” 李元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浩,类鲤食量大, 你就在里面吧。” 张浩眼睛圆瞪,向前扑了两步,突然看见类鲤已经完全钻进来了,它的身体迅速膨大, 老鹰盯小鸡似的盯着他, 吓得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拼命向后跑去。 只是才跑了没几步,一道黑气就卷住张浩,把他拉到类鲤的嘴里。 司越等人看着类鲤的嘴动了几下,张浩就消失不见了。 吃完张浩的类鲤眼睛发绿,全然没有一点通人性的感觉,完全就是凶兽。 几声怪叫,又有四只小类鲤钻了进来,这些类鲤先前还认识白荼,现在一进来就变出真身,飞上半空凶光毕露地盯着众人。 “你们不认识她了吗?”司越指着白荼大叫。 “闪开!它们已经泯灭心智!”白荼一脚把司越踹开,幸而她踹的快,类鲤喷出的黑火只碰撞到后面的山壁上,山壁立即被灼掉一块,化成黑水顺着山壁躺下来。 看着那些黑水,可想而知人粘上会是什么后果。 见白荼和司越躲了过去,类鲤发出愤怒的尖叫。 不知何处传来李元彬的声音:“白荼,你猜的不错。不过你不知道的是这墓里原来就有一只成年类鲤,它在这墓里关了一千年,早就凶戾异常,加上吃了我的狂暴丹呵呵,你现在认输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白荼从看见那只成年的类鲤就发觉自己疏忽了四只幼年类鲤的年龄,它们尚不足千岁,那自然是在这墓中出生,只怕当时这只类鲤作为镇墓兽被封印在将军墓时人们并不知道它腹中已经有了小类鲤。 放在过去,别说一只成年类鲤,就是十只百只,类鲤王,白荼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情况不同,而且那五只类鲤不分大小,眼神都疯狂残暴,明显处于发狂中,战斗力是不发狂的十倍还要多 在四只幼鲤进入墓室后,石门就无声无息的闭合了,却留下了一道缝。此时正有一只眼贴在那道缝隙上。隔着一道石门,类鲤高亢的尖叫还刺的人鼓膜欲裂,看见白荼皱眉,门后的人唇角不禁向上一勾,可惜这人的笑还未完全展开,就听白荼大骂了一句“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她整个人流星一般冲了出去。 硬碰硬不行,那就智取呗。 白荼觉得自己这种级别的,年龄有,经验够,靠技巧就能四两拨千斤,干嘛跟个二愣子似的非要类鲤咬她一口,她咬类鲤一口? 当即把玄天鼎变成玄天剑,御剑飞去,用的是淮山剑法中最普通的淮水剑术。飞过去后,四头幼类鲤脑袋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剑柄就“砰砰砰”撞到后脑勺上,四类鲤跟下饺子似的“扑通通”从半空坠落,瘫成一堆。司越等人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尤其是司越一手天雷符,一手自己太姥爷传给他的压箱底的五色钱,突然就失去了攻击目标。 卧槽,御剑啊,好帅好拉风啊! 不知道为什么,司越的脑中还闪过了白荼那辆红的耀眼的保时捷。所以说,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是低调的,低调还是说明不够有本事是吗? “你们先出去!”白荼一剑柄捣开了东侧的石门,四幼类鲤被她拿下,母类鲤已经发狂,漆黑的身躯不停的胀大,一圈圈的围着她盘旋飞舞,若是此时不送几人出去,怕就没有机会了。 “走!”司越捉住宫七,他看出宫七不想走,但留在这里只会碍事。 宫七心里明白,最后看了一眼白荼,冲出石门。 狐狸没有出去,在白荼喊着让他走的时候反而跳到类鲤背后的角落,瞬间变作三丈高的巨型狐狸,挥舞着利爪冲向类鲤。 后背受袭,又看到几人逃脱,类鲤仰天长啸,尾巴重重一甩,狐狸飞出装在石壁上,墓室地动山摇,石屑纷纷坠落中,四面墓门处竟又坠下四道铜门将墓室封得死死的。 “白荼——” 宫七扑在墓门上大喊,但只有轰鸣声透过石门隐隐传来。 情况揪心,司越一时没有留意到宫七对白荼的称呼,按住宫七肩膀:“小七,你冷静些。说不定白前辈有法子对付类鲤。” 宫七慢慢回过神来,他想到白荼每次都胸有成竹,从没什么能难住她,大毛也在里面,可能只是他多虑了。 “司会长,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司越暗中点了点头,宫七比他想象的要冷静的多。 这也是司越担心的问题:“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但我担心李元彬会找过来。” 这个李元彬出尔反尔,毫无诚信可言。他现在的目的怕只是逼白荼认输,要是他们落到他手里,无疑会成为对付白荼的码法。 “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对打过李元彬没信心,但对给李元彬挖几个坑还是有信心的。 说干就干,司越开始在墓门外面布阵。 宫七从一开始就跟在司越后面帮忙,司越见他动作偷着一股熟练味,问道:“白前辈教过你这些?” 宫七:“没有,这是我自学的,李副会长也教过我一些。”他总觉得自己差白荼太多,闲着无事便在网上自学,现在网上也能找到很多,不过内容很乱,遇到不懂的就问李贺。 司越听到楞了一下,守着白荼,这小子放着大佛不拜搞什么呢? 司越看到少年微微苦笑:“我不能拜她为师。” 对了,像白荼那种人,收徒肯定要资质好的,不是谁想拜就拜的。司越脑中灵光一闪,颇有些同情的冲宫七点了点头。 “那你看我这化像阵怎么样?”司越问宫七,其实颇有指点宫七的意思了。 司越想着少年要不懂,谁知宫七扫过他布置的后就道:“你的化像阵是不错,无论谁走到十米范围,看到的都是山壁,以为这里无路。但我觉得对付李元彬不好。李元彬早就知道这里是墓门,怎么会骗住他?要真想骗住他,应该设一座和墓门一模一样的门才对,还有,一道门只是骗过他的眼睛,我们应该” 听着少年说应该布什么阵什么阵,在哪里布,怎么布,司越目瞪口呆,这是自学的水平吗?比他这个学了几十年、出自名门的道协副会长都高明的多。 “怎么了?司会长,我说的不对吗?”宫七见司越发愣心里疑惑起来,其实他是有些把握的,因为开始他也不确定能不能用,但是拿给李贺后,李贺的反应是能用。 司越反应过来,没先回答他,而是拍着少年的肩膀:“你说的对,我们就该这么对付李元彬。来,刚才你说那个水火交融,怎么骗李元彬去摸水,然后被雷劈再给我说一遍。” 宫七心里有些疑惑,但既然司越问了,他就又讲了一遍。 其实宫七说的拆开都很简单。比如这个附在第二道假石门上的尖冰阵,里面还藏着一个烈火阵。当李元彬破开第一道石门,以为第二道石门是真的时,他一定会伸手去推第二道石门,那时候他就会发现这道石门上的尖冰,情急之下,依李元彬的尿性,他一定会火冒三丈地甩出天雷。呵呵,那时候尖冰阵就不是冰了,而是水,雷碰到水,被电的只能是李元彬。只电一下李元彬还死不了,但他一定会后退。好了,在第一道石门下面宫七还埋了一个流沙阵,这阵上第一次过人的时候不起作用,专等第二次过人。等李元彬掉进去,他就会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流沙阵 要不是白荼还在里面,司越都要笑出声来。 看得出来宫七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才学不久,涉及的道法、符规都基础的,但一套套加起来就不一样了。不但是阵法的叠加,里面还融入了对敌人性格的把握。这里面有缺陷,有不融合的地方,思路、方法却很透彻,精妙。 什么是天赋?这就是天赋。有些人光学个道法都能把脑子累死,看不到远处,有些人天生就能把一切看得远,看得透。 白荼不简单,她身边的人也不简单。 李贺老小子太奸诈了,他一准发现了这少年天赋秉异,藏着掖着不告诉他,肯定是。 司越完全忘了当初李贺对他说白荼有多厉害他什么表情。白荼都那样,更不要说宫七了。毕竟,无论李贺还是司越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司越会成为白荼的迷弟。 “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里面有几个地方你要注意一下。”司越起了爱才之心,甚至冒出收宫七为徒的念头,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白荼虽然没有收宫七为徒,却把宫七带在身边,显然不是想给别人培养徒弟的。然而,司越没想到,就是他这个善意的念头,也很快被啪啪打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8.将军墓(10) 各种陷阱很快布置好了,三个人, 司越、宫七、司越的助理也在察觉到李元彬的到来的那一刹那躲到了结界符组成的结界内。司越布置的这个结界就在石门不远处, 三人也是依据李元彬的性格干脆选择了最危险的地方当做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就见李元彬跟他们开始预想的一样, 破了一道假门后把第二道假门当真门, 险些上当后被自己狠狠电了一家伙,然后掉到流沙阵里,下陷的时候抓了两把吸满了童子尿的沙子司越的助理狠狠的塞住了自己的嘴,可还是忍不住撞墙, 肚子都要笑破了。但李元彬终究是李元彬,这些顶多是让他狼狈了一下, 他很快爬了出来,表情阴沉凶恶的整理了整理衣服,站在石门外等着。 宫七担忧墓室内白荼,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 李元彬在墙上一按, 石门开了。 司越都没想到李元彬那么快开石门,心脏不由下沉,却仍带了一点希望, 但打开的石门内毫无动静。 李元彬站在门口向墓室里望了望,脸色浮现笑容。 “李元彬!”宫七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司越想拉没拉住宫七。 宫七却没撞到李元彬,而是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反弹回来,砸在司越身上, 也把结界符给砸破了。 李元彬对付的是一道从墓室里飞出的红影, 司越和宫七开始都以为是白荼, 后来才发现不是,是浑身上下沾满了血的狐狸。 狐狸拼着最后一口气去咬李元彬,却听“咯嘣”一声,他被李元彬一脚踹掉了两颗门牙,倒在地上后又被李元彬用脚踏住肚子旋转着踩。 “你凭你们,也配跟我斗?”李元彬阴阴笑道。 司越:“李元彬,白前辈呢?” 李元彬狞笑:“天堂有路她不走,那就只好去喂类鲤了。” 司越往前走了一步,隐约看到墓室内匍匐着好大一坨怪兽,满地都是血,却不见白荼的影子,又不闻白荼的声音,不禁长长一叹,身后突然“砰”的一声。 司越回头一看,宫七倒在地上,已然昏厥了过去。 这孩子还是吓昏过去比较好。 没想到李元彬丢开奄奄一息的狐狸,走到宫七面前。 “小崽子,就凭你,也敢跟我抢?”李元彬一把拎七宫七,然后重重摔在石壁上。 他一直记得是这小崽子用灭火器对付他,小崽子还骂他放屁。 宫七痛醒过来,用手在嘴边一擦,沾了一手背血。 李元彬又掏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不能等了,司越扣动手中的扳机,道法虽然厉害却不是万能的,临走之前他特意带了这支手|枪防身。 但那声枪|响刚刚发出,司越就看见子弹悬浮在李元彬后背,无法再前进一步。 “找死!”李元彬爆喝一声,子弹陡然调转方向击向司越。 司越和李元彬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偷袭本来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李元彬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的李元彬这一击更是不可能失手。司越注定要亡。 在这一刻,司越感觉时间好像突然拉长,他清晰的感觉到一切都不可能再逆转,他已经在积极的准备。但就像有一层无形的,看不到的“气”从后方追上那颗子弹,轻轻的碰了它一下,原来注定要与他相遇的子弹的轨迹就往左偏了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等它飞来的时候,位置就发生了偏差,从从他的眉心穿过,变成了擦着耳朵飞过。 李元彬双目睁大。 正对着他的司越比他抢先一步看到了他身后的奇景。 倒在地上的宫七身子逆时针偏转,变成了头上脚下的正常站立姿势漂浮在半空,他全身笼罩着一圈白光,白光里又透着丝丝金光,双目微垂,缓慢睁开,如莲如佛,说出的话却狠厉阴冷。 “妖孽,竟敢伤吾爱妻,莫非以为本尊不在?” 他说的每一个字竟然都在空中浮现,字字散发着金光,打中李元彬。李元彬倒在地上,咆哮翻滚,他情知不是面前男人对手,却不甘就戮,咬破舌尖,以血饲魔,手里犹握着匕首猛地挣扎出来向光圈里的宫七刺去。 “扑哧——”一声。 谁也没想到,李元彬竟然真的刺中了。 司越嘴角不禁一抽,要是白荼留给宫七的护身符什么的,你小子拿着赶紧跑啊,真不需要耍帅。 “哈哈哈——”李元彬狂笑起来,却感觉周围暗了下去,他抬头,看见巨大的头颅慢慢升起。 巨龙居高临下冷冷俯视李元彬。 “不要啊,我们商量一下”李元彬腿在发抖。 巨龙却当头吞下李元彬,动作干脆利索。 雪白的牙齿立即染红了,血水从齿缝里喷射出来,司越身上、脸上都喷上了。他极度恶心,却又像中了定身咒,一动不敢动地望着面前巨兽。 那是龙吗?灯笼一样的眼睛,树杈一样的角,每一片闪着光芒的宝石元一样的鳞片,就是古书中描写的那种龙。 司越的脑中还回放着宫七变成龙的情形,好像就是一恍眼,他头上就多出了两只角他还想收宫七为徒呢,他做宫七的徒弟还差不多。 “蠢龙,奶奶被类鲤吞到肚子里了,救奶奶!”狐狸看见了这一幕微弱的叫道。 龙立即吐出了口中模糊的一团,那一团掉到地上根本分辨出什么,令人恶心的想吐。 司越看见龙向他这边“游”来,连忙让开位置。正在他准备跟着龙进去大杀四方时,已经从他身边过去一半的龙突然一歪,白光和金光消失,龙又变成了宫七,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司越: 狐狸扬首喷出一口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司越完全叫不醒宫七,狐狸叫他不要管宫七了,赶紧进去看看能不能把类鲤的肚子剖开找到白荼。 原来刚才在墓室内,白荼被类鲤一口吞入腹中,那类鲤好像也受了重伤,不过没见白荼出来。 司越忙扶着狐狸进入墓室,那类鲤确实伏在墓室里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想到白荼还在类鲤腹中,司越大着胆子连开数枪,子弹射入类鲤肉中,类鲤仍旧纹丝不动,是真的死了。于是,大家赶快拿出工具去剖类鲤的肚子。类鲤是龙子,外面一层鳞片跟龙鳞也差不多,司越好不容易想办法开了道口子,又顺着腹部剖开,忍着恶臭把肠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白荼,连一块肉都没找到。 大家绝望了。 狐狸把宫七拖了进来,丢在那一堆类鲤肠子上。 宫七被臭醒了,睁开眼看见几人坐着,唯独不见白荼,记起先前的事,大叫:“奶奶,奶奶!” 没人理他。 狐狸虽然还活着,在对付类鲤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又被李元彬折磨的只剩一口气,全凭着信念支撑,现在信念崩塌,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宫七跳到狐狸身边:“大毛,奶奶在哪?你怎么不去找奶奶?” 狐狸诈尸一样猛地坐起:“你还有脸问?明明可以救奶奶,哦,耍完威风你就装孙子了?” 宫七脸上的疑问未褪:“谁可以救奶奶?” 狐狸气的笑起来:“宫琳琅,你问我谁,你觉得会是我吗?” 宫七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向司越:“司会长,我奶奶呢?” 司越奇怪,当时狐狸明明告诉宫七了。 司越:“你不知道白前辈就在” 司越实在说不出来白荼被类鲤吃了的话,用手朝宫七背后的类鲤尸身一指。 宫七看到占据了墓室大部分空间的类鲤尸体,心里滑过不详的预感,一边向上爬一边喊白荼。 司越以为宫七是伤心过度,反正大家都一样伤心,再多一个伤心的也无所谓。但后来他看见宫七不停地围着类鲤尸身打转,疑惑上头:“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奶奶在这后面吗吗?”宫七以为司越刚才所指是白荼休憩或者疗伤的地方。这才发觉情况异常,如果白荼是在疗伤,大家不该是这种表情。 司越不知道他是什么脑回路:“我们说的是你奶奶被类鲤吃了。” 司越艰难的说出事实,看见少年脸在瞬间苍白的有些可怕,眼里全是不可能。 司越真发现了异常:“你不知道?你忘了刚才的事?刚才你打败,不,吃了李元彬。我们以为你能及时进来救出白前辈,结果” 司越猛然住嘴,他不能责怪宫七。如果要怪,那就怪他们每一个人都学艺不精,宫七至少还对付了李元彬,他们做了什么呢? 宫七像是没听懂司越的话:“我吃了李元彬?” 一旁的狐狸虽然是兽形,但嘴角向后拉起,看起来就像在讥笑。 司越不明所以,决定把事情重新讲一遍:“刚才李元彬出现的时候,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司越突然发觉那个笼罩着白光和金光的男人虽然和宫七很像,但两个人气度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像和白荼来自同一个世界。司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司越的话令宫七沉默,原来他以为狐狸是逗他玩,但司越却完全没理由骗他。那么这件事就是真的。在刚才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龙,吞掉了李元彬。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无论事实是什么,因为他关键时候掉链子,都没法救白荼了。 不止宫七懊恼,因为白荼遭遇不测,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以至于宫七身上这么大一个谜团根本提不起来兴趣去猜测,大家呆呆地望着类鲤山一样的尸体。 忽然,宫七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他也不知道那匕首哪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腰里有柄匕首,拿着匕首就去刺类鲤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9.将军墓(11) 看着宫七拿出李元彬刺中宫七的那柄匕首,司越和狐狸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那匕首不是李元彬刺中宫七那柄吗, 宫七好像安然无恙。 匕首削铁如泥, 但只在类鲤的鳞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宫七一击没有破开, 双手抱住匕首再度刺去。 司越木然地看着宫七发泄情绪。 过了很久,宫七还在那跟类鲤的尸体较劲。 司越有些看不过眼:“算了,你把它碎尸,白前辈也不会回来。” “不, 她不会死。她一定还活着,我要把她找出来。” 没想到宫七这样回答。 其实最内疚的也许是宫七, 他可能有某种能力,却无法运用。 一声沉闷的声音,就像钝刀割在肉上,司越抬眼, 发现类鲤的胸膛竟然被宫七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宫七的双手血肉模糊。显然那匕首不但伤了类鲤,也同样伤到他自己。 “不要这样!”司越动容,起身去阻止宫七这种自残行为。 无论做什么, 白荼都不可能死而复生。 宫七却避过了司越的阻拦:“她不会死。” 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白荼不会轻易死的。 司越再去夺匕首,就在这时,被宫七割开的口子里忽然传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俩人同时一怔, 宫七举起匕首, 想想不合适, 怕伤到白荼,把手伸进口子里摸,司越招呼大家过来拉着两侧的肉皮。 乱七八糟的碎肉、内脏、血块掏出来一堆,分不清是类鲤的还是白荼的,没有人。 “我说没有吧” 司越话说到一半,看见少年红了眼睛。他把嘴唇咬出血来,举起匕首顺着撕裂的口子割去,匕首尖端不知触碰到了什么,难以划过去。少年无意识的发出闷吼,高举手臂,雪白的刀尖从眼前飞过,挑出一团黏糊糊的肉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一团烂肉掉在地上后,少年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跪在地上,血顺着少年的手背蜿蜒滴落。 司越的手举起来,迟迟没有落在少年的肩上,因为他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少年。 狐狸背过身去。 “走吧。”司越叹了口气,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邀请白荼走这一趟。 转身的瞬间,忽然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 “你们这群混蛋,要把我丢下吗?” 白荼的声音,司越一愣,忙转身寻找。跪在地上的少年却早就跳了起来,虽然抓住了那团掉在地上的肉块,却不太相信声音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这不是我啦我在里面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在这团肉里,你小心点,别戳着我眼珠子了。” 少年动作从未如此迅速又小心,其他几人望眼欲穿,却也不敢催促他。双手插在那肉中摸了又摸,终于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猜想是内丹之类的,但拿出来时那东西骨碌碌转了几下。 “还好,我还能看见你们,不过你们怎么都哭丧着脸?”白荼的声音从那比拇指略大的球体中传了出来。 司越:“这是你的眼球?” 白荼:“是啊是啊,哈哈哈,只剩一个眼球了,不过我没死。”一帮人看着都快哭了,不吓唬他们了。 一个眼球也能活,司越不能不好奇:“您是就这样了,还是怎么滴?” 要是没搞到类鲤的元丹,怕是难恢复,但如今冒死得了元丹,白荼重塑肉身不在话下,笑道:“不用担心,我还能长出来,就是得花些时间。” 重新长出来? 司越睁大了眼睛,狐狸“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宫七手捧眼珠,小心翼翼地擦掉眼球上的血迹,却见那眼珠冲他眨了眨眼。他一个不稳,差点把眼珠给滚出手心。 白荼是高兴,她飞入类鲤口中是想从内把它斩杀,哪知那类鲤腹中另有乾坤,花了好大力气在它心脏里找到元丹,它那元丹又有些特殊,害她丢了肉身,最后关头,若不是宫七那一下子,她怕闷死在里面了。现在元丹到手,又活了过来,看见俩傻孩子活蹦乱跳的,忍不住皮了一下。 开头激动,宫七也没怎么在意那眼珠的质感,现在眼珠盘旋在手心里,那感觉毕竟是个器官啊。 他想抓不敢抓的时候,那眼珠竟然从他掌心蹦出老高。 白荼停在半空:“李元彬呢?李元彬没来找你们?” 白荼在类鲤腹中,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 大家这才想起宫七的事,连忙讲了。 “奶奶,我到底是什么?”宫七也忍不住问道,虽然司越讲的活灵活现,把他怎么变的都讲的清清楚楚,但他还是不信,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这些。 “你是龙。”眼珠飞到宫七头上,其实白荼是想摸摸宫七的头的,但准备伸手时才想起来自己只剩个眼球了。司越说的那些,大家想不明白,但对于白荼而言,再简单不过。突然出现的另外一个“宫七”不是林琅的元神就是残念,林琅既然现身,就说明他知道自己现世的这一重身份。若宫七本就是林琅,白荼何需担心他能不能接受自己是龙的事实,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林琅。 谁知道她才说完,就见少年脸色苍白的晃了晃。 “怎么了?”司越扶住宫七,但立即放手,松开后,又抓住了宫七。 这可是龙啊!知道龙在华国消失多久了吗?还是能化形的龙,那得多强,所以司越才不敢摸,不过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我不想当龙。” 没想到宫七这么说。 嗯??? 龙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眼球在空中眨了眨,别人看不见,她能看见小龙崽子捂着脸在拼命摇头,这情形莫名的想笑。 但一个眼珠子是不会笑的,所以白荼拼了命也只是抖了抖。 “为什么?” 宫七却抿紧了嘴,甚至把脸微微侧开,却正好和狐狸狐疑的目光对上,大毛这样的妖怪也只是个宠物而已。 狐狸似乎从宫七眼里看出了什么,冷哼一声,突然用尾巴卷住眼珠。 “奶奶啊,他不想当龙还有我呢” 这是哪跟哪,白荼从狐狸毛里钻出来:“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小龙崽子不想当龙,这是内部矛盾,不好当众讨论,还是回去再说。 白荼才说了这句话,墓室突然摇晃起来,上面不停掉下来碎石。 大家都看出来这墓要塌了。 白荼果断把小山一样大的类鲤尸体收入玄天鼎,这类鲤虽然走火入魔,但尸身却是难得的炼丹材料,而且血肉之中蕴含的阴气也够练上一段时间的,她没有理由浪费材料。当然她现在只剩一颗眼球,玄天鼎是在她眼球里,看起来就像把类鲤吸到了眼球里一样。 大家都装作见怪不怪。 众人快速退出墓室,白荼突然记起件事:“你们说小七把李元彬给吃了?”李元彬狡诈异常,谁知道身上有什么,小七吃了不会肚子不舒服吧? 司越和狐狸同时看了一眼宫七,是被那家伙吃了。 宫七见他们看他,脸色更苍白了,他吃了人。 司越突然体会到宫七的心情,忙道:“没有没有,就嚼吧嚼吧,大约是嫌难吃,吐出来了。” 白荼:“带我看看。”不亲眼确认一下李元彬的死亡总是感觉有些遗憾。 “就在前面。”龙吃李元彬的地方就在前面。 但等大家到了那个地方,忽然发现地上别说李元彬了,连血迹都没有。 “李元彬跑了。”白荼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忙活那么久,竟然让李元彬跑了,大家不无痛惜,但事已至此,加上墓穴晃动不停,大家也只得先退出去。 回去的路上墓室仍在剧烈摇晃,好在各位都算是有经验的,总算有惊无险的退了出来。 外面阳光明媚,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司越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第四天下午,他们竟然在墓里呆了三天还要多,但是感觉还不到一天。 脚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大家又往前跑了一段,看见将军墓所在的地方整个的都塌陷了,狼烟缓慢的升起,塌成这样,谁也进不去了,除非用挖掘机从上面挖。但挖掘机根本上不来这个地方。 司越有点不明白:“我们触动了什么阵法吗?为什么会塌?” 白荼:“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找到债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司越助理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脑子不够用,谁来解释一下?” 白荼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谁知道她才开口,几个人就争着问。 司越:“我先问,这墓主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白荼:“这墓主人不但是女子,她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娘。原是火罗族族长的女儿,后来遇到一个闯入火罗族的年轻男人,被这男人花言巧语蒙蔽,就跟着男人离开了火罗族,嫁给这个男人为妻,但不过三五年,这男人就另结新欢,背叛了月娘。”那墙上的壁画,穿裙子的将军,开始还觉得奇怪,但如果这将军本身就是女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从白荼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男人和张家有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张家那位大人物。众人也都记得在墓里白荼和张浩的对话,但仍有很多地方难以想通。 司越助理:“那她怎么会成为将军呢?还有那八个石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娘是火罗族的,本身就有一身武艺,并不输于男子。所以,后来为了挽回那个男人的心,替他从军,却意外成了将军。那个时候她也看清了事实,准备和那个男人分开。但那个时候男人反倒不舍得月娘的权势了,以两人的孩子为借口拖着月娘。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月娘一次出征,从马背坠下后被乱马踏死,头颅被敌军割下,在城门上悬了整整一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将军墓(12)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在月娘的食物中下毒,毒是慢性毒, 不易察觉。后来, 月娘的族人和部下查清了真相, 他们给月娘举办的盛大的葬礼, 有七位勇士自愿生生世世守护他们的将军,做将军的守墓人。” “那是一种秘术,自愿放弃转生,灵魂永远禁锢在石像里。四道墓门需要八个守墓人, 最后一个位置是留给那个男人的。到时候用一根钉子从他的头顶钉进去,就算他不愿意, 他的灵魂也无法逃脱。” “男人十分惊恐,他当然不愿意永远禁锢在石像里,但是他也知道逃脱无望,好在他一直心术不正, 也还算有些机智, 终于被他想出一个法子,蛊惑了一个看守,在最后一刻灵魂逃了出去。” “但是他这灵魂并不是立即逃出了这里, 因为那会惊动施展秘术的人。断龙石降落以后,他还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他惊喜的发现,月娘的墓埋在龙穴之上。当时, 这龙穴还不能称之为龙穴, 但这个人看出以后, 几百年,或者上千年以后,它一定会发生变化。于是,他又做了一些改动” 最后那些是白荼的推测了,因为在墓中的石壁上并没有记载,其他的全都有。这位来自火罗族的月娘,把一切都记在了石壁上,并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警醒。也许一切冥冥自有天意,今天才会让那个男人的计划扑空。不,不全是这样,不管跨越多少时空,那七个忠诚的战士一定会把那个男人捉回来,进行最后的审判。 好长一个故事。如果张家那位大人物不那么贪婪,也许还不会死那么快。 几人回身,整个将军墓已经夷为平地了。 大家向前走去,准备在太阳下山前离开这里,否则夜里太冷了。临走前,司越还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白荼到底是怎么连将军的闺名都知道的,难倒白荼和那七个守墓的战士交流过? “就刻在石壁上啊,石棺上也有,你们都不看的?哦,你们不识字” 宫七见眼珠好像累了似的晃悠悠的下落,忙伸手接住。这次眼珠没有跳起来,就那么窝在他手心里。 被批评不识字,司越哑口无言,但想一想,好像真的是不识字。没文化,真可怜。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终于离开了赤炎山,到了当初放走骆驼的地方,意外的发现有几头骆驼没有跑远,就在附近啃着枯草。 大家设法捉了过来,一人分了一头。 宫七刚上了骆驼,狐狸突然过来:“奶奶呢?” 下山的时候,狐狸一直没有听到白荼的声音。 “奶奶在睡觉。”宫七没有把眼珠拿出来。 他知道奶奶在休息,只是不想让宫七霸占着奶奶。 狐狸细长的眼一扫天际:“天快黑了,晚上冷,我拿着奶奶。”他毛长,不用说是最保暖的。 宫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按了按胸口。 黄昏的光中,狐狸眼里迸出冷光,雪白的脸胀的有些红,但却不敢动手,猛地一甩手上的鞭子,驱赶骆驼走了。 宫七没什么表情的学着司越的样子驱赶骆驼,他不是很会骑,来的路上怕被人觉得是累赘咬着牙上的,好在骆驼温驯,但这时候带着白荼就要多加小心。 想到这里,心口处那个圆圆的、有些硬硬的东西带来的硌硌的感觉好像就更强了一些,他心里说不清的又温暖了一些。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有一种庆幸,庆幸她还在。 这感觉有点奇怪。他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人有感情经历。他在认识白荼前,忙着在宫家活下去。认识白荼的时候,跟白荼做了那样的约定,等于直接成了白荼的丈夫,当然只是承担一部分责任。后来却像公事公办。但是现在,他的感觉正常吗? 这个问题尚未解决,宫七又想到他不想当龙的回答,心里浮现一些懊恼,他回答的太快了。当时他只记起道协的规定,人和妖类是不能通婚的。却忘了如果他是龙,如果他有司越说的那种力量,是不是离白荼更近了些? 他为什么想离白荼更近一些?他们本来不就是很近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少年心底冒出,这些问题就像他不擅长的物理化学符号瞬间塞满了他的脑袋,幸而有骆驼代步,也多亏他一向不喜形于色。 无人发觉骆驼上的少年心事沉重如水。 沙漠的夜晚很冷,但是大家为了早点结束这趟探险选择了连夜赶路。将近凌晨的时候,夜空上突然出现亮光。 司越随身带的联络器响了,两架直升飞机在前面空地落下,来的是张家的人。 张浩已经死了,但张家还有别的派系的人,这些人虽然和张浩有同样的目的,但并不代表和张浩一路。司越早就想好了说辞,该推到李元彬身上的毫不客气,最后取出了一片脸盆大的类鲤鳞甲。寻常动物的鳞甲多大,这片鳞甲多大,对比就能想到遇到了多么可怕的巨兽。 张浩死无对证,又有鳞片佐证,这次来的张家人无话可说。实际上两个小时前,他们已经接到通知,他们想竭力保全的,可以庇护他们的那棵大树已经倒了。一切已经没了意义。 因为担心白荼的状况,大家对留在这里丝毫不感兴趣,搭乘直升机到机场后,直接搭乘第一班飞往新阳的航班离开了。 一个礼拜后,看见那颗眼球在玻璃杯里慢慢动了动,睁开眼,大家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眼球“嗖”的一下蹿出玻璃杯。 “是谁把我泡水里的?快把我淹死了好吗?” 望着生龙活虎骂人的眼球的宫七: 狐狸: 尴尬的挠头的司越: 主意是宫七出的,具体操作是司越指导,和宫七、狐狸一起研究,打了无数电话,翻阅无数古籍,结合现代医学,用了无数名贵药材,才调配出这么一杯“营养液”,竟然被嫌弃了?这里面可是有龙血,司越还记得当他说里面加越多的高阶妖族的血越管用时,宫七一把就把袖子撸起来,不客气地给了自己一刀。 “你尝尝什么味?”眼珠一转,掠过自己人,专门欺负外人。好在大家没发现她怕水,其实她讨厌的是一睁眼就全是水啊水。 前辈的话司越不敢忤逆,端起来喝了一口,差点变成喷气机。那个味跟藿香正气水差不多,关键是从舌尖到胃全滋滋往外冒气,他这才想起来里面有一半都是龙血,不是谁都能消受的。 飘在半空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好像也感觉到了龙血的滋味,盯着宫七:“加了你的血?” 宫七点头:“一点点。” 眼珠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我现在已经好了,司越你回去吧。” 司越: 他也在这熬好几天了,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然而并不敢反抗。 “等一等。” 司越大喜,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的,要么就是老前辈良心发现要表扬他了。 结果 “司越,小七的事你要注意点,你知道吧?” 竟然只是让他保密,他司越是不能保守秘密的人吗?司越心塞。然而转念一想,这种资格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他跟大佬共有了一个秘密不是吗? 两个人和一个眼球莫名其妙地看着司越脸色变了几变,竟然喜笑颜开地走了。 男人心,海底针。先不管司越了,眼球叫狐狸倒茶去。 都是颗眼球了,喝什么茶? 狐狸明白白荼这是支开自己,好和小龙崽子说话,被隔离在小团伙之外的感觉让狐狸很不爽,斜瞪了一眼宫七,施施然出去了。 宫七早习惯了狐狸这种眼神,立即把门关上,老老实实的坐在眼球对面。 虽然白荼只剩下一颗眼球,但就算剩根头发丝,威慑力也还在。 白荼看着孩子一丝不苟的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并不想被人这么尊重,老是这么端着也很累。 罢罢罢,眼球眨了眨:“那天你说你不想做龙?” 果然是这个问题,宫七见白荼支开狐狸,就想到她是要问这个。他原来是不想当龙,回来后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滋养眼球后想法又不一样了。回想他睡在白荼房里,和白荼的约定,白荼一定早就知道他是龙。他是龙,她才允许他留下。 面前少年低垂着眼,什么都不说,无端让白荼觉得自己是在逼迫他,她不禁回想起类似的画面,升起一股细微的,却跟针尖一样让人难以忍耐的急躁。那些年,在淮山的她,脾气可不怎么好呢。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开口了。 “我现在愿意了。” “啊?”眼球一是没转过弯来,甚至不注意带出了自己的想法。 唔他又愿意了,为什么? 白荼可不会以为林琅会这么轻易改变心意,他虽然还是个心窍未开的少年,但她坚信林琅那种温吞却坚决的性格藏在他的血液里,藏在他每一寸筋骨里。一想到这里,她浑身都好像不合适起来,那一粒针尖陡然变成千粒万粒,刺激着那句“为什么”脱口而出,少年却突然仰脸,认真问了一个问题。 “以前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眼球一下僵在半空,她忽略这个问题了。宫七迟早会恢复记忆,她只想着他会变回林琅,却忘了需要过程。 “我们是夫妻吗?”眼球的僵直让宫七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其实是或不是都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就是不希望听到不是。急切中,他竟失了稳重,径直问了出来。问出来后,才发觉是多么的不妥当,但覆水难收,他只能等着宣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1.整容(1) 时间好像很长,其实才过了一点点, 但他的心却越来越沉, 好像已经得到了那个答案。 他站在面前, 身形已经能够遮风避雨, 一双眼却如幼鹿忐忑不安,这样的林琅,白荼从未见过。包括那坐在后面的幼龙,也从未有过的认真, 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令她难以将否定的话说出。 “是。” 幻觉一般的声音入耳, 少年眸子里陡然放出亮光,从未有过的兴奋令他产生一种手脚无处安放的感觉,越想镇定,越手足无措, 忽然意识到一切都在白荼的注视下, 就更加慌乱了,最后只好笑了起来。 少年毫无城府的傻笑令白荼也微微笑了起来。 端着水杯进来的狐狸皱着眉头看笑成个傻子的少年:“你吃屎啦?” 少年:比那个感觉好。 狐狸: 狐狸转了个圈,发现少年还在笑, 肯定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好东西都让小龙崽子得了,狐狸不甘心的问白荼要。 将军墓这一趟狐狸没少出力,白荼倒是想给,可惜只是个眼珠子。这才记起当务之急是赶快恢复。 宫七和狐狸自然好奇她怎么恢复, 听到要把她给埋到后院里菜地里时还是惊了又惊。 白荼:“放心, 我不是菜变的, 也不是植物。现在灵气那么少,只能借用点大地之母的力量了小七,你可别给给我浇你的血,没用。” 说到最后,声音渐小,宫七和狐狸都感觉出她困的快不行了,连忙在后院的菜地里挖了个坑,种菜一样把她埋了进去。 埋进去头三天,怎么叫都没反应。宫七几次想挖开看看,都被狐狸止住。 到了第四天一早,宫七发现埋眼球的地方好像凸起一个包,他还不太确信,叫狐狸来看,狐狸看了之后确定是大了一个包。 两人立即按白荼说的浇水,可是心里却跟揣了一窝猫似的,挠来挠去,坐立不安。 许是感觉到两人的焦灼,忽然钻出来两个眼球,把两人唬得不行了,别这么些天就多长出来了一个眼球,还不相连,这要长到什么时候去。 俩眼球一蹦蹦的,像是白荼在挥手:“骨头长出来了,剩下的好长,我这不是无聊吗?”在土里玩没得看也没得玩,快把她闷死了。 “我想看电视,你们带我看电视。” 眼球一蹦,宫七就顺手接住了。 狐狸干瞪眼,宫七微微一笑,眼球往他这边蹦的,他也没办法啊。 狐狸仔细地把洒出来的土掩了,又把那一块地方用箩筐罩好,然后跟上宫七当面告他的状。 “奶奶,这小子有梦中情人哦,昨天还给他发微信说喜欢他,就是他画的那个” 狐狸就没什么好话。 宫七用双手小心地捧着两颗眼珠,语气温柔:“别胡说。” 才说完,店门“叮咚”一声。 这几天等的焦灼,索性把店开了,但失去了原来那帮女生的支持,又处于寒假中,基本无人光顾。 偶尔来个客人也是正常的,宫七没怎么在意。后面的狐狸却用爪子戳了戳他:“梦中情人。” 宫七不屑,抬头,眸子却微微放大。 他掌心里的两颗眼珠滚了滚,极力看清了进店的女孩后,发出一声赞叹:“哎,你女朋友?” 宫七: 进店的女孩身穿白色羽绒服,一头褐色长卷发,很是年轻靓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和宫七画像上的女孩有七分像,不,至少八分。 有一瞬间宫七也怀疑是不是梦见过这个女孩。 女孩环顾一周,明明瞧见了宫七和狐狸,却似乎自持自己漂亮的惊人,把包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放,喊道:“服务员?” 狐狸立即跑了过去:“在亲,你买什么?” 女孩一脸嫌弃:“谁是你亲?你们这儿的点心都有辟邪作用是吗?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订做一个生日蛋糕!” 今天轮到狐狸干活,宫七听完就向楼上走去,女孩眼疾手快发现一个罕见的帅气男生,以前她不敢搭讪,现在有了这等美貌,立即追上去:“咦?你手里拿的什么?是你们开发的新品种吗?给我看看。” 一是为了搭讪,二是猛然瞧见两个白白的、圆圆的,当真以为是什么白巧克力球之类的。 白荼:谁敢咬她一口试试? 才这么想就觉得一阵天翻地覆,滚进一处软软的地方,那地方还隐隐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宫七隔着布料传过来的声音才让白荼明白自己是进了小龙崽子的裤兜里。 “不是。他是蛋糕师傅。” 宫七一共说了八个字,两句话,说完干脆利落地上楼,留那女孩对着他的背影跺脚。自从变漂亮以后,她就没被谁拒绝过,今天竟然碰到了软钉子。 生气也没办法,宫七已经上楼了。 到了楼上,宫七把电脑打开,找到白荼平时看的电视剧,手捧着白荼靠在床头上陪着她一起看。他们三个都有电脑,电脑既能看剧又能玩游戏,平时各玩各的,互不干扰,所以没必要买电视。开了电脑后,宫七发现不知道把白荼放哪,把两颗眼珠子放枕头上吧,总觉得俩眼珠子孤零零的。现在还没开学,寒假作业他早做完了,想了想,就还把白荼托在手上,自己靠着床头坐着,方便白荼看电视剧。 宫七和狐狸没一个喜欢看电视剧的,平时她一看他俩就嚷。白荼想着这孩子把她放下就得走,没想到他坐下就不走了。 眼珠在掌心里滚了几滚,宫七很细心,尽量把手伸平,让她呆的宽敞点,舒服点,可这么端着他不累吗?她这么被捧着,感觉也说不出来的不自然。 “怎么了?”宫七突然凑近。 大白眼球就跟他漆黑的眼珠来了个直视。 宫七: 白荼: 宫七倒是把头别回去了,她一个眼珠往哪别。 “你要有事你去忙,把我放这儿就行。”白荼尽量自然道。 刚说完,电脑里突然传出一阵不太正常的呼吸声,白眼球一转,看见俩脱得差不多,缠在一起的半身。 白眼球: 黑眼球: 所以未成年小孩可以走了吗? 宫七直直地盯着电视剧画面,直到那个镜头过去,道:“我没什么事,就在这陪你看电视吧。” 白眼球: 难倒她的定力还不如一个小毛孩? 白眼球在手心里滚了滚,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着看电视剧。不愧是热播电视剧,白眼球很快沉浸其中,然而白眼球忘了自己有吐槽剧情的毛病。听着白眼球时不时冒出“傻啊”“要是我我才不会这样干”“气死了”的吐槽,少年眉毛动了又动,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却从来不觉得这样吵。 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交织着电视剧和人说话的声音,一片舒适惬意。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 宫七小心地换了只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宫勋珍珠找他,他解锁手机的当儿,宫勋珍珠又发了几条过来。 “小七,我找到男朋友了,你快告诉白大师!”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男朋友有问题,你赶快联系白大师!” “救命!” “有妖怪啊!” 宫七: 他的表情已经引起白眼珠的注意。白眼珠蹦到宫七手机上,在小喇叭上一点,宫勋珍珠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发了过来。 原来白荼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宫勋珍珠交到了一个男朋友。因为白荼不在,所以宫勋珍珠没办法找白荼算算这个男友会不会被她克死。但想着死的反正不是自己,宫勋珍珠按捺不住,还是跟这个男人开始了交往。因为这个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实在是太对宫勋珍珠的胃口了,尤其是长相,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但宫勋珍珠也不免长了个心眼,克死老公这个名头总是不好听,所以她特意给她那个新男朋友请了两个保镖保护他,当然是暗地的。 结果这一保护,出问题了。 刚开始一切正常。新男友从宫勋珍珠那儿离开后,要么回公司,要么去健身,要么回家,从不去夜店,简直就像不该存在在这个年代的标准模范男友。 这对于疯狂想结婚的宫勋珍珠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后来宫勋珍珠就命令两个保镖加大了保护力度。毕竟男神一个人住,万一吃饭的时候叉子不小心扎着嘴,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窒息,种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作为男神未来的妻子,宫勋珍珠怎么能不关心一下? 所以,保镖们24小时全方位无死角偷拍保护,说起来这个偷拍,难度也是很高的。因为男神的窗帘总是拉着。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保镖们终于拍到了几张男神独自洗澡后的照片。 他他他洗完澡后,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像拿出了剪子,把自己的胸膛剪开,往里面塞了很多棉花,塞完后又拿出针线缝好了。 想到今天还隔着衣服摸那鼓囊囊的胸肌,宫勋珍珠差点没吐出来,先拿出来钱安抚打发了保镖,勒令他们不能传扬出去,就来找白荼了。 “奶奶,祖奶奶,救救我,他还约我今天晚上去他家烛光晚餐。”烛光晚餐对于成年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宫勋珍珠怎么敢跟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烛光晚餐。 “呃我可能去不了。”白眼珠飞起来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两个眼珠子。 宫勋珍珠在那边都快跪了,白荼不救她,谁来救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2.整容(2) 听着手机里的音波,白眼珠一上一下的漂浮在空中, 烦不胜烦:“别哭了, 我不去还有小七。” 宫七: 那边变成嚎啕大哭, 小七?小七会捉妖捉鬼?那孩子她看着从产房里抱出来的, 打小看见蟑螂比她跑的还快。 “你再哭小七也不去了。” 白荼说完,手机就被宫七“啪”的一声锁掉了。 “奶奶,你让我去?”宫七不是不愿意去,只是不知道去了该做什么。 “嗯, 你只管去,带着我的眼珠子。” 嗯宫七明白了。 不过, 有点疑问,这怎么和上次高影帝遇到的无面人有点像,会不会还是李元彬在捣鬼? “不是。去了再说。”白荼觉得不是,这东西能动手剪开皮肤, 说明就附身在那人身上, 不大可能是李元彬,李元彬更大的可能是躲在某个角落像她一样在疗伤。说起来,白荼还没这么惨过, 以前不把李元彬放在眼里的,现在正儿八经的记住了李元彬。李元彬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会高兴的蹦起来。 说走就走,宫七把白荼揣在口袋里, 因为怕她冷, 还用帕子包了一层, 但没多久,白荼就钻了出来,这样她就看不见了。不过外面是挺冷的,白荼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好位置,就是宫七领口这里,又能看东西,又能贴着他脖子暖和。 白荼压根不知道脖子这儿有个会动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尤其脖子那块肉感觉还很敏感。 狐狸看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放着一个有毛的不用,非要用一个没毛的。 “那你变成犬,我牵着你。”宫七心情好,怼了狐狸一句。 想到那一幕,狐狸自动服输。 两个人带着眼球到的时候,宫勋珍珠正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倒霉极了,虽然有坏心,但却没贼胆,一向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漏的,老天为什么还要这么惩罚她? “命里注定的。”白荼的声音突然从宫七脖子上发出来,把宫勋珍珠吓了个半死,复活后扒着宫七的脖子要看,白荼一眼球把她弹开。 “再看更衰。” 宫勋珍珠不敢相信这是大师说的话,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有人性也不给你们这些欺负小龙崽子的人用!想到当初小龙崽子在宫家的遭遇,白荼还一肚子气呢。 命如悬丝,宫勋珍珠惨遭如此待遇屁也不敢放一个,乖乖梳妆打扮,等着新男友过来接她。 还梳妆打扮个毛线啊!宫勋珍珠完全没有心情,但白荼说不,因为这次她不出手,宫七练手,需要宫勋珍珠配合。 宫勋珍珠泪流了一地,不知道现在开始疼侄子来得及不? 相比宫勋珍珠,宫七和狐狸一点看不出紧张,俩人在宫勋珍珠的手机响之前各自占据沙发一角玩了好大一会儿游戏。 七点半,宫勋珍珠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新男友曹冰已经到了,手哆嗦着不敢接,后来被眼珠子瞪着强行接了,那边人却说有点事耽搁了,问宫勋珍珠能不能自己去。 那必须能去。 俩人一对眼珠子拖着几乎瘫软的宫勋珍珠上了车,半个小时后提前到了位于新阳大学附近的曹冰的家的附近的一条路上。 他们特意早到了一些时间。 宫七打开笔记本,点开新阳大学网站,找到曹冰的简历。曹冰是大学教授,任职新阳大学文学院。要不是有大学教授的身份,宫勋珍珠根本不会考虑一个没钱的王老五。 曹冰的简历上还挂着他半年前的照片,相比宫勋珍珠手机里的,简直判若两人,又老又丑。 “他就这半年变得帅气的,以前他就喜欢整容,有事没事经常往h国跑。”宫勋珍珠哭丧着脸补充,这些都是她发现异常后查到的,整容她能理解,可谁见过哪有的整容,剪刀剪开皮肤,塞上棉花,过一会儿口子就看不见了。 “别担心。”宫七道,毕竟是自己姑姑,哭太难看一会儿可能会影响捉那罪魁祸首。 宫勋珍珠没想到宫七会安慰自己,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就在这时,曹冰门前的灯突然亮了,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风衣的男人。 “是他吗?”狐狸问,他闻到了一股骚臭味。 “一会儿你们俩小心点,别弄死了,道协规定捉到这种有奖金的。”看了一眼,白荼就知道问题不大,问题是别被俩人给搞死了。 看到曹冰朝自己看来,宫勋珍珠腿软如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七和狐狸架着向曹家走去。 看到宫勋珍珠带了两个比自己还漂亮的少年,曹冰心里不由冒出嫉妒。跟着宫勋珍珠向门内走了两步,差一点就进院子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就跑。结果刚回头就看到一头比他还高的巨型萨摩耶蹲坐在后面。 萨摩耶起身往前一逼,曹冰蹿进院子,宫勋珍珠看见七八点光从自家侄子手里扔出来,那气度不慌不忙的,曹冰就进了一个白光圈成的笼子里,“吱吱”了几声,外面人皮脱下,变成一黑不溜秋的老鼠,跟狗差不多大小。 “肖燕,等等我们!” 院墙外面突然传来叫声,几乎是同时,一道人影从围墙上翻下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柄剑,剑身却不是精钢,而是一枚枚五帝钱用红线穿成的。看见宫七微微一怔,眼里随即放出神采:“你也在这儿?” 宫七蹙眉:“你哪位?”他手上的符不多了,再来一个同伙可能镇不住。 他满脸冰霜,眼怀戒备,就差直接说出来怀疑了。肖燕没想到引以为傲的美貌在他面前毫无用处,又是冒火又觉得憋屈,她怎么可能是同伙? “咚咚咚”的脚步声直入院门,今天晚上死活都要跟着肖燕探险的赵欢几人跑进了院子。 “妖怪在哪?妖怪在哪?”赵欢压根不信才来的,进来就嚷,没想到院子里站着这么多人,但同时也看见了笼子里的巨型老鼠。 笼子不是普通笼子,被道法加持过。宫七虽然经常和李贺联系,向李贺讨教,但私心觉得还是白荼更厉害,回来后特意鼓足勇气向白荼讨教,白荼叫他把学过的拿出来,他捧着笔记,白荼在上面修改了几句,就叫他试。他照着念了几遍,连笔记上写的沐浴更衣,焚香祷神都没做,白荼就说行了。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白荼就这么两句。 看到笼子管用,宫七略微松气,总算没在白荼面前丢脸。 他觉得只是到了不丢脸的份上,肖燕等人可就不一样了。赵欢本身是喜欢肖燕的,他虽然不信有什么妖怪,但为了保护肖燕也来了,却没想到真见到了妖怪。鼠妖虽然没幻化成人,但这么大个的老鼠谁见过,明显是妖。 肖燕上次在店里见过宫七,宫七就对她视而不见。这会儿被宫七当做鼠妖同党,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闪着怒火,忽地妩媚一笑,几步上前:“道友可用帮忙?” 她只顾着上前,没注意已经到了笼子旁边。 鼠妖忽然向肖燕龇牙跃起,竟从笼子里伸出半个头来,幸而没有挣脱出来。纵然如此,肖燕仍花容失色。 一时诡异的安静。 赵欢率先反应过来,把肖燕往后一拉:“你们也是捉妖的?” 他一开口,跟着的几人也都异口同声问了起来,大家都看出来今天晚上遇见的这几个都是从事神秘职业的,本领还都比肖燕高。 狐狸似笑非笑地望着宫七。 宫七好像没看见肖燕,走过去在笼子顶上拍了道符,那老鼠一下缩小到巴掌大。 “是,这里很快就有人来,你们不想麻烦就赶快走吧。”宫七已经联系了李贺,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人来后,他们有一套清除无关人员记忆的方法,宫七私下觉得不是很人道,因此多言一句。 “哎,你就把这鼠妖带走了?”许是宫七开口,让肖燕有了些勇气。她再次靠近,少女笑吟吟的,说不出的动人,把赵欢都看呆了,从没见她这样笑过。然而那眉目俊俏非凡的少年只是弯腰,一把从笼子里抓出鼠妖,往口袋里一塞就走出了院门。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肖燕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什么香水,就像草木或者竹子的清香。肖燕心神一瞬间恍惚时少年已经擦肩而过。 “我艹,你们看!”有人发现了宫七留在地上的笼子。开始他们注意力都放在肖燕和宫七身上,没注意到笼子也变小了。 “不是吧!这笼子是纸做的,比阴阳师还厉害啊!” “肖燕,到底你厉害还是那两个人厉害?” 黑暗里,少女好看的脸紧皱在一起,那感觉就像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接着一阵风似的冲出院门,却只看见一辆豪车的残影。 车里,宫勋珍珠呆呆望着宫七,一脸震惊。她从来没想过一直在宫家饱受压迫、被视为无用废物的小软包竟然有捉妖的能力,还捉的那么一下子就成了。 “姑姑。”宫勋珍珠这个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就算是自己姑姑,宫七也觉得不太自在,低声叫了宫勋珍珠一声。 两颗眼珠一左一右“蹲”在宫七肩上,看见那两粒散发着冷光的眼珠,宫勋珍珠心头不由浮上一缕敬畏。她知道自己是走狗运没有和宫七搞僵,否则今天等着她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宫勋珍珠把思绪拉回到今天晚上,她还是心有余悸。 眼珠骨碌碌转向宫七,宫七像得到了授意一般,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铁疙瘩,在宫勋珍珠还没看清的时候往腿上一倒,他腿上就多了一个半透明的小老鼠。 才几分钟,鼠妖就被炼化了,宫勋珍珠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她也算看了不少网络。 被宫勋珍珠歪打正着说对了,那小老鼠落在宫七腿上,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跪下对着几人猛磕头。 “再磕就让你灰飞烟灭!”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鼠妖一下怔住,它从这声音里听到了深入灵魂的恐惧,是她,就是她,她才是掌握自己生死的人。 鼠妖簌簌发抖。 “把你干的坏事说一遍。”那声音道。 鼠妖根本不敢反抗,那声音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令它不由自主的听从。 “曹冰不是想变漂亮吗?正好他有一幅画像,我就引诱他说能帮他变成画中人的样子,不过要付出一点点代价。至于过程就是拿剪子这剪剪,那剪剪,多的肉减掉,缺的就用棉花垃圾填上。” 听鼠妖说填充物还有垃圾,宫勋珍珠险些没吐出来。 鼠妖忙道:“是曹冰他同意了的!” 说完两只眼睛盯着宫七,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宫七知道它这是变相推脱,但曹冰再想变美,也不是它迫害曹冰的理由。 宫七想把鼠妖收回去,眼珠飘了起来。 “曹冰哪来的画像?”听鼠妖的意思,画像不是它给曹冰的。 鼠妖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它就在曹冰的书房里挂着了。” 因为遇到了肖燕等人,他们走的很快,都没进曹冰家里看看。不过宫勋珍珠有画像的照片,当时发现了那么惊悚的事情,保镖们还是尽职尽责的把画像给拍下来了。 有照片可以看,白荼暂时打消了找李贺拿画像的念头,先看看再说。 照片就在宫勋珍珠手机里,这回换宫勋珍珠大发雷霆。 “好啊,眉头是李xx,鼻子是杨x,下巴是张x,胸肌是照施瓦辛格造的!”全是按照大明星组合,难怪她会越看曹冰越觉得他帅,都能去当演员了。 宫勋珍珠能看出来胸肌是谁的,白荼也是服气的。 但是看这张照片看不出来什么,只能说画画的这个人画技很好,不但把几个人的优点都画出来了,而且融合的特别好,几种特质放在一起都不觉得冲突,还觉得更赏心悦目了。 还是得找原画看看,但就算找到原画,也没法知道曹冰是从哪弄的。 眼珠子突然一滞,紧盯着鼠妖:“曹冰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3.整容(3) 对啊,曹冰去哪了?宫七捉鼠妖的时候是连曹冰一块捉了去的。 鼠妖簌簌发抖, 他也不知道曹冰去哪了啊!它虽然控制住了曹冰的身体, 但只是寄居在曹冰体内, 曹冰的灵魂还在。 宫七忽然想到了什么, 抓住铁疙瘩往下倒了倒,果然飘出来一团柳絮似的东西,比鼠妖哆嗦的还厉害。 “曹冰!”宫勋珍珠看到那团柳絮就叫了起来。 柳絮伸直了腰,果然是曹冰。 曹冰一直都在玄天鼎里, 外面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楚。如今脱离了躯体,脑筋反而比以前更清楚, 知道都是由于自己的贪婪才落得这个下场。但他太害怕鼠妖了,才一直躲在玄天鼎里。 “珍珠,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曹冰看见宫勋珍珠急忙道, 宫勋珍珠人长得漂亮, 家里又有钱,是他理想的结婚对象。 宫勋珍珠听曹冰这么一说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她这次看清楚了曹冰的真正相貌, 肥头大耳,漏仓鼻,活脱脱一个猪八戒,他哪来的自信她会喜欢他? 鼠妖看见曹冰小眼睛却是一亮, 它和曹冰都在玄天鼎里, 为什么曹冰魂魄的颜色比它还重? 鼠妖猜对了, 玄天鼎这种神器本身就又有镇妖的作用,那自然是炼化妖的魂体,滋养人的精魂了。 不过这会儿谁也没在意这个。 白荼:“曹冰,你从哪得到的那副画像?” 曹冰见宫勋珍珠对自己一脸厌弃,霜打的茄子一样:“是我在路边捡的。” “哪条路?什么时候?” 曹冰:“三个月前,就在新阳大学教学楼前面的树底下。” 时间、地点,曹冰都说得出来,加上鼠妖为证,白荼觉得曹冰说的是真的。但如果是捡的,线索好像又断了。 “奶奶,李贺说过来。”宫七把手机递给白荼,刚才他还是联系了李贺。 司机在路边停下车,没多大一会儿李贺就追了上来,手里拿的正是那副画。 看见白荼的两颗眼珠子,李贺愣了一下,不过他早就从司越那儿听说了,很快恢复如常,当着大家的面展开那副画。 “只是颜料里加了朱砂,别的倒没什么”李贺已经检查过画。 “不对。”白荼忽然道,两颗眼珠在上面转了一圈,她发现正幅画透着迷魂阵的气息,但这阵又不严格符合迷魂阵的布阵要求,很多地方既粗糙又随意,像生手,又像就好像有一个未经训练的人,靠着天赋画出来的。 这种资质白荼扫了一眼宫七,林琅虽然有这种天资,但不可能是他。 “李贺,还是麻烦你查查有没有相似的画,从哪里流出来的。对了,你刚去的时候遇见什么人没有?”白荼问。 宫七怔了一下,微感紧张,他刚才出于好意提醒那几个人离开,白荼想的好像和他不一样。 李贺:“有个崂山派的小丫头,你认识?” 白眼珠翻了翻:“今天晚上撞一块了,你也查查他们。” 李贺明白了,他把画收起来了,这画他带回去方便对证。 “还有,这有个鬼,你送他一程。”没什么事了,白荼把曹冰交给李贺。 曹冰一听,哭喊着不去。其实他也感觉到在玄天鼎里呆了一会儿,“身子”好像强壮了许多。但白荼怎么会让他留在玄天鼎里?多少比曹冰好几百倍的人连摸玄天鼎的资格都没有,白荼直接把曹冰推了过去。 鼠妖一看,跪地大哭。 李贺:“这个”建国后不许妖怪成精,但也不许滥杀妖怪,一般是关起来做点贡献。 白荼眼疾手快,一铁疙瘩把鼠妖给收了。 “天冷了,我缺个护膝。” 李贺: 虽然不许滥杀妖怪,但能捉住妖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家都要发展,上面也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没人嚷嚷谁捉到的就归谁,白荼不必如此紧张的。 白荼不管李贺什么表情,弄到手了才是真的。 大家跟李贺告别。 车子是宫勋珍珠的,本来要先送白荼回去,宫勋珍珠叫司机先开回她家。 白荼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宫勋珍珠抱着一个木盒子出来。盒子是紫檀木的,看颜色很古旧。 宫勋珍珠肉痛的看了眼盒子,又决绝的把盒子塞给了宫七,挥手示意司机送他们回去。 宫七打开盒子,车子内的空间好像被满满的一盒子珠宝给照亮了,他拿起一只颜色翠绿的手镯,恍惚记得幼年在母亲手腕上看到过。 眼球落在旁边车座上,垂着眼皮,好像睡着了。 林琅出生世家,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她倒是从未见过他有这样怀念、令人心疼的时刻,可惜她也不晓得怎么安慰他。 忽然,白荼感觉有东西碰到了自己,一睁眼看见是宫七的手,一个跟头翻到了宫七掌心里。 翻完才觉得自己也太利索了吧,最近都好像习惯被他捧在手心里了。 宫七倒没觉得什么,他把那一盒子珠宝都推在白荼面前:“有没有喜欢的?” 白荼: 这些都是宫七母亲的遗物没一件有灵气的,她要了干嘛? 宫七觉得刚才那只镯子就很不错,拿起来想给白荼戴上,看到两颗眼珠子才想起来白荼根本没地方戴。 “那都给你。”宫七把盒子整个推了过来。 白荼:这些在她眼里都是废物。 “我没有戴这些的习惯。”白荼婉拒。 “那你收着。” 啊 少年定定的看过来,那眼神 “我们不是”好看的唇吐出几个字,眼球突然烫了起来,她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行行行,我先帮你收起来。”白荼阻止他说出来,利索地把盒子收入玄天鼎。 狐狸一直是笑非笑地注视着,见白荼收了,忿忿哼了一声。 “奶奶,那鼠妖您打算怎么处理?”狐狸问,鼠妖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修炼那么多年,多少有点用处。 白荼才想起来,眼球一蹦,玄天鼎也跟着一蹦。 “完了,已经化完了。” 狐狸嘴角抽抽,他怀疑白荼是故意的。 白荼笑而不语,她本来就没打算放过鼠妖,根本不是想做护膝,而是直接炼化。玄天鼎以前吸收的都是天地灵气,如今换了路子,能炼出什么她也知道,里面还有一头类鲤的尸体,她多少担心浪费,先拿小鼠妖试试。 心情刚刚平复的宫七听到白荼这么说,眼皮不由跳了跳。他对白荼的了解还是不深啊。 三人回到最灵验,宫七把白荼埋进地里后又挖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和李贺通过微信联系,李贺说他含蓄的问过崂山派的那个小丫头,人家说崂山派有美颜秘术。 秘术啊 白荼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宫七见那两颗眼珠的眼皮一个劲往下垂,知道白荼尚未复原,这么一番折腾怕是早就累了,动手把她埋回去。又想天天睡在土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不由问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白荼迷迷糊糊的,不自觉嘟囔:“除了有点冷,别的还好。”然后就感觉入了松软的土里,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外面暖呵呵的,但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的。她使劲往外钻,顶了半天,发现外面好像罩着一件衣服。 宫七没事就拿着书站在二楼窗户那看书,早就瞅见下面有动静,扔了书跑下来,掀开衣裳就看见一截白生生、嫩萝卜一样的胳膊,顾不得惊骇,握着那手:“你长好了?” “没呢!刚长出来手。”其实脑袋也长出来了,但还没长头发,白荼怕吓着人就说没有。 那手看着也脆生生的,谁知道摸上去软若无骨,细腻的像要从手心里滑出去,宫七咽了口口水,不敢再握,松了手轻轻道:“您要出来遛遛吗?” 遛遛?这孩子把她当大毛了? 那只手朝上一挡:“怎么太阳这么大了?刚我头顶上什么东西,害我都不知道时辰了。” 宫七看了眼手上的他的外套,不是说冷么? 那只手“嗖”的一下缩回了地里,宫七心跟着一沉,却有两团泥巴弹到他怀里。 “无聊,看会儿电视剧。” 宫七不禁微笑了。 他先把眼球放在软垫上,再下楼取了一杯不加冰的可乐——别看白荼只有俩眼球,她也会喝的。然后趁广告的时候告诉白荼明天就开学了,他可能没那么长时间在家里陪着她。 后面三个字是在心里说的。 其实本来不必说的,上个学期也是这样,但他总觉得不想离开她那么长时间。 宫七看着眼球眨了眨,杯子里的可乐就少了一截,白荼漫不经心的声音接着响起:“不还跟上个学期一样吗,你去上学就是了。你是说做饭吧?现在大毛炒菜也挺好吃的,这学期让他做饭!” 宫七拿了自己的ipad给白荼追剧,他知道白荼的爱好,弹幕开着。这一集正演到女主亲手给男主做了双鞋子,男主却说有佣人,何必亲自做。满弹幕的“大猪蹄子”。白荼一面看也一面吐槽,冷不丁的听宫七来了一句。 “你说什么?”白荼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我说这个男主就是个大猪蹄子!” 白荼: 他不是不追剧吗? 宫七下楼逛了一圈,过了一会儿又回去:“每天都必须土里呆着吗?” 不是啊,她身体在土里长着就好了,眼珠可以出来的。 宫七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毫无二样:“你想听我们老师讲课吗我的意思是去我们学校玩。”他都不喜欢上课,还叫白荼去听课 眼珠转了转:“行啊!”她虽然去过宫七的学校,但对学生们是怎样学习并不了解,那种朝气蓬勃的地方不知道和淮山学院比怎么样。 宫七默念了一句“感谢大猪蹄子”,脸上如晓雨初霁,亮得白荼两只眼球都颤了一下。转念一想,这算不算这小子第一次跟她约会啊? 眼珠眨了眨,瞅见在那忙活整理书包的宫七看过来,连忙“坐”好盯着屏幕。 过完年开学,高二(七)班转来了一位新生。 小白楼距离学校就五分钟路程,但因为宫七回去取围巾就晚了一步,他进教室的时候,那位新同学已经跟着老师去领书了,班上正在热烈讨论。 “刘青青的校花宝座不保” “哎哎,你们看到没有,校花带着人去赌新同学了” “肖燕是吧?那个肖?” “哪个肖,跟你也没一毛钱关系啊?” “你说新校花会坐哪?老班有没有可能可怜可怜我?” “嘘——最新消息,高三的欢神正在追求这位” “别胡说八道哈,人家才第一天来。” 吵吵嚷嚷中,宫七围着蓝色大羊毛围巾拎着书包快速走到自己位置,把书包往抽屉里一塞就坐下了。一进班级,他就有些后悔自己这个骚主意,干什么不好,非把白荼带到教室里来,还嫌她不觉得他幼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4.整容(4) 藏在蓝色大围巾褶皱里的白荼深不以为然,她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一屋子活蹦乱跳的少年人, 放在以前的淮山, 那群愣小子憋急了也不敢跟姑娘说话啊, 瞧现在, 一个个大着嗓门,有些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拿圆规去戳人家,该打! 宫七刚坐下, 张朗就从教室后面抄过来,趴在宫七桌子上一脸兴奋:“喂你女朋友来了!” 白荼在大围巾下吓了一跳, 张朗知道她? 宫七忙着把书抽出来:“没有的事,再胡说八道小心班主任请你喝茶。” “啪”的一声,书放在桌子上,宫七接着伸出骨结优美的手打开课本, 从头到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喂喂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那不是你女朋友是谁女朋友总不能是我的。”张朗没被宫七吓退,他倒想让人家当自己女朋友,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 一被老班带进来,全班男人眼珠子都不属于自己了。 宫七想让他滚犊子,四周却忽然安静下来。张朗回头,看见一亭亭玉立的女孩抱着书走进来, 坏笑道:“你女朋友来了!” 宫七眼皮子抬了一下, 又垂下去, 他有点意外肖燕会成为他的同学,但肖燕和他有什么关系。 把张朗从桌子上推下去,宫七打算在老师来之前看会儿书,面前的桌子上却突然多出一摞书。 “同学,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肖燕一进教室就看见了坐在后排的宫七。一是宫七相貌出众,二是他个子高。坐在靠后的位置上也一眼就能和周围的人分开。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才见过。 教室里好像更安静了。 白眼珠从蓝色围巾的缝隙里偷偷看着那明光四射的少女,心想不知道宫七会如何处理。 少年却像没听到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肖燕等了一会儿,渐渐尴尬起来,那就不需要等这个人的同意了,反正老师说让她先随便找个位置坐坐。 “你不说话,我就坐下了。” 肖燕的行动比声音快得多,她把书放下,就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然后冲注视着她的许多人和气一笑。 那帮男孩子眼里立即露出惊艳,反应快的吹起口哨。全班也就宫琳琅不把美女当美女。 “你真行啊!”张朗推了一下宫七的肩膀,转过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张朗坐下,他的同桌许紫馨对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笑什么笑?”张朗一阵莫名的心虚,嘴上却强硬道。话音未落,肩膀上落下一只手。 “张朗,我跟你换下位置。”宫七拎着书包把张朗揪了出去。 许紫馨一脸受宠若惊:“大帅比,快快,您坐这儿!” 宫七容貌出众,是九中出名的校草,不过他为人冷淡,很少和班上同学交往。许紫馨没想到自己得了那么大一个好处,高兴得不行,前排肖燕的表情就有些复杂。自从她换了这幅容貌后,已经唯二的在宫琳琅这里碰钉子了。 “谢谢啦”宫七回道。 许紫馨一脸震惊,宫琳琅理她了,理她了! 张朗也一脸不可思议,特意看了一眼好兄弟,宫七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里却有些无可奈何,贴着他喉咙的地方,眼珠还在震动。 “你叫什么名字?”“宫琳琅”又问。 不知道白荼用的什么法子,模仿宫七的声音模仿的很像,加上贴在他脖子上,就算距离很近,听起来也像是宫七本人在说话。只是这语气和宫七本人略有不同。 又一个巨大的惊喜,许紫馨震的几乎不会说话了,但男神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不不,没关系,男神那么高冷,没注意到她也不要紧,现在不是注意了吗? “许许紫馨。”许紫馨差点咬着舌头。 张朗和宫七的座位就是前后排,现在坐在前排的张朗下巴快合不上了,宫七不知道许紫馨叫什么?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同学五年了,他不知道?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随着老师走上讲台,白荼暂时中止了和许紫馨的谈话,也让宫七松了口气,他真担心白荼再和许紫馨聊下去,就会接受许紫馨的邀请给他的十根手指头上涂上指甲油。 放学了,许紫馨鼓足勇气对宫七道:“学校外面有家奶茶店很好喝哦” 现在刚开学,中午的时间相对松散一些,许紫馨以前就喜欢和同学们喝喝奶茶聊聊天。 宫七不想搭理许紫馨,但白荼先前和许紫馨聊了很多,这样未免反差太大,于是他道:“我家就是开奶茶店的。” 许紫馨: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许紫馨:“还有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我早上路过,看到很多大果粒。” 宫七:怎么样才能让她死心。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好啊好啊,我也想吃。” 宫七: 那两粒圆滚滚、软弹软弹的东西已经滚到了喉结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硌得慌,愈发用力的想滚过去,带来的瘙痒让他心底忽地腾起一股陌生的火焰,传遍全身,让他吃惊的发现他竟然可耻的硬了。 “走吧。”许紫馨已经收拾完了书包,神采奕奕的等着宫七一同出去,却见他坐着纹丝不动。 她这一叫,就看见宫七跟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猛地打了个颤,一双眼黑的发冷,寒渗渗的看过来,许紫馨也跟着打了颤,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宫七道。 他的话好像有一种让人服从的魔力,加上刚才的震慑,许紫馨“哦”了一声就拎着书包快速从后门跑了出去。 宫七身子还在僵着,他不敢站起来,怕人看见他的异常。 躲在围巾里的白荼奇怪起来,思量着周围无人,从围巾里钻出来:“你不想去啊?” 她是正常的速度,却没想宫七又跟着打了个颤,小腹下的难熬令他不由弯下身子。从白荼的角度看,就是他的下巴朝下面磕下来,她本能躲避,又记着好吃的水果冰淇淋,急着让他去,改变路线向上飞去,谁也没料到宫七幅度突然加大,擦着他下巴过去的瞬间,眼球突然触到一片带着热气的柔软。 软弹的眼球撞到嘴唇上,还被他的嘴阻挡了一下,延迟的时间令宫七刚降下去的火腾的一下又升了起来,比原先还高还旺。 白荼离开宫七的嘴唇才发现他整张脸红的吓人。 “你怎么了?” “小七,你怎么了?” 能不能别叫他了她没有发现自从她变成两颗眼球,声音也跟着失去了原来的老气,变得软糯娇嫩。 许紫涵在冰淇淋店前等到怀疑宫琳琅是不是耍自己,才看见他慢慢从学校走了出来。 她心跳的厉害,立即跑过去把手上的冰淇淋递给宫七:“你怎么才来?都化了。” “我得回家了。” “我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许紫涵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吃。” 宫七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遍,伸手去接,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宫琳琅。”肖燕拎着书包,后面跟着几个男生大步走了过来。 “是你啊!”赵欢认出了宫琳琅,“肖燕转到小道士你们班里了。” “我不是道士。”宫七对赵欢没什么好印象,当日赵欢也不是很了解宫七,他是去年年末转来的,否则也不会这么跟宫七说话。 宫七说完,把冰淇淋塞回在一旁发呆的许紫涵手里,转头就走。 “宫琳琅,我们现在是同学了,可不可以做个朋友?”没想到肖燕追了上来。 赵欢看着肖燕去追宫七,眼里闪过嫉妒。 “不好意思,我不会和不敢用自己真面目的人做朋友。”宫七忍无可忍,停下道。 肖燕:??? 赵欢几人也听见了,围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宫七推开赵欢就走,他身材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比赵欢还高了半头,靠近的时候,身影几乎把赵欢给罩住,赵欢突然失去阻挡宫七的勇气,看着他走了。 艹!这叫什么事?肖燕怎么不是用自己的真面目了? 赵欢几人望着肖燕那张不输于大明星的脸想不明白。只有肖燕望着宫七的背影眼底涌上一层黑暗。 “赵欢,你想变成学霸吗?谭波那样的。”迷迷糊糊间,赵欢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谭波?谭波是年级第一,可他长得也太寒碜了吧? 赵欢摇头,虽然他很羡慕谭波的成绩。 那个声音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换了一种问法:“如果有一个人他既有谭波的学习成绩,又像宫琳琅那么帅呢?” 赵欢一直在追求肖燕,想破了头的引她注意,可肖燕注意的一直是宫琳琅,还不是因为宫琳琅长得比他好看? 赵欢想也没想:“那我愿意。” “那好,那你记得明天晚上12点准时到学校围墙后面一定要来别忘了” 赵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摸了摸头上的汗,虽然这是个梦,却逼真的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