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章 缘如是非 小÷说◎网 】,♂小÷说◎网 】, 鸿宴楼 “臣妾寒门陋质,充选掖庭,忽闻宠命之加,不胜陨越之惧。” “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戏台上只见一闺门旦身着女蟒,头戴玳瑁凤冠,点翠贴面,盛装十分娇艳,雍容华贵,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与官生对唱时,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时而情深,时而哀婉,时而清纯,时而妩媚,唱腔清丽委婉,被迫与官生分别时,更是如怨如慕,如诉如泣,余音袅袅,不绝于缕。 戏台下,只见一男子神色幽深的盯着台上唱戏的旦角。 这一男子坐在戏台前边,桌上单点一壶酒,小厮恭敬的站在一旁,男子放在桌上的手指轻微的敲打着桌子,似是思考什么。 待台上那旦角唱完隐于幕后,才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扯着身边路过的小二问道:“那台上的旦角是谁?” 小二被扯住时还有些不耐,坐在大厅的可不就是些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赏钱! 回头一看,眼前之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脸色哪里还有什么不耐,说是变脸也不为过了,样子谄媚极了,心想说不定是哪家富贵公子第一次来,要伺候好了,赏钱可不是就跟着来了。 “这位少爷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鸿宴楼吧?这是我们楼里的台柱,名为叶知秋,许多达官贵人可都是为他慕名而来。” “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确实是位美人,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身旁的小厮从腰怀处钱袋内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二,让他去把人给叫过来。 小二瞧着怀里的银子,实在眼馋得很,可那叶知秋也不是能随意叫唤的主啊,连姚妈妈也要礼待几分, 那小厮见小二还愣在这,眉头不禁一皱,开口说道:“银子是不想挣了?” 小二赶紧捂住手里的银子,谄媚的说道:“这位少爷这事小人实在做不了主,我去给您叫姚妈妈过来行吗?” 那小厮得到男子示意,甩了甩手,让那小二赶紧去。 小二得了钱银,哪还敢有什么怠慢,这不一会功夫就把姚妈妈给唤了过来。 姚妈妈来时还不停的指着小二叫骂道,一走近瞧见眼前坐着的人,那还顾得上小二,眼睛紧紧盯着男子,神色有些吃惊,没想到能引来这么大的人物。 态度变得热情极了:“景将……” 那男子抬头望着姚妈妈,眼神锐利极了,愣是把姚妈妈的话堵在了嘴边。 姚妈妈回过神,懂晓了意思,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男子倒了杯酒,小心谄媚的说道:“景少爷,我这就把知秋给您叫来。” 转头又朝身后傻愣着的小二吩咐道:“还不快去把知秋给叫来,再上壶好酒过来。” 小二得了令,连忙朝后台走去。 不一会儿叶知秋就走了过来。 那男子见到叶知秋反倒一改之前的冷意,伸手拉着叶知秋,出声调笑起来。 “美人,来,陪我喝一杯,喝高兴了,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知秋看着眼前这个似是有几分醉意的男子,眉头一蹩,很是厌烦,可姚妈妈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摆脸色,在这楼里又有谁是能畅意快活的呢?叶知秋不能,所以只能堆起笑脸:“这位少爷,您说得是哪里话啊,知秋陪您喝酒可是知秋的福气,知秋先干为敬。” 叶知秋喝完将酒杯朝下倒了倒示意不留半滴。 那男子见叶知秋如此豪爽,鼓起掌来,直夸叫好。 叶知秋见那男子心情正好,连忙作了个揖,以示告辞。 谁知那男子见叶知秋要走,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等等,我有说让你走吗?” 叶知秋心想,这人真是不好打发,又想着下台戏马上要开演了,只要陪笑道:“少爷,不是知秋不想陪您多喝几杯,实在是下场戏马上就要开台了,这才扫了您的雅兴,改日知秋再陪您多喝几杯,成么?” 那男子看着眼前低声陪笑的叶知秋,顿时失了几分兴致,前些日子听闻鸿宴楼出了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才让他有了几分兴趣,否则这瓦舍之地他也不屑踏足。 台上那个风姿绰约的叶知秋倒是有几分意思,台下这个风尘至极,真真是无趣的紧,还有那张脸,想到这景延誉眼神又暗了几分。 “小六,去把马车备好,回府了。” 那男子吩咐好小厮,起身离去,半分目光也不再停留叶知秋身上。 叶知秋看着男子的背影却困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时而纨绔,调笑于他;时而潇洒,不留片刻留恋。 叶知秋思绪还没转回,便被姚妈妈戳了戳脑袋:“知秋啊,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你就是缺了下场戏,也不该扫了那位少爷的兴致啊,罢了,这机会怕是不会有了。” “姚妈妈,那人是谁?” “那可是皇后的弟弟,当朝战神景延誉,景将军啊,要是你攀上了他,可不就荣华富贵一世,那还需在这唱什么戏啊。” 景延誉?战神?可那又与自己何干呢! “姚妈妈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是否荣华富贵。” “你啊,真是不开窍,难不成你想在这楼里呆一辈子?” 呆一辈子总好过做他人的玩物,叶知秋不再理会姚妈妈,垂下眼独自向后台走去。 农历八月初八 “知秋,昨个李虎回家省亲了,你一个人今日还是别去了。” “姚妈妈,你知道的,我不能不去。” 姚妈妈拉着叶知秋的手,好生劝道:“你这缺心眼的孩子,哪天拜祭不是拜祭,你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 叶知秋轻轻拉下姚妈妈的手,低声说道:“姚妈妈你放心,我早去早回,不会有事的。” 姚妈妈知叶知秋外软内硬,性子坳得很,也不再劝阻,只是不由感叹道:“清婉,有你这个儿子,泉下有知了。” 叶知秋的娘名叶婉清,在世时是位名伶,无论是身段、唱功都无一可挑,据说当时有很多达官贵人都挣着替她赎身,叶知秋的爹也是其中的一人。 叶知秋其实从未见过他爹,许是离去太早,娘伤痛太深,固很少提起爹爹,不过娘说起爹爹的时候,总说爹爹是世上对她最好也是最懂她的人,还记得娘总说:‘如果爹还在世也一定会对我疼爱有加’。 也许是红颜薄命,叶婉清在叶知秋八岁的时候便逝世了。 叶知秋拜祭完,见天色已暗,便急忙忙的下山,奈何时运不济,碰上了几个地痞流氓。 “哟,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啊,怎么一个人走山路,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啊。” 叶知秋长得像他娘,越长大越像,小时候还有几分少年人的影子,长大后如果不出声,别人总把他当女子看。 叶知秋自己也很恼这点,他想做个阳刚硬气的男子,可是若不是这副脸,他哪里能唱戏,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饿死了。 “这几位大哥,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许是看错了,我是个少年郎,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叶知秋边说边从钱袋里掏出几两银子递了过去,希望这些人能放过他。 可惜天不从人愿,那些地痞流氓钱是收着了,但半分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哟,听声音还真是个少年啊。” 叶知秋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啊,所以就不麻烦几位大哥了,我就告辞了。” 叶知秋说完就朝旁边的空处走去,可还没迈出几步,就被那些个无赖死死的扯着不放:“就冲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哥几个谁管你是男是女,再说,就你这身段,说不准比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个无赖越说越发笑得猥琐,叶知秋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怕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但这事已经远远超过了叶知秋能忍耐的底线,是,我认命,但我能不糟践自己。 叶知秋举起手中的提篮对着抓住他的无赖就是全力一拍,那无赖一吃痛便松了手劲,叶知秋趁着这一机会,拼命往前跑,片刻也不敢停歇,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抓住等待他的就是什么。 “艹,这个贱人,等哥几个抓住他,非得往死里折腾,敢打我,兄弟们,赶快追啊。” 叶知秋听着身后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更是害怕,只能更拼命的往前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扑通---,叶知秋狠狠地被摔到了地上,内心的绝望不可自抑,叶知秋还想再挣扎,想爬起来,可无奈的是,跑得越快被石头绊倒后摔得就越狠,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楚。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个贱人。” 那地痞对着叶知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一下脸就肿了大半,叶知秋心里恨,为什么命运总是对他不公,明明,明明他是可以逃走的,为什么?为什么! 叶知秋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神彩,任由着那群无赖撕拉着他的衣裳,手无力地垂摆在地上。 “虽说我也不该管这闲事,但好好一张如花如玉的脸给你们打成这样,简直不堪入目啊。” 听到有人说话,叶知秋心中一喜,眼神中渐渐有了光彩,但因天色已近渐夜,眼睛也肿了大半,怎么看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依靠在树上。 “哪来多管闲事的,滚远点,没看到哥几个在办事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非狠狠揍你一餐才知道滚。” 那几个无赖恶狠狠的对这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人叫骂道。 “哟,你确定是叫我滚?真有够新鲜的。” 那依靠在树上的人轻呵了一声,嘴角朝下一弯,眼睛朝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望去,面容上再也不显丝毫轻浮,有的只是煞人的气势和凌厉的目光。 很显然那群无赖是没有见过这样架势的,顿时腿就有点发软,语气弱了下来:“你,你等着,哥几个今天就放你一马,下回被哥几个看到非揍死你,走,走,兄弟们赶紧走……。” 果然大多数人都是些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一感受到危险就退下阵来,再无半点凶狠模样,虽然嘴巴上还骂骂咧咧的,但溜得比谁都快。 “你脚受伤了?” 那身影走到叶知秋面前,叶知秋才发现,原来救他的人居然是景延誉,这个满身刚煞之气的人是他?惊讶的都忘了遮掩神色,脸上的表情把内心坦露无疑。 景延誉看着不禁笑出声来,瞬间那骇人的气势就如水退去,转眼间,景延誉又变回了那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 景延誉弯腰将叶知秋抱了起来,这一动作总算是把惊讶的叶知秋扯回了神,叶知秋伸手推了推眼前的胸膛,纹丝不动。 “景将军,您把我放下吧,我可以自己走的,今日真的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别乱动,脚受伤了逞什么能。” 景延誉伸手止住了叶知秋的动作,甚至把人往怀里靠得更近。 叶知秋瞬间脸都红了,自从娘亲过世,已经很久没有人再这么贴近的抱过他了,人果然都是相互取暖的生物,叶知秋也贪慕起怀抱的温度,可是叶知秋很清晰地明白,这不过是景延誉一次一时兴起的助人为乐罢了。 许是怀抱太过温暖,又许是叶知秋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总之叶知秋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景延誉瞟了眼怀中已昏睡过去的叶知秋,看到叶知秋肿胀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把叶知秋显得格外柔和脆弱,惹人怜惜,景延誉心神顿了顿,目光又放回了前方,只不过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些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章 心畔初开 小÷说◎网 】,♂小÷说◎网 】, 叶知秋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他用手撑起身子,就着房间里昏暗的烛光四处打量起来,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叶知秋忽然想起,今天自己碰到了歹人,是景延誉救了他,难道是他?应该没错的,他居然没有把自己送回鸿宴楼,而是带了回来。 叶知秋想到这,整个人不由得放松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总让人不可捉摸,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他? 大萧王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叶知秋对这样一个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人,内心是钦佩敬慕的,但叶知秋也明白,这样的人不是自己能触碰相交的,叶知秋想到这,阖上了眼睛,睡吧,明早好向景延誉辞行。 叶知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微亮,叶知秋穿戴好衣裳,不做他想一心只为离去,也顾不上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就这样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外。 哪知刚出房门就碰上了来送洗脸水的丫鬟,丫鬟一见他走出来,急忙大喊:“姑娘,您脚伤未好,就别乱动了,奴婢扶您进去,少爷可吩咐了要好好照看您的。” 叶知秋一听整个人都怔住了,姑娘?这一连两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叶知秋苦笑道:“这位姑娘,在下并非女子,正巧碰见你,可否帮我向你家少爷带句话,就说谢谢昨日的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知秋一定会报答他的,我就不留下了。” “你要去哪?” 叶知秋听到声音猛地转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景延誉就站在了他的身后,然而此时的景延誉并无笑意。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心里有些发虚,想离开招呼也不打一声,也难怪会生气:“景将军,我……我回鸿宴楼养伤就可以了。” “我已经带话给姚妈妈了,说你脚受伤了,在我这休养几月。” “啊……可是……可是楼里的戏。” 叶知秋还想辩白一下,他实在是不想留在这,这不合适。 “别可是了,戏楼缺你一人也不是唱不下去,小桃,你去大厅把刘大夫请来。” 景延誉吩咐小桃后走到叶知秋面前拦腰抱起朝屋内走去。 叶知秋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愁得多一点还是羞得多一点。 “刘大夫,他脚伤的如何?” “这位姑……公子并无大碍,我写两付方子,一外敷一内服,一天一次,内服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便可,其余只生好好休养,一月便可痊愈。” 叶知秋瞧着这大夫改口的速度,估摸着路上小桃姑娘已经跟他嘱咐过了,但是还是很尴尬啊,叶知秋恨不能把脸塞到被窝去。 景延誉听着,嘴角也有了几分笑意,能第一眼看出叶知秋是男子的并不多,谁叫叶知秋生了副这样的容颜,不过景延誉想到叶知秋的脸,眼神似乎掠过一丝寒光,转眼又敛了下去。 “小桃,你跟着刘大夫去拿药,以后你就专门服侍叶公子。” “是,少爷。” 小桃乖巧的答道好,就随刘大夫去拿药去了。 “景将军,谢谢您这么照顾我,来日有机会,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叶知秋真的很感激景延誉,不仅救了他还替他请了大夫,娘亲曾说过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叶知秋心里想若是有天要以命相换他也是愿意的。 “知秋,叫景将军也太生分了,我们这也算是朋友了吧。叫我延誉就好了,其实你叫我阿誉我会更高兴,不过就你这容易害羞的性子,怕也是叫不出口的。” 叶知秋确实又害羞了,脸红彤彤的,他偷偷的抬眼瞧着景延誉,景延誉笑得很温柔,一瞬间叶知秋的心好像泡在温水里一样,很暖很暖,暖到叶知秋再也记不起第一次见景延誉时,他曾调笑于自己,现在在记忆里的都是温柔的、可靠的景延誉。 “延……延誉,谢谢你。” 叶知秋笑得很柔和,完全不似景延誉第一次见叶知秋时那虚伪做作的笑容,这个笑容很纯粹,景延誉一瞬间感觉心脏被什么拂过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章 两两相遇 小÷说◎网 】,♂小÷说◎网 】, 转眼便是半月有余,这半月里叶知秋就窝在房里养伤,闲暇时就坐在软榻上看书,今日也是这般。 景延誉来得时候,叶知秋看书正看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站着个人,叶知秋坐在软榻上,依着窗户,窗外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在景延誉眼中,这般情景柔美得像一幅画,他一时也没敢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站着看着,似乎想等着叶知秋自己从书中醒来。 可惜没等到,小桃就端着茶水进来了,景延誉还没吩咐让她轻声退下。 小桃就已大声向他行礼问好:“少爷好。” 叶知秋听到小桃的声音,从书中惊醒,抬眼一望,景延誉竟站在他的身旁,叶知秋耳朵瞬间就红了,这人真是的,怎么每次来都不声不响,也不出句声,真是让他失礼极了。 “延誉,你怎么不出声叫我?” 经过半月的相处,叶知秋叫延誉已没有最初时的尴尬与不自在了,但仍有些紧张,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景延誉眼睛眯了眯,很显然,叶知秋叫他的时候,样子一直都很有意思。 “知秋,菊韵园送来了请柬,有意与我一同赏菊吗?” “我去没关系吗?毕竟……” 叶知秋有点犹豫,去菊韵园的不是负有盛名的文雅之士,就是权势滔滔的王孙公子,他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戏子,怕是会让延誉被人指点笑话。 “知秋,世人的眼光何其繁多,如若都要顾虑那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是很喜欢菊吗,那便与我一同前往。” 景延誉揉了揉叶知秋柔软的头发,声音不大很轻,却莫名的让叶知秋安心。 “恩。” “知秋,你收拾下,我在大厅等你。”“小桃,去服侍叶公子。”景延誉吩咐完就朝大厅走去。 片刻景延誉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叶知秋,叶知秋穿着一袭白衣,长发如墨,神情恬淡,宛如佛陀底下静立的一株白莲。很显然景延誉这段时间把叶知秋养得很好,再无半点风俗之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小六,去把披肩拿来。” “延誉,不用这么麻烦的。” “听话,今日天气微凉,你身体又未痊愈,再染风寒就不好了。” 景延誉拿过小六手里的披肩,为叶知秋披好,系好肩带,就拉着叶知秋的手,上了马车。 叶知秋看着这般温柔体贴的景延誉,心早就软到不知哪里去了,在叶知秋的记忆里除了娘亲再没有人会比景延誉对他更好了,可为什么景延誉要对他这么好呢?叶知秋不明白,但是却怎么也不想放开这难得的温暖。 马车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菊韵园,菊韵园内到处都是菊花,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意,减退了不少深秋的寒意。叶知秋看到这一景象,整个人都精神火活泼了不少,叶知秋喜菊,在大萧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凡是对叶知秋感兴趣的人大多都知晓。 景延誉牵着叶知秋,说道:“知秋,走。” 景延誉是大萧的战神,他的到来本来就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更难得的是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异常漂亮的小公子,这不景延誉一牵着叶知秋的手,周围的议论就更甚了。 周围的人纷纷猜测云云,不过总有些是去过鸿宴楼的公子哥,这不傅引就认出了叶知秋,傅引是刑部尚书傅清熠的独子,自小家里就娇宠非常,养出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傅引和景延誉也算得上是儿时玩伴,不过傅引对景延誉很是看不对眼,觉得景延誉这个人虚伪到不行,面上恭谦有礼,实际上做事狠绝,不留丝毫余地。 当初那个得罪他的刘家少爷不就被收拾的很惨,在景延誉的姐姐还没有成为皇后前,傅引可谓没事也要找事的寻景延誉的小麻烦。 但是最后被收拾的还是他自己,后来景延誉的姐姐当了皇后,他爹就严重警告过他,不准他再招惹景延誉,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不过后来景延誉出征打战,他也没什么机会寻他麻烦了,不过这次,哈哈……,被他抓到纠纠了吧! “许久未见,才知道景少爷有种嗜好啊,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啊?”傅引掐着嗓子阴阳怪调的说道。 景延誉看着眼前这个猥琐到不行的傅引,完全激不起丝毫想搭理的意思,明明长得也算是清秀,为什么总把自己搞得跟个猥琐小人一样,从小到大脑子怕是就没长过,就这点智商也敢次次寻他晦气,回回被收拾也不知道涨涨教训,真不知道萧钦煜看上这家伙什么地方了,难道是蠢得有意思? “知秋,我们走吧。”景延誉直接忽略傅引这个人,对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看着眼前被气得“张牙舞爪”的傅引,拉了拉景延誉的衣服,问道:“延誉,傅公子,似乎生气了。” “没事,不用管他,你不是最喜爱菊花,如若有中意的,就告诉我。” 傅引看着这个把他当空气的景延誉,简直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他打不赢啊,就知道景延誉什么狗屁恭谦有礼,明明就是个欠揍的王八蛋。 “叶知秋,是不是这个混蛋强迫你的,别怕,小爷带你回去。”傅引看着从景延誉那讨不到好,就想拉走叶知秋。 “傅公子,您可能是误会了,是延誉救了我还收留我养伤。”叶知秋轻柔的回道。 “叶知秋你就是天真,这种阴狠狡诈的混蛋,要做什么事还不是各种手段耍着,说不准这都是……” 景延誉听到,眼眸寒光一闪,似是隐隐动了杀心,但是很快又敛了回去,不过傅引似乎是有所感觉,瞬间声音像被卡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傅引内心不止叫喊道,就知道景延誉就是匹豺狼。 景延誉看着脸色有点惨白的傅引,倒是不禁感叹,蠢得人莫不是直觉就是强烈些? 叶知秋显然是感受不到这些细微的变化,看到傅引这般批判甚至“污蔑”景延誉,叶知秋是比较生气的。 “傅公子,延誉待我非常好,请不要这样毫无理由的污蔑延誉。”傅引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叶知秋,简直有口难辩极了,污蔑他?傅引只能默默叹气,哎,八成又是被景延誉的表面哄骗的相当成功了。 “这不是小引儿吗,怎么?被景兄又气得说不出话了吗?”傅引听到身后调侃的声音,顿时手脚都凉了,如果说景延誉是豺狼,那身后这个绝对是不折不扣的虎豹,从小也没少和景延誉整他。 如今每回碰见还对他动手动脚的,现在被他看着,傅引都有种自己会被吃掉一样的即视感,傅引的直觉就是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你这个流氓,采花贼,我跟你很熟吗?别老小引儿的叫我。”傅引怕是怕,不过嘴上倒是丝毫不松口,边叫骂道边脚底抹油的跑了。 之前那调侃的公子一阵轻呵笑道,真是无论看多少次,小引儿都是有趣极了,看着傅引跑远后,那公子将眼神终于放在了景延誉和叶知秋的身上。 “景兄,别来无恙。” “萧兄,倒是长情,口味异常独特。” “哈哈哈,景兄,许久不见就知道调侃我,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那公子把眼神放在了叶知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不禁露出玩味的笑。 “知秋,这位是三王爷,萧钦煜。”景延誉介绍道。 “草民拜见三王爷。”叶知秋毫无错处的朝萧钦煜行了个礼。 “我可不在乎这俗礼一套,你可随景兄一般,叫我萧兄便可。”萧钦煜道。 “王爷乃天潢贵胄,知秋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逾越。”萧钦煜看着叶知秋,虽嘴上说身份有别,但实质却是透着疏离。不过也算是进退有度。 “那就随你意吧。”萧钦煜道。 “萧兄,请。”景延誉嘴上是请,实际上,牵着叶知秋就朝前方走去,倒是撇下萧钦煜不管之意,萧钦煜不禁摇头,这兄弟是做戏太深还是其他的,也不好评判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章 花开无花 小÷说◎网 】,♂小÷说◎网 】, 叶知秋越发深入菊韵园,整个人就越发“兴奋”,脸上心满意足的表情,一览无遗。 “延誉,你看,那是紫龙卧雪,那是瑶台玉凤,那是轻见千鸟还有那绿水秋波,这里居然有胭脂点雪” 景延誉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叶知秋,内心不觉有点欣喜,这些日子还是没白相处,这样“真实自然”的叶知秋让他的心情都不觉好了起来,虽然他对这什么花,甚是不感兴趣。 “景兄,看来你家的小家伙也不像表面那样清冷啊,还挺活泼。”萧倾煜调笑道。 景延誉看着心神都在花上丝毫没注意这边的叶知秋,颇为无奈,要是叶知秋听到萧倾煜这般调笑他,估计脸都能红得滴血。 “多变才有意思,你那个傅引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意思来,除了蠢。”景延誉话锋一转,又笑话起萧倾煜了。 “那是你不懂小引儿的妙,就像我看不出叶知秋的意思一样。”话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似乎引发争吵的就是萧倾煜眼里的妙人儿傅引。 萧倾煜不禁笑道,还真是个不省事的主,一不留神就闯祸了。 “景兄,叫下叶知秋,去前面看看。”说完,便朝前方走去。 景延誉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哪知叶知秋之前看得太入神,突然一下的拍肩,身子一惊,竟朝前倒去,景延誉,连忙拉过叶知秋抱住,这才避免了摔倒的局面。 缓了下神,叶知秋顺了这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景延誉抱在怀里,脸不觉又红了,叶知秋不禁叹了口气,自从遇到景延誉,自己的脸皮倒是越来越薄了,在鸿宴楼时,这般动作那会有什么感觉啊,叶知秋思绪还没理完,就被周围的议论声打断了,叶知秋连忙跟景延誉拉开了距离。 “延誉,谢谢你。” “知秋,我们之间何须言谢,罢了,我们去前面吧。” 景延誉说完便又牵着叶知秋的手朝前走去,景延誉的手很大很暖,叶知秋知道自己应该要挣脱这只手的,从周围越来越大声的议论就知道,这样对景延誉影响不好,可是叶知秋舍不得,就让自己再自私一段时间吧,这次赏菊回去也是自己回鸿宴楼之时了。 “秦公子,你这句此花开尽更无花,真真是绝妙啊,没想到秦公子也是爱菊之人。这等气度才情,在下实在佩服。”一书生看着此句一叹再叹,着实没想到秦公子有这等文采,令人心生结交之意。 傅引在旁边看一阵了,看着秦坚那张得意的嘴脸,简直恶心的不行,秦坚喜欢菊花?呸,秦坚喜欢那青楼花姬还差不多,还有就他那点文采,能写出这等气概的诗句,就把他傅引的名字倒着写,八成是他手底下的人给他搜罗的。 “许久不见,秦公子才气上升如此之快、品味变得如此高雅真让傅某敬佩不已,想必秦公子也是费了一番‘苦心’啊。我听说前些日子,秦公子一掷千金得以成为烟醉楼红缨姑娘的入幕之宾,真是羡煞旁人啊,可谓一时佳话啊。” 傅引从小就是管不住嘴巴,看到这种事就想插一脚,这应该是受了傅引父亲傅清熠的影响,傅清熠身为刑部尚书,是以清正廉洁、执法严明、不畏强权而著称,但也因为太过秉公执法而得罪了一干权贵,不过傅引是不清楚这些道道的。虽然傅引从小就调皮捣蛋,到处闯祸,但也是有原则的,在傅引的心里他是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并以他为榜样的。 “傅公子,说话可谓暗里藏针,真叫秦某大开眼界。”秦坚此人虽骄奢淫逸但为人狡诈阴险,身为太尉之子,秦坚对官场里面那套表里不一,还是学了个十足十,即便此时秦坚已经被傅引气得欲除之而后快了,但表面却只是表现得像是傅引无理取闹一般。 傅引看着秦坚那副故作被冤枉的样,简直又要抓狂了,都啥人啊,咋都那么虚伪啊,能不能都真实点,可惜不能给爹找麻烦,要不然傅引真的要直接开骂了。 “秦公子,是非曲直,自有公理。”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这诗……” 叶知秋看着亭边悬挂的那首引起傅引秦坚争执的诗,似有点迟疑。 “知秋,这诗如何?”景延誉看着面色略微迟疑的叶知秋,问道。 “延誉这首诗,这首诗出自于我的手笔。” “叶公子,你是说这首诗是你写的吗?”旁边正看戏看得正起劲的萧钦煜听到叶知秋的话嘴角不禁弯得更甚。 叶知秋听到萧钦煜的话,望了眼景延誉,看景延誉点了点头,便回了句。“三王爷,是的。” 萧钦煜听到肯定答复,就笑嘻嘻的朝傅引走去。“小引儿在和谁起争执啊?气坏了可不好了。” 傅引听到身后低沉浑厚的声音,就觉得今日真的是倒霉极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讨厌的人,出门没看黄历,一大失算。 倒是与傅引起争执的秦坚倒是认出了萧钦煜。 “臣拜见三王爷。” 萧钦煜好似没有听到秦坚的话一般,只顾着招引傅引,见傅引不搭理他,便直接搂住傅引的腰,头贴近傅引耳边,略带“委屈”的说道:“小引儿,你怎么不理我啊。” 萧钦煜说话呼出的热气吐在傅引的耳朵上,傅引顿时感觉到一阵电流穿过身体一样,身体有点发软,耳朵立马就红了,傅引嗖的一声就推开了萧钦煜,实在维持不下去在秦坚前淡然嘲讽的模样。 “萧钦煜,你个流氓离我远点。” 萧钦煜看着眼前脸蛋发红,气得像是要炸毛的傅引心情就更好了,他还是喜欢小引儿急得跳脚的模样,格外有意思。 而立在一旁的秦坚此时却拳头紧握,这三王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虽说三王爷手里有南疆十万大军的兵权,但这是大萧的都城长咸,他爹爹秦太尉掌管京师六万大军,兵权在握,在这里连皇上都给我爹三分薄面,他竟然敢这般慢待我。 “臣拜见三王爷。”秦坚再一次向萧钦煜行礼。 这次萧钦煜转过了身来,看着秦坚,似是很苦恼的样子,想了一阵又转过身问傅引。“小引儿,这谁啊?” 傅引看到萧钦煜装作不认识秦坚的样子,简直大快人心,虽然萧钦煜挺流氓的,有时候对他动手动脚的,但甩秦坚十条街还是有的,这件事还是值得赞赏的,傅引拍了拍萧钦煜的肩,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就躲到旁边笑去了。 秦坚看到萧钦煜和傅引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眼里的阴霾更胜了,今日之辱他秦坚必要他们千倍百倍的偿还,但现在必须忍,他不能和萧钦煜起正面冲突。 “三王爷,说笑了,臣乃秦砚桧之子秦坚。”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秦太尉的儿子,你刚和小引儿在争论什么?” “臣与傅公子并无争论,许是傅公子对臣有什么误会。” 傅引看着秦坚就这么轻描淡的写说成误会,只觉得秦坚脸皮又更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傅引是个无理取闹的主呢,但爹爹告诫过他秦太尉势力深厚,让我不要轻易与之有正面冲突,不能骂只能忍,真是好生憋屈。 萧钦煜看着傅引吹胡子瞪眼但又不能不忍的小样,不禁笑出声来,引来秦坚傅引一干侧目。 “这首诗本王有幸看过,当时本王还为这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气度才情赞叹过,没想到秦公子能有一样的才情,真叫本王佩服,正好本王有幸邀请到做此诗之人赏菊,秦公子要不要与之切磋一番。” 秦坚听到萧钦煜的话,脸色一变准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小厮凑到秦坚耳边说道:“少爷,作此诗之人确实在傍边叫叶知秋。” 秦坚用眼神斜扫过去看了眼叶知秋,顿时心思打了个大转,秦坚此人喜爱美人,且不忌男女,那叶知秋长得甚是符合秦坚的口味,秦坚心思一定,便接着萧钦煜的话说了下来。“那臣与那人颇有缘分,还望三王爷予以引荐。” 萧钦煜一听一愣,瞟了几眼秦坚,发现此人眼神飘忽在叶知秋身上,转一想,又看了几眼貌似面带黑气的景延誉,露出了玩味一笑,不知道找点机会给景延誉抱得美人归,他会不会感谢我呢,萧钦煜打定了看戏的注意。 “秦公子,作诗之人在哪,名为叶知秋。”萧钦煜用眼神示意了叶知秋的位置,就没理秦坚了。 转身就用手搂住了在傍边嘀嘀咕咕的傅引,萧钦煜听到傅引嘀咕道:“这姓秦的可真真不要脸,都被揭穿抄袭了,还厚脸皮的呆着,果真是厚颜无耻之至。” 萧钦煜一听想着,这小引儿还真是个活宝,话说小引儿对着他大呼大叫的,对着那秦坚就小声嘀咕,莫不是傅清熠那老头没说不让他招惹我?只对我真实的傅引?想想居然感觉还不错。萧钦煜微微收紧了搂住傅引的手,这时傅引终于从嘀咕中回了神,啪的一下就打掉了萧钦煜的手。 傅引就纳闷了,怎么就嘀咕了小一会,那无耻的秦坚怎么就跑到叶知秋那去了呢!还有萧钦煜这只咸猪手就搂上他的肩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章 引为知交 小÷说◎网 】,♂小÷说◎网 】, “叶公子,幸会,在下秦坚。”秦坚顺着萧钦煜的话就走到了叶知秋的面前,此时秦坚收敛起阴霾的眼神,表现得一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姿态,不得不说秦坚这个样子,在外面也是很吃得开得。 “秦少爷,客气了。”在叶知秋的眼里无论秦坚表现得如何平易近人,他能做到的也只有疏离,叶知秋从不想和这一类人有丝毫关联,景延誉是个意外,是个叶知秋也控制不住的意外。 秦坚虽听出叶知秋并无结交之意,但他岂是那么容易就罢手的呢,这等美人,他秦坚势在必得,秦坚想着他强硬点,这叶知秋想也不敢拒绝他吧。“叶公子,你看我们诗风相似即是有缘,可否邀请入府探讨一番?” 景延誉看着眼前眼光都黏在叶知秋身上的秦坚格外的碍眼,还想直接把叶知秋带入府,也不看他同不同意! “知秋现于在下府中做客,不便去秦公子府上打扰。”景延誉嘴上虽说的比较客气,但眼中寒光泠泠。 秦坚听到身旁清冷低哑却透着寒意的声音,不禁身子一颤,侧目望去,才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景延誉,难道叶知秋是景延誉的人?秦坚真真是咬牙切齿了,景延誉这个人他也不能撕破脸皮,毕竟是皇后唯一的弟弟,又战功赫赫,相当得皇上赏识,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只能他日在想法子将这叶知秋弄来了。 “是在下唐突了,叶公子改日有缘还望探讨一番,景将军、三王爷,在下想起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择日登门拜访。”秦坚心想没戏,便向景延誉、萧钦煜告辞离去了。 “啧,小人就是溜的快,本少爷还没好好教训他呢。”傅引一看秦坚走了,立马出声道。 “小引儿,要不我帮你把他追回来,给你教训教训?”萧钦煜看着傅引马后炮的嘚瑟样,出声调笑道。 傅引一听眼睛使劲瞪萧钦煜,太可恶了,明明知道他爹不让他招惹还这么调笑他,简直太过分了。姓萧的就是可耻,不对,呸呸呸,怎么能把陛下也骂进去,是萧钦煜可耻!!! “你觉得秦坚此人如何?”萧钦煜收起了调笑的神情,难得认真了起来。 “此人睚眦必报,今日之事算是种下了因,他日必来寻果,不过此人能屈能伸善于隐忍,需提防。” “我也这么认为,最好盯紧他了。”萧钦煜与景延誉达成共识,回去准备派人盯着秦坚。 “叶知秋叶知秋,我经常去鸿宴楼看你唱戏,我最喜欢你唱得长生殿,唱得特别好。”一不留神,傅引就跑到叶知秋身边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傅引很喜欢看戏,这点像他祖母,当初他就是听说鸿宴楼有位名角才去捧场的,此后便成了叶知秋的老主顾,他其实一直都挺想和叶知秋结识的,叶知秋此人不仅戏唱得好而且为人善良。 有一次傅引就瞧见叶知秋帮一个孤女出了塟父的银子让她免于卖身的境地,无奈叶知秋此人说话虽客客气气但透着疏离不好接近,今日看到他与景延誉在一起的时候,傅引着实惊讶到了,不过之前为了嘲讽景延誉都没能好好跟叶知秋说上话。 “我知道,长生殿的每场戏,傅公子都有去看。”叶知秋柔柔笑道,叶知秋并不讨厌傅引,傅引不像其他公子哥只是为了看他而来,傅引看的是他的戏,每场戏看得都很认真,也会的留下评语,叶知秋都细细看过,很是中肯。 “真的吗?我简直太开心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与你结交的,可惜总没碰上合适的机会,你也别傅公子的叫我,听着好生变扭,你叫我小引就好了,我家人都这般叫我的。”傅引听到叶知秋说知道他去看过戏特别开心,连忙说出想结交的意思。 叶知秋听了傅引的话却略有迟疑,虽然他也觉得傅引挺好的但是…… 景延誉看到叶知秋略微迟疑的神色便开口说道:“知秋,按你心底的意思来,不要想其他的,你多个朋友,也等于多了个说话的人,是件好事。” 其实景延誉内心真正的想法是虽然傅引蠢是蠢了点,但此人毫无心机,为人正直很适合跟叶知秋做朋友,再说,景延誉瞟了眼萧钦煜,这个也对叶知秋起不了那个心思。 傅引听到景延誉的话,难得的给了景延誉一个赞赏的眼神,继而又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叶知秋。 “傅公……小引,以后请多多指教。”叶知秋微笑的向傅引作揖示意。 傅引开心的直接就抱着叶知秋直跳。 “知秋,那我以后就叫你知秋了,今日总算碰上一件喜事了,那就是跟你成为朋友。” 叶知秋笑着答道:“恩。” 反观旁边站着的景延誉和萧钦煜,倒是面色越发黑了起来,虽说这两人有不了什么,但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这两人连忙一人扯一人就把他们给扯开了,弄得叶知秋和傅引有点莫名其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章 暗埋因果 小÷说◎网 】,♂小÷说◎网 】, “知秋,天色渐暗,我们回去吧。”景延誉轻声说道。 “那知秋我明日去景府找你。”傅引对着叶知秋说道。 “恩,那小引、三王爷再见。”叶知秋便跟着景延誉走了。 “小引儿,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啊。”萧钦煜搂着傅引准备朝门口马车走去。 “谁跟你回去啊,我自己回去,还有萧钦煜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啊,我一个男的,你搂着不嫌硌得慌啊,忒烦人了。”傅引甩开萧钦煜的手,神情难得严肃的对着萧钦煜说道。 萧钦煜看着眼前严肃略带苦恼的傅引,不禁苦笑,想他大萧权势显赫的三王爷,无论是娇艳动人的、气质绝尘的,还是机敏聪慧的美人都对他青睐有加,怎么他就偏偏看上了个这么傻气的主。萧钦煜无奈的摸了摸傅引的头,心底说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当然总有一天我也会得到你,萧钦煜想到这,眼色就更幽深了。 “因为你傻呗,逗弄起来有意思。” 傅引听着这话,简直气得没气了,啪得打开头顶的手,就跑了,跑了也不忘大声说道:“萧钦煜,你这人真是说不出的讨厌。” 此时秦府内。 秦坚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就是一掌。“叶知秋这个人你既然早知道,怎么不上报给我。”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道:“当时……当时小人给少爷说……说过,但少爷说鸿宴楼是不入流的地方,都是被吹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所以……所以就没在敢说了。” 秦坚听道小厮的辩白,气得又踹了一脚。“你还敢还嘴了啊,这么好的货色,本少爷没看不知道,你看了不知道向本少爷再三说明啊,现在好了,人落到景延誉的手里,就不好弄了。”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求少爷给小人将功补过的机会。”小厮吓得痛哭流涕,抱着秦坚的腿求饶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给我找人去盯着叶知秋啊。”秦坚对着小厮嫌弃的吩咐道。 此时有人通报秦老爷回来了,秦坚就没再管地上的小厮,直接向他爹那里走去。 “爹,您回来了。” “今天在朝堂上,傅清熠当众指责昭铭强占他人土地欺凌妇女,圣上大怒,现已被收押至大理寺问审,谁人不知秦昭铭是我的侄儿,他傅清熠简直不给我分毫脸面。”秦砚桧气得大拍桌。 “这傅清熠总跟爹作对,是要好好收拾他,还有他儿子傅引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秦坚端了碗茶递给秦砚桧附和道。 “坚儿,你去处理下,圣上亲自审查此案,你务必把你表哥这事跟咱们撇的清清楚楚,懂吗?”秦砚桧喝了口茶,神情缓和了下来,对秦坚吩咐道。 “是,爹,那这事我们就不管表哥了?”秦坚想着平时还算跟表哥私交比较好,便又问了一句。 “坚儿,这事不是不管,是不能管,圣上早已动了削权的心思,既然圣上要亲审,那此事我们一点手脚都不能动,还必须要‘毫不知情’,不能留下丝毫把柄。” “儿子知晓了,那爹这傅家是不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傅家这事需要好生筹划,必须一步到位,要不然后患无穷。”秦砚桧轻声对秦坚说道,但语气里满是阴狠,显然是有势必将傅家拉下马的心思。 “是,儿子知道,这就下去办。”秦坚说完便退下了,秦砚桧看着秦坚越来越熟练的办事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惜这个儿子处事还是小器了一点,如若清儿还在,秦砚桧不禁叹了口气,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章 值得最好 小÷说◎网 】,♂小÷说◎网 】, 夜晚,景府内 景延誉推开叶知秋的房门,瞧见房内桌案上燃着一支快烧尽的蜡烛,晕黄的烛光摇摇晃晃,似是下一刻便要熄灭。 香炉缓缓地燃着,轻烟袅袅,淡淡的幽香在室内漂浮,叶知秋依卧在榻椅上看书,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被那幽昏的烛光浸染,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韵致。 景延誉这一刻有着说不出的柔情,他很想抱一抱叶知秋,这个他想好好对待却又不能……的人。景延誉的脚想迈过去却始终下不去脚,最终还是敲门示意他的到来。 叶知秋听到门声,抬眼望去,一见是景延誉,笑容不自觉的布满面容。“延誉,你来啦?”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瞧见他时惊喜的眼神,温婉的笑容,怎么也压制不下骚动的心,嗖的一声,就抱住了叶知秋。 叶知秋起初愣了一下,回过神,头轻轻的靠在景延誉的颈间,双手抱住景延誉宽阔的肩膀,柔声问道:“延誉,怎么啦?” “没事,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景延誉将叶知秋抱起朝房门外走去。 “延誉,我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叶知秋想下来,老是这样被抱来抱去,实在是太羞人了。 “更深露重,你身子弱,还是我抱你去吧。”景延誉强硬的说道,手也越发抱得紧了。 “可是……可是我……我没那么弱的。”叶知秋在景延誉不容质疑的气势下,声音越发弱下去了。 “好了,你头别仰着了,会累的,乖乖躺好。” 叶知秋听着景延誉的话,头是乖乖靠好了,但不禁小声嘀咕道:“这是把我当小孩在哄吗?” 景延誉听到叶知秋的嘀咕声,眼神越发温柔,路上微风徐徐,皎洁的月光交杂着点点星光落下,显出一派静谧祥和。 才一眨眼功夫,景延誉就抱着叶知秋来到了后院的凉亭之中,走到桌椅旁,将叶知秋抱在怀里安置好后,指着石桌上的东西说道:“知秋,你看这是什么。” 叶知秋坐在景延誉怀中,很是羞涩,听到景延誉的话这才抬起头,仔细一看,整个人都露出不一样的神采,兴奋的对着景延誉说道:“这株白色的胭脂点雪,品相相当不凡,是少有的臻品,延誉你是从哪得来的。”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神采飞扬的模样,也不枉他去而复返向菊韵园园主做了笔交易求得此花。 “是我向菊韵园求的,之前看你多次流连此品种,想应该是你的最爱。” “延誉,你费心了,这般贵重的东西,其实我今天去菊韵园走了一遭就很满足了。”叶知秋看着胭脂点雪只有满心的感动。 这株花绝非钱财能买到的,从未有人会因为他喜欢,就想方设法去寻得最好的给他,景延誉,这个男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并温柔的对待他,给予了他最渴望的温暖。 虽然说他们的初遇并不是那么美好,相处时间也不长,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走到了他的心里,可是这样不对,他们都是男子,况且景延誉对他这么好恐怕只是怜惜他的境遇罢了。 “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梅,迎风傲雪;兰。幽香自赏;竹,虚心有节;菊,新丽淡雅,清华其外,淡泊其中,是‘花之隐者’。知秋,你跟它很像,所以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因为值得最好的,叶知秋听到这话,眼眶有些温热,不自觉的靠近了景延誉的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章 玉诀佑安 小÷说◎网 】,♂小÷说◎网 】, “其实,菊是我娘最爱的花,我喜爱它,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我娘,我娘对我很好,她在世的时候,我并不比任何一个小孩过得差,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唱戏,在她病痛交加的时候,仍在担心着她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可是她还是随着我爹走了。我娘总说我爹是世上最完美的男子,他俊朗、聪慧、胆识过人、温柔体贴,虽然我没有缘分见着我爹,但我一直很珍惜我爹留给我的玉坠,我娘说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护身符,延誉,我想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叶知秋取下颈上的玉坠递给了景延誉。 “知秋,这是你爹留给你的遗物,这我不能收。”景延誉将叶知秋递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延誉,这也是我的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叶知秋身上最珍贵的就是这枚玉坠了,景延誉的好他无以为报,只能把此物赠予景延誉,希望能佑他一世平安。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难得强硬的态度,不好辩驳,便接下了玉坠,说道:“我一定会珍惜此物,如你一般。” 叶知秋看景延誉收下了此物,便放下心来,见时辰已晚,便对景延誉说道:“延誉,时辰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景延誉答道好,便送叶知秋回房了。 送完叶知秋,景延誉回到房中,拿出叶知秋给他的玉坠,仔细打量到,刚刚天色暗不敢肯定,此物果然是南疆之物,而且看这玉坠的质地和玉上的花纹,绝非凡物,应该是出自南疆疆王府中,难道叶知秋的爹来自南疆?那与疆王又是何种关系呢?此事得好好查查。 第二日,己时三刻 “叶公子,傅家公子前来拜访,现在前厅等候。”小桃向叶知秋通传道。 “小引来了啊,小桃你领我去下前厅。” “是,叶公子这边请。” 此时前厅内,傅引茶都喝完一杯了,见叶知秋还没来,就催着问景府管家。“管家阿伯,知秋来了没啊,要不你去看看。” “小桃已经去请叶公子了,傅公子请稍等下。”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茶都喝完了。”傅引没耐心的直打转。 管家看着傅引着急的模样,内心直叹真是个急性子。 等傅引看见叶知秋到来后,直拉着叶知秋的手就走,嘴上说道:“知秋,你总算来了,我们走。” 叶知秋看着傅引急匆匆拉着他走,有点奇怪,就拉住了傅引问道:“小引,你刚来怎么就拉着我走?” “今天秋词楼有一场许言欢的戏,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再晚就没什么好座位了。” 许言欢是早些年就出名的角,叶知秋远远不及他的名气大,据说许言欢早已赎了身,很久不曾唱过戏了,今怎么会出现在秋词楼呢? “小引,许言欢怎么会出现在秋词楼?” “我也不知道,不过管那多作甚,只要有戏看就对了,我们赶紧走吧。”傅引说完,实在是急不可耐,没等叶知秋想明白,便又拉着他就往外走。结果被管家挡住了去路。 “管家大伯,你这是干嘛,快让开。” “傅公子,少爷进宫之前吩咐老奴要好生照看叶公子,不容半点差池,如今少爷不在,老奴实在不能放叶公子独自出府。” 傅引听了简直要跳脚了,特地赶着景延誉走了他才来的,结果还不让出府?他才不管那么多呢。“管家大伯,景延誉又不在,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吗!赶紧让开吧,再晚真没有好座位了。” 叶知秋听了管家的话,有些犹豫,又拉了拉傅引,说道:“小引,要不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知秋,难道你不想去吗?许言欢的戏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错过这场,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看呢!”傅引简直恨铁不成钢,这景延誉到底是给叶知秋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听景延誉的名字,就犹豫了。 叶知秋一想到下次很难有机会瞧见许言欢的戏了,再加上傅引一直在旁催促,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便跟管家说道:“李管家,烦请您帮我给延誉稍句话,我跟小引看完戏就回来,不会耽搁很久的,请他不要担心,有小引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管家瞧见叶知秋说话了,也不好再拦,只等叶知秋傅引走后,吩咐几个下人暗中跟好叶知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章 情深一往 小÷说◎网 】,♂小÷说◎网 】, 秋词楼内 ”客官,您二位里面请。”小二看着傅引二人进门,连忙上前招呼。 “小二,楼上还有雅间吗?”傅引朝小二问道。 “客官,您二位来得真巧,正好还剩一间雅间,小人我这就带您二位上去。” “知秋,我就说今天肯定人满为患吧,再晚点雅间都不剩了。”傅引听到小二的话,连忙摆出一副‘瞧我说准了’的神色,叶知秋看着只是含笑不语,心里只道,‘小引,真是小孩心性’。 小二将傅引叶知秋领到雅间后,问道:“客官,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知秋,你喜欢什么吃食?” “你随意点,我都可。” “那小二,麻烦松鼠鳜鱼、翡翠虾球、蟹酿橙、翠塘豆腐,外加几碟小菜,清淡点,你看着办。你们快点,小爷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好叻。”小二听完立刻吩咐下去,不一会儿,饭菜便上了桌,傅引一早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狼吞虎咽,待吃到半饱后,终于慢了下来,有了闲神看叶知秋。 叶知秋吃饭很秀气,虽食量不大,细嚼慢咽起来也很是赏心悦目,傅引又在看了看自己,可谓是‘豪迈’不已,不过叶知秋是美人嘛,美人干什么都像幅画,他这个普通人跟叶知秋比较啥,想到这,傅引就继续奋战食物去了。 待傅引叶知秋用餐休息片刻后,傅引吩咐小二收拾好,摆上一壶雨前龙井和几盘小吃,不一会儿,许言欢出场了。 许言欢今个的这场戏名曰牡丹亭,台上许言欢扮演的杜丽娘可谓入木三分,如诉如泣,傅引和叶知秋看得入神。 许言欢唱道:“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情无尽却情多,情到无多得尽么?解道多情情尽处,月中无树影无波。”“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情非之至也!” 叶知秋听着不觉潸然泪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景延誉为什么我想到了你,难道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了吗?对叶知秋而言这是一份求不能爱不得的感情,内心不觉一阵苦楚。 “知秋,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傅引看见叶知秋泪水不止,面显哀愁,急坏了,这可怎么办,好好一个人带出来,送回去是这个模样,景延誉非得扒了他层皮。 “无碍,只是想起些事,过会便好了,你继续看戏吧。” 还不等傅引行起身安慰,隔壁就传来了令傅引怒火中烧的话。 雅间虽为之雅间,但也不过是用屏画遮挡,声音画面并不能完全隔绝,隔壁雅间坐着的似是一些拈花惹草、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特别是中间那个更是下流不堪,直接抱着一位小倌坐怀里耍玩,说话的内容也是不堪入耳。 “这许言欢几年不见,越发显得娇艳动人了啊。”某一李姓公子哥调笑道,顺便用手摸了摸怀中帮他倒酒的小倌。 “这许言欢之前假清高的紧,还不是被男人赎了身,现如今又被抛弃了。” “话说,李兄你之前不是一直挺中意这个许言欢吗?如今他尝过男人的滋味了,那还离得开,李兄你威武一展,这许言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主,怕到时候还死乞白赖的求着李兄呢。”一公子哥随声附和道。 那李姓公子一听,搂着怀中的小倌贴近自己的下身,朝前顶了顶,猥琐的说道。“小美人,爷昨晚弄得你舒不舒服,厉不厉害。” 那小倌身体早就被调教的敏感不已,被男子一磨蹭,身体早软得趴在了这男子身上,声音娇媚的说道:“爷厉害死了。”听得李姓男子哈哈大笑。 “不过说起美人,那鸿宴楼的叶知秋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只不过最近都没瞧见他唱戏了。”另一公子说道。 “那叶知秋勾搭上景将军了,我听工部尚书家的小公子说了,在菊韵园瞧着他跟景将军黏黏粑粑的,这个贱人,当初也摆着个清高样,还不都是爷们乐意捧着,自摆卖艺不卖身的样,还不是仗着长得好想勾搭个厉害角色,这不一勾搭就勾搭上景将军了。”李姓公子一听到叶知秋的名字,不屑的说道。 “李兄,那你说那景将军是不是迷上叶知秋了,还带他去了菊韵园。”那公子哥好奇的问李姓公子。 “许是那叶知秋手段也够高,这才哄得景将军带他去,但戏子和小倌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玩物,等景将军厌恶了,还不是被抛弃的命,不过没想到景将军也好这口。”李姓公子不屑的说道,他怀中的小倌一听神色不禁一暗,但也只能强颜欢笑的替这些公子哥斟酒。 “等着景将军玩腻了,我等也去享受享受这绝世美人的滋味。”这群人发出猥琐淫荡的笑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章 怒其不争 小÷说◎网 】,♂小÷说◎网 】, 没等他们笑完,只见屏画就被一脚踹开,笑声戛然而止,原来屏画旁边便是那叶知秋和傅引。 “这群下流无耻的斯文败类,竟在这血口喷人。”傅引对着这群人就是破口大骂。 那李姓公子看见站在叶知秋身边的人不是景延誉,松了口气,也认出了在大骂的人是傅家公子,只叹倒霉,怎么碰上个怎么‘蛮不讲理’的主。 李姓公子把怀里的小倌推开,站了起来,向傅引说道:“在下李彦,其父为大理寺卿,与傅公子的父亲也算半个同门,不如傅公子坐下一叙,有话好说。”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向知秋道歉,你刚刚说的纯属污蔑。”傅引丝毫不给李彦半分面子。 在家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大理寺卿是秦太尉的心腹,此人趋炎附势,小人行径,为秦太尉做了很多肮脏事,今日一见李彦,也不难看出,有其父必有其子,李彦果真也是个卑鄙无耻之人。 李彦一听傅引要他跟个戏子道歉,简直不可理喻,便叫上其他同伴,准备离去,今日算他气运不佳,懒得跟傅引计较。 然而傅引见李彦想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坚定地说道:“今日你不道歉,就别想走。” 李彦甩开傅引的手,脸色沉了下来。“傅引别太过分了,你让我给一个戏子道歉,你把我脸往哪里搁?” “戏子又怎么了,戏子就可以任你侮辱吗,今日你不道歉,我决不让你走。” 随着争吵越发大声,引来越来越多人的围观,李彦一看周围议论此起彼伏,啜了一口气,不想此事闹大,便拂袖而去。 傅引还准备追上去拦住,被叶知秋拉住了。 “知秋,你拉着我干嘛,那个混蛋就要走远了。”傅引看着李彦越走越远,着急的很。 叶知秋紧紧的拉住傅引,不想此事闹大,便劝解道:“小引,算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怎么能算了,那人这般侮辱你。” “我不在意,小引,我们回去吧,这事别闹大了,对你和延誉名声也不好。” “知秋,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傅引恨其怒其不争。 “我早已习惯了,不想累及你们的名声。”叶知秋淡淡的说道,这种事他碰到的何其多,即使再不甘,又如何,早就认命了。 “你就是太淡然了,罢了,我送你回去。”傅引看着叶知秋漠然的样子,也突然没劲了。 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叶知秋的衣角被人拉住了,看去原来是之前被李彦抱在怀里的小倌,那小倌衣襟敞开,跪倒在地,手紧紧攥着叶知秋的衣角。 叶知秋蹲下身将小倌扶了起来,柔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那小倌突然就哭了起来,拉着叶知秋的手恳求道:“叶公子,傅公子,求你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我本是李公子带出场的小倌,如今他将我丢弃在这,我实在不想回同心倌了,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是你既未赎身,怕是同心倌会有人找上门来吧。”叶知秋虽心善但人不傻,他不想给景延誉带来麻烦。 那小倌一听,急的直跪地上磕头,嘴里只念叨:“求你们大人大量,救救我吧。”样子好生凄惨,叶知秋想着都是苦命人,就用眼睛看着傅引。 傅引只摇手说道:“我可不敢带回去,我爹看到非打断我的腿,你带他回景府。” “可是……我也是暂居景府,怎么能擅做主张。”叶知秋有些迟疑。 “景延誉对你这般好,肯定会答应的,就这样吧,我们赶快走吧,景延誉应该快回来了。” “那……那好吧。” 那小倌听到叶知秋和傅引的话连忙说谢谢。“谢谢叶公子,谢谢傅公子。” 叶知秋止住了小倌又想磕头的举动,将他扶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雨铃,公子叫我小雨便可。”小雨乖巧的答道。 “小雨,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你以后叫我知秋就好了。” “恩。” 叶知秋一行人,乘着马车就朝景府开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一章 主仆相争 小÷说◎网 】,♂小÷说◎网 】, 景延誉一回到府上,李管家便上前汇报道:“少爷,今日傅公子前来拜访,邀请叶公子去听戏去了。” 景延誉一听,眉头一皱,似有不悦。“李叔,我不是吩咐了要好生看着知秋,近段时间不要让他出府吗?” 李管家面对景延誉的不悦,不显半分慌张,答道:“叶公子执意要去,老奴着实拦不住,已派了人跟着。” “李叔,到底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景延誉听到李管家的回答,手重重的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木头不堪力度,似见裂痕。 李管家看到后,面容显出一丝惊讶。“少爷,您” “近日长咸城内关于叶知秋的蜚语流长,你让他跟着傅引出去,是想让他们惹出什么事吗!”景延誉继而厉声说道。 李管家看着厉声指责自己的景延誉,脸上惊讶的仿佛这不是他家少爷一般,李管家拳头紧握,半响没有说话。 “少爷,是老奴的错,请少爷责罚。” 景延誉看着李叔低头认错,谦卑的模样,烦操不已,李叔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即便在景府最落魄的时候也依然陪在他和姐姐身边,对他们照顾有加,虽说是家主与仆人的关系,但景延誉是把他当长辈一样看待的,今日是他急躁了。 “李叔,抱歉,你先退下吧。” 李管家回了声“是”便退下了。 只是走到门口时,李管家停下了脚步,悲痛的问道:“少爷,您已经忘记郁郁而终的夫人了吗?”也不等景延誉回答,便走远了。 景延誉听了此话,整个人像中了邪一般定住了,母亲,叶知秋,母亲,叶知秋,母亲,啊……啊……,景延誉突然发出一阵怒吼,用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椅子上,椅子瞬间崩成木屑四溅,这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气力之大,可想而知。 此时叶知秋已和傅引带着雨铃回到了景府 “傅公子,叶公子,今日戏曲听得如何。”李管家见叶知秋等人归府,问候道。 “别说了,今日简直是倒霉透顶了。”傅引抢着抱怨道。 李管家听着并无追问之意,派出的下人早已先回来禀报过了,只是,李管家眼神一扫站在叶知秋身边的小倌,也是个不安分的。 “此人?”李管家抬手指了指小倌,问道。 “这是小雨,嗯……嗯,想……” 傅引见叶知秋说话吞吞吐吐的,直接接过话来。“这是路上碰上的苦命人,想请管家大伯在府内安排个事。” “此事,我不敢自作主张,少爷在书房,我带你们去吧。” 李管家便引着叶知秋他们向书房走去,走到时,景延誉正在看书,见是叶知秋他们,便放下手中书卷,走到了叶知秋面前,说道:“知秋,你来了。” “延誉。”叶知秋看到景延誉开心的叫道。 旁边站着的雨铃见到景延誉的刹那,眼睛都看直了,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英伟不凡,对叶知秋还这般温柔,瞬间一颗芳心就落了上去,恨不能此时站在景延誉面前的就是自己,一想到自己长得也算美艳,还比叶知秋懂男人多了,说不定,说不定自己机会很大?雨铃此时眼中透漏出势在必得的目光。 李管家看到雨铃这幅模样,眼中寒光一闪,此人真是自不量力,但稍作安排可以利用,李管家又瞄了眼叶知秋那边,发现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的眼神竟然如此温柔,寒光更甚,叶知秋此人不得不除。 “少爷,叶公子带回了一个男子,想留着安排个差事。” 景延誉也听下人汇报过了,知晓此人,想着叶知秋带回来的,安排在府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准备吩咐李管家安排,哪知还没开口,旁边的雨铃见李管家提到自己,连忙理了理衣裳,摆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说道:“小人唤雨铃,景将军叫我小雨便可,今日多得叶公子相救,还望将军能收留小人。” 景延誉看这小倌这般作态,很是不悦,没有丝毫想理会的意思,直接吩咐李管家道:“李叔,你给他随便安排个事,顺便教教规矩,都退下吧。” “是。”李管家答道。 雨铃一听,还想说几句,就被李管家拉着出去了。 李管家带着雨铃走后,景延誉看着傅引还在他书房东看西看,不知告辞,便轻咳了一声,傅引听到后,总算把注意力放在了景延誉身上,也当然看出了景延誉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赶快滚。 傅引不禁嘀咕道:“小气吧啦的,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哪知被景延誉听到了,狠狠瞪着他,傅引总算后知后觉的感到危险,飞快的告辞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二章 相拥而眠 小÷说◎网 】,♂小÷说◎网 】, 天微亮景延誉就吩咐小桃将叶知秋的衣服拿了过来,自己起身去后院练剑。 等叶知秋醒来的时候,只见景延誉已经不在了,旁边的衣架上挂好了他的衣裳,穿戴整齐后,就推开门准备打水,结果见到小桃在门口守着。 “叶公子,您醒了?奴婢去给您打水。” “那小桃,麻烦你了。” “不麻烦,叶公子您在里面稍等片刻,就来。” 不一会儿,小桃就打着水来了,待叶知秋洗漱完后。小桃收拾完说道:“叶公子,少爷吩咐了,等您收拾完,带您到后院与之一同用膳。” “好的。”叶知秋看着景延誉如此体贴的安排,心里升起一丝丝甜意。 叶知秋走到后院时,景延誉正好练剑完毕,叶知秋看景延誉练得满头大汗,便用手巾给景延誉擦了擦额头。 经过昨天的同床共枕,叶知秋拘束少了很多,跟景延誉更是贴近了不少,很自然的就流露出关怀的动作。 面对这一变化,景延誉很是高兴,待叶知秋给他擦完汗,便拉着叶知秋在石椅上坐下,吩咐下人上早膳。 站着远处的雨铃瞧见一幅情景,嫉妒的要把扫帚掰断一般,站在他旁边的下人看着他嫉妒又羡慕的看着少爷那边,便嗤笑道:“再看你也不可能变成叶公子,赶快去扫地。” “知秋可以的,我也可以!”雨铃气愤的对讽刺他的人说道。 “雨铃,拜托你认清下身份,叶公子是少爷带回的贵客,你?呵呵,不过是少爷看在叶公子面子上收留的下人。”那下人毫不客气的指着雨铃说道,说真的虽说雨铃跟他同为府上的下人,但他就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雨铃,出来卖的就算了,还如此自不量力,真是可笑。 “你……你……你等着。”雨铃心里暗暗发誓,倘若他有一天得势了,他势必要将这些看不起他的人,一一踩在脚底。 此刻叶知秋已同景延誉用完膳,景延誉吩咐小桃陪着叶知秋逛下后院花园,赏赏花,他还有要事,需要去书房处理。 待景延誉走后,叶知秋就跟着小桃去了花园,小桃跟叶知秋也相处有段时日了,叶知秋待人温和,相熟以后她也敢和叶知秋打趣几句。 “叶公子,少爷可待您真好,这花园从前可没这么多菊花,这不是瞧见您喜欢,命工匠移栽了许多。” “延誉,他费心了。”叶知秋看着这些菊花,面容有着止不住的笑容。 “那可不是,您可是少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小桃,你就别打趣我了,赏花吧。” 小桃俏皮的答道:“是。” 叶知秋便赏花边和小桃闲说几句,这不一没注意,就不小心撞上了人。叶知秋有小桃扶着并没有摔倒,而被撞的人可就没这么好命,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叶知秋连忙扶起人,这才发现竟然是雨铃,此时雨铃眼睛红肿,衣上沾染了地上的灰尘,显得好不狼狈。 “小雨,你这是怎么了?”叶知秋看着小雨这般狼狈模样很是担忧。 “我……我没事,知秋你继续看花吧。”雨铃说完,便跑开了。 这模样,定是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叶知秋心想,便对身边的小桃说道:“小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便追了上去。 雨铃跑远一阵后,便抱着膝盖,脸埋在腿之间蹲在地上哭,然并嘴角却与哭声不符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叶知秋追过来时,看见雨铃蹲在地上哭得很是伤心,便轻轻拍了拍雨铃的背,柔声问道:“小雨,可以和我说说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三章 讥笑暗恨 天微亮景延誉就吩咐小桃将叶知秋的衣服拿了过来,自己起身去后院练剑。 等叶知秋醒来的时候,只见景延誉已经不在了,旁边的衣架上挂好了他的衣裳,穿戴整齐后,就推开门准备打水,结果见到小桃在门口守着。 “叶公子,您醒了?奴婢去给您打水。” “那小桃,麻烦你了。” “不麻烦,叶公子您在里面稍等片刻,就来。” 不一会儿,小桃就打着水来了,待叶知秋洗漱完后。小桃收拾完说道:“叶公子,少爷吩咐了,等您收拾完,带您到后院与之一同用膳。” “好的。”叶知秋看着景延誉如此体贴的安排,心里升起一丝丝甜意。 叶知秋走到后院时,景延誉正好练剑完毕,叶知秋看景延誉练得满头大汗,便用手巾给景延誉擦了擦额头。 经过昨天的同床共枕,叶知秋拘束少了很多,跟景延誉更是贴近了不少,很自然的就流露出关怀的动作。 面对这一变化,景延誉很是高兴,待叶知秋给他擦完汗,便拉着叶知秋在石椅上坐下,吩咐下人上早膳。 站着远处的雨铃瞧见一幅情景,嫉妒的要把扫帚掰断一般,站在他旁边的下人看着他嫉妒又羡慕的看着少爷那边,便嗤笑道:“再看你也不可能变成叶公子,赶快去扫地。” “知秋可以的,我也可以!”雨铃气愤的对讽刺他的人说道。 “雨铃,拜托你认清下身份,叶公子是少爷带回的贵客,你?呵呵,不过是少爷看在叶公子面子上收留的下人。”那下人毫不客气的指着雨铃说道,说真的虽说雨铃跟他同为府上的下人,但他就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雨铃,出来卖的就算了,还如此自不量力,真是可笑。 “你你你等着。”雨铃心里暗暗发誓,倘若他有一天得势了,他势必要将这些看不起他的人,一一踩在脚底。 此刻叶知秋已同景延誉用完膳,景延誉吩咐小桃陪着叶知秋逛下后院花园,赏赏花,他还有要事,需要去书房处理。 待景延誉走后,叶知秋就跟着小桃去了花园,小桃跟叶知秋也相处有段时日了,叶知秋待人温和,相熟以后她也敢和叶知秋打趣几句。 “叶公子,少爷可待您真好,这花园从前可没这么多菊花,这不是瞧见您喜欢,命工匠移栽了许多。” “延誉,他费心了。”叶知秋看着这些菊花,面容有着止不住的笑容。 “那可不是,您可是少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小桃,你就别打趣我了,赏花吧。” 小桃俏皮的答道:“是。” 叶知秋便赏花边和小桃闲说几句,这不一没注意,就不小心撞上了人。叶知秋有小桃扶着并没有摔倒,而被撞的人可就没这么好命,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叶知秋连忙扶起人,这才发现竟然是雨铃,此时雨铃眼睛红肿,衣上沾染了地上的灰尘,显得好不狼狈。 “小雨,你这是怎么了?”叶知秋看着小雨这般狼狈模样很是担忧。 “我我没事,知秋你继续看花吧。”雨铃说完,便跑开了。 这模样,定是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叶知秋心想,便对身边的小桃说道:“小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便追了上去。 雨铃跑远一阵后,便抱着膝盖,脸埋在腿之间蹲在地上哭,然并嘴角却与哭声不符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叶知秋追过来时,看见雨铃蹲在地上哭得很是伤心,便轻轻拍了拍雨铃的背,柔声问道:“小雨,可以和我说说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四章 雨玲回归 雨铃听到叶知秋的声音,好似控制不住一般,抬起头伸出手抱住了叶知秋,哽咽的说道:“我知道我是同心倌出来的大家大家都嫌我脏,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的为什么大家都要嘲笑我,欺辱我,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想这么脏的。”情绪很是激动。 叶知秋一听,轻声叹了口气,是他没妥善安排好,像他们这般卑微的人,恐怕那些下人也是看不起的,叶知秋只能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雨铃的背,等着他发泄完。 过了好一会,雨铃情绪才缓和了下来,这才放开抱着叶知秋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知秋,让你见笑了。” “没有,是我疏忽了。”叶知秋摇了摇头。 “怎么能怪你,知秋,你能把我带回来,就已经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今日擾了你赏花的兴致,我才很过意不去,我现在没事了,我去工作了。”雨铃对着叶知秋说道。 看着雨铃强做无事的模样,叶知秋更愧疚了,待雨铃走后,叶知秋对小桃说道:“小桃,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跟李管家说下,看能不能把小雨调来我这。” 小桃连声应道,说这就去办。 管家房 “李管家,叶公子想问,能不能把雨铃调到他哪里?” 李管家听了小桃的话,喝茶的手停了一下,露出一丝笑意。“哦?” “今日叶公子碰见雨铃,见他被欺负的很惨,所以拜托李管家能行个方便,让雨铃调到他哪里。” “叶公子吩咐的事,当然是可以的,我稍后就去办。” “那真是谢谢李管家了,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叶公子。” “去吧。” 看着小桃远去的背影,李管家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这个雨铃看来还是有点小聪明,才一天,就知道攀着叶知秋谋求好去处,李管家又想起雨铃之前瞧见少爷的模样,此人可以用作部署了。 申时,李管家来到了后院的下人房,指着雨铃说道:“你明个起,就去叶公子所在的秋苑伺候吧,秋苑旁边也收拾了一间侍从房出来,你今晚就搬过去吧。” 雨铃听着管家的话,内心一阵窃喜,今日这招,看来很是成功啊。 “是,谢谢李管家。” “你不用谢我,谢谢叶公子吧,是他出声吩咐的。” “小雨明日会好好感谢知秋的。” 李管家一听雨铃,直呼叶知秋的名字,厉声指责道:“你要记住,你过去是伺候叶公子的,不要忘了尊卑,且能直呼叶公子名讳。” 雨铃听着李管家的指责,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叶知秋明明和他一样,只不过是个唱戏的,他凭什么能被当成个少爷对待,凭什么!此时的雨铃显然已经忘记是叶知秋救了他又帮了他,有得只是对叶知秋满满的嫉恨。 “是,奴才知道了,谢李管家指点。” 李管家看着雨铃此时愤懑的神色,内心满意的走了。 第二日 叶知秋昨日听见小桃说,李管家答应了,还想着雨铃什么时候来,没想到李管家办事如此之快。 “叶公子,谢谢你。”雨铃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这一举动,可吓着叶知秋了,雨铃怎么动不动就喜欢磕头? 连忙拉起雨铃说道:“你下次别这样了,本来就是我之前疏忽了,还有我不是说了,叫我知秋便好了吗?” “现在我是奴仆,哪能还叫你知秋啊。”雨铃卑微的低下头,说道。 叶知秋一想可能是有人跟雨铃说了什么,便拉着雨铃的手坐下,轻柔的说道。“你不用在意其他人的话的,何况我也只是寄居者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五章 相邀踏青 “那那我人前叫你叶公子,人后叫你知秋吧,这样别人也寻不到什么错处。” 叶知秋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还没吃东西吧,我这有些糕点你尝尝,味道很好。” 雨铃听着叶知秋的话,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知秋,你对我真好。” 叶知秋笑着帮雨铃抹掉了眼泪,说道:“快吃吧。” “嗯。” 过了一阵小桃,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叶知秋说道:“叶公子,傅公子又来了,说找您有事。” “是吗,小引来了,我这就去,小桃,小雨就交给你了。”叶知秋听到傅引来了,嘱咐好小桃照看雨铃,就朝前厅走去。 叶知秋走到前厅时,见景延誉和傅引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便快步走了过来。 景延誉听到下人汇报傅引来了,便放下了手里的书走了过来。 傅引一见来得是景延誉,瞬间脸色就黑了。“怎么是你啊!” 景延誉没理会傅引,坐上主椅后,接过下人递上的茶抿了几口,这才发下茶杯,对着傅引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傅引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又不是他乐意来这景府,知秋住在着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管我?” 景延誉一看傅引这摆谱样,直接招来李管家说道:“李叔,送客。” 傅引没想到景延誉居然这么不客气!直接要把他赶出府,直接气得跳起来指着景延誉大声说道:“景延誉,你别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知秋的份上,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放心,我不会请你来的,送客。”景延誉看着傅引再一次不客气的送客,这小子八成又想喊着知秋出门。 还没等李管家动作,叶知秋就到了,看着傅引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问道:“小引,你这是怎么了?” 傅引一看叶知秋来了,连忙吐槽起景延誉来。 “知秋,你是不知道,我来看你,这家伙居然要赶我走。”傅引指着景延誉说道。 叶知秋一听,准是他们说哈说着说着就杠上了,便笑着说道:“延誉,那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玩笑啊,这家伙说了两次送客诶。”傅引不甘心的,比了比指头,做强调示意。 叶知秋拉着傅引的手放下,问道:“小引,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傅引见叶知秋提起,这才想起今日来得正事,连忙说道:“我见今日天气很好,想邀请你去城外踏青。” 景延誉一听到傅引开口,就知道又是出门,看着叶知秋满心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也去。” “什么,你也要去!”傅引一听景延誉也要去,瞬间大声质疑道。 景延誉很是不悦的用眼神示意道,我难道还不能去了? 叶知秋听到了,却高兴的很,连忙答道:“好啊!” “哟,我赶得可真巧,踏青也加我一个。”萧钦煜从大门走来。 傅引就更没劲了。“你也要去啊” 萧钦煜看着傅引瞬间焉了一般,很是好笑,走到傅引身边搂住傅引说道:“小引儿,我这么久不见你可是甚是想念啊。” 傅引推了推萧钦煜凑近的脑袋,小声嘀咕道:“我可不想念你。” 惹得萧钦煜哈哈大笑。 景延誉既已做好要出门的打算,便吩咐道:“李叔,你去备辆的马车,小六,你去把小桃叫来。” “是。” 过了一会,小六领来了小桃,没想到身边却跟了个尾巴。 景延誉突然想起昨日李管家汇报过,叶知秋把雨铃要了过去,既然跟来了,也不好叫他回去,以免叶知秋多想,先暂且这样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城外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六章 树下强吻 “知秋,信我的准没错吧,这城外的银杏林此段时间正是最美的时候。”傅引跳到叶知秋前面自夸到。 秋风将银杏树染上一片金黄,风一吹树上发出飒飒的响声,甚是悦耳,点点落叶随风飞舞,甚是优美,叶知秋看到这片景色,心不觉醉了。 “知秋如若你喜欢,我愿带你游遍山水,看尽繁花似锦云卷云舒。”景延誉走到叶知秋身边,将他搂入怀中轻声说道。 叶知秋听着景延誉的话,不禁微笑,虽然那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却也足够让叶知秋开心许久。叶知秋难得的主动拉起景延誉的手,说道:“延誉,陪我走走。” 这是叶知秋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景延誉很激动,叶知秋这是对他真正放开了心房。连声应道“好”声线都有一丝颤动。 傅引看着叶知秋和景延誉旁若无人之境,简直无语到家了,说好的一起踏青怎么就变成他们两个亲亲我我了! 萧钦煜看着身边傅引憋屈的表情,弯了弯嘴角,凑到傅引耳边声色低哑的说道:“小引儿,我们也去走走吗。” 傅引瞬间就起跳开来,恶狠狠的对着萧钦煜说道:“你说话能别靠着我耳朵吗?” 萧钦煜看着傅引红彤彤的耳朵,甚是满意,心想小引儿的耳朵还真是敏感。也不管傅引气急跳墙的样子,硬是把傅引拉到怀里搂着,紧紧箍着,仍傅引如何挣扎愣是把他往银杏林深处拖去。 “萧钦煜,你放开我啊,听到没,我咬你了啊,......你再不放开,我真咬了啊。”傅引恼羞成怒的大叫道。但萧钦煜丝毫不理会,仍然把他往前面拉。 傅引这下真的气急败坏了,见怎么挪都挪不开萧钦煜的手,说话他也不理,直接对着萧钦煜的胸膛就咬了下去。 这下萧钦煜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没看出来小引儿还是条会咬人的猫,萧钦煜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傅引,见他乌黑的头发在手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萧钦煜忽然很想把它弄乱,手一伸扯掉了白玉冠,瞬间柔顺乌黑的头发四处飞扬。 傅引突然感觉发髻被扯散了,这才松开口,抬头说道:“你干啊?” 刚才似乎因为咬得太用力,傅引此时琉璃般的眼眸微润着湿意,脸蛋红润,两颊贴着凌乱的黑发,萧钦煜看着这般怜爱的傅引,只见下腹升起一阵热意,毫不客气的就把傅引压在旁边的树上亲吻,滚热的,窒息的,似是要把傅引拆骨入腹一般。 傅引整个人都蒙住了,直到萧钦煜把舌头伸了进来逼着他与之缠绵,傅引突然就急剧的挣扎了起来,脸色越发的红润。 萧钦煜感觉到傅引的抗拒,很是不悦,手死死的压着傅引,一只腿顶在傅引之间,死死的把傅引扣在树上,不得动弹,继续享受着傅引的香甜,嘶,傅引居然咬住了萧钦煜的嘴唇,萧钦煜一吃痛松了下嘴,转头朝旁边吐了口血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七章 势在必得 眼睛猩红的盯着傅引,看着傅引张开小嘴急剧的在呼气,身体也抖动的很厉害,萧钦煜眼神幽深的更甚了,就这么看着都让傅引不禁冷汗涟涟,萧钦煜见傅引缓和了些,便凑到傅引耳边轻柔但透着一丝严厉的说道:“小引儿,不要惹我生气。” 萧钦煜说完又亲上了傅引,身体与傅引贴的紧紧的,似是要融为一体般,傅引此刻被吓得丝毫没有抵抗力,身体软的不像话,萧钦煜感觉到傅引的柔顺,心头一软动作轻柔了起来,把傅引的手拉下来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则伸手摸进了傅引的衣服里,傅引的皮肤很滑,摸上去跟上好的丝绸一般,让萧钦煜爱不释手。 此刻傅引感受到萧钦煜的手,整个人害怕的不得了,眼泪不觉潸然而下,萧钦煜尝到一丝丝咸意,这才发现傅引哭了,萧钦煜这下哪还有什么情欲,全是满满的怜惜,他松开了傅引的嘴,将手也拿了出来,将傅引抱在腿上轻轻地拍着傅引的后背以示安慰。 傅引见嘴巴有了空闲,也没在细想是谁抱着他,只是亟待发泄自己害怕的情绪,此刻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他抱着萧钦煜嚎啕大哭,边哭还边抽咽着,听得萧钦煜整个人心疼的不行,该死的,吓到他了。 萧钦煜耐心的哄着傅引半个时辰有余,傅引这哭声才慢慢缓了下来,傅引哭完后这个人精神了许多,发现自己正被萧钦煜的抱着,想挣扎下来,但是身体实在没劲,便顶着嘶哑的声音抽噎道:“你放我下来。” 萧钦煜见傅引缓和了许多,现在也不敢在刺激傅引,便乖乖把傅引放了下来,哪知傅引站都站不稳,又连忙扶了上去。 “小引儿,还是我扶着你吧。” 傅引不甘心的狠狠瞪着萧钦煜,但在萧钦煜眼里却不这么觉得,傅引哭过后眼睛红通通的看着他,像只在闹小脾气的小兔子一般,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小引儿,我发现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听着萧钦煜无奈的话,傅引整个又要炸毛了一般,‘什么是拿我没办法,明明就是你萧钦煜耍流氓欺负我,还自己装可怜,可耻,可气。’ “你以后离我远点。”傅引咬牙切齿道。 “做不到。”萧钦煜快速的接口道。 “你你你太过分了!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你要发情别对着我发。”傅引实在忍不住了。 “小引儿,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只对你有感觉。”萧钦煜低头对着傅引轻喃道,话语里充斥着满腔柔情。 可惜傅引在气头上,丝毫听不出,反而觉得萧钦煜还在作弄他,觉得萧钦煜这样对他就是在整他。 萧钦煜见傅引不说话也不看他,一反平时毛躁的样子,心想傅引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暗自叹了口气,帮傅引整理下衣裳,头发捋了捋,便抱起傅引朝原路走回。 傅引很是挣扎抗拒,萧钦煜没办法,只能说道:“小引儿你现在没力气,我抱你回去,一到地我就放你下来。” 傅引一听想着也没辙了,便迫于无奈的接受了,但还是丝毫不理会萧钦煜。 待萧钦煜抱着傅引走回原地时,叶知秋和景延誉也都回来了,叶知秋看着傅引一身狼狈样,很是诧异,问道:“小引,你这是怎么了?” 傅引张口也不是你张口也不是,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个男人搞成这样的吧! 而这时萧钦煜见傅引很是尴尬,便开口解释道:“小引儿,刚不小心摔倒,扭伤了脚。” 叶知秋听了有丝怀疑?怎么看着总觉得不像这么回事啊,不过见傅引使劲的点头,也把疑问放了下来。 而景延誉看到傅引这副模样,再看到萧钦煜嘴角嘴角的些许血迹,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钦煜一眼,萧钦煜看见景延誉似乎猜到的神色,只能报以苦笑。 “吃食准备好了,少爷您们可以用膳了。”雨玲跑到景延誉身边,乖巧的说道。 景延誉听到后,便示意萧钦煜去前面,自己也拉着叶知秋走了过去。 雨玲站在身后,气得浑身发抖,太过分了,明明自己来叫他,怎么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放在我的身上,都是叶知秋,是叶知秋迷惑了景延誉,只要没有了叶知秋,景延誉就是自己的了,要怪只能怪叶知秋命好,倘若我能早一步认识景延誉,哪还有叶知秋什么事!雨玲深深陷入了自我幻想中,看着叶知秋的眼神越发阴险狠毒。 叶知秋见雨玲还没有跟上来,便回头喊了一声。“小雨,你发什么呆,快些过来啊。” 雨玲瞬间又恢复了原来乖巧可人的模样,答道:“是,就来了。” 用完膳后,傅引仍然是提不起什么劲,便对叶知秋说道:“知秋,我身体有点不适,先行一步。” 叶知秋听到傅引的话,很是担忧,刚刚就见傅引吃的很少,没想到是身体不舒服,便对景延誉说道:“延誉,都一起回去吧。” “知秋不用的,你们继续玩就是,不要扫了你的兴致。”傅引见叶知秋看他这么说,也要提前回去,很是过意不去。 “我陪你回去,叶公子你和景兄在这。”萧钦煜开口说道。 傅引一听萧钦煜说要跟他一起,忍不住情绪激动的大叫一声。“不要。” 叶知秋一听看了看傅引,又看了看萧钦煜,心想两人应该是闹了什么矛盾,转头用眼神问景延誉,景延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景兄,我跟知秋也看乏了,就一起回去吧,小六你们去收拾东西,回城。”景延誉打了个圆场。 萧钦煜颇为无奈的,眼神感激示意景延誉,下回请他喝酒。 回城的路上很是安静,一句话也没有,气氛很是凝重,到了之后先送傅引回了傅府,萧钦煜见傅引已回,便下车告辞,自行离去了。 待二人走后,叶知秋这才出声。“小引是不是和三王爷有什么不愉快。” “他们两没事,萧兄会处理好的,今日没让你尽兴,甚是可惜。” “没有,我今天很开心,延誉,谢谢你带我出来。” 两人说完相视而笑,气氛很是温馨。 此时傅府内。 傅清熠刚处理完公事回来便看见自己儿子,神情憔悴眼睛通红的往屋里跑,这孩子像他母亲,很是乐观,很少像今日这般看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跑,怕是被人欺负了,傅清熠很是担忧,便追了过去。 “小引,怎么了。”傅清熠跑过去时晚了一步,房门已关,傅清熠只能敲了敲傅引的房门问道。 见傅引屋内没有一丝动静,话也不回,傅清熠更担忧了,又说道:“给爹开门,跟你说说话好不好?” 屋内还是没有一丝响声,傅清熠心琢磨着,今日小引去了景府说要找认识的朋友去踏青,景府...莫不是那位?“小引,你今天是不是碰上三王爷了。” 傅清熠刚说完,屋内就响起东西砸碎的声音,乒乒乓乓过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爹,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傅清熠一听,心知儿子不会开门了,便离去了,想到三王爷,傅清熠,内心一阵苦涩,这么多年了,难得三王爷还是不肯放过小引吗?我傅清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傅清熠叹气的朝书房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八章 冬至征兆 三王府内。 “王爷,您胸口衣服上怎么有血迹?”王府管家紧张的问道。 血迹?萧钦煜拉开领口查看,原来渗血的地方是个牙印,看来小引儿咬得挺使劲,够深,估计得留疤,萧钦煜笑了笑,小引儿的印记?听着还挺不错。 “王爷,属下给您去拿金疮药。” “不用了,就这样吧,你先下去。”萧钦煜挥手叫管家退下。 “是。”管家恭敬的答道,行礼完便下去了。 第二日,萧钦煜去傅府找傅引,被下人告知。“王爷,抱歉,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望王爷见谅。” 萧钦煜想着许是傅引还在生气,便也没为难下人,想着明日再来,哪知第三日、四日、五日通通都被一句“王爷,抱歉,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望王爷见谅。”给拒之门外。 萧钦煜想着傅引这是存心不想见他,便推开下人,直接自己走进去找傅引,下人不敢拦他,倒也让他顺通无阻的来到了傅府内院。 “三王爷,您是否还记您曾答应过下官什么?”傅清熠听到下人来报,三王爷直接闯进了傅府,连忙赶来,拦下去路,恭敬的说道。 “傅清熠,你!”萧钦煜怒目指着傅清熠。 傅清熠对此毫不畏惧,仍是不亢不卑的说道:“三王爷,您曾与下官立约,此生绝不强迫小引。” 萧钦煜听后拂袖而去,只是走之前,对傅清熠说了句。“既然小引儿近日不想见本王,本王过段时间再来,但是傅清熠,本王看上的人,不要妄想他还能娶她人,他只能是我的,最好不要让本王逮到这个机会,到时我就不像今日这般客气了。” 傅清熠看着萧钦煜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不知该叹萧钦煜情深不悔?还是叹自己儿子时运不济? “许管家,今日之事,告诫下人三缄其口,绝不能让少爷知道。”傅清熠嘱咐管家,眼神望向傅引所在的方向,再三叹气。 “是,老爷。”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三王爷没有再登门造访。 转眼便是冬至,叶知秋在景府已待小半年有余,虽然没有和景延誉捅破那层纸,两人也算是情意相投,叶知秋也早已息了回鸿宴楼的心思,如今只愿与景延誉朝昔相伴。 叶知秋的娘亲还活着的时候,每年冬至都会包饺子吃,听说是娘亲故乡的习俗,叶知秋也习得了这一手艺。 今日冬至叶知秋早早就和小桃和雨铃来到了厨房包饺子。 “叶公子,您对少爷可真好,不是所谓君子不越庖俎,您还想着给少爷做吃食。”小桃便揉面粉边笑着说道。 “小桃,现在都会说‘君子不越庖俎’了啊。”叶知秋笑着拿面粉点了点小桃鼻子。 这小半年叶知秋早就把小桃当自己妹妹一般了,想让小桃改口叫名字,可是小桃总记着那所谓的‘尊卑有别’,犟得很,他和她哪有那所谓的差别。 “那还不是叶公子教的好啊。”小桃接道。 “就你会说话。” 叶知秋见雨铃在旁边没什么多大的精神,似有什么心事,便又问了句。“小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雨铃想着怀里李管家给的药,犹豫不决,说到底叶知秋也没少帮他,对他也是颇为照顾,但是景将军,他也想成为景将军身边的人,每天看着叶知秋说起景将军的样子,他就觉得刺眼,明明又不是没在他身边,有必要回房了还要在炫耀一遍吗? 想到这雨铃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哪样都不比叶知秋差,连李管家这个从小看着景将军长大的人,都说他比较配景将军些,李管家说得对,都是叶知秋使了狐媚术才勾得景将军神魂颠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十九章 事变袭兮 叶知秋叫雨铃见没反应,便起身走了过去拍了下雨铃的肩膀,叫道:“小雨。” 雨铃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叶知秋看雨铃这反应也是吓了一跳,雨铃今天果真不太对劲。 “小雨,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叶知秋一边拉起雨铃一边问道。 “没...没什么事,赶快包饺子吧。”雨铃摸了摸怀里的药,许是有点心虚,支支吾吾的便转开了话题。 叶知秋想着雨铃可能不好意思当着小桃说,便心想晚点再问他,此刻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饺子包好了一大板,叶知秋想着让景延誉提前尝尝,就下了一小盘饺子。 “知秋,你身上都是面粉灰,先回去梳洗一下,免得等下景将军看到不好。”小雨低着头对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听了雨铃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挺多粉灰,但看着锅里的饺子有点迟疑,雨铃见叶知秋望着锅子连忙又补了一句。“知秋,我帮你看着,赶快和小桃回去吧。” “行,那就麻烦你了,小雨。”叶知秋道了声谢,便朝秋苑走去。 待叶知秋和小桃走远后,雨铃仔细的看了四周没有别人,便把厨房门关上,把怀中的药拿了出来,朝着锅中倒了小半,用勺搅匀,待饺子煮熟便捞了出来,摆在盘子上。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雨铃便端着饺子朝书房走去,片刻就到了,雨铃深呼一口气,便敲了敲房门,待景延誉说道:“进来。”这才走了进来。 景延誉一见,走进来的是雨铃,便看了一眼就吩咐道:“把东西放下,出去吧。” 雨铃见景延誉如此冷淡,端着托盘的手握得更紧了,心想着只要今天成功了,景将军一定会对自己爱护有加。“景将军,这是叶公子包的饺子,我给您放桌上了。” 说完雨铃将饺子放在桌上便走出书房关上门,躲在房门口的柱子边耳朵竖着听房内动静。 景延誉见雨铃走后,听道是叶知秋包的,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桌边,看着盘内一个个圆润饱满的饺子,连忙拿起筷子夹了起来,吃进去,味道也是很不错,心想知秋真是有心了。 哪知没过多久景延誉就感觉身上发热,特别是下半身灼热的不像话,景延誉连忙端起盘子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这才确定自己是被下药了,到底是谁敢给他下药,啊...不行,头越来越不清晰,身体也好难受,不行,要去找知秋。 景延誉磕磕绊绊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眼睛也看不多大清楚了,整个人难受的要命,口中喃喃念叨知秋、知秋。 雨铃见景延誉手抓着门栏,深感自己机会来了,连忙上前扶住景延誉。 景延誉感到一双手扶住了自己,手温度凉凉的,贴在自己身上舒服极了,景延誉忍不住拉住身旁之人贴近自己。 雨铃见景延誉如此动作,这个人欣喜万分,想起李管家的嘱咐,连忙掐着嗓子学着叶知秋的声音说道:“延誉,我扶你到榻上休息。” 景延誉此刻人都不太清醒,听到延誉便以为是叶知秋,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叶知秋”就凭着感觉往榻上走去,“叶知秋”躺到榻上后便搂着景延誉的脖子贴近自己,吻了上去,景延誉一见这么主动地“叶知秋”,哪还忍得住,最后一丝弦也断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章 误会初生 动作可谓凶狠万分,迫不及待的与之相缠,手见半天扯不开衣服,不耐之下,直接伸手撕开,嘴从脖子亲吻到茱萸,动作并不轻柔,但对于雨铃这种久经此道的身体,腰肢早已软了下来,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声响,景延誉像是得到鼓励一般,亲吻的越发用力。 此时站在房门口的叶知秋,已经是被惊得错愕不堪,看着景延誉趴在雨铃身上,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雨铃也发现了他,还对着他露出挑衅的笑容,原来原来雨铃也喜欢延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延誉要这般对他。 叶知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口中喃喃念叨。“延誉,为什么,为什么”便跑了出去。 景延誉听到声响,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知秋不是在他身下吗,怎么他听到了知秋的声音。景延誉忍着难受,用指甲狠狠的刮了自己手臂一下,痛楚让他头脑清醒了几分,定睛一看,身下的竟然是雨铃,睚眦欲裂,那刚才的声音,难道是知秋? 雨铃见景延誉没了动作,不耐的扭动了几下,说道:“延誉,你怎么听了。” 景延誉一听,暴怒的把雨铃扫到了地下,怒吼道:“滚。” 雨铃看着此时截然不同的画面,整个人都呆住了,仍是不死心的说道:“延誉,你刚才不是还好好地。” “谁准你叫我延誉,给我滚,听到了没有!”景延誉怒吼不止,伴着身体的不适又逐渐蔓延,景延誉整个人都气躁不堪。 雨铃见景延誉似是难受又上来,竟也无惧景延誉怒火,攀了上来。“景将军,就让雨铃伺候您吧。” 景延誉此时对雨铃恶心的不行,见他手挨着他,便用力的甩开,但身体着实难受,心思一琢磨,朝管家处走去。 “李叔,把解药拿出来。”景延誉此时被药折磨得憔悴不堪,但仍不减骇人气势。 李管家一见景延誉这副模样,手忙脚乱的赶快把解药递了过去,看少爷这样仍是中药未曾纾解的样子,难道雨铃失败了?那到底叶知秋看没看到,这个雨铃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景延誉服过药,过了半个时辰,热度这才逐渐褪去,景延誉清醒多了以后,便伸手掐住了李管家的脖子。“李正戚,你竟然敢算计我。” 李管家被掐的气都踹不过来,使劲挣扎,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奴这都是为了夫人。” 景延誉一听,手不禁松了松,李管家得以解脱,李管家趴跪在地上,不停喘气,还不忘说道:“少爷,老奴这都是为了您啊,您忘记夫人,忘记儿时的孤苦了吗!” “闭嘴。”景延誉失控的大叫道。 “少爷,您要责罚老奴,老奴甘愿承受,但是少爷您怎么能和叶知秋在一起,您忘了您说过您定会替夫人报仇,定不让害您儿时受尽委屈的人好过,您忘了吗!”李管家泣不成声。 景延誉看着李管家这副模样,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答道:“我没忘,可是那个女人她早就已经死了。” “她的儿子还活着。”李管家失声大喊道。 景延誉看着李管家歇斯底里的样子,闭上眼轻叹道:“那与知秋无关,李叔,你年纪大了,明日我就派人将你送去别庄养老。” “哈哈哈哈哈少爷您跟老爷一样全被迷了心智可怜了夫人还等着你给报仇。”李管家此时已然疯癫之状。 景延誉不忍看下去,便起身离开了,走之前声色痛苦的说道:“就当我随了父亲吧。” 再也没看身后笑得更疯癫的李管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门之隔 叶知秋见此伤心欲绝,直接就跑出了府,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走往了鸿宴楼。 “知秋,你怎么又回来了?”姚妈妈看着许久不见的叶知秋问道。 “我的卖身契不是还在这吗,不回这还能回哪。”叶知秋神色淡淡的说道。 “你的卖身契,景将军早就赎回了,你不知道?”姚妈妈早些日子就听说叶知秋在景府过得很好,怎么今日一见这般狼狈。 叶知秋听到姚妈妈的话,不禁苦笑,原来那个人早已帮他赎了身,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叶知秋便转身离去。 姚妈妈见叶知秋要走,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知秋,你走什么,这般模样还能去哪?” “哈哈哈哈哈也是,天下之大,竟无我叶知秋的容身之处,真是可笑可笑”叶知秋突然笑了起来,神似疯癫。 姚妈妈看着般样子,心里也有了底,也是,那些个王孙公子,疼你时如珠似宝,抛弃时视如草芥,唉,知秋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姚妈妈轻轻拍了几下知秋的背。“孩子,跟我来吧。” 便拉着叶知秋朝鸿宴楼后院走去,安置在一处安静的小院落。 傍晚时分 “姚妈妈,知秋是不是在这里。”景延誉根据下人来报,说叶知秋回了鸿宴楼,连忙赶来。 “景将军,知秋说他不愿见客,景将军还是请回吧。”姚妈妈客气的说道。 他竟不愿见我,景延誉心里更是着急,叶知秋表面上看着柔柔顺顺,实际上性子倔得紧,这下误会他了,说不定这一生都会在见他。 “姚妈妈,我跟知秋有误会,你行行方便。”景延誉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就递给姚妈妈。 姚妈妈把银票退了回来,难得正经神色的说道:“知秋,这孩子从小苦命的很,景将军既然不能好好善待他,便放过他吧。” 景延誉见姚妈妈还是不肯,哪还耐得住性子,直接就把姚妈妈推到一边,自己往内院冲。 景延誉到了后院后,随手就抓着一个小厮,凶狠的问道:“叶知秋,住在哪里?” “姚姚妈妈,把把他安排在那。”那小厮何时见过这般气势,整个人被吓得说话结结巴巴,颤抖的举起手指着方向。 景延誉得到答复,把小厮甩在一边,向叶知秋的所在处,奔去。 砰砰砰—— “知秋,你在里面是不是,你说话啊。”景延誉使劲敲着门,吼道。 屋内仍是一边安静,并无人说话,景延誉伸手使劲推门,感觉到门内有人抵着,心急的说道:“知秋,把门打开,我们谈谈,好吗?” “你你回去吧。”叶知秋最后还是出了声,声音有些嘶哑。 “知秋,你相信我,那都是一个误会,你开门好吗?”景延誉听着叶知秋嘶哑的声音很是心疼,声音不觉轻柔下来,希望叶知秋把门打开。 “你先回去吧,让我静静。”叶知秋话语里有着说不尽的疲惫,他很累,他想静静,他不想谈这件事。 景延誉听着叶知秋的声音,也可感知到叶知秋有多么的痛苦,可他亦是如此啊,为什么叶知秋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为什么叶知秋不相信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景延誉不禁发出一阵怒吼,用力捶着傍边的木柱。 “我给你时间,改日再来。”景延誉发泄完后对着门内说道,便转身离去。 听到景延誉走远的声音,叶知秋这开打开门,看着木柱上一个深深地坑印,心难以抑制的疼,延誉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你总要娶妻生子,我原以为我到时能笑着看你洞房花烛, 可是我才发现我做不到,看你怀抱着另一个人都让我如此难以忍受,我又如何能笑着祝福你然后翩然离去呢,这般嫉恨的模样,我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很是厌恶,就这般吧,他日你若想起,定还是一个美好的叶知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二章 拜访傅引 景府内 “少爷,都怪奴才不察,才令少爷您...”小六低着头懊恼的说道。 景延誉伸手打断了小六的话,低沉但满含怒意的说道:“雨玲人呢?” “人已经被奴才关至地牢,待少爷发落。” “去,把他带上来。” 雨玲一被带上来,就爬到景延誉的脚边,紧紧的抱着景延誉的脚,哭诉道:“景将军,奴才错了,求您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景延誉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哭得好不凄惨的雨玲,一脚踹了过去,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他给我送回同心倌,顺便嘱咐徐倌主好好‘照顾’他。” 雨玲听到景延誉的话,什么侥幸心理都没有了,他悔是他不该贪图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要回同心倌。 “景将军,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奴才真的会死的。”雨玲一边自掌嘴一边乞求道。 景延誉丝毫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这个人胆敢触犯他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买账。“小六,让人把他立刻送回去,看着碍眼。” 雨玲被人边拖走,边撕心裂肺的求饶道,拖至门框时手紧紧扣着门框不松,愣是被前来的下人一个个掰开,手都被掰出了血痕。 小六战战兢兢的问道:“少爷,那李管家?” “派人把他送到别院养老,此生都不得出。” “是。” “退下吧,我一个人静静。” “是。” 小六得到指示,便退出房门关上。 这几日,景延誉又去了鸿宴楼很多次,知秋仍不愿见他。 又过了几日,景延誉在后院练剑,剑锋不复以往凌厉,招式甚至是凌乱不堪,景延誉练得心浮气躁,索性将剑丢到了地上。 “看来景兄今日心情颇为不佳啊。”萧钦煜在旁边说道。 “你来了。” “我能不来吗?近日景将军追人追到鸿宴楼,无功而返,这事都传遍长咸大小街道了。”萧钦煜不客气的调笑道。 “如没什么事,萧兄就请先回吧。”景延誉实在没有那个闲心跟萧钦煜闲谈。 “给你个建议,你去请小引儿出面。”萧钦煜眼色一转,笑着说道。 景延誉看着萧钦煜一眼,傅引确实是个好人选,知秋一定会见他。 “萧兄,你这是被人拒之门外,让我帮这个忙吗。” “哈哈....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 “那萧兄请。” “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延誉和萧钦煜便立即出府去了傅府。 傅府,门外家丁,一见三王爷又来了,这回还带着景将军,想起老爷的嘱咐,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将军,抱歉,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望二位见谅。” 萧钦煜一听这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摆了个请的动作,让景延誉出声。 “你告诉你家少爷,说叶知秋出事了。” “可我家少爷今日不见客。” “快去禀报,你家少爷听了会见客的。” 小厮还想辩白几句,被景延誉冷冷的眼神,吓得连忙进府请示少爷去了。 “少爷,门外三王爷和景将军求见。” “不见。”傅引看着书,眼皮都不抬一下,连声拒绝。 “是。”下人得到答复准备退出,哪知傅引又叫住了他。 “那个景延誉来时干嘛的?”傅引仔细想了想,景延誉也不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来必事出有因,还是叫住下人问了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三章 配与不配 “景将军说叶知秋出事了。” 傅引听到这话,立马放下书,拉着下人就往大门跑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景延誉,一把抓起衣领着急的说道:“知秋到底怎么了?” 萧钦煜看着急冲冲跑出来的傅引,不禁笑道,果然小引儿为了朋友那顾得上躲他。上前掰开傅引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你着什么急,景兄会跟你说明白的。” 傅引一见这个讨厌鬼也在这,连忙把他推得远远地。“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 “知秋跟我有点误会,回了鸿宴楼。” “误会?误会好啊,知秋终于看透你这头狼了。”傅引听着原来是这事,心放松下来,开始嘲讽起景延誉。 景延誉看着傅引一副欠揍的样,深觉找他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懒得理会傅引,转身就走。 “你走什么走啊,求人还不让人说两句,带我去鸿宴楼。”傅引嘟嘟囔囔说道。 鸿宴楼内 “景将军,您怎么又来了?”姚妈妈看着景延誉一行人,赶紧上前说道。 “我不会惊扰知秋,你让他进去。”景延誉指着傅引对着姚妈妈说道。 “这”姚妈妈似有迟疑。 “知秋会愿意见他。” “那行,傅公子请跟奴家来吧。” 姚妈妈领着傅引来到叶知秋暂居的院子前便离开了。 傅引上前敲了敲房门,说道:“知秋,是我。” 叶知秋听到傅引的声音,连忙打开门,惊喜的问道:“小引,你怎么来了?” 傅引见到叶知秋满脸苍白,本来还想跟叶知秋打趣离开景延誉离开的好,看来叶知秋心里很是不好受,要不然怎会如此模样,那景延誉也真是,也不会让着知秋一点。 “知秋,景延誉去了我的府上,我才知道这事,是我来晚了。”傅引关上房门拉着叶知秋走到桌椅旁,歉意的说道。 “原来他去找你了。”叶知秋又是一番苦笑,景延誉如此待他,他却无以为报。 “知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我看得出来,景延誉确实挺着急的,许是真的只是个误会。” “其实我早就不在意那件事了,当时我一时有点惊慌,只是后来想了很多。” “知秋,那你为什么。”傅引有些不解。 “小引,我配不上他,我只是个男子,而且身份卑微,我无法为他生儿育女,更无法让他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人的眼光中。”叶知秋哀伤的说道。 “知秋,其实其实我爹说过,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自己选择的,便要无惧于前路渺渺。”傅引吞吞吐吐的说道。 “尚书大人为何会?难道小引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喜欢的是女子,我也不知道我爹怎么就跟我说这。”傅引赶紧摆手以证清白。 “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是正道。”叶知秋黯然不已。 “知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的,我爹说得对,那既然是你的选择,你就不应该这么简单就放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四章 延誉受罚 叶知秋还在细细回味傅引说得话,哪知门就被推开了。 原来景延誉他们随后就跟了过来。 “知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不在乎子嗣,也不在意世人,我在意的是你,难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不曾相信吗!”景延誉抓着叶知秋的手质问道。 “延誉,你你还是回去吧。”经过这么多日子,叶知秋怎么不明白,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耽误景延誉。 景延誉是大萧的战神,受人敬仰,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被大家指指点点,都怪自己太贪恋,早应离去。 “知秋,你当真这般决绝?”景延誉看见叶知秋仍叫他回去,痛心疾首。 “我叶知秋要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身份也不允许你做到,你们都走吧。”叶知秋撇开脸不忍看景延誉的脸,他已经说得这般白面了,呵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怕是这一生都不会有了。 “知秋,我懂了。”景延誉脸上露出刚毅的神色,也没再与叶知秋多说什么,便就此离去了。 萧钦煜和傅引见景延誉离去,也不便多打扰,只是嘱咐了叶知秋多加保重,也就此告辞了。 等他们都走了,叶知秋这才敢露出自己苦楚的神情,他何尝不想跟延誉看尽繁花似锦云卷云舒,可是他不敢,他也不是没有妄想过,可是现实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那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他只能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还是断的晚了,如今才他痛他也痛。 日子就这样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了。 这一日,叶知秋在院落独自抚琴。 蓝天碧水,月残云涌 曾归来兮 不记不忆往昔峥嵘 只求安稳现世,静好岁月 心不动,人不妄动 不动则不伤 愿余生古琴相伴 青灯佛畔 一曲毕,叶知秋想着既已是孤身一人,再无羁绊,青灯佛畔又未尝不是一个很好地选择呢,此时心意已决,那便就此离去吧。 “知秋,景延誉出事了。”傅引急冲冲的跑来找叶知秋。 “何事?”叶知秋一听,急忙起身抓着傅引焦急的问道,面容甚是担忧。 “今日,我爹从皇宫回来,告诉我景延誉去皇上皇后面前请求不要赐婚,说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想共度此生,皇后大怒,罚景延誉跪在凤栖宫门外整整五个时辰,景延誉不松口,皇后把他打了一顿送了回来。” “什么!”叶知秋听闻此消息,全身颤抖的不行,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知秋,你去看看他吧,虽然我平时挺讨厌景延誉的,不得不说这事,我真挺佩服他的。”傅引拉着叶知秋就往外走,心想这事还是要帮帮景延誉,就凭这份敢于直面的勇气。 傅引一路把叶知秋领到景府,下人一看是叶知秋回来了,连忙上前迎着去了景延誉的房间。 叶知秋被拉来的一路上,整个人浑浑噩噩,还沉浸在景延誉被打的听闻中,直到见到景延誉虚弱的趴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再也无法控制的跑上前握住了景延誉的手,说道:“延誉,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你应是神采飞扬,受人敬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世相待 景延誉看到是叶知秋来了,勉强睁开了眼睛,虚弱但温柔深情的说道:“知秋,我想告诉你,我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知秋听到这话,哪还能无动于衷,泪眼朦胧的看着景延誉,手握得更是紧紧地。“是我错了,是我太偏执,对不起。” 景延誉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帮叶知秋抹去眼泪,说道:“不,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和我在一起本来就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我却连一个承诺一句爱意都不曾像你表明,知秋,你相信我,你是我这一生一次的认真,我绝不负你。” 叶知秋叹息的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心想,这一生他怕是再也不会主动离开景延誉了,除非。 “知秋,你看着我笑笑好吗?这段时间你总是在流泪,我害怕我抹不去你的哀愁。”景延誉看着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对着景延誉温柔的露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总止不住,他看着景延誉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心痛。“延誉,先休息一下,我看你很疲惫。” 景延誉略微摇了下头,说道;“很久不曾见你,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就在你身边,你睁眼就能见过我,我哪里也不会去。” 景延誉听到叶知秋的保证,再也抗不起精神,就此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不太安稳,眉头紧蹩,握着叶知秋的手也包的牢牢地。 叶知秋看见景延誉这般模样,很是悔恨,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如此,他又何必受这般苦楚,连睡觉也这般不安稳,叶知秋轻轻用手抚平景延誉的眉头,低头在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的说道:“延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是我的回答。” 景延誉醒来的时候,叶知秋趴靠在他的床边,景延誉有点不真实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人,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景延誉用手轻轻碰了下叶知秋的脸颊。 哪知叶知秋立马就被惊醒了。“延誉,你醒了,需要喝水吗?” 景延誉点了点头,看着叶知秋为他忙乎的身影,甚至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躺着也挺不错。 景延誉就着叶知秋的手喝了几口水,虚弱的带着不肯定的语气说道:“知秋,你回来?” 叶知秋首先愣了一下,不过立马回过了神,微笑的抱着景延誉说道:“延誉,我回来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吧。 在景延誉养伤的这段时间,叶知秋每天都陪着景延誉,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的亲近,叶知秋也没有向景延誉提起雨铃,府上也没有人议论此人,两个人也就都心口不宣的跳过了此事。 倒是叶知秋没有瞧见李管家,询问了几句,毕竟在叶知秋的记忆里,李管家待他很好,景延誉顾及李管家的“事出有因”,并未向叶知秋说明真相,只是说李管家年事已高,把他接去别庄安享晚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六章 暗访江淮 日子就这般过去了月余,景延誉身体也痊愈已无大碍,这日景延誉在后院练剑,虽也有不少日子没练有些生疏,但心境却精进了一些,剑势比以往凌厉了几分。 “看了景兄因祸得福,剑势更甚以往啊。”萧钦煜在身后拍了拍手。 “萧兄,何事登门拜访?” “皇兄今晨招我入宫,说接到密保,江淮一带有金国奸细出没,要我二人前往查探。” 萧钦煜话还没说完,就有下人来报,宫里有位公公来访。 景延誉与萧钦煜对视一眼,这动作可真够快的,连忙去了会客大厅。 曲公公见着景延誉和萧钦煜来了,先是对二人行了个礼,便拿出手中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景延誉为巡查御史,暗访江淮一带,彻查金国奸细一事,不日出发。” 景延誉接过圣旨,答道:“臣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延誉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对曲公公说道:“有劳曲公公了。” 曲公公笑着说道:“能为皇上办事,是奴才的福气,景将军,皇上有话要奴才代为转达。” “请说。” “皇上嘱咐景将军此行定要暗中行事,万不可打草惊蛇。” “臣定当小心行事不负皇上所托。” “那奴才便就此告辞了。” “小六送曲公公出府。”景延誉吩咐小六道。 待曲公公走后,萧钦煜说道:“既然圣旨已下,景兄派人收拾一番,明日辰时城门见。” “好。” 萧钦煜说完便就此告辞了,走之前还不忘调侃道:“景兄,这招苦肉计使得妙哉。” 景延誉笑着看着萧钦煜离去的背影,暗想不愧是萧钦煜。 景延誉吩咐小六准备明日出行所需物品,就去了秋苑。 “小桃你去帮知秋收拾下东西,明日我们远行。” “是,少爷。” “延誉,是要出远门吗?”叶知秋有些疑惑,已近年关,为何? “带你去游尽山水,坐看闲花落叶啊。”景延誉含笑望着叶知秋。 叶知秋一听不只是该笑还是该气,这人啊自从病好后,说话总是不正经了。“延誉,别开玩笑。” “就是想带你出去游历一番。” 叶知秋佯装生气撇过头去,景延誉这才抓着叶知秋的手,说道:“是皇上有任务交给我,不过陪你游历也是正中之正事也。” 叶知秋一听是皇上下发的任务,念道:“你啊,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皇上的下发的任务也胡说八道。” 景延誉轻扶叶知秋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我本就一直想带你出去,不是说过要带你去看尽大好山河,只是无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这次是个机会,放心我不会耽误任务。” 叶知秋见景延誉说得这般认真,哪还说得出什么反驳的话,回望着景延誉眼中的情深义重,两人静默相对。 景延誉微微的倾下了头,轻轻的吻住了叶知秋。 两人还没感受这温情脉脉的氛围,立马就被进来询问的小桃打破了。“叶公子,您要带哪几本” 小桃话还没说完,看见屋内此时气氛,连忙边退出房门边说道:“对不起,少爷,我这就出去。” 小桃退出房间带上房门后,忍不住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你这笨丫头,居然直接就跑进去找叶公子,这下糟了,少爷不会生气了吧?” 叶知秋景延誉见小桃一脸惊慌急忙退出去把门带上的样子,不知为何,两人倒相视而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订房风波 傅府 “三王爷,贵客临门,请问有何事指教?”傅清熠见萧钦煜登门拜访,恭敬的行礼问道。 “皇兄此番有任务交托于我,我已请奏皇兄让傅引协助行事,皇兄答应了。”萧钦煜笑着对傅清熠说道。 “这。” “难道你想抗旨不成?”萧钦煜收起笑容,严厉的对傅清熠说道。 傅清熠连忙说道:“臣不敢,臣谨遵皇上谕旨。” “算你识相,我去找小引儿了。”萧钦煜见傅清熠已答应,便不作理会,向傅引房间走去。 “三王爷,还望这一路保护好小引。”傅清熠没忍住嘱咐了一句。 萧钦煜听到,停下脚步,回道:“这是自然。” 砰砰砰——— “谁啊?进来。” 傅引见推开门进来的是萧钦煜,连忙大声说道:“我刚说错了,你出去。” “晚了。”萧钦煜走到傅引身边笑着说道。 傅引一见没辙,只好寒嘘道:“有什么事?” 萧钦煜见傅引一副心不在焉,无心理会他的样子,缓缓说道:“想不想去江淮一带游玩。” 傅引一听立马抬起头说道:“你说去江淮?” 不过立马又没精打采起来,说道:“跟你去?那算了。” 萧倾煜一猜傅引又会是这般态度,又加了句。“叶知秋也去。” 瞬间傅引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连忙说道:“那我去,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萧钦煜答道。 傅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垂头丧气起来,完全没了刚才的兴奋劲。 “小引儿,你又怎么了?”萧钦煜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爹肯定不同意我去啦。”傅引撇着嘴,丧气的说道。 萧钦煜一听原来是这个,也是小引儿怕傅清熠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笑着凑到傅引耳边边说道:“如果我说,我来之前就说服了你爹,你怎么奖励我?” “我都说了别凑我耳边说话,什么,你说我爹同意了?真的?”傅引本来还计较萧钦煜又凑他耳边说完,痒死了,不过一听他爹同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萧钦煜,见萧钦煜点头示意,再三确认好,整个人高兴地直叫。 “可以啊,这事干的不错。”傅引拍了拍萧钦煜的肩膀,赞赏道。 “那你准备怎么奖励我呢?”萧钦煜笑着看着傅引。 傅引一见萧钦煜又是一副要得寸进尺的模样,连忙说道:“赞扬你了嘛,回去吧,不送了。” “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萧钦煜看着傅引一听要奖励连忙翻脸不认人的样,好笑的说道。 见傅引装作听不见,不理他,萧钦煜上前亲了傅引脸颊一下,说道:“奖励我就自己取了,不用你送了,明日辰时城门见。” 傅引捂着自己的被亲的那边脸,另一只手指着萧钦煜离去的背影说道:“你,真是个臭流氓。” 萧钦煜一听,大笑而去,如果这时萧钦煜有回头的话就会发现傅引虽满脸通红,但娇羞比愤恨显然是更多一点的。 第二日,城门。 叶知秋,景延誉,萧钦煜一行早已到城门口,唯独傅引姗姗来迟。 “知秋,刚要出门,我就被我爹拉着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这才来晚的。”傅引朝着叶知秋解释道。 “无碍。”叶知秋笑着说道。 “也没指望你能准时到。”景延誉讽刺道。 傅引你一听气得指着景延誉,半天没说出话来了。 萧钦煜拉着傅引的手放下,说道:“启程吧,赶路要紧。” 一行人也未作多留,上马启程了。 郢州城,位于江淮以北,此地民熙物阜,郢州城知府佑闲也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廉政爱民,广为赞扬。 “知秋,郢州城可是大萧有名的富庶之地,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傅引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对着叶知秋感慨道。 “与长咸相比也不承多让。”叶知秋附和道。 “那还等什么,走,去逛逛。”傅引拉着叶知秋,想下马车。 景延誉拦着说道:“先去寻间客栈,修整一番。” 萧钦煜瞧着傅引似有不满,笑着补了一句说道:“你们这般瞎逛,也寻不着什么好地方,待去了客栈向小二打听一番,岂不更好。” 叶知秋听着觉得很对理,便拉着傅引又坐了下来,安抚了几句,傅引听着也觉得有理便答道:“好”。 马车走了一阵,小六瞧着前面有一客栈,便停下马车,询问景延誉道:“少爷,前面有家客栈,明面瞧着挺不错的,小人前去查看下。” 景延誉点头示意,小六便走了进去,环顾客栈内桌椅陈设不错,此时更是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牛肉、酒香、一盘盘特色菜,没见过的吃食应有尽有。气氛也甚是友好,谈笑风生,妙语涟涟。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小六查看完,向景延誉禀报道:“少爷,我向客人打听了一番,这间望客居是郢州城最好的客栈了,里面着实不错。” 景延誉听完,一行人便下了马车。 “掌柜,我们要四间天字房,四间人字房。”小六向掌柜说道。 掌柜笑着说道:“这几位客官,你们运气真好,正好还剩四间天字房。” 小六点头示意拿出银子递给掌柜,掌柜还没接过去,就被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给拦住了。 那小公子身着一袭红衣,年纪看着不大,但面容精致,浑身无处不彰显着张扬娇气,却并不使人生厌,那小公子此时便拦住了小六递过去的银子,说道:“慢着,掌柜,我们也要两间天字房。” 小六虽被眼前人的容貌惊艳,愣了好一会神,待那小公子抢去话头要房间,这才回过神连忙说道:“这位小公子,俗话说先来后到,这几间房我们已订好了,请另择良处。” 那小公子一听,眉头一挑,说道:“掌柜还未收你们的银两,那可不算订好,再说你们就余出两间分我也不无不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争执 “这位小公子,你怎这般不讲道理。”小六有点生气,对着那小公子也没有先前那般礼待。 那小公子似是还想辩解什么,就被身后站着的一位白衣公子拉住了,那白衣公子将小公子拉至身后,向着萧钦煜他们作了个揖,说道:“这几位公子,抱歉,舍弟平日被骄纵惯了,第一次远游,诸多不礼之处还望见谅。” 萧钦煜看着眼前这人,温润尔雅,眼光独到,一眼就瞧出了他们身份不凡,这才拉住了那红衣小公子,萧钦煜打量完这才开口,说道:“无妨。” 那白衣公子见萧钦煜说话了,又开口解释道:“在下名许攸圩,这是舍弟许泱楦,我们二人早闻郢州城的雲泉瀑布堪称一大奇景,如今正值观赏最佳时节,便相伴而来。” 还未等许攸圩说完,傅引听到雲泉瀑布时眼睛的都亮了,忍不住出声打扰问了一句。“雲泉瀑布?奇景?” 许攸圩被打断话先是愣了下,看着傅引期待的望着他,便笑着解释道:“是的,郢州城的雲泉瀑布高百丈有余,平日便已是气势磅礴,在寒冬更是别有一番景色,因雲泉山高,峰顶更是常年积雪,一到寒冬瀑布自峰顶而下结成一道冰帘,但因水量庞大,瀑布内里并无结冰,故而形成了外冰内瀑的奇景。” 傅引一听拉着叶知秋开心的说道:“知秋,我们运气可真好,一来便赶上了好时节。” 知秋笑着点头示意。 萧钦煜看着傅引开心的模样,与景延誉对视一眼,两人嘴角一笑,萧钦煜心想,果然是好兄弟,心思都想一处去了。 萧钦煜对着许攸圩说道:“许公子,房间分你们两间亦可。” 许攸圩一听,面露喜色,道谢道:“谢谢兄台相让之礼。” 旁边的许泱楦却嘟着嘴巴小声嘀咕道:“哥,你跟他们那么客气作甚。” 许攸圩听到身后弟弟的置气之话,回头小声指责了一句:“泱楦,出门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忘了吗?” 许泱楦看着大哥这般说话了,不敢再顶嘴,只是闹脾气的把头撇过去。 许攸圩再次向萧钦煜他们歉意的说道:“各位公子,真的不好意思。” 萧钦煜抬了抬手,示意不用再多礼,小六正好也将房间订好了,便一行人向楼上走去。 走到房门口后,傅引连忙拉过叶知秋,说道:“我和知秋一间,你们一间,定好了,知秋,走我们进去。” 说完傅引拉着知秋就朝房间走,可怎么走就是没挪出半步,没办法傅引只好停下来,对着萧钦煜说道:“不是都说好了,你拉着我干嘛。” 萧钦煜摊了摊手,说道:“小引儿,我们可没跟你说好,再说你还没问叶知秋愿不愿意跟你一间呢。” “叶知秋当然愿。”傅引对着萧钦煜刚想说叶知秋愿意,结果眼睛一看叶知秋那边,发现叶知秋居然跟景延誉“你侬我侬”起来,脸那么红是要干什么啊! 萧钦煜笑着望着傅引,憋屈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甚是可爱,随后拉着傅引的手就朝屋内走去,说道:“你就别打扰别人了,老老实实跟我一间房。” “那我也不要跟你这个流氓一间,我去定别的房。”傅引甩开萧钦煜的手,朝外走去。 哪知就被萧钦煜搂住了腰,萧钦煜对着景延誉说道:“景兄,一时辰后楼下见。”便不顾傅引挣扎,把门一关,人扛着去床上了。 叶知秋看着小引和萧钦煜进了房间,疑惑的对着景延誉说道:“延誉,小引不是说和我一间吗?” 景延誉摸了摸叶知秋柔顺的长发,笑着对叶知秋说道:“许是不想打扰你我,便又改了主意。” 叶知秋听着景延誉的话,害羞的说道:“快进屋休息片刻吧,等下不是还要出门。” “好的。”景延誉便没有再多加调笑叶知秋,拉着他就进了房门。 小六见主子们已进屋,就喊着其余伙伴去休息,哪知一转眼三王爷的侍从墨寒早已不见不踪影,而傅公子的小厮小言在那神神叨叨,口中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就只有小桃乖乖的站在旁边。 小六心想,果真就他们这边的还正常一点,小六叫过小桃后,上前拍了拍小言的肩膀说道:“小言,走了。” 小言低声说道:“好的,小六哥。” 他们三人也各自回了房间。 一时辰后,望客居楼下。 “小引,你怎么脸颊这么红?难道不舒服?”叶知秋用手摸了摸傅引的额头,没察觉出什么热症。 傅引看着叶知秋关心的模样,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什么啦,天气太热了。”傅引说完还用手扇了扇,以表示意。 热?叶知秋摸着厚实的衣物,只能静默以待,看来小引的身体素质太好了。 傅引感受到周围诡异的安静,这才发觉说错了话,故作镇定的嚷嚷道:“知秋,别管这啦,我们赶快出发去雲泉瀑布吧。” 说还没说完,旁边就一声音说道:“这哪是热的,明明就是和情人亲热弄得。” 傅引立马转头看去,原来是之前的许泱楦,这人可真没礼貌,这是在挑衅?傅引这下不干了,以前在长咸要顾虑这顾虑那的,现在可是出门在外,还忍?小爷我就不是傅引了! “总有一些人,就是小人行径,爱听人墙角,还爱瞎说。”傅引对着许泱楦冷嘲热讽道。 许泱楦哪里受过这般气,立马指着傅引的鼻子说道:“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明明自己讲得那么大声,还怕别人说,做贼心虚。” “你子虚乌有,胡编乱造。”傅引大声反驳道。 “你敢说你不是被亲的吗!”许泱楦这话一出口,顿时望客居的大堂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虽说现在民风开放,周边的南国国君还娶了男后,通了男妻的风俗,但在大萧可没这么能接受,周围迅速的又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打不相识 这下真把傅引给气坏了,就连知秋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都怪萧钦煜这个混蛋,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这下傅引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傻傻的楞在那,看着到有几分可怜。 许泱楦见傅引说不出话,立马摆出一副我说得没错的模样,趾高气扬的站在傅引面前,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倒瞧着有几分惊艳。 萧钦煜看着跟霜打茄子模样的傅引,总算是出了声:“许小公子,毫无证据就大庭广众非议他人,你又是如何呢?” 许泱楦听到这话,不高兴的说道:“我怎么非议了,你这人说话怎这般扭曲事实。” “闭嘴。”许攸圩刚收拾东西,便晚了些下楼,哪知一下楼,就看到楼下围坐一团,似有人争执,一听声音,居然是许泱楦的,这下连忙走过来,对着许泱楦呵斥道。 “几位兄台,实在抱歉,小弟有说什么不当的话,在下赔礼了。”许攸圩说道。 许泱楦一听许攸圩这般说话,简直不敢相信大哥居然偏帮外人,瞬间许泱楦眼睛都红了,不满的说道:“大哥,你为什么帮这些个外人啊。” 许攸圩看着许泱楦委屈的样子,也甚是心疼,但凭这么多年的眼见经验,这几个人着实得罪不得,身份不凡,只能再次出声教育弟弟道:“泱楦,你在这般胡闹,大哥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许泱楦此时那还听得这话,委屈的望着许攸圩,见许攸圩仍用眼神警告他,便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傅引。 傅引看到许家两兄弟都因此闹起了不愉快,也甚是不好意思,再加上叶知秋扯着他袖子,傅引再也没什么脾气了,说道:“刚才的事,我也有不对,抱歉。” 许泱楦刚见傅引走出来,还以为他要过来嘲讽自己,哪知傅引竟然出声道歉,这下许泱楦也闹了个不好意思,也接着话说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大庭广众这样说话,抱歉。” 其实许泱楦这人挺单纯,虽说有些骄纵了一些,但丝毫不做作,这不傅引一道歉,也反思起自己来,这里毕竟是大萧,与南国不一样。 许攸圩见傅引出声与之和好,连忙又说了声:“几位兄台,你们是要去雲泉瀑布吧?我们也正要前往,可否给在下一个赔礼的机会,一同前往。” 萧钦煜看着傅引和许泱楦说开和好后,居然两人还称兄道弟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还是不打不相识呢? “好,那就麻烦许公子了。”萧钦煜答道。 两伙人就这般大结伴而行,前往雲泉山。 在路上,傅引好奇的问许泱楦道:“泱楦,你们不是大萧人士吧?” “恩,我们是南国人,这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求得了大哥的同意,才能出来游玩的。”许泱楦说道。 “大哥?难道你上面还有哥哥?真好,我家就我一个。” “恩,我还有个二哥,不过他嫁人了,我二哥长得可漂亮了,恩,怎么说,跟你那朋友居然有几分神似。”许泱楦指着叶知秋说道。 许泱楦说到这瞧着叶知秋多看了几眼,哪知越看越相似,哎,真的好想二哥,二哥最疼他了,哪像大哥那般凶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章 结拜 叶知秋听到许泱楦说道自己,笑着说道:“那有机会,真想见见你二哥。” 许泱楦听到叶知秋柔和的声音,朝叶知秋走近,这人气质也好像二哥,都是这般温温柔柔的,许泱楦突然就拉住了叶知秋的手说道:“你叫什么?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 叶知秋被这突然的动作愣了几分神,看着许泱楦期待的望着他,格外讨喜,要是自己有个弟弟,应该也是这般模样吧,叶知秋回道:“我叫叶知秋,你叫我知秋就好了。” 傅引听着,看得出叶知秋对许泱楦感觉应该不错,虽然之前闹了点小不愉快,但接触下来,许泱楦的率真直爽的性子真真合了傅引的心意,傅引一心思上了心头,连忙走过去搂着叶知秋和许泱楦说道:“知秋,泱楦,我们三要不要结拜啊。” 叶知秋和许泱楦一听,齐齐转过头看着傅引,异口同声道:“结拜?” 马车后座的三个男子,看着前面这三个说要结拜,都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在怕是任谁也看不出这是起过争执的人。 傅引听到身后那几个人笑出声,不满的扭过头说道:“怎么?结拜很好笑吗?” 萧钦煜赶紧摆摆手说道:“没有,这主意甚好,景兄,许兄你们说是不是?” 景延誉仔细打量了前面三人几眼,颇为正经的说道:“挺不错,知秋多几个朋友很好。” 许攸圩这一路相处,也觉得这些人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势都远非常人,再加上许泱楦和他们相处的也很愉快,便说道:“泱楦能再多几个兄弟,是件好事。” 傅引听到这些话,总算满意了,继而转过头,撒娇得对着叶知秋和许泱楦说道:“好不好嘛,难得我做出这么英明的决定,你们还不捧捧场啊。” 叶知秋和许泱楦两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答道:“好。” “那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傅引笑着说道。 身后那几个听到这话,可不满意了,景延誉直接出言说道:“谁跟你死不死的,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江湖人士不都兴这一套吗?难道我还说错了?”傅引不解的问道。 “那江湖人要誓血为盟,你要不要贡献出你的指头啊。”景延誉毫不客气的怼着傅引道。 傅引一听,还要割指头,连忙捂着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怕疼,知秋,泱楦心意到了就对了,我们是斯文人,不兴那套。” 听得一群人笑声连连。 雲泉山 雲泉瀑布落点位于雲泉山山腰,此时瀑布上半段水面已被冰冻住,像面镜子高悬于上,下半段却源源不断有水冲击而下,此等异景,叶知秋、傅引等人从未见过,面容毫不遮掩的露出惊叹之色。 “延誉,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天时地利才造就了这一番奇景,实在是可叹。”叶知秋拉着景延誉的衣裳发出赞叹之语。 “这雲泉瀑布我曾经来过一次,当时已是春分,不过水势奔腾而下,壮阔非凡,也是难得的景色。”景延誉回道。 “听你这么说,也足以能想象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壮观。”叶知秋神色向往的说道。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向往的模样,伸手将他搂在怀中,温柔的说道:“知秋,你会看到的,等寒冬过去,我再带你来雲泉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上山 叶知秋在外一直就比较拘束,更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被景延誉拉进怀里,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又有人议论景延誉,对此很是感到不安,手撑着景延誉的胸膛。 景延誉看着怀里面露不安神色的叶知秋,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叶知秋虽然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叶知秋总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景延誉轻轻拍着下叶知秋的背,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向往的说道:“知秋,我曾经在镇守南疆的时候,在某种因缘巧合之下,曾到过一处世外之地,那里人迹罕至却有着成片的桃林,深千尺的寒潭,和最美的夕阳,知秋,我相信你也会喜欢那个地方,以后我们就在那安家,好不好?” 叶知秋撑着景延誉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延誉总是那么为他着想,因为自己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就想带我去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他想给我一个家,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明明延誉足够的体贴我珍惜我,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感到不安呢! 叶知秋静默好一阵,把放下的手轻轻地搂住了景延誉的腰,轻声说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安身之处。” 景延誉一听嘴角上扬,搂着叶知秋的手越发的轻柔。 “知秋,泱楦说想上山看雲泉瀑布的冰层,快过来。”傅引朝着叶知秋的方向大声说道。 叶知秋一听傅引叫他,拉着景延誉的手朝他们走了过去。 “知秋,你和景大哥感情可真好。”泱楦看着叶知秋和景延誉两人亲密无间,不由发出感慨。 叶知秋笑了笑,也没出言解释什么,手反而握着景延誉更紧了几分。 景延誉察觉到叶知秋的一丝变化,内心十分高兴,手上的力度也大了几分,两人相视一笑。 “哎呀,你们能不能顾及下旁边啊,这般旁若无人。”傅引从旁打趣道。 许泱楦横插一句道:“知秋这样才好呢,哪像你和萧大哥还遮遮掩掩的。” 傅引一听许泱楦说起这话头,脑袋不禁一晕,辩解道:“你就爱听萧钦煜这人瞎胡说,这种流氓的话你也信,说你天真还是天真啊。” “本来就是事实嘛,我都看得出。”许泱楦不甘心的小声反驳道。 “许泱楦!”傅引大声喊着许泱楦名字道。 许泱楦一看傅引是真的要生气了,连忙说道:“我不说了啦,我们快上山吧。” 傅引听完就率先走在队伍前面,路过萧钦煜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几眼。 萧钦煜一看傅引这般样子,笑着说道:“这又是谁惹我们小引儿生气了啊。” “还不都是你这流氓的错,以后再动手动脚,小爷惹急了可是会揍人的!”傅引边说还边伸出拳头示意。 萧钦煜看着傅引这样反而嘴角弧度弯的越发大,宠溺的说道:“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啊,就别自己闹气了。” 傅引一看萧钦煜这嬉皮笑脸样,瞬间什么揍人的劲都没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骂道:“油腔滑调。”说完也没理会萧钦煜,自己朝前走去。 萧钦煜看着傅引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后边瞧着的许泱楦倒是颇为不解,转头像许攸圩说道:“哥,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啊?” 许攸圩看了一眼许泱楦说道:“泱楦,感情这种事说不准,你看你二哥不就是例子。” 许泱楦听着许攸圩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是,二哥又何尝不是呢,任谁也不曾想到二哥居然爱上了那个人,真的好想二哥,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二章 冰层事件 爬了大半时辰,对于叶知秋这种很少出门的人来说,也是颇为吃力,景延誉看到叶知秋有些喘不过气,问道:“知秋,要不要休息片刻。”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关怀的目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打紧,应该也没多远了。” “你啊,就是瞎逞能,就不该问你。”景延誉说完,直接将叶知秋抱了起来。 叶知秋惊呼一声,抓紧景延誉胸口的衣服,说道:“你还不是,总是话也不说一声,就直接。”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害羞说不出来,笑着说道:“我要不直接抱你,你还不是逞能要自己走,好啦,再不追他们,可就落在后面了。” 景延誉话刚说话,前方就传来傅引的声音:“知秋,你们快来,我看到冰层了。” 景延誉快步就朝前方走去,到了后见他们全站在一处,赫然望去,不远处就是瀑布冰层。景延誉将叶知秋放了下来,两人携手过去。 傅引和许泱楦见叶知秋过来了,两人兴奋的拉着叶知秋朝瀑布冰层走去。 景延誉走到萧钦煜和许攸圩的旁边,说道:“你们不过去看看?” “你也不是没去。”萧钦煜笑着回道。 许攸圩看着前方三人,接道:“难得泱楦他们如此高兴,晚点过去也不无不可。” “啊啊啊啊啊啊——” 景延誉三人听到尖叫,连忙跑过去,哪知一过去,景延誉便看到心胆俱裂的一幕,叶知秋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受到什么惊吓,脚没站稳,直直朝瀑布下方坠去。景延誉紧接跳了下去,借瀑布冰层为点,用力朝叶知秋跃去,够着叶知秋后,将叶知秋紧紧扣在怀里,两人朝瀑布坠下。 萧钦煜和许攸圩赶紧扶住吓得腿软得傅引和许泱楦,将两人扶到一旁坐着,待两人稍作安定,萧钦煜这才问道:“小引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傅引此时人还有些没缓过神,身体也颤抖得厉害,断断续续的说道:“冰冰层里有个有个死人。” 萧钦煜听道用眼神示意许攸圩前去查看一下。许攸圩将许泱楦靠至一旁,便朝冰层走去。 此时傅引突然想起坠落的叶知秋,人情绪激动的大叫道:“知秋,知秋掉下去了,快去救他。” 在一旁的许泱楦也颤抖得站了起来朝瀑布冰层走去。 查看回来的许攸圩赶紧拉住了许泱楦,说道:“泱楦,你这是干嘛!” “我我去找知秋。”许泱楦眼睛有些失神,木讷的回道。 萧钦煜见二人受惊不小,安慰的说道:“没事,景兄既已跳下救人,叶知秋应该无大碍,你两别担心。” 许攸圩也接着说道:“是啊,景兄身手一向很好,定无问题,你们俩不要担心,我们还是赶紧下山,他们应该也到山下了。” 萧钦煜轻轻拍打着傅引的背,以示安慰,待傅引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才将傅引抱起来,与许攸圩对视,许攸圩也抱起许泱楦,两人朝山下赶去。 待到山下,萧钦煜随便抓着个人询问道:“有没有瞧见两个人从瀑布坠下。” 那被抓着的人,颤巍巍的说道:“是,是有这么两个人,但是好像一个公子出了什么问题,另一公子急忙忙的就把他抱着走了。” 萧钦煜得到答复,松开那人,对着旁边得许攸圩说道:“许兄,延誉应该是带着叶知秋回镇上了,我们也赶快回去。”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三章 请入府衙 望客居 “掌柜,有没有看到我两位同伴回来了?”萧钦煜像掌柜询问道。 “已经回来了,有位公子受了寒,刚大夫才上去。”掌柜回道。 傅引听到掌柜的话终于放下心来,接着抓着萧钦煜的手说道:“我要去看看知秋。” 萧钦煜眉头一皱,说道:“你也受了惊吓,还是休息一下再去吧。” “不看知秋,我也休息不好。”傅引强硬的说道。 旁边的许泱楦也虚弱的说道:“我也是,我要看看知秋才放心。” 萧钦煜与许攸圩只能无奈的答应:“那看完就得回房休息。” 傅引和许泱楦点了点头,萧钦煜和许攸圩便扶着二人走到了叶知秋的房间。 到房门口时,大夫正在写完药方,景延誉吩咐小六跟着大夫去抓药,萧钦煜看着询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景延誉将他们请进房间,说道:“万幸,没有伤到,只是受了寒。” 傅引着急的问道:“那怎么知秋都没醒。” 景延誉伸手示意傅引小点声,说道:“他精神不大好,刚睡着,你小声点。” 傅引捂住嘴巴,点头示意明白了。 景延誉转而又问道:“这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攸圩听到景延誉询问,便回道:“瀑布冰层里有个尸体,那人手上脚上有几道很深的伤口,应该是失血而亡,但看那人的服饰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这要赶快报官啊。”许泱楦一听,连忙说道。 傅引也附和道:“这郢州城的知府可是位好官啊,将此事交由他查,应该是没问题的。” 萧钦煜低头沉思一会,开口说道:“查是由他查,但此事我们不宜牵扯其中。” “这事我去处理。”景延誉说道。 “行,那我们先回房了,这两天我们就在客栈休息,等他们三身体好些了,再做其他打算。”萧钦煜说道。 傅引和许泱楦看了叶知秋没什么大碍,也放心的回房了。 第二天 望客居大厅此时热闹非凡,都在议论雲泉山发现尸体一案。 景延誉、萧钦煜和许攸圩三人正坐在大厅喝茶,只听到旁边桌的人在议论。 那桌上一人说道:“你听说了没,今天在雲泉山瀑布冰层内发现尸体了。” “听说了,这事还闹得挺大,据说死的是刘员外家的小公子,现在刘夫人正在府衙里闹着呢。”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夫人能不伤心吗!” “是啊,听说死得还挺惨,被贼人放血活活疼死的。” “什么人居然如此狠毒,看来郢州城要不安稳了。” “怕什么,有佑大人在,真凶定束手就擒” “也是,有佑大人真是我们郢州城之福啊。” 景延誉听完对萧钦煜对视了一眼,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看来这佑闲还真是受郢州城老百姓的信任。” 许攸圩听此倒是对佑闲此人颇为兴趣,开口说道:“要是有机会,还真想结识此人。” 萧钦煜笑着开口说道:“许兄,会有这个机会的。” 许攸圩举起茶杯向萧钦煜一举:“承萧兄贵言。” 另许攸圩没想到的事,这个相识的机会,居然来得这么快。 几天后,叶知秋身体恢复的不错,傅引和许泱楦这几天在客栈也是憋坏了,看叶知秋身体好转,就想撺掇着一起出门,这不刚拉着叶知秋下楼找景延誉他们,就瞧见客栈门口来了好些官兵。 一个领头的官兵拿着几幅人像画向掌柜打听道:“掌柜,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 掌柜仔细瞧了几眼,心想这不是那几位出手相当阔绰的公子吗! 那官兵见掌柜神色有变,抓着掌柜的衣服,不客气的说道:“掌柜,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包庇嫌犯可是同罪。” 掌柜一听吓得直指景延誉他们所在的角落,大声说道:“官爷,他们在那。” 领头的一听命令官兵们将景延誉他们围了起来,拿出画像对了对,开口问道:“还要三个人在哪?” 景延誉和萧钦煜坐着喝茶丝毫不理会询问的领头,许攸圩没辙,只好起身打圆场,向那领头开口问道:“这位官爷,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 那领头看着稳坐在位置上不予理会的景延誉和萧钦煜颇为生气,但看在许攸圩开了口,不好不答:“根据线索,怀疑你们跟雲泉山一案有关,现请回衙门问话。” 此时叶知秋等人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么多官兵,颇为不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四章 疑点 景延誉看到叶知秋,连忙起身走过去,扶着叶知秋坐下来,神色紧张带点责怪:“你怎么下楼了,身体也没好全。” 叶知秋见景延誉如此担心自己,解释道:“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本想出门透透气。” 傅引看着官兵倒是问了句:“这些官兵是怎么回事?” 那领头见他们这群人旁若无人之境,眉头一皱,不客气的说道:“正好人齐了,带走。” 那些官兵一听到命令,纷纷上前,景延誉见此情况,伸手拦住了官兵。 领头一见这情况,怒斥道:“你们这是要与官府作对吗?” 萧钦煜笑着起身,说道:“此案未有定论,这就是贵府衙请人问话的态度吗?”萧钦煜虽笑容满面但语气丝毫听不到一丝笑意,寒意十足。 那领头浑身一颤,脚竟后退一步,这些人应该不简单,领头伸出手,示意景延誉他们回衙门:“请。” 一群人就跟着官兵回了府衙。 路上许泱楦小声对着傅引说道:“小引,萧大哥好有气势啊。” 傅引一听,嘴巴一撇,偷偷望了一眼前方的萧钦煜,嘴硬的反驳道:“那叫装腔作势。” “小引,你就爱嘴硬。” 傅引装作没听见,目不斜视朝着前方走。 许泱楦瞧傅引这耍赖样,也不再言语。 郢州城府衙 领头向前恭敬的禀报道:“大人,人已带到。” 府衙高堂之上,坐着一男子,男子大约二三年纪,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袭一身深蓝官服,却无官僚之气,倒像是一位文人墨客,只不过那双眼睛却过于凌厉,透出几分威严。这男子便是佑闲。 叶知秋心想知府要问话,理应是要跪下,便弯下腿。 景延誉眼神一直关注着叶知秋,见叶知秋要下跪的样子,赶紧将人扯了起来,说道:“知秋,不用跪。” 叶知秋一见景延誉他们都直直站着,难不成自己闹了个大笑话?叶知秋脸一红,头也微微低下。 佑闲审视了府下六人良久,这才开口:“你们前几日是否去了雲泉山。” 景延誉上前向佑闲作了个揖,开口答道:“回大人,草民等人前几日确实去过雲泉山。” “是何事由?” “回大人,早闻雲泉瀑布奇景之称,所以草民等人结伴游玩。” “那又为何上那雲泉山上?” “回大人,故想欣赏瀑布冰层。” “你们当时就发现了尸体?为何知情不报?” “回大人,草民等人是为游玩而来,并不想卷入其中,故而委托他人代为告知案件一事。” “那封信果然是你们送的。” “回大人,是的。” 佑闲边问边打量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并未发现有可疑之处。便语气缓和了下来,接而又问道:“你们将事情的经过仔细道来。” 对于经过景延誉后半具体详情不甚了解,便由许攸圩上前作了回答:“回大人,当日草民六人随小厮一同前往雲泉山,观雲泉瀑布内冰外瀑奇景,甚为赞叹,故而想一览瀑布冰层之景,因此上山,然没想到的是,冰层内竟冻有一尸体,草民朋友还因此被吓到坠入瀑布感染风寒,这事,大人可以问回春堂的李大夫。” “就是说,你们去的时候,尸体就在瀑布冰层之中是吧。” “回大人,是。” “你们先回去吧,如若有新的疑点,本官再寻你们问话。” “谢大人。” 待景延誉一行人走后,师爷向佑闲问道:“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好吗?” “他们并无说谎,我之前派人已经问过回春堂的李大夫了,而且他们进城时日且短,并无作案动机,此案应另寻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失踪 “可是大人,刘员外施压,说半月之内抓不到犯人,就要告您失职之罪。” “要告便告吧。” “大人,刘员外可是依仗秦太尉的啊,之前刘员外就对大人诸多不满,这次被他逮到机会,恐大人有性命之虞啊!”师爷担忧的劝解道。 “师爷,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这种话下次不要再说了。” 佑闲生气的拂袖而去。 哪知没过几日,又有一人遇害,死状与之前的刘小公子并无二致,皆因失血过多而亡。 景延誉与萧钦煜、许攸圩三人来到仵作处,此时仵作正在检查尸体,佑闲在旁等待,仵作验完尸体后,向佑闲摇了摇头,并无发现可疑之处。 景延誉低声向许攸圩确认道:“许兄,你确定你之前在冰层里的尸体上看到右手小拇指半月痕处有一丝红线是吧。” “确定,当时那尸体便是双手放在胸前,我看得很仔细。” 因为命案的再次发现,许攸圩仔细回想了当时所看到的的情景,根据红线这一重要线索,景延誉和萧钦煜怀疑这事跟南疆蛊师有关,便前来查看。 景延誉上前向佑闲说道:“大人,可否让草民一看。” 佑闲一看是之前的那些人,便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需要看过这一具尸体,才能予以判断。” 佑闲点头示意,请景延誉他们进去,旁随的师爷上前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佑闲抬手止住了师爷的话,跟着景延誉进去,瞧见景延誉仔细的审查了手脚的伤口,并且特地拿起死者双手的手指一个一个查看,最后看了看死者的脸,景延誉观察完后,像萧钦煜点头示意,便向佑闲说道:“大人,此案应与南疆蛊师有关。” “是否有发现?” 景延誉抬起死者的右手,跟佑闲分析道:“大人,你看此人死去多时,伤口血液却还是鲜红色,而且死者右手小拇指半月痕处有一丝红线,再加上死者为阴时人,草民敢断定这是南疆的逆命蛊” past18 佑闲看着死者右手小拇指半月痕处确有一丝红线,便向景延誉询问所说。 “逆命蛊,阴时人?是为何用?” “回大人,逆命蛊是南疆一种极为特殊的蛊,用于逆天续命,而阴时人即为男生女命之人,是为逆命蛊的蛊引,此蛊需百余阴时人,怕是还会有受害者。” 景延誉说道这,眉头紧皱,叶知秋不就是阴时人!看来这郢州城是不能多呆了。 “逆命逆命,逆天续命,好一个逆命蛊,竟如此歹毒,用百余性命换一人存活,真是荒唐至极!” 佑闲手重重拍在旁边桌子上,十分气急,快步走向捕快处,吩咐道:“张捕头,你赶紧带人去查城内是否有人来自南疆!近几月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入城!还有仔细查探城内有多少阴时人,派人前去保护。” “是,属下遵命。” 张捕头接过命令,便走出仵作处,带上些许部下朝府衙前去。 佑闲见张捕头已去,对着身前的景延誉说道:“对亏公子你提供这一重要线索,我们也能有个防备,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大人客气了,草民姓景。” “少爷,不好了,叶公子和许小公子,他们,他们人不见了!”小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着景延誉说道。 景延誉脸色一变,他们进城不久,按道理作案者应该没有这么快见过叶知秋他们,这道理是为什么,莫不是,景延誉神色复杂的望了府衙等人。 许攸圩听到小六的话,人顿时失了冷静,抓着小六,质问道:“你说什么,泱楦怎么了!” 小六被抓得吃痛一声,这才支支吾吾的有重复了一遍:“许小公子,,他,,他不见了,我们找遍了郢州城,也没找见踪影。”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找。” 许攸圩情绪越发失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旁边的景延誉抓着许攸圩的手,放了下来,朝许攸圩轻微摇了摇头。 “许兄,我们回客栈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六章 自责 佑闲一听人不见了,回想起他们这些人之中貌似就有阴时人,莫不是又有受害者出现? “景公子,我记得你们之中貌似就有阴时人吧?莫不是与此案有关?我可以派府衙的人一起去找。” “那就有劳大人了。” “无妨,景公子你将此二人画像交予我,我立刻派人下去查探。” “大人,我这就回去准备,画好给您送过去。” “嗯。” 景延誉向佑闲告辞完,就和萧钦煜、许攸圩一干人等离开,回客栈去了。 等他们走后,师爷走到佑闲身边,小声说道:“大人,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疑吗?恰好发现逆命蛊,恰好有人失踪。” 佑闲侧头看着眼前谦卑的师爷,脸上无任何表情,只是手指一直敲打着桌子。 滴答滴答滴答—— 师爷低着头看不到佑闲的表情,直听到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见佑闲一直不出声,师爷有些不安,忍不住又开了口。 “大人,您说要不要派人跟着他们?” “师爷,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换上来的吗?” 佑闲的声音很柔和,情绪没有一丝起伏波动,却无由的让师爷吓出了一身冷汗,前任师爷不就是惹上官司被辞退的吗!师爷想到这腰弯的更下了,态度恭敬的说道:“是属下逾越了,望大人赎罪。” 佑闲嘴角轻微上扬,伸手按住师爷的肩膀,将师爷推坐到一旁椅子上,面容和煦有礼:“哪里,以后还要靠师爷多多操心,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行回府,你和仵作再研究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师爷那还敢多说二话,赶紧点头应和着,待佑闲走后,这才放松下来,二王爷说得没错,此人不得小觑,要好生盯着,但这位佑大人为什么跟传闻中相去甚远?师爷甩了甩脑袋,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将情况如实禀报王爷就好了。 望客居 小六跪伏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跪了将近六个时辰,膝盖早已麻木,眼睛不知何时被汗水糊了眼,却不敢挪动分毫。 “景延誉,你这也太过分了,小六已经跪了六个时辰了,受不住的。” 傅引急躁的在一旁直打转,来回踱步,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六,和沉默不语的景延誉,心里很是难受,知秋和泱楦失踪也是有他的原因,若是他不贪图新鲜,不独自跑去看杂耍,也就不会和知秋泱楦他们分开了。 萧钦煜看着傅引苦闷焦躁的模样,很是不忍心,还是开了口:“景兄,让他起来吧,罚他也是于事无补。” 景延誉听到萧钦煜开口,放下了作画的笔,抬头看了眼苦苦硬撑的小六,过了良久,才出声说道:“下去吧。” 小六得了指示,整个人簌得一下爬倒在地,喘息片刻,手撑着地面,这才勉强站了起来,景延誉瞧着,眉头一皱:“小六,回府以后自行加练。” “是,少爷。” 坐在一旁的许攸圩此刻站了起来,向门外冲了出去。 傅引拉住了许攸圩的袖子,疑问的说道:“许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找泱楦,犯人如此泯灭人性,我怕他” “可这没有头绪的乱找也是无济于事啊。” 许攸圩听到傅引这么说,生气的将傅引的手甩开,大声说道:“你当然不着急,失踪的又不是你吗!我一想到泱楦面临生命危险,你要我怎么安心坐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七章 线索 傅引看着眼前失声大喊的许攸圩,脸色变得煞白,他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傅引双手无力的垂下,头微微低下,眼睛不禁酸涩起来。 萧钦煜看着眼前脆弱无力,身体不禁颤抖的傅引,将人拉近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小引儿,不是你的错,放心,人会没事的。” 感受到胸襟一阵湿意,看着怀中的傅引有着说不出的心疼,许攸圩也在刚才说完那番话后,就颓废的坐在一旁,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景延誉其实也是有些责怪傅引的,三人一同出去,唯独他没有事。不过看着萧钦煜警告不满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 “这件事可能与府衙之人有关。” 许攸圩听到这话,一改先前颓废模样,自己思考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啊一声,立马冲到景延誉面前,激动的说道:“时间是不是?失踪的时间太巧了!” 景延誉点了点头,接而说道:“没错,我们来郢州城时日尚短,阴时人非见不可确认,那么犯人一定见过他们,但我们在望客居所待数日都无事,只有” “只有被请去府衙问话后,就立马出事了,所以犯人是府衙之人,是不是?”许攸圩听到景延誉的分析,按耐不住把话接了过去。 “没错,犯人不是府衙之人,就是与府衙的人有勾结。”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佑大人帮忙。” 许攸圩扯着景延誉就往门外走,可无论怎么扯拉,身后之人仍是纹丝不动,许攸圩疑惑得看着景延誉。 “许兄,切勿打草惊蛇。” “确是我思虑不周,那既已有线索,我们下步该如何行动?” 许攸圩逐渐冷静了下来,泱楦这事却是急躁了,没想到竟会反常至此,许攸圩想着之前所作所为,实在汗颜。 “其实犯人应该还会有所行动。” 景延誉迟疑的看着萧钦煜怀里的傅引,但顾忌着萧钦煜,不敢把话挑明。 萧钦煜将手搂得紧了几分,怀里的傅引有所感应,微微抬起头,困惑的看着萧钦煜,傅引此时眼睛还红红的,萧钦煜又将傅引的头按回怀里,开口说道:“这主意我不答应。” 傅引知道事情有转机,哪还顾得着难过,推开萧钦煜,急切的望着景延誉:“景延誉,到底是什么主意,快说啊。” 景延誉看了眼傅引,又看了眼萧钦煜,萧钦煜此时脸都黑了,扯着傅引就往屋外走。 傅引跟着萧钦煜使劲,见拉不过萧钦煜,冲着萧钦煜大声说道:“你干什么啊,我要知道什么主意,别想着撇开我一个人。” “你回屋去,没你的事。” “萧钦煜,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赶我走,我难得就不是知秋和泱楦的好朋友了吗?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 “我再说你一遍,你马上给我回屋去。”萧钦煜看到傅引誓不罢休的样子,脑袋疼极了,就是这拗劲,十头牛都拉不回。 “我也再重申一遍,我不会回屋的。” “墨寒,把他给我拎回屋,守着。” 萧钦煜话刚说完,墨寒就突然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傅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寒扯着衣服往门外带走。 “萧钦煜,你想我这辈子都恨你吗?”傅引自知自己没能力从墨寒的手中,只能朝萧钦煜发狠劲。 萧钦煜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墨寒,回来吧。” 墨寒得了命令又把傅引原路带了回来,傅引得了喘息,哪还会愿意受制于人,挣脱开墨寒的手,气急败坏的说道:“到底说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八章 隔阂 景延誉看到萧钦煜妥协了,便开口说道:“傅引,你是阴时人,你也曾去过府衙。” 傅引细细思考景延誉的话,阴时人,府衙,对了,犯人见过我,阴时人不常有,傅引激动的说道:“我愿意为饵。”傅引内心加了句,只要能救知秋和泱楦。 萧钦煜一听傅引这么说,默默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结果,罢了,这样的他也才像他。 “墨寒,从今天起,你就在暗处保护傅公子,有何差池,唯你是问。” “是,属下领命。” “少爷,您怎么能自己为饵!”原来门外站着几个小厮,因为傅引说话大声,门外的小言听到了傅引这一举措,哪还顾得上什么非礼勿听,老爷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着少爷别惹祸的。 “小言,闭嘴。”傅引不满的看着跑进来拆台的小言。 “少爷,你不记得老爷嘱咐过您,不准您惹祸的。” 傅引一听这话,人就炸了,就知道爹叫小言陪他就是盯着他的。“这能是惹祸吗?这是救人,难道你想看着知秋和泱楦陷入窘境吗!” 小言知道自己说话过了,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罢,老爷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不能看着少爷跳火坑啊! “少爷,您自保都不行,要是反被抓了怎么办?景将军他们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傅引哪里听得了这种建议,怒斥道:“小言,你给我闭嘴,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出去。” 小言知道傅引已经生气了,可是不能不劝。“少爷” “我说了闭嘴,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马上找人送你回去。” 小言张开口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半响也没有了声音。 萧钦煜见傅引气红了脸,开口说道:“小言,你先出去吧。” 小言看了眼自己少爷,见他丝毫不想理会自己,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只能落寞的走出房间,门外的小六和小桃想出声安慰,但思及小言居然想让傅公子不理会自家叶公子,也止住了话语,任由小言一个人恍惚的走了出去。 许攸圩见气氛不是很好,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我们来制定下策略吧,多拖延一分,他们就多了一分危险。” 景延誉看了眼几人,也没顺着许攸圩的话说下去,反而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傅引本来就因为小言的话有一肚子的火,看到景延誉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哪里还憋得住,气冲冲的走到景延誉面前,抢下景延誉手里的茶杯,说道:“景延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知秋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喝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知秋的。” 景延誉见此,并无任何话语,只是抬眼看着傅引,嘴角微抿,脸上并无笑意。 “你看什么看,说话啊。”傅引见景延誉这般态度,人越发急躁,见景延誉仍然不理自己,也紧紧盯着景延誉的眼睛,半响过去,傅引额头冒出略微薄汗,脚不受控制的退后了几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三十九章 宣泄 萧钦煜见人这般,赶紧上前扶住,碰到傅引的手时,竟然在发冷汗,连忙把人拉到身后椅子上坐下,倒了杯热茶放在傅引手里。 做完这些事后,萧钦煜对着景延誉说道:“适可而止,景兄,我们还是商量策略吧。” 景延誉看萧钦煜也这般说话了,也不再为难傅引,开口说道:“傅引,之后你每天都单独一个人出门去街上闲逛,我和萧兄去查府衙中人,许兄你去佑府拜见佑闲,好好观察这个人。” “景兄,你怀疑佑大人?”许攸圩见景延誉让自己观察佑闲,似有迟疑。 “事无绝对,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的,我这就送上拜帖,明日一会佑大人。” 傅引也急声附和道:“我这就出门。” “等下。”景延誉见傅引要走,出声叫住了他。 傅引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景延誉,小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今日已晚,明日再去,” 傅引听到这,低下头,额前长发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真切,半响过后,才缓缓说道:“好,我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看众人,低着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内,傅引想把房门关上,只见一只手横插进来把门顶开,瞟了一眼是萧钦煜,便也松了手,但不做理会,朝床快步走去,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包裹全身,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之后,整个人才略微放松。 萧钦煜把房门关上后,看着床上鼓成一团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怕傅引在被子里闷坏,走了过去,想把被子掀开,但手刚碰被子就感觉到被下之人颤抖得厉害,像是在隐忍什么。 便也没舍得掀开被子,只是就这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放在怀里,手轻轻拍着,轻声安慰道:“你别钻牛角尖,难不成三人一起失踪才是好的吗?” 见傅引不理会自己,萧钦煜又接而说道:“小引儿,你这般我很心疼,你爹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傅引一听到爹,哪还控制得住自己,哭咽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手也伸出被子,紧紧抓着萧钦煜的衣服不放。 萧钦煜一见人哭出了声,也肯把手伸出来,总算放心了点,手覆盖在傅引手上,声音坚定地说道:“相信我,我会找到他们的,你也别折磨自己了。” 傅引听到萧钦煜的保证,轻微挣开萧钦煜的手,略微挪开被子,透进些许亮光,就着亮光,视线望去,见萧钦煜很温柔的望着自己,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的问道:“臭流氓,你对我这般好作甚。” “你不懂?” “我怎么会懂你什么心思。” 萧钦煜直接拉开被子,伸手将傅引推倒在床上,低头吻了一下傅引的嘴唇,笑着说道:“这个意思。” 傅引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仍然感觉到不真实,这个人,这个人居然亲了他。 想到这,傅引顺带的回想起萧钦煜第一次亲吻自己的场景,脸居然红了起来,不自然的将头撇到了一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章 迷雾重重 萧钦煜设想过傅引会因此恼怒自己,责骂自己,却唯独没有想过傅引会害羞,但当傅引真的害羞的撇过头去时,萧钦煜的内心是狂喜的,这代表傅引至少不抗拒自己,想到这,萧钦煜眼神灼热起来。 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了傅引,双手强硬的抓住傅引的双手,与之十指交叉相握,身体紧紧贴着对方,口中的掠夺更甚。 傅引被这强硬的气势,牢牢禁锢着,掠夺着,连反抗都忘记了,呼吸已乱,口中的空气就这么一点点消失殆尽,整个人窒息感越发强烈,傅引猛地一挣脱萧钦煜,将人推开,自己则伏靠在床边激烈的喘气。 本来萧钦煜被推开,甚为不悦,一见傅引气喘吁吁的模样,倒是不禁笑出了声,“小引儿,你连换气都不会吗?” 傅引待气息平缓了许多,这才侧头恶狠狠的瞪着萧钦煜,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是属狗的吗?有你这样的吗?还嘲笑我,滚远点。” 萧钦煜将傅引的话置若罔闻,拉着人靠在自己怀里,捻起傅引一撮青丝绕着手指缠绕着,语气温柔的说道:“不叫我臭流氓了?” “臭流氓,下次还敢占我便宜,我非得揍你。” 萧钦煜玩着头发的手一听,掰过傅引的身子,轻声说道:“我教你怎么换气可好。” 不待傅引回答,一手握住傅引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下去,吻了片刻后,略微松口,语气宠溺的说道:“笨蛋,吸气啊。”说完又吻了下去,这个吻持续了有半刻左右。 傅引呆呆看着眼前的萧钦煜,又似是想起什么,整个人激动起来,伸出手就向萧钦煜脸上拍去,但见萧钦煜无一丝动作,由着他来,想到萧钦煜安慰自己的模样,护着自己的模样,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扯过一旁的被子,又盖住了自己的脑袋,背对萧钦煜躺了下去,不再理会。 萧钦煜看着又闹别扭的傅引,不再多做动作,只是贴近被子低声说道:“因为喜欢。” 见傅引不作回答,便也躺了下去。 而此时被子里的傅引明显是听到了萧钦煜的话,紧紧握着拳头,紧绷良久,见萧钦煜未作其他动作,这才放松下来,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不一会儿,便熟睡过去。 于此同时,叶知秋处。 叶知秋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恍惚,今早和泱楦他们一起去市集,然后,不行一想脑袋疼的厉害,叶知秋没法只能先放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查看四周。 这里明显不是原来呆着的客栈,这时一阵呻吟声想起,叶知秋寻着声响看过去,竟然是许泱楦,叶知秋赶紧上前,扶起人。 许泱楦一醒来看到叶知秋的脸,人放心不少,但一探查四周全是厚重的石墙,心慌的问道:“知秋,我们这是在哪?” “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刚醒不久。”叶知秋冲许泱楦摇了摇头。 许泱楦一听叶知秋这么说,心就更慌了,忐忑的说道:“我们这不是遇到贼人了吧?” 这时石壁响了起来,缓缓打开一扇石门,有一个穿黑衣带着银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见叶知秋他们已经醒来,倒是发出一声赞赏:“不错不错,醒来的这么快。” 叶知秋扶着许泱楦,忍着害怕,冲男子问道:“你是谁?抓我们来这干嘛?” 男子看着叶知秋害怕但故作坚强的眼神,有一丝恍惚,当年洵儿也是这般质问伤害他们的人,洵儿,男子一想到往事,眼睛阖上一阵感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一章 诱饵 许泱楦见男子不回答叶知秋的话,也没有多做什么举动,胆子逐渐大了起来,站起身来朝男子走去,叶知秋拉着许泱楦的衣服,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男子一察觉到两人动静,立马睁开眼狠狠的盯着他们,手一抬进来两个类似手下的人,那男子指着许泱楦对手下吩咐道:“把他带到祭坛。” 叶知秋见男子这般说话,紧紧抱着许泱楦不放,可无奈力气没有那两人大,硬生生的看着许泱楦被带了出去。 叶知秋愤恨的望着这男子,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男子见叶知秋这般模样,倒是难得的开了口:“你别这样看我,如若不是看你性子比较像他,那么被带走的就是你。” “我愿意带走我,你把泱楦留下。” 那男子听叶知秋这般说话,突然发出一阵大笑,藐视的望着叶知秋道:“你以为被留下就能好好活着?你错了,你只会成为一个容器,一个即将令他复活的容器。” 男子说完也没再理会叶知秋,出了石门,叶知秋待男子走后,一个人蜷缩在石壁角落,手抱着双腿,口中喃喃念着景延誉的名字。 past20 傅引天微亮就睁开了眼,轻轻推开萧钦煜,一个人静静地捯饬自己,待收拾完毕后,再轻轻地推开房门朝大街走去。 萧钦煜早在傅引碰自己的一瞬间就醒来了,未免傅引尴尬,一直忍着装睡,待傅引走后,睁开眼就坐了起来,唤了一声:“墨寒,暗中保护,不要让他发觉。” “属下遵命。” 清晨的街道,显得格外的萧索,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路人,剩下的就是些摆摊的小贩,傅引一路走来,身上的寒意逐渐重了起来,走到路口时,有一家卖早点的小店,香气四溢,傅引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抬起脚走了进去。 一进小店,店家热情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这位客官,需要点些什么?” “一碗馄饨,不加葱,再来一笼蒸饺。” “好咧,马上就来。” 许是清晨人少,店家上早点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早点已经摆上了桌,傅引先舀了几个馄饨,再吃上几个蒸饺,瞬间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用过早点,傅引还特地向店家夸赞了几句:“店家,味道不错。” “谢谢客官赞赏,下次再来。” 此时,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傅引在街上闲逛了几圈,心想一直来回打圈也不是个事,正好瞧见街角处有家书肆,便走了进去。 书肆不大,却很雅致,走进去可以闻见一阵很浓的墨香,抬眼隔于门前的是一屏画,任是傅引学识浅薄,也是识得是名家手笔,绕过屏画,入目的全是书籍字画,书卷味甚浓。 一位疑似书肆主人的青年男子正在看书,抬眼一见有客人进来,点头示意后,便投入书本之中,不再理会。 傅引看见这般做生意的店家,不禁愕然一笑,但身体却放松了许多,走到书架旁,惊喜的发现这里的书大多都是很难寻到的手抄本,心想要是能带回去几本给爹,他老人家该多么欢喜,倒也沉下了心,仔细翻看挑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拜访佑府 于此同时,望客居 萧钦煜与景延誉早已坐于大厅,待许攸圩下楼,便嘱咐道:“今日一去佑府,望小心谨慎。” “明白,傅小兄弟怎么不在?”许攸圩疑惑地问道。 萧钦煜淡淡的看了许攸圩一眼,语气平缓的说道:“清早就出门了。” 许攸圩看萧钦煜的样子,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对傅引,自己确有偏激,便匆匆道别,乘马车去了佑府。 “萧兄,探子来报,佑闲于半年前换了一个师爷。”景延誉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萧钦煜似笑非笑的看着景延誉,说道:“你倒是坐得住,莫非还未放下那件事?” 景延誉一听萧钦煜说起那件事,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不知道在思索何事,半晌才又举起茶杯细细品茗:“我已经派人去请前师爷了。” “假亦真来真亦假,我倒是看不明白你了。” “彼此彼此。” 佑府 许攸圩下了马车,朝佑府大门走来。 门前有一小厮候着,见有人过来,上前恭敬的问道:“请问是否是许公子。” “正是在下。” “许公子请,我家主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小厮在前边领着路,许攸圩一路走来,小桥流水,幽幽竹林,倒是雅致非常。 “许公子,我家主人在里面候着。” 小厮将人领到后,指了指屋内说道,便行礼离去了。 许攸圩对此颇为赞赏,下人们治理的仅仅有条,礼数周到,那主人家又是何等的风姿呢? 走进屋内,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坐于竹塌之上,桌案上燃着檀香,主人家面前摆着一精致炉鼎,茶壶于上,丝炭于下,茶的清,檀香的浓融为一体,倒是一派宁静致远。 许攸圩撩袍而坐,佑闲并不着急开口,将茶壶拎起为许攸圩倒了一杯茶,用手示意品尝。 许攸圩举起茶杯,细细品茗,入口顺滑,口齿留香,却是好茶。 “佑大人,好手艺。” 佑闲听闻,但笑不语,继而又为许攸圩将茶杯满上。 今日一来,许攸圩并不是为和佑闲品茗而来,这次是粗略小喝一口,开口说道:“佑大人,许某此次不请自来,实数叨扰,还望佑大人见谅。” “许公子客气了汝之友人为本案提供了重要线索,吾本应亲自相邀答谢,何来叨扰之意。” “佑大人过誉了。” “今日为何许公子单身前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却有难事,此次前来还是为了逆命蛊一案,大人案件可又进展?” 佑闲听闻逆命蛊一案,眉头略微紧皱,放下手中茶杯,盯着许攸圩看了半刻。 许攸圩也知自己唐突了,起身于佑闲微微行礼。 “是在下唐突了,案件进展之事,本不应该打听,可幼弟失踪,一想到冰层中人惨状,夜不能寐。” 佑闲扶住许攸圩的身子坐下,脸色有几分自责,懊恼的说道:“吾知汝的担心,只是此案尚未明了,如若打草惊蛇,恐怕有变。” “那佑大人有何良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三章 厮离 “许公子无需担心,吾早已派人将可疑之人盯紧,若有消息,必会通知。” “那么在下先行谢过佑大人了。” 许攸圩自知案件方面的消息应该是打探不到了,端起桌上茶杯缓缓喝了几口,便不再与佑闲议论此事,静下声来,屋内檀香味愈发清淡,似有若无,仔细一闻,带有淡淡毗罗花的香味。 许攸圩状似随口一问,“佑大人,您屋内所燃之香到为奇特,香往往都是愈发浓烈,您这香到愈发清淡。” 佑闲听到许攸圩提起这香,嘴角不禁微微上弯,神色柔和些许,这是他最爱的香,“这香乃故人所爱,名厮离。” “厮离,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倒是个好名字。”许攸圩暗暗打量佑闲神情,赞扬道。 佑闲倒是轻呵一声,“可世间哪里容得这么多的长相厮守,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佑大人可是在思念先夫人?” 佑闲扶额笑道:“倒是让许公子见笑了。” “怎会,佑大人这般情深意重,先夫人泉下有知亦会感动。” 佑闲但笑不语,只能又敬了许攸圩一杯茶。 与此同时,望客居景延誉房内。 “今不得已请林先生前来一趟,还望见谅。”景延誉对着坐在面前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听闻此话,自嘲的说道:“就我这般废人那担得起请,有话直说吧。” 萧钦煜走上前,拍了拍手,“爽快,当年谁人不知林先生是何等的风采,与佑大人并为郢州双雄,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那名男子一听,更是可笑的看着自己残缺的脚,笑出了声,“我林清运哪还有什么脸面被称郢州双雄。” “林先生,切不可妄自菲薄,只是为何林先生会这般?”萧钦煜又接而问道。 “也都是我自己的错,怨不得他人。” “先生,此话何解?” “两年前,我和佑大人当时正在查一桩杀人案,已经锁定嫌疑人,但因为我行事鲁莽,错杀了他人,能得饶过一命,已是大人法外开恩。”那男子说到此处,便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景延誉听闻此事,插声问道:“林先生,你可认识现在的师爷?” 那男子突然发疯了一般,嘴里喃喃念道:“走开,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什么都不要了。” 景延誉与萧钦煜两人看到那男子突然就变得癫狂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事情。 赶紧上前点住了那男子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小心喂下。 待男子平静后,这才解开穴道,“林先生,你为何听到现任师爷,会如此大变?” “我刚才又发病了吗?” 那男子抱住自己的手,脸上苍白,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腿。 “发病?”景延誉疑惑地问了一句。 “嗯,是因为当年那桩案件的缘故,自此之后,我便有了这个毛病。”男子自嘲道。 景延誉听完林清运的话,反而疑虑更甚,“林先生,你还没说,现在的师爷你了解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四章 峰回路转 林清运一听人有些恍惚,仔细一想,这才答道:“徐戚吗?这个人我只知道是从都城来得,不甚了解。” 都城!景延誉与萧钦煜对视一眼,接而又问道:“那林先生如今可还曾见过佑大人?” 林清运一听到佑闲,满脸的敬佩倾慕之意,“佑大人时常来看望我,只是两年前夫人意外过世,大人也变了许多。” 景延誉又问了些许问题,便派人将林清运送了回去,吩咐手下暗中观察。 待林清运走后,萧倾煜眉头凝重,说道:“景兄,这个师爷要好好查查,我总觉得和萧琦有关。” 景延誉点头示意。 傍晚时分,许攸圩回望客居后,急忙朝景延誉和萧倾煜走去。 见到二人后,说道:“今日我在佑府,碰上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佑闲屋内所燃之香,竟然有毗罗花的味道。” 毗罗花乃南疆圣花,生于南疆雾林之中,其花通体雪白,花芯有避毒的功效,而根则有剧毒。 “此案疑点重重,今日我们请来了前任师爷林清运,此人颇为异常,而且现任师爷徐戚也有可疑之处。” 这时傅引也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叠书,众人看向他,倒是颇为尴尬,今天转了一整天也没有遇见什么异常的事。 萧钦煜一见傅引回来,连忙迎上前问道:“回来了,没遇上什么麻烦事吧?” 傅引将书放于桌上,回答道:“没有,只是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师爷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 萧钦煜一听,吩咐墨寒速去盯着徐戚。 墨寒追上去时,徐戚已出城门,向郊区的一座房子走去,路途中,经常停下身四处打量,到达目的地后,谨慎的推开房门将其关上,墨寒躲于屋顶之上,掀开瓦片,看见有徐戚跟和一黑衣人说些什么。 随后黑衣人将一物品递给徐戚,徐戚收好藏于怀中,便伸手告辞,墨寒想悄悄的将瓦片复原,哪知身体忽然动弹不得。 墨寒心想糟了,被发现了,待徐戚走后,那黑衣人来到了屋顶之上,看着墨寒调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老鼠啊。” 墨寒狠狠的盯着黑衣人,并不出声,甚至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哪知那黑衣人竟然解开了墨寒的定身。 墨寒错愕的看着眼前之人,身体迅速的往后退,想要离去。 黑衣人不加阻拦,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你身体被我下了噬心蛊,如若不想心绞疼痛而死,明日这个时间点来这找我。” 墨寒不做回答,脚下离去的速度越来越快。 回到客栈以后,墨寒前去向萧钦煜复命。 “主人。”墨寒单腿跪下,向眼前之人说道。 “有何发现?” “徐戚夜晚出城是和一名南疆蛊师做交易,具体物品不甚清楚,是属下无能,还望主人惩罚。” 南疆蛊师,交易,萧钦煜静静想了一会,半响才开口让墨寒起来,“你先回房吧。” “是,谢主人。” 第二日,郢州城内逆命蛊一案宣告破案,犯人竟然是徐师爷,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而景延誉几人在桌上面面相觑。 这时衙门派人传信过来,说找到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五章 重逢知秋 景延誉等人耐下疑虑,跟着去了府衙,到了那里之后,见叶知秋一人站于大堂之前。 景延誉看见叶知秋,眼睛瞪大了几分,有些不真实感,不自觉得叫了一声,“知秋。” 叶知秋听到身后声音,转身过来,见到景延誉,整个人激动地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景延誉,再无往日的在意有人在旁。 “延誉,真的是你吗?”叶知秋人稍微稳定下来,伸手轻轻碰触着景延誉的脸颊,害怕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景延誉将叶知秋的手握住,按着叶知秋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轻柔的说道:“知秋,是我。” 这时傅引也冲了过来,拉着叶知秋上下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问道:“知秋,你没受什么伤吧。” 叶知秋轻轻冲傅引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大碍。” 许攸圩见大堂之上只有叶知秋一人,并无许泱楦的身影,许攸圩按住内心的不安,打断了傅引与叶知秋的谈话,拉过叶知秋问道:“叶兄,泱楦呢?” 叶知秋听见许泱楦的名字,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愈发单薄,看着许攸圩着急的模样,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 许攸圩见叶知秋这副模样,内心的慌乱更甚,抓着叶知秋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按捺着焦躁,又问了一遍:“泱楦在哪?” 叶知秋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怎么跟许攸圩说都不对,泱楦他 许攸圩见叶知秋还是不说话,松开叶知秋的手,紧紧握着拳头盯着叶知秋。 叶知秋吓得退后了一步,景延誉见叶知秋这般,连忙将人拉往身后,挡着,朝许攸圩说道:“许兄,你” 许攸圩见叶知秋不仅不说话还躲入人后,心中气恼之感更甚,根本不理会景延誉,将叶知秋又拉了过来,眼睛猩红,盯着叶知秋,语气低沉但饱含怒意的说道:“叶兄,泱楦在哪,你说话啊。” 叶知秋自知逃避也不是办法,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得说道:“许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泱楦。” 许攸圩一听这话,虽已知道结果,但仍然不想承认,只能用力抓着叶知秋的肩膀,一字一句,痛苦的问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说泱楦去哪里了。” “啊——”叶知秋被抓疼的不禁叫出了声,景延誉一听,哪里还能放任下去,将许攸圩的手指掰开,将叶知秋揽入怀中。 眼神不善的看着许攸圩,说道:“许兄,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这不是你伤害知秋的理由。” 萧钦煜看着这场面并无说话,静静站立在一旁,傅引倒是想上前劝阻,但被萧钦煜拉住了。 这时佑闲走了过来,拍了怕许攸圩的肩膀,安慰道:“许兄,你别着急,我们在发现的尸首中并未发现令弟的身影,许是逃跑或者被人救了。” 许攸圩一听神色稍缓,但许泱楦的失踪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凶手是徐师爷吗?”萧钦煜上前问道。 佑闲看了萧钦煜一眼,缓缓说道,语气中不难听出失望和自责之意,“是徐师爷,本官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当日叶公子和许小公子失踪,本官就怀疑府衙里有内鬼,便暗中观察着,昨日有人报徐师爷夜会南疆蛊师,果不其然,在他的府邸搜出了南疆之物,审问之下承认了逆命蛊命案皆是他所为。” “那徐师爷用逆命蛊是为何人?” “据徐师爷所说,他在长咸时有一位挚爱之人,可惜数年前因故逝世。” 佑闲说到此不免感怀了一句,“世间万般因果皆因情起情灭,倒是让人唏嘘一场。” 萧钦煜看着佑闲脸上的神色并不做假,附和一句道:“佑大人,似是深有感触啊。” “到让萧公子见笑了,本官虽有感此情但绝不姑息此法,徐师爷之事必将重判。” “如此甚好,那佑大人,如若无事,我等先行告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六章 神秘男子 待萧钦煜等人回到望客居后,许攸圩便行告辞之意。 令人意外的事,景延誉拦住了他,说道:“许兄,此案仍有众多疑点,应该许小公子仍在这郢州城内。” 许攸圩看着景延誉的眼睛,认真而坚定,便拂袖而回,“我便再信你一次。” 景延誉心知若不留下许攸圩,寻到许泱楦,那么叶知秋心里便会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无法磨灭的愧疚,他不愿让叶知秋受此折磨。 但疑点甚多,唯一的着手点便在叶知秋,景延誉即便再不想让叶知秋回想起不快的回忆,也不能不这么做。 “知秋,你还记得你当时被抓去哪里了吗?抓你的人可有看见?” 叶知秋跟着景延誉的话陷入回忆,“那里很黑,四面都是石壁,当时有一个男人进来把泱楦给带走了” “那后来呢?” “后来”叶知秋想到后面,额头冒出许多冷汗,头痛欲绝,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景延誉一见人不对劲,连忙扶起叶知秋,焦急的问道:“知秋,你怎么了?” 见叶知秋仍不作回答,反而头痛之感俞增,只能点了叶知秋的睡穴,让人昏睡过去。 将叶知秋安置在床榻之上,盖好被子,让傅引好生照顾叶知秋,自己和萧钦煜等人出去说话。 “看叶知秋的样子,因是被人下蛊或者下毒,以致不能忆起过程。”萧钦煜淡淡说道。 景延誉凝重的看了一眼房门,“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夜晚,城外郊区房屋。 屋内一黑衣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散发寒意之人,面纱之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包含笑意的说道:“你来了。” 墨寒眉头微皱,手中的剑又握紧了几分,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之人,“有何目的?” 只此一瞬间,那黑衣男子就来到墨寒身前,用手背轻轻抚过墨寒的脸颊,声音倒是娇媚起来,“你这木头,怎这般严肃。” 墨寒心惊此人武功之高,丝毫不敢大意,抬起手中剑,直直指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不怒反笑,声音宛如银铃入耳,“你对人家这般凶干嘛,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你这妖人,还不束手就擒。” 墨寒说完,直直向黑衣男子冲来,两人缠斗其中,实难分出高下,墨寒心知想要抓人回去,颇为困难,寒光一闪,出手越发狠绝。 那黑衣男子感觉到墨寒杀意渐浓,似嗔却笑的挡了墨寒一剑后,摇了摇手腕铃铛,顿时墨寒停了下来,将剑插入地面,单腿跪下,手捂住心中处,面带痛苦之意,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但无半分呻吟露出。 那黑衣男子语气状似担心但一双眼睛却是笑意盎然,“呆木头,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黑衣男子真伸出手向墨寒胸口摸去,墨寒趁此机会将人拉入身前,用剑搁在黑衣男子脖子上,气息不稳的说道:“把解药交出来。” 那黑衣男子反倒将身子靠入墨寒怀中,“呆木头,你这般野蛮干嘛,人家又不是不给你。” 墨寒连忙将人推开,倒退几步,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眼前之人。 黑衣男子见墨寒不理自己,气恼的跺了跺脚,将一颗药丸向墨寒射去,墨寒接过,并无迟疑,往口中一送。 “你这倒不怀疑我害你?”那黑衣男子没好气的对着墨寒说道。 墨寒却丝毫不理,吃过药后,待气息平稳,向屋外走去。 那黑衣男子却伸手挡在门口,不满的看着墨寒,“谁同意你走了。” “让不让?”墨寒目无表情,语气冰冷的看着黑衣男子。 “你这人,怎么这般过河拆桥,救了你,你连声谢谢都不说。” 墨寒冷冷瞟了一眼此人,见人不让,准备从身后窗户出去,那黑衣男子见此,大声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昨晚徐戚从我手中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此,墨寒倒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黑衣男子,说道:“是什么东西?” 黑衣男子见墨寒总算有了反应,眼睛一转,坐在椅子上,伸手让墨寒过来。 “我叫白清泉,你叫什么名字?” 墨寒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半响才开口说道:“墨寒。” 白清泉倒是喃喃念道:“墨寒,果然人如其名,冷得像块寒冰。” “不过,,我喜欢。”白清泉又转而说道。 墨寒听了这话,想来是白清泉戏耍自己,线索自己再查,还是先回去为好。 白清泉见墨寒听了自己说喜欢,反而要走,一脸错愕,待墨寒走后,眼睛里鬼主意一闪,墨寒是吧?我就非让你躲不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七章 惊现洵儿 几日后 郢州城依旧繁华似锦,人潮涌动,一白衣男子穿梭在各大街小巷,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好不乐趣。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男子眼里满满的柔情似水,一脸笑意的看着前面的人儿。 那白衣男子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拉住身后之人的手,指着问道:“子期,这是什么东西,在南疆时可不曾见过。” “这是竹制物,是中原独有的东西。” “中原人的手可真巧,用竹叶就能编成这般好看的饰物。” 名叫子期的男子从腰间掏出一串铜钱,挑选了几个别致的,递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嘴角笑得很开心,双手挽住子期的手臂,“子期,我们什么时候回南疆?” 子期一听,顿了一下,转而用手抚过白衣男子的头发,温和的说道:“洵儿,你不喜欢中原吗?” 洵儿摇了摇头,“不是,和子期在一起,我在哪都很欢喜,只是,我有点想爹爹,我都跑出来这么久了,爹爹一定很担心。” “再过一段时间好吗?到时,我带你回南疆,去见你爹爹。” “嗯。” 洵儿得到满意的答复,又开始开心的逛着街道,而子期却拳头紧握,眼中充满了仇恨,如若不是你爹,我们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洵儿,原谅我骗了你。 这时子期身旁来了一个黑衣人,靠在子期耳边说了几句,子期饱含不舍的看着洵儿,最终还是离去了身影,心想,洵儿你再耐心等等我,很快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分离。 洵儿突然发现子期不见了,着急四处张望,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洵儿,洵儿惊喜的回过头,叫道:“子期。” 却愕然发现抓住自己的人另有其人,疑惑的看着对方。 景延誉眉头紧皱,眼前之人看自己的目光全然陌生,出声轻轻唤了声:“知秋?” 洵儿听到这个名字,心神一震,头开始疼起来,最终晕了过去。 景延誉扶住晕倒的叶知秋,将人拦腰抱起,回了望客居。 萧钦煜与许攸圩坐于两旁,傅引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景延誉抱着叶知秋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担忧极了。 “知秋,无事吧?” “他晕了过去,傅引你去请大夫来。” “好。” 景延誉将人放在床榻上,见叶知秋脸上褪去了痛苦之状,神情缓解了许多,总算安心些许。 萧钦煜见人寻了回来,“人是去了哪?” “在街上,刚才看知秋表情,似乎根本不认识我。” “这事不简单。” 傅引此时也带着大夫过来了,着急的拉着大夫说道:“人在哪呢,大夫你快点。” “这位公子,你别急。” 老大夫见到昏睡中的叶知秋,放下药箱,用手翻开叶知秋的眼皮,查看眼睛转动情况,请拿出叶知秋的手腕,搭脉诊查,良久后,才起身在桌子边写药方。 “大夫,他病况如何?”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体虚缺气血,我开几服药,喝几天就没事了。” 景延誉听后并未松口气,反而神情更加凝重,显然大夫是没有查出叶知秋的异常。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样貌并无出众,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格外灵动,但说出来的话,却令老大夫气得吐血。 “你们中原庸医可真多,明摆着有问题的人非说无大碍。” 老大夫气极,指着年轻男子,“你你” “你什么你,又没说错,医术差不要不承认啊,我又不会笑你。” 老大夫被年轻男子说的面红耳赤,以为屋内都是一伙的,狠狠的瞪了傅引一眼,提起药箱就往外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八章 逆命移魂 傅引还想去追,被景延誉拉住,不解的望着景延誉。 “这药方没什么用,不用追。” 那年轻男子倒是笑出了声,还拍了拍手掌,“你这眼力不错,值得表扬。” 话刚毕,年轻男子就感觉到有柄剑搁在脖子上,侧目望去,见是墨寒,“呆木头,好歹我也算你救命恩人吧,有你这么报恩的吗?” 墨寒眉头一皱,剑愈发离得更近,年轻男子脖子上出现一丝血痕,“有何目的?” “我是白清泉啊,呆木头,你真不记得了啊?我脖子疼死了,快把剑拿开。” 原来这年轻男子就是前几日与墨寒相缠的南疆蛊师,萧钦煜眼神示意墨寒将剑放下,人走上前,“原来是前些日子,墨寒提起的南疆蛊师,失礼了。” “你们中原人就是爱假客气。” “放肆。”墨寒又重新将剑指向白清泉。 “呆木头,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你对我这么凶干嘛!”白清泉嘟起嘴巴,有些不高兴道。 傅引云里雾里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人,但听到此人是南疆蛊师,不由分说,拉着人走到叶知秋床榻前,着急说道:“你先帮我看看知秋。” 白清泉略微瞟了叶知秋一眼,轻飘飘说了句,“逆命移魂之人,哪这般好解决。” 景延誉一听,抓着白清泉的肩膀,大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他已经被移魂在身,你们除非在移魂完成前,找到本体破坏法阵,否则你就是让疆王来也是无用。” 逆命移魂,果真没有猜错,自从知秋回来以后,喜好异于往常,连性子都大不相同,今日甚至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时叶知秋逐渐醒了过来,头有些昏昏沉沉,一睁眼扫过屋内众人,却有如隔世之感,手缓缓抬起,伸向景延誉。 景延誉连忙扶住,将人靠于怀中。 “延誉,我总觉得我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人,这些日子,我总是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大真切,我很害怕我会忘记你。”叶知秋脸色不是很好,人也很虚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根本不复刚集市时的红润朝气。 “你感觉的倒是挺真,看你的样子,你已经不是主体了。”白清泉有些怜悯的看着叶知秋,自己的身子被别人占了去,自己却要魂由于天,着实可怜。 “你闭嘴。”景延誉突然朝着白清泉怒吼,白清泉被景延誉的内气震退了几步。 叶知秋轻微抓着景延誉的手,心中一片苍凉,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吗? 景延誉似是能感受到怀中人的悲凉,搂得更紧了几分,“知秋,你不要多想,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别人,我们不是说过,这一生永不分离。” “其实按道理来说,到你这个程度,应该自己意识早出不来了,很是奇怪啊。”白清泉绕着叶知秋左右打量,但也没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不是”叶知秋一脸期盼的看着白清泉。 “逆命移魂被称为南疆禁术,可不是随意能解决的东西,照你这情况,三天之内必将魂魄完全依附,到时可就” 三天,想要找到隐藏起来的施蛊者何其困难,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静谧的可怕。 白清泉一看气氛被自己弄得很凝重,出声尴尬的说道:“你们别这么沮丧啊,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说。”景延誉朝着白清泉着急的说道。 “我施密法完全引出移附在他身上的灵魂,如果施蛊者沉不住气,你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不行,你完全引出移附的灵魂,那么知秋的灵魂一旦陷入沉睡,就很难唤醒。”景延誉厉声拒绝道。 “我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四十九章 要他娶我 景延誉惊讶的看着身侧一脸坚定地叶知秋,搂紧了几分,劝阻道:“知秋,这太危险了,万一你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愿意去赌。” “你”景延誉心知叶知秋看似柔弱,可一旦做出决定就决不妥协,说到底只能怪自己疏忽,才造成如此境地。 “何时可以施秘法?”叶知秋看着白清泉问道。 “子时三刻,阴气最盛时方可成。” “好。” “你好什么好,我还没答应呢,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白清泉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说道。 一瞬间,白清泉被景延誉掐住脖子,向上提起,窒息感愈发强烈,白清泉勉强的抬起手,摇动手腕处的铃铛,许多红色的小虫从铃铛内爬出,向景延誉袭来。 景延誉将人重重的甩在一旁,看向白清泉的眼神格外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白清泉猛地咳嗽了几声,轻拍自己的胸膛,看向景延誉的眼神有些阴狠,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是你们求我办事,杀了我,你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白公子,你有什么要求?”萧钦煜起身打了个圆场。 白清泉指着墨寒,说道:“我要他娶我。” 一时之间,整个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傅引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当真要嫁给一个男人?” “有何不可,我南疆之人,只要喜欢就大胆去追,才不像你们中原人畏畏缩缩。” “结为夫妻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当真清楚?” “就你们中原人扭捏,我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当然是认定了才这么说的。” 傅引内心不禁吐槽,怎么看也没看出靠谱来,但还是劝阻了句,“可是两情相悦方为美满,你” 白清泉不满的皱起眉头,眼睛盯着墨寒,一字一句道:“呆木头,你就直说娶不娶,别跟我扯东扯西的。” “娶可以,先办事。” “那可不行,你们中原人可兴利用完就一脚踹开这套,我可不傻,先娶。”白清泉一脸理所当然,看着众人五色交杂的神色,暗自得意,果然是自己猜对了。 “我既然答应,必不会食言,白清泉你不要闹了。”墨寒抓着白清泉的手,小声斥责道。 白清泉就着墨寒的动作,搂住墨寒的脖子,将墨寒的怒气置若罔闻,“在南疆,只要相互盟誓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八抬大轿娶我?到时候补一个,我自然也是乐意的。” 墨寒将人推至一边,面无表情的向萧钦煜单膝跪下,请求道:“还请主人帮忙主婚。” “墨寒,你当真?”萧钦煜先前不说,也想着推脱之词,为了一个叶知秋,用墨寒的一生去换,他不愿,墨寒虽是他的护卫,但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可叶知秋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纵然景延誉在乎他,那也不值得。 “这是墨寒心甘情愿的,望主人主婚。”墨寒低下头,重申一遍,景将军曾多次相救于主人,如今景将军陷入两难,这个忙他必须要帮。 “简直受不了你们,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去折磨他。” 萧钦煜看着墨寒固执于此,侧目扫过景延誉和叶知秋一眼,无奈道:“那便如此吧。” “谢主人。” “白公子,我派人去准备所需东西,你先在此等候。” 语毕,萧钦煜拉着傅引朝屋外走去。 傅引待走远后,扯住萧钦煜说道:“臭流氓,你真让墨寒娶那个白清泉啊?” “墨寒心意已决,我只能顺其而为。” “虽然说我也很着急知秋,可是这种牺牲一个人,去换另个一人的做法,难道景延誉就不吭一声?”傅引想到这,当真觉得景延誉可恶至极,纵然是为了知秋,可这是墨寒的一生啊。 萧钦煜叹了口气,轻轻抚揉傅引的脑袋,“叶知秋唯恐是景兄心中唯一的变数吧,早在白清泉开口提这要求时,景兄就打定了主意,小引儿你就没发现叶知秋昏过去了吗?” “什么?”傅引惊讶的张开口,猛地一下敲自己的脑袋,“我就说依知秋的性子,断然不会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原来是被景延誉弄昏了过去,当真可恶。” 萧钦煜倒是不可置否一笑,靠近傅引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傅引将人推开,叫骂道:“你们两果然是一丘之貉,我才不要呢。”脸上却露出几分红晕,冲在前头。 小引儿如若是你,我也甘受众人指责,因为你是我的,挣不开也逃不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章 姬洵归来 戌时,望客居内到处挂满大红绸,一盏盏琉璃灯穿梭其中,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白清泉一身大红喜袍,领口和袖摆出,用金丝勾勒出盛放的毗罗花,唇上点点绛色,眼波流转之间眉目含情,顾盼生姿,将平凡的容貌衬得极尽风华。 墨寒一时之间看晃了眼,只闻一声,“呆子。”这才略微尴尬的撇过头,将白清泉的手握于掌中,牵至大厅内。 小六和小桃,各自端上一杯酒,递上前。墨寒举杯对饮,却被白清泉拉住,将酒杯夺了过去。 “你这是作甚?”墨寒眉头紧皱,,唯恐白清泉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这呆子,盟誓需滴血而入。”白清泉唤出铃铛内蛊虫,取自己与墨寒的血滴入其中,轻轻摇晃几下,待溶于酒中,将酒杯递还墨寒,“从此我们异体同心,共余生悲欢,死生相随,终不相负。” 白清泉见墨寒异样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这是盟誓的同心蛊,心口却会有一丝疼痛,我也是,你别乱想。” “已近子时,你该去为叶公子引魂了。” “呆木头,你这般煞风景作甚。” “快去。” 白清泉用力跺跺脚,没好气的瞪了墨寒一眼,气冲冲的往叶知秋房里跑去,进屋后,将房内关上,朝着外面大喊道:“都不准进来。” 走近叶知秋,细细打量,长发如墨散落在床榻上,肤如凝脂,一弯细细的柳叶眉,眉尖染上淡淡清冷,秀美挺拔的鼻梁,细致红润的嘴唇,着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难想象,人清醒时是何等的风姿绰约,只是此时睡得并不安稳,眼皮表面四处跳动,眉头颦蹙。 白清泉用小刀将食指割出一道伤口,用血在叶知秋周围描画出繁复的咒术花纹,鲜红的纹路映照下的叶知秋,竟绽放出惊人的妖治。 子时三刻,白清泉坐于床榻前,口中喃喃有词,手腕处铃铛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晃动着,每晃动一下,叶知秋的身体就颤动的愈发厉害,床榻上之前描画出的花纹,逐渐化作一根根血丝将其缠绕,叶知秋的眼皮跳动的速度急剧加快,突然大叫一声:“不要。” 白清泉一口鲜血喷出,人倒在地。 远处某山洞内,一男子突喷鲜血,旁边手下连忙扶住,“大人,您” 男子强忍着被反噬的疼痛,用手撑住墙壁,勉强站立,“你快去查看洵儿如何,有人使用招魂术。” “是。” 屋外众人听闻动静,推开房门,见叶知秋蜷缩在床边,白清泉扑倒在地,景延誉上前,试探的叫了一声,“知秋?” 床榻之人却惊恐万分的朝后退去,“你们都是何人,这是何处?子期在哪?” 墨寒难得温柔的扶起白清泉,异体同心,白清泉元气大伤,此时墨寒胸口处还有一丝痛楚。 白清泉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搀着墨寒走到叶知秋处,开口问道:“汝说的子期,可是魏子期?” 叶知秋听闻有人知道子期,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白清泉,“你认识子期,你是他的朋友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汝是何人?” “我是姬洵,你带我去找子期可好?” “姬洵!”白清泉猛地抓起姬洵的手,人显得格外激动,随后竟喃喃念叨,“也是,我早该想到,魏子期还能为谁,没想到这么多年,真让他完成了。” “你究竟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姬洵见眼前之人有些神神叨叨,脸上的慌张愈发深刻。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把魏子期给引出来就对了。”景延誉看着这个侵占叶知秋身体的人,眼中的寒意非凡。 “你们都说的是什么?什么把子期给引出来?你们究竟是何人,你们把我虏来就是想谋害子期?”姬洵越说眼中的愤怒越发明显,甚至将床榻上的物品朝景延誉丢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一章 记忆唤醒 景延誉紧紧抓住姬洵的手腕,将人提起来,“呵,虏来?你不妨好好看看这是谁的身体。” 手臂被提前的撕拉感让姬洵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景延誉虽厌恶姬洵,但这是叶知秋的身体,不忍有丝毫损伤,松手将人放下。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什么谁的身体,这是我自己的。”姬洵想施蛊,摆脱这些人去寻找魏子期,然而察觉到体内一丝蛊虫的身影都没有,姬洵惊讶的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白皙纤长,显然不是自己的手,难道他说得竟是真的? 姬洵踉踉跄跄的推开景延誉,在房间四处寻找铜镜,一看整个人软倒在地,这真的不是他的脸,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他变成了别人,“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因为你已经死了!”景延誉毫不客气的把真相赤裸裸的摆在姬洵面前。 姬洵激动的大叫,“你胡说,你胡说,明明我前段日子才和子期参与御绛节,怎么可能就死了。”整个人似颠若狂,眼睛呈猩红状。 “御绛节早已过去,姬洵哥哥,你真的已经死了。”白清泉看着姬洵,有丝不忍,错的从来都不是他。 “你骗我对不对,明明昨日子期还说会带我回南疆看爹爹,怎么可能!”姬洵用期许的目光看着白清泉,脸色异常惨白,手指冰冷。 白清泉撇过头,不去看姬洵的眼睛,拳头紧握,指甲戳破皮肤,溢出丝丝血痕,“姬洵哥哥,姬大人他,仙逝多年,早已不存于世。” 姬洵脚一步步退后,口中喃喃念道:“你们都在骗我,不可能的” 白清泉抓住姬洵,逼他正式这个事情,纵般千万不忍,也不能让他糊涂下去,“姬洵哥哥,我是白清泉,你可还曾记得?” “清泉?你是爹爹当年带回的那个孩子?”姬洵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清泉,瞳孔放大,用手轻轻触碰白清泉的脸颊,这真的是那个孩子吗?明明才十岁大小,怎么就变得如此模样了。 “姬洵哥哥,真的是我,已经八年过去,我早已长大,只是不曾想,今生还有幸能见你一面。”白清泉阖上眼睛,轻轻抱着姬洵,当年姬大人救我养我,待我视如己出,若不是魏子期,一切都不会发生。 “真的是你?你说爹爹已经去世,是何人所为?” 白清泉猛地拉开姬洵,眼里满满的仇恨,“是魏子期,是他杀了姬大人也害了你。” 噗—— 姬洵心神一震,口喷鲜血,踉跄的向后倒去,景延誉连忙将人扶住,姬洵将景延誉推开,神色哀伤的看着白清泉,却固执的不肯留一滴眼泪。 “姬洵哥哥,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残忍,可是你必须要醒过来,你不能一直活在魏子期给你造的梦里,当年他妄图窃取姬家的摄魂铃,被姬大人发现,因为你,姬大人饶他一命,只是禁止他再踏入南疆一步,可是魏子期哪能甘心,他哄骗你偷出摄魂铃欲逃出南疆,姬大人这才出手相伤,你以命救他,他便屠尽姬家满门,你当初可曾料到?” 白清泉每说一个字,姬洵头便痛上一分,一句当初可曾料到,令姬洵陷入痛苦的记忆中。 “洵儿,此生有你,子期无憾。” “洵儿,我知你喜欢毗罗花,便寻到此处,可还欢喜?” “洵儿,只要是你想要的,便是倾尽我所有,也势必为你达成。” “洵儿,我必须要得到摄魂铃,那对于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你能帮我吗?” “洵儿,我们从此离开南疆,我带你游遍天下,共享余生可好。” “啊啊啊”姬洵发出一阵尖叫,白清泉手腕处铃铛,此时发出尖锐的响声,从白清泉手腕脱出,漂浮在姬洵眼前。 “哈哈哈,摄魂铃,哈哈哈,摄魂铃,可笑,简直可笑。”姬洵讥讽狂笑的看着眼前的摄魂铃,眼中尽是愤恨,他恨白清泉为什么让他想起痛苦的记忆,他恨魏子期为什么欺他骗他瞒他,爱上魏子期他无悔无怨,可他不能不恨自己害姬家满门尽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有缘无份 “姬洵哥哥,你”白清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姬洵厉声打断,“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定断。” 姬洵从空中取下摄魂铃,带于手腕处,一身戾气,不再看众人一眼,景延誉怎甘心让人就此离开,“你不能走,这是知秋的身体。” “我会还给他的,我姬洵纵然魂消于天,也断然不会侵占他人的身体。” “我为何要信你。”景延誉并不松手,反而抓得越发用力。 “姬洵哥哥,你带我们一起去找魏子期,他欠别人的,他就该还。” 姬洵看着白清泉坚定地目光,扫过周围之人,“想跟便跟着吧。” “姬洵,你最爱的香是不是厮离?”许攸圩突然开口发问。 厮离,这是子期特意为自己制得香,自那之后它便为心中所爱,姬洵略微停顿一下,轻声回道:“是。”随后毫不迟疑的踏出脚步,只是心中传来一抹挥之不去的疼痛和哀伤。 某山洞内,一黑衣男子,快步朝山内深处走去,见到站于高台之处的人,单膝跪地,抱拳于胸前,“主人,姬洵公子已经恢复记忆,朝此处赶来。” 高台之上的男子,脸色并无吃惊之色,想来早有预料,只是心中所痛,却万分不曾减少,“也罢,当初我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曾想来得如此之快。” “主人,您这是何苦,姬洵公子如若知道” “不必多说,依他那执拗的性子,若如知晓,怎会与我一起,这一生我不曾负他就够了。” “主人” “下去吧,我还想好好看看洵儿。” 高台之上的男子,似是疲惫,将黑衣手下斥走,静静看着石床上的人儿,满是柔情,却也有说不尽的无奈苦楚。 石床周围摆满了妖治绽放的毗罗花,中央躺着一位沉眠于此的男子,男子柔亮光泽的灰白长发散落四周,弯弯的眉毛,浓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脸颊处还有浅浅的酒窝,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嘴角还勾勒出细微的弧度,似是在做着美梦一般。 男子摩挲着沉眠中人儿的脸颊,低声诉说着,“洵儿,当初我还曾纳闷,依你的性子怎会喜欢这般妖治的花,后来总算明白,你是喜它的不屈于前吧。” “洵儿,你知道吗,这一生或许我利用过很多人,可是你,我真的不曾,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一个人,更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我认命,因为那你是姬洵,是我此生挚爱。” “洵儿我与你说,愿意执此之手,平稳共度余生,我是真的这么想过,也许是上天注定吧,我无法放弃我的执念,伤害你,亦不是我愿,可是当初倘若姬钏肯放下摄魂铃,我们何尝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说你为什么要想起一切,如若不想起,我们便可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便可以真正的携手共度一生。” “我爱你,可我不能忘记我所背负的东西,这便是我们的有缘无份吧。” 石床之上显然是姬洵的原身,男子赫然是那魏子期。 魏子期倾斜下身,低头轻吻姬洵,“洵儿,再给我一点时间。”转身离去,石床之上姬洵 闭合的双眼中留出一行清泪。 于此同时,被姬洵附体的叶知秋,泪水不止,心口的疼痛愈发厉害。眼睛略过远方,是你吗?子期! 白清泉见姬洵状态不对,强硬拉过姬洵的手腕,搭脉一阵,震骇,“姬洵哥哥,你” “我无事。”姬洵从容的将手腕放回,示意白清泉不要多说无用之话。 景延誉看两人气氛颇为奇怪,用力抬起姬洵手腕,虽然景延誉并无习得医术,但此时姬洵脉搏微弱,明显就是将死之相,“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三章 雲泉石洞 二人抿嘴不说一句,景延誉见此,厉声再道:“这是知秋的身体,最好不要惹怒我,到底怎么回事?” “姬洵哥哥心脉俱损,唯恐现在也是靠着摄魂铃强撑而已。”白清泉终是开了口。 景延誉将姬洵拦腰抱起,惹得姬洵异常挣扎,甚至伸出手,朝景延誉打了一巴掌,“放我下来。” 姬洵见景延誉并未阻拦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上一掌,倒是楞了神,呆呆的看着景延誉,“你为何?” “老老实实的呆着,你想死我一点也不在意,别连累知秋就行,说,魏子期在哪个方向。” “丑寅方向,你们要快点了,我感觉得到,子期在切断与我的联系。”姬洵双手紧握,低声说道。 丑寅方向直指雲泉山,众人皆怀疑魏子期就躲于雲泉山内。 雲泉山,还是来时的样子,高耸入云,皑皑白雪,雲泉瀑布的壮丽仍旧在书写,可众人再无欣赏之意,皆是万般凝重。 山下由官兵把守在即,见景延誉一行人,出手拦下,“这里已被官府封禁,任何人不得通过,还不速速离去。” “大胆,三王爷再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墨寒拿出一枚令牌,放于官兵面前。 一疑似领头的官兵,谨慎谦卑的说道:“可否容小的一看。” 墨寒得到萧钦煜示意,将令牌递于官兵,那官兵一看,竟是真的,连忙跪下,“参见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官兵齐齐跪下,呼喊道。 萧钦煜将令牌一收,“这下能放我们过去了吧?” “三王爷不是小的不肯放,只是佑大人下了死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进雲泉山一步。” 萧钦煜似笑非笑的看着低头跪下的领头官兵,“那你的意思是说,佑闲的话比本王管用多了是吧?” 那领头官兵趴伏于地,拼命的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还拦着作甚,耽误本王的要事,定不会饶你。”萧钦煜不怒而威,领头官兵惧于气势,赶紧挥手,吩咐下属放行。 “在哪个位置?”景延誉低头问怀中之人。 此时姬洵的精神愈发不好,“在山顶石洞内。”说完此话,整个人异常疲倦,闭上眼用摄魂铃细细温养已损的魂魄,等待着与魏子期的重逢。 山顶果有一处石洞,景延誉将人放下,交予白清泉扶着,自己和墨寒先行进洞。 洞内明亮异常,抬眼望去,连绵数米,不见尽头,景延誉仔细的探查四周,远处点点银光一闪,竟是百余支箭射来,景延誉拔剑而立,朝墨寒吩咐道:“墨寒你挡住箭势,我去前面解决他们。” 景延誉一招鱼过游龙,巧妙的避开箭头,朝射箭之人靠近,寒光一闪,顷刻间倒下一片黑衣人,箭招已停,“墨寒,叫他们进来。” 众人走过洞内长廊,入眼是一巨大的玄铁石门,门上复刻着古老的文字符号和奇异慑人的花纹,透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石门两侧置有两座石像,人身蛇尾,执戟而立,面容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眼睛处嵌有一奇异宝石,寒光泠泠。 景延誉心知此门异常诡异,但不得不推,这时姬洵和白清泉同时出声,“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四章 罗刹古都 两人相视一对,更加确认心中想法,白清泉开口道:“这里恐怕是罗刹古都的一处遗迹,没想到会在这里。” “罗刹古都?这不是书中早已消失的国家。”傅引轻声惊呼。 “没错,罗刹古都早已消失于历史的洪流中,但在这世上却留有几处遗迹,这石门两边的石像就是护卫者,一旦有人以错误方式打开石门,必将醒来,诛杀闯入者。”白清泉的脸色有些凝重。 “你们从何得知?”景延誉质疑的看着两人,虽神色不做假,但不得不防。 “因为我们姬家,就看守着一处遗迹,这摄魂铃就是从中而来。”姬洵如是说,接而让众人退后,“你们站远一些,我来开门。” 姬洵取下摄魂铃,置于掌中,唤出蛊虫咬破掌心皮肤,催动摄魂铃引出血丝,在空中刻画出繁复的花纹,阵纹已成,摇动摄魂铃,石门渐渐打开,“你们赶快进去,我撑不了多久。”姬洵嘴角处留下细细血丝,果然不是自己的血,起阵着实艰难。 眼看姬洵就要撑不住阵法,景延誉将人一搂穿入石门,砰——,石门轰然关闭。 门内一片漆黑,只听得见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时傅引焦急的叫道:“萧钦煜,你醒醒。” “你们聚到我这里来。”白清泉点亮火把,在周围散上一圈粉末,众人一看周围,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傅引赶紧将人扶于白清泉处。 墨寒用手指置于萧钦煜鼻息之下,发觉气息微弱,将人扶起,掌贴后背,内力源源不绝传送过去。 “呆木头,你这般是无用的,他被蛊虫所咬,已入体内,不将其逼出,性命堪忧。” 傅引摸着萧钦煜越来越冰冷的手,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如若不是为了保护他,萧钦煜怎么可能会被蛊虫所咬。“能把蛊虫引至我的身体吗?” 姬洵将墨寒推至一边,封住萧钦煜的任督二脉,用刀在手腕处割出一条伤痕,将摄魂铃靠近伤口处,运气震铃,随着铃声响得越来越频急,萧钦煜的手臂皮肤处,有东西向伤口处移动,待露出伤口,姬洵将其撕扯而出,丢于蛊虫群。 “姬洵哥哥,你不能再用摄魂铃了。”白清泉一脸着急的看着姬洵,出声警告道。 姬洵对此苦笑,罗刹古都遗址,皆是凶险之地,只有摄魂铃还能稍加镇压,“只有摄魂铃能镇住这些东西,赶快走。” 白清泉扶着姬洵,带着众人往内室前进,内室很安静,晕黄的烛火一排排悬挂于洞顶之上,就着昏暗的亮光,可以发现石壁上刻画着各种神奇的事物,有洁白如雪、莹莹透亮的奇异花朵,有青紫相交的双头巨蟒,有状若星子、色泽幽暗的石头,,甚至还有摄魂铃的图画在其上。 “洵儿,你终是来了。”一阵叹息从石阶处传来。 这个声音,姬洵听过无数次,也思念过千万遍,这是魏子期的声音,他真的在这里。 “魏子期,果然是你,你当年杀了姬大人,此刻我让你血债血偿。”白清泉看着远处的魏子期,咬牙切齿道。 “原来是你,姬家的幸存者,难怪会使得招魂术。”魏子期轻轻瞟过一眼白清泉,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轻蔑。 姬洵纵然知晓是魏子期杀害自己的爹爹和族人,但当魏子期真的承认这件事时,仍然心神不稳的退后几步,扶住身后的墙壁,不敢置信的看着魏子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为什么?”魏子期重复一遍,随即大笑一声,哈哈哈,“为什么!因为姬钏令你我二人阴阳相隔,因为你们姬家的摄魂铃是从我们族人手中抢夺而来。” “可那是我爹,你怎么忍心。”姬洵冲着魏子期大喊。 “你爹?你爹何曾怜悯过我,他知晓我是罗刹一族最后的血脉,甚至想杀我,哼,你以为他有多崇高,不过是个伪君子,我想过放弃仇恨,可是是他不肯放过我。”魏子期怒吼道,但是看着姬洵的眼神又是如此的情深,迥异的矛盾在魏子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五章 魂归来兮 “子期,你既知我会恨你,你为何还要复活我,还是你也想报复我,让我痛苦一生。”姬洵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敢再去看魏子期情深许许的双眸,以前他最爱魏子期的眼睛,因为里面永远只有自己的身影,可如今他最怕的也是魏子期的眼睛,因为里面有他承受不住的深情。 魏子期片刻之间,便已移动到姬洵身前,“洵儿,你当真这么看我?我复活你,是因为我爱你,我甚至抹去你的记忆,你为何要想起来,我曾许诺过的话,从不是骗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魏子期你把泱楦捉去何地?”许攸圩出声问道。 “是你?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弟弟被人救走了。” 景延誉等人见魏子期身法甚为诡异,想上前抓人,哪知魏子期突然笑起来,“我劝你们不要乱动,否则被紫琼吃掉了,别怪我没提醒。” 众人转身望去,身后竟有一骇人紫青双头巨蟒,约长八米,有五人合抱之粗,两个蛇头静静的昂然于前,幽碧色的瞳孔散发出骇人的寒意,蛇信悄无声息的吐动着,不难想象只待魏子期下达命令,它能毫不留情的向他们袭来。 “子期,你不要一错再错好吗?”姬洵看魏子期唤来巨蟒,劝阻道。 “错?我魏子期何错之有?摄魂铃本就是我族所有,这里也是我族遗址,是他们非要闯进来,如何怪我。” “他们进来,你真当不知?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你杀了那么多人,炼逆命蛊,我根本就不需要。” “我知你心软,但如果不这样,你现在怎么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听我的,待过了这一天,一切都会好的。” 啪——,魏子期一脸震惊的看着姬洵,洵儿竟然打他!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洵儿,他为什么不懂! “魏子期,这样的活着,我宁愿死去,或者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姬洵违心的说道,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即使魏子期这般伤害他周围的人,他也不忍心让魏子期就此死去,魏子期是他这一生的魔障与劫数。 魏子期瞪大双眼,脸上竟是不敢置信,姬洵居然想过不该救他,怎么会?魏子期原以为姬洵这一生都不会离弃他,难道是他太过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景延誉见魏子期此刻心神恍惚,看准机会,提剑刺来,姬洵见此,赶紧将魏子期推开,挡于前,景延誉见眼前之人变成了叶知秋,硬是把剑气强加收回,反被震伤。 反倒是魏子期大笑起来,抱住姬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谎言,你舍不得我,你这辈子都离不得我。” 姬洵一阵苦笑,保护魏子期都已变成灵魂的刻印,此时双头巨蟒行动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景延誉袭来,姬洵神魂一阵恍惚,顷刻间魂魄被弹出体外,恍惚间看见,叶知秋猛地推开魏子期,紧紧抱住景延誉,挡在巨蟒口前。 魏子期赶紧唤巨蟒退下,可仍然慢了一步,尖锐的獠牙擦过叶知秋的后背,毒液混着血液直入叶知秋体内,手腕处的摄魂铃散发出惊人的光芒,自发的摇动起来,特殊的铃声摄人心魄,景延誉发出惨痛的怒吼。 “延誉,你可有受伤。”叶知秋费力的伸出手,撕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额头冒出许多冷汗。 景延誉害怕得握住叶知秋的手,“说什么傻话,有事的是你啊。” 叶知秋摇摇头,摩挲着景延誉的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能再见到你,我很知足。” “别说这种话,你会好起来的。”景延誉害怕叶知秋又说出什么傻话,将叶知秋往怀内靠近些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六章 非如此不可 魏子期见到叶知秋的魂魄突然归位,发疯似的扯开景延誉,抓住叶知秋使劲摇晃,“洵儿呢,你把洵儿弄哪去了!怎么回事?你把洵儿还给我。” 后背的伤口被多番扯拉中,加重了许多,血液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叶知秋的嘴唇上早已无血色,景延誉一拳狠狠得打在魏子期的脸上,将叶知秋抱离魏子期,轻轻放在白清泉的面前,“你快救他。” 白清泉看到这种情况,自己已无能为力,但见景延誉如此着急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话说出口,只能呆呆站在那。 “我可以救他。”一阵声音从石阶处传来,入眼而来的是一个身着南疆服饰,灰白长发的男子。 魏子期看到此人,似颠若狂,踉踉跄跄的起身跑过去,紧紧抱住此人,“洵儿,是你吗?是你吗?” 姬洵也很意外自己为何会回到本来的躯体,按道理逆命蛊续命只能移魂重生,万不可能回到原身。难不成是因为魏子期将自己躯体保存的相当完好的缘故?姬洵按捺住心中疑惑,轻轻将魏子期扯离自己,朝叶知秋走来。 白清泉呆呆的看着姬洵,忍不住用手碰触,发现姬洵身体温热,竟是真真实实的活人,“姬洵哥哥?” 姬洵蹲下身查看叶知秋,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好上很多,摄魂铃在自发的救叶知秋的命,这又是何故?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魂魄与叶知秋曾有联系,故而引起变异? 景延誉见姬洵眉头紧皱,故以为叶知秋命不久矣,“姬洵,我知道你会以命抵命的禁术,我愿意用我的命换知秋的命。” 叶知秋突然挣扎起来,姬洵按下叶知秋,安抚道:“放心,不会要他的命,你别乱动,会扩大伤势。” “子期,取一片双头巨蟒的心口鳞片给我。” “洵儿,你为何要救他?”魏子期不解的看着姬洵,既然姬洵已回,那么这个躯壳也毫无用处。 姬洵冷冷的看了一眼魏子期,见魏子期并不行动,自己起身朝巨蟒走去,魏子期见姬洵这般,只能将人扯过去,上前取下紫琼胸前鳞片。 紫琼嘶叫一声,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主人竟然为区区一个人类,伤害自己,胸口好痛。 魏子期倒像是听懂紫琼心声一般,竟然轻柔抚摸着蛇头,出言道歉,“紫琼,我也这是迫于无奈,对不起。” 紫琼吐出蛇信舔了舔魏子期手掌,以示原谅。 姬洵将蛇鳞置于叶知秋后背,滴一点血在其上,唤出摄魂铃内蛊虫倾覆于后背之上,傅引看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虫子,着实恶心,结结巴巴道:“这虫子难不成你要将它们进入知秋体内?” 姬洵看着傅引胆怯的模样,瞪去一眼,“你可知这些蛊虫有多珍贵。” 如姬洵所言,叶知秋体内的毒素逐渐减少,人也变得红润起来,蛊虫完成自己的使命,纷纷化为尘灰湮灭于世。 姬洵见人也救过来了,自己的事情是该解决的时候了。脚步带着从未有过的平稳从容,看向魏子期的眼神很是复杂,情深如许却手刃相对,这大概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非如此不可?”魏子期看着姬洵平静的问道,此生能再见到姬洵已是无悔,如若这就是命运给的结果,他魏子期甘之如饴。 “这就是你我挣脱不出的宿命吧,子期你可曾后悔遇见我?” 魏子期轻阖双眼,展开双手,如叹息般说道:“我只悔不曾与你共度余生。” 姬洵不觉潸然而下,拿起地上的剑朝魏子期刺来,姬洵知道魏子期不会躲,魏子期总归是坦然对他。 魏子期感觉到身体被冰冷的物体穿过,睁开眼朝着姬洵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洵儿,来生你不要再遇见我,太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七章 尘埃落定 “子期。”姬洵冲过去抱住魏子期,失声痛哭,姬家的仇已了,那他欠魏子期的又如何偿还,魏子期即使欺他骗他瞒他,却不曾负他半分,是他当初先纠缠魏子期,也是他执意魂消独留魏子期一人,他从未给魏子期留过一丝选择的余地,“我不苦,我就是要生生世世都纠缠于你。” 魏子期轻轻抹去姬洵的眼泪,看到姬洵这般痛苦,他的心更痛,“洵儿,你真傻,这一次不要再救我了,容我自私一回,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你离我而去。” “子期,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了爹爹,我不想再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你说过的,要带我看尽万千毗罗花,要带我游遍中原”姬洵抽噎的诉说着,这是他亲自下的手,可是失去魏子期他真的好痛,这个世上再无一个人会听他细细诉语,也无人再为他制厮离。 白清泉上去轻拍住姬洵,“姬洵哥哥,你们走吧。”魏子期将死,姬家的仇也报了,可姬洵哥哥呢?白清泉自知姬洵绝不会与他走,他强推着姬洵手刃此生挚爱,是他对不起姬洵。 此时双头巨蟒将姬洵与魏子期卷起,飞速的朝石阶深处爬去,石洞瞬间乱石而下,不出一刻整个石洞都将崩塌。 白清泉还想去救姬洵,被墨寒一手刀砍晕扛于肩上,将昏迷的萧钦煜置于背上,景延誉抱起叶知秋,众人纷纷向洞外奔去。 逃出洞外的一刹那,洞口被彻底封住,姬洵与魏子期的爱恨情仇终将消弭于此,罗刹古都遗迹的秘密也将深埋于此。 过了几日,萧钦煜身体好转,特命府衙中人将郢州城翻了个遍,终是在郊外一座地牢内寻到了真正的佑闲,也不知是被幽禁多少岁月,遭受多少折磨,找到时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痕迹,眼睛已瞎,整个人精神也不太正常。 令人唏嘘不已,一代惊才绝艳之人便毁于一旦。可令众人不解的是,魏子期为何没有杀佑闲反而关起来,而且佑闲身上的痕迹,分明是 “不要,不要”叶知秋等人一靠近佑闲,佑闲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抖动的异常厉害。 “延誉,这可如何是好?佑大人就不肯任何人靠近。”叶知秋担忧的说道。 “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吗?”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定晴一看竟然是林清运。 景延誉点头示意,林清运缓缓靠近佑闲,嘴里柔和的说道:“阿闲,是我,清运,你别害怕。”很奇异的,佑闲并未再加出声,身体的抖动也小了很多。 景延誉颇为惊讶,这个林清运看来和佑闲关系确实很好,见佑闲不再害怕,便拉着叶知秋去了前厅,将佑闲交予林清运照顾。 “如何,佑闲情况可有好转?” 景延誉面对萧钦煜的问话,沉默一会,说道:“刚才林清运来了,佑闲不怕他,便留他在哪。” “萧,不三王爷,景兄,我既已得知泱楦尚在人世,需紧急赶回南国家中,好派人寻人,现特来拜别”许攸圩起身向众人拜别。 萧钦煜与景延誉并未多加阻留,“那许兄一路小心。” “许大哥,一路小心,望早点找到泱楦。”叶知秋上前说道。 许攸圩拍拍叶知秋肩膀,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傅引手握得很紧,在许攸圩转身的一刹那,还是大声喊道:“许大哥,泱楦一定会没事的,你一路小心。” 许攸圩顿停下脚步,抬起手,挥手示意,便再次提起脚步,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看着许攸圩骑马离去的背影,叶知秋和傅引心中五味交加,这场郢州之行,经历太多,只愿泱楦此生安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八章 佑闲 “王爷,佑大人他不见了。”佑府现任管家踉踉跄跄的跑进大厅,匍匐于地,浑身颤抖得说道。 “还赶紧不派人去找。”萧钦煜此时也没空惩治不称职的下人,当务之急是赶快寻到佑闲。 景延誉抓起管家的衣领,面无表情问道:“林清运人何在?” 管家白着脸,结结巴巴道:“林先生他也失了踪影。” “下去吧。” 管家没有得到惩罚,已是万幸,哪还敢多说一句,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属下这就前去将林清运抓来。”墨寒站于前,向萧钦煜请示道。 得到萧钦煜示意,急忙出府,时间拖得越久,越寻不到人,白清泉一见墨寒走,起身追上,口中还大喊道:“呆木头,你等等我啊。” 一炷香时间过去,两炷香时间过去 大厅很安静,并未有人说话,直至三炷香时间时,墨寒抱着佑闲回来,白清泉压着林清运其后,众人瞧见佑闲胸口晕染出一大片血迹,精神却不似之前那般异常。 叶知秋急忙领着墨寒去后院厢房,将佑闲安置好,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怎么回事?”萧钦煜皱眉,佑闲关乎萧琦的阴谋,人绝不能死。 林清运见白清泉没有注意他,挣脱开来,扑向佑闲,“阿闲是我的,你们都滚开。” “你走开。”佑闲恍惚之中感觉到那人的气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整个人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急剧咳嗽起来,胸口的伤越发严重。 林清运被佑闲的反应惊得松开手,向后退却几步,想伸手触碰佑闲,却又害怕的放下,“阿闲,你都想起来?” 佑闲就着叶知秋的手靠在他手弯处,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你想我痴傻一辈子。” “不是的,阿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起来。”林清运疯狂的摇头,急声反驳道。 佑闲听这话,反而笑得更是癫狂,笑着笑着竟流出一行清泪,“希望我好?如果你希望我好,你会杀害婉婉?如果你希望我好,你会弄瞎我的眼睛?如果你希望我好,你会把我囚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如果你希望我好,你会不顾我愿对我做出那种事?” 众人听完佑闲的话,纷纷惊讶的看着林清运,之前都以为佑闲是魏子期害得如此境地,原来竟是林清运! 林清运却失声痛哭起来,爬跪着到佑闲床边,“阿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男人说可以让我得到你,都是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把你关起来,他就要杀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爱你啊,阿闲,我整整爱了你十年。” 佑闲一把甩开林清运的手,嘲讽道:“爱我?爱我所以想方设法的伤害我?不顾我所愿的强迫我?林清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很后悔,当年在岳林书院时就不该认识你。” “我错了,阿闲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林清运悲痛欲绝,如若当初自己不受那人的诱惑,是不是如今还能与阿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有些事一旦做错就无法回头。”佑闲苦笑。 当年岳林书院杏花林中,心动的又何止林清运一人,可他不能。 当年求娶婉婉,婉婉明知他心中没有她,却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她真的是个非常温柔贤淑的妻子,她待自己很好,用尽所有只为给自己一个家,可终究自己还是无法爱上她,甚至害她丢了性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林清运,要自己如何原谅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太阴山 这一生他负了两个人,如若当初他勇敢一点,或许他和林清运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如若他当初不娶婉婉,或许婉婉会得到一个爱她的丈夫,相夫教子,一生美满。可这世上没有如若,佑闲在叶知秋扶住自己时,在腰间处碰到匕首,将其拨出朝自己胸口刺去。 佑闲嘴角留下一丝血痕,终是无力的倒向床榻,林清运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不” 叶知秋想堵住佑闲越流越多的伤口,可怎么也止不住,这时大夫赶来,叶知秋挪出位置,让大夫整治,大夫查看伤口,默默摇摇头,提起药箱起身离开。林清运抱着大夫的腿,“大夫,你别走,你救救阿闲。” 大夫叹口气,“病人本身就体虚,失血过多,如今这一刀直中要害,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林清运疯狂的在地上磕头,“求求你救救他,我给你磕头。” “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本死意已决,你就不要为难大夫了。”佑闲心中从未如此平静。 “阿闲,该死的是我,你不要死好不好。” 佑闲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勉强抬起手,“林清运你过来。” 林清运听到佑闲的话,跑过来握住佑闲的手,“阿闲我在这里。” “林清运,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婉婉,也不知奈何桥旁,她是否愿意等我,对于你,我爱过也恨过,我欠你的情,那一剑我已还你,你欠婉婉的,随着我的死也再无,我知你会痛苦一生,可你得好好活着,这是你欠我的。” 佑闲伸手描绘着林清运面容的轮廓,仿佛看见那一年的他,依旧倚靠在杏花林中,朝自己淡淡微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清运其实我是知你的。 佑闲的手重重摔在床榻上,景延誉探其鼻息,已去。林清运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看着佑闲的尸体。 叶知秋于心不忍的将头撇向景延誉,一步错步步错,酿成今日的后果,也不知是叹林清运的执着还是叹佑闲的逃避。 “林清运,因涉嫌杀害曲婉婉和私自囚禁佑闲,暂且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来人,将其带下去。”萧钦煜命府衙中人将人押走。 “墨寒,徐戚和林清运,由你亲自押往长咸,千万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我写了一封密函给皇兄,务必亲自送达。” “是,属下领命。” 墨寒与白清泉先行一步回都城,景延誉等人将佑闲安葬以后,处理好郢州城后续事情,便启程出发。 太阴山,乃通往杨杭城必经之地,此处山路崎岖,只能拽紧马的缰绳,小心翼翼的行走。 傅引拉开窗帘,瞧着四周绿树如茵,便拉着叶知秋下马车,感受下新鲜空气,在山上坐马车不仅慢而且颠簸严重,胃里倒腾的厉害。 “在冬日能看见这么多枝繁叶茂的树木,也是奇景一件。”叶知秋不禁感叹道。 休息处有一大片灌木丛,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傅引本想上前,哪知灌木丛间一阵红影闪过,转而又消失不见,傅引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岔眼,哪知灌木丛中传出沙沙声响,咻得一声,就跑到叶知秋的身旁,指着颤巍巍的说道:“那那边” 叶知秋一看什么动静都没有,疑惑的转头看着傅引说道:“小引,那边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难道真是自己看错听错?傅引小心翼翼的撇过头看去,灌木丛中又闪过一阵红影,这可把傅引吓得捂住眼睛,直叫道:“有东西那边” 叶知秋知傅引怕些鬼怪乱神的东西,自姬洵一事后,更是害怕,这太阴山冬日绿树确实也挺奇怪的,说不定那边真有什么东西! 叶知秋小声说道:“我过去看看。”轻轻拨开灌木丛,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准备回去,哪知衣角被轻微扯动,低头看去,竟然出现一只手!这下叶知秋也猛地吓一大跳,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 顺着手拨开旁边的灌木丛,发现一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藏于此,看见叶知秋看他,还朝叶知秋微微一笑。 叶知秋想出声询问,被男子拉下身来,摇摇手,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立马双手相合,又做恳求状。 “你能帮帮我吗?有人追我!”男子生得可爱,一双杏眼透着几分哀求,叶知秋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看男子穿着大致也能猜出大概,便点点头,指着景延誉的方向,示意去问问同伴。 叶知秋快步走向马车旁,小声在景延誉耳边说道,又用手指指向男子所在处,景延誉之前就发现那有人,但见傅引神神叨叨的样子,起了捉弄之心,便由着他们闹。 不过太阴山这么偏僻的地方,会出现一个逃婚的人,倒是 “知秋,去把他带过来吧。” 叶知秋见景延誉同意,朝远处张望的男子招手示意过来。 男子一脸喜意,噌的一声就从灌木丛站了起来,傅引见叶知秋好久没动静,忍着害怕悄咪睁开眼睛,透过指缝打量,结果叶知秋没看到,倒是看到一红衣人,惊得一溜烟的往后跑,口里还直叫道:“太阴山的红衣鬼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章 戌时勿出 那男子一听,捧腹大笑,指着傅引,笑得半天没有直起腰,“你这人真有趣,大白天的哪有鬼啊。” 傅引闹了个笑话,脸红得躲在叶知秋身后,不再言语。 这时树林外,传来陌生的声音,男子也不敢再生笑语,倏地一下,就跑进马车内,叶知秋也拉着傅引上了马车上。 树林外的声音越靠越近,是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他们看见此处有人,连忙上前,拿着画像问道:“请问几位公子,可否有看见画像中人?” 那画像上的赫然是之前躲在灌木丛的男子,景延誉笑着问道:“这人是?” “这是我家少爷,如果公子有看到,还请告知我们。” “是身着红衣吗?我之前瞧见去了那个方向。”景延誉随手指个方向,说道。 家丁一听红衣,心想定是少爷,谢过景延誉就急忙朝所指方向追去。 待家丁走远后,藏于车内的男子,这才下车,抱拳谢道:“今日真的是谢谢你们,要不然我可被压着嫁人了!” “嫁人?”傅引看着男子,惊讶的出声道。 那男子反而甩甩手,“是啊,还不是我爹贪财,为了区区几箱聘礼就把我给卖了!当真可恶,还说什么经过我同意的,骗谁啊,我可是有心上人的。”突然想起什么接而又说道:“哦,忘了给你介绍,我叫卫梓溪,你们叫我小溪就好了。” “我是叶知秋,叫我知秋就好。”叶知秋瞧见卫梓溪为人活泼不拘小节,让人心生喜意。 卫梓溪咧开嘴,握住叶知秋,杏眼看着其余等人。 “景延誉。” “我是傅引,你叫我小引就好了。” 萧钦煜刚要开口,便被傅引打断话,“他就是个臭流氓,小溪,叫他流氓就对了。” 萧钦煜宠溺一笑,揉揉傅引的脑袋,对着卫梓溪说道:“萧钦煜。” 卫梓溪眼睛瞅着这四人,觉得环绕的气氛甚是不同,莫非是同道中人?卫梓溪眼睛被笑意染成弯弯月钩状,“你们救了我,就我卫梓溪的救命恩人,总得让我报答报答你们是吧,带你们去太阴山一游可好?” “太阴山?说真的,还没问你你跑路怎么跑到这山上来了?”傅引不解的看着卫梓溪,不是一般都是朝人多的地方跑吗? “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心上人,就是太阴山上清风寨的大当家。”卫梓溪叉着腰,话里透出满满的自豪。 清风寨?景延誉和萧钦煜对视一眼,这不就是朝廷一直攻克不下的山寨吗?所有人都不曾见过清风寨的大当家是何模样,今次倒是个好机会,可以会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卫公子。”景延誉说道。 卫梓溪见人答应,很是欢喜,“你们别卫公子的叫我,听着真别扭,看你们的样子,也应该是富贵人家,怎么跑到这山里来了?” “我们几人结伴游历,准备去杨杭城。” “难怪,你们跟着我走,山路崎岖,可别饶错地方。”卫梓溪领在前头,对前路很是熟稔,不一会儿,就领着到一开阔地段。 这时,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手扛一把刀,立在身前,胖子开口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卖路财。”瘦子见众人一点动作都没有,故作狠历的加上一句:“不想死,赶快把卖路财留下。” 瘦子操着一口结巴话,反而是把傅引逗笑了,看着胖子和瘦子格外的喜感,卫梓溪走上前,踮着脚重重敲打着胖子瘦子的额头。 “你竟然敢打我!想活不想死吗!”胖子捂住额头恶狠狠说道。 “是想死不想活好吗!胖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啊!”卫梓溪没好气的看着两人。 胖子眯着眼睛使劲凑上前看着,显得格外的猥琐,倒是瘦子先认出了卫梓溪,“溪哥,你你怎么穿个喜袍。” “一言难尽,先别说我,你们两个怎么跑下山了?要是被木木知道,肯定暴揍你两一顿。” “别啊,溪哥,别告诉老大啊!我们这不是来学习学习。”胖子低着头,脚摩擦着地面的土灰。 “就你两这水平,遇上厉害的怎么办,还有你们打劫用的什么口号啊!连话本上的东西都给用上了。”卫梓溪用手指戳戳胖子脑袋,眼睛一横旁边装傻的瘦子,“还有你,瘦子,胖子胡闹,你也陪着胡闹。” “我我错了。”瘦子老老实实的道歉道。 卫梓溪朝着叶知秋他们道:“你们别介意,他们没恶意的。” “没事,没事,他两太逗了。”傅引挥挥手,仍在笑,萧钦煜见傅引如此开心,并未多说什么。 卫梓溪见众人没在意,踹了胖子瘦子屁股一脚,“还不赶快带路,这可都是我恩人。” “是是是。”胖子飞溜的拉着瘦子就往前跑。 叶知秋倒是看得惊奇,这个胖子不是眼睛不太好,怎么走起路来,快步如烟啊,“小溪,他不是眼神不太好吗?” 卫梓溪一笑,“他啊,从小在这山里长大,就是闭着眼睛也认得清路。” 清风寨,不似想象中一般,处处充满着温馨和朝气,老幼妇孺和谐欢乐的居住在这,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山寨中人见着卫梓溪纷纷热情的打招呼,“小溪来啦。”“大当家的在大厅。”“小溪这些都是你朋友吗?” “明婶这些都是我救命恩人。”“木木在大厅是吧,我带他们去见木木。” 叫明婶的老妪一听是卫梓溪的恩人,对待他们愈发热情,反倒是让叶知秋他们有点吃不消。 卫梓溪一脸得意的看着叶知秋,“知秋,清风寨是个好地方吧。” 叶知秋点点头,这儿的人民风淳朴,为人热情,很是让人温暖。 卫梓溪一进入大厅,瞧见椅子上坐着的那人,脚如风般扑倒在那人怀里,搂着那人脖子,撒娇道:“木木,我好想你。” 那名叫木木的男子,顺势而为将人抱住,一脸宠溺,“又去哪调皮了?” 众人抬眼望去,男子有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子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可看向卫梓溪时却万般柔情绕指缠。 卫梓溪推攘着,这不还有人看着,总不能丢下客人吧,“木木,这些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们,我可就被我爹绑着去嫁人了。 男子一听对着景延誉他们倒是柔和下来几分,冲着他们抱拳道:“易穆,谢谢你们帮了小溪,这几天还容我好好招待你们。” “易寨主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景延誉回个礼,两人倒是像江湖中人一般相视而笑起来。 看得叶知秋一头雾水,偷偷拉着景延誉衣袖,不解的看着他。 景延誉小声在叶知秋耳边说道:“这易穆不喜客套。” 本来卫梓溪是想让易穆带着叶知秋他们好好逛逛太阴山,可易穆很久不见卫梓溪,便吩咐手下将人领去住处,明日再去。 卫梓溪见人就只剩自己和易穆,更是百无禁忌的腻歪起来,坐在易穆怀里,用手指在易穆胸上比比划划,“木木,你说说,我都要嫁人了,你怎么都不去找我?” “我这不是出趟远门,刚回来不久。”易穆看着怀里人,拉过身额前印上一吻。 卫梓溪可不吃这套,戳着胸膛的手使上几分劲,“你瞧瞧你一月要出多少次远门,到底是外面的事重要,还是我重要,难不成我今次没逃出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另嫁他人?” “怎么会,纵使你真另嫁他人,我抢也要抢回来,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易穆抓着卫梓溪的手,小声哄道。 卫梓溪脸色明朗几分,却仍有几分不满,“就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见你去提亲。” 易穆难得的沉默起来,半响才开口道:“小溪,在等我一段时间,很快我就能风风光光的娶你入门。” 卫梓溪心知易穆一个山贼,要照顾一大寨子的人,如若要娶自己势必要暴露身份,让官府有可趁之机,搂着易穆的肩膀,将头轻轻靠在其上,不复以往的轻快,带着些许愁绪,“木木,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太渴望和你有个家,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知晓你,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官府之人紧盯在旁,我怕连累到你,等事情处理完,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娶你,不让你受丝毫委屈。” “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从不感丝毫委屈。”卫梓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主动吻上易穆,能遇见易穆,就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带叶知秋等人去住处的是胖子,一路上还热情的介绍这介绍那,临走时交代了几句山寨的规矩,“这山寨哪里都可以去,就是唯独戌时过后,不能外出。” “胖子兄这是为何?”傅引疑惑的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立寨时就有这规矩了,一旦被发现这可是要被逐出山寨的。” 傅引和叶知秋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一方地一方规矩,倒也认同,点头知晓,萧钦煜和景延誉却嗅到一丝诡异的味道,事出有因,戌时后须得好好探查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一章 乾坤石 叶知秋好傅引并无这些思绪,因而商讨的是如何游玩的事宜,“不知这太阴山有何好玩之处?” “太阴山,常年绿树成荫,故而也有绿荫山的别称,据传闻,山内深处有一神秘山洞,洞内内置批命石,可批一生命数,然此处与阴司相连,进去无不九死一生。”萧钦煜张开扇子,如是说道。 傅引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连兴致也少了几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些鬼怪乱神之说,这萧钦煜八成是故意的吧,狠狠瞪了萧钦煜几眼。 萧钦煜偷偷瞟了傅引一眼,准备搂着傅引,好生安慰傅引一阵,哪知叶知秋却难得的话多起来,“萧兄,这可是真事?” 在外出游,叶知秋也不好暴露萧钦煜王爷的身份,便随了景延誉一般称呼萧钦煜为萧兄。 萧钦煜颇为惊讶的看一眼叶知秋,难不成这叶知秋竟喜欢听这些?“倒也不清楚,只是传闻,还未有人寻到那山洞。” “知秋,你对批命石很感兴趣吗?”景延誉一语戳中。 “一生命数”叶知秋冲弯起一抹清浅笑意,“听着甚为神奇罢了。” “不用这批命石,我也能知道,臭流氓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命,知秋怎么看也是幸福美满。”傅引知叶知秋心思纤细,插科打趣道。 萧钦煜眉目间隐含笑意,用扇骨抬起傅引的下颚,“祸害你一人可好?” “你此时不就在祸害我吗?何必惺惺作态。”傅引挪开扇子,理直气壮回道。 难得的令萧钦煜哑口无言,真不知该说小引儿是可爱还是傻气,而景延誉和叶知秋却轻笑出声。 叶知秋像是想起什么,哎呀一声,着急说道:“延誉,小桃他们要是找不见我们怎么办?” “别急,我已经留下暗号给小六,让他们直接去杨杭城等我们。” “那便好。” 夜晚,待叶知秋睡下,景延誉悄声打开房门,萧钦煜已然站在门外。 “按照傅引的性子,今日可睡得真快。”景延誉狐疑的看着萧钦煜。 萧钦煜掩嘴而笑,“你倒是了解的透彻,这不有这个。”掏出一小粉包,景延誉瞬间了悟,两人也不再多说,探查清风寨要紧。 戌时过后,山寨竟真无一丝人烟,连虫子鸣叫的声音也无,当真安静的可怕,环顾四周,见后院有丝微弱的光亮,两人相视点头,决意一探究竟。 叶知秋睡到大半夜,突然被惊醒,竟是全身冒冷汗,缓下神,想忆起梦中情景,可怎样也想不起分毫,摸向身旁,景延誉不知所踪。 按捺住心中疑惑,翻身下床,推门而出,一时之间早已忘记戌时不可出门的规矩,太阴山的夜晚很凉,很静,有种天下之间唯吾一人在的错觉,叶知秋看见远处有丝光亮,想着应该有人在。 叶知秋本朝着光亮前进,可无论走多久,光亮仍然与他就是那么长的距离,这光亮似是会移动?还不及叶知秋细想,心脏一阵剧痛,只能扶住身旁的墙柱,靠着大声喘气。 突然脑海中闪过莫名思绪,叶知秋凭着感觉扶着墙朝一处方向走去,却逐渐越亮光越靠越近,相汇时,叶知秋终是看清光亮的真面目,竟是一个女子胸前所垂挂之物所发,叶知秋就着微弱光亮,仔细辨别,竟发现这女子与卫梓溪模样神似,难道是卫梓溪的亲人? 女子此时别蹙眉头,环顾四周,有着莫名的熟悉,看见远处的立柱,竟退后几步,按捺中心中恐惧,怎么又是这个地方。 “你是?” 叶知秋此时痛的面色惨白,幽静的环境下突然蹦出一声音,特别是已经被诡异事情弄得发毛的女子,再次被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别过来。”叶知秋靠近一步,女子就退后一步。 叶知秋苦笑,自己竟这般吓人?“姑娘,你别怕,我是活人。” “你真是活人?”女子有丝狐疑,还是不敢靠近。 “真的,姑娘,你瞧我有影子。” 女子就着月光,低头望去,果真有影子,终是松口气,还好不是那鬼魅之物。 “姑娘你可认识卫梓溪?”叶知秋凑近后,越发觉得女子与卫梓溪长得别无二致,只是卫梓溪更为活泼,女子却更为恬静。 女子下意识摇摇头,轻咬朱唇,终是启齿道来:“我叫卫兮梓,是城西卫家的女儿,你可否送我回家?” 叶知秋看卫兮梓模样,不似假话,可城中的大家闺秀又为何半夜出现在这?“姑娘,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的吗?”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里好可怕,你能送我回家吗?”卫兮梓说着说,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 叶知秋见卫兮梓一副欲哭之相,只能轻声宽慰道:“我去找我的同伴来,你在这等我好吗?” “你别走,我跟你一起去好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卫兮梓扯住叶知秋的衣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难得出现一个人,她受够了这诡异的地方。 叶知秋见卫兮梓确实害怕,想说那便一起前往,谁知心脏又是一猛痛,因没有可扶之物,整个人疼得跪倒在地,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裳,一时之间凄惨的厉害。 卫兮梓哪有见过这等状况,被叶知秋的样子吓得一颤,声音也略微发抖,“你没事吧?” 叶知秋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硬撑着摇头,想要起来,带卫梓溪去找景延誉。 卫兮梓看叶知秋应是想起身,但颇为艰难,便伸出手帮扶着,一举一动之间,挂于胸前的饰物触碰到叶知秋,发出惊人的亮光,一时间恍如白昼。 恍惚间,叶知秋伸出手,指尖与饰物微微相触,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指尖流入,心脏仿佛泡在温水中一般,疼痛逐渐远去,叶知秋猛地回过神,震惊看着自己的手,这究竟怎么回事?刚脑中竟一片空白。 卫兮梓似也被震惊道,连忙抽身远离叶知秋,“原来你也是觊觎这乾坤石之人。”卫兮梓说完,转身就跑,叶知秋想出口解释,人却早已不见。 景延誉和萧钦煜本也是追着亮光前进,可追踪半天,却越发远离,突然之间某处亮如白昼,可不消一刻便暗去,连之前的亮光也一同消失,两人心想定去有什么事发生,急忙跑去白昼之处。 却愕然发现,叶知秋坐于地上,抬着手,看向某一方向。景延誉想走上前,却被萧钦煜拉住,“小心有诈。”景延誉将萧钦煜手拉开,“知秋的背影,我断然不会认错。” 景延誉虽心中困惑,但更担心叶知秋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知秋?” “啊”叶知秋模样有点呆,看见来的是景延誉,才逐渐恢复清明,张口有点语无伦次,“有个姑娘在那边一个人东西发出亮光。” 景延誉将叶知秋扶起,拍去身上尘土,看着叶知秋所指方向,早已没有人的踪影,抱起叶知秋,与萧钦煜回房再说,刚才动静太大,难免有人来查探,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回房后,景延誉并不急着询问叶知秋,而是倒杯热茶给叶知秋暖暖身子,山下本就偏凉,何况这是冬日,叶知秋穿得单薄就跑出去,不要染上风寒才好。 叶知秋喝上几口热茶,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开口问道:“延誉,你刚去哪了?” “刚有事,你怎么在哪?” “我本想去找你,结果遇见一姑娘。”叶知秋有些迟疑,“那姑娘所挂之物甚为奇特。” 景延誉,眉头微皱,“那姑娘可有说她是谁?” “她说她是城西卫家的姑娘,叫卫兮梓。” 萧钦煜想起亮光问了句,“那所挂之处,有何奇特之处?” “那件饰物会散发出亮光,而且”叶知秋心想如果说出来,景延誉便会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便止住话语。 景延誉和萧钦煜对看一眼,看样子叶知秋有事瞒着,但叶知秋不想说,他们也不能强迫,只能将困惑留于心,城西卫家得好好调查才是。 “那饰物名乾坤石。”叶知秋想起卫兮梓离去时说话的神情,厌恶、憎恨、哀伤? 乾坤石?景延誉与萧钦煜并未听过这样东西,但不妨碍他们调查这件事。见叶知秋不再想多言,萧钦煜便起身离开,不再打扰他们。 “知秋,别多想了,有什么事,我在身边。”景延誉见叶知秋眉头紧蹙,仍陷入思绪中,轻声说道。 叶知秋知自己惹景延誉担心了,乖巧的躺在床榻上,闭上眼,不再想那事,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叶知秋的房门就被剧烈的敲打着,房门外还隐隐约约传来傅引的声音。 叶知秋急忙收拾一下,就起身开门,傅引一见他,就着急拉着他走。 “小引,这是干嘛?”叶知秋站定身子,“你总得容我洗漱一下吧。” 今天起得甚早,准备出门呼吸下清新空气的傅引,碰见卫梓溪,听说卫梓溪要带他们去山上玩,这不就急忙跑来叫知秋,拍下额头,“瞧我这急性子,知秋,你去,我在门外候着。” “这哪成,你先去找萧兄和延誉,我等会就来。” “啊还要带上他们两人啊!”一听这两人,傅引有些不情不愿,偏生耐不住叶知秋的瞩目,只能答应道:“好啦,我去还不成,你就别看我了。” 见傅引答应,叶知秋放下心来,进屋细细打理一番,整理好后,出门正好碰见明婶,询问句:“明婶,请问你可有看见我的同伴?” “你说小引他们吧?在寨门口。”明婶笑着回道,还指个方向,叶知秋谢过,便朝寨门口快步走去,见着人,连忙赶过去。 “天气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物。”景延誉皱着眉头,略有不满的看着叶知秋,本就身子骨弱。 被当众指出,叶知秋脸微微发红,“不冷的,我们快走吧。” “这太阴山当真神奇,别处都以万物凋零,就这仍然绿意成荫。”傅引赞叹道。 “那可不是,以前可没这风景,从六年前开始才突变这样,打那时候起,太阴山的名声才传出去。”卫梓溪介绍道。 “六年前?”傅引鄙视的看了眼萧钦煜,“某人还说什么常年,原来都是道听途说。” 卫梓溪笑着看着傅引,“这也不奇怪,太阴镇正是因为这才逐渐富饶起来,对外当然说是一直便有的。” “倒也真是一座山蕴养一城人,只不过镇上百姓应该很少能上山来得。”萧钦煜抬眼满山绿意,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眼卫梓溪,“卫公子,你说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二章 二面之缘 卫梓溪心知萧钦煜是在说,易穆占山成寨,霸占太阴山,这是事实,但易穆占山也是为了那些苦命的老弱病残、孤寡妇孺。如不是易穆,这些人早就魂归于天了。 “萧公子说笑了,山路崎岖,确实难走。” 见卫梓溪不正面应答,萧钦煜也不强求,止住话语,继续欣赏太阴山的美色。 “小溪,你可曾有姊妹?”叶知秋瞧着卫梓溪的侧脸,又想起昨夜的姑娘,出口一问。 “我是家中独子,何出此问?” 见卫梓溪疑惑的看着自己,叶知秋心想,可能真是自己多想了,便也不再谈起这个话题。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安静起来,耐不住卫梓溪是个活泼的主,见众人不说话,便挑起话题:“太阴山上有个神秘山洞,想不想去看?” “神秘山洞?莫不是传闻中那个连接阴司的?”傅引起初很兴奋,但一想起传闻,眼中的退缩之意盛起。 卫梓溪一听指着傅引捧腹笑起来,“你还当真信传言那套啊!我在这太阴山走过千百遍就是不曾见过一个能批命还连接阴司的山洞。” 被卫梓溪这么一取笑,傅引闹个大红脸,想起这话还是某个臭流氓说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狠狠瞪过去,都怪这人。 叶知秋其实也挺相信传闻的,见卫梓溪这般笑,眼神也有点飘忽,难不成相信传闻挺蠢?得出这个结论的叶知秋,嘴角略微抽动,“小溪,咱们还是赶快去山洞吧。” “好哈哈”卫梓溪边笑边往前边带路。 山洞所隔不远,却颇为隐蔽,洞口位于斜坡下方,前有葱郁树林相挡,且树木排列规整,似是阵法排列,若不是卫梓溪带路,很难找到这个山洞。 “这树林颇为诡异,若不是卫公子带路,相信很难抵达这里。”萧钦煜说道。 “这里的树是经木木重新栽种的,听木木说好像是个什么阵法吧,他懂得可多了。” “易寨主,真是玄妙之人,怎么今日不见他一同前来?” “本来是想拉上他的,可他今日有事,每天事情都忙不完,真烦人。”卫梓溪想到这,一阵抱怨,近两年易穆越来越忙,陪伴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若不是易穆对待自己一如既往,真怀疑易穆是不是已经对自己不再钟情了。 进入山洞,放佛踏入另一世界,外边的寒风依然隔绝,内里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温度也温暖适宜,最令人惊叹的是,前方一处泉潭,水呈乳白色,自石缝徐徐涌出,潭中冒出一串串水泡。 卫梓溪率先靠近潭边,伸出手舀上一捧泉水,凑于嘴边缓缓饮入,样子享受极了。 “知秋,小引你们过来,这泉水可甜了,来尝尝。”卫梓溪喝完,向叶知秋、傅引招手。 叶知秋和傅引也学着卫梓溪的样子蹲在潭边,舀起一捧,抿上一口,泉水清甜可口,丝滑润口,喝进肚子竟升起一股暖意。 “这泉水可真好喝,什么名茶也比不上这滋味。”傅引率先赞叹道,连忙又舀上几捧喝。 叶知秋虽没有傅引这般急切也是很喜欢,“小溪,谢谢你带我们来这。”舀上一捧跑去景延誉那,伸出手摆在景延誉面前。 做完这个动作后,倒是害羞起来,貌似延誉也没有东西可以承装,这不是要他就着自己的手喝,叶知秋想到这,有点退缩的伸回手,却被景延誉拉住,只见景延誉缓缓弯下身,嘴唇离自己的手越来越近,最后,景延誉什么时候喝掉的,叶知秋也不记不大清,只记得手掌上还残存着嘴唇的温度。 景延誉看着呆愣住的人儿,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萧钦煜看着眼前两人浓情蜜意,看着前方笑得异常灿烂的傅引,心也痒痒的,走上前蹲在傅引面前,强拉过傅引的手,喝着手捧中的泉水,看着傅引脸上露出的红晕,满意极了。 “你你怎么这样,要喝自己舀。”傅引有些羞得说话有些结巴,心想这臭流氓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还有人多尴尬啊。 “这儿的不喜,就喜欢小引儿你手中这捧。”萧钦煜说这话时,眉目间笑意甚浓,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认真,一时之间,傅引倒忘记反驳,就这么呆呆的和萧钦煜对视着,心里涌出的异样感觉,又是什么呢? “唉,看你们一个个这么恩爱,早知道就应该撒泼耍赖也要把木木拉过来,形单影只真寂寞。”卫梓溪突然出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叶知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傅引倒是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整个人就炸了,反应格外激烈,“瞎说什么,什么恩爱,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女子,恩,没错我喜欢又温柔又漂亮的女子,就像知秋一样,也不对,是像知秋性格一样的女子,就是这样。” 萧钦煜听着傅引的话,嘴角弧度竟然越弯越大,原本笑意甚浓的丹凤眼,此刻微微眯起,倒是让人感到一丝寒颤,傅引也好似嗅到危险的气味,僵硬的转过身,想朝叶知秋靠近。 步子还未跨出,人就被扛起,朝着叶知秋大声呼救:“知秋帮帮我。”傅引刚这么说完,扛着自己的手越发紧固,甚至萧钦煜那个臭流氓还朝屁股打了一下,顿时心里委屈极了。 叶知秋是想上前说的,可是被景延誉拉住,摇头示意,又看眼萧钦煜,心想萧钦煜总不会伤害傅引,也就听话的停下脚步。 卫梓溪见傅引和萧钦煜去了那边分支洞口,心想也该这两人也留点独处时间,便指着另一边分支洞口说道:“我去那边看看。” 也不等叶知秋回应,便起身离去,叶知秋想追上前,听到萧钦煜说了句:“这个卫梓溪还挺会处事。” “啊?”叶知秋不解的看着景延誉,何出此言? “这是想让我们单独相处啊。” “啊!” 顿时叶知秋人就开始紧张起来,抬眼望着景延誉,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拘谨羞涩的样子,觉得格外的动人,搂过眼前人儿的腰,低头吻上去,如想象中一般美好的滋味。 叶知秋起先有些惊吓,感受到景延誉的气息,身体逐渐放松,愈发温顺。 “知秋,等任务完成,回长咸我们就成亲吧。” 叶知秋靠在景延誉怀中,听到这话,眼睛涩涩的,心中涌起无数的感动,“恩。” 得到叶知秋的应答,景延誉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好似少年郎那般激动于形,甚至还调皮的朝叶知秋脸颊亲上一口,“谢谢你答应我。” 看着这样的景延誉,叶知秋内心也轻快许多,成亲何其困难,但只要有延誉在身边,什么也不会惧怕。嘶——,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叶知秋将手掩于衣袖下,紧紧握拳,指甲划破皮肤留下点点血迹,叶知秋如往常一般对着景延誉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延誉我去看看小溪,你在这等我下。” 景延誉只当叶知秋害羞,点头同意,叶知秋转身过去,面上的表情顷刻间扭曲起来,只是背脊站的很直,步伐很稳,直到拐进洞口,又走远些许,这才停下脚步,靠在墙边放松片刻,可声音却不敢大声喊出,生怕景延誉听见,又会担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疼痛没有减少一分,反而有加剧之势,就在叶知秋快要坚持不住时,那个姑娘再次出现了。 “为什么,你又在这里?”卫兮梓看见叶知秋,内心有几分复杂,这个人想要夺走自己的乾坤石,可这个人现在好像又很痛苦,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心中暗自纠结。 “卫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知秋看见卫兮梓,分外意外,这里是外面设有阵法,旁人应该是进不来的。 卫兮梓见叶知秋不仅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反问自己,眉头一蹙,“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明明是我先问你,怎么你又询问起我来了?” “抱歉,实在是因为这里是前边有阵法,我也是朋友带过来的。”叶知秋向卫兮梓解释道。 卫兮梓看着眼前人愈发苍白的脸,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看你很不舒服,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男女有别,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叶知秋记着卫兮梓是姑娘家,这样对她的清白有影响,便出声拒绝。 “你这人真爱逞强,明明都站不稳了,我不在意那套,再说有没有其他人看见。”卫兮梓边说边强硬的扶住叶知秋,这人还挺为人着想的,难不成自己上次误会他了? “那就有劳卫姑娘了。” 卫兮梓扶叶知秋坐下后,突然说道:“你知道吗?这里我的秘密山洞,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没想到也有人发现这里。” “卫姑娘,你不开心吗?” 卫兮梓并没有回答叶知秋的话,反而看着叶知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知秋。” “一叶落知天下秋,倒是个好名字,叶知秋,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恭喜我吗?” 卫兮梓说话跳脱的很快,叶知秋有短暂的不适应,看见卫兮梓说成亲时柔和微笑的样子,由衷的说道:“恭喜卫姑娘,与意中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看得出,我很喜欢他?” “卫姑娘,提起时的表情满含情意。” “呵”卫兮梓轻笑一声,转而眉间染上一抹哀愁,“可是他钟情的人却不是我,我也不懂他为何求娶我,可是我看得出他的不情愿不甘心。” “卫姑娘”叶知秋想劝慰,可不知从何劝起,感情之说总是强求不来的。 卫兮梓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看得懂叶知秋欲言又止的意思,站起身来,“纵然他心里有她人又如何,我将是他的妻,是陪他过一辈子的人,如此也便满足了。” 佛曰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爱而不得,想在心中已是苦涩万分,叶知秋静静看着卫兮梓,只希望卫姑娘后半辈子无怨无憎、喜乐无忧。 “你这般看我作甚,放心我既然选择这条路必然做好最坏的打算。”卫兮梓见叶知秋仍然不说话,颇为尴尬,“叶知秋,你不是胸口疼吗,这个借你一用。” 卫兮梓从脖颈上取下乾坤石,放于叶知秋手上,叶知秋一接触到乾坤石,疼痛奇迹般的逐渐消退,叶知秋看着手掌上这颗颜色漆黑的石头,困惑从生,为什么这个东西可以减缓痛苦,还有这次为什么没有发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三章 卫家嫁女 “是不是很神奇?”卫兮梓见叶知秋脸色明显转好,指着石头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点点头,却不好打听为什么,这等宝贝必然是传家之物。 “还真是我误会你了,叶知秋你是个好人,上次对不起。” “没有,卫姑娘一人在外,是该多加小心。” “其实这乾坤石,是他赠予我的聘礼,我身体也不大好,全靠这乾坤石我才活到如今,之前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来抢这乾坤石,所以我误以为你也是,真的很抱歉。”卫兮梓朝叶知秋解释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知秋很亲近。 叶知秋一听这是卫兮梓的保命符,连忙将乾坤石放回卫兮梓手上,“卫姑娘,你还是赶紧带上,免得出事就不好了。” 卫兮梓扑哧笑出声来,“你这人,明明是你现在很难受,怎么还关心起我来。” “我现在舒服很多,胸口也不怎么疼,想必过会就好了。” “你这病是如何患上的?” 叶知秋摇摇头,这病来得蹊跷,自从来到这太阴山,心脏就突发性的疼痛,长久以往难免不会被延誉发现。“自从来这太阴山便开始了。” “那我两倒是有缘,你来太阴山染上这病,便遇见我,看来是上天指派我来救你的。”卫兮梓笑着看向叶知秋,她和叶知秋是真巧,至少在那么个鬼地方,她从未遇见过其他人。 “相逢便是有缘,我和卫姑娘也算是二面之交了。” “这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啰。” “当然,卫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卫兮梓挺开心的,一直以来自己就没有什么朋友,既然上天送来一个朋友,理当好好珍惜,“叶知秋,出嫁的日子定于腊月初五,你会来吧?” 叶知秋楞下神,随即笑意满满的说道:“我一定前去,可以带上几位朋友吗?” “当然,啊——,我突然想起,今日他要来找我,我就先回家了,初五那天记得来。”卫兮梓慌慌忙忙的跑出去。 叶知秋看着卫兮梓离去的身影,不禁一笑,真是个神奇的姑娘。 “知秋,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景延誉站在外边很久,见叶知秋迟迟不归,便来寻人,走近一些,听见有女子的声音,便快步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人已不见踪影。 叶知秋见景延誉过来,内心暗自庆幸遇上卫兮梓,要不然发病的事就被景延誉知晓了,“是我昨晚碰见的姑娘,刚刚她在这里。” “卫兮梓?”景延誉向叶知秋看的方向望去,心中隐约浮起几分不安,今早探子回报,城西卫家只有一位公子便是卫梓溪,那这位卫兮梓又是何人? “是的,卫姑娘腊月初五成亲,邀请我去参加喜宴。” “成亲?知秋你答应了吗?” “恩,我同卫姑娘说,把你们也叫上,一起。” “可以,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如此一来也是个机会,可以探探这个卫兮梓究竟是何人!不过看叶知秋一脸高兴地模样,内心难免有些疙瘩,叶知秋明明不是一个会和别人轻易交好的人,更何况是个女子,一想到这景延誉脸都黑上几分,“知秋,你对这位卫姑娘颇有好感?” “卫姑娘为人善良、不拘小节,处事又落落大方,确实是位好姑娘,而且”叶知秋对卫兮梓印象确实很好,但夸着夸着景延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叶知秋担心景延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便止住话语,转而询问景延誉。“延誉,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对卫兮梓赞不绝口,哪能高兴的起来,“知秋,你刚说而且,而且什么?” “啊?”叶知秋被这突然的发问,懵好一阵,回想半天,才发现景延誉是问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延誉你是问这个啊,而且卫姑娘给我的感觉很是亲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说到这,叶知秋也感到非常疑惑,卫兮梓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可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卫兮梓。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说着说着,还陷入沉思,再也控制不住,搂住叶知秋站起来,靠近自己,毫不客气的吻上去,深长缠绵。一吻毕,察觉到叶知秋发软的身子,嘴角勾勒出满意的笑容,“知秋,记住不要在我面前夸任何人,我会不高兴的。” “延誉,你”原来闹了半天,景延誉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吃醋了,叶知秋是又羞又喜,羞得是景延誉一言不合就,喜得是景延誉这般在意他。 卫梓溪一个人晃悠的没劲,正巧看见叶知秋,本想叫他,哪知景延誉过来,只好一个人默默的溜走,蹲在泉潭边,用手撩拨着泉水,很是无聊,往常到这里来,无不是开心异常,想来是因为木木在缘故吧,此时再美妙的泉水也食之无味,也不知道木木事情办好没,好想看见他啊。 “小溪。” 卫梓溪手仍晃拨着泉水,神却飘到九霄云外,刚才好像听到木木的声音,难不成我都已到幻想的地步了吗? “卫梓溪。” 好像这不是幻觉诶,卫梓溪一回头,就见易穆一脸笑意的站于身后,用手拍拍脸颊,真的有痛感诶,这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管他的,卫梓溪首要的目标就是扑倒易穆。 “木木,你不是说今天有事,怎么来了?”卫梓溪全身都挂在易穆身上,好奇的询问道。 易穆没有急着回答卫梓溪,而是将人抱好,让卫梓溪挂的舒服一点,“有人传话,说那人没回,我便来寻你了。” “那人当真可恶,竟敢失约与你,不过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我刚刚还在想你。”卫梓溪起先小声埋怨人放易穆鸽子,可说到后半句却怎么也忍不住笑声。 易穆最喜欢的也是卫梓溪的率真可爱,“小溪,你不是最喜欢喝这的泉水,怎么今日就蹲在那玩水。” “还不是你不在啊,知秋、小引他们都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人,干什么都没有乐趣。”说到这卫梓溪有些委屈。 易穆轻轻拍着卫梓溪的后背,语气非常温和,对于卫梓溪无意间透漏出的依赖,很明显的取悦了他。“是我的错,我买了安心坊新出的点心,用来赔罪可好?” 安心坊新出的点心!卫梓溪听到这个口水就开始泛滥,平生最大爱好就是吃甜点,木木真狡猾,“恩,那个木木,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可不是因为那些点心哦!” “是,是,小溪大人有大量。” “那个点心在哪啊,快给我尝尝。”卫梓溪心急的翻开易穆的衣裳,看看是不是藏在里面。 “咳咳” 卫梓溪听到咳嗽声,停下手,看眼易穆,没有发出声音啊,难不成又是幻听?不管啦,还是点心重要。 “咳咳” 怎么又有声音?卫梓溪终是回过头去,赶紧跳下身,粗略的整理下衣服,“知秋、小引你们回来啦。”说完还不忘低声对易穆说道:“木木,你怎么有人也不叫我。” 奇异的是叶知秋、傅引和卫梓溪脸上都浮现着丝丝红晕,面面相觑,而景延誉、萧钦煜和易穆却面容冷淡,互相打量。 “那个,小溪腊月初五我要去参加喜宴,一起吗?”叶知秋见气氛颇为尴尬,出声缓和道。 “腊月初五,很快就到了。好啊,是哪户人家?” 易穆一听腊月初五,莫名的皱起眉头,开口说道:“小溪,那天是我们约定的日子。” “是吗?那我们下次再去吧!成亲多热闹啊,知秋,哪户人家?”卫梓溪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城西卫家的小姐,卫兮梓。” 叶知秋话一出口,卫梓溪的脸色古怪起来,围着叶知秋看好一阵,这才开口:“知秋,你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城西卫家就是我家,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子,何来卫兮梓。” “可是卫姑娘既然邀请我,不可能欺骗我啊!” 景延誉之前调查过,卫家确实没有女儿,既然卫梓溪都不知道,那么这名姑娘是从何而来?又有何目的呢? “太阴镇确实就我家姓卫,啊——,想起来了,城西还有一户魏家,知秋,你是不是之前听错名字了?”“可是好像也没听说他家要嫁女儿啊?她家女儿叫魏兮梓吗?印象中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叶知秋看卫梓溪疑惑的模样,心想莫不是自己真弄错了?毕竟卫梓溪比他熟悉太阴镇多了,也许真是自己听错了。 “当日便知分晓,现在多想无益。”景延誉出声说道。 腊月初五当天。 “各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溪哥突然闹肚子,就不去了,大当家的让我给你们带路。”胖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胖子,小溪没事吧?严不严重?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叶知秋着急的问道,卫梓溪对他们很是照顾,今日突然肚子疼,很是担忧。 胖子一听叶知秋说要去看卫梓溪,连忙摆手,刚来之前易穆就交代了,不能让人打扰卫梓溪,“不用,叶兄你们参加喜宴迟到就不好了,还是赶紧下山吧。” 景延誉看出胖子不想让他们去看卫梓溪,不过确实那名神秘女子的事更值得调查,便拦住还想说什么的叶知秋,出口说道:“那我们下山吧。” “可是”叶知秋看着景延誉很是不解。 “看胖子模样,应该是易寨主吩咐不许有人打扰卫公子,我们回来再去。”景延誉小声在叶知秋耳边解释道。 叶知秋一听想着胖子刚才的模样,应该景延誉说得没错,便也不再执意要去。 胖子见叶知秋不再开口,总算松上一口气,向景延誉丢出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因为眼睛不好,眼神看错了方向。 太阴镇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十分热闹。 在山上“清净”半月有余的傅引见着如此热闹的街道,人早就像脱缰的野马,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好不快活。 萧钦煜心知傅引是喜欢热闹的性子,这在山上的半个月是憋坏他了,时间尚早,让他到处逛逛也是好的。 叶知秋虽然喜静,但见着如此繁华的街道,也染上不少活力,跟着傅引也逛起街道来。 “这一趟出来,叶知秋倒是大胆许多,顾忌少了。”萧钦煜看着前面闹腾的傅引,朝旁边的景延誉调侃道。 “傅引也与萧兄亲近许多,恭喜。”景延誉并不应对萧钦煜的话。 萧钦煜脸上布满笑意,这一趟把小引儿带出来,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延誉,我刚向店铺老板打听了,今日城西卫家确实要嫁女儿。”叶知秋又转而说道:“可卫家不是只有小溪一个独子吗?” “前去看看便知。” “嗯。” 城西卫家,此时一片喜气洋洋,卫老爷等人站于门前,等着花轿临门,景延誉等人上前恭喜道:“卫老爷,恭喜令千金觅得良缘。” 卫老爷笑意满满,见着有人上前恭喜,更是高兴,“谢谢几位公子,你们是?” “卫老爷,我们是卫姑娘的朋友,受邀前来。”叶知秋恭敬有礼的回答道。 “原来是你们啊,小女跟我提过有朋友会来,她很少接触外人,我还当是玩笑话。” “卫老爷,实不相瞒令公子也是我们的朋友,本想相邀一起前来的,奈何他临时有事。”景延誉出声试探道。 卫老爷一听脸色大变,笑意尽无,人也冷淡很多,“原来你们也是小溪的朋友,倒是有缘。” 这时接亲的花轿已到,喜婆扶着卫兮梓从门内出来,卫老爷便不再理会景延誉等人。卫兮梓透过盖头缝隙看见叶知秋,朝他点点头,叶知秋亦然。 傅引见花轿将走,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离去,抓住旁边一人问道:“花轿这是要去哪户人家?” “你们不知道啊?是城中大户许家,这次与卫家小姐成亲的就是许家公子。” “之前我听说卫家就一位公子,怎么多出一位小姐?”萧钦煜借此打听道。 “你们肯定是外来人吧!这卫家小姐是六年前才寻到的,据说是流落在外的。” “可那卫家公子怎么不知道这一妹妹?” “这你就不知,卫家小姐毕竟不是卫夫人亲生的,故而都瞒着卫公子,养在别院,今日不都支开卫公子,没让参加。” 傅引倒是觉得惊奇,这种事也能瞒这么久?“可这种事总会传出来,怎么瞒得住?” “都得了卫老爷的好处,自然不谈,好了,不说了,去晚就讨不到喜酒吃了。” 那人说完,匆匆离去,景延誉等人也跟上去了许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四章 许家少爷 许府此时热闹至极,甚至知府老爷和地方权贵也来赏脸,花轿因要绕城一圈,故景延誉他们比花轿来得更早。 花轿临门,新郎踢轿门迎新娘,从许府出来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叶知秋本以为这就是许家公子,看没有穿喜服,本就有些担忧。 然而那男子却恭敬的站于花轿前说道:“少夫人,请下轿。” 卫兮梓本满怀心期许这一刻的到来,然而听到轿外那声少夫人,再多的情意也冷下来,今日成婚,他竟然不愿意亲自迎我进门?卫兮梓打开轿门,掀开盖头,带着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我要见他。” “少夫人,请把盖头盖上,众多客人都在看着。”那男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卫兮梓听着气极反笑,“我卫兮梓就如此见不得人吗!” “少夫人请将盖头盖好,吉时将过,客人还在等着。”那男子并未回答卫兮梓的话,见卫兮梓生气,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用相同的语调说道。 “许亦穆,你既不愿意,又为何要求娶我,难道就为了羞辱我?当年定亲是你先提的,今日之亲也是你定的,我何曾强迫过你。”卫兮梓朝着许府大声喊道,引来总多人围观,指指点点。 男子见周围议论纷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少夫人,请不要误了吉时。” 卫老爷听到外头吵吵闹闹,出府一看,卫兮梓竟盖头已掀,在出言吵闹,赶紧跑过去,强硬的把盖头盖上,扯过卫兮梓小声说道:“小兮,不要闹了,赶快进府拜堂。” 卫兮梓甩开卫老爷的手,隔着盖头,质问道:“爹,许亦穆有没有在里面?” “这” 卫兮梓一听卫老爷吞吞吐吐的模样,就什么都知道了,纵然想过许亦穆不爱自己,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可是当事实就这样坦然摆在自己眼前时,原来根本承受不住,想起自己心心念叨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个亲,我不成了。”卫兮梓扯掉盖头,转身就跑,即便已经成为他人的笑话,可仍不希望自己凄惨的模样被他人看见。 砰—— “卫姑娘,你”叶知秋想起山洞时,卫兮梓期许坚定地模样,如今这般令人唏嘘不已。 卫兮梓强忍着眼睛的酸涩感,看见是叶知秋,不禁露出苦笑,倒是狼狈的模样都给他看去了。“知秋,倒是让你白跑一场了。” 叶知秋摇摇头,眼神很是担忧,“无碍,只是卫姑娘你还” “我很好,真的,从未这般好过。”卫兮梓打断话,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可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小兮,别闹小脾气了,哪能说不成亲就不成。”卫老爷见卫兮梓被人撞倒,没能跑出去,赶紧扯住卫兮梓。 傅引看半天,心里憋一肚子的火,见卫老爷不仅不帮自己女儿,还劝她回去,“有句话实在不知当不当说,作为亲人,不应该是女儿受了委屈,要帮着讨公道的吗?怎么卫老爷一到你这,就反着来。” “什么也不懂的外人,不要胡言乱语。”卫老爷斥责道。 “卫兮梓,我已经来了,你也该闹够了吧?”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后传来。 转眼望去,男子身穿喜袍,面上带着一银质面具,嘴角并无笑意,眼神透着冷意。 卫兮梓看到此人,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他真的来了?可心中的哀愁为何不见分毫。“你真的来了?” “你不就是如此希望的吗。” 叶知秋等人虽看不到许亦穆的表情,但话语中的讽刺意味甚浓。 “许公子,大婚之日你本就应该到场,怎能如此说话!”傅引虽然不曾接触过卫兮梓,但仍觉得为她不值,便出言指责道。 叶知秋虽未出声,但对许亦穆今日行为颇有微词。 “卫兮梓,我只问一句,你嫁与不嫁?”许亦穆丝毫不理会傅引,只是静静看着卫兮梓,等待她做出抉择。 卫兮梓苦涩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着无可奈何,她明知她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去,从此天涯陌路人,可他突如其然的出现了,即便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和不耐,可她却仍想一试,就赌他的“挽留”。 “我嫁。”卫兮梓捡起地上的红盖头,快步走向许亦穆,将盖头盖上,伸出手放在许亦穆身前。 “卫姑娘,你真要如此?”叶知秋不是不懂卫兮梓为何做此抉择,可是他没有从许亦穆身上看出一丝情意。 “我愿意再赌一次,用我的一辈子。” 许亦穆轻笑一声,牵住卫兮梓的手,朝许府走去,途中淡淡说道:“我娶你不过是迫不得已,你的一辈子也不过如此。” 如此直言不讳,真不知是该庆幸许亦穆从不骗她,还是该指责他的铁石心肠。可脚下的步伐却越发坚定,既然毫无退路,那又有何惧! 卫老爷见卫兮梓已走,毫不客气的对叶知秋他们下逐客令。“各位公子,今日这喜宴怕是容不下几位,请便。” “卫老爷,你这”傅引话没说完,便被萧钦煜拉住,“卫老爷,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卫老爷趾高气昂离去的身影,对扯住自己的萧钦煜格外不满。“臭流氓,你刚拉住我干嘛,你看看那老头得意的劲。” “这是他家家事,我们不该插手。”见傅引还是气嘟嘟的,伸手摸摸头发,哄道:“小引儿,我打听过,今儿舫春楼有一出长生殿,去看看吗?” “当然得去看看啊。”傅引被转移心思,很快便将许府的闹剧置之脑后。 此次下山,叶知秋本想回去再看卫梓溪一眼,可景延誉劝道今次已经和卫家闹得不愉快,而且在清风寨打扰良久,总住着不是一回事,便没有回去,在城中找家酒楼住了下来。 “知秋,还在想白天那事?”景延誉见叶知秋靠在楼栏上,眼睛眺望窗外,看向许府的方向。 “不知道卫姑娘,现在如何。” 卫姑娘,卫姑娘,自从叶知秋认识卫兮梓之后,总是提起她。景延誉纵然知晓他两并无什么,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知秋,再添上一句,不要在我面前总提起别的女子,连男子也不可。”见叶知秋眼神重新放在自己身上,分外满意。 叶知秋扑哧一笑,相处的越久,叶知秋越发现其实景延誉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遇见美满的事会高兴,遇到棘手的事会苦恼,遇见不爽的人还会吃醋,原来他和自己并无不同。 “好。” 几日前,叶知秋心想不告而别始终不好,便飞鸽传书给清风寨上的卫梓溪送去一封信,约三日后在南风楼见上一面。 这天,景延誉和萧钦煜有事需外出一趟,便让傅引陪着叶知秋去赴约,可谁知路过舫春楼的时候,听闻舫春楼今日请了一名角上台演出,瞧傅引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出声道:“小引,你去看戏,我一人前去南风楼就可以。” “那怎么行,景延誉那家伙可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陪同你一起。”傅引想起景延誉严肃的模样,又是一打颤。 “这青天白日的,不会有什么事,若不是我和小溪约好了,我也是想听上一听的,不如你看完后告诉我?” 傅引确实想去,想着白日应该没什么事,便将景延誉的嘱咐抛之脑后。“那行,知秋你和小溪碰完面就早日回客栈。” “好的。” 南风楼是太阴镇最好的茶楼,此时并无太多人,叶知秋一进去,小二就热情的上前招呼。 叶知秋挑选二楼一靠窗的座位,点上一壶碧螺春和一碟小吃,等着卫梓溪的到来。 从窗外看去,街道上有挑担赶路的,有驾车送货的,有出来游玩的,络绎不绝。两旁站满了四处吆喝的小商贩,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叶知秋。” 背后传来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叶知秋回首一看竟然是卫兮梓。 “卫姑娘,不,现在应该叫许夫人了。” “称呼都无所谓。” “许夫人,你也来喝茶吗?” “不,我是来找你的。”卫兮梓坐下身,手中把玩着乾坤石,说道。 “找我?是什么事?” “叶知秋,你是不是约了卫梓溪?” 叶知秋有些吃惊,不是卫梓溪不知道卫兮梓的存在吗?那卫兮梓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许夫人,你是从何得知?” “他今日不会来了,叶知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卫兮梓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十分凝重。 叶知秋以为卫兮梓是在许府受了委屈,便宽慰道:“许夫人,许公子往后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卫兮梓轻微摇头,神情有些悲伤,静静看了叶知秋良久,才缓缓说道:“叶知秋,你的病可还曾发过?” 叶知秋见卫兮梓不想说许府的事,便顺着答道:“说来也奇怪,自从山洞一别,我再未发过病,想来是托了许夫人的福。” “果然如此,呵呵”卫兮梓喃喃念道,神情有些异常,叶知秋想出声询问,紧接着卫兮梓取下脖间乾坤石,递给叶知秋说道:“叶知秋,我求你帮我保管这乾坤石,任何人都不能给。” “这乾坤石不是许公子送你的定亲之物吗?这不大好吧。” 卫兮梓脸上有丝嘲讽,握着乾坤石的手有些颤抖,认真的嘱咐道:“叶知秋,往后这乾坤石,无论是谁找你,你都不能让乾坤石离开你脖颈半步,包括我。” “可这不是你交予我保管吗?你让我还我怎能不给。” “我已不成我,叶知秋,你一定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我也不行。”卫兮梓脸上无丝毫笑意,严肃认真的说道。 “可我到时候如何还你?” “时间一到,你自会知道,勿要再问,只需要记住我说得话就对了。” 叶知秋心想这物应该关系重大,否则卫兮梓不会如此郑重行事,可毕竟只与卫兮梓有过三面之缘,为何卫兮梓会如此信任自己呢? “叶知秋,现在你赶紧回客栈,带着你的同伴立刻离开太阴镇。”卫兮梓强拉起叶知秋,将其推走。 叶知秋不解的看着卫兮梓,这是为何? “你不要问我问什么,赶紧走,这太阴怕是要变天了。” “可我的同伴有出门办事还未回来的。” 卫兮梓脸色一变,着急问道:“是不是萧钦煜和景延誉?” 叶知秋点头,很是诧异卫兮梓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自己从未和她说起过。 “他们交给我,叶知秋你赶快回客栈等着。”卫兮梓说道,便先一步于叶知秋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再次提醒道:“叶知秋,记住不能让任何人从你的身上拿走乾坤石。” 叶知秋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紧记卫兮梓的嘱咐,不再停留茶楼,从舫春楼将看得正尽兴的傅引拉出,顾不上解释,急匆匆的将人带回客栈。 “知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臭流氓他们出事了?”傅引见叶知秋一句话不说,回到客栈就是收拾行装,脑海中早就臆想出萧钦煜、景延誉出事的画面。 “不是,小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也赶紧去收拾行装,等延誉他们回来,我就立刻立刻太阴镇。” “他们真的没事吗?”傅引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没有,你赶紧去收拾。”叶知秋虽然这般回答傅引,可到底出没出事,心里也没有底,只能盼着他们早日回来。 太阴山,清风寨外树林中。 “景兄,今日寨中巡逻甚密,恐是发生什么事了。”萧钦煜看着山寨中巡逻的人比往常多了二至三倍。 “小心,有人来了。” 景延誉和萧钦煜将身子隐藏在树干后,屏住呼吸,静待人群过来。 “兄弟们,务必要把人完好无损的给找到。” “是。” 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胖子无疑,找人?到底是谁失踪了?需要出动这么多人马!待动静消失,透过树叶缝隙,发现人都已尽数离开,景延誉和萧钦煜这才缓缓呼吸。 “这清风寨和太阴镇都古怪的很,据情报,卫兮梓出现在清风寨,想必他们找的就是卫兮梓。”景延誉说道。 “这许府和卫府皆是六年前来到这太阴镇的,也是从那时起,太阴山多了一个朝廷也束手无策的清风寨和一个神秘传闻,这其中必定有联系。” “现在防守太严,只能静待黑夜降临。” “你们速速离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五章 全城通缉 景延誉和萧钦煜皆一惊,何人能悄无声息的绕达他们身后,不出一丝声响。二人皆做警戒之姿,沙沙声响,来人越来越靠近,景延誉抽出腰间匕首,缓缓靠近来人,猛力一刺,来人竟然犹如鬼魅一般,忽然不见了。 “景公子,别来无恙。” 景延誉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发现人已经达到萧钦煜身边,定睛一看,竟然是卫兮梓。 上次许府一闹,景延誉和萧钦煜就已经心生怀疑,当日夜探许府,在卫兮梓身上看到了上次清风寨时所看到的亮光。而且许闲内一丝红绸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根本就不像要成亲的模样,许亦穆也不知去了何地,徒留卫兮梓一人在房间。 “许夫人,你这举动又是为何?” 卫兮梓将匕首驾于萧钦煜脖颈上,冷笑一声:“若如不这样,恐怕你们早就上前来抓我,哪会听我说话。” 萧钦煜在卫兮梓手里,不能轻举妄动,景延誉暗自打量卫兮梓一番,发现人和当初在成亲时的气质大不一样,而且这种诡异的身法 “许夫人,找我们是有何事?”萧钦煜视若脖间的匕首如无物,神态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 “你们不要再继续探查清风寨,速速离开太阴镇,想必此时叶知秋和傅引已经整理好衣物了。” “你去找过知秋?”景延誉眉头紧皱,明明今日叶知秋相邀的是卫梓溪为何是她? 卫兮梓放下手中匕首,退后一步,心有所感,语气不复之前的从容,有些急促:“时间要来不及了,你们快走他要来了。” “是谁?为何许夫人你如此害怕?”萧钦煜询问道。 “休要多问,快走” “晚了,他来了”卫兮梓整个神经绷起,挡于景延誉、萧钦煜身前。 “夫人,你这般护着他们,至为夫于何地?” 一带有银质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凭话听去像是为妻子吃醋的平常语,可男子语调平缓却语气冰冷且充满嗤笑之意。 “许亦穆,你何必惺惺作态,我已回想起所有,不会再受你蒙骗。”卫兮梓有些愤恨的看着许亦穆。 “蒙骗?哼,真是可笑,我是否说过我不愿娶你?我是否说过我此生绝不会爱你?是你自己硬要如此。” 卫兮梓拳头紧握,每听许亦穆说上一字,脸色就苍白一分,眼中的恨意就增上一分,“是,是我自作自受,才会沦落至此,可你呢?你不愿又如何,你还不是负了他,说什么情深如许,你还不是要娶我。” 许亦穆收敛起嘴角的冷笑,戴着面具也可以感觉出他的怒意,只见他伸手过来掐住卫兮梓的脖子,将人举起,说道:“卫兮梓,你不要逼我,不要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办!我为什么要娶你,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掐死我啊,我死了,他也活不成,我倒也想一死百了,我受够了人的生活。”卫兮梓毫不挣扎,任由许亦穆掐紧自己。 景延誉和萧钦煜看着卫兮梓和许亦穆之间的行为,心中疑惑丛生,见许亦穆对卫兮梓心生杀意,先救下卫兮梓才是正事。 可还未等景延誉出手,许亦穆就将人甩了出去,景延誉赶紧将人接住,退离许亦穆几尺之距。 卫兮梓扶着景延誉站起来,小声说道:“景公子你和萧公子速速下山,我拦着许亦穆,你们赶紧出城。”随后冷脸以对许亦穆,说道:“许亦穆,你干嘛要松手,杀了我岂不更好。” “我现在不杀人,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把乾坤石交出来。” 景延誉和萧钦煜趁机使用轻功朝山下奔去,许亦穆见二人要逃,上前捉人,却被卫兮梓拦住脚步,缠斗其中。 噗——,卫兮梓被许亦穆一掌所伤,口吐鲜血,趴伏在地。 许亦穆见已无景延誉和萧钦煜的身影,抓起卫兮梓朝脖颈处摸去,并无摸到乾坤石,冷声问道:“乾坤石去哪里了?” 卫兮梓吐口血水,并未回答许亦穆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许亦穆,愤恨、哀伤、爱意纠缠其中。 许亦穆看着这张脸,到底是狠不下心,撇过头不去看她,将人丢给后来的手下,吩咐道:“将人带回房,关着,不容有失。” 叶知秋和傅引来回在房间踱步,已经近黄昏时刻,景延誉和萧钦煜还未归来,这可如何是好。 碰—— 窗户被强硬撞开,叶知秋拉着傅引向后退上几步,才敢查看究竟是何人。 抬眼望去,竟然是景延誉和萧钦煜,叶知秋想说什么,便被景延誉拉着朝外走去,“拿上东西,我们赶快离开太阴镇。” 傅引看到萧钦煜脖间有一丝血痕,问道:“臭流氓,你怎么受伤了?” 萧钦煜一抹脖间,却有血迹,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朝傅引安抚一笑,说道:“晚点,车上说,先走。” 一行人急冲冲的驾马车,朝城门奔去。 过城门时,却被城门兵拦了下来,城门兵绕一圈围住马车,城门尉说道:“赶快从马车上下来,例行检查。” 没有办法,四人只能下车,城门尉摊开手中画像,来回在画像和四人的脸部看上好几遍,脸色下沉,吩咐城门兵将其拿下。“他们是在逃的重犯,速速将其拿下。” 景延誉和萧钦煜相视一对,将其佩剑拨出,严阵以待。 那城门尉见二人还敢兵刃相挡,怒斥道:“尔等还不放弃兵器,束手就擒,想罪加一等吗!” “我们是所犯何罪?凭什么抓我们?”萧钦煜问道。 “问什么问,总之就是有罪。”城门尉不客气的说道。 萧钦煜见城门尉这个模样,问道:“你们这般目无王法,随意加扣罪名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那城门尉不屑一顾,还略带嘲讽的说道:“天高皇帝远懂不懂,在这太阴,我姐夫说的话就是王法。”接二吩咐城门兵道:“快点将他们拿下,姐夫可是吩咐好了,不许放过一人。” 城门尉是太阴知府严有才的小舅子,仗着严有才的关系,谋得了城门尉一职,在城中也是称王称霸,但此人颇为有眼色,对于富贵权贵人家还是客客气气,若是往常就凭景延誉他们的穿着气度,也是会客客气气迎着他们,但这是姐夫要抓得犯人,那还用得着客气。 景延誉和萧钦煜见此,料想许府和当地官府定然勾结,怕是和清风寨关系还匪浅,哪能束手就擒,既然无理可将,便只能刀刃相对,将叶知秋和傅引拉至身后,两人向周围城卫兵发起攻击。 不一会儿,城卫兵死的死,伤的伤,城门尉见二人如此厉害,早就无之前的嚣张之势,跪地求饶,景延誉和萧钦煜此时离开最为要紧,将叶知秋和傅引推入马车,坐上车前,驾马离开。 身后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样下去,谁也逃不掉,景延誉将缰绳递给萧钦煜,说道:“三王爷,知秋就拜托给你了,请务必照看我,在此谢过。” 景延誉很少时候会这么认真拜托他,后路追兵来势汹汹,势必要恶战一场,萧钦煜点点头,轻声说道:“你自己小心,一出太阴我就派人来救你。” 景延誉跳下马车,萧钦煜一人驾着马车飞快奔去。 这回吃个大亏,万没有想到,小小一个太阴,竟然处处勾结,难怪朝廷多次派人来,都无功而返,萧钦煜神色越发凝重。 景延誉跳下马车后,拨出佩剑,站于道路中央,等待追兵的到来,剑光一闪,追赶过来的先前人马已然斩杀于下,后来的见此情况,拉紧缰绳,双方僵持不下。 突然一阵剑气从前方传来,景延誉用剑相挡,被剑气逼退一丈之远。眉头紧锁,看来是一场苦战。 来人果然是许亦穆,景延誉心知许亦穆武功深不可测,特别是那诡异的步法,闻所未闻,只能先发制人。 “之前,你我可能不分上下,可如今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将乾坤石交出,不要送死为妙。”许亦穆知道景延誉的身份,若如景延誉死在这里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他不想到那个地步。 “乾坤石?我没有这个东西。” 许亦穆仔细打量了景延誉的神情,不似作假,可乾坤石不是在他身上,那卫兮梓把它交给谁了?不,肯定在他们这伙人手上,看来不得不留下景延誉。 许亦穆下手便不再留情,不消片刻就把景延誉抓住。知府大人也赶了过来,对着许亦穆不满的说道:“许少爷,你这件事闹得这般大,要是被朝廷发现了该怎么办,到时候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朝廷应该不久就会收到消息。”许亦穆淡淡说道。 “什么!”知府大声叫道。本来当初和许亦穆合作,也不过是因为许亦穆给他带来的丰厚的利益,如今朝廷已知,必不会轻饶,知府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如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看清楚,我手上这个人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逃走的那个可是当今三王爷。” 这回知府再也不敢打许亦穆什么坏主意,反而对着许亦穆手中的景延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那三王爷人呢?你就给这么放跑了?你不是武功很高吗!这下可好,跑了一个,这该怎么办!” 许亦穆冷冷撇上一眼知府,知府识趣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把景延誉被抓得消息放出去,萧钦煜一伙自会上钩,你只需严明如果胆敢找帮手,你就”许亦穆使出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三王爷肯定已经传消息给朝廷了,我还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里是山城,易守难攻,还不懂?” “懂懂懂。”知府心想反正已经得罪朝廷了,还不如就此称王,不再臣服于下,岂不美哉。 第二日,太阴镇大街小巷贴满了通缉的告示,百姓议论纷纷。 “看来拨人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要不然知府大人怎么会到处张贴告示。” “听说没,这犯人还是许家少爷帮忙抓住的呢。” “许家少爷可是咱们太阴的福星,要不是他,我们哪来这么富饶的日子。” “可不是,真希望许家少爷赶紧把同伙也抓了,要不然这出门上街,也提心吊胆的。” 一个白衣女子头戴白纱斗笠静静站在告示前,听着百姓的议论,手指握得很紧,清风刮过,微微吹起白纱,周围又开始新一拨的议论: “那姑娘长得可真美,比起舫春楼的璃笙姑娘也不遑多让。” “说起璃笙姑娘,好像她被邀请到许府表演。” “可不是,如今舫春楼正在招人呢,去许府表演可不得个个精挑细选。” “许少爷可真有福气,前些日子不是卫家的姑娘嫁过去了,看来有得热闹看了!” “这位公子,你好,请问你刚才说舫春楼招人是吗?”白衣女子轻撩起白纱,向旁边说话的公子询问道。 “是是啊,姑娘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没有,谢谢。”白衣女子点头道谢,便转身走了。 之前被询问的男子此时痴痴地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没回过神,旁边的同伴一脸艳羡的看着他说道:“你可真好命,这么美得姑娘,跟我说上一句,百两银子也愿双手奉上。” “去去去,要我奉上千两也愿意。” 太阴客栈内 “知秋,怎么样?” “现在满城都在通缉我们,幸好打扮成这样不易被发现。” “知秋你这样真的一丝一毫都看不出,但是臭流氓,哈哈,不行,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 原来萧钦煜、傅引和叶知秋成功逃离后,见景延誉迟迟未归,就知道出事了,叶知秋执意要进城打听景延誉的消息,萧钦煜既然答应景延誉保叶知秋安全,断不可能让他一人涉险,便都扮作女子混进城内。 “小引儿,我发现你打扮成这样成功的勾起我的兴趣,要不然”萧钦煜故作轻佻的抬起傅引的下颚。 “你这人,真有够讨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六章 潜入许府 看着傅引离去的身影,萧钦煜收敛笑意,严肃问道:“打听到有用消息了吗?” “许府邀舫春楼的璃笙姑娘过府表演,正巧舫春楼在招人,我想去试试。” 萧钦煜叹口气,叶知秋的性子外软内硬,怕是拦不住。“万事小心。” “嗯,你们在客栈等我,现在城里抓得严,我一个人反而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接而又说道:“那我先走了,一有消息我就传回来。” “行,见机行事,遇到危险马上就撤,不要勉强。” 桂妈妈是舫春楼的老鸨,因为许府邀戏,特地招些个可人,这许家少爷可从来不兴这套,如趁这次机会能弄上几人攀上许家少爷,对舫春楼也是大大的好处。 “桂妈妈,难道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可人吗?”璃笙掩嘴一笑,指着楼下些姑娘说道。 桂妈妈看着这些姑娘也是头疼,城里普通人家的姑娘听闻是为去许府招人,会的不会的纷纷跑来,只望能攀上枝头变凤凰,可这都长得,自己都看不上,何况许家少爷。 “请问舫春楼正在招人吗?” 桂妈妈正愁的时候,见楼下一白衣姑娘出声询问,虽不见其容,但身姿绰约,音容清丽,顿时眼睛一亮,急忙回道:“招的招的。” 女子掀开斗笠,温婉的说道:“奴家秋月,略懂乐律,可否能选上?” 看见其真容,桂妈妈真觉得是上天给自己掉下一个宝,这姑娘比起璃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脸上的笑意堆成一朵花。“可以可以,璃笙啊,正缺一个伴奏的。” 璃笙见桂妈妈喜意外露的神情,再瞧见女子那副容貌,眉头紧皱,厉声说道:“桂妈妈,你可别忘了许少爷邀请的可是我,可别让什么不长眼的人都混进去。”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这选人可还不是给你选,你是主角,这些人那还能抢了你的风头不是?” “那行吧,记住她到时候把面纱带好,可别露出这张脸来。”璃笙毕竟在桂妈妈手底下吃饭,即便名声再响,也不能完全驳了她的面子。 “没问题,那是当然的。”桂妈妈见璃笙松口,赶紧答应下来,又接着对秋月说道:“秋月你跟你来。” 将外面的女子都驱散后,桂妈妈领着秋月进了内堂,仔细打量秋月,桂妈妈在太阴摸爬打滚十几年,看人眼光毒辣,这个秋月来得蹊跷,衣着不菲,绝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得,而且不是太阴镇的人。 “秋月,你怎么会想着来舫春楼?” “桂妈妈,不瞒你说,我是瞒着家里来这的,我来这,是为了许公子,自从上次一别,我就对许公子心生爱慕,就是做小的我也愿意啊,所以” “哦?看不出你还个痴情女子啊!”秋月虽说的情深意切,眼中情感也不做假,可桂妈妈总觉得哪里不对,半信半疑。 “桂妈妈,你就帮帮我吧,要是事成,你可就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也不会忘记你的。”秋月将腰间的银袋放在桂妈妈手里,哀求道。 桂妈妈毕竟是个俗人,手掂量着,银钱分量挺足,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嘴角的笑意甚浓,“秋月啊,帮你入府是没问题,可你也听到了,璃笙可不让你露脸。”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能入府就行。” “那行吧。” “谢谢桂妈妈。” 几日后,许府派马车来舫春楼接入府表演的人,璃笙上马车前狠狠推一把秋月,呵斥道:“你到时候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坏了我的事,我非叫你好看。” “是,璃笙姑娘。” “哼” 到达许府后,由管家领着众人去大厅,府内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既雅致又幽静,一时之间众人看花了眼,秋月也四处张望,发现有一处院落上了锁。 管家见舫春楼的人叽叽喳喳,毫无礼数,不客气的说道:“既然入许府,就要遵守许府的规矩,不得四处乱闯,胡乱说话。” “是,管家,我们会好好遵守的。”璃笙客气的说道。 管家淡淡看一眼璃笙,眼中颇有不屑之色,见这群女子安静下来,便不再开口,静静领着人过去。 秋月一进大厅,见主位上坐着许亦穆和卫兮梓,宾客位坐着知府,头向下低上几分,按排演时坐于琴席,待璃笙摆好姿势,便抚琴奏曲。 璃笙确实是个少有的美人,容姿艳丽,浑身上下散发着动人的诱惑,知府的眼睛紧紧粘着璃笙,对主座的许亦穆说道:“许少爷的面子果真不一般,这璃笙姑娘可不是想请就能请来的。” “大人要是喜欢,便带回去。” “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璃笙本一心勾搭许亦穆,哪知许亦穆表情冷淡,对自己分毫没有兴趣,更是随手就把她推给知府那个老头,轻咬朱唇,泪眼摩挲的看着许亦穆。 “看来人家璃笙姑娘看上的是你。”卫兮梓嘲讽的看眼璃笙,接而又说道:“许少爷的风采还真不减当年。” 许亦穆眉头紧皱,语气有丝不耐,“卫兮梓,你不要得寸进尺。” “哼”卫兮梓站起身来,指着秋月说道:“我身体不适,先下去了,那个弹琴的,过来给我单独奏几首。” 秋月低着头,猛地听到卫兮梓的指明,抬眼看去,只见卫兮梓又厉声重复一遍:“怎么?我说的话难道听不见?” “是,奴家这就过来。”秋月抱起琴,低头走向卫兮梓。 “慢着,”身后传来许亦穆的声音,又接着听到:“把脸抬起来。” “怎么?许少爷这是看上新的人儿?看来许少爷也不过俗人一个嘛!”卫兮梓拉过秋月,不客气的对许亦穆呛道。 许亦穆看着越来越不可理喻的卫兮梓,也不想多说一句,“下去吧。” 卫兮梓抓着秋月急步向前走,后边的秋月抱着琴,着实吃力,喘声说道:“许夫人,可以慢点吗?” 卫兮梓猛地停下身,脸色阴沉的可怕,任由秋月撞到背上也一声不吭。 “许夫人,抱歉” “你为什么要回来?”卫兮梓转过身抓着秋月的肩膀厉声质问。 “啊?”“许夫人,你怎么突然” “知秋,你可知你这一回来,什么都完了。” 秋月垂下眼帘,轻声说道:“许夫人,你认错人了。” “你还要瞒我吗?”卫兮梓扯下秋月的面纱,说道。 秋月正是叶知秋乔装时所化的名字,现在被卫兮梓揭穿,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叶知秋跪下身来,恳求道:“许夫人,你帮帮我,延誉在哪里?” 卫兮梓哪里能受住叶知秋这一拜,将人扯起,“他被许亦穆关在地牢,那里设下禁制,我救不了他。” “那你能告诉我具体在哪个位置吗?我去救。”叶知秋殷切的看着卫兮梓。 “你相信我,你赶快离府,景延誉一定会没事的。” “不,如果不见到他,我如何甘心。” 卫兮梓打开旁边的房间门关上,用手示意叶知秋不要说话。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少爷吩咐了,把之前走掉的琴姬给抓回来,还不赶快找。” “是。” 待人走光,卫兮梓才小声说道:“这下你知道你有多莽撞了吗?还不赶快离去。” “他如何知道的?” “入府表演不过就是个圈套,没想到真被他料到了,我送你出府,相信我,不日会有人帮你救出景延誉,但是你绝不能相信他们。” “是何人?” 卫兮梓身体异样的感觉开始蔓延,时间已不多,“不要再问,去把丫鬟的衣服换上,时间要来不及了。” 叶知秋见卫兮梓脸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将衣服换好。 许府大门处,侍卫拦住卫兮梓说道:“夫人,请不要擅自出府。”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卫兮梓怒目而视。 侍卫有些畏缩,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少爷吩咐了,不准夫人随意外出。” “哦?那我跟许亦穆说你伤了我,会该当如何?” 侍卫听闻此言,跪下磕头道:“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给属下一条活路啊。” “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今个特别想吃安心坊的桂花酥,看你办事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让我的丫鬟去买。”卫兮梓用手整理下衣袖,淡淡说道。 “这” “怎么,侍女也不让出?我到底还是不是这许府的夫人!”卫兮梓停下动作,冷眼看去。 侍卫哪敢再拦,心想少爷只是吩咐不让夫人出府,“请!”退开身让出路来。 “赶快拦住那个丫鬟。”管家在后大声喊道。 可为时已晚,人早就混入人群,寻不到踪影,卫兮梓见叶知秋已经成功逃离,总算放下心来,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蹲下身来。 一双手缓缓将她抱起,卫兮梓凭气息就能感觉出是许亦穆,不禁冷笑一声,“果然只有他快来得时候,你才会这般温柔。” 许亦穆并未说话,只是将人往怀里一带,轻声吩咐道:“管家,把人叫回来,来日方长。” 卫兮梓闭上眼睛,静静躺在许亦穆的怀里,曾经贪恋的怀抱已然实现,可为什么还是那么遥远,想来她不是他吧。 叶知秋在城中绕上几圈才敢回客栈,此时天色已暗,房间内一片漆黑,叶知秋推开门蹲坐于地上,双手抱膝,闭上眼睛,感到深深的无力。 “知秋,你回来了吗?”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叶知秋整理下情绪,将门打开一看是傅引。 “你怎么穿成这幅模样回来?”傅引问道。 “我在许府碰见许夫人,她帮了我。” “许夫人?卫兮梓?打探到景延誉的下落了吗?”傅引有些担忧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点点头,开口说道:“许夫人说,过几日自会有人救出景延誉,叫我不要担心。” 傅引轻轻抱住叶知秋,像儿时爹爹安慰自己般,轻轻拍打着叶知秋的后背,安慰道:“人会没事的” 肩膀上感受到些许湿意,傅引想推开查看,却被叶知秋紧紧扣住,“小引,我很害怕,每日梦醒时分,我都无法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叶知秋的声音很轻,却格外的令傅引感到心疼,景延誉对于叶知秋而言,应该是这世上最为亲近之人,倘若爹爹,恐怕自己早就慌乱不已 几日后,太阴镇颁布紧急告示,重犯被人劫狱救走,现全城搜查,如若有收留帮助逃犯的,一经发现,视犯同罪,斩立决。 咚咚咚—— “官爷你这是?” “让开”“现执行公务,难不成是想违抗命令?”几个官兵怒目而视。 一年轻男子走上前,客气说道:“几位官爷实在不好意思,途径此地,不料吾妻染上天花,大夫说了不能见风,这丫鬟才这般。” “天花?”这几个官兵明显不相信这幅说辞,推开丫鬟进入屋内,用刀掀开帘帐,床上的女子,咳嗽几声,勉强撑起身体,虚弱的说道:“咳咳,官爷,您要搜咳咳请” 这几个官爷见女子脸上布满红点,咳嗽不止,连忙将帘帐放下,退后好几步,口中只念道晦气。 男子见此掏出一些银子,塞于领头官兵手中,小声赔笑道:“内人确实不能见风,还望几位官爷能见谅。” 领头官兵掂掂手上银两,四处随意看一圈,并无异样,叫唤道:“走。” 待官兵们走后,男子搂住丫鬟的肩膀笑道:“还不扶本少爷去休息。” 啪的一声,丫鬟朝男子手上重重拍去,狠狠瞪上一眼,“臭流氓能正经点吗!” “延誉,延誉” 男子掀开帘帐,将手置于景延誉颈间,感受到心脏跳动,说道:“无事,昏迷过去了,易穆和卫梓溪呢?” “在这。”人从横梁跳下说道。 “今次十分感谢易寨主。” “萧公子不必客气,你和景公子之前帮了小溪,帮忙也是应该的。”易穆拍拍卫梓溪的肩膀说道:“小溪是吧!” “啊,是的,你们帮过我,这是应该的。”卫梓溪有些不在状态。 萧钦煜不做言语,但戒备丝毫未放松,清风寨必然有古怪,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易穆突然救出景延誉,时机太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小溪,你怎么精神恍惚?难道受伤了?”傅引看着卫梓溪状态实在奇怪,担心受伤,问了句。 卫梓溪的反应相当激动,大声尖叫:“没有,没有,我没事!” 这下连叶知秋等人也投来关怀的视线,卫梓溪情绪波动更加大,抱着头蹲坐在地,哭喊道:“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易穆手刀一下,将人砍晕,歉意说道:“实在抱歉,小溪无意间知道卫兮梓的事,情绪有些失控,我们还是赶快带着景公子转移地方,这里不安全。” “城门把守的很严,实在不知道能去哪里。”叶知秋低声说道。 “我知道郊外有处荒废的宅院,基本没有人烟,可以去那避避。”易穆提议道。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多待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萧钦煜说完,让叶知秋帮忙,将景延誉置于后背。 当天夜晚,叶知秋守在景延誉身边,小心帮忙擦拭,卫梓溪突然走过来,小声恳求道:“知秋,你可以出来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叶知秋看着卫梓溪又看看景延誉,最终还是起身,托傅引帮忙照顾下,便跟着卫梓溪去了外边。 “知秋,听说你见过卫兮梓,她是怎样一个人?”卫梓溪静默很久,才蹦出这句话来。 叶知秋看卫梓溪紧张的模样,笑着拉过卫梓溪的手坐下来,说道:“许夫人,她” “知秋,你能别叫她许夫人吗?”卫梓溪有些激动,出声打断,见叶知秋疑惑的表情,自知反应过于激烈,又尴尬的加上一句,“我不太习惯,你叫她卫姑娘吧” 一听便知借口,但看着卫梓溪懊恼害怕的模样,叶知秋并没有出口相问,毕竟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要说的事。“卫姑娘,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对我而言也是处处相帮的贵人。” “是吗?原来她这么好?”卫梓溪见叶知秋如此夸赞卫兮梓,情绪更加低落。 “小溪,其实多一个亲人,并没有什么不好,你可以试着和卫姑娘接触一下” “知秋,卫兮梓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比如说一颗石头?” 叶知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卫兮梓的嘱咐,感受到胸口处灼热的温度,淡淡说道:“没有,怎么?” “没事,我就问问,既然不知道便算了,我去找木木,先失陪。”卫梓溪快速的说完,就落荒而跑。 “小溪,他如何说?”易穆见卫梓溪回来,问道。 “木木,我们走吧,知秋他没有。”卫梓溪抓住易穆的手恳求道。 “不可能,肯定在他身上,卫兮梓最近就只有和他多加接触” “够了!”卫梓溪低声怒吼,突然抱住易穆,将头埋在易穆胸前,闷声说道:“木木,你可以不要提她吗?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很难过” 易穆感受到胸口处的湿意,感到异常心疼和愧疚,收紧双手,叹口气。“小溪,可是一定要找到那样东西,那对你很重要,如果没有它,你会” “可是木木,我一想到那是她的东西,我一想到你已经不属于我,我的心就好痛。”卫梓溪松开手,抬眼看着易穆,满满的哀伤。 “不是的,小溪,我还是你的,其实都是你” “不,那不是我,不是我。” 易穆使劲抱紧卫梓溪,不顾他的挣扎,想要和卫梓溪再贴近一点,可是易穆感受到只是心中冰冷的寒意。 “知秋,景延誉醒了!”傅引大声朝这边喊道。 叶知秋一听,急忙跑向景延誉,站在近处,看着景延誉真的张开双眼,朝他伸出手。 “延誉,你终于醒了。” “傻瓜,你哭什么,我很好。”景延誉朝叶知秋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抹去叶知秋脸颊上的泪痕。 叶知秋握住景延誉的手,贴在脸颊上。“延誉,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丢下我。” “好。”“咳咳” 叶知秋见景延誉猛地咳嗽起来,紧张的扶坐起,拍打后背,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景延誉摇摇头,将叶知秋揽入怀中,“知秋,相信我,我舍不得留你一人在世。” 萧钦煜见景延誉应该没什么大碍,便将傅引拉走,把空间留给叶知秋和景延誉。 又过几日,景延誉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众人准备筹备离开太阴镇的计划。 “太阴镇这个地方,被山包围,除了城门口那处出口,便只能翻山而出。”景延誉指着地图出声说道。 “不可能的,太阴山地势险峻,连经验丰富的山夫都不敢翻山而出,更何况是你们!”卫梓溪厉声反驳道。 “清风寨依山而建,想必易寨主对太阴山颇为了解。”萧钦煜将话头丢至易穆处。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从这处入山,可以通往清风寨,便可离开太阴镇。” “不好,远处有马蹄声,我们就走这处,赶快出发!”萧钦煜说道。 太阴北面山脚处。 因山势过于严峻,一旦上山不可退,以叶知秋、傅引和卫梓溪之能,势必不能走完全程,经讨论决定,以一对一背人方式攀越。 “小引儿,你倒是上来啊。”萧钦煜半蹲于地,朝着傅引含笑说道。 傅引纠结的看着萧钦煜,半响没有移动脚步,最终还是萧钦煜走过来,强硬的将傅引的手搂住自己脖子,用绳子将两人紧紧绑住,“小引儿,你怕高等下就闭上眼睛,等睁开眼睛时就到了。” “臭流氓,你怎么知道我怕高?” “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傅引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言语,眼神很复杂的看着萧钦煜,手微微搂进,脑袋靠在萧钦煜的肩膀上,良久才说道:“谢谢你。” 傅引的声音很轻,却直直的砸在萧钦煜的心里,这般乖巧的傅引,已经很久不曾看到了。 三队人各自准备妥当,向上攀爬,虽然背着一个人,手脚没有平时灵活,但还算顺利。 到一处悬崖边时,易穆指着崖边吊桥说道:“穿过这条吊桥便可到达清风寨。” “这到底有多高啊?”傅引颤巍巍的指着吊桥,看着崖下的万丈深渊,脸色一片惨白。 “小引儿把眼睛闭上,就快到了。” 景延誉也感觉到叶知秋手有些发抖,安慰道:“知秋,你也把眼睛闭上,不会有事的。” “走吧,易寨主。”萧钦煜见傅引如此害怕,催促道。 入吊桥以易穆领路,景延誉断后的队行,眼看快要到对面时,吊桥忽然断裂,众人朝下坠落。 幸运的事崖下是一处深潭,顺水流游去,终是寻到一处光亮。 令人诧异的是,上岸以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之前卫梓溪带来过得山洞。 “小溪,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易穆一反常态发出焦急的呼喊声。 众人走过去,发现卫梓溪昏迷不醒,景延誉推开不甚理智的易穆,对其施展急救,却遗憾的发现卫梓溪的气息越来越弱。 叶知秋眼看卫梓溪就要不行了,摸住胸口处的乾坤石,想到卫梓溪的种种帮助,心中暗道:“卫姑娘,知秋看来要食言了。” “易寨主,你让开,我有办法救小溪。”叶知秋温声对易穆说道。 易穆小心翼翼的将卫梓溪放平在地,退至一旁,拳头握得紧紧地。 叶知秋取下脖颈上的乾坤石,将其放在卫梓溪的胸口处,乾坤石发出奇异的光亮,卫梓溪人漂浮在半空中,周围笼罩在光圈之中。 令人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卫梓溪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忽男忽女,乾坤石的亮光也愈发耀眼,等亮光过后,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传出:“这就是命吗!” “许夫人,你怎么?小溪呢?”叶知秋惊讶的问道。 卫兮梓苦笑道:“他即是我,我即是他。” “你才不是他,你马上就要消失了,永远也不能再侵占小溪的身体了!”旁边的易穆发出一阵大笑,毫不留情的斥责道。 “许亦穆,你终会为你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一生。” 几百年前,罗刹族遭灭顶之灾,全族几近倾覆,乾坤石被放置在古都遗迹中,逐渐生出灵智,化为石灵,可一人守在这遗迹中是何等的寂寞与孤独。 当年金国许家派人闯入,石灵本该将其诛杀,可它太想去外面的世界。此后许家便拥有至宝乾坤石,再后来许家家主爱上当朝皇帝,自甘将许家双手奉上,进宫为妃,可她并不快乐,皇帝并不爱她,娶她不过是为了得到许家,幸运的是她还拥有一个儿子,那个人便是许亦穆。 石灵看着许亦穆从一个青涩稚儿到翩翩少年,多年的相处令石灵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可石灵没有办法,它不是人注定无法站在他的身边,只能一直看着。 后来,许亦穆遇见了他的此生挚爱卫梓溪,那时的许亦穆有着石灵从未见过的快乐,石灵也真心为许亦穆高兴,可不幸的是,卫梓溪为救许亦穆身中剧毒,生命危在旦夕。 许亦穆开始日复一日的向乾坤石祈求,希望它能救他,石灵看着许亦穆对卫梓溪的感情很羡慕也很渴望,于是做出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石灵对许亦穆说救卫梓溪可以,但许亦穆必须答应它一个要求,它要卫梓溪一半的身体,让许亦穆娶它。 许亦穆没有办法只能答应,石灵便拥有一个身躯,也有了人类的名字,卫兮梓。 卫兮梓初为人时,真的非常快乐,许亦穆对她很好,带她游山玩水,看花赏月,很快他们的婚期也定下。 可没有想到的是,大喜当日,却是卫兮梓噩梦的开始,原来许亦穆真的一点也不曾喜欢她,甚至厌恶她,许亦穆找来南疆蛊师,为把她从卫梓溪的身体赶走,种下血蛊。 想到这,卫兮梓心中苦涩异常,血蛊是用心头血养成,以阳寿为代价,来将卫兮梓与卫梓溪的联系切开,可贸然切开卫梓溪会性命不保,许亦穆于是让她记忆尽失,将其带到太阴,便有了今日的果。 “卫兮梓这一切都是你找的,你放着好好地石灵不当,偏要做人,那么这就是你做人的代价!”许亦穆冷声说道,眼中的嫌恶一览无遗。 “许亦穆,你简直太过分了!石灵又如何,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你怎么能这样!”傅引感到很气愤,觉得为卫兮梓不值。 卫兮梓摇摇头,朝傅引温声说道:“傅公子,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图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我认。” “知秋,这乾坤石虽然灵力已失,但请不要离身,它对于你来说,非常的重要。” “那你呢?”叶知秋接过乾坤石,满心内疚。 “我大概会重归这天地之间吧,也是个好的去处。”卫兮梓释然道。 叶知秋内心十分懊悔,倘若不是自己不听劝告,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卫兮梓仿佛好像知道叶知秋内心的想法一般,宽慰道:“知秋,不用自责,这才是对我最好的解脱,悠然天地间,我意逍遥,我为人这一生,爱过,恨过,执着过,已不枉此生。” 卫兮梓最后走到许亦穆面前,轻轻拥抱住他。“许亦穆,再见,好自为之。” 卫兮梓的身形逐渐消失,许亦穆感觉到怀中的人重新变为卫梓溪,高兴地说道:“小溪,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抢你的身体了。” 卫梓溪猛地推开许亦穆,泪水不停直流,哀伤的看着许亦穆,“木木,这一生我们再无可能了。” 许亦穆不敢置信的看着卫梓溪,抓着他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再无可能?” “你快放开我,你想死吗!”卫梓溪疯狂的甩开许亦穆,许亦穆的心脏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许亦穆看着摸着自己的心口,喃喃念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是不是卫兮梓搞得鬼!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我放过你!” 啪—— 许亦穆瞪大眼睛,看着卫梓溪,完全不敢相信卫梓溪竟然打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八章 物是人非 “木木,你可知,是你我对不起她,知秋说得对,她是个美好的女子,只可惜遇见我们,误去终生。” “我何错之有,错得是她,小溪忘记她,我们好好生活” “木木,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不,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易穆变得有些癫狂,紧紧攥着卫梓溪的手,心脏的疼痛逼得他跪倒在地。 卫梓溪看易穆这副模样,拼命的想把易穆扯开,可易穆丝毫不松手,急得大声呼喊:“你们快来帮忙,再不把他扯开,他就要死了。” 易穆耐着痛苦,强撑着将萧钦煜和景延誉逼退。 “木木,如果你再不放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卫梓溪掏出怀里的匕首,比着脖子说道。 “不,你别冲动,我放开,我放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知秋将卫梓溪扶置一旁问道。 “这乾坤石全部灵力已入木木的身体,他种下血蛊,切断的不光是我和卫兮梓的联系,还有我和他的”卫梓溪苦笑,又接而说道:“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让你把乾坤石带走都是命” “小溪,你相信我,会有解决办法的,血蛊既能种下,必然也能拔出。”易穆恳求道。 “许亦穆,你我所发生的一切即将从这世上消逝,已然彼此折磨,不如相忘于世,她终究还是对你心软,你负了她,她却不忍你余生痛苦。” 卫梓溪深深看眼许亦穆,站起身,决绝的转身离去,眼底皆是凄凉,随之而去的还有太阴山的绿意和许亦穆的记忆。 卫梓溪走后,许亦穆并没有追,只是呆呆的看着离去的方向,眼底的哀伤随着太阴山的绿意逐渐凋零。 三天过去,许亦穆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叶知秋有些担忧人身体会受不住,拉着景延誉的衣袖,小声说道:“延誉,你去看看易寨主,他已经不吃不喝三日。” “多劝无用,想通便会过来。” “你们究竟是何人?这儿又是何处?”许亦穆困惑的看着眼前这群人,自己明明在金国皇宫如何会出现在这? “许公子,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叶知秋有些迟疑,又加上一句,“你可还记得卫梓溪?” “卫梓溪?”许亦穆语气并未有丝毫波动,感觉到嘴中似尝到苦涩的滋味,伸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许公子,此处是太阴,离金国数远。”景延誉淡淡说道。 虽然许亦穆乃金国皇室,与大萧向来敌对,但萧钦煜与景延誉并未动杀降之心,甚至觉得许亦穆有些可悲,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让自己走到许亦穆这个地步。 “太阴?真是个满布苍凉的地方,虽不记何种缘由,但许某在此谢过,如若他日有所求,必有所报。”许亦穆就此告辞,在这个地方呆着的就感到非常难过。 许亦穆走后,太阴再无高手,援兵也即将到达,萧钦煜与景延誉决定夜袭知府府。 知府府守卫并不严谨,萧钦煜和景延誉轻而易举的就闯入知府府,未免打草惊蛇,在屋顶取下瓦片,窥视屋内情况。 “卫老爷,许少爷人呢?”知府抓着卫老爷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卫老爷缩着肩膀,畏畏缩缩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一句不知道,那我该怎么办,现在太阴山也枯黄了,景将军和三王爷也跑了,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我也要拉着你陪葬!”猛地将卫老爷推到在地,还不解气的踹上一脚。 卫老爷爬跪着抱住知府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知府大人,饶命啊,我也是被许少爷买下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许少爷去哪了啊。” “那不是你女婿吗!你女儿呢?” “那哪是我女儿,那就是个怪物!我只不过是许少爷从路上买回来的奴才。” “狗娘养的。”知府气得浑身发抖,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一想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踢打卫老爷更是用劲。 萧钦煜在屋顶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还想着卫老爷会不会狗急跳墙打回去,哪知道就是个没骨气的,反而匍匐的更加低。 “知府大人,晚上好啊。”看戏看足的两人跳下屋顶,萧钦煜朝着知府温雅一笑。 看得知府直冒冷汗,门外的侍卫听到房内有动静,敲响房门问道:“大人,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知府开口就想呼救,景延誉剑搁在知府脖颈上,寒光泠泠,吓得知府哪还敢乱出声,吞咽一口,压着恐惧,佯装镇定说道:“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可大人,属下听见有响” “都给我滚,听到没!” “知府大人,你说我们这笔账给怎么算?”萧钦煜坐在桌前,手指敲打在桌面,滴答滴答响。 听得知府直冒冷汗,想过去给萧钦煜求饶,被景延誉的剑挡住,只能谄媚笑道:“三王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勿信小人谗言,这才把您和景将军当成罪犯。” “哦?有眼不识泰山?勿信小人谗言?”萧钦煜笑得更加温和,轻声重复一遍。 知府摸不准萧钦煜是什么心思,只能耐着恐惧附和道:“是是啊,还望三王爷给小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萧钦煜敲打的手指突然停下来,嘴角的笑意收拢,“既然你的眼睛这么不顶事,那么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 “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知道错了”知府吓得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旁边的卫老爷见那两尊煞神心思放在知府身上,偷摸摸的朝门口移动,哪知刚移动到门口,一柄剑直直插在眼前,吓得尿裤子了。 萧钦煜嫌弃的看过去,“就这点出息也敢参一脚谋害皇族?” 卫老爷浑身颤抖,缓缓爬过去想抱住萧钦煜的脚求饶,还未靠近便被景延誉提起衣领往后一丢,重重摔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知府见此更加害怕,整个人缩成一团,嘴里喃喃念道:“大人饶命” 景延誉向来也不是一个和善的人,人若犯我必犯之,这知府很显然已经是得罪到他。“抬起头来。” “景将军。”“啊我的眼睛。” 剑光一闪,知府捂着双眼放声惨叫,凄厉极了。 远处侍卫纷纷闯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通缉令上的两个男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知府大人眼睛血肉模糊,卫老爷也痴傻之状。“大胆逃犯,还不束手就擒。” 萧钦煜掏出令牌,说道:“尔等还不速速退下,莫不是想同这知府一个下场。” 侍卫一见金牌上刻有王爷二字,心知大事不妙,纷纷放下手中武器跪下求饶,“小人不敢,还望王爷恕罪。” “所谓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将这两个乱贼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其余与之相关的人也全都抓起来。” “是。” 见主要人物已被收押起来,等候发落,萧钦煜和景延誉重返太阴山接叶知秋傅引二人过来。 “延誉,许公子已走,那清风寨该怎么办?”叶知秋感念清风寨众人的友好,寨中又多是老弱病残,恐难承受牢狱之灾。 “放心,他们不是凶恶之人,会妥善安排的。” “那便好。” 又过几日,朝廷增援的人马已到,萧钦煜将事情处理一番交由他们接手镇压,待朝廷分派的新知府一到便可交接。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太多,显然已经打草惊蛇,杨杭城的人必定有所防备,还是速速入城为妙。 杨杭城位于江淮中心地带,也是大萧的船运盐运的重要枢纽城镇。现在已近年关,杨杭城更是热闹非凡,街道上全是购买年货的老百姓,平添上几分喜气。 “没想到今年过年在这,不知道爹爹一人能不能行。”傅引嘀咕一句,不过眼底净是喜意,除几分思念爹爹,心神早就被这热闹的街市虏去。 “想必傅大人瞧见你不在,也能清净一番。”萧钦煜调笑道。 景延誉也被年关气氛渲染,人也甚是愉悦。“小六他们已经将别院收拾干净。” “延誉,你们过年不回去,真的没事吗?”叶知秋有些担忧,毕竟景延誉他们不比常人。 景延誉搂着叶知秋,凑近耳边说道:“我们可是奉诏办事,你就别担心,今年是咱两第一次过年,得好好置办。” 叶知秋脸微红,心中却很是欢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陪他过年,久到他已经忘记过年是什么滋味了。 “你啊,还是任务为重。” “你一样重要。” 叶知秋羞涩走开身,拉着傅引往前走,景延誉看见叶知秋红透的耳根,心情更加欢愉。 到别院后,小六他们远远就出来迎接,特别是小桃看着叶知秋还红了眼直掉眼泪,“公子,你都瘦了,可是吃了许多苦头?” “小桃,我这不挺好,别哭。”叶知秋柔声说道。 “小桃,这喜庆的日子,你哭啥,多晦气。”小六说道。 “是是是,小六哥说得对,瞧我这” “少爷,你没事吧?”小言踌躇的上前问道,上次少爷还生着气,不知还怪我吗? “小言,我人可好着,你呢?这两个月有没有想我啊?”傅引笑着看着小言,还伸手捏捏小言的脸颊。 小言听到这话,眼睛红通通的,居然伸手抱住傅引,闷声说道:“少爷,你不生我气啦?” “我生你气干嘛?你不会就这想了整整两个月吧?怎么这么傻!”傅引拍打着小言后背,心里有些后悔对小言发那么大的脾气,毕竟小言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旁边的萧钦煜可就不乐意了,扯开叙旧的两人,搂过傅引,说道:“这可是我的人,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什么你的人啊,瞎说啥!”傅引大声吼道,引来一干路人的侧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暗骂萧钦煜。 一伙人说说笑笑,来到别院,哪知门外来了好些个官兵,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上前行礼道:“参见三王爷和景将军。” “哦?你是?”萧钦煜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之人,消息倒是收到挺快,一刚进城就来人。 “下官乃杨杭城知府徐巍。” “徐大人消息倒是灵通,这刚进城,你就知道了,莫不是派人监视本王吧?。” 徐巍吓得跪倒在地,直呼不敢。 萧钦煜轻笑一声,“徐大人,紧张什么,本王不过开个小小玩笑,还望徐大人见谅。” 徐巍得萧钦煜授意起身,余光打量萧钦煜,发现此人神色莫辨,难以捉摸,故而更为小心伺候。 “三王爷,景将军,下官准备了接风宴,还望二位大人赏脸。” “接风宴?有什么好的吃食吗?”傅引听到吃的肚子有些许饿,出声问道。 徐巍看见一少年询问,看眼萧钦煜脸上并无不豫之色,反而很是纵然,心想这应该就消息里说得傅家公子傅引,热心的回答道:“傅公子,有醋鱼、龙井虾仁、叫花子童子鸡、鱼头豆腐等,这些都是杨杭城的特色菜。” 傅引听得口水泛滥,肚子直打咕,可怜巴巴的看着萧钦煜,萧钦煜笑着摸着傅引的脑袋,对徐巍说道:“那便去吧。” 徐巍将接风宴设在杨杭城名店楼外楼,此时楼内无一人,小人将众人领至楼上雅座,便吩咐厨房上菜。 楼外临着江淮河流,对岸便是山脉,山水共色,雅致非凡,难怪、受颇多文人骚客喜爱。 “徐大人倒是寻到一处好地方,费心了。”景延誉见叶知秋喜欢,便夸赞一句。 “大人喜欢就好,为大人效劳那是应该的。” 菜也一一上桌,味道也是极为不错,见众人吃的愉悦,徐巍的心总算放下大半,早就收到暗报,三王爷和景将军来江淮巡查,郢州城和太阴镇就出了事。 “徐大人,这杨杭城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去,派人写来了,晚点拿给我。”萧钦煜知徐巍已有防备,现在根本探查不出什么,还不如先游玩一番,让徐巍摸不清思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六十九章 杨杭灯会 “下官这就去办,稍后派人送过来。”许巍恭敬的说道,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何意。 吃饱喝足后,傅引听掌柜说晚上有灯会,提议去逛逛。到灯会现场时,看着会场众人纷纷带着面具,颇为奇怪,随意抓住一路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为什么都带着面具?” “哦,你们是外来人吧?这是我们灯会的传统,带上面具各自走一方向,若如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对方,便能长相厮守。” “谢谢大哥。” “没事,你们也能参加,说不定能遇上真命天女也说不定。”那路人笑着说道,便走了。 傅引听完勾起一抹坏笑,“知秋,走走,我们也去玩玩。” 叶知秋被傅引拉着跑去前边摊贩,看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好玩极了,傅引随手拿起一个面具挡在脸上,“知秋,好不好看?” “好看。”叶知秋笑着说道,也顺手拿起两个面具,比划着。 “老板这几个都要了。”傅引对着摊主说道。 “好叻,谢谢客官惠顾。” “给,臭流氓。”傅引递上一个面具给萧钦煜,萧钦煜含笑将其带上。 “知秋,你给我带上。”景延誉见叶知秋递出的动作,抢先说道。 待叶知秋帮忙戴好后,拿过叶知秋的面具,帮叶知秋戴好,语气极尽深情,“知秋,等我来找你。” 叶知秋猛地转头,看着景延誉的柔情似水,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感动,他总是懂他的。 四人全部戴上面具后,傅引出声道:“我走东边。” “那我走西边。”萧钦煜紧接着说道。 “我和知秋走南北方向。”景延誉说道。 四人面朝一方,各自行走。走上一段距离后,叶知秋打量起四周,发现比比皆是戴上面具的人,心想看来真的是靠缘分。 “兮儿” 叶知秋突然被人抓住手,转过身,是一玄衣男子,男子戴着面具看不见真实容貌,“公子,你认错人了。” 那男子猛地松手,退后几步,稳定下几分心神。“抱歉,这位公子,是我看错了。” 叶知秋摇摇头,“无碍,那我先走了。” 玄衣男子静静看着叶知秋的背影,眼神很深邃,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去跟着他,不要伤他。” 叶知秋听见人说江淮河流将开始放河灯活动,想着那处应该人多,说不定景延誉会在那,便跟着人流前去。 到达时,河面上铺满河灯,烛火摇曳,有祈求丈夫早日归家的,有祈求儿子平安无事的,有祈求全家安康的,叶知秋想到早逝的爹娘,也贩处买下一盏荷花灯,放置在河流中,闭上眼祈求爹娘能下辈子幸福安康。 “知秋,你所求为何?” 叶知秋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难以自控的抱住景延誉,“延誉,你来了。” “傻瓜,我不是说过我会找到你。”景延誉顺着叶知秋柔顺的黑发,语气宠溺。 “延誉,我想到我爹娘,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在天上或者已投胎转世。” 景延誉听到叶知秋提到他娘,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心中有种压抑不住的恨意,叶知秋似乎感受到景延誉的不对劲,抽出身子,抬起头,担忧问道:“怎么了?” 景延誉摩挲着叶知秋的脸颊,心底的躁动逐渐平息,宽慰笑道:“无事,知秋,有你相伴,余生足矣。”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叶知秋羞涩的低下头,许久又轻声说道:“我亦如此。” “周家大小姐在灯会上看上一公子,非要人家娶她,这可不都闹起来了” “走,去瞧瞧。”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景延誉与叶知秋对视一眼,想着前边是出什么事,也跟着过去看看。 “我不管,我周一兮看上的人,就一定是我的,你必须要娶我!”一红衣女子将脸上的面具甩到地上,容姿艳丽,眉宇间几丝骄矜之气。 “你这姑娘怎如此野蛮!”傅引也甩开面具,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周一兮瞧见傅引敢骂她,甩起手中的鞭子就朝傅引打来,却被萧钦煜抓住,萧钦煜眉头紧皱的看着这姑娘,很是不悦,起先看着傅引为自己和周一兮斗嘴颇得乐趣,可这女人竟敢不知死活动手。 “周姑娘,这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动手打人,怕是不妥吧!”萧钦煜说话很不客气,把周一兮气红了眼,使劲拽出鞭子,不管不顾的朝着傅引方向狂抽。 萧钦煜忍无可忍,起身夺下鞭子,丢于地上,看着周一兮有些杀意透出。“周姑娘,人贵自知,不要太过分了!” “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竟敢骂我野蛮,本小姐就是抽死他又能怎样。”周一兮狠狠瞪着傅引。 “他是我的心上人,你”萧钦煜搂过傅引站在自己身边,很藐视的看着周一兮,接而说道:“确实是个野蛮的疯女人。” “你竟敢这么说我,别仗着我看上你就蹬鼻子上脸,在这杨杭城惹到本小姐,没你们好果子吃。”周一兮气得直跺脚,看向傅引的眼神更加不善。 “哦,说说你是谁?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我没好果子吃?”萧钦煜倒是有几分兴致,在徐巍那寻不到切入口,或许这不失一个良机。 周一兮瞧萧钦煜的模样,以为他是害怕了,下巴一抬,得意的说道:“我爹可是周子扬,本小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周子扬!掌管江淮船运的中心人物,难怪这个周一兮敢在这大放厥词,实在是有趣。“请恕在下没有这个福气,小引儿,走吧,景兄他们来了。” “你”周一兮没料到萧钦煜听闻自己的家世还对自己如此,倒是愣住。 “这怎么?”叶知秋余光示意周一兮,问道。 “别说了,真的是倒霉到家,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娘。”傅引心里也有些气愤,想到这事都是因为萧钦煜而起,脱口讽刺道:“还不是有个臭流氓,就知道招蜂引蝶,这下可好,惹上个火辣椒。” “小引儿,我怎么闻见好大一股酸味?”萧钦煜凑在傅引旁边,佯装嗅气味。 傅引一把把萧钦煜的脑袋推开,有几分恼羞成怒。“臭流氓,你说谁吃醋啊!”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说的。”萧钦煜摊开手,故作无奈说道。 “你,又耍我!” 看见傅引真的生气了,萧钦煜起先示弱道:“都是我的错,你就别气了,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一点吃的就想打发我?”傅引听萧钦煜示弱心情总算好上许多。 “小引儿,你想干嘛就干嘛。” “走,知秋,有人要做钱袋,还不使劲花。”傅引拉着叶知秋开心的逛摊贩。 “今晚周一兮这事,应该会上报到许巍那边,明日该会有好戏看。”萧钦煜对着景延誉说道。 “正愁抓不住许巍的狐狸尾巴,这不把柄就送上门了,话说那周家姑娘也算长得貌美,萧兄有福了。”景延誉商讨事也不忘调侃萧钦煜几句。 “小引儿迟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周一兮可以利用利用。” “有时候觉得傅引这傻瓜还挺可怜,被你看中,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猜到,从小到大身边的女子都是被你赶跑的。” “景兄,那你和叶知秋又该当如何?皇嫂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定会护他周全”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的身影,坚定的说道。 当天夜晚,景延誉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想之前萧钦煜说得话,起身穿鞋走向叶知秋所在的院落。 咚咚咚—— 叶知秋今日有些逛累,回来便早早洗漱睡下,哪知半夜被敲门声惊醒,起身披上件外裳去开门,发现是景延誉。“延誉,有什么事吗?” 话语中还透着浓浓的倦意,景延誉有些心疼,将人打横抱起,将房门关上,爬上床将人靠在胸前。 叶知秋摸不清景延誉是何想法,突然之间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说话也前后不搭。“今晚月色真好,不是,你我,不是” 景延誉捧起叶知秋的脸面对自己,“不要说话。” 温热的气息打在叶知秋的脸颊上,微露几丝红晕,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紧张的抓住景延誉胸前的衣裳。 媚眼如丝,平添几分娇艳,景延誉看着眼前的妙人,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知秋,我这一生绝不负你。” 低头亲吻着叶知秋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而下,最后神色幽暗的盯着叶知秋柔软的嘴唇,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翻身而覆,滋味如想象一般美好。 十指相扣,叶知秋静静躺在景延誉怀里,用余下的手,描绘景延誉脸部的轮廓,想要把这张脸永远刻在心里。 景延誉抓住叶知秋的手,语气有些慵懒。“知秋,我发现你变调皮了。” “延誉,我也发现你现在老爱笑话我。”叶知秋眼睛笑得弯弯的,如月牙一般,煞是好看。 “知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景延誉突然严肃起来。 叶知秋虽有困惑,但仍点头说道:“好。” “你啊,都没有说什么事,怎么就答应。”景延誉刮下叶知秋的鼻子,笑道。 “因为我相信延誉永远也不会伤害我啊。” 景延誉微微愣神,将人紧紧抱住,良久才开口道:“知秋,以后不论遇见什么事,或者听到什么,一定要相信我,那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好。” 见叶知秋答应,景延誉心中的不安稍微安定下来,在叶知秋额头印上一吻道:“睡吧。” 第二日清晨,叶知秋醒来后,因景延誉在并未叫小桃,梳洗好后,坐于镜前梳头挽发髻,梳子却被景延誉抢过去。 “知秋,我替你梳头。” “这怎么能行!我自己来便可。” 景延誉拦住叶知秋的手,说道:“每日能替自己心爱的人梳头挽发,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叶知秋一听,顿下手,看着镜中景延誉满目柔情的替自己梳发,挽髻,插上一根木簪,笑着对自己说:“手艺还不错吧?” 潸然泪下,景延誉有些紧张的看着叶知秋,帮他拭去眼泪,将人靠在自己怀里,心疼道:“傻瓜,你哭什么。” “我只是不敢想象自己能这样幸福,延誉谢谢你。” “我们之间何须言谢,下次不要说这般傻话。”景延誉轻柔的刮下叶知秋的鼻子,温声道:“去洗把脸,等会去前厅用早膳。” 叶知秋和景延誉来时,傅引与萧钦煜已然坐在饭桌上。 “知秋,我怎么觉得你今日的发髻跟平日不太一样?”傅引突然开口说道。 叶知秋倒是夹食物的筷子一顿,食物掉入桌上,结结巴巴道:“那有不一样,你许是看错了。” 萧钦煜倒是发出一阵笑声,笑得叶知秋尴尬的低下头,傅引倒是一脸莫名其妙。 景延誉毫无影响,淡定的夹上叶知秋之前掉的那样食物放进叶知秋碗里,“知秋,吃吧。” “少爷,三王爷,徐大人随周子扬求见。”小人从大门过来,说道。 萧钦煜放下筷子,与景延誉对视一眼,这个徐巍倒是来得挺快。 “请过来吧。” “是。” 徐巍和周子扬一进大厅,就跪下身行礼:“下官拜见三王爷、景将军。”“草民周子扬拜见三王爷、景将军。”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萧钦煜说道。 景延誉也道:“二位请坐。”吩咐小六道:“小六,去沏一壶热茶。” “徐大人,这位是?”萧钦煜故作不知,指着周子扬询问道。 “回三王爷,周老爷是江淮船运的现任当家,今日前来”徐巍话说没说完,便被萧钦煜打断道:“原来是江淮船运的周老爷,幸会。” “三王爷,草民今日前来是为”周子扬想表明来此的目的,结果又被景延誉打断道:“周老爷,这江淮船运规模甚是庞大,想必大萧七成以上的船运都是周老爷的生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章 楼外一兮 “景将军谬赞,草民今日前来是为” “徐大人,你尝尝我这买的可是杨杭城正宗的雨前龙井。”萧钦煜见小六沏好茶上来,做出请品茗的动作。 周子扬三番两次说话被堵,心里也门清,怕是这事三王爷不肯就此善了,一兮这丫头真是给我宠坏了,这才惹上大祸。 萧钦煜看周子扬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倒是乐呵,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徐巍和周子扬,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三王爷这茶确实是正宗的雨前龙井。”徐巍恭敬的说道,心里摸不准萧钦煜是什么个意思。 “徐大人,听说阳西盐场的当家叫徐蓦是吧?好像是你的大哥?”景延誉喝口茶轻飘飘问上句。 吓得徐巍的冷汗直冒,怎么突然提及徐蓦,这下徐巍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直直跪在地方,颤巍巍的说道:“是,请问景将军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徐蓦是大萧三大食盐寡头之一,听说和江淮盐场的当家关系匪浅”景延誉斜瞟一眼徐巍,心里有几分打量,又说道:“徐大人,可否引荐引荐?” 徐巍心里却叫苦连天,徐蓦这人向来桀骜不驯,最为不喜官场这套,哪里肯见什么王爷将军,想到这就不禁责怪起三弟徐旭,说什么家里要出个当官的,非把自己推出去,搞得天天心惊胆战 最后徐巍可怜兮兮的看着周子扬,要徐蓦服服帖帖还得靠周子扬。 萧钦煜看着徐巍半天不说话,老看着周子扬,提起几分兴趣,“徐大人,景兄问你话,你老看着周老爷干嘛?” 这话一出,周子扬老脸都红了,今天来是让徐巍给自己解决麻烦的,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的,想到这不禁咬牙切齿,都三十好几,难不成还要把这点破事弄得人尽皆知。 徐巍自不敢揭穿周子扬和徐蓦的关系,要是惹怒徐蓦,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可惹恼萧钦煜他们自己也讨不到好啊!只能结结巴巴道:“回景将军,我大哥最近事务繁忙,可能要去询问下。” 萧钦煜也不恼,语气很平和,也不去理会徐巍,只是闲扯般和傅引说道:“小引儿,你说昨晚碰见的那个姑娘是谁?好像叫什么周一兮吧?听说在这杨杭城派头还挺大。” “就是周一兮,简直就是个野蛮的疯婆子,就没见过强逼着人娶妻的。”傅引也挺懂眼色,见萧钦煜提前这事,看着旁边坐着的周子扬,出声附和道。 “就是啊,在这杨杭城我可是人生地不熟,万一没好果子吃,小引儿你可要救我啊。”萧钦煜余光瞟见周子扬脸色越来越白,说得越发乐呵。 “我哪里救得到你,周姑娘一鞭子就够我死好几回了。”傅引有些讽刺道。 周子扬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煞白,这丫头竟然还挥鞭打人!“三王爷,草民和徐蓦颇有交情,正巧明日设宴他也会来,不知您和几位大人能否赏脸前来?” “那明日就叨扰了。”萧钦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接而又调侃徐巍几句。“徐大人,你跪着作甚,还不起来。”“话说,徐大人看来你和你大哥的关系远远不及周老爷啊。” 徐巍尴尬的赔笑道:“三王爷说的是。” “我们也要出门了,徐大人和周老爷请便。”萧钦煜见得到满意的答复,便下逐客令。 徐巍和周子扬也识相的告辞。“下官告辞。”“草民告辞,明日恭候大驾。” 待徐巍、周子扬走后,傅引用手肘戳下萧钦煜说道:“臭流氓,你这架子摆的还挺大啊。” “这徐巍倒不像个精明的主,也不知怎么当上杨杭城知府的。”萧钦煜说道。 景延誉却看向叶知秋问道:“知秋,你觉得周子扬如何?” “周老爷看着不像大恶之人,只是他女儿确实刁蛮任性,想必一定很宠溺女儿,再加上船运生意如此大,一定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只是总觉得周老爷跟徐大人的大哥有丝奇怪。” 景延誉提起茶壶,给叶知秋沏杯茶,笑着说道:“这周家船运的生意算是祖辈家业,我前些年曾听人提起过,周家其实到周子扬父辈的时候就已经衰败下来,周子扬接手的时候也已无力回天,很神奇的却是,突然在某一时刻,周家船运起死回生,又重回巅峰,你可知是谁帮了他?” “是谁?”叶知秋好奇的问道。 “是徐蓦,徐家也算得上是位奇家,老大徐蓦是位不世的经商奇才,老二徐巍杨杭城知府,老三徐旭师承药王谷,老小徐晏被称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真想看看是何等风采。”叶知秋莫名的对徐晏这个人产生了高度的兴趣。 “知秋,你忘记了,我说过不要想别的人。”景延誉微微皱眉,如果知道叶知秋这般感兴趣,早知道就不提起了。 “哎呦,你们就别管那什么公子了,赶快出门吧,江淮之地,歌舞曲剧可是一绝,可不容错过。”傅引的心神可早就放在今日的行程上,半分也不想耽误。 叶知秋见傅引这般心急,宽慰道:“小引,听曲看戏在晚上,现在还早着呢。” “不是今日还要购置年货嘛!我可怕时间赶不及,所以还是尽早出门吧!” 杨杭城集市 集市人很多,马车行驶不便,便让小六先开去酒楼安置好,众人先行下车逛逛。 “过年需要置办哪些物品?”叶知秋记忆中娘亲过年时便是多添些吃食,想着景延誉他们应该更为讲究,便出声询问道。 景延誉、萧钦煜和傅引倒被这个问题问的面面相觑,从前过年都是府里人置办好,也不大清楚需要什么。 景延誉轻咳一声,说道:“过年不外乎,吃、祭、穿、玩四样,看着来就好。” “吃我知道,过年不外乎鸡鸭鱼肉”傅引嘚瑟的说道。 景延誉嫌弃的瞟去一眼,“你说的这些,是个人都知道!”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傅引被这么嘲讽,直直冲到景延誉面前。 “恩?”景延誉发出一声短音,睥睨的看着傅引。 傅引其实一站出来,人就怂了,他这是抽的哪门子风跟景延誉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知秋看着闹变扭两人,出声打个圆场说道:“小引也说得没错,只是这鸡鸭鱼肉之类的吃食还是交由别院的管家去办吧,想必你们也不会踏入菜场吧!” “那知秋,等下回别院,你让管家找个好厨子。”傅引见叶知秋说了话,连忙顺着话说下来,退后几步,离景延誉远点。 “想来想去,唯有置衣挺适合,昨个徐大人送来的纸信里有提到玲珑绣庄。要不,去那?”叶知秋提议道。 “那就去玲珑琇庄。”萧钦煜一锤定音。 年关前,很多富贵人家都在玲珑绣庄定制衣裳,琇庄内伙计们来回穿梭在人群之中。琇庄掌柜本就是干衣服这一行当,瞧见几位生客进来,身穿皆精致华美,虽不知哪户人家,也必定非富即贵。 掌柜热情的迎上前,询问道:“几位客人是想要什么款式材质的衣裳?” “我们也不太懂,你给介绍介绍。”傅引见掌柜非常和气热情,便让介绍一番。 “这位公子可是问对人了,正巧本琇庄进了一批上等的布料,请跟在下一观。”掌柜的领着人进去内区,从样板上取下一匹,说道:“这位公子你瞧瞧,这可是上好的织锦缎,可是都城来得稀罕货。您摸摸这质感,这纹路,都是顶顶的好。” 傅引也不懂这些,只是摸着很是顺滑,扯过叶知秋一看,“知秋,你看看。” “我也不太懂这些,掌柜说好,应该就是不错吧。”知秋温婉笑道。 掌柜看见叶知秋上前,又从样板上取下另一匹布,说道:“这是夫人吧?夫人天生丽质,配上这菱云锦,可谓是锦上添花。这菱云锦也是都城来的稀罕货。” “夫人?掌柜你说的是我吗?”叶知秋心里猜到个大概,但还是指着自己问道。 掌柜瞧叶知秋有些尴尬的模样,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弄错了?这不是旁边这位公子的夫人而是府上的小姐?掌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改口道:“这位小姐,实在抱歉,在下看您和这位公子举止亲密,还以为,是在下失礼了。” 听掌柜的这么解释,景延誉显然不怎么高兴,甚至有点怀疑这掌柜是什么眼神,居然把叶知秋当成傅引那傻子的娘子!伸手揽过叶知秋,有些不善的看着掌柜。 掌柜这下自掌嘴巴的心情都有了,原来这位小姐是眼前这位公子的娘子,而且这位公子眼神好凶悍,不会是惹怒他了吧? 叶知秋看到景延誉霸道的将自己揽在怀里,哑然失笑,瞧见掌柜的模样,怕又惹误会,解释道:“掌柜,我是男子。” 男子!这下掌柜真就目瞪口呆,没想到看走眼走得这么彻底,这下真的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张开口半天不出声响。 萧钦煜看着这幕很是好笑,拉过茫茫然然的傅引,对掌柜的说道:“就这布吧,做几身衣服。” 掌柜感激的看着萧钦煜,连忙点头说道:“好。” “掌柜,菱云锦也要了。”景延誉瞧着菱云锦色泽很是般配叶知秋,出口说道。 布料选好,量好尺寸,嘱咐好掌柜衣服做好送去城东景府。准备去楼外楼吃点东西,再晃悠着去卿凤楼听曲看戏。 到楼外楼时,不似上次接风宴般清净,此时人满为患,小六走去酒楼掌柜处,问道:“掌柜,还有雅间吗?” “客人你来得可真巧,就剩一间,我让小二领你上去。” “掌柜,给我来间雅间。”一姑娘横插一声。 掌柜抬眼一望是周一兮,哪里还顾得上小六,谄媚的对着周一兮说道:“周小姐,有的有的,我这就让小二带您上去。” 小六冷眼看着出尔反尔的掌柜,使劲一拍桌子,说道:“掌柜,你不是让小二带我们上去吗?” 掌柜立马冷下脸来,不客气的说道:“你也不瞧瞧这是哪家的小姐,赶快走哪来回哪去。” “你”小六气急,厉声说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怎么回事?”景延誉他们见小六半天没有过来,便齐齐走到掌柜处问道。 掌柜看着锦衣华服的几个人有些许眼熟,一时之间思绪没想过来,只听见周家小姐说道:“是你!今个回去,爹爹训斥了我一顿,我不管你身份有多尊贵,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要嫁给你,我追你总行了吧!” 周一兮眼睛有些红,却仍然固执的站在那,把自己的想法一咕咚全部说出来,萧钦煜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子,有几分新奇,也有几分逗弄之心。 “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姑娘,我在你身后可没瞧见。” 周一兮听景延誉没有直接拒绝自己,而且态度比昨日温和许多,心中燃起一丝期许,笑得很是明媚动人,“只要我周一兮决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我会变成一位窈窕淑女的。” 掌柜在一旁听得很是着急,周家小姐都说身份尊贵,怕是自己惹上人,赔笑谄媚的说道:“这几位公子,周小姐,我让小二带您们去雅间。” 傅引一看萧钦煜那“色鬼投胎”样,也不知怎地,心里很是不舒服,听着掌柜说话,从萧钦煜和周一兮中间穿过,有丝烦躁的说道:“小二,带路。” 叶知秋瞧着萧钦煜和周一兮气氛有些怪异,也有些不自在,见小二带路,赶紧跟了上去。 徒留萧钦煜与周一兮,面面相觑,周一兮见不相干的人都走了,脸上喜意甚浓,主动地挽住萧钦煜的手,“我们也去可好?” 萧钦煜看着眼前的状况,敲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刚刚就被周一兮的笑靥晃了眼,尴尬的把周一兮的手撇下,“我去是自然要去的,可周姑娘你好像不方便吧!” 周一兮见萧钦煜撇开自己的手,很是不满,重新挽上,“我方便的很。” 怎么这姑娘就听不懂话呢?萧钦煜抚额长叹,再次撇开手,“周姑娘,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一章 君兮不负 一溜烟的,萧钦煜赶紧追上景延誉他们的脚步,周一兮在后面看着也不生气,逃走就逃走呗,所谓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她周一兮。 萧钦煜坐下喝口水,定下心神,发现景延誉、叶知秋和傅引全都盯着他看,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该吃吃,该喝喝。” “某人要吃喝干嘛,看看姑娘什么都解决了。”傅引夹着吃食,出言讽刺道,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有些食之无味。 萧钦煜一看傅引这态度,不仅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厉害,在心里直夸周一兮真是个妙人,这不傅引的酸味扑面而来。 这是萧钦煜和傅引之间的事,叶知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打圆场,“楼外楼的菜色很是美味,小引多吃点。” “恩,好的。”傅引干巴巴的回道,心里就是觉得不开心,狠狠瞪着萧钦煜。 “小引儿,这是你最爱的翠玉虾球,多吃点。”萧钦煜将椅子凑近傅引,帮傅引添置菜色,赔笑道。 傅引看着萧钦煜那张笑脸,就有气无处发,憋屈得紧,瞧着碗里的翠玉虾球,也碍眼的很,将其挑出,冷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翠玉虾球。” 叶知秋在桌下偷偷扯着景延誉的衣袖,小声说道:“延誉,小引和三王爷没事吧?” 景延誉仿若眼前无一物,专心的给叶知秋夹吃食,说道:“知秋,吃东西吧,当他俩不存在就好。” 傅引将筷子朝桌上一拍,怒气冲冲的对着景延誉说道:“什么叫不存在!” 景延誉冷冷的看着傅引一眼,继续为叶知秋布菜,轻描淡写的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景延誉你不要欺人太甚。”傅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和景延誉叫板,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是自知之明很显然已经被丢去九霄云外,内心是害怕的,但输人不输阵,难得的在景延誉面前硬气了一回。 叶知秋害怕景延誉会跟傅引吵起来,偷偷按住景延誉的手,示意景延誉不要在意傅引说的话。 景延誉朝着叶知秋安抚笑道,有些嫌弃的看着傅引,真不明白像这种愚笨到家的家伙萧钦煜到底是瞧上哪一点,那般死心塌地,情有独钟。丢上个眼神给萧钦煜,让他自己解决,连回应傅引的想法都燃不起一点。 倒是傅引傻傻的站着,手指还指着景延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极了,幸亏这儿是雅间,倘若是大厅,想必周围的视线全都汇集过来。 “小引儿,快些坐下,等下不是还要去卿凤楼。”萧钦煜握住傅引的手指将其拉回,按住肩膀坐下身来。 “是啊,小引,卿凤楼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先吃饭,这个很好吃你尝尝。”叶知秋夹上一道傅引爱吃的菜,说道。 “谢谢知秋。”傅引顺着叶知秋的话说道,又重新拿起筷子。 之后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再出一句声,这事也就掀了过去,至于周一兮,也都闭口不提。 卿凤楼是杨杭城最为出名的青楼,颇受文人墨客喜爱,里面的姑娘也个个貌美如花,才情出众,尤其是琴翘姑娘可谓江淮第一名妓,上门求取会面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这不今日赶得巧,琴翘姑娘将弹奏一曲并以诗来决定今晚的入幕之宾。卿凤楼的老鸨是钱妈妈,人如其名,是个极其贪财的女人,但人颇有手段,要不然也不会把卿凤楼打理的如此红火。 钱妈妈看着纷至沓来的客人,眼睛都要笑没了边,放佛看见银子大把大把的流进。看着人流中有几位公子器宇不凡,玉树临风,便多看了几眼,哪知竟然发现这几位客人还带着一位姑娘。 那姑娘生的标致极了,朱唇皓齿,尽态极妍。身边好些公子都看呆了眼,钱妈妈皱眉的看着,心想莫不是其他楼找来闹场的?按下心中疑惑,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几位公子好,我是这的老鸨钱妈妈,见几位公子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这卿凤楼?” “是啊,你这生意还真好,就不知道这曲戏是否如传闻中。”傅引打量着卿凤楼,同钱妈妈说道。 钱妈妈脸色一僵,莫不是自己猜中,真是来闹场的?说话这般不客气。钱妈妈态度立马差了下来,尴尬的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 叶知秋看得出钱妈妈有些不高兴,心想是来听曲看戏的,不惹麻烦为好,出声解释道:“钱妈妈,我朋友说话有些直,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的。” 叶知秋说话声音低回轻柔,可钱妈妈越听越奇怪,突然指着叶知秋大声喊道:“你是男子?” 这下都换成叶知秋处境很是尴尬,周围的客人都被钱妈妈这声,望了过来,盯着叶知秋来回打量,皆露出惊愕之色。 景延誉朝周围瞟上几眼,眼神寒冽,周围的客人感到不善之意,纷纷转过头往前走,景延誉略微满意的收回眼神,朝着钱妈妈说道:“还不带路。” 钱妈妈自知说错话,惹得客人不高兴,本来带路是小二的事,这下也不敢反驳景延誉,只得陪笑的领着人往楼里走。 “几位公子,您看您们是在大堂还是” 萧钦煜哑然失笑,将扇柄指着自己这伙人,说道:“我们看着像是在大堂的人?” 这下钱妈妈真是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就这身毅力饰物,足以证明非富即贵,“都是奴家的错,几位公子不要见怪,请。” 楼上环境雅致,视野很好,见几位客人露出满意的神色,钱妈妈总算放下心来,告退离去。 不一会儿,戏曲开始,上台的角叶知秋和傅引从未见过,但唱功身姿颇为不错,叶知秋和傅引看得很仔细,盯着舞台深怕错过一点戏份,而旁边的景延誉和萧钦煜本身就对这没有多大兴趣,各自盯着身边的人看。 叶知秋的侧脸看得出是男子的轮廓,却很柔和一如叶知秋这个人一般,白皙修长的脖颈,高挺的鼻梁,灿若星辰的眼眸,娇嫩欲滴的朱唇,景延誉越看神色越发幽深也越发贪婪。 不得不承认,景延誉再一次被叶知秋惊艳到,伸出手轻轻触碰叶知秋的脸颊,内心感到一阵柔软,这般美好的人倾心于自己,是一种多么极致的美妙。 “延誉,怎么?”叶知秋看戏看得正入神,发觉脸上痒痒的,侧目望去,是景延誉,而且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叶知秋垂下眼帘,避免打扰到傅引,轻声问道。 “知秋,余生唯卿一人,足以笑浮生。” 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叶知秋从脖子到额头都是一片绯红,偷偷瞄了眼傅引和萧钦煜,发现他们并没有注视这边,松下一口气,要不然太难为情了。 本还想正经的回去看戏,可看到景延誉认真的眼眸,也顾不得大庭广众,凑在景延誉耳边低喃一句,立马坐正身子不敢再看景延誉。 承君一诺,执此一生不相负。是叶知秋在景延誉耳边给予的回答,景延誉无法诉说心中的喜悦,只能紧紧抱住叶知秋。 傅引老早就发现旁边的动静,但叶知秋显然是不想惹注意,傅引于是故作没有发现,沉迷于戏中,可耳朵老早就竖起,听着叶知秋和景延誉的情意绵绵,搞得自己也是面红耳赤,早知道不听就好,内心不止一次后悔。 刚这么想着,景延誉那厮居然明目张胆的抱着叶知秋,是不是还得装看不见?傅引内心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戏讲得是什么,早就不知道了! “哈哈”平静的场面被萧钦煜的笑声立即打破,叶知秋脸皮薄,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最后只能把脸挡住。傅引倒是松上一口气,终于能放松肩膀。 景延誉异常淡定,“看戏的继续看戏,看人的继续看人。” 萧钦煜一口茶水喷出,看人的继续看人?竟抱拳以对景延誉,“景兄之能只叹佩服二字。” 景延誉没有理会萧钦煜,低着头轻声对怀里的叶知秋说道:“知秋,把头伸出来,会憋坏的。” 傅引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琴翘出来了。”“不愧是江淮第一名妓。”“倘若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此生无憾。” 大堂嘈杂的声响传到楼上,倒是缓和了此时的气氛,傅引指着楼下说道:“看,那个琴翘姑娘出来了。” 台上层层白纱倾泻而下,只见一女子徐徐而出,双眸柔情似水,却带着些许疏离,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一抹朱唇,语笑嫣然,乌黑亮丽的长发直垂脚踝,莲步轻移间,青丝随风飞舞,额间印有朱砂花钿,身着一袭白衣,上绣着牡丹暗纹,足无寸缕,却环有铃铛饰物,怀抱一古琴,时而像不染尘埃的仙子,时而像娇媚动人的妖精,可谓人间尤物。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好一个琴翘姑娘。”萧钦煜赞叹道,确实是名不虚传。 很难得的傅引没有反驳萧钦煜,起先见到叶知秋时,已然觉得人间绝色,今日一见琴翘,才知远远不能及。 景延誉看着台上静静抚琴的女子,感叹道:“这般才情卓绝的女子,沦落至此,实为可惜。” 叶知秋一听,从琴翘的惊艳中抽身而出,看向景延誉,发现景延誉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赞赏之色,心中滋味万千,纵然知晓景延誉的情意,可世间万般男女,卓绝如琴翘,多不胜数,景延誉真的就不会动心吗? 叶知秋有些迷茫,景延誉身份尊贵,卓尔不群,定有很多女子倾心以待,自己不过是一个沉沦于世的平凡人,倘若不是景延誉,自己还在泥泞中挣扎,自己当真可以拥有景延誉吗? “知秋,不要胡思乱想。”景延誉余光一直注视着叶知秋,见叶知秋脸色有些异常,思即一想,便猜到几分,虽出声宽慰叶知秋,可心里也不是滋味,才诉衷情叶知秋就怀疑他。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压抑,这时大堂突显一个女子的声音,“萧钦煜,你在哪里!” 抬眼望下去,竟是周一兮,钱妈妈看见此人脑袋痛极,这周家小姐也不用动手赶走,只能慢慢哄着,“周小姐,你来这可是有什么事?” “废话,本小姐来这当然是找人的,要不然怎么会来这里!”周一兮白了一眼钱妈妈,觉得此人甚是愚钝。 卿凤楼的众位客官,纷纷不满起来,识得这周一兮的,心里暗道扫兴,不识得的,直接出口骂道,场面很是混乱。 周一兮哪里被人这么责骂过,当即挥鞭甩地,顷刻间,卿凤楼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周一兮美目一蹙,“这种鬼地方,本小姐还嫌脏呢,萧钦煜你在哪,赶快随我出去,你怎么能来这地方。” 这话一说完,整个楼再次沸腾起来。被叫骂的对象从周一兮变为萧钦煜。 萧钦煜看着这场闹剧简直苦笑不得,这周家小姐还真是奇女子一枚。 “人家周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下去会会。”傅引阴阳怪调的说道,看着萧钦煜格外碍眼,出来看戏听曲,姑娘家都找上门,这是什么事! “这不关我的事啊!小引儿,你别生气。”萧钦煜顿时有些后悔,怎么就想着拿周一兮用用呢,这下可好,傅引误会大了。 周一兮虽然大闹卿凤楼,但也没傻到人自己站出来,一个个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萧钦煜的身影,只是见他好像再跟旁边那个讨厌的小子说些什么,因为太远看不真切,直接推开围着自己不停说话的钱妈妈跑了上去。 钱妈妈看着周家小姐跑上楼,着急的不行,楼上都是些尊贵的客人,被周家小姐一搅和,还不知道怎么怪到楼里。 “萧钦煜,你也喜欢那个琴翘吗?”周一兮拉着萧钦煜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男子都喜欢琴翘那样的呢? “周姑娘,我最后说一次,这才是我心悦之人。”萧钦煜拉过傅引,郑重的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二章 神秘男子 “萧钦煜你以为我会相信?我周一兮从小到大看这种事看多了,你不就是不想娶我吗!也犯不着找个男的来搪塞我,而且看他这样也不情不愿的。”周一兮审视的看着傅引,就没有从傅引脸上找到一丝的情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三王爷,难得有姑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就从了呗。”傅引掰开萧钦煜的手说道。 傅引从来就是不喊自己三王爷的,这下肯定是生气了,萧钦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傅引的肩膀就吻了上去,看着傅引瞬间瞪大的瞳孔,越发吻得深入。 周一兮看着这一幕,浑身气得发抖,使劲扯开两人,指着萧钦煜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可以吻他!” 傅引呆呆抚摸嘴唇,有些不太真切,缓过神又有些气恼,怎么自己就任由着臭流氓来,没反抗呢! “周姑娘,你我毫无关系,你又有何立场说这些话呢?”萧钦煜冷下声来,这周一兮太过蛮不讲理。 周一兮被萧钦煜这么厉声指责,眼睛都红上一圈,眼眶中似能看到晶莹的液体,不再出声,却倔强的看着萧钦煜,不肯移去半分目光。 叶知秋对周一兮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可今个这么一闹,也着实有些不满,见气氛僵持在这里,便出口道:“周姑娘,这里毕竟是卿凤楼,不适合说这些话,还是回去吧。”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本小姐。”周一兮本来心里就委屈的厉害,也不能对着萧钦煜发脾气,见叶知秋撞上来,哪里还有好脾气,出口就责骂道。 “周姑娘,在这杨杭城或许没有人敢惹你,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属于大萧,收敛起你的脾气,不要逼我动手打女人。”萧钦煜自己都不曾对叶知秋说过一句重话,这周一兮上来就是一顿指责,令景延誉相当不满。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周一兮就是容不得别人说我。”周一兮显然已经有些癫狂,放声尖叫。 “就凭我是大萧的王爷,他是大萧的将军,你就没有资格在这耍小姐脾气,即便是你爹见到我们也要客客气气。”萧钦煜又接而说道:“都回去吧,今个真是扫兴。” 景延誉、叶知秋和傅引也觉得没有意思,当下同意萧钦煜的提议,纷纷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站住。”周一兮还在身后大声叫道,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最后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回府后,四人各自回房,徒留几个小厮丫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叶知秋打开房间的窗户,看着月亮被云朵遮盖,没有丝毫亮光透下来,心情如同一般,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自我唾弃起来,余生唯卿一人,这是景延誉给自己的承诺,自己不该去胡思乱想的。 想到这,打开门,着急的朝景延誉房里跑去,顾不上敲门,直直推开,发现景延誉竟然在喝酒。 心里便知,景延誉今日真的是被自己伤到了,静静的走到景延誉的面前,握着景延誉的手说道:“延誉,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可在凤卿楼你对琴翘姑娘如此赞赏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景延誉本来被叶知秋撞破借酒消愁有些尴尬,可叶知秋握住自己的手娓娓絮叨时,整个人被狂喜所包围,叶知秋今日所为不过是因为吃醋。 “知秋,你知道吗?我心悦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情,而是你这个人,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神就被你虏获,再也装不下他人。” “延誉,我” “不用多说,相信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叶知秋点头,抱着景延誉,将脑袋靠在景延誉肩膀上。 第二日一早,周府便派了轿子来景府别院接几人过府。虽然周一兮的事令众人都有些不痛快,但周家老爷周子扬做事稳重,处事周到,还是值得认可。 到周府时,周子扬在大门处等候着,见到萧钦煜等人,连忙迎过来,恭敬的说道:“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叶公子,请进。” 萧钦煜粗略看了下进府的客人,无不是杨杭城的商贾富甲,甚至地方权贵也有过来的,“周老爷这宴会倒是热闹极了,基本上杨杭城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 “这也是借着三王爷和景将军的光,大多数人一听说您们二位要来,都纷纷说要来。”周子扬态度谦卑,出声说道。 “今日徐蓦徐老爷也会来吧?” “已经到了,人在大厅。” “那走吧。”萧钦煜说道。 走进大厅时,看见一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坐在椅上,正和周一兮说着话,一派温馨之色。 周子扬出声道:“三王爷,这位便是徐蓦。” 徐蓦听到周子扬的声音,止住话语,起身走向萧钦煜他们,行礼道:“草民徐蓦,拜见三王爷和景将军。” “徐老爷不必多礼。” 旁边站着的周一兮今日不同以往,竟改去那一身红衣,穿得素净温婉,一时之间倒叫萧倾煜他们没有看出来。 得了周子扬和徐蓦的示意,周一兮行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声音也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痴痴地看着萧钦煜,说道:“民女周一兮拜见三王爷和景将军,先前多有得罪各位,还望各位海涵。” 萧钦煜避开周一兮的目光,笑着对徐蓦说道:“徐老爷,听说你与江淮盐场的当家是知交好友,可否引荐?” “知交好友也算不上,不过经营同业,来往过多就是。”徐蓦说道。 瞧徐蓦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不想蹚这趟浑水,所以立马撇清,可根据情报,江淮盐场似与金国有关。 “阿爹,你就帮三王爷引荐引荐吧。”周一兮见萧钦煜有些苦恼,便对着徐蓦撒娇道。 这声阿爹倒是引来萧钦煜、景延誉、叶知秋、傅引的侧目,这周一兮不是周子扬的女儿吗?怎么叫徐蓦阿爹? 徐蓦看着撒娇的周一兮,发现周一兮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萧钦煜,看来一兮这丫头已情根深种,可那萧钦煜分明就是对一兮丫头没有半分意思 “徐老爷,原来周姑娘是你的女儿啊?”萧钦煜指着周一兮问道。 “不是,一兮只是徐蓦认的干女儿,三王爷莫要误会。”周子扬大声说道,说完还紧张的看着萧钦煜,生怕会误会。 “哦?那倒是本王误会了,还望见谅。” “无碍,我与一兮丫头情同父女,也本就算是我女儿。”徐蓦笑道,用眼神安抚周子扬让他不要紧张。 “徐老爷,那关于引荐之事?”景延誉见徐蓦一直闭口不谈这件事,便再次出口问道。 徐蓦自己也有情报网,这江淮盐场牵涉甚广,而且江淮盐场当家田富天也算是救过他的命,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去沾染这事,只是看着还在苦苦哀求自己的周一兮,又有些心软。 萧钦煜见徐蓦有些松动,说道:“徐老爷,周姑娘大闹卿凤楼,你可知道?” 徐蓦看着眼前这个威胁他的人,怒火中烧,周一兮一直想着帮他,萧钦煜竟然拿周一兮威胁他,止住周一兮的手,不客气的说道:“每月二十五日,他必会前往卿凤楼见琴翘。” 这个他萧钦煜和景延誉都知道说的是谁,便再也不提起这个话题,反而问道:“周老爷,花园在哪边?” “我这就让管家带路。”周子扬见这几人终于要走,赶紧叫着管家领去花园。 周一兮本来还想跟着去,却被徐蓦紧紧抓住,周一兮看着萧钦煜他们越走越远,急的不行,出口说道:“阿爹,你松手啊,他们都走远了。” “不准去,以后也不准跟他们来往。”徐蓦厉声说道。 “阿爹,为什么啊?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他。”周一兮不敢置信的看着徐蓦,没有想到徐蓦竟然会凶她。 “看来真的是把你给宠坏了,说了不准跟他们来往就不能来往。”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萧钦煜,我要嫁给他,我要跟他一辈子。”周一兮大喊反驳道。 “一兮,你就听你阿爹的话,萧钦煜不适合你。”周子扬劝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这一生我非他不嫁。”周一兮哪里听得了周子扬的劝。 “嫁给他?你当真以为他会娶你?阿爹看得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在一厢情愿。”徐蓦看着周一兮,把真相直白白的摊在周一兮面前。 周一兮被戳破心事,脸色惨白,看着徐蓦和周子扬带着些许恨意,“你们都在骗我,当初你们答应过我,没有娘亲,你们也会给我最完满的爱,可是那有什么用?我还是被别人背地里叫母不详的小野种,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别人这般嘲笑,别人怎么想得到,我所谓的爹爹才是我的娘!” 啪—— 徐蓦一巴掌拍过去,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抬眼看着眼睛通红的周一兮,缓缓说道:“一兮,阿爹不是故意的。” “我恨你们!”周一兮捂着脸,猛地跑到外面。 周子扬瘫坐地上,看着周一兮离去的方向,眼泪不停个流,喃喃念道:“原来一兮这么痛苦,都是我害了她。” 徐蓦心疼的看着周子扬,将人靠在怀里,宽慰道:“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了,一兮会明白你对她的好,亏欠她的是我不是你。” “一兮的任性、霸道和娇矜都是我惯出来的,她本质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说为什么会怎样?”周子扬闭上眼睛,有些痛苦道。 “世间万物自有其天命,或许这就是一兮的命吧,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一兮,即便是皇族又如何!”徐蓦紧紧搂着周子扬承诺道。 萧钦煜他们达到目的后,逛了会园子,便打道回府。 根据徐蓦的信息,田富天是每月二十五日才会出现在卿凤楼,这期间也不能贸然闯进江淮盐场,便决定全心全意准备过年事宜,等过个好年再去处理田富天的事。 杨杭城过年前一天会举办盛大的祭祀节,目的是祈求上苍保佑杨杭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 街道上有很多萨满法师一边跳舞嘴里还在喃喃念道听不懂的话语,一边撒上一些不知名的粉末,要这般环城一圈才能进行除旧迎新。 “知秋,这些人真有意思,在咱们长咸可没有这些花样。”傅引兴奋的指着萨满法师说道。 叶知秋之前在鸿宴楼,有位姐姐就是江淮这边的人,听她提起过便知一二。“这是在进行除旧迎新,是江淮这边独有的仪式。” “那这些脸上画着奇怪花纹的人也是这边特有的?” 叶知秋点点头,说道:“他们是萨满法师,我听人说起过,确实是江淮特有的行当。” “我还没瞧见过呢,走,我们赶快跟上。”傅引拉着叶知秋跟着萨满法师的队伍,足足绕城走了一圈。 叶知秋精力没有傅引旺盛,走上这么一圈,人也疲劳下来,景延誉拉住傅引的衣领,说道:“先休息一会,知秋可没你能折腾。” 傅引第一反应其实是想跟景延誉呛声,但景延誉说得是叶知秋,傅引气焰立马就下去了,瞧见叶知秋确实人不大精神,满口答应道:“那里有间茶铺,可以在那休息,过会我们去观祭祀礼。” “听说祭祀礼也能热闹,全城的百姓都会参加叩拜上苍。”叶知秋笑着说道,也是满心期待,这么热闹的场面,很是难得一见。 “兮儿。”一个玄衣男子痴痴地看着叶知秋的笑靥,在远处低声唤道。 “主人,要不要把少主请过来。”一旁的黑衣男子恭敬的说道。 玄衣男子一听,摇摇头,说道:“还不到时候,兮儿身上只有乾坤石,而且灵力全无,他不会相信我说得话。” 玄衣男子看见叶知秋对着景延誉情意满满的模样,拳头紧紧握住,“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三章 流光相皎洁 祭祀节的主礼人是徐巍,此时的徐巍褪去怯懦,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上,一身月牙色的素袍,十分素雅飘逸,身姿秀丽,仙姿佚貌,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唇红齿白,神圣高雅极了。 “这徐大人,还真像个仙人,之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傅引看着台上的徐巍,感慨道。 萧钦煜却神色渐深,这徐家果然个个都不容小觑,如若不是这祭祀节,谁能看出一个平常唯唯诺诺的人会变得如此风姿翩然,说不定这个才是真正的徐巍。 “行祭祀礼。”高台之上,徐巍高声说道。 全城的百姓全都匍匐于地,三跪九叩,双手合掌,向上天开始祈求。看着黑压压一片跪拜的百姓,站着的萧钦煜等人格外显眼,祭祀台上的徐巍也显然看见了,但只是淡淡瞟过一眼,便转回眼神,认真的完成余下的步骤。 叩拜礼结束后,庄严神圣的气氛立刻被打破,周围的百姓重新归于喧闹。 白日的主要活动基本完成,夜晚还有一个放天灯仪式,景延誉等人瞧着白日热闹的基本上已参加完,准备打道回府,等到晚上再去参加放天灯仪式。 “萧钦煜,你别走。”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的人群传来。 萧钦煜回头瞄上一眼,说道:“我们走吧,不用管后面的。” 叶知秋有些迟疑的看着费力挤过来的周一兮,对着萧钦煜说道:“三王爷,好像是周姑娘叫你。” “不用管这个人,赶紧走吧,免得又是一阵纠缠。”萧钦煜没有半点犹豫,说道。 叶知秋见萧钦煜去意已决,便也回过头,不再说话。 这时,广场上发出一阵大喊声:“老夫人你怎么了?” “你这姑娘怎么能故意推我娘?她不过就多看你一眼,你再不高兴也不能动手啊!我娘年纪这么大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该如何是好啊!”一男子趴在老妇人身上,言辞凿凿的控诉道。 周围的群众指着周一兮议论纷纷,很多人知道周一兮的身份,不敢说得大声,但闲言碎语实难避免。 “你这人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推这位老夫人,你不要胡乱栽赃。”周一兮感受到周围群众对她的质疑的目光,指着那名男子厉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周家小姐,但你也不能这般欺负我们平民老百姓啊,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 周一兮见男子僻重就轻,非要将事情赖在自己身上,气愤的推了男子一把,“血口喷人。” “周家小姐,你现在也是连我也不放过吗!”男子顺着周一兮的动作扑倒在地,周围的观众指责周一兮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一兮看着这群不可理喻的人,直接将手中的鞭子放下,朝男子甩来。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男子面前,抓住鞭子,周一兮一看竟然是萧钦煜,误以为萧钦煜也认为是自己推到的那位老夫人,心里委屈感暴涨数倍。“连你也认为是我推得?” 萧钦煜看着已然被愤怒冲昏头的周一兮,不禁摇头,这周一兮怎么就专爱干惹人质疑的事,这明摆着就是个圈套,还往里跳。 “你摇头作甚,难不成你就这般不相信我!”周一兮声音有些颤抖。 “周姑娘,为人野蛮霸道,确实爱做些仗势欺人的事”萧钦煜看着周一兮一字一顿说道。 先前跪倒在地的男子听萧钦煜这般说话,心中暗喜,故作虚弱的扯住萧钦煜的衣摆,“这位公子可要替小人做主啊!” 萧钦煜蹲下身,温和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道:“可是周姑娘有一点,相信大家应该也知道,那就是自己做过的事绝不会不承认,甚至于对自己做过的事觉得理所应当,所以这位小兄弟,你还要装吗?” 男子一瞬间僵硬起来,却脑子转得极快,连忙开口说道:“这位公子,请不要污蔑小人,小人的娘还躺在那呢!” “说到老夫人,在下有点甚是疑问!既然老夫人如此病重,你又是位大孝子,为何你第一反应却不是送老夫人去医馆呢?” “你” “要不然,我们帮你把老夫人送过去,让大夫瞧瞧是怎么回事!” 景延誉伸出手,要将老妇人背负其上,谁知手还没有挨到,老妇人便猛地睁开眼,爬起向人群外冲,哪里还有半分病重的模样!周围的众人恍然大悟,指责声纷纷转向那名男子。男子见事情败露,也想逃跑,但被萧钦煜制服在地,那名老妇人也被景延誉抓了过来丢在地上。 周一兮见两人故意设圈套给自己,气急,伸出脚就一把踹在男子身上。“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本小姐。” “周姑娘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告辞。”萧钦煜朝周一兮说道。 周一兮看见萧钦煜哪里肯人就这么走了,抓住他的衣袖说道:“你帮了我,我请你们吃饭吧!”周一兮看到身旁和萧钦煜一起的人,又加上一句,“请你们一起。” 萧钦煜没有说话,傅引依然保持沉默,景延誉漠不关心,徒留周一兮一人尴尬的等着回答,叶知秋环顾另外三人,开口道:“既然周姑娘有心,那就却之不恭了。” 周一兮见有人回答自己,一瞬间就对叶知秋印象好起来,连忙说道:“你们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 “那行,那我就来安排了。” 傅引拉住叶知秋走在后边,小声问道:“知秋,你干嘛要答应她?” “周姑娘毕竟也是一番好意,而且她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让场面太过尴尬。” 傅引听闻,撇下嘴,嘀咕道:“她哪是好意,明明就是别有居心,有哪一点像个姑娘家。” 叶知秋一听,微微一笑,“小引,三王爷心终归是向着你的,大家都看得出。” “谁谁需要他向着我,好啦,不说了,快些走吧。”傅引脸突然通红,随意回了句,便向前走,将叶知秋落在后边。 景延誉见傅引走过来,满脸通红,埋头狂走,却没见叶知秋的身影,便倒回去找叶知秋,“知秋,那笨蛋又怎么了?” 叶知秋横眼景延誉,“延誉,你别老叫小引笨蛋。” 景延誉抬手说道:“行,我不说。” 萧钦煜被周一兮缠得紧,傅引又故意不理自己,整个人心情并不是很好,对周一兮态度也愈加疏离。“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再缠着我,影响不好。” 周一兮笑嘻嘻的看着萧钦煜,理所当然说道:“无事,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你了,迟早是你的人,我不介意。” 萧钦煜立马有种有理无处打的感觉,这时见傅引走过来,赶紧将周一兮撇开,凑到傅引身边,徒留周一兮一人在身后跺脚。 周一兮领着景延誉他们去的是杨杭城的一家老字号叫品茗轩,这家店每天只招待十桌客人,而且不予点菜,都是由店家安排,在杨杭城能在品茗轩吃上一餐饭,也是颇具谈资的事。 “杨伯伯,这些都是我朋友,今天他们帮了我大忙,为了表达感激,我就想到了杨伯伯这。”周一兮调皮的朝一青衣男子说道。 男子看着周一兮,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古灵精怪,还不带着这几位公子进去。” “谢谢杨伯伯。” 周一兮得了杨悦的同意,边领着景延誉他们,边说道:“杨伯伯经营的这家品茗轩可是杨杭城最棒的酒楼,要不是每日十桌的规矩,也轮不上楼外楼扬名于外。” “这品茗轩倒是雅致。”萧钦煜难得回了一句周一兮。 周一兮见萧钦煜肯理他,赶紧介绍道:“杨伯伯可是大萧历年来最年轻的状元,这楼里的一切都是杨伯伯亲手布置的,他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爹爹和阿爹都对杨伯伯异常尊敬。” 大萧最年轻的状元,难道是 “难道他是杨苏扶?”萧钦煜有些惊讶,杨苏扶这个人他早有耳闻,当年他从童试到殿试都是魁首,甚至父皇也曾赞叹过,杨苏扶乃大萧第一人,其聪明才智远超他人。可杨苏扶入朝一年,便辞官归隐,此后行踪不明。 “萧大哥你也知道杨伯伯吗?” 周一兮突如其来的一声萧大哥,萧钦煜第一反应就是看傅引,发现傅引撇过头去并不看自己,苦笑不已。 “周姑娘,我们还是先入座吧。”叶知秋说道。 “这倒是我疏忽了,你们先坐,我去杨伯伯那里一趟。”周一兮招待他们坐下后,便起身去找杨苏扶。 “这杨杭城果真是卧虎藏龙。”景延誉看着周一兮离去的方向说道。 “这徐家和周家也不简单,杨苏扶这等人物都与他们如此交好,倒是让我颇担心金国如果真的渗透杨杭城,那” “徐家和周家应该没有和金国有牵连,不过江淮盐场派出去的人,至今未归。” 萧钦煜手指敲打着桌面,思考着之后对策该当如何,这时周一兮抱着一堆卷轴进来。 周一兮将手中卷轴先递给叶知秋,叶知秋有些迟疑,看了景延誉一眼,见景延誉点头,便接过出声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周一兮又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傅引和景延誉,然后走到萧钦煜身前,有些羞涩的将最后一卷轴递给萧钦煜。 “你们打开看看,希望你们喜欢。”周一兮虽然说得是你们,但脸一直朝着萧钦煜,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萧钦煜。 叶知秋等人按着疑惑,打开手中卷轴,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傅引本来起先没有抱多大兴趣,可打开的一刹那,内心不可遏制的激动起来。“这是杨苏扶的书画!” “我先前见你们对杨伯伯很感兴趣,便跟他求了几幅书画。”周一兮说这时,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杨苏扶的书画有多难求,她也是知道的。 所谓拿人手短,因这几幅书画的缘故,气氛也缓和了许多,还算比较和谐,经过一番交谈,周一兮其实很有才情,只不过因这脾气很少人能看到周一兮的内涵。 “周姑娘,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先告辞了。”叶知秋温声说道。 周一兮眼睛一转,提议道:“今晚的放天灯仪式非常热闹,要不要去看看?” 周一兮说话说得很巧妙,只说要不要去看看,四人本来晚上计划就是要去看放天灯仪式,倘若说不去,要是碰见会很尴尬,一时间,空气静了下来。 “自然是感兴趣,周姑娘一起吗?”傅引第一次主动跟周一兮说话,倒是令叶知秋有些惊讶,因为傅引对周一兮印象非常不好。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去晚了,人多是挤不上的。”周一兮顺着话说下来。 走过去时,放天灯的广场上已经有很多百姓,周一兮领着他们去取天灯和笔墨,介绍道:“天灯节的天灯都是阿爹府上提供的,用笔在灯面写下愿望便可,到时候等到了吉时,大家都一起放灯。” 叶知秋看着洁白的灯面,偷偷透过天灯看着景延誉,心思一动,提上一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景延誉注意到叶知秋的动作,凑上前来,叶知秋立马遮住,说道:“心愿怎么能被人知晓。” “知秋你这就不懂了,心愿心愿,既然是心中所愿,当然是要当事人知道才能实现。”景延誉和叶知秋认真说道,说完还伸手去拿叶知秋的天灯。 叶知秋抓住景延誉的手,“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我的心愿就是,与卿永世不分离。知秋,你说能不能实现?” 夜色很深,只有周围点点灯火,其实叶知秋看不真切景延誉的神情,可深深的感受得到,景延誉浓浓的情意,抬起手,用手指描绘着景延誉脸上的轮廓,最后放在景延誉嘴角边,似是想描绘出景延誉笑意的线条。 “知秋,你在这么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接下来会怎么样!”景延誉握住叶知秋得手,说道。 景延誉的手带着温热的触感,可叶知秋的心却感到一丝灼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四章 年 “准备放天灯了。” “记得等下告诉我,我帮你完成心愿。”景延誉说道。 “吉时已到,放天灯。”仪式主持人开口说道。 景延誉目光一直注视着叶知秋的天灯,见叶知秋松手目光锁定天灯,跟着天灯方向走了几步,如愿以偿的看到叶知秋的题字,心中甚是欢喜。 人潮涌动,叶知秋被人挤到一旁,想要寻找景延誉的影子,眼前却是人海茫茫,甚至还被人挤来挤去,眼看人就要摔倒在地。 “兮儿,小心。”一玄衣男子紧张的扶住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站稳身子,转过头想要道谢,可看到扶住自己的人时,却一阵出神,这个人感觉好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兮儿,可有伤着?”玄衣男子见叶知秋神色有些不对,紧张的问道。 叶知秋摇摇手,“没有,谢谢公子扶住我,才避免摔倒。”又想到玄衣男子唤的名字,不确定的又加上一句,“公子刚才唤的兮儿可是指我?” “非常抱歉,因为你的面容很像他,所以我才叫错了名字”玄衣男子见叶知秋脸上困惑的表情,出声解释道,可心中却异常苦涩,他的兮儿已然已经忘记他。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神色十分哀伤,那兮儿必定是男子的心上之人,出声安慰道:“无碍,公子一定会寻到兮儿姑娘的。” “他是位男子。” “抱歉,我以为” 玄衣男子又开口说道:“我已经寻到他了。” “那公子为何不去找他?” 玄衣男子看着叶知秋,眼眸中对自己全然漠然,敛下神色,说道:“他已经忘记我了。”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说出这话,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能说道:“公子如此深情,想必兮儿公子一定会想起的。” “你说的可当真?”玄衣男子突然紧紧握住叶知秋的手,非常激动,眼中有着叶知秋看不懂的感情。 叶知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玄衣男子,甚至忘记抽回手。 景延誉得知天灯题字,准备找叶知秋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可哪知短短一下,叶知秋人就已经不见,四周望过去全是陌生的路人。 景延誉害怕叶知秋出事,焦急的四处寻找,结果发现叶知秋被一男子握住手,飞奔而去,啪得一下打开男子与叶知秋相交的手,说道:“知秋,你没事吧?”边说边将叶知秋拉至身后,眼神不悦的看着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见到萧钦煜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时之间,气氛异常紧张,两人就这般静静对望打量着对方。 叶知秋轻轻扯下景延誉的后衣,凑在景延誉耳边小声说道:“延誉,你误会了,我刚被人差点绊倒,是这位公子帮了我。”又转而对玄衣男子说道:“这位公子,你不要介意,我朋友只是担忧我。” 景延誉并未因为叶知秋的话而有所软化,反而看着玄衣男子的眼神越发锐利。 玄衣男子见叶知秋与景延誉如此亲密,手隐于衣袖之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十分温和亲厚,“我怎会介意,你能有如此关心自己的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 叶知秋见玄衣男子夸赞景延誉,很是高兴,在玄衣男子告辞时还出口说道:“公子,我相信兮儿公子一定会想起你的。” “那就承你贵言。” 景延誉待男子走后,抓着叶知秋全身上下扫视一番,见真的没有受伤,这才安下心来。 “延誉,我真的没事。” “确认过我才放心。” 景延誉这话一出,叶知秋脸上就多了两朵可疑的红晕,怎么景延誉最近说情话越来越多? 叶知秋肯定不会正面回应景延誉的话,不自然的撇过头,说道:“延誉,小引他们呢?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不用担心,你先坐着等会。” 周一兮自从能跟着萧钦煜参加天灯仪式,整个人就粘萧钦煜越来越紧,萧钦煜又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帮周一兮,这下好了,甩都甩不掉,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大哥,你瞧瞧,这是我天灯上的题字,如何?”周一兮写好后,火急火燎的跑到萧钦煜面前,说道。 萧钦煜抬眼一看,倒是有几分惊讶,这周一兮写得簪花小楷,秀美端庄,很有大家之范,和她本人的性子相去甚远。 只见周一兮的天灯上提有:此生只认一人,只缠一人,至死方休。 这是何意思,萧钦煜不傻,自然是懂得的,但懂归懂,回应又是另外一件事。 “萧大哥,你还没说我这心愿好不好,怎么就跑了?”周一兮看着萧钦煜游离的模样,问道。 “周姑娘,你写的簪花小楷灵气十足。”萧钦煜没有办法只好敷衍道。 周一兮也不然,反正只要萧钦煜肯理她,她就心满意足,反正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总归是会和她在一起的。 “天灯主持人,都已经说了吉时已到,你们还不放灯?”傅引冷淡的朝着萧钦煜和周一兮说道。 萧钦煜见到傅引,当场松了手,想开口解释,哪知傅引一脸漠然,很显然,是不想搭理自己。 “赶紧放灯,去找知秋。”傅引见萧钦煜半天没有动作,又开口说道。 “是是是,小引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把灯放掉。”萧钦煜见傅引跟自己说话,哪敢不从,傅引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一兮眼神复杂的看着傅引,却没有像之前一般将鞭子甩出,反倒一反而常态的说道:“萧大哥,我先回去了,告辞。” 也不等回答,说完便走,不带丝毫留恋,弄得萧钦煜和傅引皆是不可思议状。 傅引看着周一兮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道:“臭流氓,看来你魅力不行,周姑娘看来是看透你的为人了。” 萧钦煜揉揉傅引头发,“我只要能留住我的小引儿,其他人,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傅引见萧钦煜说情话都不带气喘脸红的,还说得这般自豪,千言万语汇做一句:“果真是个臭流氓。” 萧钦煜见傅引恢复常态,笑意满满的搂住傅引的肩膀,说道:“走,带你去找景兄他们。” 叶知秋看着人来人往,眼睛一直盯着路过的人,一见到傅引他们,赶紧迎了上去,“小引。” “知秋,你天灯放好了吗?” “放好了,延誉说在这一定能见到你们,可真神奇。” 傅引余光看了下景延誉,心里暗自嘀咕道:知秋怎么就这般单纯,这很明显就是景延誉和萧钦煜约定好的。 回府后,府内一派喜气洋洋,各种地方都挂满了红色的绸子,为明日过年已经做好准备。 第二日清晨,徐巍就上门拜访,管家喜气洋洋的道声新年好,便将徐巍请了进去。 徐巍去得时候正赶上景延誉他们用早膳,叶知秋一见是徐巍,自从祭祀节那惊鸿一眼,心里对徐巍得印象直线上升,说道:“徐大人,一起用早膳吗?” 徐巍出门早,确实没有吃早膳,见叶知秋邀请,也顾不上脸皮,连忙应道:“好的,谢谢。” 叶知秋让小桃添置一副碗筷,让徐巍坐下。 待徐巍落座后,景延誉看了眼徐巍说道:“徐大人,你这拜年可来得真早。” 徐巍尴尬的笑了一声,摸摸后脑勺,说道:“还不是我三弟,非说什么既然要拜年,当然要做第一人,我这才清晨打扰,还望大人们不要介意。” “要做便做那第一人,徐大人可真是有一套。”萧钦煜看着徐巍说道。 徐旭的心气很高,再加上话语令人听着很舒服,徐巍就这般屁儿颠颠的被徐旭给哄了出门。 “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和叶公子,您们就别打趣下官了,下官现在给您们拜年了。”徐巍这下想宰了徐旭的心都有,一大早就哄骗自己来,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景延誉他们就不想被外人打扰。 “徐大人,昨日本王偶然得知品茗轩,据说这才是杨杭城真正的名楼。”萧钦煜似是不不经意间提及。 “三王爷已经去过了吗?”徐巍有些紧张,看向萧钦煜。 萧钦煜停下筷,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巍,说道:“哦?徐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萧钦煜瞧见徐巍的模样,就得知徐巍他早就知道杨苏扶的行踪,却一直不上报给朝廷。 “三王爷,下官曾经答应过杨兄,此生绝不透露他的行踪,故而”徐巍跪下身,坚定地说道。 “那你有可知朝廷正在找他?”萧钦煜看着跪倒在地的徐巍问道。 “知道。” 萧钦煜听到这,竟笑出了声,“知道,还敢明知故犯,你可知你是朝廷的官员,怎能知情不报?” 徐巍第一次在萧钦煜面前抬起头,眼睛直视萧钦煜,毫不退缩,“徐巍自知有负朝廷,还请三王爷降法,但杨兄这事,徐巍不悔。” “好一个不悔!大胆徐巍,竟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萧钦煜拍桌怒斥道,见徐巍仍然无所惧,又说道:“还不给我赶快起来!” 徐巍猛地瞪大双眼,怎么这个三王爷不按常理出牌?不是现在就应该派人抓我吗? 萧钦煜见徐巍傻愣样,脸上哪里还有丝毫怒意,“徐大人,你重情重义本王又凭什么罚你呢?杨公子当年既已辞官,他不想回来,朝廷也不能强逼不是!” “谢三王爷不怪罪之恩。”徐巍很认真的磕上一头。 “大过年的,徐大人还不赶快起来。” “是,下官这就起身。”徐巍坐下后,饭桌上再也没有谈论过关于杨苏扶的任何事情。 “萧大哥,一兮来给你们拜年”周一兮轻快的跑了进来,哪知在饭桌上看见徐巍,顿时停下脚步,吞吞吐吐的道:“二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巍放下筷子,皱眉看着周一兮道:“一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周一兮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怕了自己的二叔叔,二叔叔徐巍,不是徐家最出色的一个,却是最死脑筋固执的一个人,而且特别在意古书里那一套。 “二叔叔,我是来给萧大哥他们拜年的。”周一兮用手指指了指萧钦煜,讨好的说道。 徐巍倒是莫名其妙,这一兮丫头到底是怎么和三王爷扯上关系的?“一兮,需要胡闹,怎么能直呼三王爷的名字。” 周一兮头疼的看着自己二叔,将目光投向萧钦煜,眼神可怜巴巴。 萧钦煜大过年的的只想和傅引好好过,不想多生事端,对于周一兮的求救,决定视而不见,反而夹上几道傅引喜欢的菜给他。 “一兮,二叔叔跟你说话,你这是再看哪里?”徐巍看着周一兮的目光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有些生气。 周一兮此刻也是愤愤不平,萧钦煜怎么这样对自己,徒留自己一人尴尬的面对徐巍。 “二叔叔,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说,萧大哥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才来拜年,所以我才直呼其名。”周一兮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徐巍不敢置信的指指周一兮又指指萧钦煜,张开口就是,“你你们” 萧钦煜脸色一沉,站起身,走向周一兮,抓起周一兮的衣领,恶狠狠说道:“周一兮,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说过的话!不要让我厌恶你。” 周一兮倒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狂笑起来,“厌恶我?你难道现在就没有厌恶我吗?我还以为经过昨天,我们至少不会这般针锋相对,看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你本就自作多情。”萧钦煜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知秋见周一兮整个人都像要崩溃了一样,有些紧张,出声道:“周姑娘,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哼,你别装了好吧,你不就一起坐着看戏的,想看我笑话直说。”周一兮此刻对于叶知秋的宽慰,全都认为是嘲讽,哪里还分辨的清。 “周姑娘,你自己的事,不要扯到知秋,否则立马从门滚出去。”景延誉本不想管这事,但周一兮说道叶知秋头上,可就不能不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五章 圆一大师 “出去就出去,以为本小姐稀罕这里。”周一兮搁下话夺门而出。 徐巍担心周一兮会出什么事,“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叶公子,一兮这丫头被家里惯坏了,还请您们原谅,改日必定登门道歉,下官先行告辞。”徐巍说完,赶紧跟着周一兮的方向追去。 “都看什么看,吃饭。”萧钦煜见叶知秋和傅引还望着周一兮离去的方向看着,开口说道。 傅引看着萧钦煜毫无波澜的面孔,不知怎么的,有些同情周一兮,开口道:“你还真是心硬如铁的冷酷人。” 萧钦煜心中一阵气短,傅引这说得什么话,立即放下筷子,将傅引扛在肩膀上,先行离桌。 景延誉看出叶知秋动向,开口道:“吃饭,不要掺和他们的事。” 叶知秋看着傅引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抬眼看着景延誉,叹了声气,转过身,继续吃饭。 “知秋,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灵山寺。”景延誉见叶知秋用完餐,说道。 “当真?”叶知秋面容一下就生动起来,见景延誉肯定的点头,欢快的起身去收拾东西,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问道:“延誉,那小引和三王爷呢?” “就我们两人,他们一时半会也解决不完事。” “好的,延誉你在大门口等我下,我一会就来。” 叶知秋回房子,匆匆拿上两件厚披风,便快步走向大门。 景延誉见叶知秋跑得脸都通红,有些责怪,“时间尚早,着什么急,瞧这气喘样。” “我怕你等久了。” 景延誉拿过叶知秋手里的披风,为叶知秋系好,刮下他的鼻子说道:“下次记得慢点,披风也系上,不用怕我等,我喜欢等待你的感觉。” “知晓了。” 灵山寺,是杨杭城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寺内住持圆一大师也是有名的得道高僧,据说当今圣上的命格就是圆一大师批的。 景延誉想起阿姊提起圆一大师的模样,眼中似有几分担忧,更多的却是厌恶。但陛下却是对圆一大师多为推崇,只是娶了阿姊后,便再没拜访过圆一大师。 今日,皆为全家团圆之日,故而没有几个香客来拜佛,叶知秋在旁边的取香处,取出六支线香,递给景延誉三支,将线香点燃,用大拇指,食指将其夹住,余三指合拢,双手将线香平举眉心,闭眼许愿,随后叶知秋又在殿中央朝东南西北四方鞠躬三下,这才将香插入香灰坛中。 这才站于蒲团前,两足作八字式,左右足跟距离约二寸左右,足间距离约八寸,分右掌向下,按于蒲团中心,两膝跨开,跪于蒲团上,以左掌按于蒲团前左,将右掌移于前右,两掌相离六寸许。 叶知秋将头按于两掌中间,两手掌向外翻转,已两手曲指反转,按于蒲团原处,头离蒲团由伏而起,右掌移于蒲团中心,左掌离开蒲团,置于胸前如合掌之状,右掌用力撑起,两膝离开蒲团,合于左掌当胸,以此叩拜三次。 景延誉见叶知秋动作熟稔,离开大殿后问道:“知秋,看你动作,你是佛教徒?” 叶知秋摇摇头,眼睛越过寺墙,幽深而久远,半响才缓缓道:“阿娘信佛,还记得那时候每隔上几日,娘亲就会带我去寺庙,寺内的住持人非常宽厚善良,总是邀我和阿娘吃斋菜,那时候家里真的很穷,斋菜的美味到现在我还记得” 景延誉轻拥叶知秋,抚摸着长发,“知秋,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不,和阿娘在一起的日子,我从未觉得苦,我很幸福。阿娘身上总有着淡淡的线香味,很是好闻,所以我才对寺庙很熟稔,这里有阿娘的味道。”叶知秋闭上眼睛,似是在怀念什么,嘴角露出弯弯的笑意。 “以后,我陪你多来寺庙上香。” “二位施主好。”一位穿着袈裟慈眉善目的僧人说道。 景延誉有些诧异此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走到自己身后,眼睛微眯,看着来人并无说话。 叶知秋看僧人穿着,立马认出这是灵山寺的住持,连忙恭敬的行个佛礼道:“住持好。” “你就是圆一大师?”景延誉出声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圆一,两位施主可否茶室一叙。”圆一大师如是说道。 叶知秋早些年就听闻圆一大师的名声,如今圆一大师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期盼的看着景延誉。 “那便叨扰了。”景延誉对于阿姊不喜欢的人,并未有多少好感,可见叶知秋如此期待,便应下来。 “两位施主请。” 圆一将二人领至茶室,用沸水烫杯,取茶入杯,将盖子反过来贴在茶杯一边内侧,将温水沿杯边而下,微微摇晃茶杯,此时茶香高郁,稍停莫约一息,冲水至满,置于二人身前,一手做请势,“两位施主,请品茗。” 叶知秋端起茶杯先于鼻前一闻,清香扑鼻,饮上一口,顺滑入口,口齿留香,“好茶。” 景延誉没有叶知秋那般热切,淡淡饮上一口,放下茶盏,问道:“圆一大师,找我们来,应该不单是为了品茶吧?” “阿弥陀佛,施主勿要焦躁。” 景延誉也不知怎么的,见到圆一大师,不似平常一般冷静,甚至出口咄咄逼人,“听闻圆一大师擅批命,我当如何?” “施主面相贵不可言,位高权重,但煞气过重,本该孤独一生,可” 景延誉眉毛上挑,看着圆一大师,说道:“可什么?” “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 “哦?大师的意思是这都是一个缘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大师是想说我这缘终会镜花水月一场空?”景延誉冷笑道。 圆一手指转着佛珠,说道:“非也,是缘是恶仅在施主一念之间。”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叶知秋突然张口说道,似是有所感悟。 圆一点头示意道:“这位施工颇具佛性,实乃可造之才,青灯古佛相伴又未尝不可?” 景延誉用力拍打桌子,怒目而视圆一,口气非常不善,“阿姊说得对,就是个欺世盗名的秃驴,这下还明目张胆邀人做和尚。” 叶知秋见景延誉对圆一大师出言恶语,朝着圆一大师着急的解释道:“圆一大师,请您不要见怪,他平时不是这般的,也不知今日怎么” “你跟他解释什么,我就看着和尚不顺眼,我们走。”景延誉拉起叶知秋就往外走,叶知秋使劲挣开,不想圆一大师误会景延誉。 圆一走上前,脸上并未生气,只是有些复杂的看着叶知秋说道:“最苦莫过于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如果施主今日离开灵山寺,会尝尽这苦楚,可还要走?” “如果一个苦字便是我此生命数,我认却不悔。”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阿弥陀佛,施主好自为之。” “谢圆一大师指教。” 叶知秋话刚落,景延誉见人执意不走,直接抱起飞奔而出,这个地方让他压抑的很。 “延誉,你放我下来吧。”叶知秋见离寺庙已经甚远,开口道。 景延誉停下身,并未放下叶知秋,反而问道:“知秋,不要相信那秃驴的话,我会护你一生。” “圆一大师德高望重,休要胡说。”叶知秋有些生气。 景延誉见叶知秋不高兴,低头认错道:“知秋,我不这般说他便是,你别气恼,其实我从阿姊的口里不止一次的听过圆一的名字,圆一曾为陛下批过姻缘,说此生若娶景姓女子为妻,必将一无所有,连命也不剩,所以当时阿姊受到满朝文武的联名上书抗议,还是陛下执意如此,此事才作罢,随着这些年大萧越来越富强,阿姊才逐渐被朝臣所接受。” “原来皇后受了这么多委屈。”虽然叶知秋不相信圆一大师是胡编瞎诌的,但皇后的事景延誉断然不会说谎。 “所以阿姊恨透了圆一,可陛下却对他推崇有加,所以我才想见见他,结果如阿姊所言,就是个说胡话的和尚。” 叶知秋摇摇头,“圆一大师不像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不要全然相信。”景延誉小声说道。 叶知秋也不知是否该反驳,最终还是静默不语的在景延誉怀中,不作一句评论。 傅引搬了把椅子就在大门口等着,等到太阳眼看就要下山,叶知秋和景延誉才回来。 傅引见到等待已久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形象,直接扑过去,委屈的说道:“知秋,你们总算回来了,出去玩也不知道叫上我一个。” “见你和三王爷有事,便没有打扰。”叶知秋歉意的说道。 傅引努努嘴巴,从叶知秋身上下来,心中有一丝疑惑,怎么今日自己抱着叶知秋,景延誉没有一丝反应,而且两人进来的时候距离不是很亲昵,难不成吵架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傅引,对此省心不已,直接凑上去对叶知秋说道:“知秋,好决定。” 叶知秋一头水雾的看着傅引,显然不懂傅引出言何意。 反倒是旁边的景延誉听出来,将叶知秋拉离傅引,说道:“知秋,别被他影响了智商。” 这下傅引也懂了,难不成玩疏远也是一种情趣?指着叶知秋又指着景延誉说道:“知秋,你们没吵架吗?” 叶知秋这才恍然大悟傅引误会了什么,其实也不能全然说是误会,因为圆一大师的话,他和景延誉着实有些意见相左。 “小引,我们屋里说。”叶知秋和傅引去了房里。 傅引小心关上门,在内侧门将耳朵贴于其上,听了会动静,确认没人,这才坐到叶知秋身边,询问最近发生的事 叶知秋将所有事细细向傅引倾泻而出,说完后,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那个圆一大师真的这么灵吗?”傅引有些好奇的味道。 叶知秋瞧傅引感兴趣的模样,心里也很高兴,将事情阐述的更加清晰。 “知秋,既然圆一大师说你此生皆苦,你要不要防着点。” “我虽然相信圆一大师,但我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傻,总归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事无绝对,知秋,其实景延誉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傅引毕竟从小跟着萧钦煜和景延誉长大,很多事也看得透彻一些。 “小引,延誉身为大萧的战神,我当然知晓他并不是完全如这般的,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应该毫无保留的的相信他,延誉为我做了很多,我不该辜负他,辜负自己的心。”叶知秋明白傅引是为了自己好,才和自己说这般话。 “知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希望你好,听见圆一大师这般说,我竟也有了景延誉一般的心情,这次也是理解他的,既然你想得很透彻,那便不负初心。” “嗯,谢谢你小引。” “好了,他们也该在前院等久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叶知秋和傅引赶到前厅时,萧钦煜与景延誉已然坐好,只等着他们二人,看到这一幕,叶知秋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这不就是家的模样。 傅引笑着说道:“知秋,快些过来,菜该凉了。” 景延誉却懂叶知秋眼中的思绪,因为他也有过这般感觉,和叶知秋在一起时,便是有了家人,一生相伴,永不分离。 都落座后,傅引调皮的说道:“今个过年,总得说些吉祥话吧,一个个来,谁也不许漏。” “那我先起个头吧,愿大萧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也愿我们之间的情谊长存。”萧钦煜先起身举杯说道。 傅引瞟了萧钦煜一眼,“就臭流氓抢话最快,谁跟你有情谊啊!好啦,在此愿大家一生喜乐安康。” 叶知秋起身说道:“这一路走来,大家彼此相依,今日能同接新年,也是莫大的缘分,愿大家永保初心,洒脱自在。” “愿这一生无忧无怖,得之所愿。”景延誉也应景的说了一句。 语毕,四人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六章 暗涌波动 转眼已到正月二十五,景延誉和萧钦煜早早就去了卿凤楼。 白日的卿凤楼冷冷清清,楼内也没几个人,景延誉和萧钦煜打量几眼,跨门而入,却被楼里的护卫给拦了下来,“两位公子,卿凤楼白日不会客,还请回。” 景延誉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丢给护卫,颇为不耐的说道:“去把钱妈妈给叫来。” 那护卫见此二人出手大方,衣着华贵,想必是某家的权贵公子,不是自己得罪的起得,再掂掂手里的银两,喜笑颜开,谄媚的说道:“小人这就去叫钱妈妈,两位公子请上座。” 钱妈妈被护卫火急火燎的催说道有贵客临门,梳洗一番,赶紧赶来,却见两位面熟的公子哥坐在座椅上低声交谈,走近仔细打量,竟是前些日子毁她一笔大生意的人,内心简直想踹死护卫的想法都有了,这哪是什么金主,活活就是煞星。 “钱妈妈,为何面色有些难看?”萧钦煜看着钱妈妈的模样,定然是前些日子给她受的刺激太大,以致看见二人都不会笑了。 钱妈妈僵硬的扯起一个笑容,眼睛却老盯着门口,生怕突然又闯进周家小姐,“公子说得哪里话,能得公子进门,是卿凤楼的福气。” “钱妈妈,今日前来,有笔大生意给你做,接不接?”萧钦煜笑着说道。 钱妈妈一听是大生意,嘴角的笑容柔和下来,看着萧钦煜的眼神似能放出光亮,“接,当然得接。” 景延誉似笑非笑的看着钱妈妈,掏出一万两银票置于桌上,“这一万两是酬劳,你可以点点。” 钱妈妈看到这一叠银票,拿起来,嘴角笑得越发开怀,按捺住想数的欲望,谄媚的朝着二人说道:“两位公子,出手阔绰,当真不凡。” “钱妈妈,我也不让你做什么危险事,今日得琴翘姑娘作陪便可。” 萧钦煜话刚出口,钱妈妈的笑脸就僵硬住了,今日可不是田大爷会见琴翘的日子,若是往日,还能周旋一二,今日琴翘断然是不会接客的,看来这银子是挣不了了。 钱妈妈忍痛的将到手的银票,缓缓放回桌子。 萧钦煜眉毛一挑,手指敲打着桌面,并不去碰放回的银票,“钱妈妈前口才满嘴答应,这不过片刻功夫,这就反悔了?” “公子说得哪里话,实在是这事奴家做不了主啊。” “琴翘是钱妈妈楼里的姑娘,难不成钱妈妈连个自己人也安排不好?” 钱妈妈也是一阵苦笑,楼里的姑娘谁人她都可以做主,唯独琴翘,她当真做不了主,还惧怕几分,只因琴翘身后的人可是江淮盐场的田富天,田富天手段狠辣,做事雷厉风行,掌管大萧食盐命脉,就连朝廷也要顾上几分面子,何况她这小小卿凤楼的老鸨。 “这位公子,不是奴家做不了主,实在是今日琴翘已经被定了,所以” “可钱妈妈答应了我的交易,也收了我的银子,难不成就这般算了?”萧钦煜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无端让钱妈妈惊出一身冷汗。 钱妈妈心直叹不好,这下真是请来两尊煞神,“两位公子,今日真的不行,要不然改天行吗?” 景延誉轻描淡写的开口说了一句,“钱妈妈,你看把这杨杭城的知府徐巍请过来一叙如何?” 钱妈妈吓得跪倒在地,直求饶,“二位公子就饶了奴家吧,这事奴家真的做不来主啊。” “二位公子就别为难钱妈妈了,要琴翘作陪有何不可。”琴翘从楼上下来,此时不着粉黛,一番清尘脱俗之感,与这华丽的卿凤楼,奇异的衔接在一起,令人眼前一亮。 “琴翘姑娘既然已经开口,那便没钱妈妈的事了。”萧钦煜起身走到琴翘面前,用扇柄挑起琴翘的下巴,俨然一副调戏之色。 琴翘神色并无波澜,轻轻推开扇柄,扶着钱妈妈起来,说道:“钱妈妈,无碍吧?” 钱妈妈紧握着琴翘手臂,摇摇头,琴翘见钱妈妈无事,便对景延誉和萧钦煜说道:“二位公子,请随琴翘前来。” 钱妈妈见二人已随琴翘上了楼,招来小厮,说道:“去江淮盐场,找田大爷,告诉他琴翘被人缠住了。” “是。” 琴翘的房间位于卿凤楼的顶部,整整占了半层楼,房内缠绕着淡淡的檀木香味,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点点细碎的阳光,古琴架立于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皆出于曹曦之手。 由此可以看出琴翘在卿凤楼地位着实不凡,看屋内装饰,也可得知琴翘是个风雅女子,也不知怎会沦落至此,想必也是段伤心往事。 “夏风,去叫厨房准备些吃食,取一坛梅花酿过来。” 夏风是琴翘的贴身丫鬟,得了琴翘的指令,快步出门。 “二位公子,请坐。”琴翘请萧钦煜和景延誉坐下后,自己坐于古琴前。双手置于琴弦上。 “琴翘不曾见过二位公子,想必是远处来得客人,可否告知名字?” “琴翘姑娘想知道,必定如实道来,我姓萧,他姓景,我们来自长咸。”萧钦煜并未隐瞒,仔细看着琴翘的神色。 琴翘眉目低垂,听闻萧景二字又来自长咸,心里也猜到几分,但面目不显,温婉笑道:“原来是是萧公子和景公子,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琴翘姑娘,随意。” 琴翘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一阵清脆悦耳之声回旋于内,纵然景延誉不太懂琴,也听得出琴翘造诣之高。 “琴翘姑娘这首高山流水,气势磅礴,却带有一丝哀伤,莫不是琴翘姑娘有心事?”景延誉出声问道。 琴翘抚平琴弦,看着景延誉的眼中有一莫名情绪一闪而过,正巧夏风已端上几道吃食和梅花酿过来,琴翘拿起梅花酿倒入酒杯,置于二人面前。 景延誉端起酒杯,凑于鼻下一闻,梅香扑鼻,细微抿上一口,“确实是上等的冷酒,可惜埋入时间不足,口感差了些许。” “这是年前采摘酿制的,故而月份不足,还望景公子见谅。” “听闻琴翘姑娘今日是有客的?”萧钦煜故作疑问。 琴翘倒酒的手并未停,低眉回道:“确实有客。” “那我们在此不会打扰了琴翘姑娘和那人吧?”萧钦煜故意说道,这楼是他们强硬上来的,自然是要打扰一番。 琴翘的听此,掩嘴轻笑道:“萧公子说得哪里话,琴翘能得二位莅临,是琴翘的荣幸,拿来打扰之意。” “就是不知道那位客人会不会如琴翘姑娘一般,欣然欢迎。”景延誉说道。 “那位客人是我的熟客,琴翘相信以二位公子之姿,一定也是有结交之意。”琴翘对答如流,边说还为二人倒上几杯酒。 “琴翘姑娘,真乃妙人也,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萧钦煜饮下酒,出声调笑道,不复刚才的正经模样,从外看过去,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是公子夸赞了,琴翘哪里能得如此能耐。” 二人就和琴翘边喝酒边闲扯着,莫约一炷香左右,一个爽朗的中年声音从身后响起,“听闻翘儿有两位客人,不会怪我打扰吧?” 萧钦煜和景延誉看过去,是一位胡子有些拉渣,面容刚硬的中年男子,个头很高,身穿白色布衣,可以看得出衣料底下强壮的身体。 “田爷,这是萧公子和景公子。”琴翘并未起身,反而做起了介绍。 田富天笑眯眯的,自发的走到琴翘身边坐着,端起琴翘的酒杯饮上一口,“夏风去拿坛汾酒过来。”这才看着萧钦煜,景延誉说道:“在下田富天,二位有礼,实在是这酒太软绵不适合我这大老粗,不要见怪。” “本就是我二人占了田爷的人,田爷不要介意倒是。”景延誉笑着说道。 田富天搂着琴翘,余光打量着二人,前些日子听说有一伙从都城来得权贵,莫不是这两人? “何谈占不占,翘儿和谁不是做客,更何况公子二人,仪表不凡,想必琴翘心里也是乐意的很。”“翘儿你说是吗?” “田爷,你就别取笑人家了。” 二人眯着眼睛看着琴翘,发觉琴翘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若说刚才像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此刻便完全是个魅惑人心的妖精。明明一袭素净衣裳,偏偏生出了妖冶。 “看来琴翘姑娘对待田爷可真一般啊”萧钦煜调侃道。 琴翘温顺的靠在田富天的怀里,田富天笑着说道:“那可说不准,我可是一直想求娶翘儿为妻,无奈佳人不愿。” 田富天说这话的时候,景延誉和萧钦煜清楚的看见琴翘身体僵硬了一下,然田富天脸上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二人也摸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琴翘和田富天关系一定不浅,不失为突破口。 “琴翘姑娘许是有什么苦衷吧,看得出琴翘姑娘对田爷不一般。” “哦?翘儿你有何苦衷?”田富天扳过琴翘的脸问道,语气极尽温柔。 琴翘手指按着田富天的胸,细声说道:“琴翘并非良人,怎能毁了田爷的一世英名,田爷能经常来看琴翘,琴翘就满足了。” “瞧见没,每回都用这句话堵我。”田富天也不生气,搂着琴翘向二人笑着说道。 琴翘替田富天倒上一杯酒,将酒杯凑到田富天唇边,说道:“田爷,喝酒吧。” “听说田爷做得食盐生意”萧钦煜突然提起盐业,田富天顿了下笑脸,可立马就恢复如初。 “萧公子对这行有兴趣?” “自然是有兴趣的,我和景兄来这杨杭城便是奔着这来得。” “阳西盐场的徐蓦也是盐业的一把好手,二位没有去找他?”田富天似是随意提起,但暗暗在打量二人。 景延誉余光撇了眼田富天,略带嫌弃说道:“自然是找过的,但徐家营的官盐,哪有什么赚头,再说大头可是田爷,自然是想跟田爷合作的。” “盐业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特别是私盐,官府查的厉害,二位公子做私盐可稳妥许多。” 景延誉瞧着田富天拒绝的模样,眉头一皱,语气有些冲,“田爷,你拒绝的如此之快莫不是瞧不上我二人,况且我们自然是有关系才想做这行当的。” 萧钦煜适时又加上一句,“田爷别介意,我这兄弟说话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担待,不过我这兄弟有句话没说错,自是朝中有人才敢趟这水的。” 田富天看着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就是想掺上一脚,心中不免有些气恼,这盐业关系网复杂,怎是这纨绔子弟说来一脚就来一脚的。 “二位公子有此等雄心壮志,固然很好,但此事需徐徐图之,我虽为当家,但这等大事也不是我一人说得算。” “田爷说到这,我二人也清楚,那便徐徐图之吧,如果田爷想清楚了,就来景府别院找我们,今日就不打扰田爷和琴翘姑娘了。”萧钦煜话已至此,也不多做纠缠,和景延誉爽快的告辞。 走出卿凤楼后,萧钦煜吩咐道:“景兄你派人这几天,截住江淮盐城的货。” “好,看来这个江淮盐城势力错综复杂,朝廷官员参与进去的只多不少。” “这江淮盐场本就是皇兄眼中的一根刺,私盐当道,如何使得。”萧钦煜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琴翘也颇多可疑之处,又是从何攀上这田富天也是个疑问。”景延誉提到。 “看来是要在这杨杭城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卿凤楼内,田富天收敛起笑意,端起酒坛就朝往口里倒,琴翘顺着田富天的胸口,“田爷,您别气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田富天看着琴翘娇媚动人的模样,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琴翘的红唇,声音有些嘶哑,“我就喜欢你这素净的模样,翘儿娶你我是认真的。” 琴翘眼眸荡着动人的意味,玉手缓缓搂住田富天的脖子,朱唇轻语,甚是撩人,“琴翘能这般陪着田爷,就已是琴翘的福气。” “琴翘,你真是我的劫。”田富天轻叹一声,搂住琴翘,压倒在地,低头吻上去。 琴翘看着匍匐在自己身上这个人,心里有些复杂,他对她很好,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七章 情动 叶知秋和傅引二人本想跟着一起去卿凤楼,但被一句,办正事不方便,堵了去路。 年后杨杭城的大街小巷又重新开始布满生气,大小店铺也重新开张,叶知秋和傅引一路逛过来,也看得算是尽兴。 杨杭城的事情忙完,就准备返回长咸,傅引摸不准日子,故而想提前选些东西送给爹爹,知道爹爹嗜书如命,便邀上叶知秋去书肆,看能不能掏几本好书。 这间书肆是在杨杭城一个角落里发现的,比较冷清,只有几个书生来买笔墨纸砚,却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拾遗。 书肆内堂摆着成千上万本书籍,整个空间充斥着浓浓的墨香味。书肆的主人是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书生,看见生客进来只扔下一句,“挑选好东西,把银两扔在柜前便可。” 便进了里屋,不再搭理人,叶知秋和傅引有些错愕,第一次瞧见性情如此冷淡的店家。 “真是个奇怪的人。”傅引小声嘟囔了一句。 叶知秋见傅引已经逛起书肆,便也细细翻看起书架的书,想着寻几本得趣的书也是不错的,越往里走,光线不是很明亮,偶然之间,叶知秋抬眼看见一本泛着黑色光亮的书,将其拿下。 书封上没有任何字眼,叶知秋伸手摸去,触感似玉非玉,似纸非纸,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制出。 翻开书,内里是一片空白,叶知秋疑惑地上下翻转,还是没有一个字显现出来,难不成是那传说的无字天书?叶知秋不禁笑出声来,准备将书阖上,归于原处,哪知白页上渐渐浮出一行字—— 罗刹族乃堕神罗刹的后裔,是被上天遗弃、诅咒的一族。入世出,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唯魂消于九天,烙印才得以湮灭。 “知秋,你怎么躲在这,真叫我好找,快和我来。”傅引伸手抓起叶知秋就朝书肆门口跑去。 被傅引这么一闹,心中莫名的悲伤散去不少,到门口时,抬眼望去,只见一红衣男子背对而立,分外的熟悉,莫不是? 叶知秋猛地看傅引一眼,见傅引弄眉挤眼的模样,心里有些底,轻声走过去,小心翼翼拍打红衣男子的肩膀,语气带着些许犹豫,“泱楦?” 红衣男子听见声音,身子些微颤抖,缓缓转过身,只见眼眸里含着泪水,哽咽道:“知秋,是我。” 当日郢州一别,生死茫茫,如今人就站在眼前,叶知秋动容的抱住许泱楦,紧紧的,带着压抑不住地激动与宣泄。当时有多愧疚懊悔如今便有多少喜悦和感动。 许泱楦轻轻拍着叶知秋的后背,“知秋,我很好,惹你们挂念了。” 傅引此时也是热泪盈眶,当时所背负的沉重与自责,随着许泱楦的出现,逐渐消散。 “我们寻个地方说话吧,在人家店门口总归不是很好。” “我住居来客栈,离这很近。”许泱楦松开叶知秋,帮忙拭去泪痕,说道。 居来客栈 “泱楦,你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日我们都以为你”傅引抓着许泱楦的手,着急的问道。 许泱楦拍拍傅引的手,以示安慰,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仍能感到死亡如蛆附骨,“当日我被那面具人抓出去后,被带到一个黝黑的山洞,哪里有座祭祀台,他将我扣在石板上,放血养蛊,当时我真的以为吾命休矣” “后来呢?”叶知秋从许泱楦觳觫的语气中便可得知当日有多么凶险,而这大半都是自己的责任,倘若自己能阻止魏子期,该有多好。 “许是天意吧,因祸得福,我遇见他,是他救了我。”许泱楦嘴角弯起一抹动人的笑意,美得令人心惊。 傅引忽然激动起来,嗖的站起身,眉头紧皱,“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去找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许大哥更是。” 许泱楦闭上眼睛,忽然睁开,带有几分凌厉,“醒来之时,日子已过月余,我翻遍了郢州城都不见你们的踪影才知你们早已离去。” 傅引退后几步,不忍直视许泱楦的目光,瘫软在座椅上,喃喃念道:“当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许泱楦垂下头不出声,头发挡着也看不清神色,叶知秋有些担忧,眉目紧锁,焦急的说道:“泱楦,我们”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没有这事也遇不见他。”许泱楦出声打断叶知秋的话语,眼眸满是暖意。 叶知秋盯着许泱楦看了好一会,见人真的没有生气,放松许多,也不再提郢州城的事,看得出,许泱楦根本不愿提起,“泱楦,你说的他是?” “是我夫君,他待我很好。” 叶知秋微微张开嘴,半响才出声,“你成亲了?许大哥知道吗?他一直在找你。” “我有修书一封,大哥自然是知晓的。” “泱楦,你的夫君呢?”傅引环顾四周,也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他今日有事出门了,改日一定带给你们看。” “泱楦,如今我们住在城南的别院,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叶知秋很想补偿许泱楦,便出声问道。 傅引也有同样的心思,见叶知秋出口,便连声附和道:“是啊,那里环境总归是要好些的。” “如今夫君不在,我也不好擅做决定,这样吧,等他回来,我与他商讨一番,再派人送信给你们。” “如此也好。” 傍晚,景府别院 “知秋,为何你二人回得如此之晚。”景延誉坐于桌前,面上毫无笑意,语气平淡,并未指责之意,却让二人无端打个寒颤。 叶知秋顶着冷意,乖巧的坐于景延誉身边,头微微低下,“今日,我和小引遇见泱楦了。” 景延誉脑海闪过一道影像,“原来是他。” “所以才回来晚了些许。”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有些委屈的模样,心里倒是有几分奇异的兴奋,平日里看惯了叶知秋清冷害羞的模样,如今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傅引瞧着叶知秋和景延誉目若旁人的模样,嘴角一抽,“别说我们,你们事办的怎样?” 萧钦煜抿茶一口,悠然自得,一派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傅引啜了口气,睨视一眼,略微嫌弃,“生怕别人不知你小人得志。” 萧钦煜瞧着傅引,哪哪看着都叫情趣,倘若旁人如此,早就该被 “事情还算顺利吧?”叶知秋仔细查看过景延誉,没瞧见伤口,可不听到答案,总是难安下心。 景延誉就喜欢叶知秋全身心挂着自己身上的模样,甚是撩人,“很顺利,不出几日,那田富天必然会登门拜访。”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你们要挡他的道,逼得人家寻来。”傅引轻飘一句,将事情猜了个七八成。 景延誉笑出声,敲了傅引脑袋两下,“看来神仙相助,脑子开了窍门。” 傅引捂着自己脑袋,没好眼色对着景延誉,“就这夸赞还是自己留着吧,受之不起。” “小引儿,这脑袋就我看得真切,灵着呢。”萧钦煜说着说着生出几分自豪,颚头微微抬起。 景延誉看着,有些受不了两人,“我和知秋去逛下园子。” 起身拉过叶知秋,留傅引,萧钦煜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快活。 叶知秋看着园里的花,轻轻触碰着花瓣,似是自言自语说了句,“那琴翘姑娘也在吗?” “在。” 叶知秋手一顿,轻咬嘴唇,“那她?” 景延誉笑意甚浓得看着身边暗自吃醋的叶知秋,心中起了闹意,轻咳一声,说道:“那琴翘姑娘一身素衣,美极了,翩然若仙,她很会酿酒,一壶梅花酿引人入醉,琴声也是一绝,余音袅袅,不绝于缕” “延誉,你”叶知秋越听心越发沉重,急忙转过身,手指划过尖刺,吃痛一声。 景延誉扯过叶知秋的手,将受伤的手指含于口中,眉目间尽是担忧。 叶知秋见此模样,恍然大悟,脸一会白一会红,气恼的瞪上一眼,“又戏弄于我。” 景延誉倒没察觉出叶知秋的恼意,那一瞪风情极了,眼眶里蓄着泪水,两颊泛着红晕,怎么看,都是勾人的妖精。 景延誉神色愈发幽暗,含手指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看着叶知秋腰肢越发瘫软,眼神开始迷离,景延誉拿出叶知秋的手指,湿漉漉的指尖还粘着根根银丝,气氛一派霏靡。 “阿誉” 一声阿誉是致命的催化剂,景延誉将人打横抱起,有些咬牙切齿,“真是个惑人心魂的妖孽。” 哪知一抱回房,叶知秋沾床竟闭上眼睛,要睡过去的模样,景延誉那肯就罢,推攘几下。 叶知秋眉头微皱,手不自觉的往外推着人,嘟囔道:“喝了酒,困。”又好似知道身边人一般,加了句,“阿誉,好困。” 景延誉哭笑不得的看着床上的叶知秋,早不醉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酒困,可看着睡得香甜的叶知秋,实在不忍打扰,用手指轻微戳下叶知秋的脸颊,话里一股子宠溺的味道:“看在阿誉的份上,今个就先饶过你。” 昂天长叹,大冬日洗冷水澡也真别有一番滋味。 几日后,江淮盐场 “田爷,江淮一带的船被官府截住了。”“田爷,上京一带的船被官府截住了。”“田爷,咸宁一带的船被官府截住了。” 田富天来回在书房踱步,从早晨起就只听见手下来报,全是船被截住的消息。 “大哥,这些官员平日里不知收了我们多少银两,如今竟敢行这龌龊之事真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一粗壮男子不忿的叫唤道。 田富天脸色阴沉,冷眼看过去,“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这分明是有人针对我们江淮盐场。” “大哥,消息到了。”一青衣男子急冲冲跑进来,将一小截竹筒递给田富天。 田富天接过打开一看,猛地拍打桌子,面容有些狰狞,“倒是小瞧那两小子了,没想到是个大人物。”“齐荣,去备上份厚礼,我们去好好谢谢人家。” 那粗壮男子见田富天反而要去上门拜访,内心格外焦急,“大哥,难道就这么算了?” “敢给我田富天下套子,这事迟早要报回来。” “大哥,我这就去叫上些兄弟,随大哥一同前往。” “霍彪,大哥都说了迟早,能不能懂点脑子啊,时机未到,只能忍着。”齐荣看着霍彪的榆木脑袋,甚为无语。 “当谁都像你,跟个狐狸似的。”霍彪虽笨也不是不懂话的人,见齐荣嘲讽自己,立马就嘲讽回去。 “够了,别吵了,还不赶快准备东西。” “是。” 景府别院 “少爷,三王爷,田富天来访。”管家恭敬的传报道。 景延誉和萧钦煜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去将人给请进来。” 田富天一进大厅,赶紧迎上前,陪笑道:“景公子,萧公子,近来可好?” “最近无聊的紧,只好找人玩玩拦船的游戏”萧钦煜一脸笑意的说道。 田富天一刹那,脸色铁青,恨不得扒了这两小子的皮,可面上不能显,只能谄笑道:“萧公子,景公子,不知那盐业的生意,二位可还有兴趣?” “看来田爷是想通了?” “萧公子哪里的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是想攀上些好的。” 景延誉眉毛一挑,语气有些嘲讽,“田爷这风向可转的真快。” 田富天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笑得越发温顺,“景公子说笑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江淮盐场的当家吗?”傅引从角落里走出来,睥睨的看着田富天,眼中尽是不屑。 田富天看着突然走出来的少年,心里摸不准,只能故作疑问,“这位是?” “都城来得朋友,听说他们两个要跟你掺和私盐?” 田富天也不懂眼前这少爷,到底是真要拆台,还是刻意这般说。 “田爷,我这朋友从小被惯坏了,说话没有分寸,你可不要介意啊。”萧钦煜嘴上是这般说,实际上连个样子都不愿意摆,倒和身边的少年说说笑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八章 可疑商人 “既然想和我大哥合作,就干脆点,耍这些个花花肠子就没必要了。”霍彪向来对田富天崇拜有加,如今田富天被人如此轻怠,火爆脾气一上来,也顾不得什么公子哥。 往日霍彪贸然如此,事后田富天和齐荣少不了教训一顿,但今个,回去得好好嘉奖一番,这两公子三言拨两语,明摆着不肯罢手,这下霍彪撕破脸,总要给个回答。 傅引黑溜的眼睛一转,面容已带有几分怒意,指着霍彪骂道:“黑面神,你这是像合作的态度嘛,之前臭萧兄极力吹捧着你们,说田爷知人善用,极擅经营之道,劝我也掺一手,现在看来,瞧你这模样就知田爷无心合作。”说完还不解气,猛灌一口茶水,朝着萧钦煜说道:“萧兄,这合作你可得谨慎哩。” 霍彪哪里应付得来这般口齿伶俐的人,指着傅引,“你”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打我?没想着你脸黑就算了,心也是这般黑,我算是看明白田爷对待伙伴的态度了。”傅引往霍彪面前一站,晾他也不敢动自己分毫。 田富天瞧着颠倒黑白的傅引,内心一沉再沉,可心中再多不甘和气愤,也得忍着不能发,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彪子,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话是糙了些,本意确实为了我好,如果得罪了这位小兄弟,田某在此道个歉。” “田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往后还要合作,为这点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是吧?”景延誉笑眯眯的说道。 “景公子说得是。” “报,少爷府外一许姓公子拜访。”管家见厅内气氛不是很好,小心翼翼走进汇报道。 叶知秋一听是姓许,清冷的神色露出一抹欣喜,说道:“快将人请进来。” 景延誉见叶知秋眉飞色舞的模样,心情一顿,拉过叶知秋,凑耳边说道:“知秋,你就这般高兴?” 叶知秋见景延誉抿起嘴唇,不满的模样,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景延誉没有如愿听到叶知秋的解释,越发不满,看着田富天的眼神都带有煞意。 按道理说,田富天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是什么世面都见过了,可景延誉那眼,森寒的杀意扑面而来,两腿直直打颤,瘫软在地,额头冒出许多细汗。 这时许泱楦已到前厅,身边还站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浑身透着魅惑人心的气息,却又贵气逼人举止优雅。 此男子与许泱楦举止颇为亲密,二人站在一起,反而让人感到诡异的和谐。 “泱楦,你不介绍介绍这位?”傅引抬起下巴,朝男子处比了比。 许泱楦很腼腆的一笑,微微扯着男子的衣袖,说道:“这是我夫君,名为何离。” “何公子?”田富天被齐荣扶着站起身后,拍了拍灰尘,只叹晦气,哪知这景府又来了客人,本是随意一瞄,哪知是琴翘介绍给跟自己的雇主。 “原来是田爷,失敬。” “何公子与萧公子、景公子他们相熟?”世间哪有这般巧的事,被截得船里就有何离的一艘,难不成这三人一起合伙想整我? 何离轻微摇头,揽过许泱楦说道:“这些都是阿楦的朋友。” 叶知秋见许泱楦幸福美满的模样,心中的大石也总算完全落地,“泱楦,前些日子不见你来信,去寻你,你也不见踪影,是去了何处?” “事出突然,去了别处一趟,这不,一回来就来拜访你。” 景延誉看着何离有丝熟稔感,可这容貌确实没有见过,试探问了句,“何公子,看着不像大萧人。” “何某是金国人,做商人的,难免到处跑。” 金国人?景延誉盯着何离看了足足有半刻钟,愣是没有在何离脸上找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可江淮必然与金国有着某种联系,这个何离来得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 叶知秋见许泱楦脸色很是不好,轻微扯动景延誉,说道:“泱楦,你们在杨杭城准备待上多久?” 田富天见气氛自己插不上话,想必也详谈不来合作的事,便先行告辞道:“府上来了客人,田某也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萧钦煜看着傅引见许泱楦高兴的模样,虽有些吃味,但更喜欢瞧着傅引快活的样子,“田爷,改日登门拜访,再谈合作之事。” 见外人已走,傅引也就不端着一副无理取闹的小公子模样,热切围着许泱楦左看看右摸摸,“真怕你又突然不见,这下摸着真人,可算放下心。” 许泱楦扑哧一笑,“当我是鬼不成,还能突然不见。”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泱楦你既然来了,总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吧。” “这个”许泱楦略带迟疑的看着何离。 “既然几位公子盛情邀请,住上几日也是好得,阿楦想必也想和老朋友叙叙。” “刚听闻何公子识得田爷,莫不是何公子是做的食盐生意?”萧钦煜似是顺口一问。 “何某乃一介小商人,哪里敢染指盐业,只不过借田爷的船运些货物。” 何离说话得体,进退有度,纵是景延誉和萧钦煜再怀疑,现在寻不到错处,也不能平白赖着人家,只能再观察观察。 田富天回去几日后,见萧钦煜,景延誉二人根本就不急着和自己商谈,想着被扣得船,耽误一天便是亏损一天,只能又派人送信催了几次,这才将商谈的日子敲定好。 相约的日子定在二月初五楼外楼,景延誉和萧钦煜到时,愕然发现周一兮也在场,眉头微皱,琢磨着今日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萧大哥,你可算来了,一兮等你很久了。”周一兮许久不见萧钦煜,早已思念成狂,若不是拉不下脸面去景府别院,哪还要这般费尽心思。 瞧见这一幕,田富天总算知道这周家丫头,为何死磨硬泡的要跟着自己,原来是“别有用心”,不过看着萧钦煜不耐烦的模样,周家丫头定是要伤心的。 “田爷,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你找个丫头片子在这是怎么回事?”景延誉见这周家丫头,也有几分不耐,实在是太粘人了。 “我是田爷的好侄女,怎么就不能来了!”周一兮有些窝火,都是因为萧钦煜周围都是些“不识好歹”的人,这才令萧钦煜对自己有所误解。 萧钦煜对周一兮是真没辙,索性也不理会她,直直向田爷说道:“田爷,我也不和你兜圈子,能让多少?。” “不知萧公子有没有听说最近江淮盐场的船被截住了?”田富天不着急谈价,主要是扣押的船能不能回来。 萧钦煜心底暗骂道:老狐狸一只。 “竟有这般事,可否解决?”萧钦煜故作不知,关心问道。 田富天冷笑一声,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钦煜,“听说萧公子和景公子关系甚大,这事不知能不能处理好?” 太极打来打去,三人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周一兮觉得相当不耐,甚至出口道:“田伯伯,你们就坦诚布公直说吧,照你们这般下去,怕是” “一兮丫头,说得对,萧公子,给句实话,这截得船能不能” 景延誉轻呵一声,“田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价码没有谈妥,怎么就说到船的事?” 田富天阴霾的看着二人,见两人这般不识趣,倘若不是这运货的船里有重要的东西,以田富天的财力,被截住几艘船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船上放置的那样东西,事关生死性命,哪里还能有这般淡然。 “田爷,你这是何意?你也不是不知这疏通官员有多难,难不成还想逼迫我们?” “萧公子,我也不多说,价格也好商量,但船必须想办法早点放出来。”田富天最终还是妥协了,年轻时什么都不怕,一个字就是拼,现在财富权利一一俱全,胆子却越活越回去,如今遇上两个厉害的小辈,就被逼得如此境地,实在是可气可叹 周一兮见萧钦煜他们事情谈妥,憋了好久的话总算能说出口,“萧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萧钦煜挑眉,并不做声,又听到周一兮哽咽道:“萧大哥,你不要这样好吗?你当真这么生一兮的气?难道想亲近一个人也是错的吗?看见喜欢的人会欢喜,会吃醋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你说的都对,无一丝错处。” 周一兮一听,眼眸闪过一丝惊喜,还想跟萧钦煜说什么,便听见萧钦煜又说道:“可是对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来说,这些都叫负担,周姑娘,我先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远点,我不是你能招惹起的人。” 田富天看着这一幕,也是尴尬得不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张口也不是,闭嘴也不是,总之是左右为难。 景延誉见事情办妥,也不想多逗留于此,便说道:“萧兄,先走一步。”田富天见此连忙也跟着告辞。 一瞬间,雅间内就剩萧钦煜和周一兮二人,萧钦煜本想话已至此,已是够绝情够伤人的,可他就是不懂,这周一兮怎么就还死死拽着自己衣裳不肯松手。 “周姑娘,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所说的话。”萧钦煜逐渐显出不耐。 周一兮倔强的看着萧钦煜,眼圈通红,再无嚣张的气焰,说起话来可怜兮兮,“萧大哥,你说感情不能勉强,可是那人对你真的是情深义重吗?我们都是一样的,是,你不喜欢我,我认,但是我喜欢你,你为何不认?” 萧钦煜愣住神,小引儿是自己从小便认定的人,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握在手里的人,可他喜欢自己吗?这个答案,心中早有定论。 突然懂了自己为何总是对这个女子出言相伤,周一兮在这一点上跟自己很像,固执,认死理,可是周一兮始终不是他,他认定的,不择手段强取豪夺也会是他的,而这一点周一兮做不到 萧钦煜有些怜悯的看着周一兮,“周姑娘,既然你知我,便知晓我亦不会变,放手吧,不要让自己一生都活在痛苦里。” 这是周一兮第一次感受到萧钦煜的温柔,本是应该欢喜的,可是心真的好痛,是,她知他,他所有的温柔眷恋都给了他身边的那个男孩,分毫位置也不剩 周一兮缓缓松开手,看着萧钦煜越走越远,好似不曾出现过在她眼前,在她记忆里。 景延誉回府的时候是翻墙进来的,并未惊动府里的任何人,跑去叶知秋房里扑了个空,正琢磨着人难道又被傅引拉出门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琴音,心思一动,朝这个方向奔去,果然是叶知秋的身影,叶知秋喜爱白衣,无论何时都是衣袂飘飘,不染凡尘烟火的模样。他性子清冷,身体羸弱不堪,却固执到底,他善良,别人给予的每丝恩惠都铭记于心,但他也会吃醋会恐惧会生气,这所有的一切都令他心动不已。 景延誉放缓呼吸,放轻脚步,偷偷立于叶知秋背后,从怀中掏出一根木簪,动作轻柔的将其插在叶知秋头上。 叶知秋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时,身体一僵,可当那人靠近自己,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是他。 景延誉满意的将木簪插好以后,轻轻环住眼前的人,语气极尽眷恋,“老板说这是连理木而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此间愿作景家妻,方不负相思。”叶知秋轻靠在景延誉怀中,双手交缠,十指紧扣,紧紧一握。 “知秋,倘若我隐瞒了某些事,你可会怪我?” 叶知秋抬起头,只瞧得见景延誉光洁的下巴,感受到景延誉手心的汗渍,轻声问道:“延誉,那是你不愿提起的回忆吗?” “那是此生最想抹掉的。”景延誉说这话时,叶知秋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颤动。 叶知秋脑袋更为贴近的靠着景延誉,听着景延誉心脏的跳动,缓缓说道:“我会陪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七十九章 琴翘相嫁 楼外楼一别,已有月余,景延誉和萧钦煜多次借着合作的关系进入江淮盐场,江淮盐场竟然相当“干净”,寻不到一丝错处,这是相当不正常的。夜探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江淮盐场守备相当森严,根本就去不了核心地带。 “萧公子、景公子不知船的事,当如何解决?”田富天看着这两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脾气,答应的尚好,这都一个月了,船连影子都没有瞧见,每次催促就是在办理。 “田爷,你也知道上头是位大人物,所需的时间自然是要多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田富天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二人回去后,萧钦煜面容凝重的说道:“这船怕是要放行了,田富天再见不到船,恐怕” “我之前派人检查过这些船,都说毫无异常,可要是没有重要的东西,这田富天又何必如此着急,我看这船肯定有问题。”景延誉说道,如果不是船四处分散,他定要亲自上船检查。 “这船问题自然是有的,但是这船必须要放,放行后派人跟着,看看到底往哪去,货物交给哪些人。” “好。” 这事过去半月后,杨杭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卿凤楼的琴翘姑娘要嫁给江淮盐场的田富天,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杨杭城,众人纷说云云,有说琴翘姑娘嫁的好的,田富天有权有势,以后琴翘便一飞冲天;有说琴翘姑娘委屈的,田富天那粗鄙的模样根本就配不上琴翘 而此时景府别院内,景延誉盯着这张请柬,看得出神,眉头时不时的皱一下。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眉头紧锁的模样,只恨自己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忙,只能沏上一壶热茶,递给景延誉。 “杨杭城无人不知琴翘是田富天放在心尖上宠的人,可这琴翘近距离接触过一次,总觉得她相当不对劲”景延誉喝上一口茶,朝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细细思索一番,询问道:“当日琴翘姑娘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景延誉回忆起那日去卿凤楼的场景,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琴音,琴音不对劲。” “可还记得是什么曲目?” “高山流水。” 叶知秋一听,坐于古琴前,一首高山流水,弹奏的极其丰富,犹如巍峨肃穆的高山近在咫尺,潺潺奔腾的流水变化万千,意境深邃。 曲毕,抚琴弦平稳,又问:“延誉,于之有何不同?” “知秋的曲更为纯粹,琴翘姑娘的稍显不足,还给人一种哀伤的感觉。” 叶知秋沉思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想必琴翘姑娘,有个知己,却始终不得相见。” “伯牙子期之故?” 见叶知秋点头,心中已有打算,说道:“我去找萧兄一趟。” 田富天与琴翘的亲事定于这月月底,虽日子有些仓促,但田富天丝毫没有委屈琴翘,接亲的场面相当壮观,一袭红毯直直铺至卿凤楼楼下,沿途还边洒金豆子。 田富天今日将胡渣刮掉,头发也稍微修整,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一袭大红喜袍,整个人显得年轻很多。 “这田富天倒是有够俗气,沿途晒金豆,这种俗气的主意也能使上。”傅引看了眼意气风发的田富天,忍不住吐槽道。 “但也看得出田爷对琴翘姑娘用情极深,故而什么都想做到最好的。”叶知秋见着田富天看向卿凤楼眼中荡漾的柔情,轻声说道。 琴翘告别钱妈妈,被喜婆搀扶着走向田富天,红头盖面,看不清什么神色。 田富天亲自从喜婆手里接过琴翘,将人扶上喜轿,手不自觉的隔着红盖头捧着琴翘的脸说道:“翘儿,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会好好待你,绝不委屈你。” 这时,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对着迎亲的队伍就是一顿砍杀,田富天背对而立,一黑衣刺客的剑直直向他插来。 景延誉看见这群黑衣人,只叹老天眷顾,对着叶知秋嘱咐道:“知秋,你和傅引去寻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靠近这边。” 说完,便轻功一施,挡于田富天前,与那黑衣人缠斗起来。 黑衣人见自己落于下风,也不恋战,寻到机会,便脱身而出,有少数被抓住的,也咬破齿缝中的毒药,自杀身亡,场上一片狼藉,原本来看热闹的人早已全数散尽。 田富天看着好好地一场喜事变成一场闹事,脸上的怒意一览无遗,先是宽慰琴翘一番:“翘儿,事情都已解决,不用害怕。”其次,向景延誉和萧钦煜道谢:“今日得二位公子相处,日后必定想报。”最后对着齐荣和霍彪说道:“这件事给我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田富天成亲之日,下如此杀机。” “田爷,还是赶紧将琴翘姑娘迎回门才是,错过吉时就不好了。”萧钦煜笑眯眯说道。 田富天大拍脑袋一下,“萧公子说得是。”接而对剩余几个手下说道:“抬喜轿,回府。” 后半场,田富天加强守卫,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但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刚说要不会委屈琴翘,结果就出这事,虽然琴翘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不好受的。 景延誉来杨杭城这么多日子,便是觉得琴翘这场亲事来得恰到好处,总算是抓住破绽了。 “萧兄,这个琴翘肯定有问题。”景延誉对着萧钦煜说道。 萧钦煜笑意加深,眼中不知在算计什么,“这个琴翘,遇见黑衣刺客,居然没有移动分毫,即便是再相信田富天,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琴翘会武功,他根本就不惧怕黑衣刺客。” 景延誉顺着萧钦煜的话接而说道:“一个青楼琴姬,又为何会有武功呢?这事绝对不简单。” “可以去向钱妈妈打听情况。”傅引插句声说道。 这时许泱楦跟着何离走了过来,许泱楦语气有些嗔责:“你们回来怎么也不说声,真叫我好找。” 叶知秋一见是许泱楦,脸有些微红,自己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了。“泱楦,抱歉,因为有事,所以” “知秋,你别误会,我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些担心你们。”许泱楦摆摆手,又接而说道:“只是看你们说话很严肃,想活跃下气氛。”脑袋耷拉下来,好不可怜。 何离察觉出气氛的怪异,揉揉许泱楦的发根,语气很是宠溺,“阿楦,你的朋友们或许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谈,我们回房好吗?”得到许泱楦的同意,何离搂着许泱楦便先行离开,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傅引看着冷淡如斯的何离,有几分不满,嘟囔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叶知秋静静看着许泱楦离去的方向,语气有些懊悔,“何公子想必是疼惜泱楦,才会如此对待我们,因为我们做了同样的事。” 景延誉眉头一皱,“知秋,你太过在意许泱楦了,这样不好,他已经不是从前” “我知道,可我无法不在意他,是我让他陷入那样恐怖的境地,我无法挣脱出来,我以为我放下,可是看见他难过,我很愧疚。”叶知秋低着头,十指不自觉的绞着衣裳,语气很是痛苦。 “知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景延誉无法再说些其他宽慰的话,对叶知秋而言,毫无用处,这已经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只能让时间慢慢抚平。 傅引看着叶知秋这个模样,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对于许泱楦,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为许泱楦活着感到由衷的喜悦与感动,却怎么也找不回郢州时的亲昵感,也不知是许泱楦变了,还是自己被愧疚侵蚀,无法用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萧钦煜一直是注视着傅引的,傅引的低落,一瞬间就被自己捕捉到,可他无法说些漂亮的话让傅引开心,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轻拍着傅引的后背,给予微薄的安慰。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沉重,然而这一切都是许泱楦造成的,这令景延誉感到相当的不满,因为能左右叶知秋情绪的人只能是他。 第二日,卿凤楼 钱妈妈在远处看到景延誉四人,满面愁容,心里直叹为何又来了!每次来,楼里便没有一件好事,今日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想到这,钱妈妈简直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钱妈妈,一些日子不见,别来无恙。”萧钦煜的语气太过熟稔,令钱妈妈无端生出几分怪异。 “惹萧公子惦记,是奴家的荣幸,各位公子今日前来是来听曲的吗?奴家这就带几位进去。”钱妈妈想转身就走,哪知被萧钦煜按住了肩膀。 “钱妈妈,今日前来,只是询问些事。”景延誉语气很温和,但看着钱妈妈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钱妈妈哪里受得住,脚有些发软,心里只道:都是些讨命的煞星啊,可嘴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公子请问,奴家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琴翘是什么时候来得楼里?擅长什么?” 钱妈妈虽然有些不理解,这几个人为何打探琴翘,但也不敢丝毫隐瞒,如实道来:“琴翘是莫约八岁时被牙婆拐卖过来的,我见她乖巧,又是个美人胚子,立即卖下了她,这些年我可对她不薄。琴翘琴棋书画舞蹈女工无一不精,若说最爱的应是弹琴和跳舞。” 景延誉瞧得出钱妈妈没有说谎,接而又问道:“你为琴翘请过武艺师傅吗?” 钱妈妈莫名其妙的看着景延誉一眼,语气有些嗤笑,“公子啊,你瞧见过那个楼里的姑娘是舞刀弄剑的,那还不得把客人吓走啊。”话刚一说完,钱妈妈便被景延誉的凌厉的眼神吓得腿软,连忙又补充道:“说起来琴翘很擅长剑舞。” 景延誉与萧钦煜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计量,萧钦煜温柔的拍了拍钱妈妈的肩膀,“钱妈妈,今日之事,你可得好好闭紧这张嘴巴,否则” 钱妈妈没听萧钦煜说完话,也知道话里的意思,颤巍巍跪在地上,直道不敢。 待景延誉他们走后,一个男子缓缓从楼内走来,站于钱妈妈身侧,看着景延誉他们的背影露出一个兴致盎然的表情。 钱妈妈此时也褪去颤颤巍巍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站于男子身侧,头微微低下,很是恭敬。 “他们都询问了些什么?” “问了琴翘几时来得楼里,是否擅长武艺。” 男子听闻,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很好,让翘儿多吸引住他的注意。” “是,主人。” 回府后,管家将一封信恭敬的交予叶知秋,然后退至一旁,等候差遣。 信封上写着知秋亲启,是许泱楦的字迹,叶知秋急忙将信封撕开,摊开,只见信里写着—— 知秋,小引,当你们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请不要悲伤,世间无不散之筵席,你我终将一别;也请不要怪我匆匆,离别终是伤感的,我不希望你们心里太过难过。 自郢州城一别,能再见到你们,已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眷顾,我很开心,虽然郢州时我们不过相处数月,但感情就是这般毫无缘由,我很珍惜你们,也很怀念我们三人结拜时的场景。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日。 还有请你们放下心中的愧疚,事情的发生往往是不可预料的,谁也无法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被抓去,只是一个意外,与你们二人并无关联,倘若你们一直将这个包袱挂于心中,对于我来说,有何况不是一样的愧疚呢! 最后,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逢。泱楦留。三月初一。 叶知秋读完信时,已泪眼婆娑,将信递给傅引,将脸埋入景延誉怀中,久久不言话语。 傅引读完信后,眼睛也红了一大圈,闷声说道:“他就这般走了。” “终须一别亦会再次相逢,不要难过了。”萧钦煜轻声说道。 “这些日子里,我总是带着不同的眼光看他,我很后悔。”傅引闭上眼睛,泪水缓缓流出。 景延誉和萧钦煜各自将叶知秋和傅引,抱在怀里,无声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章 入住徐府 “三王爷,周家小姐派人送来一封信给您。”管家恭敬的将一封信递给萧钦煜。 萧钦煜挑眉看着管家,并没有拿这封信的意向,莫不是周一兮强硬路线没用,学古人写信抒情这套? 傅引端着一副调侃脸,见萧钦煜没有动作,伸手从管家手里拿过信,捏在指尖,捏腔作调说道:“三王爷可真是好福气,惹得周家小姐如此惦记,这情书都送上门了。” 叶知秋看着傅引这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傅引听到笑声,闹了个大红脸,跺下脚,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臭流氓矫情,我才帮忙拿着。”“给你。” 傅引把信塞到手里,走去一旁,环臂站着,不再说话。 萧钦煜哑然失笑,看着手里的信倒是有些棘手,不着急拆,看着傅引。 傅引被盯得更为恼羞,黑亮溜圆的眼睛睁得老大,态度很是焦躁,“臭流氓,你看信啊,看我作甚!”见萧钦煜仍没有动作,余光偷瞄到叶知秋和景延誉也盯着自己,对着萧钦煜越发不客气起来,“赶快看啊。” 萧钦煜双手突然摊开,故作无奈道:“没办法,小引儿的请求,我也只好遵从。” “装腔作势的家伙”傅引小声嘀咕道。 萧钦煜将信打开,先是随意瞄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意,将信仔细读阅起来。 傅引见萧钦煜有些不对劲,想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却被景延誉止住了,见景延誉摇头,只能耐着好奇心等着萧钦煜看完说话。 “琴翘病重,被田富天偷偷带进了徐府,徐旭在为她整治。”萧钦煜将信递给景延誉说道。 “有必要去趟徐府。”景延誉似乎看到什么,收起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萧钦煜,“这个周一兮还挺有意思的。” 傅引瞧着景延誉和萧钦煜故作神秘的模样,心痒难耐得紧,“你们说明白点啊,我和知秋听得云里雾里的。” “自己看吧。”景延誉将信丢给傅引,拉着叶知秋说道:“走,去收拾收拾。” 叶知秋一头雾水的看着景延誉,等走远后,景延誉才停下脚步,解释道:“周一兮邀请我们入徐府住上几日。” “那去不会惹周姑娘误会吗?” “所以才说周一兮有意思啊,打的名号是让萧兄调查田富天的事。”景延誉突然刮下叶知秋的鼻子,笑道:“连周一兮都学聪明了,那我的知秋呢?” 叶知秋简直懵在原地,景延誉这是在暗示他不够主动吗?偷偷瞄了眼景延誉,手指揪着衣角,要不要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那张秀气的小脸此刻露出纠结的模样,抬头看了眼天,暗叹一声,笑着把话圆转回来,“跟你闹着玩的,我们快些走吧。” 虽然景延誉一脸轻松,但叶知秋就是感觉得出景延誉的失望,在景延誉要走的时候,拉住景延誉的衣袖,踮起脚尖,轻轻吻在景延誉的脸颊,看着景延誉呆愣的模样,露出一丝笑意,谁叫景延誉总是戏弄自己呢! 景延誉看着前边俊雅的身影,捂住被吻过的脸颊,轻笑一声,心道:知秋可是学坏了。 徐府,大门口外,一名红衣女子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盼着很重要的人到来。 “那周家小姐对你可真是念念不舍,这么远就能看见等你的身影。”傅引翻开帘幕,看见徐府门口的周一兮有些吃味。 不一会儿,马车便已到徐府大门外,待景延誉叶知秋等人下车后,周一兮看见萧钦煜时,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些,看举动似乎是想上前,但突然又止住脚步。 “萧大哥,景公子,叶公子”周一兮声音停顿了下,这才又说道:“傅公子,你们来了,请进。” “周姑娘,叨扰了。”叶知秋见其他三人都不说话,只能出声道。 周一兮见萧钦煜并不想理会自己,眼底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与受伤,暗暗自嘲道:也是,若不是田富天在这,他也不会前来,罢了,罢了。 “你们快些进来吧,房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萧钦煜淡淡看了周一兮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田富天的房间在哪?” “放心,我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你们旁边。”周一兮听到萧钦煜的声音,也不在乎他是否冷淡,心中已是万般欣喜,他还愿意跟自己说话。 萧钦煜再次止住话语,不再看周一兮一眼,反而搂着傅引说道:“小引儿,走,我们去逛逛徐府,徐巍那厮也真够不礼遇上级,来杨杭城许久,也不见邀着过府。” 周一兮这回看见萧钦煜跟傅引亲近,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盯着看了许久,默默走到前边带路。 叶知秋悄悄扯着景延誉的衣裳,小声说道:“延誉,周姑娘和之前好像不大一样。” 被萧钦煜三番两次拒绝,甚至厉声指责,还能一样就怪了,但这事也不宜告诉叶知秋,毕竟是萧钦煜的私事,只能说道:“也许是想通些事,自然也就成熟许多。” 徐巍听说景延誉、萧钦煜等人来徐府做客,心里不禁暗骂大哥没原则,明明之前说不相熟的人不准带进府,怎么一兮这丫头一说,就准了,而且还是短住,这下好了,指不定三王爷和景公子心里怎么想。 “三王爷,景将军,您们来了,下官有失远迎。”徐巍恭敬的行礼道。 “哦,原来是徐大人啊,也是,这是徐大人的府邸,本王来叨扰几日,徐大人不会介意吧?”萧钦煜看着徐巍垂下的头颅,笑道。 徐巍额头的冷汗直流,故作镇定道:“下官怎会介意,三王爷能来,是下官的福气。” “那便好。”萧钦煜越过徐巍,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延誉拉过叶知秋,走过徐巍身边的时候也拍了拍徐巍的肩膀,笑道:“徐大人,后面几天就叨扰了。” 徐巍腰弯的更低,良久,周一兮见徐巍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将徐巍赶紧扶直身,说道:“二叔,你干嘛一直低着头。” 徐巍站直后,看见人都走光,松了口气,抹去额头冷汗,问道:“三王爷,景将军他们人呢?” “萧大哥他们说要先去逛下园子。”周一兮痴痴地看着萧钦煜离去的方向。 徐巍看着周一兮的模样,直摇头,这丫头怕是已经彻底陷进去了,徐巍知道自己说得话可能周一兮听不进去,但不得不说,“一兮啊,你和三王爷是不可能的,不要逾越线,你会痛苦的,这是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不希望见到的。” 徐巍见周一兮不作任何反应,无奈的叹口气,准备摇头而走,这时周一兮开口了,话里极尽哀伤,完全没有从前的潇洒和飞扬,“二叔,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二叔你知道吗?纵使被他伤过千百遍,只要见到他,我的心才会欢喜。” “丫头,你又何必” “二叔,你不用多说,如今心已乱,哪来谈得及以后,二叔,你先走吧,我再站一会。” 徐巍恍惚发现当年那个骄纵任性却又纯真无所顾忌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也罢,大哥都已经妥协了,他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徐府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景延誉等人再往前走,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薨绣槛,皆隐于山坳树葱之间。清溪泻玉,石蹬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徐府这布置不错。”萧钦煜看着徐府,由衷的赞叹道。 “少爷,田富天扶着琴翘去了东边花园。”小六在景延誉耳边轻声说道,然后退至一侧站好。 景延誉得了消息,朝着众人道:“去东边瞧瞧,听说那边景色更为迷人。” 萧钦煜轻微瞟了眼小六,“那就去东边瞧瞧吧。” 景延誉等人走到半途时“巧遇”田富天和琴翘,景延誉面露诧异的看着田富天,抢先问道:“田爷,你为何会出现在徐府?” 田富天下意识的挡住琴翘,看着景延誉和萧钦煜等人眼神皆露出打量之意,“来探望朋友,景公子和萧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应周姑娘之邀,来小住几天。”景延誉朝着田富天身后看过去,故作疑惑的问道:“田爷,身后这是琴翘姑娘?不,田夫人吧?” 田富天恼怒的看着景延誉,这人肯定是知道琴翘的病,特地来打探的。 琴翘握住田富天的手腕,缓缓从田富天的身后移出,琴翘还是如往常一般温婉可人,可是那满头白发和苍白的面容都显示着琴翘的生命力在流失。 “景公子,萧公子,许久不见。”琴翘的声音不再清丽,稍显粗糙,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景延誉看到这个模样的琴翘,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田夫人,你为何?” “人生无常,生老病死也不过是一个轮回,没什么好在意的。”琴翘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愤恨和不满,就像已经预料到会有今日之果一般。 田富天听到琴翘的话,却很激动,紧紧抓住琴翘的肩膀,“翘儿,你不会有事的,徐旭会救你的,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琴翘轻轻扶住田富天的肩膀,轻声哄道:“夫君,还有时间,你不要担心。” 田富天在琴翘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看着景延誉这群人很是碍眼,扶着琴翘转身往回走。 “田夫人,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叶知秋看着这个直面苦痛的女子,心中很是敬佩,出声问道。 琴翘听到叶知秋的声音停下脚步,田富天不想琴翘与这些人有过多接触,“翘儿,不要理会他们。” 琴翘朝着田富天安抚一笑,转身看向叶知秋,说道:“这位公子,也是爱琴之人?” “田夫人,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与之合奏一曲。” 叶知秋的眼神很真诚,是很纯粹的想跟自己弹奏一曲,琴翘心中是有些欣喜的,已经很久没有人陪自己一起谈过琴,“只有公子不嫌弃琴翘,自然是好的。” 景延誉见状,吩咐小六去搬琴过来,指着傍边凉亭,说道:“小六已去搬琴,田爷和田夫人我们去凉亭稍作歇息。” “翘儿,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不宜劳累。”田富天劝阻道。 琴翘轻拍田富天扶住自己的手,说道:“许久不曾弹琴,也是念得紧,夫君你就容我任性这一回吧。” “可是弹琴极耗心力,翘儿你” “夫君,我真的很想。”琴翘难得露出一丝恳求。 琴翘很少请求自己,田富天最终还是妥协,默默扶着琴翘走向凉亭。 小六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让府上的下人搬来了两张古琴,架立于花园之中。 叶知秋双手扶于琴弦之上,心中一片宁静,叶知秋转头看向琴翘,柔声问道:“田夫人,弹奏哪首曲子?” “此时正值万物复苏之际,便演奏阳春白雪吧。”琴翘轻柔抚上琴弦,眼神极尽眷恋。 整首曲子听起来,旋律清新流畅,节奏活泼轻快,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美妙。此时听曲之人,皆感“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吹过,仿佛能嗅到蕴藏生命气息的泥土芬芳,看到“草色要看近却无”的春意,燕子北归,衔泥筑巢,冰皮始解,波光粼粼,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生命是如此美好。 一曲毕,众人皆鼓掌以示赞扬,而田富天却泪流满面,痴痴看着琴翘。 “公子的琴诣,琴翘自叹不如。”琴翘嘴上是这般说,嘴角却荡漾着灿烂的笑容,干净通透美丽,苍白的头发也丝毫没有减损琴翘的美。 叶知秋回以微笑,“真希望,还能有与田夫人共曲的机会。” 此时田富天已抹去眼泪,眼角有些微红,轻声对琴翘说:“翘儿,回去吧,今日已经出来很久了。” 琴翘点头,走之前朝着叶知秋说道:“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一章 死生由命 “田夫人为何会突然得这样的病?”叶知秋看着琴翘走得方向,眼中带着浓浓的惋惜。 景延誉也随着叶知秋的目光看过去,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知秋,回去吧。” “几位公子这边请,这是落苑,往后几日您们就是住在这。”徐府下人恭敬的将景延誉萧钦煜他们带往落苑,便先行退下。 傅引打量着落苑,一会拍拍桌椅,一会敲敲柱子,一会捏捏花草 “这徐府还真是大手笔,样样皆是上品。” “怎么,小引儿很喜欢这吗?”萧钦煜看着傅引感兴趣得模样,很是好奇。 傅引宝贝的摸着置于屋内的屏风,不无兴奋的说道:“这可是木之所雕的楠木雕花屏风啊,现存的可不多,我爹爹可喜欢这东西了,真想把他带回去。” “萧大哥,景公子,叶公子,傅公子,阿爹准备了宴席,请你们过去。”周一兮听下人来报,急忙跑去落苑。 “周姑娘,以后这种小事,让下人来传话就好。”景延誉见萧钦煜不回话,冷淡的跟周一兮说道。 周一兮颇为尴尬,支支吾吾道:“好好的,那你们现在去吗?” “周姑娘先去,我们稍后过来。” “可是你们也不识路。”周一兮还有些挣扎,头略偏看着萧钦煜。 “府上有下人,无须周姑娘费心” “景公子,我” 景延誉见周一兮还纠缠不休,声音有些严厉,“周姑娘,请自重。” 叶知秋见气氛有些严肃,挡在景延誉面前,轻声细语的对周一兮说道:“周姑娘,我们还有些事要商量,晚点去前厅。” 周一兮见叶知秋已经给自己顺了个台阶下来,便也不再多留,只是回头看了萧钦煜很多眼。 “我们走吧。”周一兮离去一阵后,开口说道。 傅引小声嘀咕一句,“既然没有什么事,为何不和周姑娘一起前去。” “周姑娘是个好姑娘,便要趁早断她念想,不留丝毫余地,方才是对她好。”萧钦煜难得的没有跟傅引嬉皮笑脸,颇为严肃的说道。 徐府大厅 徐巍见景延誉萧钦煜等人过来,起身迎道:“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叶公子,您们来了。” 景延誉扫视了桌上众人一眼,发现田富天和琴翘也列于席中,而且对于徐巍叫唤他们的称呼没有丝毫惊讶,这就表明田富天早就知晓,只是一直隐瞒不说。 “二哥啊,你这当官后,恭敬见涨啊。”徐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徐巍这样,开口调侃道。 徐蓦眉头一皱,“徐旭,对待兄长怎可如此轻怠,跟你二哥道歉。” 叶知秋看着徐旭的模样,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是当世名医,徐旭似乎也注意到了叶知秋的目光,抬眼望去,“怎么,瞧这位公子的眼神,是想说我这样玩世不恭的公子竟然会治病救人?” 徐蓦脸色越发难看,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厉声道:“徐旭,跟客人道歉。” “那个啥,不好意思,我说话随性惯了。”徐旭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不高兴,听徐蓦的话立马就道歉,就是态度什么的,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徐旭,把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我收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这就是你给客人道歉的态度?” 徐旭摊开手,做出无奈的样子,“大哥,我惯来就是这个样子,改不掉的。” 看着徐旭冥顽不灵的样子,徐蓦这回是真动气,“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像是从药王谷出来的人吗!还配做一个医师吗!” 也不知是徐蓦话里的那个字触动了徐旭的神经,嘴角下拉,眼中寒意渗人,“大哥,我说过,不要再提药王谷三个字。” 叶知秋见徐旭和徐蓦闹得很僵,虽与自己无关,但由头是从自己开始的,顶着僵硬的气氛说道:“徐老爷,都是误会。” 徐旭听到叶知秋的话,又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冷酷的人不曾出现一般,对着徐蓦说道:“大哥,人家都说了是误会一场。” “哼。”徐蓦冷哼一声,此事也算是掀过。 周一兮见气氛不是很好,站起身指着徐蓦跟萧钦煜他们道:“阿爹你们见过了。”又指着徐巍道:“二叔你们也见过了。”眼神瞄到徐旭和徐晏总算是露出一丝笑意,介绍道:“这是我三叔徐旭和小叔徐晏,三叔的医术可是冠绝天下,小叔可是鼎鼎有名的无双公子。” “一兮,不得无礼。”徐蓦开口指责道。 “贵千金也是一番好意,徐老爷不必责怪。”景延誉出声说道。 徐旭打量了景延誉一眼,眉毛一挑,说道:“你难道就是一兮丫头心心念念的那人?长相上佳,气度不凡,不错不错。” 周一兮见徐旭当众这般说,简直羞到家,而且徐旭还认错了人,“三叔,你瞎说什么啊!” “呦,咱们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现在还回害羞了啊!”徐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徐巍看着景延誉面无表情的模样,腿有些打软,冲着徐旭吼道:“三弟,胡说什么呢!” 徐旭难得看见徐巍大声吼人,有些莫名其妙,周一兮见此,凑到徐旭耳边小声解释一句,徐旭这才知道弄错人,笑脸有些挂不住,“抱歉抱歉,是在下眼拙。” “胡闹,像什么样子。”徐蓦冷声说道,又接而对萧钦煜,景延誉说道:“三王爷,景将军,家教不严,惹您们看笑话了。” “严重了,贵府的人都很有趣,本王很喜欢这种氛围”萧钦煜嘴角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徐蓦余光瞥了一眼周一兮,见人听到萧钦煜说喜欢,整个人都露出欣喜的模样,心里暗叹:这丫头糊涂啊,连客套都当真了。 叶知秋注意到桌上的琴翘,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叶知秋点头以示问好,琴翘点头回之。 景延誉注意到叶知秋的小动作,顺延看过去,是琴翘,眼眸一暗。 周一兮知道萧钦煜肯来府上,是想打探田富天的消息,故而知道这样于礼不和,却仍然说道:“阿爹,你知道吗,萧大哥和田伯伯可是生意上的伙伴。” 徐蓦顿住筷子,眼神警告周一兮不要胡乱说话,“一兮,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周一兮置于桌下的手紧紧握拳,错开徐蓦的眼神,硬撑起笑脸道:“听说田伯伯前些日子被扣押的船还是萧大哥帮得忙,要是一兮是男儿身,也是想跟萧大哥一起合作的。” 萧钦煜心知这是周一兮故意说出来的,倒是小看这姑娘,为了帮自己把徐家也蹚进这趟浑水,“周姑娘,过誉了,既然是合作关系,帮田爷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三王爷真是折煞田某,倘若知晓三王爷身份,田某怎敢劳烦三王爷。”倘若不是琴翘的病,田富天定然要离开徐府,瞧周一兮痴迷的模样,这徐府怕是要站到三王爷一派了。 “本王自然是诚意与之相交,然故意隐瞒必是不想田爷有所负担,田爷莫要辜负本王这一番心意。” 田富天冷哼一声,朝廷一直视私盐为眼中钉,怎么可能诚心合作,这萧钦煜的目的恐怕就是想要抓住什么把柄,一举捣毁江淮盐场。 “是田某愚钝。” 突然琴翘喷出一口鲜血,田富天惊慌的转向琴翘,“翘儿,翘儿,你” 徐旭手搭在琴翘脉搏上,面容严肃,眉头紧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药丸,置于琴翘口中。 田富天搂着琴翘,冷静尽失,焦急的询问徐旭:“徐三弟,翘儿无事吧?” “刚给田夫人喂了一颗凝心丸,已经稳住心脉,但八瓣芝兰的寻找刻不容缓,最迟只能延缓一个月。” 琴翘服了凝心丸以后,总算缓上一口气,嘴唇上沾染血液,显得格外鲜艳,平添几分生气,琴翘手抚上田富天的脸颊,声音仍然很虚弱,“夫君,翘儿没事,不用担心。” “你怎会无事,要不是为了我,你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怪我没用。”田富天心痛的闭上眼睛,浮现出那张让人憎恶的脸,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 “能识得夫君,是翘儿的福气,翘儿本就不愿拖累夫君,如此已是很好。” “说什么傻话,你我曾约定,要做一对平凡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你怎忍心丢下我!” “夫君,翘儿累了,可否抱我回房。” 田富天和琴翘走后,饭桌上多了一丝压抑,再无人出言。 夜晚,叶知秋想到琴翘的事,心中总有一丝烦闷,便和景延誉出来走走。 “延誉,你说乾坤石能救田夫人的命吗?”叶知秋握住胸口处的乾坤石,低声问道。 景延誉捂住叶知秋的嘴,打量四周,见没有异动,这才放心下来,扶住叶知秋的肩膀嘱咐道:“知秋,乾坤石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可” “我知道你想救琴翘,但你忘记卫梓溪和卫兮梓的结局吗!更何况,此时乾坤石灵力已竟失,以后不要再动这个想法。” 叶知秋知道景延誉说得有道理,也知道乾坤石已无灵力,只是 景延誉见叶知秋情绪有些低落,知他是担忧琴翘,可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知秋,你似乎过于关心琴翘。” “和田夫人共琴一曲,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很哀伤,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有些为她心疼。”叶知秋细细回想今日弹琴之时,被琴翘感染萦绕在心头的思念、悲伤和绝望。 “知秋,人已不同,不必多想。”月明星稀,凉风渐起,景延誉低头看着叶知秋乌亮的黑发,伸出手轻轻触碰,又猛地收回,“起风了,回房吧。” 此时,江淮河畔 “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男子虽是询问,但话里已然有所答案。 月光倾泻而下,逐渐显露出一男子的面容,竟是田富天,田富天面容扭曲,满脸涨得通红,拳头紧紧握紧,听到男子的话,脑海紧绷的弦一断,猛地冲上前朝男子攻击,但显然不是男子对手,不出一分钟,便被踹到在地。 男子轻轻弹拭去衣上灰尘,睥睨的看着田富天,仿佛再看蝼蚁一般,却面容和蔼,语气温和,像一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本君可是念在与琴翘主仆一场的份上,才与你交易,你当真不要这八瓣芝兰?” “呸,翘儿以前有你这样的主人,真是她的悲哀。”田富天愤恨的看着此名男子,眼神格外凶狠。 “既你无意交易,本君亦不强求,只叹琴翘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男子丝毫不在意田富天的态度,见谈不下去,转身便走,毫无不舍。 “站住。”田富天朝着男子背影大叫。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置田富天的声音于无物。 “你给我站住。”“我答应你。” 男子这才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看着田富天,故作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什么时候把八瓣芝兰给我。”田富天手指扣着地面,指尖已磨破,渗出血丝,头微低,眼中尽是不甘。 男子眉头微皱,很不高兴田富天质问自己,“本君自有考量,退下吧。” 田富天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么个敷衍的回答,双手捶地,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翘儿的身体撑不过一月。” 男子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一双眼睛烨烨生辉,突然觉得田富天这人有趣的紧,“那与本君又有关系?” “你”“请不要戏耍我,如果翘儿出事,我定要” “定要什么?定要杀本君以泄心中之愤?”男子一言直揭穿田富天心中想法。 突然笑出声来,蹲于地上,用手捏住田富天的下巴,逼着田富天抬起头,把眼睛露出来。“田富天,我警告你,休要惹恼本君,把你这可笑的愤恨给我收敛进去。” 男子看着田富天眼中愤恨不减渐深,将人狠狠甩于地上,“本君向来不喜和不听话的人交易。” 田富天摸不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但想到病重的琴翘,还是低下头颅,恳求道:“请大人同意交易。”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田富天盯着粗糙的地面,最终还是重重的将头磕于地面,说道:“求大人交易。” “哈哈”“七日后,把本君要得东西准备好,八瓣芝兰自会带来。”男子边笑边说道,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虚幻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二章 散漫不羁 咚咚咚—— 叶知秋打开房门,见来者是琴翘和田富天,赶紧将人迎进去。 “叶公子,田某有个请求,还望你能答应。”田富天并未动,扶着琴翘立于门前。 叶知秋心想二人前来,想必这个请求与琴翘有关,当下应承下来,“可以。” 田富天哑然失笑,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劝人家,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答应,“叶公子,难道景将军不曾告诫过你,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吗?” “他”“田爷的请求应该是与田夫人有关吧?”叶知秋略过先头话题,转而问道。 田富天看着身侧的琴翘,见她点头,这才出声说道:“翘儿自从昨日与你弹琴共曲,心里总是念道着,老在房里闷着对身体也不好,今个阳光很好,想请你陪陪她。” “田夫人琴诣出众,知秋很是愿意切磋探讨一番。” “我已派人将琴送去后院湖畔旁,那里环境幽雅,地处开阔,很是适合,后面就拜托叶公子费心了。”田富天将琴翘交予身旁的丫鬟扶着,动作很是轻柔。 叶知秋听田富天这话的意思,难道?“田爷,难道你不去吗?” “手头有些事需要找三王爷和景将军商量,晚些时候再过去。” 琴翘听到这话,不自觉得抓住田富天的手,眼中有几分不舍,“夫君,难道” 田富天安抚的摸了摸琴翘枯白的头发,将琴翘的手轻轻拿下,话语中有难以掩盖的坚定,“翘儿,你只要安稳的活着就够了。” “叶公子,带翘儿去后院吧。” 琴翘看着田富天的背影,手伸过去,想要抓住什么,却终是一场空,缓缓依柱蹲下,神情有些恍惚。 叶知秋不清楚琴翘是怎么回事,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也不敢去扶,只能蹲下身看着琴翘,“田夫人你这般,田爷会担忧的。” 琴翘听到田富天的名字总算有了反应,焦急的要站起身,嘴里喃喃念道:“不该让夫君担忧,不该。” 随后,突然便镇定下来,似往常的风轻云淡,焦灼的神情已寻不到一丝踪影,“叶公子,让你见笑了,我们走吧。” 田富天离去后,从徐蓦那里得知景延誉和萧钦煜在藏书阁,只身而往。 景延誉站在藏书阁二楼,从半开的雕花窗望去,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藏书阁楼下,意有所指道:“可惜这书的结局是看不到了。” 萧钦煜嘴角微微上扬,“八瓣芝兰是个好东西。” 田富天看着二楼的阶梯,脑海中想着徐蓦的话:阿天,你当真舍得? 苦笑一声,舍得与否,早已不由他,可是唯独那个人,他实在不甘心。 “三王爷,景将军。”田富天放低姿态,恭敬的问礼道。 萧钦煜将手中书卷搁于桌面,可眼神却望着窗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徐府的藏书阁,藏书丰富,田爷可是想找什么书?” “三王爷,田某知道您一直不满私盐的存在,此次前来” 萧钦煜抬起手,止住田富天的话,“既然本王已与你合作,何谈不满。” “三王爷,您也不必有所遮掩,您多次探访江淮盐场,田某心中都是有数的。”田富天见萧钦煜不肯摊开说,索性将话挑明。 景延誉却大笑一声,“田富天,虽然江淮盐场是朝廷的眼中钉,但是你真认为,为了曲曲一个私盐场,就会把当朝的王爷派来巡察此处吗?” 田富天并不是蠢钝之人,得了景延誉示意,思索近半年杨杭城的变化便可得知,可这事牵涉太广,他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萧钦煜看得出田富天的犹豫,也不想过多劝解,那不是他萧钦煜的风格,“八瓣芝兰这种东西,虽然珍贵,但并不是只存传闻之中,正不巧,大萧的皇宫内就有这么一株。” 田富天听到八瓣芝兰四个字的时候,瞳孔不自然放大,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欣喜,喉结处吞咽口气,颤颤巍巍说道:“三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从不虚言。” “恕田某冒昧,三王爷当真能将八瓣芝兰赐予在下?” 萧钦煜又拿起桌上搁置的书卷,翻阅起来,一时之间,气氛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翻页的沙沙声。 田富天见萧钦煜突然不再搭理自己,内心被火灼烧一般,迫切的想要一个回答。 半柱香过去,藏书阁内仍然无一丝声响,田富天却变得愤怒起来,这些个当权者果真是一个模样,把人当傻子一般戏耍,坐旁看戏,当真可恶。 景延誉余光一直注意着田富天,见人快要忍耐不住了,才出声说道:“昨日萧兄便已传书回都城,八瓣芝兰五日后,必会出现在杨杭城。” “田爷,关心则乱,倘若合作起来,你也是这般沉不住气,该当如何是好?”萧钦煜轻飘飘说道。 “事关吾妻,请恕田某实在难以自制,但请放心,该办的事情自然会办好。” “那便好,在此先行恭喜田夫人福大命大,得此良人。” “既然事情已谈妥,我便先行一步。”景延誉语毕,直直从窗口一跃而下,转眼不见踪影。 田富天有些诧异,传闻大萧战神是个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人,如今看来 “景兄定是去寻叶知秋了。”“本王也有事,田爷你就自行安排。”萧钦煜朝楼下走去。 琴翘见叶知秋一路上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吞吞吐吐,思即一想,便知大概,出声道:“叶公子,你可知我为何会嫁给夫君。” “自然是田爷对夫人你极好。”叶知秋脱口而出。 琴翘扑哧一笑,“看来叶公子也是心直口快之人。” 叶知秋脸微红,想解释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琴翘接去话语,“叶公子,你说的对,夫君待我是极好的,先前我不肯嫁他,却也因为这极好。” “田夫人”叶知秋听到这些有些不知所措,唯恐触了他人伤口而不自知。 琴翘朝叶知秋微微一笑,面容很是恬淡,无丝毫不悦之色,“叶公子,不必惊恐,许是人将大限已至,心中有些事总是想说上一说的。” “田夫人,你会没事的,田爷也不会让你出事的。”叶知秋虽未在琴翘的脸上寻到一丝对生命即将离去的恐惧,却也明白,琴翘是认命了,只有这样才无惧无怖,超然世外。 “就因为这病,他放弃了很多很多,以前我从不曾真心待他,以为他也是一般,皆是逢场做事,可也不知从哪一日开始,他开始琢磨我的喜好,探听我的过去,甚至甚至想要娶我为妻。”琴翘的眼神眺望远方,很是空泛,想必是看到过去的景象。 “我是真的认为我配不上他,世人总说他娶我是占尽好福气,我却知他是倒霉透顶,我曾经想过离开他,走得远远地,可惜我做不到” “想必田夫人也是深爱着田爷吧。”叶知秋看得懂琴翘的懊悔和心疼。 琴翘却轻笑一声,指着自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叶公子,你说我爱他?” “难道不是?” 琴翘摇摇头,不再言语,静静地朝着后院湖畔走去。 直到坐下奏琴,琴翘也未出一声,琴音如往常一般动听,可叶知秋却知琴翘心已乱,琴声才这般激进。 叶知秋轻轻拨动琴弦,虽与琴翘琴声相异,却意外和谐,渐渐引领着琴翘的琴声变得平和起来。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从树上传来,抬眼望去,竟是徐府三少徐旭。 徐旭从树上一跃而下,站于叶知秋面前,轻轻抬起叶知秋的下颚,“果真是琴音美,人更美。” 叶知秋眉头紧蹙,很是不喜这种轻浮的态度,退后一步,语气冷然,“还望徐三少自重。” “自重?你这人说话当真有趣,我可是在夸你,有何不妥?”徐旭像是叶知秋说了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眉宇间竟是不解之色。 叶知秋看徐旭这模样,暗想难道徐旭就是这样的性子,没有什么恶意?“徐三少,抱歉,是我出言过重。” 徐旭摆摆手,笑着看叶知秋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知秋。” “知秋,可真是个好名字。” 叶知秋心想:自己和徐三少貌似并不相熟吧? 琴翘在这楼里摸爬滚打多年,都是与男子打交道,看徐旭的兴致盎然的眼睛,站起身挡于叶知秋身前,朝徐旭说道:“琴翘一直未有机会向徐三少道谢,感谢徐三少的救命之恩。” 徐旭最是受不来别人道歉这一套,连忙躲开,冲琴翘说道:“你可别谢我,天哥可是付了贵重诊金的,各取所需。” “纵使如此,倘若不是徐三少出手,琴翘此刻哪里能站在这。” “徐三少,请放手。”叶知秋素来不爱与人相近,这下被徐旭扶住腰肢,很是不适。 徐旭躲于叶知秋背后,嘴角露出一抹偷笑,借着叶知秋看不见自己神情,故作委屈道:“知秋,你就给我躲躲吧,我这人散漫惯了,最是受不了别人跟我道歉。” “徐三少,还是出来吧,琴翘不说便是。”琴翘见适得其反,徐旭趁机还靠近叶知秋,便顺着话说下来。 叶知秋见徐旭还不松手,心中有几分羞怒,声音也拔高些许,“徐三少,田夫人都已经这般说了,你为何还不松手。” 徐旭突然站起身,从后搂住叶知秋,凑在叶知秋耳边说道:“知秋,你为何脸这般红?莫不是害羞?”说完还带着一丝浅笑。 景延誉来时便瞧见这一场景,脑海中似乎能听到弦断的声音,猛地过去,一掌打向徐旭,将叶知秋拉到身后。 “你这人,怎这般粗鲁,动不动便是拳脚相向。”徐旭揉着胸口,脸上略显痛楚说道。 景延誉冷眼看着此人,寒意渐甚,此人明明在要被打中的一刹那,退后一步,根本连掌风都没有碰到一丝,竟然在这故弄玄虚。 “知秋,我们回去。”景延誉见知秋没有丝毫担忧徐旭的神色,怒意渐平,也不想和徐旭有过多纠缠。 叶知秋看着一旁的琴翘,略带为难的看着景延誉,既然已经答应田富天,那么怎可食言将琴翘一人丢于此处。 徐旭见人都不理自己,索性不装下去,面露哀怨得看着叶知秋,控诉道:“知秋,你可真没良心,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叶知秋哪里见过这般赖皮的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一双墨瞳瞪得老大,倒是显出几丝可爱。 景延誉默不作声的将叶知秋挡于身后,面无表情,语气也略带冰冷,“徐三少,既然无事,那请便。” “叶公子,去湖边散步吗?”琴翘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景延誉和徐旭不对盘,所幸将叶知秋摘出来。 叶知秋颇为感激的看着琴翘,点头应道:“好的。” 叶知秋左侧站有景延誉,右侧站有琴翘,徐旭无奈,只好站于身后,百般无奈的看着两边已经看腻的景色。 周一兮路过此处,瞧见一向自有散漫惯得三叔,竟然跟在别人身后散步,简直是不可思议,直直走过去,凑到徐旭身边道:“三叔,这可不像你性子啊。” 徐旭一见是周一兮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伸出食指戳住周一兮额头,将人离自己远点,说道:“你这丫头,不围着那什么三王爷转,跑三叔这干嘛。” 徐旭自从知晓萧钦煜这号人物,没少拿此事笑话周一兮,周一兮见徐旭还是死鸭子嘴硬,但眼神却瞟着前面的人影,似恍然大悟道:“哦,三叔,我可知道你的小秘密了,你说要是阿爹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啊?” “你这丫头,翅膀硬了,还会调侃你三叔了是吧?” “切,三叔你不也没少笑话我,怎么侄女就不是有样学样呢?”周一兮调皮的看着徐旭,见人不说话,故意放大声音,说道:“有人啊” 徐旭捂住周一兮嘴巴,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丫头,瓮声瓮气说道:“三叔有事,先行一步,你自己慢慢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三章 思绪所及 自从景延誉和萧钦煜与田富天达成协议以后,就变得很忙,往往是天未亮便出门深夜才归来,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日,也就是说叶知秋已有三日不曾见过景延誉了。 “知秋,知秋,知秋!”傅引在瞧见身旁的叶知秋看着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了很多遍,也不见有回应。 “啊”叶知秋猛地一蹬,有丝茫然,侧过头看着傅引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引看着叶知秋,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你啊,都发了好一会呆了,叫你也不回应,你有事才对。” “我?小引,你刚才有叫我吗?” “知秋,难不成你是因为景延誉才这样?”傅引孤疑的看着叶知秋,越看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叶知秋受不住傅引打量的眼光,站起身走到假山旁,好一会才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有事。”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武功高强,人也阴聪明,哪里会有什么事,再说臭流氓也在,他两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 “话虽是这样,但是世事无常,我”叶知秋说到一半,突然转过身,不知何时傅引已然站到身后,这下可被无端吓着,身体不稳,直直朝身后倒去。 傅引也没有料到,情急之下,手脚有些乱,并未能及时扯住叶知秋,眼看就要倒地。 叶知秋紧张的闭上眼睛,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似乎身后好像还一个人?猛地睁开眼睛,朝腰间往去,却有一双手,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扯开,往后一推。 噗通—— 就听到人重重摔倒地上的声音,叶知秋惊慌的看着自己的手,也顾不上看眼前是谁,急忙弯腰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情急。” “知秋,你首要任务不应该是扶我起来吗?” 叶知秋听到这个声音,愣住,缓缓抬眼望去,果真是徐旭,这下更是颇为尴尬,上次之事后,叶知秋有意无意的躲着徐旭,没想到今日在这碰上。 徐旭噙着笑容,双手向后撑于草地,好整以暇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见人是自己推倒的,总不能不管不顾,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见徐旭一动不动,只好伸出手,将人扶起。 徐旭握住叶知秋的手,不仅不动分毫,甚至反向使力,将叶知秋扯倒在自己怀里,“真是抱歉,不小心反倒将你扯过来了。” 叶知秋耳朵里根本听不见徐旭在说什么,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个怀抱上面,全身感到相当不适应,一言不发的,自己站起身来。 徐旭看着叶知秋的样子,以为他生气了,也站起身来,想抓住叶知秋,解释。 手还没碰到叶知秋,却被傅引一巴掌拍下,叶知秋也站到傅引背后,不再看他。 傅引打量着徐旭,语气并不温和,“你可不管你是不是徐家少爷,倘若再做出登徒子行径,休怪我无理。” 徐旭哑然失笑,本来想与叶知秋开个小小玩笑,无料却被二人当成登徒子,这印象可不怎么好,徐旭也收敛起纨绔的模样,故作正经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知秋刚刚扶我的时候,手不小心搭到脉,似有不对劲,故而使上些劲。” 听了徐旭的解释,叶知秋微微抬头,仔细看着徐旭的眼睛,很是认真,难道是自己误会人家了?叶知秋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徐三少,抱歉,我还以为,你” 徐旭摆摆手,毫不在意,倒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说道:“知秋,你让我在诊下脉。” 傅引见叶知秋有些犹豫,直接自己拉着叶知秋走到一旁的石桌旁,按着人坐好,朝着徐旭叫唤道:“那个什么神医,你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诊脉。” 徐旭嘴角笑意渐深,知秋的朋友还真是颇为有意思。 徐旭过来坐下后,还听到傅引小声嘀咕道:“慢慢吞吞,也不知神医靠不靠谱。” 徐旭将叶知秋的手平放在石桌上,将手搭上去,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料叶知秋身体真的出现问题,眉头紧锁,笑意也不见踪影。 傅引见徐旭这般严肃的表情,很是担忧,焦急问道:“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知秋,你内里损害极其严重,你是不是使用了什么东西?”徐旭在药王谷学医多年,看了不少古老典籍,也途游许多地方,叶知秋这个伤,确实向书中所写,被圣器所伤的状况。 叶知秋不自觉的握住胸口处的乾坤石,摇摇头,沉默不语。 徐旭见叶知秋闭口不谈的模样很是着急,圣器所伤,非同小可,如果不尽早治疗,唯恐不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必须要知道何种圣器所伤,才能对症下药。 “是摄魂铃。”傅引张口说道。 徐旭表情凝重,却带有几丝困惑,“这摄魂铃,我从古籍中看过,此物非主不能启用,知秋你难道是” “不是,我不是摄魂铃的主人。” “那你怎么会,这明显是摄魂铃使用过度,反噬造成。” 傅引最不愿的也是回想这一段,叶知秋定然也是如此,才想一笔带过,可为了叶知秋的身体,“那个什么神医,你知道逆命蛊吗?” 徐旭嘴角一抽,“唤我徐旭就好。”耳中突然捕捉到逆命蛊三个字,猛地站起身,“你怎么会知道逆命蛊?” 逆命蛊乃南疆禁术,非常人而不可得知,叶知秋他们是从何得知的呢? “知道,自然是见过。”傅引略带嫌弃的看着徐旭,这人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呢! 徐旭自然看得出叶知秋和傅引是阴时人,难不成?“你们被施蛊者抓去血祭?”“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会这等禁术。”“那个施蛊者,人可尚在?” 徐旭一连串的问题,而且兴致盎然的模样,在叶知秋和傅引心上烙上了怪人的印象。 “那个施蛊者已经死了。”叶知秋淡淡说道,关于魏子期此人,也是千万滋味,或许是因为被姬洵附身过,对他始终是恨不起来。 “那倒真是可惜,会此等禁术的人已寥寥无几。” 傅引重重拍下石桌,“你这人,到底是看病还是探讨南疆禁术啊!” 徐旭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便会有些忘乎所以,这毛病以前没觉得有问题,此时却令他颇为尴尬,“知秋,摄魂铃所伤,需已万物莲为引,才能根除。” “万物莲!你这神医是江湖骗子吧,这等神物,可从未有人见过,更何况用作药引。”傅引早就看徐旭奇奇怪怪的,没想到连万物莲都给说出来。 叶知秋虽然不知万物莲为何物,但从傅引的神情便可知,定是难以求得的东西,拉住傅引说道:“小引,我身体无事,你不要责怪徐三少。” “摄魂铃既然已经出世,那么万物莲未尝寻不到,既有前人记载,必然是有的。”徐旭向来坚信这一点。 “就算你说得对,可一时半刻哪里寻得到,简直是白说一场。” 徐旭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叶知秋,说道:“知秋,虽然万物莲暂时寻不到,但我探你的脉,知道有样东西一直护着你的心脉,暂时不会有事,这瓶药你拿着,虽不能根治,但能稍稍缓解。” 叶知秋听到徐旭的话,有东西护着自己,一下便想到了乾坤石,当时对卫兮梓的话本有困惑,想必是身为石灵的她早已看出,才会这般嘱咐自己。 徐旭见叶知秋低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用手在叶知秋眼前挥动,傅引瞧叶知秋的模样,心里也猜到大概,这些事都是一起经历的。 傅引将药瓶从徐旭手中拿走,说道:“谢谢,徐三少赠药,知秋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我先送他回房。” 也不等徐旭回复,小心拉着叶知秋就往回走。半途时叶知秋突然回过神,瞧见徐旭已经不在,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傅引离开了原地。 “你刚才是在想卫姑娘的事吗?” “小引,卫姑娘真的是位很好的女子,也不知会不会有再见她的一天。”叶知秋见傅引问他,闷声说道。 傅引突然停住脚步,“知秋,你可是在意那一句护你之物。” “能护住我的必然只有乾坤石,卫姑娘也曾嘱咐过我,万不要摘下。” “都已经过去了,卫姑娘也一定不希望你为她感伤。” “嗯。” 叶知秋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回房后,心里总是堵得慌,回想起江淮这一路走来,遇见过的人,遭遇过的事,总是愁绪缠绕。 突然想起曾经偶然看到过的那句话,“入世出,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唯魂消于九天,烙印才得以湮灭。”心慌的感觉越发深刻。 深夜,景延誉回来,习惯性的去叶知秋屋子一看,结果发现屋内的灯仍然亮着,有丝奇怪,推门而去,见人呆坐于窗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景延誉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裳,盖于叶知秋身上,轻轻说道:“知秋,夜已深,寒气重,早日休息吧。” “延誉,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身体很差。” 叶知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景延誉问的有些愣神,按着叶知秋肩膀的手,微微下压几分,“何出此言?” “今日,徐三少替我诊脉,说内里伤得十分严重。” 景延誉听到徐旭的名字,很是不悦,又是此人,“知秋,你不会有事的。” “所以延誉,你是知道乾坤石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吗?”叶知秋话虽疑问,但面容已带肯定。 “乾坤石可以暂时压制住你的伤势,护住你的心脉。”景延誉见瞒不过去,索性都坦白说出。 叶知秋有些激动,“果真是卫姑娘救我一命,想必这乾坤石上还附有她的力量吧,倘若她不帮我,是不是就可以” “错,她会落得如此,皆是许亦穆所为,与你无关,她护住你,自然有她的原因,莫要辜负,莫要自责。” 当日,卫兮梓曾但单独寻过景延誉,告诉了他很多很多事,当然也包括了乾坤石对叶知秋的重要性。 景延誉之所以不说,便知依叶知秋的性子知道了必会有所多想,没想到事情还是被知晓了。 “睡吧,知秋。”景延誉将叶知秋拦腰抱起,安放在床榻上,将被子盖好,摩挲着叶知秋光滑的脸颊,眼中很是眷恋。 万物莲的事,也有了线索,便是在南疆,等江淮事情一完,必要去南疆走上一趟。 “延誉,不要为我做危险的事,我身体很好。”叶知秋和景延誉相处久了,大多时候都能猜出景延誉的想法。 景延誉嘴角噙笑,用手刮了叶知秋鼻梁一下,极尽眷恋,“都听你的,赶紧睡下吧。” “那你呢?” “我等你睡着以后,再离开。”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逐渐安稳下来的睡颜,将烛火吹灭,关上门离开。 “小六。” “在。” “后面几天,紧跟知秋,贴身保护,不要让徐旭接近他。”景延誉嘱咐道。 “遵命。” 徐旭在叶知秋他们走后,想着他们说过的话,又重新到藏书阁去翻阅了一遍典籍,不禁感叹道:当初把药王谷的古籍全部撰写抄录一遍,这还真得感谢师兄的严格。 徐旭凭着记忆,在书架上拿出有关南疆描述的卷册,仔细查阅,果不其然,在摄魂铃一页有记载,倘若被摄魂铃反噬其身,唯万物莲可复原。 徐旭再自己往下翻下去,在最末尾处看到,其余圣器皆可压制彼此伤势。 看到这,徐旭不禁眼睛发亮,难不成叶知秋那里有一样圣器?所以才能解释,为何叶知秋体内有东西护住了心脉。 想到这,徐旭对叶知秋的兴趣越发浓厚,这个人究竟有怎样的奇遇,才能遇见两件圣器,并且得到一件。还有叶知秋给自己独特的感觉,徐旭第一次这么特意的在乎一个人,甚至萌生出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今日叶知秋的态度,还有叶知秋跟那个叫景延誉的男人之间不寻常关系,徐旭眉头微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四章 原来如此 “三王爷,已到五日,可否问上一句,八瓣芝兰到了吗?”田富天一大清早便来寻萧钦煜,看到人,赶紧问道。 “这个你应该去问徐三公子。”萧钦煜淡淡说道,眼皮也不见抬起,目光一直盯着书卷上的文字。 田富天微微愣神,不懂萧钦煜这话是何意。“三王爷,草民真的很着急,请不要戏弄草民。” 这下萧钦煜放下书卷,总是正眼瞧着田富天,不无无奈道:“田爷,我既不会治病,八瓣芝兰留我手中何用?” 田富天起先不懂萧钦煜意思,但脑袋稍微思索下,一脸欣喜的看着萧钦煜,甚至伸出手握住萧钦煜,声音有些哽咽,“三王爷,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萧钦煜面无表情的将手从田富天手里抽出,退后几步,止住田富天想要表达什么的举动,说道:“你我各取所需,无来大恩,你还是去陪着田夫人吧。” 田富天却猛地跪于地上,叩首以谢,“感谢您,翘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您救了她便是救了我一命。” 萧钦煜向来不喜欢恩情这一套,始终认为各取所需,何谈救,但面上总是不会显露出来,“田爷还是赶快去陪田夫人,这刚服药的第一日不好过。” 田富天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也明白萧钦煜根本就没有兴致,懂味的退过身去,前往琴翘处。 茗渠阁是徐旭所居住的院落,徐旭擅药,院落大多都是精通药理的丫鬟。 叶知秋进来便看见许多带着面纱的姑娘,穿梭其中,瞧见都是从一个地方来,按下心思想到徐旭。 走进屋内一瞧,徐旭正在仔细观察八瓣芝兰,叶知秋看着徐旭认真的模样,握下胸口挂件,掉头就走。 其实徐旭早就看见叶知秋的身影,只是一直装作没有看见,盼着人能主动叫自己,哪知人却说走就走。 徐旭无奈的叹口气,说道:“知秋,你来是为你身体的事吗?” 叶知秋自从上次被徐旭告知后,对身体的感觉越发敏锐,身体内里虽然残破却是在逐渐在缓缓修复的,“徐三少,我的伤会自然修复复原的吗?” “根本做不到。”可话音刚落却急迫的跑到叶知秋身边,将手搭上叶知秋的脉,眼睛瞪得老大,口中喃喃念道:“这是不可能的啊!怎么会!” 叶知秋看徐旭的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将手自然垂下,面带一丝松懈,“是在逐渐修复是吗?” 徐旭点点头,缓缓说道:“虽然很不可思议,你的身体确实在好转,可是复原的过程很慢,还是需要尽快找到万物莲,因为一旦你的护身之物丧失,会反噬的更加严重。” 叶知秋心一顿,难道自己当真还要拖累景延誉吗? 此时,田富天匆忙赶过来,见徐旭在里头,也顾不上礼节问题,略过叶知秋,紧紧扣着徐旭的肩膀,神情相当迫切,声音急促,“旭三,翘儿如何?八瓣兰芝给她服下了吗?” 徐旭摇摇头,将张口说话,却被田富天抢先,神色变得不敢置信,嘶哑哀伤的看着门帘,“难道是八瓣芝兰没有用处?” “天哥,我还在配制药,她自然也还没有服下,哪里来得知晓。”徐旭将田富天手拿下,转身走回桌前捣鼓桌上的药品。 田富天松下一口气,朝里便走进去,想要看看琴翘,“旭三,快点把药配好。” 徐旭嘴角一抽,这可是八瓣芝兰,不是什么便宜货,还快点把药配好,不过看田富天心急的模样,徐旭也是能理解的。 田富天走进室内,琴翘安静的坐在桌椅上,似乎有些疲倦,双手撑于桌上,竟是睡着了过去,田富天心底一阵暖流穿过,眼眸里全是深情,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琴翘的脸颊,却丝毫不敢用力,很怕突然琴翘就会消失不见。 琴翘感觉到有声响,缓缓睁开眼睛,见是田富天,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笑意,“夫君,你来了?” “我来了。”田富天见琴翘已醒,更加肆无忌惮的触碰琴翘的肌肤,这样他才能确切眼前琴翘是真实的,她还活着 徐旭掀开帘帐,打破屋内的温情,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递给琴翘说道:“嫂子,给,比较苦涩,但是要一滴不剩的喝干净。” 再苦涩的药,如何能比得上心中的苦涩,琴翘伸出手,接过汤药,一口饮尽。 药效散发的很快,不一会儿琴翘的脸颊变得红润起来,头发逐渐顺滑光亮,灰白的头发缓缓被黑色盖去。 田富天激动的看着这一变化,却不敢出一句声,生怕自己会打破着喜人的变化,可是好景不长,琴翘刚想说自己好上许多,喉间却感到一阵腥味,鲜血喷涌而出,头发灰白又逐渐反噬黑色,两相相争,最后定于中部,逐渐隐没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田富天看得出琴翘的不正常,抓着徐旭的手问道, 徐旭心里也觉得古怪,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抓起琴翘的手为其诊脉。 半刻钟时间已过,徐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突然气氛极了,“这是被人又下了新的,此物与八瓣芝兰相克,便出现这种状况。” “那怎么办?翘儿还有救吗?” 琴翘轻握住田富天的手,细语宽慰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感觉好了很多。” 徐旭却眉头紧皱,凝重异常,“嫂子毒怕是专门为着八瓣芝兰而来,现在身体固然无碍,那是因为八瓣芝兰药性仍在,一旦药性被消磨干净,等待的就是” 剩下的话,徐旭并未说出口,但田富天和琴翘心里都知道,田富天哪里能甘心如此,抓住徐旭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其实毒很好解,可问题却是它遇见八瓣芝兰,毒性散发的很快,短短时间之内我根本无法配好解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人拿到解药。” 田富天重重锤在桌子上,满目狰狞,“还有多久时间?” “一日的时间。” 田富天听完徐旭的话,朝门外冲去,一会便不见人影。 叶知秋在外石瞧见田富天难看的神情,难道是?急忙跑进内室,见徐旭一副遭受奇耻大辱的模样,琴翘也是静静坐着不说话,轻声上前问道:“田夫人?” 琴翘疲倦的抬起头,见是叶知秋,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是你啊,我没事,不用担心。” 徐旭看到叶知秋忽然是想起什么,将叶知秋推得离琴翘更为接近,说道:“知秋,今日要拜托你,千万不要离她一尺之外,你身上有神物,能抑制你的反噬,自然也能抑制她的。” 叶知秋点头道好,乖乖坐下来,陪着琴翘说话。 田富天走后,直接往郊区一处荒院走去,重重的推开门,朝里面的人怒吼道:“是你对不对,给翘儿下毒的人。” 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竟是嘲讽,“你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的事吗?违背交易的下场,你要明白。” “不,那不关翘儿的事,她直到现在也仍然惦记着你,你就这般狠心?”田富天出声质问道。 “惦记?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能听从指令完成任务的,都便是废人留有何用。”男子轻笑一声,似是田富天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田富天心知此人的心狠手辣,直直跪于地上,痛苦的说道:“求求你把解药给我。” “瞧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有田爷的风范,就像一条落水狗。”男子说话有些恶毒,丝毫没有想要交出解药的意思。 田富天紧握拳头,强忍着颤抖,一字一句从手中蹦出,“你当要如何!” “大萧的那个三王爷,查到什么了?”男子略过田富天的话,转而出声问道。 田富天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用力之大,能看见点点血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男子见田富天并不配合,也不恼,只是说道:“琴翘的身体拖不过一日是吧?” 田富天撇过头不去看他,良久才缓缓说道:“已经查出很多官员和您有联系,证据也拿到手,想必陛下也收到消息了。” “官员,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要是再敢透露半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男子冷眼望去,全然是杀戮之意。 田富天身体抖动的厉害,却死不松口,“那翘儿呢!翘儿该当如何?” “今晚戌时前,你将那个叫叶知秋的男人带过来,我便将解药给你。” 田富天诧异的看着男子,心中很困惑,为何是他?“这个人,景延誉相当在意,恐怕随时都有人盯着,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带走。”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除非你想让琴翘死去。”男子说完,也不再停留,朝外离去,留田富天一人呆跪在里面。 叶知秋紧记徐旭的嘱咐,万不敢离开琴翘半步,便稍下人给景延誉带了口信。 田富天回来时,面容憔悴,失魂落魄,瞧见琴翘身边还站着一人,竟然是叶知秋!眼睛闪过一丝犹豫,走上前,关切的问道:“翘儿,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多亏叶公子陪我。”琴翘看田富天的模样,便知他去找过那人,很是担忧,“反倒是夫君,你是否无事,你去找他了是吗?” 田富天忽然紧紧抱住琴翘,闷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绝不。” 叶知秋从旁看着也觉得很是心酸,眼神不自觉带有一丝怜悯。 田富天将琴翘松开口,突然侧头对叶知秋说道:“叶公子,你能陪翘儿再奏琴一曲吗?” “好的。” 下人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便将琴架设好,田富天坐在椅上,伸手倒了一杯茶,出神的看着抚琴的琴翘,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琴翘也是这个模样,心无旁骛,眼中只剩一柄琴,想来也是那个时候被她吸引住的。 纵然之后琴翘再如何魅惑撩人,在田富天心底,那个清冷谪仙一般的人啊,才是琴翘,他懂明白,故而才让琴翘总是素装见他。 也不知今日过去以后,是否还见得着来日,自己恐怕是活不过,不过也好,只要琴翘活着,那便足够,琴翘不爱她,没有他也会活得很好。 忽然之间,火光四起,叶知秋停下抚琴的动作,惊慌的对琴翘,田富天说道:“田夫人、田爷我们赶紧出去,走水了。” 田富天应声答道:“好。” 叶知秋见田富天走来,以为是要查看琴翘是否无恙,哪知脖颈一疼,意识也逐渐远去。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琴翘对叶知秋印象一直很好,故而田富天这般做,心有不忍。 田富天拿开琴翘的手,将叶知秋扛在肩膀上,拉着琴翘往屋内密道离去。 脱离出大火包围,琴翘突然站住不动,看着田富天说道:“夫君,放过叶公子吧,他是无辜的,况且他是景将军最在意的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田富天苦笑一声,他又何尝想累及旁人,“琴翘,你必须得活着,他必然要带着,如果你不忍心,就在密道等我,我一定会把药带回来。” “不,夫君,你不要去,我知道他的,他对于背叛他的人,向来不会手软,他不会将解药给你的,你不要去。”琴翘突然神色凄厉,强拉住田富天。 田富天心有不忍的将琴翘的手甩开,撇过头,闷声说道,话里满是苦涩,“翘儿,等这事过去,你便离开杨杭城,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一段生活吧。” “那夫君呢?”琴翘好似察觉出田富天话里的意思,呆呆问道。 “事情总要有个收尾,我需要做这个事。” “不,要走一起走,我绝不留夫君一人面对。” “琴翘,不要再欺骗我了,我知你心中无我,但我情根深种,无悔,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那样我便心满意足。” 田富天的话令琴翘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田富天。 “琴翘,我从未后悔娶你,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本想用尽一生抹去你的哀愁,可惜已经做不到了”田富天说完,扛着叶知秋离去,不再看琴翘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太极玉 酉时,城郊荒院 叶知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颈疼的厉害,想伸手去揉揉,却发现手被绑了起来。 “你醒了。” 叶知秋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立起身子看过去,竟然是田富天,回想起晕倒之前的场景,大火,被砍晕,是他! “看你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田富天看着门外说道。 叶知秋见田富天这般模样,反而惧意消减很多,“田爷,你为何要将我虏至这来?” “有人想见你。”田富天回答的很快。 叶知秋却面露疑惑,这杨杭城还有谁是熟人呢?“是谁?他在哪?” “你胆子也真够大,放心,他特意为你而来,你会见到的。”田富天淡淡看了叶知秋一眼,闭上眼睛,再也不与叶知秋说上一句。 戌时,男子从门外徐徐走来,满意的瞧见被绑着的叶知秋,“动作很快,值得赞赏。” “解药。”田富天伸出手放在男子面前。 男子视田富天于无物,直直走向叶知秋,却被田富天挡住,“请把解药先给我。” 男子睥睨的看了田富天一眼,相当不客气的,直直一脚踹去,人已飞远。 叶知秋突然挣扎起来,焦急的唤着田富天,“田爷,你无事吗?” 男子很不满意此刻叶知秋的表现,伸出手用力的钳住叶知秋的脸,将其掰转过来,嘴角微微勾起,“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 叶知秋很不喜欢被人钳住的感觉,使劲挣扎起来,看着男子的眼神也带有几分狠意。 男子可不在意这些,看着叶知秋的眼睛,直直问道:“太极玉在哪?” 叶知秋茫然的看着男子,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见过这样东西。” 男子突然不耐起来,啪得一声,叶知秋白皙的脸颊,出现五指红印,“不要给我耍花招和拖延时间,老实交代。” 叶知秋将脑袋转回,毫无畏惧的看着男子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从未见过太极玉,也不知道它在哪。” 男子看叶知秋的神情不似作假,但情报绝不会说错,难道说没有人告诉过叶知秋那是什么!“你的娘亲林婉清是不是曾经有过一块玉诀。” “没有。”叶知秋脱口而出,却又突然想起曾经送给景延誉的那一块玉诀,脸色微变。 男子时刻关注叶知秋,见他脸色微变,便知肯定是他想到了什么,将人拎起,“说,想到什么了?” 叶知秋哪里肯就犯,直接将头撇到一边,男子将人松开,狠狠推到一旁,突然笑道:“很好,你们都做的好,本君也不想跟你们多说,就看着你们自生自灭。” 田富天紧紧扯住男子的下摆,勉强站起身,说道:“把解药给我,快些给我。” 男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凭他这种不配合的态度?解药,还是留给以后听话的人。” 田富天转过头看着叶知秋,又继而转回拽着男子的衣摆。 叶知秋见到如此狼狈的田富天,心中也激不不起丝毫责怪之意,反而觉得田富天这一切必定是为了琴翘。 “我娘亲确实曾经有过一块玉,但是” “但是什么?” 叶知秋淡淡看眼男子,“将解药交出来。” 男子有些兴致盎然,得趣的看着叶知秋的脸,看得出这并不作伪,“你这人,真有趣,叫叶知秋是吧?他将你抓来,你为何还要帮他?” “田夫人生命垂危,田爷这般行径情有可原,既然你与田爷做了交易,就应该要做到。” “说来说去,便是想要这解药,给他又何妨,不过你”男子如是说道。 叶知秋见男子态度松动吗,又说上句,“既然如此,你将这件事圆满解决,我便如实将玉的事情到来。” “可以,成交。”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将其扔给田富天,“拿了药,赶快滚。” 田富天复杂的看了叶知秋一眼,最终还是握紧手中的药瓶朝门外跑去,琴翘的身体等不住,等琴翘的事情解决了,必定相救。 男子看着田富天跑远的身影,不无嘲讽道:“瞧见没有,这便是人的劣根性,即便是你帮他又如何,还不是将你丢下。” “你不是要听玉的事,我便娓娓道来。” 田富天拿到药匆忙赶回徐府,在茗渠阁将徐旭扯到外面,将药瓶递给徐旭,问道:“旭三,你看看这是不是解药?” 徐旭扯开瓶塞,将瓷瓶置于鼻下,用手微微扇出药瓶里的气味,“是这个没错,确实是解药,不过天哥,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田富天得到徐旭的答复,不再理会徐旭,紧紧握住瓷瓶,快步向琴翘所在的院落走去。 “翘儿,给这是解药,你快些将其吞下。”田富天见到琴翘的第一眼,连忙迎上前,焦急说道。 琴翘摇摇脑袋,看着田富天手里的瓷瓶,退后几步说道:“夫君,叶公子人呢?” 田富天故意当做没有听见,说道:“翘儿,先把药吃了,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夫君,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琴翘眉头一蹙,见田富天的反应全然不在这句话上。 田富天拳头紧握,厉声重复一遍,“翘儿,把解药吃了。” 琴翘骨子里也带着固执,如若不将话问明白,她绝不愿意吃,“夫君,你知道我的性子,请不要瞒着我。” 田富天无奈的叹口气,将人拉至一旁,做要诉说状,待琴翘一松懈,点穴定身,强制将药喂入琴翘口中,药吞入后,将人平稳放在床榻上躺好,转身离去。 落苑,此时气氛异常紧张,景延誉面色阴沉的坐于椅上,五指紧扣扶柄,见到田富天进来的身影,重重拍下,敦实的梨木座椅立马化为碎木。 “你还敢来?” “我便为此而来,他在城郊荒院,此刻也有可能被转移他地。”田富天交代道。 景延誉狠狠的掐住田富天的脖子,将人缓缓举起,煞意甚浓,见田富天并不做挣扎,冷笑一声,重重将人甩出去,“以死谢罪?算盘倒是打的响,可惜我这人向来喜欢看别人生不如死。” 傅引本来也要跟着去,可惜被萧钦煜拦住,傅引瞧景延誉模样,不敢出声,便答应在徐府等着。 景延誉等人到城郊荒院时,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徒留下捆人的麻绳,景延誉盯着那根麻绳看了很久,晦暗莫名的拿起麻绳。 “他们之间还说了什么?”景延誉冷声问道。 田富天细细回想,突然大声说道:“他提了太极玉,叶公子说这是她母亲曾经拥有过的东西。” 景延誉微微眯起眼睛,手不自觉的划过腰间的那块玉佩,太极玉,林婉清 “既然那个人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必然会主动寻我,便在这等着吧。”景延誉突然坐下来,闭目养神。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已经过去,田富天见迟迟未有人来,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萧钦煜见此,不禁调侃一句:“田爷像你这般可是不行。” 田富天心里极为没底,叶知秋也算得上是琴翘的恩人,倘若这事处理不好,定会令琴翘终生遗憾,可是这两位到底是真的关心叶知秋吗?迟迟未有动作。 这时一个黑影从房顶下来,待站稳后,才发现竟然是男子的护卫。难道? “景公子,萧公子,我家主人有请一叙。” 景延誉猛地睁开眼睛,眼睛迸发的煞意,足以让护卫退后几步。 “带路吧。” 叶知秋自从老实回答了太极玉的事,便被带来一个陌生的地方,男子也不绑着他,甚至门窗也不上锁。 叶知秋见门窗未锁,跑出房门,谁知竟然看到一片汪洋江海,不禁瞪大双眼。 “在这船上,你可以随意走动,但是不要妄想能逃得掉。” 景延誉来得很快,两船相交,作为对接。 景延誉看见立于船头的男子,冷哼一声,“看来离君的爪牙颇长,都已经伸到我们大萧来了。” “景将军过誉,可明人不说暗话,太极玉交出,我立马放人。” 景延誉笑得极为异常,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诀,将其取下。拿于手上把玩,离君见此,想要抢过来,却耐不了分毫。 景延誉将手一撤,“我要见知秋,见不着人,一切免谈。” 离君知景延誉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派人将手下将叶知秋带出来。 叶知秋见到景延誉整个人露出摄人的光彩,想要向景延誉跑过来,却被离君的手下紧紧拉住。 “延誉,你怎么来了?这儿危险。” 景延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知秋,不要动,等下便接你回来。” 离君啧笑一声,“看来心硬如铁的景将军也有柔情绕指缠的一天,真是可笑,竟然给自己创造弱点。” “都说离君不沾情爱,今日一看,倒是和传闻一样,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离君平时最恨的便是别人叫他怪物,从小娘亲不爱,父王不喜,在那偌大的金国皇宫,他身为一个皇子,却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有人都来欺辱他,没有一个人关心他,这世间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他又凭什么要对别人产生感情。 “废话少说,快些将太极玉交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景延誉将手里玉诀举于前,“离君,你想要的便是这块玉?” 离君看见太极玉眼眸露出惊人的光彩,甚至从旁拉过叶知秋,将手掐住叶知秋的脖子,道:“将它给我,否则我让他死。” 景延誉看见离君的动作,反而将玉诀收回,冷冷的看着离君,“离君,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和侵犯我的东西,你这两样都占全了,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景延誉,你别忘了,此刻人是在我的手上,快点把它拿过来。” “不,延誉,不要给他,这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叶知秋被掐住脖子,说得并不顺畅,却意外坚定。 离君手指越发用力,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不要说多余的话。” 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知秋?” 离君一见出声之人,眸色一暗,朝着身边的手下说道:“快点将他送回房去。” 叶知秋虽然此刻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但听得出,那是许泱楦的声音,他为何在这? 景延誉见此,将许泱楦抓在身穿,似笑非笑的看着离君,说道:“看来离君也五十步笑百步啊。” 景延誉看到许泱楦,便认出当日的何离便是离君,那么许泱楦便是离君的妻子。 田富天见双方都将注意力放在说话上,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偷偷将身子退后,绕至叶知秋后方,当许泱楦出现的一刹那,他清楚的看到,离君僵硬了一瞬,趁这一瞬,田富天猛地朝人冲过去,将叶知秋推过去,自己扑向离君,想要将其杀死。 离君的眼神很冷,很是不耐,这个虫履一般的废物竟敢挑战他的权威,将人重重拍去一掌,伸出脚用力将人踹飞。 景延誉将叶知秋拉至身后,谨慎的盯着离君,恐他出什么乱子。 离君笑得诡异,如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危险而又美丽,摊开手,故作无奈道:“没想到被个废物打破局面,真是可笑。” “既然如此,还不速速离去。” “这周围已经被我的人全部包围,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乖乖将东西交出来,否则” 许泱楦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冷漠,残忍,无丝毫人情味,有些愣神,良久,张开嘴问道:“夫君,你为何会成了这般模样。” “阿楦,我跟你嘱咐再三,说了不要你离开船舱,你便是这么答应我的吗?” “可是我听见知秋的声音,我担心” “因为这,你便要违反我们之前的约定?”离君看着许泱楦的眼神很冷,无一丝笑意。 许泱楦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摇头道:“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叶知秋此刻的心神已经全放在田富天身上,这个人为了救他,生命即将垂危,脚不自觉的朝前跨去,却被景延誉拉住,摇头阻止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六章 谎言 “阿楦听话,过来。”离君有些皱眉的看着许泱楦,似乎很不满意他居然对自己产生害怕。 许泱楦神色有些迷茫,离君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和,可他为何要伤害知秋呢?他知道的,知秋是自己重要的朋友。 离君见许泱楦依然没有动作,示意身边的手下将许泱楦带过来。 景延誉将许泱楦扯至叶知秋去,挡于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离君道:“离君似乎很在意他?” “哦?看你的样子,是想要拿他威胁我?”离君手摆住,让身后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冷眼横对景延誉,语调毫无波澜。 “如果我说是呢?” 叶知秋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景延誉,甚至想上前质问,萧钦煜将人扯住,摇头示意。 离君突然笑出声来,黑色的眼眸竟是嘲讽之意,“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景将军也会胁迫人了。”突然笑声一顿,如毒蛇般的注视着景延誉,张口说道:“可惜,我生来就不懂何为胁迫,挡在我身前的,我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许泱楦早就乱了心神,听到离君这般说,整个人就仿如坠入深渊,一片漆黑。 琴翘待田富天走后,心底总是惶惶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待穴道时间一到,立即起身朝江淮河赶去。 在岸边瞧见远处相对立的两艘大船,不安之感越发浓郁,看见旁边有船夫,直接丢下银两,抢过船桨划了过去。 匆忙爬上离君大船时,眼神焦急的在寻找什么,略过叶知秋离君等人,在船案板一侧发现了田富天的身影,身体一颤,甚至有些站不稳,踉跄的朝田富天走去,趴跪在田富天一侧。 伸出手,颤巍巍的抚着田富天的脸颊,声音哽咽:“夫君。” 田富天意识很是混沌,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见是琴翘,不无担忧道:“你来这里干嘛?还不回去。” 琴翘略带哭腔:“不,夫君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田富天勉强抬起手,帮琴翘擦拭眼泪,话语中满满的宠溺:“翘儿,你别哭,我会难受的。” 离君身边的侍卫,此时却立于琴翘身旁,恭敬的说道:“夫人,主人请您过去。” 田富天听到那人的声音,手立即僵硬在半空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琴翘。 琴翘失控的朝着侍卫大声吼道:“滚,给我滚。” “夫人,请不要为难小人。”侍卫毫无波动,重声道。 琴翘愤恨的看着离君,恨不得将他撕碎,都是这个人,她的家因此而亡,她的一生被活活断送。 离君嗤笑一声,“莫不是琴翘做久了,便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记住你是姝镝,是金国的太子妃。” 许泱楦听到这句话,最后一根稻草被彻底压弯,一会看着离君,一会看着琴翘,似颠若狂,声音凄厉极了,一双明亮的黑眸此时一片空洞,“你骗我,你为何要骗我!” 萧钦煜看着这一混乱局面,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意,“看来处事狠厉不留情面的离君,原来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 离君瞧见许泱楦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但仍不足以与自己的千秋霸业相比,姝镝的存在很有必要,许泱楦事后再作打算。 姝镝看着那个陌生的红衣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离君这个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冷漠自私以及无情,她曾经一腔情意满腹,为成为他的妻,她舍弃家族,舍弃自己,却换不来他的丝毫情意,她悔恨想重新开始另一段生活,为何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田富天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真相太过惊人而导致的回光返照,竟然缓缓站起身来,将姝镝狠狠推开,自己也被冲力退至船沿上。 姝镝和田富天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知晓田富天最恨的便是背叛,更何况她是田富天心中最重要的人,这种痛该有多深。 “夫君”姝镝相靠近田富天,却被田富天一声,“站住,别过来。”给止住身形。 姝镝何尝不苦,她是真的想和田富天好好在一起的,“夫君,你听我跟你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别动”田富天看到姝镝又微微移动的身影,再次大声吼道。 看着姝镝红了大半圈的眼睛,心中还是会泛起心疼,可这不能是姝镝背叛自己的理由,“琴翘?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什么都是假的,琴翘是假的,妻子也是假的,是不是生病也是假的?” “不,不是的,夫君,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不要叫我夫君,你不是我的妻子,你是别人的,不是我的,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田富天活到今日,才知这辈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离君虽然不爱姝镝,但他也不能容忍姝镝在自己面前叫另一个男人夫君,“去,把她带过来。” 姝镝挣扎异常,似有同归于尽之姿,离君眼底露出一丝阴狠,扯住姝镝的头发,将人狠狠拽过来,“姝镝,你别忘记你的父亲可还在府上,还有你的孩子。” 父亲,孩子,姝镝突然痛哭起来,全身像泥一般瘫在地上,“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离君睥睨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姝镝,“要怪便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跟父王说,你想做我的皇后,你也不是不知父王和你父亲那点破事,父王疼你入骨,如何不依你。” “都是我的错哈哈都是我的错” 叶知秋看着姝镝一会哭一会笑,人已入疯魔,虽然真相令叶知秋大吃一惊,可叶知秋始终认为,记忆里那个清冷有丝哀愁的人才是真正的姝镝,她从未想过害他。 身边的许泱楦也是如此,姝镝也是如此,叶知秋不禁对离君这个人产生浓浓的怒意,这个人根本不懂感情。 田富天纵使知道应该憎恨姝镝,可是看到姝镝疯癫的模样,心仍然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微微叹口气,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结局吧,田富天拼着最后一口气,跑到姝镝身边,紧紧抱住她,在姝镝耳边轻轻低喃道:“翘儿,好好活下去,不要哭。” 田富天说完,察觉到胸口被一个冰冷的物件穿过,嘴角留下丝丝血痕,低头看着,心中却是一阵解脱,如此便好,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总算不用做出抉择。 姝镝呆呆的感受到扑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感知到什么,紧紧抱住田富天,明明眼眶里全是泪水,却丝毫不再落下一丝。 离君见田富天已死,便也不再放一丝心神在姝镝身上,重新将头转回被包围的景延誉和萧钦煜说道:“说吧,太极玉交不交?本君耐心有限。” “恐怕是要让离君失望了。”景延誉余光瞟到远处有一艘即将靠近的船。 离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露出一抹玩味,“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下次再会。” 离君让手下扛起姝镝,乘小船离去。 一时之间徒留下景延誉几人,萧钦煜朝离君撤去的方向看去,“看来以后势必要与金国一战。” “萧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琴翘就是姝镝?”景延誉有些不悦,姝镝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曾经见过姝镝一面,之前见到琴翘我以为是我记错,后来发生这些事,便叫人去查,果不其然” “琴翘姑娘便是琴翘姑娘。”叶知秋突然出了一句声,对景延誉的神情也颇为冷淡,扶着精神不太正常的许泱楦站于一旁。 景延誉心知以叶知秋的心思,定会对这事产生不满,但是从未想过叶知秋会对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 远处的船靠岸后,是徐巍和府衙的官兵,徐巍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已经闭上双眼的田富天,却没有看到琴翘的身影,叹了口气,派官兵将人带回。 “三王爷,景将军,属下来迟,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回去吧。” 回到徐府后,傅引早早就在府外候着,见人回来,还带着个半跨疯癫的许泱楦,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指着问道:“泱楦,不是已经离开杨杭城了吗?” 叶知秋摇摇头,低声说道:“晚点我再跟你解释,先把泱楦送回房。” “好的。” 待安置好许泱楦,叶知秋让徐府下人好生照看,便被傅引拉到门外。 “知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徐旭说琴翘也去了,她和田富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们,田爷已经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知秋,你是说田富天已经?” 叶知秋点头,深叹一口气。 傅引突然也止住话语,想来船上必定发生了很多事。 “泱楦怎么会在那?” “算是阴差阳错吧,他的夫君是这次主谋。” 傅引这个话题也没有再提,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压抑,傅引见景延誉朝这里走过来,定是要寻知秋有事,便先行告辞了。 叶知秋心知这事怪不到景延誉身上,可他此刻也不愿见他。 景延誉见叶知秋一见到自己便要转身离去,脸色立马就垮下来,抓住叶知秋的手腕,说道:“知秋,你不相信我?” 叶知秋猛地摇头,景延誉心情总算好上一丝,又问道:“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姝镝、许泱楦或者离君这些都是不可控的。 “我知道,只是延誉,我的心好乱,让我自己一个人想想吧。” 景延誉哪里肯放人离开,“知秋,我未真的想过把许泱楦当做盾牌。” “我知道,你待我的,我都明白。”叶知秋抬头看了眼有些灰蒙的天色,雨应该很快就要下来了。 “知秋,你不明白,我这么做皆是有原因,而你这般对我,实在是不公平。” 叶知秋手指绞着衣裳,神色有几分挣扎,最终还是淡淡说了句:“早日休息。”便转身就跑。 景延誉眼眸晦明晦暗,并未去追,萧钦煜很早就在一旁角落,见景延誉和叶知秋在说话,也不忍打扰,此时见叶知秋一走,拍拍景延誉肩膀道:“景兄,他会理解的。” “有查到哪些官员私下有交易吗?”景延誉低声问道。 萧钦煜见说道此话题,也将玩笑之色收起,“这个离君很狡猾,已经全部销毁。” “也罢,将江淮盐场收编由朝廷派人管理,这杨杭城清上一清,也算完成一件大事。” “萧大哥,我”周一兮人躲于柱子后,一直注视着,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账本担忧。 “萧大哥,我那里有一本,我拿给看。” “萧兄,看来周姑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时刻关注着你。”景延誉调侃道。 “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只是看来要在杨杭城多留一段时间了。”萧钦煜想起一堆烂摊子很是头疼。 周一兮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功夫,便从卧室到这打个来回,脸上全是时跑步过急泛起的红晕,她将手中的一本黑册子,小心递给萧钦煜。 萧钦煜接过,翻开看,越翻越心惊,抓起周一兮的胳膊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琴翘留下的东西。”周一兮有些吃痛,唤出声来。 萧钦煜将人松开,将东西递给景延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上面有清楚的名单,看来可以早日回都城。” 周一兮却是一僵,萧钦煜要回长咸?那她该怎么办,周一兮有些茫然的看着萧钦煜,却不敢出声打扰。 待萧钦煜与景延誉商讨完,见周一兮还傻站在这,眉头微皱,“你怎么还在此处。” “萧大哥,你要回长咸了吗?”周一兮并未回答萧钦煜的话,反而追问道。 萧钦煜瞧周一兮的神情,便知道她想什么,严肃道:“周姑娘,长咸不适合你。” 周一兮一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还真是什么都给萧钦煜猜着了,刚刚确实动了去长咸的心思,“萧大哥,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七章 归于尘土 田富天的后事是由徐府代为操办的,葬礼那日来了很多人,大多都是江淮盐场的人,有痛哭的,有窃喜的,更有兔死狐悲的 叶知秋记得那一日,卿凤楼的钱妈妈亲自送来一雕花木盒,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只翠绿的草编蚱蜢,活灵活现。 “徐爷,这是有人托我送来的,还望能放进田爷的灵柩内。”钱妈妈的姿态很低,面容严肃,半分未见平日的世俗之气,内心想来,也是对田爷感到哀叹的。 徐蓦一眼瞟去,便知这是田富天的手笔,田富天是农家子弟,手很灵巧,徐蓦曾经见过一次,田富天说琴翘很喜欢这些小玩意。 “她为何不来?”徐蓦的声音很低沉,微微蕴含着怒气。 钱妈妈略过徐蓦望了一眼灵柩,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奴家也是受人之托,送上此物,至于其他的,请恕奴家无以作答。” “哼”徐蓦衣袖甩至身后,不再去看钱妈妈。 钱妈妈将木盒小心翼翼的放置在灵柩前,从旁拿起三支香,朝牌位三拜,插入香炉,便告辞离去。 “大哥,要不要将她给揪出来。”徐旭神色晦暗的看着钱妈妈离去的方向,问道。 徐蓦静静看着田富天的牌位,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罢了,田兄爱她之深,定不愿为难与她,此后他们再无瓜葛,将着木盒放入灵柩吧。” 徐旭似乎是不满意这种结果的,之前他便劝过田富天,青楼女子皆薄情,他执意要娶琴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创下的基业毁了,命也丢了,却还不肯伤她一分,“大哥,天哥如此,你就当真放过那个女人?” “徐旭,你也不要执着了,作茧自困,伤人伤己。” 这是徐旭心中的逆鳞,最是由不得他人提起,即便是血脉至情,也不能触及,“大哥,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再提。” 徐旭拂袖而去,却是紧盯着钱妈妈,许是想到自己,对琴翘的不满越发深刻。 钱妈妈走到暗巷后,一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焦急上前问道:“他们收下那只木盒了吗?” 钱妈妈点点头,看着白衣女子,叹息道:“你不该来得。” “我本该亲自为他送程,终是我负了他,这一生也不会再有一人会像他一般对我了。” “姝镝大人,您这话万万莫要再提起,倘若被离君大人知道,受伤的会是您。” “怎么就不让她提起,她是天哥的妻子,本就有责任要为天哥办理丧事,如今便想送上一只木箱作罢?”徐旭从暗影处走出,厉声指责道。 “徐三少,他可走得安稳?”姝镝并未反驳徐旭的话,只是轻声问上一句。 “安稳?被最爱的妻子背叛欺骗,也能谈及安稳?”徐旭嘲讽的看着姝镝,觉得她的问话可笑至极。 姝镝踉跄的朝后退却一步,步伐不稳的扶住墙,“你说的对,我无以反驳,但是我真的是爱着夫君的。” “爱?从你嘴里说出,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生命垂危时,他是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你居然还敢说,你是真的爱他?”徐旭越说越气愤,伸出手狠狠掐住姝镝的脖子,杀意四起,“既然如此,你便将这条命还给他。” 徐旭的手指越掐越紧,身旁的钱妈妈发疯似的敲打徐旭,却被踢至一旁,姝镝对此毫无挣扎,认命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越发稀薄的空气。 突然暗巷穿过一道人影,将徐旭的手扯开,姝镝瘫倒在地,叶知秋急忙过去查看,焦急的问道:“琴翘姑娘,你无事吧?” 姝镝摇摇头,静默的趴倒在地上,一声不出。 徐旭见来人是景延誉,眉头微皱,语气颇为冷淡,“景将军,也想管着闲事?” “我无意管这事,可这个女子,你杀不得。” “她的这条命本就是天哥换来的,有何不能杀。” “就凭她是金国太子妃,倘若你杀了她,便是引起一场战争,你愿见流火四起,民不聊生吗?”景延誉淡淡看着姝镝,转头对徐旭说道。 徐旭退后一步,仰天长笑,“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金国太子妃?哈哈” 徐旭走后,叶知秋将姝镝扶起,满眼复杂的看着她,说道:“琴翘姑娘,你走吧。” 姝镝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叶知秋的衣裳,问道:“夫君他他可走得安稳。” 景延誉瞧见姝镝竟敢对叶知秋动手动脚,也不管她是女子,将人推开,将叶知秋拉过身前,叶知秋看着姝镝痛苦难过的模样不似作假,终是开口道:“田爷的遗容很安祥,琴翘姑娘,既已殊途,便各自安好吧。” 景延誉见叶知秋将话说完,搂着叶知秋离去,徒留姝镝一人在原地放声痛哭,钱妈妈早已晕倒一旁,过了良久,姝镝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去,步伐虽慢,却透着坚定。 几日后,待田富天入土为安,徐蓦将江淮盐场的几位重要掌事人邀请入府。 “徐爷,你今个唤大家前来,恐不是喝茶这般简单吧。”一位李姓掌事,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徐蓦端起茶杯,饮上一口,缓缓说道:“自然是为了江淮盐场的事,将各位请来。” 这句话引来众多管事的不满,纷纷叫唤道:“徐爷,虽说你和田爷是至交好友,但江淮盐场的事可不容你插手。”“徐爷,这是我们江淮盐场自己的事,一个外人,怕不便多说吧。”“徐爷,今个我们可是给田爷面子,才来一会,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各位稍安勿躁,江淮盐场的事,我确实无权过问,但是有人可以。” 徐蓦眼神望向屏风处,只见有二位男子从中走出。 “徐爷,你叫两个外人来,是什么个意思。” 二位男子便是萧钦煜与景延誉,萧钦煜拨扇一摇,笑着说道:“自然是江淮盐场已经交由我接管了。” 厅内又是一阵议论,嘈杂至极。 景延誉将一封协议书用匕首,钉至前方柱子,一时之间,厅内骤然安静下来,那些个管事看着墙上的协议书,纷纷露出吃惊的模样,甚至有些管事,出言道:“田爷已经不在,我怎么知道这份协议是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附和的管事很多,萧钦煜坐于主位,扫视一圈,朝旁边的景延誉笑着说道:“哪些个不满的,全部抓出来,丢入大牢。” 徐蓦适时的说上一句:“这是大萧的三王爷和景将军。” 众人脸上各种神情一一俱全,最终都还是跪伏于前说道:“全凭三王爷做主。” “以后江淮盐场并为朝廷所有,改私盐为官盐,之后会有相关官员来接手。” 萧钦煜心里明白这些个人面上不说,心里定是有抵触,以后小动作会不断,不过这就不管他的事了,归之后上任的官员负责。 最后关于那份名单,萧钦煜颇为棘手,里面有很多朝廷重要官员在册,这金国离君倒是使得一好手段,卿凤楼闻名天下,自然是吸引八方来客,楼里的姑娘被分散大萧各处,倒是探听消息的一把好手。 徐巍被派去卿凤楼抓人时,钱妈妈早已不见踪影,徒留下一堆姑娘小倌,倒是让徐巍头疼极了。 “三王爷,钱妈妈已逃,楼内的姑娘小倌,该如何处置?”徐巍恭敬的立于一旁,内心却略带不满,明明三王爷手里早就有记载册子,为何如今才去抓人。 萧钦煜像是会看穿徐巍一样,嘴角噙笑,围着徐巍打转说道:“徐大人莫不是怪我,如今才叫你去抓人?” “属下不敢。” “徐大人如今已而立之年,还未娶妻,想必也为尝过情之滋味,这些姑娘小倌,便交由徐大人把握了。” 徐巍额头冷汗直冒,这三王爷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等话语也随意而出。 “三王爷,傅公子他他”徐府一下人气喘吁吁的跑来。 萧钦煜见他说起傅引,脸上的玩笑之意尽收,也为等下人把话说完,急忙向落苑跑去。 徐巍朝下人问道:“傅公子怎么回事?” “傅公子,被人打伤,在一起的许公子被人劫走了。” 徐巍暗道不好,也匆忙赶去落苑。 到落苑时,萧钦煜见傅引只胳膊上缠着一圈纱布,心下松上一口气,稳定住心神,走过去,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叶知秋见萧钦煜过来,腾出位置给萧钦煜,自己站在景延誉一侧,说道:“泱楦被人劫走,小引被误伤到。”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泱楦怎么办,也不知是谁这般可恶,竟然敢光明正大截人。” “应是离君无疑。”景延誉出言说道。 萧钦煜沉思一会,开口道:“没想到这离君,竟然会为许泱楦冒进杨杭城,倒是小瞧许泱楦了。” 傅引听到萧钦煜对许泱楦评头论足,很是不高兴,“臭流氓,还不赶快把泱楦找回来。” “此人应该已被带离杨杭城去往金国,寻不回了。” “那泱楦会不会有危险”叶知秋一听人找不回,想起许泱楦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安。 “离君既然娶他,他便无危险,这件事,就不要管了。”景延誉出口道。 “可是那个什么离君,他都已经有妻有儿,如何会善待泱楦,不行,得把他找回来。”傅引之前从萧钦煜那知晓了这些事,很是不认同。 “那小引儿,你且当说,那许泱楦在这有过一天笑意吗?他在这里不快乐。”萧钦煜问道。 这话傅引答不上来,只能暗自跺脚,自个生闷气。 叶知秋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许泱楦,自然知晓他从未一天快乐过,每天都是惶恐不安和痛苦铭心,或许回到那个人身边,许泱楦即便是苦也是甜吧。 “明日我们便动身回长咸。”景延誉前些日子早就收到密令,让他们赶紧回都城。既然杨杭城的事,已解决大半,赶赶回去才是重中之重。 夜晚时分,周一兮鼓起勇气,敲响萧钦煜的房门,萧钦煜打开门,见周一兮,心中微微叹口气。 “走吧,去花园说话。” 周一兮点头,小步跟上萧钦煜。 “周姑娘,我明日便回长咸,你也不要在惦念着。”萧钦煜背对着周一兮,负手而立。 周一兮很难得的没有出声,只是呆呆望着萧钦煜,这个人真的就要离开,再也看不见了? 萧钦煜见人没有说话,轻叹一声,朝前迈出步伐。 周一兮见萧钦煜要走,抬起脚,从背后搂住萧钦煜道:“萧大哥,我” 萧钦煜将周一兮的手掰开,朝前迈出几步,转过身,看着周一兮道:“周姑娘,你魔障了。” “是,你就是我的魔障。萧大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能在你身边,看到你。” 萧钦煜轻呵一声,“在我身边看到我?然后呢?想要嫁给我?” “不我没有敢这么想。”周一兮猛地摇头。 “不,你就是这么想的,周姑娘你不会甘于他人之下,放弃吧,我对你无一丝感情,你也没有值得我用的地方。” 周一兮还想挣扎几句,却被萧钦煜堵住话语,“今日我肯出来见你,只是不希望你泥足深陷,话已至此,也不必多说,早日回吧。” 待萧钦煜走后,徐蓦从远处暗影处走出,拍拍周一兮的肩膀,说道:“我徐蓦的女儿,不该如此拿不起放不下。” 周一兮猛地抱住徐蓦,潸然泪下,“阿爹,难道我很不好吗?为什么他不肯多看我一眼?” “不,我的女儿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可是一兮,感情不是由好不好做决定,而是由心,他心中无你,你再多情意也是错。” “阿爹,阿爹,阿爹”周一兮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直到哭累睡着过去。 徐蓦将周一兮背起来,送回厢房,周子扬怜惜的看着周一兮红肿的眼皮,“这孩子,太过执着,倒是像极你我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八章 傅府被封 启程回长咸的那日,下着蒙蒙细雨,整个杨杭城被笼罩在烟雨之中,愁绪渐起,竟生出几分不舍。 “三王爷,景将军,傅公子和叶公子,一路顺遂。”徐巍将其送至城门口,弯腰行礼道。 空中飞来一只信鸽,盘旋在马车上方,最终落入萧钦煜手臂上,萧钦煜轻柔的抚过鸽子羽毛,从信筒内抽出一折叠的纸条,笑着道:“定又是皇兄,催着回都城的书信。” 摊开一看,脸色大变,朝一旁站立的徐巍,吩咐道:“徐大人,准备两匹快马。” 景延誉眸色一暗,瞧萧钦煜的模样,定是长咸出了大事,开口道:“长咸出事了?” 萧钦煜看了傅引一脸,咬着牙轻声说道:“傅清熠被压至大理寺,不日问斩。” 傅引本漫不经心的赏着周围景致,却被萧钦煜突然起来的一句话,心神一阵,竟是有些站不稳,颤巍巍的看着萧钦煜,低声说道:“你刚才说我爹爹怎么啦?” “傅清熠被压至大理寺,缘由是通贩卖国,证据已被查出” “这不可能,我爹爹清正廉明,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傅引的情绪很激动,根本忍受不住傅清熠被安上如此罪名。 徐巍办事很迅速,很快便牵来两匹上等的千里马,叶知秋出言宽慰道:“傅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定是被小人陷害,小引,切勿自乱阵脚。” 傅引听完叶知秋的话,似是寻到点安慰,强打起几分精神,说道:“徐大人马已送到,我们速速赶回长咸吧,我恐日子拖久,新生变故。” 四人先行骑马离开,留下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小言本是傅府中人,又视傅清熠为在世恩人,听闻老爷被诬陷入狱,心中惶恐不安,竟是求着徐巍说道:“徐大人,能否请您再准备几匹快马,小人想尽早跟上吾家公子。” 徐巍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萧钦煜,景延誉,傅引家的小厮,本就该送回长咸,当下便应承下来。 景延誉四人一路快马加鞭,到达驿站便换好马匹继续赶路,短短七日之内,便赶回长咸。 傅引站在傅家大门前,见门上两交叉白条,大大的一个封字,心神震荡,外加几日的长途奔波,直直的晕倒在门前。 萧钦煜将人拦腰抱起,微微皱眉,朝景延誉道:“景兄,你且回府梳洗一番,我将小引儿安置好,便进宫面见皇兄。” 景延誉点头,拉过担忧的叶知秋,叶知秋始终不放心,接二连三回头,景延誉直接将人抱起,放回马上,朝景府奔去。 景府接替的管家姓钟,是景延誉自己培养的属下,很是放心,将叶知秋交予钟管家安顿。 “延誉,小引他” 景延誉轻拍叶知秋的手,宽慰他不要担心,“我和萧兄即刻进宫面圣,你这几天也长途奔波,本就身子骨弱,好好休息一会,别想着跑去寻傅引,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 叶知秋知道这是景延誉关心自己,可是傅引现在精神状况很差,很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我无大碍的,反倒是小引才值得担忧。” “知秋,我知晓你担心傅引,但是你总得把自己身体照料好,才能照料他人,这事不用再提,钟管家会好好看着你,哪里都不要去。”景延誉脸色沉下来,吩咐好钟管家照料好叶知秋,匆匆回房换上朝服,朝宫里赶去。 叶知秋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钟管家知晓这是主子放在心尖的人,轻声宽慰道:“叶公子放心,主人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事,反倒是叶公子别病倒才是。” 叶知秋看了钟管家一眼,微微叹口气,“回秋苑吧。” 皇宫御书房内 “皇兄,傅清熠怎么会因此入狱,他断不可能通贩卖国。” 萧驭承看着自己的三弟一阵感慨,萧钦煜虽不是母后所身,却为母后所养,他二人也是所有皇子中,感情最为亲密的。 儿时萧钦煜总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自我封闭,不让任何人靠近,想当初让萧钦煜接受他这个皇兄也是费了好大一会功夫,如今却未曾想,萧钦煜却已有心上人。 “傅清熠这事,疑点颇多,但是秦太尉确实从中搜到了书信,字迹确为傅清熠所书。” “毫无婉转余地?”萧钦煜眉头一蹙,想着傅引苍白的面孔,心顿时沉了下来。 萧驭承叹口气,缓缓说道:“秦太尉一干群臣逼得很紧,而且此事已传入民间,倘若下月十五前还未能寻到证据,当斩不立,且九族株连。” “皇兄,臣弟要娶傅引为妻,还请成全。”萧钦煜突然跪下身,恳求道。 萧驭承看着跪伏于地的萧钦煜,满面复杂,三弟向来桀骜不驯,如今却为了一个傅引,跪下来求他,“三弟,你可知糊涂啊,你为保住傅引,就将自己往那风口浪尖上推。” “臣弟不悔,只求皇兄成全。” “你又怎知他会肯下嫁于你,肯和傅家断去关系。” 萧钦煜拳头紧紧握住,面容蕴着坚定,“即便用尽手段,惹他恨我,臣弟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起来吧。” “皇兄,您可是答应了?” “朕答应与否,你还不是决心已下,哪里会听朕的。” “皇上,秦太尉对于此事如此关心,想必脱不了关系。”景延誉出声说道。 “秦太尉,乃两朝元老,一直是对大萧忠心耿耿,只可惜秦清这事,令他对皇家生出嫌隙,才会变得如此。” “秦清?”萧钦煜与景延誉皆是疑惑丛生,这个名字从未听过。 “秦清是秦太尉先夫人所生,从小便天资聪颖,实属可造之材,然当年母后病重,宫中御医皆无从下手,无奈父皇只能去求药王谷谷主整治,谷主一眼相中秦清,然提出以人换命,父皇同意了,母后的病是好起来,可秦太尉的先夫人却因痛失幼子,郁郁寡欢,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殒,这件事,也是父皇临终前告诉朕的。” “秦太尉这些年,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哪里还有贤臣的模样,皇上断不可心生仁慈。” “秦太尉的事,暂且放置不提,你两人还是尽快调查傅清熠的事。” “是。”二人答道。 萧钦煜从皇宫离开后,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趟大理寺。 狱卒们瞧见是三王爷,一边谄媚的附和,一边打眼色让其他人去找大理寺卿李大人。 萧钦煜并未说话,冷眼旁观,今日主要是要见傅清熠一面。 狱卒打开牢房,牢内阴冷潮湿,角落处背作一人,从后看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再无半分清高俊雅。萧钦煜眉头微皱,朝前迈上几步,说道:“傅大人。” 傅清熠听到声音,便认出是萧钦煜,心中一阵唏嘘,想必小引那孩子也回来了,“三王爷,许久不见。” 傅清熠的声音变得粗糙沙哑并无从前的清朗,令萧钦煜心下一沉,待傅清熠转过身,萧钦煜看到身前衣裳全是干涸的血迹,十指已血肉模糊,面容憔悴,怒气从心中涌起,低吼道:“他竟敢私用刑法。” 傅清熠毫不在意,只是有些担心傅引那孩子,叹息道:“现在想来,三王爷当日带走小引,实属明智之举。” “你府中为何会出现与金国私通的书信。” 傅清熠自嘲道:“只能说那些人,步步为营,下得一手好棋。” “可有线索?” 傅清熠摇摇头,举起双手,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已经如此模样,哪里还能寻什么线索。” “小引儿很担心你。” 傅清熠突然朝萧钦煜磕头恳求道:“臣恐怕是渡不过此番劫难,此生唯有小引一人牵挂,他甚是无辜,还望王爷能将他从此案撇清。” “本王已经向皇兄请来旨意,将娶小引儿为妻。” “如此,便谢谢三王爷,此等恩情,臣来世得报。” “傅大人,断绝书一下,你和小引儿便从此再无瓜葛,你可还要见他一面?”萧钦煜有些不忍,傅清熠何其无辜,却被残害自此,更何况他是小引儿最亲近的爹爹。 傅清熠摇摇头,又转过身去,良久才缓缓说道:“恳请三王爷好好待他,此后您也不要再来了。” “三王爷,您来怎么不通知下官一声,也好叫下官稍作准备。”大理寺卿接到狱卒来报,急忙赶过来。 萧钦煜冷哼一声,看向大理寺卿的眼神仿若蝼蚁一般,“李大人倒是好手段,竟敢私自动刑。” 大理寺卿被萧钦煜盯得毛骨悚然,身体微微颤抖,心下有些慌神,可从未听过三王爷和傅清熠有何私交啊。 “三王爷,下官这是依法拷问,并未敢私自动刑。” “哦?依法拷问?本王也想依法拷问拷问李大人,你说如何?” 大理寺卿冷汗直冒,突然跪倒在地,不停磕头,“还望三王爷,能饶了下官,下官知错。” “哦?李大人这是犯了何罪?竟然跪地求饶?” 大理寺卿听闻此话,还以为萧钦煜放过他,正要爬起身,谁知萧钦煜又突然说道:“李大人,本王有让你站起身来吗?” 大理寺卿整个人僵硬在半空中,余光瞟去,萧钦煜眼中寒光泠泠,杀意四起,又重新趴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萧钦煜朝身边的狱卒道:“李大人,藐视皇族,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赏五十大板,便算了吧。” 狱卒听闻此话,木楞的看着地上的李大人,半天没有动作。 “难不成,这大理寺连本王的话都置若罔闻?”萧钦煜的声音更加冷冽。 狱卒哪里见过这等气势,硬着头皮,抓起李大人往刑法台上送。 前几板下去的时候,狱卒不敢使劲,李大人也配合着哼唧几声,萧钦煜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身为大理寺狱卒能打板子也不会?是不是还要本王亲自来指点指点?” 这下狱卒哪里还敢敷衍了事,从李大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便可得知,萧钦煜看着五十板打完后,走上前,冷声说道:“李大人,本王不希望大理寺内再出现乱用私刑的事来。” 待萧钦煜走后,狱卒连忙扶起李大人,小心陪笑道:“大人,您还好吧?” 李大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上去,脚将身边的狱卒踹倒在地,“竟敢对本官下这般狠手。” 那狱卒颤巍巍的爬到李大人脚边,说道:“大人,小人知错,还望大人恕罪。” “滚滚滚,本官不想在看见你。” “那大人,牢里那位是否还要?” 李大人朝着那狱卒又是一脚,怒斥道:“没瞧着本官这模样吗?不用管他,反正也是将死之人,晦气。” 景延誉回府后,立马就去了秋苑,见叶知秋一人闷声不吭的坐在房间,朝着窗外发愣。 “知秋?” 叶知秋一听到景延誉的声音,像回魂一般,倏地一声,跑到景延誉面前,抓着景延誉的衣裳,焦急的问道:“傅大人可有事?” 景延誉并未立马回答,反而扶着人坐到椅子上,握住叶知秋的手,低声说道:“这件事是有人专门针对傅家来得,不好处理。” 叶知秋虽然不懂国家大事,但通贩卖国这个罪名还是只晓得,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脸上忧思甚重,“延誉,那小引该怎么办?” “萧兄自然不会让他出事。”景延誉思及今日御书房所谈之事,又朝叶知秋嘱咐一句:“这几日,你去王府多陪陪他,估计他会有些接受不了。” 叶知秋听景延誉这般说,心又是一紧,难道又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景延誉看得出叶知秋的困惑,解释道:“萧兄不日便要娶傅引为妻,如此才能保住傅引。” 叶知秋本就是颗玲珑心思,便能猜到几分,自然也想到断绝书一事上,依小引的性子确实是恐难接受。 “延誉,我明日便去王府,小引知道这事,不知心里该怎般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八十九章 父子情断 第二日,萧钦煜便在朝堂之上,公开请旨求娶傅引为妻,朝堂之下,一片闹腾,萧驭承头疼的看着萧钦煜。 “臣认为不妥,傅家如今是罪臣之家,傅家公子如何能成为尊贵的三王妃。”礼部尚书得了秦太尉的示意,站出列说道。 “傅家一案,本就疑点重重,更何况傅引如今已与傅家断绝关系,何来不妥?”萧钦煜的语气很轻,一双黑眸墨如暗海,愣是将礼部尚书震慑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太尉轻微皱眉,又很快恢复如常,身后又有官员道:“傅家公子乃男儿之身,不能延续血脉,如何能担正妃之名?” “南国皇上便是娶一男子为后,曲大人莫不是质疑南国凤君?”南国素来与大萧缔结兄弟之邦,而且南国陛下非常宠爱这位凤君,容不得办点质疑,景延誉这话说得很巧妙,完全堵住礼部尚书的嘴。 萧驭承内心也是不想让萧钦煜娶男子为妻,但耐不过萧钦煜一股子固执劲,瞧萧钦煜的模样,便也是动了真情,想起自己的皇后,也体谅起萧钦煜的心情。 “准奏。” 萧驭承话刚落下,萧钦煜一脸笑意的跪下谢恩,“谢皇上成全。” 叶知秋心知傅引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内里比谁都倔,担心他做傻事,赶天一亮,便让府上给送去王府。 王府管家得了萧钦煜的指令,见叶知秋,极为热情的将其引入傅引住处。 叶知秋看着院外那一圈的护卫,有些错愕,指着向管家问道:“这?” “王爷,怕傅公子出去会惹出什么麻烦,便命人守在着。” 叶知秋也不再多问,直直略过护卫,走近房门,只听见东西破碎的声音,推开门,见傅引面目潮红,很显然被关在着恼得不行。 “小引。” 傅引听到声音,一见是叶知秋,飞奔过来,抓着叶知秋的手,焦急问道:“有我爹爹消息吗?” 叶知秋想起昨个景延誉说起的话,面露难受,不知从何说起,傅引眼睛红着一圈,拉过叶知秋,对着旁边的管家道:“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砰—— 把房门猛地关上,抓着叶知秋的手很紧,声音不大,可听得出满满的颤抖,“知秋,你说实话,是不是我爹这事翻不了案?” 叶知秋脸色有些白,难以启齿,只能闭口略过这个话题,“小引,傅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傅引猛地甩开叶知秋的手,活像被逼急的兔子,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叶知秋,“难道你也要用这些话来搪塞我吗?” “不,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就告诉我,那是我嫡亲的爹爹,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无论事实如何,我都是该知晓的。” 叶知秋微微叹口气,他懂傅引此刻的心情,“傅大人此案线索虽疑点重重,可找不到决定性证据。” “爹爹这是没救了吗?”傅引踉跄退后几步,扶着身后的座椅才勉强站稳身形。 “小引,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 傅引低着头轻呵一声,“通贩卖国可是死罪,我爹爹一生清廉坦荡,不料晚年遭此横祸。” 傅引的声音很轻,令叶知秋很是恐慌,扶住傅引双臂,“小引,你如果倒下去,傅大人该有谁来救,你不能绝望。” “知秋,你说的对,我不能自甘放弃,知秋,求求你,帮帮我,好吗?”傅引突然就着叶知秋的手跪到地下。 叶知秋见此将人赶紧拉起,面上也有些薄怒,“小引,你我两人既是知己,自然是要帮你的,你怎么能求我呢。” 傅引一听,面上带些喜色,声线因为激动也提高几分,“你当真肯帮我?那你带我出去这王府,我要见我爹爹。” “这”叶知秋有些迟疑,外面的境况,听景延誉的态度,他是知道一些的,贸然出府去大理寺,必然会惹来麻烦。 傅引见叶知秋迟疑的态度,颓废的松开手,自嘲道:“果真连你也不肯帮我。” “小引,外面事态并没有那么简单。” “通贩卖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这条命本就是要赔进去的,难道死前还不能见我爹一面吗?这让我如何接受?” 叶知秋知晓傅引不会死,但看傅引的精神状况,恐是不能再接受打击,只能闭着口,默默看着他。 “知秋,你当真忍心让我连我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这一句所蕴藏得哀痛,深深震慑着叶知秋,想到娘亲临终前的模样,叶知秋缓缓闭上眼睛,轻微的点下头。纵然出去是万般不对,可至亲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未免太悲哀了。 傅引见叶知秋松口,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精神也好上许多,拉着叶知秋的手,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叶知秋扯住傅引,指着外边说道:“外面的护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知秋见傅引,顿时又颓下身子,噙着一抹笑意,拍拍傅引肩膀说道:“看我的。” 叶知秋整理下仪容,快步走到护卫处,说道:“小引,肚子有些饿,叫人送些吃食过来。” 护卫见叶知秋是管家领来的人,不疑有他,点头应道。 傅引在房里来回踱步,见叶知秋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如何?肯让下人送东西进来吗?” 叶知秋笑着点点头,安抚着傅引坐下。 不过一刻,就有下人领着食盒,敲响房内,叶知秋打开门,侧身让着下人进来,傅引在旁猛地一手刀砍下,人给彻底晕了过去,面上还带着几分得意,“跟臭流氓学的这一手还挺管用。” 傅引匆忙拔下下人服饰和自己对换,将人小心放到床榻上,低声说了句:“抱歉。” 大约过了半刻钟,屋内又响起乒铃乓啷的摔东西声,还大声叫骂声,“给我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叶知秋领着模样有些狼狈的下人,匆匆从傅引屋内走出,苦笑的看着护卫,说道:“护卫大哥,劳你和管家说声,小引现在根本不想见我,等他气消点,再来。” 傅引一路装作下人跟着叶知秋身后,并未露出什么破绽,运气也算好,管家并没有在大门处,随意说上几句,便也成功出了王府大门。 傅引一出大门,犹如脱缰的野马,神色都活泼不少,“我可被这王府给憋屈坏了,走,我们赶紧去大理寺。” 说来也不巧,刚准备进大理寺时,偏生碰见李彦这个不对付的人。 李彦本来就是随意溜溜,却不料门口等着这么大的惊喜给自己,走上前,先是贪婪的在叶知秋上下打量一遍,话语竟是轻佻,“这不是叶公子吗,许久不见,怎么想着来大理寺?” 叶知秋秀眉一蹙,这李公子的目光着实让自己很不舒服,但如今这是在他的地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李公子说笑,来大理寺自然是有事?” 傅引最见不得的就是李彦一脸的猥琐相,况且自己爹爹还被大理寺卿给抓来,更加没有几分好脸色,挡在叶知秋身前道:“李公子,没事的话,赶紧让开。” 李彦瞧见是傅引,一脸的嘲讽,今个刚听父亲说了朝堂的事,看傅引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鄙夷,“一个罪臣之子,有什么好嘚瑟的,还不是靠着身体哄着三王爷作靠山。” 傅引怒气暴起,最见不得龌龊的人如此轻蔑自己,上手就是一拳,将毫无准备的李彦,直直打倒在地。 李彦这下也彻底被激怒,抡起袖子也朝傅引打去,场面一片混乱,叶知秋见傅引逐渐落了下风,赶紧搭把手,可到底不是个弄武的,反倒被李彦所伤。 傅引见到叶知秋受伤,停下手来,扶着叶知秋退至一旁,李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傅引朝旁呸上一声。 李彦脸色微变,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攀上个王爷,说起来,你还真有够狠的,为了给自己撇清,跟傅家恩断义绝,还要嫁给男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叶知秋一听,暗道不好,扯着傅引的衣裳,焦急说道:“小引,不要听他的。” 傅引置若罔闻,轻微推开叶知秋的手,脸色苍白的看着李彦,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是吧,我说你为了自己撇清,跟傅家恩断义绝,还要下嫁给一个男人。” “你胡说!”傅引有些癫狂,直直冲上前,狠狠抓住李彦衣领,怒吼道。 气力之大,竟让李彦一时半会没有挣脱开来,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脸上一红,朝着旁边的侍卫说道:“还傻愣在那干嘛,还不给我把他扯开。” 叶知秋也赶紧将傅引扯开,此时傅引眼睛通红,愤恨的瞪着李彦,似要将人吞掉一般。 李彦被这眼神看得发毛,心生胆怯,却也不愿落下面子,朝着旁边的侍卫吩咐道:“给我打。” “谁敢!”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彦定睛看去,竟是萧钦煜略带薄怒的脸,颤巍巍的站着原地,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景延誉也跟着一起,见到叶知秋衣裳凌乱,将人拉过身来,脸上竟有几道血痕,看向李彦的眼神多了几分煞意。 萧钦煜想要触碰傅引,却被人一把甩开。 “小引儿’ “我要见我爹。”傅引低着头,拳头握得很紧,字眼从牙缝中蹦出,带着莫大的戾气。 萧钦煜微叹,“好。” 萧钦煜和景延誉路过李彦时,不约而同的说道:“站在这,哪也不许去。” 李彦直直瘫软在地上,恐惧得不能自已。 大理寺的牢狱,一如既往的潮湿阴冷,傅引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也抗拒着别人的靠近,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傅清熠所在的牢房时,总算有了反应,眼眶里尽是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背影。 傅清熠背对着,微微叹口气,“三王爷,您又是何必,臣将死之人,不用费心思在臣的身上了。” “爹”傅引脱口而出,眼泪终是忍不住,倾泻而下。 傅清熠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立马僵硬起来,缓缓站起转过身,看到的便是傅引一脸憔悴,满含泪水的模样。 “小引,我的儿,苦了你了。” 傅引猛地扑到傅清熠怀里,哽咽道:“小引不苦,爹爹才受苦了。” 待傅引平复许多,傅清熠这才将人扶起,抹去傅引眼泪,小声教训道:“一转眼,吾儿已经这般大了,这爱掉眼泪的毛病该改了。” “爹爹,我不哭,我好着呢,你也好着对吗?”傅引期待的看着傅清熠,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可是傅清熠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到萧钦煜手里,肃穆的说道:“萧钦煜,现在我是以一个父亲的姿态面对你,小引此后便交由你照顾了,他脾气性子躁,还望你多包容,这么多年,你对他的情意我也看在眼里,好好待他。” 傅引拼命的摇头,好不容易收拢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使劲的把手挣脱开来,“不,爹爹,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 “傻孩子,你也该让你爹爹休息休息了,爹爹真得很想你娘,这么多年,我也无愧她的嘱托了。”傅清熠似是想起一张温婉含笑的面庞,神色很是柔和。 萧钦煜强拉着傅引离开傅清熠,将其拉离牢房,傅清熠重新背对而立,耳畔传来傅引撕心裂肺的吼叫,心揪着疼,“此后你便不是傅家的子女,不要再来这里,我也不会再见你们。” 萧钦煜站在牢房外恭敬的对傅清熠鞠上一躬,面容沉稳,话语里有着说不尽的肯定,“我萧钦煜发誓,这一生我绝不负不伤不迫傅引,如违此誓必将魂不入天地,魄不得九泉。” “爹爹,求求你,你不要丢下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你” 景延誉朝着傅引后颈一砍,声音戛然而止,萧钦煜看着怀里仍不自觉流着眼泪的傅引,一阵心痛,心中暗道:今日所痛,来日必将百倍报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章 暗情事发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傅清熠行刑的日子很快便到来,那一日天空很是阴沉,厚厚的乌云让人格外逼厌。傅引从前天晚上起,就一直呆滞在房里,一声不吭,萧钦煜担心人会这么逼出毛病,强硬的将人拉扯出来。 “今日他行刑,你当真不去见他?” “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爹。”傅引脸色很苍白,一直摇着脑袋,不愿意承认耳中的事实。 萧钦煜抓起傅引的肩膀,第一次放重话说道:“傅引,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难堪吗?你这样还配做你爹的儿子吗!” 傅引很明显的激动起来,发疯似的敲打萧钦煜,“那你要我怎么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上断头台?” 萧钦煜退后一步,“午时三刻便是行刑时间,你自己做决定吧。” 由于傅清熠这件事牵扯很大,来刑场围观的百姓很多,却无半分议论之声,都静静地看着傅清熠,眼中皆是不敢置信。 “延誉,傅大人是个好官。”叶知秋也早早的来到刑场,没有找到傅引的身影,便和景延誉站于一旁,默默为傅清熠送行。 “官场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我们收到的消息太晚,根本来不及寻找线索,秦太尉那边又苦苦相迫。” “可皇上为什么不能多给一些时间,明明傅大人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不白之冤。”叶知秋不明白,明明皇帝手握重权,掌他人生死,为什么也要下这种决定。 “这便是上位者的无奈,并不是所有事,仅凭权利就能阻止的。” “哼,什么叫上位者的无奈?我爹对大萧兢兢业业,难道就因为不愿同流合污,便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傅引眼中似是燃起仇恨的火焰,话语里是掩不过的愤懑。 “小引……”叶知秋想扶住傅引,却被傅引拒绝了。 傅引的身子站的很直,头高高扬起,眼神紧紧盯着刑场上的那个人,如果注意的仔细些,便能发现,整个身子都在轻微颤抖。 萧钦煜随后而来,看着如此倔强的傅引,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萧钦煜伸出手,想触碰傅引,却被傅引一把打开。 傅引现在的心情很糟,整个胸腔简直要被仇恨淹没,他知道萧钦煜没有一点错,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起刀挥落不过短短一瞬间,可对于傅引失去的却是疼爱自己大半辈子的爹爹,一股血气从下涌上,直直喷了出来。 “小引。”叶知秋连忙接住傅引。 景延誉朝傅引脉上一搭暗道:“不好,赶紧送大夫。” 萧钦煜此刻也不顾上傅引讨不讨厌,赶紧抱起人朝王府赶回。 傅引这一病便病上了大半月,始终不见好转。秦太尉见傅清熠已死,就开始寻傅引的麻烦,三番两次催促婚期,萧驭承下旨下月初三完婚。 傅引对这么婚事很是抗拒,平日里便呆坐在房里,可只要听到有人说起大婚的事,便情绪极为剧烈。 可即便如此,五月初三还是如期而至,伺候的下人要服侍傅引换上喜服,可人愣是拼死不从,无奈只能上报给萧钦煜。 萧钦煜走进房时,便瞧见傅引疯狂的在摔东西,闲人靠近不得分毫,萧钦煜迎着走上前,东西砸在身上,仍然不止,紧握住傅引的手腕,低声说道:“小引儿,难道你想傅大人的心意,全然白费吗?” 傅引丢东西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良久才从牙缝蹦出一句:“服孝期间不得嫁娶。” 萧钦煜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傅引的后背,小声安慰道:“今日就是走个形式,你瞧瞧我内里穿得是什么。” 傅引迟疑的拨开内衫,看到一抹白,抬着头,吃惊的看着萧钦煜。 “喜婆,带王妃换衣裳吧。” 傅引这回没有再闹,任有着喜婆左右倒腾,被人扶出去时,面容还是有些愣神。 叶知秋和景延誉早早便来了三王爷府,看着红绸挂灯,微微叹息,“延誉,为何人总是要咄咄相逼,一条生路也不肯放过。” 景延誉透过衣袖,紧紧握住叶知秋的手,“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 萧钦煜贵为大萧的三王爷,大婚之日,办得极尽隆重,就连皇上皇后也前来祝贺。 皇后心知弟弟有心上人是位男子,却从未见过,今日借此机会也想好好瞧瞧到底是何等惊才绝艳之辈才让弟弟深情至此。 景延誉如何不知自己阿姊的心思,可叶知秋身份特殊,阿姊万般不会同意,便将叶知秋支去傅引处,皇上皇后日理万机,只会走个过场。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是景延誉,赶紧将人扶起来,“这又不是宫里,唤我阿姊便是,你的那心上人呢?怎么也不带给阿姊瞧瞧。” “阿姊,他今日不在,改日带来给你瞧瞧。” “你啊,将人藏得这么严实,还怕阿姊吃了他不成。”皇后笑着说道。 景延誉并不想跟皇后过多闲扯这个话题,便将话语一笔带过,“阿姊,我们还是去陛下那吧,一会不见你,该着急了。” “你这孩子,又调侃起阿姊来。”皇后想到萧驭承的表情很是柔和,虽然嘴上是这般说,实际也还是迈出脚步,朝萧驭承走去。 “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驭承笑着点头,将人叫起,“今日三弟大婚,就不要这般拘束。” “皇兄。”萧钦煜先行出来迎接宾客,看见萧驭承,连忙起身过来。 萧驭承朝里边望了望,说道:“人没闹情绪?” “放心,不会出纰漏,他懂分寸。” “也是苦了他,三弟既然你下定决心娶他,便好好护着,皇家对不起他啊。”萧驭承低声叹息道。 “皇兄,此事臣弟定会向秦太尉等人一一讨回。”萧钦煜不善的看向秦太尉等人方向,眼中尽是狠厉之色。 “不说这些,今日你大婚,应当高兴。” “皇兄说得是。” 吉时很快便到,傅引由叶知秋扶着走出,景延誉看到皆是一惊,立马转头看向阿姊,发现她脸色大变。 低声靠近萧钦煜,“怎么是知秋扶着傅引出来,喜婆呢!” 萧钦煜知道景延誉家里那些事,自然也知晓皇后最大的忌讳是什么,匆匆从叶知秋手中接过傅引,走过身时,低声在叶知秋耳边说道:“叶公子,一时半会说不清,你赶紧去后院。” 叶知秋起先一愣,瞧见萧钦煜严肃的神态,也不敢耽搁,连忙朝后院走去。 景延誉一直注意着阿姊,见她死死地盯着叶知秋离去的方向,迫于现在是萧钦煜大婚,要不然早就派人追了上去。 因为这个插曲,皇后和皇上竟然没有早早回宫,反而是留下来。 景延誉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绪有些不宁,频频朝门外看去。 “阿誉,你难道是有事,为何心不在焉?”皇后声音突然响起,顺着景延誉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阿姊,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过会便回来。”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也没什么大事,如果阿姊介意,我留下便是。” “去吧,三弟大婚,不要离席太久。” 景延誉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看着叶知秋一人孤独的站在后院,赶紧迎上去,“知秋,你怎么也不知道去屋里躲躲,天还很凉。” 叶知秋摇摇脑袋,轻微靠在景延誉怀里,“三王爷,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我许久没有见到人。” “你们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清丽略带威严的女声。 景延誉僵硬的回过头,果真是阿姊,下意识的将叶知秋藏于身后,脸色有些微白,“阿姊,你不在前厅坐着,怎么来后院。” “我怎么来后院?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难怪从来不愿意将人带给我看,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阿誉,你对得起母亲吗!”皇后气得有些发抖,指着景延誉厉声责骂道。 叶知秋不太明白如今的状况,但知道此时该做的便是一句话也不能说。 “阿姊,我时时刻刻念着母亲,可是这跟知秋无关。” “无关?我一看他的脸,便知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个女人将我们家害得有多苦,你难道忘记了吗?” “弟弟不敢忘,只是心如此。” “心如此?”皇后冷哼一声,“我不会同意的,你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 “阿姊,你为何不能放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这一切都跟知秋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强加给他。”景延誉不似平常的平稳,甚至有一些激动。 皇后冷眼望去,不带丝毫温度,“你果真也像父亲一般,被迷魂了神智,为了这么一个人,竟然背弃我们当时的承诺。” “我没有,阿姊,我都说了,这一切与他无关。” 叶知秋攥在衣角的手,越握越紧,不难听出,景延誉和皇后谈论的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娘亲,叶婉清。 可娘亲为何会与景府扯上联系,而且瞧皇后的模样,定是恨极了娘亲。 萧驭承见皇后迟迟未归,便起身寻来,瞧见二人相対持的模样,心中困惑重生,走进一看,只见皇后气得脸色发白,一双明亮的眼眸此时被怒火淹没。 “皇后。” “阿姊,我先带知秋离开,晚些再跟你解释。”景延誉搂着叶知秋朝内院走去。 萧驭承倒是有几分愕然,以景延誉谨慎沉稳的个性,断断不可能会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离开,莫不是与怀中那少年有关? 皇后看着景延誉离去的方向,杀意一闪而过,“皇上,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萧驭承哪有不应之理,小心的扶着人朝大厅走去。 待景延誉将叶知秋带到后院一间房间后,叶知秋忽然抓住景延誉的手问道:“延誉,你老实告诉我,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准确的说是我娘和景府。” 叶知秋的眼神很认真,景延誉也不想用借口去搪塞叶知秋,缓缓说道:“你的娘亲林婉清,曾经跟着过我父亲,父亲很沉迷于她,逐渐忽视了母亲,也忽视了我姐弟二人。” 景延誉用手止住叶知秋想提问的动作,又接而说道:“很快你的娘亲便查出有孕,甚至说要离开景府,我的父亲如何肯放手,定然是将人拦住,可是你娘亲身子骨弱,又怀着你,我父亲为了让她不伤元气,执意要去摘那元灵草,很可笑的就这么去世了。去世后,我、阿姊和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失去家主庇护,当然是人人都来踩上一脚,娘甚至为此郁郁寡欢,不过半年,也消香玉陨。” “延誉,这……” 叶知秋有些接受不了,事实竟然是这个模样,自己的娘亲竟害了景府一家。 “过去的也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将你放在心上。” 叶知秋当然知道失去亲人庇护后,日子过得有多么苦,“阿誉,苦着你了。” 景延誉这一生听过很多话语,可没有哪一句像这一句般的动听。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受苦了,一直牢靠在身上的囚笼,仿佛全部碎开。 景延誉猛地抱住叶知秋,低声喃语道:“知秋放心,我不会让人动你一丝一毫,阿姊这里我来解决。” 叶知秋苦笑,看着皇后那冰冷的眼神,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延誉,只要有你在,我便不会放弃,我会努力求得皇后的谅解。” 景延誉摇摇头,眉间一蹙,“阿姊和娘关系很好,娘去世这事给阿姊打击太大,再加上儿时遭到众人的嘲讽和欺辱,这事便留在心里。 叶知秋朝着空地方向,作揖三下,这才回到萧钦煜的身旁,说道:“如果有什么应该做的事,你早些将事情告诉我,看有什么事是需要做的? “景兄,你最好将叶公子送离长咸,皇嫂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景延誉见萧钦煜进来,若有所思,“阿姊,这事却是要早作打算。” 叶知秋瞧见萧钦煜跑出来,有些担心吃酒的事,“三王爷,您今日大婚,跑出来真的没事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一章 被隐藏的往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无碍,景兄你先带着叶公子回去吧。” 景延誉也是这个打算,当下便拉着叶知秋离开三王府,阿姊向来爱恨憎明,对于恨之入骨的人,从不手软。 “延誉,今日三王爷和小引大婚,你我二人,先行离席,是不是……” “你的性命远远比这重要,阿姊动了杀心,你往后日子千万不要独行。”景延誉面容很凝重,萧钦煜的主意不是没有考量,只不过送出去,自己也难于之相见。 叶知秋素来不爱景延誉愁眉不展的模样,手抚过眉间,柔柔笑道:“顺其自然,说不定没有那么糟糕。” “知秋,你不懂,也罢,我会好好护你周全。”景延誉将人搂入怀中,可面容无半分放松,反而更是暗沉。 皇后回席后,久久未见景延誉归来,想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心中闪过一阵狠绝。 “韵芸,又想起不开心的事?”萧驭承一直在关注着景韵芸,虽然景韵芸仍然是那般端庄温婉,但是萧驭承敏感的察觉出,身边人的不悦。 景韵芸看着萧驭承时,眼神才柔和下来,“皇上,回宫吧,这热闹也足够了。” 萧钦煜见皇兄皇嫂准备离去,起身恭送,景韵芸经过萧钦煜时,淡淡撇去一眼,低声问道:“三弟向来和阿誉交好,想必是早就知道那个人了吧?” 萧钦煜神色不变,“景兄的事,臣弟不便多言,只是这些日子,景兄很快乐。” 快乐?景韵芸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迈开步伐离去。 萧钦煜见重要的几个人都已走,对着宾客也没多大想法,吩咐管家照料后,便回新房寻傅引。 傅引身穿缟素的站着一个牌位前,摩挲着牌位上的名字,小声说着话,听到房门响声,如惊弓之鸟,退却几步。 “小引儿,是我。” 萧钦煜进入房间后,便将喜袍脱去,袒露出内里的素衣,走到牌位旁,取上三炷香,诚恳的鞠上一躬。 “谢谢你。”傅引心中是感动的,萧钦煜真的为他做了很多,连爹爹的衣冠冢牌位都是他一一操办。 “小引儿,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再说,你我二人即已成夫妻,又何须言谢。” “停!我可没承认,才跟你不是夫妻。” 傅引脸涨的通红,两颊鼓起两堆小气包,看得萧钦煜刹是心软一塌糊涂。 “小引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日清早,宫里就派公公来旨宣景延誉进宫,景延誉跪安接旨,看着手里的圣旨有几分孤疑。 “小六,把知秋送去三王府,万不得耽搁。”景延誉心中总有一些不安,看着叶知秋秀丽的身影,又嘱咐道:“万事多加小心。” 马车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叶知秋掀开布帘,是一处暗巷,轻声唤道:“小六,这是何处?” 半天不见人回应,心坠了下来,自己镇定一会后,缓缓掀开前面的车门帘,下马车环顾四周并无一人,小六也不见了踪影。 幸亏是青天白日,叶知秋总归放下几分担忧,朝巷口走去,瞧见外边的人声鼎沸,浅浅噙笑,可还未朝外踏出一步,便闻见一阵香味,迷去神智。 醒来时,眼前的景色已大不相同,奢华典雅的陈设,叶知秋心中已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醒来了?” 叶知秋撑起还有些晕沉的脑袋,从容不迫的朝前跪去,“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倒是个识趣的,只可惜生了张不该生的脸,投错了不该投的胎。”景韵芸用手指轻轻抬起叶知秋的脸,指甲滋滋划过脸颊,显出几丝红痕。 叶知秋手指掩在衣裳之下,带有几分僵硬,想起景延誉关怀的模样,硬着扯出一个笑容,顺着景韵芸的话说下来,“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景韵芸松开手,啧一声,轻蔑的看着叶知秋,不无讽刺道:“真不愧是叶婉清的儿子,里子面子都是像极,一样的做作,一样的令人不悦。” 在叶知秋心里,无人能如此轻视自己的娘亲,即便是尊贵如皇后,也不能,叶知秋直直看着景韵芸,“皇后娘娘,请您不要出言侮辱家母。” “侮辱?”景韵芸轻声说到这个字眼,看着叶知秋的眼神带着极度的愤恨,根本瞧不出往日的端庄,“也对,像你母亲那般会勾引人的妖物,如此说确实是‘侮辱’她,应该说是厚颜无耻,故作可怜?” “皇后娘娘,请您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今日不过出言说上几句,你便觉得过分,那你娘害得我家破人亡,自小受尽欺辱,这过不过分?” 叶知秋猛地站起身,与景韵芸对视而立,“我娘绝不会是这种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好一句误会,误会能让我爹娘活过来?误会能弥补我儿时的苦楚?” 叶知秋不了解当年的真相,可他打心眼里认为,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相信她,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叶知秋的脊背挺得很直,傲骨铮铮的模样,让景韵芸格外刺眼,转过身,朝身边伺候的嬷嬷说道:“这个刁民,罔顾宫规,给我拖出去跪着。” 嬷嬷得了指令,将人压住,叶知秋并未再出一句神,安静的跪在栖凤宫外,景韵芸端起一杯茶,细细品茗起来,袅袅茶香,倒也使心情平复几分。 景延誉早早被招进宫,却被皇上强拉着研习商讨兵法战略,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余光瞟着略带勉强的萧驭承,心中也猜到几分,想必是阿姊让皇上困住自己。 “皇上对兵法见解之独到,造诣之深厚,令微臣自愧不如。”景延誉在萧驭承说出某一处见解时,恭敬的弯腰说道。 萧驭承了解景延誉的性子,心中叹道:韵芸,朕也算帮你把人拖住很久了。 “去吧,韵芸甚是关心你,别惹她不高兴。” “臣遵旨。” 景延誉快步朝栖凤宫赶去,在宫门外瞧见一个跪伏在地的身影,由上而下生出一股怒气,强硬的推开挡住的侍卫。 “景将军,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下得命令。”嬷嬷挡在叶知秋身前,不卑不亢的朝着景延誉说道。 景延誉拳头紧紧握起,在嬷嬷眼睛一厘米处,稳然停住,嬷嬷却不动分毫,语气一贯的平和,“还请景将军不要让老奴难做。”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已经开始发白的脸颊,冷冷看眼嬷嬷,朝栖凤宫走去。 宫内有侍女侍卫给拦着,“景将军,皇后娘娘在午睡,还请殿外等候。” 景延誉此刻顾不得这么多,将侍女侍卫使劲推开,掀开珠串帘幕,看着景韵芸正依躺在软塌歇息。 景韵芸睡得并不相熟,屋外的动静早就传了过来。 “阿誉,你怎越大反而越发毛躁。”景韵芸眉头一蹙,似是很不满意景延誉的表现。 “阿姊,不要为难知秋。” 景韵芸撑起身体,略带不满的看着景延誉,厉声说道:“他犯了宫规,就得受罚。” “阿姊,叶婉清的事和知秋无半分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混为一谈。” 啪—— 景韵芸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还些微颤抖,面带吃惊的看着景延誉被自己划伤的脸颊,伸出手轻轻抚上去。 景延誉牢牢抓住景韵芸的手,眼中的坚毅让景韵芸一震,“阿姊,算我求你,放过他。” 景韵芸猛地甩开景延誉的手,侧过半张脸,神情莫测。 “阿姊……” “够了,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竟然为了一个仇人家的儿子来求我。” “阿姊,他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心动,此后再无他人。” “你……”景韵芸这下真的是被景延誉给气到,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自甘堕落成这样! “知秋身子骨弱受不住,我将人带走了。” “你敢!” 景延誉将身后的警告置若罔闻,一把推开挡住的嬷嬷,将叶知秋拦腰抱起,朝宫门外离去。 景韵芸满含阴霾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强忍着怒气,对身边嬷嬷吩咐道:“把先前景府的李管家给我寻来。” “是,娘娘。” 叶知秋虽然对景韵芸却有怒气,但是也不希望景延誉因为自己和至亲闹翻,“延誉,皇后娘娘并未对我怎么样。” 见景延誉并未说话,又轻声问道:“延誉,你是不是也曾恨过我,恨过我娘。” 叶知秋感受到身侧之人僵硬的瞬间,已然明了于心,疲倦的闭上双眼,身子朝内蜷缩,可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安稳感。 “知秋,不要质疑我。”景延誉轻叹一声,将人儿往怀中带拢。 大半个月过去,景韵芸并未有什么举动,但景延誉的弦却越绷越紧,此刻的平静,代表着往后的波涛汹涌。 姚妈妈也不知是惹上什么人,鸿宴楼接二连三的出事,如今已面临闭馆之际,想起那位大债主的话,迫不得已,只能来景府一试。 叶知秋听闻姚妈妈来找自己,很是高兴,江淮一别已有大半年的光景。 “姚妈妈,本来过些日子去瞧你,没想着你却快我一步。”叶知秋吩咐下人准备一些吃食和茶水,很是热情。 姚妈妈瞧着叶知秋过得很好的模样,心中也深感安慰,像她们这种人,能寻得景将军这般的人物倾心以待,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听闻你回来,便想着见你一面,瞧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倒是楼里如何?” 叶知秋本是随意反问一句,哪知看见姚妈妈脸色有变,虽然很快遮掩过去,但叶知秋想,定是楼里出了大事。 姚妈妈起初是打着叶知秋并不想待在景府的心思来得,可谁知,事实恰好相反,姚妈妈也熄了请叶知秋回去帮忙的心思。 “楼里很好,只是哪些个姑娘少了你的指点,琴诣进步的很慢。”姚妈妈笑着说道。 “这挺好解决,我跟你回去便是。” 姚妈妈脸色倏地一变,“你这傻孩子说些什么呢,出来哪里还有回去得道理,好好在这呆着。” “只是去指点指点琴诣,并无大碍。” “那也不行,哪里毕竟是风月之地。” 看姚妈妈严肃的模样,叶知秋不禁扑哧一笑,“我也不是从这出来的吗,有什么好担忧的。” “知秋,你听姚妈妈一句劝,你已经跟鸿宴楼无半分关系,不要再来那个泥淖之地。” 叶知秋不忍再反驳,乖巧的点点头。 姚妈妈终是放心下来,也不再谈论先前的话题。 思及姚妈妈是娘亲多年的姐妹,想到先前皇后所说的一切,“姚妈妈,向你打听个事,你可知娘亲和这景府的渊源?” 姚妈妈脸色突然煞白,猛地站起身,在桌边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姚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妈妈,其实皇后娘娘曾经找过我,这其中的缘由我也模糊的猜到一些,难道真的我娘还景府支离破碎?” 姚妈妈赶紧止住叶知秋的话语,压低嗓音,将叶知秋到一旁,“这不是你娘害得,她当初也是受人所托,才会下这般决定” 叶知秋见姚妈妈很显然是清楚事情真相,焦急的看向姚妈妈,对心中的困惑,性子褪去几分清冷。 人各有志,“知秋,当年你娘其实欠景爷一条命。” 叶知秋微微愣神,面容上皆是不敢置信。 “总之,知秋这件事不必多问,也不要去打听,这也是你娘交代的。” 姚妈妈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么多年前的事情,看来兜兜转转皆是缘分。 叶知秋低着头也不知在想,很快便又面色如初,和姚妈妈闲谈起来。 “知秋,景将军知道这事吗?” 叶知秋手停顿片刻,便面不改色,轻飘飘说道:“延誉自然是知晓得。” “那你们?” “这种平稳的日子,一直是我所求的。” 姚妈妈心知叶知秋的固执,也不再多言,只是提上一句,“知秋,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告诉景将军为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二章 愁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姚妈妈说景延誉的父亲救过娘亲,那么是不是娘亲来到景府也与之相关? 叶知秋思绪总环绕其上,不得所出,而且那日姚妈妈提及鸿宴楼时,神色有异,也令叶知秋隐隐不安。 “小桃,你去备辆马车,我想去一趟鸿宴楼。” 小桃面带迟疑,少爷起先吩咐过,不要让叶公子单独出府,又吩咐要尽量满足叶公子的要求,那这马车到底是备还是不备? 叶知秋见小桃半天没有响声,手往小桃眼前一挥,“小桃?” “在!” 叶知秋被小桃乍然惊醒的模样,逗出几分笑意,“你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小桃挠挠后脑勺,揪着手指,露出一抹红晕,“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备马车嘛。” 小桃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将满足叶知秋要求摆在前列,自己陪着也不算单独出府。 “公子,你今个怎么想着回鸿宴楼?昨个姚妈妈不是来拜访过。” “昨个姚妈妈说楼里的姑娘琴诣退后不少,我这也没什么事,去帮忙也好。” 小桃拼命的点头,说道:“公子弹得琴声真的很好听,楼里的姑娘可是有福了。” 叶知秋噙笑浅浅,“小桃,备上马车我们就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 小桃领着话,跑去找钟管家,钟管家思绪转上一圈,点头同意,叶公子身边有暗卫保护,出不了什么大事。 叶知秋到鸿宴楼的时候,眉头紧锁,此时楼内一片静谧,没有半分客人的踪影,踏门而入,瞧见有几个眼熟的姑娘趴伏在桌上哭泣。 “纤欢姑娘,楼里怎么会这样?” 纤欢抬起头,泪眼摩挲,看见叶知秋放佛瞧见救世主一般,紧紧拖住叶知秋的手臂说道:“知秋你赶紧去救姚妈妈,她……” “姚妈妈在哪?”叶知秋清冷的面庞染上几分焦躁。 纤欢指着楼上的房间道:“在原先你住的地方。” 叶知秋推开门时,只见一男子抓着姚妈妈的头发就往地上狂砸,额头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几道狰狞的口子。 在叶知秋心中,已把姚妈妈当做半个亲人,匆匆跑进去推开那男子,扶住姚妈妈,急迫的问道:“姚妈妈,你还清醒着吗?” “知秋,你怎么来了?”姚妈妈顾不上疼痛,眼神略过叶知秋看向身后站着的男子,眼中隐隐有几分害怕。 “这不是叶知秋,叶大美人吗?姚妈妈今个还说你再也不会回鸿宴楼,看来也不尽这么回事啊。”身后男子一阵阴阳怪调。 叶知秋扶起姚妈妈,帮姚妈妈拭去身上的灰尘,这才回话道:“李公子,这儿是鸿宴楼,如果您是来赏脸的,自当欢迎,倘若是闹事的,还请离去。” 姚妈妈紧张的抓着叶知秋的衣裳,脸上带着几分惊恐,嗓音暗哑的说道:“知秋,这事不用你管,你赶紧回去。” 李彦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知秋,伸出手想去摸下自己肖想已久的人儿,哪知却被躲避开来,异常不悦,强硬的掰过叶知秋的脸颊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本公子是这鸿宴楼最大的债主。” 叶知秋眼帘一垂,扶着姚妈妈的手紧上几分,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变化,“姚妈妈欠了您多少银两?” “呵,想用钱将其赎回去?本公子不差这点银子。”李彦轻呵一声,撩袍而坐,甚至闲情雅致的茗茶起来。 叶知秋心知这李公子必不会善罢甘休,“那李公子想要什么?” “要求也不高,你过府来陪本公子。”李彦眼神有些露骨,眼中的贪欲之色一览无遗。 “李公子,还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 “本公子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景将军会宠着你一辈子?别痴人说梦了,别说你身份卑贱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你是个男子,这样的白日梦,早些醒醒吧。”李彦说得很直白,嘲讽的看着叶知秋。 “哦?李公子又高人一等在哪里?” 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李彦怒斥道:“哪里来得不识相的东西,竟敢讽刺本公子。” “东西?李公子好大的架子啊。”秦坚从门后走出,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探究危险的意味。 李彦此人,最是趋炎附势,便生又是胆小如鼠,这下看见自己惹上大麻烦,连忙陪笑道:“原来是秦公子。” “李公子,秦某想知你这鸿宴楼的契肯不肯卖给在下呢?” 李彦哪里肯将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秦公子,莫要说笑,您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联系。” “叶公子,你可有大碍?”秦坚并未理会李彦,反而一脸关切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不适应的将身子躲开,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谢谢秦公子关心,我身体很好。” 反倒是姚妈妈脸色越来越苍白,叶知秋害怕姚妈妈就这样一命呜呼。 秦坚自然知晓攻心为上才是良策,瞧见叶知秋很在意姚妈妈,开口说道:“姚妈妈伤得很重,需要赶紧带去医馆,诊治一番。” 李彦虽然不甘心人就这么放走了,但只要地契一日在手里,也不愁没机会得到叶知秋,恭敬的弯下身。 叶知秋现下寻不到小桃,一人扶着姚妈妈有些吃力,秦坚看准机会,凑上前说道:“叶公子,我来搭把手。” 秦坚的手已经扶住姚妈妈,叶知秋也不能再说不需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理会秦坚。 “叶公子,我已经派人联系好大夫,我带你们过去。”走到门口时,秦坚扶着姚妈妈走向自己身侧的马车。 叶知秋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家的事,就不用劳烦秦公子了。” 叶知秋惊喜的转过头,瞟见一旁直喘气的小桃,这才知晓原来小桃偷偷去搬救兵去了。 景延誉接过秦坚手里的姚妈妈,将其背后,将叶知秋推至马车上,将姚妈妈搀扶上去,转身对秦坚说道:“告辞。” 秦坚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心下气恼的朝旁边的小厮一踹,直叹晦气。 姚妈妈被安置在景府,大夫看过之后,身子还有些虚弱,倚靠在床榻上。 “姚妈妈,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叶知秋虽带责怪之意,眼中却是满满的担忧。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时你还没有回长咸,楼里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昨日是想和我说这事的?” “李公子说只要你能回楼里,此事便一笔勾销,可我见你过得很好,哪里还开得了这个口。”姚妈妈低声述道。 鸿宴楼是姚妈妈一辈子的心血,更何况楼里的人都仰仗着姚妈妈生活,姚妈妈又从不迫人接客,叶知秋知晓姚妈妈的辛酸。 “那李公子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姚妈妈你不该走这一步的,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到如今,这鸿宴楼怕是保不住了,只是希望他能善待那些姑娘。”姚妈妈情绪有些低落。 “姚妈妈,昨日你提及的事,始终在我心中盘桓……” “知秋,你就不要再深究下去了,对你对现在的景家而言或许都不是什么好事。” 叶知秋站起身,帮姚妈妈压好被角,轻声说道:“姚妈妈,你安心养伤,鸿宴楼的事,我想想办法。” 叶知秋出来后,见景延誉在前边院子站着,走过身去,还未靠近,就见景延誉转过身,问道:“聊完了?” 叶知秋轻咬嘴唇,眼目低垂,很明显是迟疑之状,景延誉扶住叶知秋的肩膀道:“知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坦白说的吗?” “延誉,鸿宴楼的契落在李彦手中。” “放心,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沉稳的面庞,想起姚妈妈说过的关于景家关于娘亲的话语,话到嘴边却无发出半点响声。 “知秋,你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 叶知秋摇摇头,略过景延誉探视的目光,一如往的轻柔话语,“延誉,这长咸的天总是笼着一层薄雾,叫人看不真切。” “回房吧,今日你累着了。” “嗯。” 小言踌躇的站着三王府门口来回走动,侍卫见其鬼鬼祟祟,将人捉拿强押进来。 傅引整日被关在王府里,不得而出,美名其曰保护,依傅引的性子,简直要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准备偷偷部署出门的线路,在树丛中蹲躲着暗中观察,哪知瞧见侍卫押过来一人,猛地从树丛中站起,倏地出现在侍卫面前,热情的抱住被带过来的小言,“小言,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小六小桃他们早都回来了。” 侍卫瞪大双眼看着这令人惊诧的一幕,吓得松开押着小言的手,退后几步,跪下说道:“参见王妃。” 小言听见侍卫的话,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静默良久,才开口问道:“少爷,你真的嫁给三王爷了?” 傅引见小言有些不对劲,松开小言的肩膀,微微拉开距离,“小言,你怎么……” “少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嫁给三王爷了?”小言骤然尖锐的声音,令傅引有些失神,表情也冷淡下来。 “是。” 小言退后几步,眼中的诧异、不解、失望还有愤怒,深深刺激到傅引。 “小言,我去给你安排住处。” 小言啪得一声甩开傅引的手,情绪有些失控,“少爷,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活,就和老爷断绝联系呢!甚至还嫁给仇人。” “小言,你相信我,跟我回房。”傅引隐忍着怒气,再次拉过小言,却被打开。 “少爷,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爷了,你令我陌生的可怕,老爷的仇,你不报我去报。” 啪—— 傅引一巴掌拍向小言,看着小言鲜红掌印的脸颊,手指微微蜷缩,心中有几分后悔,可更多的是难过,“报仇?你现在有什么能力报仇?爹爹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以后好好在府里待着。” 傅引见小言冥顽不灵的模样,心中恼急,话不经脑便脱口而出,“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只会图惹麻烦。” “既然少爷当我是个累赘,小言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小言闷声说道。 傅引一声不吭,扯着小言就往管家处走,见着管家,将人一塞,“张管家,给他安排个地方,然后给我备上马车,我要出府。” “安排人自然是没问题,可出府,还请王妃见谅,王爷已经下了命令,请不要为难小人。“ “我要去景府,快点。” “可是……” “张管家,是不是也该走了?” 张管家瞧着傅引已经低沉下来的脸,派下人告知萧钦煜一声,便亲自驾车将人送过去。 傅引一路上既无笑意也无话语,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待马车停下后,快步下车,熟门熟路的往秋苑走去。 叶知秋在屋内奏琴,琴音混乱异常,听得出弹琴之人,心浮气躁,可傅引也是揣着同样的心情,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知秋,我有话想同你说。” 叶知秋停下动作,抬眼见是傅引,嘴角蕴藏一抹苦笑,“小引,你来得正好,我也有话想同你说。” 傅引将屋内的闲杂人等,全数赶到外边,感受到静谧的空气,二人心绪逐渐平稳下来,这才纷纷张口说道: “知秋,今日小言回来,我很开心,可是我却发现,他是带着恨意带着愤懑归来,全然已被复仇蒙去神智。” “今日我去鸿宴楼,倏然发现楼里早已不复当年,不过短短半年光景,甚至连契都已落进他人怀中。” 两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忽然二人又相视而笑,互相宽慰道: “人能回来已是幸事一件,其他的以后再做打算,我相信小言他是会明白的。” “鸿宴楼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人没事,总能解决,何况有他两在,不会糟糕到那里去。” “知秋,和你说上片刻,心中烦恼之意也消去大半。” “我亦如此,小引,谢谢你今日来寻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三章 取回契书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萧钦煜从王府赶来时,傅引正和叶知秋两人在闲谈,神情很舒缓,故放下心来,也不着急去寻傅引,反而走去房。 “萧兄,请坐。” 萧钦煜坐下后,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脸盎然的看着景延誉道:“皇嫂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当真不将他送出长咸?” “阿姊恨透得人,从未见她心软过,放在身边,时时看着要放心许多。”景延誉似是想到什么,又接而说道:“别院的李管家失踪,应是阿姊的手笔。” “皇兄一直疼爱皇嫂,大小事宜只要不过分,都任由着她来,你可得做好准备,不发则已,一发必命门而来。” 景延誉扫过萧钦煜几分认真的面孔,一双眼眸沉静如海,讳莫如深,“阿姊的事早有防备,只要不起其他乱子便好。” “景兄倒是料事如神,墨寒一直盯着萧琦,发现他和秦太尉有所勾结,府内养着一些江湖道士,倒是有几个本事的。” “这事皇上如何打算的?” “皇兄向来尊敬父皇,只要萧琦和秦太尉手脚不过分,想必是不会动他们。”萧钦煜寒光泠过,“不过我可不是皇兄,秦太尉可是我家小引儿的仇人,这笔账必是要讨回来的。” “秦太尉此人狡猾异常,从秦坚下手为宜。”景延誉沉思一会,张口说道。 萧钦煜却是像发现什么有趣事一般,调侃道:“我听说今日鸿宴楼很是热闹,大理寺卿家的公子,秦太尉家的公子,和景府的将军全相聚一堂。” 景延誉斜瞟一眼,低下头继续翻着手里的,许久才传来一句,“那李彦手里有鸿宴楼的契,倒是小瞧他。” “李彦倒是小心思一箩筐,心里十足惦念着叶知秋。”萧钦煜又想到情报里的另一人,接而说道:“秦坚似也是念念不忘啊。” 景延誉心知萧钦煜有些调侃自己,放下卷,站起身来,“该去接人了。” “没说两句,便急着赶人。不过景兄,可得悠着,一不小心,人不见可就糟了。”萧钦煜大笑,跟着起身。 景延誉和萧钦煜过去时,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竟笑出声来,萧钦煜看着朝气蓬勃的傅引,心中也甚是愉悦。 “小引儿,时辰不早,该回府了。” 傅引充耳不闻,故作没有听见,继续和叶知秋说着话,心中龇牙道:都怪这臭流氓,要不然小言哪能和自己这般闹,先晾他一阵。 萧钦煜起先愣神,乍哑然失笑,深幽的黑眸中全然宠溺。 叶知秋轻轻推攘着傅引,示意道:“小引,回去吧,改日再聊。” 傅引闹个大红脸,羞恼的瞪去萧钦煜一眼,“我自个又不是不知回府的路,平白让人笑话。” “我想见你。” 萧钦煜话一出口,反倒是堵上傅引那闹腾的心思,整个人有些不自然,小声叫骂道:“脸皮真够厚的,这话也放出来说。”结结巴巴朝着叶知秋道:“叶知秋,下回聊。” 叶知秋看着傅引和萧钦煜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尽显温情。 “知秋,鸿宴楼的事,我明日亲自去趟李府。” “是不是很难办?”叶知秋眉头蹙起。 景延誉伸出手抚平眉间那一抹深锁,顺着轮廓而下,摩挲着叶知秋的脸颊,含着眷恋,“无多大事,只是大理寺卿是秦太尉那一派,故而需要亲自前去。” “给你添麻烦了。”叶知秋有些低落,从来都只会麻烦景延誉,并未能帮上什么忙。 景延誉喜欢叶知秋明眸善笑的模样,自是不舍此刻的落寞,指骨从鼻梁朝鼻尖生生刮下,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休要再说这些,你的事自然是我心中之重,也甘之如饴。” “延誉,其实有件事一直压在心头困扰着我。”叶知秋轻微靠近景延誉,低声说道,话语中带着迷茫与困惑。 “是何事?”景延誉略微一想,便知是今日叶知秋那未完的话语。 叶知秋抬眼注视着景延誉的眼睛,浩瀚如海,灿若星辰,却极为内敛,如果不是如此贴近,又怎能触碰到掩藏眼底的深情。 “姚妈妈提过,说景老爷救过娘亲,故而来到景府,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可姚妈妈答应过我娘亲不肯吐露。” 景延誉手缓缓滑下,放在叶知秋的肩膀上,下沉几分,“这事我会派人去查。” 绕指柔情不负卿是娘毕生的全部,就凭娘对爹爹的情谊,也万不可能插足于他人之间,虽未见过景老爷,可景延誉和景韵芸皆是钟情之人,景老爷真的会是那负心之人吗? 景延誉闻言,多年来所执着的事,突然有所改变,从内心深处是不愿相信的,可叶知秋眼中的困惑不作伪,那么当年真的另有隐情? 鸿宴楼对叶知秋意义非凡,景延誉也想早日将此事解决,隔日早起便去了李府。 李旦永远记得当年永盛之战,少年将军带着一身血煞之气荣誉满归,是何等的气魄和戮意,此刻景延誉冷着一张脸,无半分笑意,令李旦更为惊恐,态度越发恭敬。 “李大人,令公子何在?”景延誉并无多话,直入中心。 “景将军找犬子所谓何事?”此事涉及李彦,李旦不得不鼓起勇气出声询问。 景延誉冷眼略去,看着李旦肥胖而又颤动的身躯,嗤笑起来,“自然是有事而来,李大人莫不是还要阻拦一二?” 李旦犹如身处冰窟寒冬腊月之感,竟伏跪而下,词态严恳,“景将军,还请您放过小儿一命,下官感激不尽。” “李大人何出此言?莫不是令公子犯下某些错事,误以为被吾知晓?” 李旦拼命摇着脑袋,口中已有些胡言乱语之象,“景将军多虑,犬子并无错处,是,是那些下人哎嚼舌根子,没错,都是那些下人的错。” 李彦昨日走后便派人守着鸿宴楼,时至今日也未有姚妈妈或者叶知秋回来的消息,心中很是烦闷不堪,准备出府寻些乐趣。 走至大门时,隐隐约约听到下人们,在谈论府里来了位大人物,老爷还跪在地上。 李彦这人典型的纨绔子弟,仗势欺人,游手好闲,可偏生却对自己的父亲敬爱有加,是个孝子。如今听到父亲被折辱,打住脚步朝大厅走去。 从老远的门外,就看见父亲跪在地上着急说话的模样,心中一紧,脚步越发加快,凑近一看,竟是景延誉! 李彦本就因为叶知秋的事,对景延誉就有几分不满,可景延誉的地位摆在哪里,自己这等小人物,是万万不敢惹得,可父亲好歹也是朝中正三品的官员,纵使有得罪的地方,也不该如此慢怠。 “父亲,地上凉,您赶紧起来。”李彦难得硬气的忽视景延誉,而是扶起跪于地的父亲。 李旦看着直直走近的李彦,魂都吓丢一半,突然厉声说道:“你这逆子,还不拜见景将军。” 李彦有些木然,父亲极少对自己这般严厉,更何况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李旦瞧着李彦呆愣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赔笑的朝着景延誉道:“景将军,犬子不懂事,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景延誉看着不知所谓的李彦,突然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示意李旦不要多说话,“李公子,你身为大理寺卿之子,难道不懂见到本将军要行礼的道理?” 李彦今日也不知是那根弦搭错神经,不顾李旦的阻拦,直冲冲的跟景延誉叫板,甚至还觉得豪气万千,“那敢问景将军,既然您和我父亲同朝为官,虽官位不及您,但也不至于让他跪着与您说话吧?” 李旦此刻头都是大的,李彦年轻不懂事,可李旦是见过世面的啊,景延誉虽然年轻,可架不住战功显赫,而唯一的姐姐又是当朝皇后,无论是从他这个人还是背景,皆是惹不得惹不得。 李旦将李彦强硬的按跪在地上,看见景延誉笑意甚浓的面庞,急促的说道:“景将军,犬子疏于管教,您……” “李大人,今日前来本是想从令公子手中取鸿宴楼契一事,不过现在看来,令公子对吾很是不满啊。” “景将军,您说得哪里话,哪敢不满,契下官这就让下人拿来,您请稍等一下。”李旦见景延誉说明来意,想着还有寰转的余地,可谓景延誉话语刚毕,便立马答应。 李彦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忌惮这个景延誉,不就是皇后的弟弟。 “景将军凭什么空口一句,就拿走契,这是何道理?” 景延誉走上前,从上而下,睥睨的看着李彦,声音低沉却极具威严,“你的契是怎么得来的,还要本将军给你娓娓道来吗?”“今日你见官不跪,甚至出言顶撞本将军,本不想与你计较,看来是本将军安逸久,都该忘了,有错就得罚,没什么情理可讲。” 李旦还想说些什么,哪知景延誉手搭在李彦手臂一拧,就只听见李彦杀猪一般的叫喊声。 还在李旦未晃神之间,李彦另一支手臂,也听到骨头错落的声音。 李旦猛地扑在李彦身上,看着李彦痛苦挣扎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还不将契,赶紧拿来。”景延誉拭去手中的灰尘,漫不经心道。 李旦此刻只想将这尊煞神赶紧送走,让下人从李彦房内把契取来,恭敬的递上。 “李公子,不要妄图染指不该触碰的人。” 景延誉将契收放衣裳内里,丢下一句警告,便转身离去,知秋该等急了。 李旦见景延誉离去后,赶快叫唤着下人寻大夫过来,焦急的询问李彦有没有事,可人根本就不回话,一直在地方翻滚。 这好一顿折腾,大夫重新给李彦接好骨头,用木板夹定住,李彦这才舒缓一些,眼睛猩红,充斥着愤怒与憎恨。 李旦见李彦情况好转,心也放松下来,瞧见李彦眼底的恨意,警告道:“儿啊,以后离景延誉远一点,不要去招惹他。” 李彦对这话反应很大,立即就挣扎反驳起来,“他害我如此,爹你还要我忍让躲着他?” “儿啊,你太年轻不知道景延誉这人有多狠,你以为他少年成名凭得是什么!” 李彦有些不以为意,嘟嚷道:“那还不是有个好姐姐,否则哪能轮到他。” 李旦看着李彦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指着只喊道:“糊涂啊,他是个不折不扣嗜血的狼啊。他少年成名可是凭得那一股子狠劲,旁人不知,爹可是亲眼见过的啊。” “不过是一般大的年纪,爹你定是过滤了,再不济就是景延誉和三王爷为至交好友,故要有所忌惮。” 李旦见李彦仍然冥顽不灵,早些时间听说儿子迷上个戏子,不以为然,之后又听说戏子被景延誉带回府,以为儿子熄了这个心思,如今看来,是越见沉迷,甚至都忘记自己身份了! “当年皇后入主中宫,引来朝臣不满,其实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姚谦,当时姚谦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可就因为一次阴差阳错,在外跟你讽刺皇后被景延誉听见,你可知你姚伯父落得如此下场?” “姚伯父当年突然辞官归乡,莫不是?” “所以你不要去跟我惹景延誉,还有那个什么戏子,给我通通忘掉。”李旦突然严肃的说道。 李彦应答好,可待李旦转身离去后,手指紧紧揪着身底下的被锦,面目狰狞的可怕。 叶知秋自从得知景延誉去往李府开始,便焦急的在门口徘徊张望,虽然知道景延誉不会出什么事,但仍忍不住担忧。 身旁的钟管家劝道:“叶公子,您还是进屋等吧,少爷一时半会还不会归来。” 叶知秋看着钟管家为难的模样,也不好再坚持,准备转身进去,哪知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知秋跑出去,朝着身影闪过的方向追去,却并未找到。 钟管家看到叶知秋突然跑出,急忙追过去,见人四处张望,有些怪,问道:“叶公子,您是在找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备受折磨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钟管家见叶知秋不对劲的神色,也不回话,心里有些着急,又询问了几声,“叶公子,您可是在找什么?” 思及一闪而过的身影,叶知秋有些恍惚,耳畔传来钟管家焦急的询问声,啊了一声,才醒悟过来,“许是我看错了,回府吧。” 钟管家也未多问,亦步亦趋的跟在叶知秋身后。 景延誉回来后,听钟管家叙报告完叶知秋的事,便起身去了秋苑。 “知秋,把东西收好。”景延誉从怀中掏出契递给叶知秋,嘱咐道。 叶知秋接过契,很是惊喜,查看几眼,小心的折叠好放回衣裳内侧,“延誉,谢谢你,姚妈妈总算能放下心来。” 景延誉心思微动,抚摸着叶知秋柔顺的黑发,小声询问道:“钟管家说你今日在门外在找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派人手找?” “其实我也不大确定,像是看见小雨的身影。” “小雨?”景延誉印象中不太记得此人,露出略微困惑的神色。 叶知秋笑着说道:“就是雨铃。” 景延誉听叶知秋提起,也想起是何人,那人老早就被景延誉丢回同心倌,还吩咐倌主要好好照料,如今突然出现,却有可疑,“知秋,下次不要贸然去追,现下不安全。” “嗯,我去看下姚妈妈,她要是知道契回来了,定然很是高兴。” “去吧。” 待叶知秋走后,景延誉朝身后空白处低声说道:“去查查雨铃是怎么回事。” “是。” 叶知秋步履快速的走去姚妈妈临时养伤的别院,推开门,手里捏着契,“姚妈妈,你瞧瞧这是什么?” 姚妈妈自从被叶知秋救下带回来,一直郁郁寡欢,精神很是不正,见叶知秋进来,口中喃喃念道,随意朝叶知秋手中捏的东西一看,整个人猛地站起身,冲到叶知秋面前,抓着捏着纸片的手,格外激动。 “契!景将军当真给取回来了?” “是啊,姚妈妈你可得收好,不要再弄丢了。”叶知秋将契放在姚妈妈手里,盈盈浅笑。 “这……这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景将军才好。”姚妈妈有些哽咽,人还没好完全,一激动头有些晕晃。 叶知秋瞧着将人赶紧扶着坐下,倒了杯水递上前,“姚妈妈,身子要紧。” 姚妈妈点点头,紧紧抱着那张契。 转眼又过去半月,姚妈妈身子好得差不多,便请去告辞,正赶巧傅引派人捎信过来,约着过府一叙。 叶知秋想着也要送姚妈妈回楼里,便应承下来。 此次前来,鸿宴楼像是又恢复了生机,逐渐又回来客源,归来的姚妈妈看到这一幕,更是格外激动。 叶知秋见姚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想着人是好利索了,跟姚妈妈絮叨几句,想着三王府的约,便早早出来。 马车开过一阵路,便停了下来,等待良久也不见人叫唤自己,虽然有丝疑问,但也没有直接问出声。 掀开门帘,入眼的不是华丽威严的三王府,而是一座破落的小寺庙,周围无任何人影,叶知秋按捺着惊慌,镇定的叫唤几声,见没有人回应自己。 叶知秋也分不清此处是何处,只能先去前边的寺庙,一探究竟。 寺庙内外如一,残破不堪,地上到处都是损坏的香炉、帷幕和器具,寺庙正中央有座菩萨像,约有五尺高,只可惜佛像上的漆皮已然脱落,再不复当初的荣景。 叶知秋捡起地上的破布,扫去案台上的灰尘,虔心的朝菩萨拜上三拜。 “哟,原来叶公子还有礼佛的习惯,从前可没注意着。”一个清丽捎带娇媚的声音从佛像后传出。 叶知秋听着声音耳熟,却有些记不起是何人的声音,疑惑的问道:“你是?” “我是?看来叶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过半年光景,便已全然将我忘记。” 叶知秋紧紧盯着佛像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一张巴掌大的清秀小脸,偏却浓妆艳抹,硬生生添出妖娆美艳的意味。 “小雨?” 雨铃看着眼前越发高雅清贵的叶知秋,脸上闪过一丝扭曲,轻呵一声,“原来是我料错,叶公子还记得奴家名讳。” 叶知秋看向雨铃的眼神有些复杂,“那日出现在景府外的也是你吗?” “自然是我。” 叶知秋走上前几步,先是踌躇不觉,而后问道:“你还好吗?” 雨铃听到这话,眼中透着赤裸裸的愤恨,“我还好吗?你叶知秋配问这话吗?要不是你,景将军怎么会把我丢回同心倌,还让徐倌主对我异常照顾,你可知我过得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不知道你回了同心倌……” “不知道?”雨铃突然笑出声来,笑了好一阵,戛然而止,盯着叶知秋的眼神越发冰冷,“你说得可真轻巧,区区一句不知道就能让我抹去回同心倌的事实吗!” 叶知秋看着有些失常的雨铃,余光瞄过寺庙门口,小声应付着,“所以来这寺庙,是你做的?” “自然是的,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好命,景将军居然如此看重你,要不是你身边一直跟着暗卫,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小雨,你当真就这般恨我?” “要不是有你在,景将军怎么可能会不注意到我,都是你的错,我本来都已经和景将军就要成了,要不是你插这么一脚,我怎么会,怎么到如今地步!” 叶知秋看着渐入癫狂陷入癔症的雨铃,眉头一蹙,细声说道:“雨铃,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当初你用药下到延誉身上时,就注定了你们的不可能。” “你住嘴,住嘴,不准叫他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戏子,你凭什么独得景将军的恩宠,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雨铃心情甚为激动,直接冲到叶知秋的身前,抓着叶知秋的衣领尖叫道。 叶知秋见人已然讲不通,猛地将毫无准备的雨铃推开,朝着寺庙门口冲去,谁知却被一个身戴黑色头纱的女子拦住,扔回雨铃脚边。 “赶紧将主人吩咐的事情办理妥当,外边有人手守着,记住把后事料理干净,如有差错,唯你是问。”虽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从声音可以听出,她对雨铃颇为不屑,将事情吩咐好,便转身离开。 雨铃恭送那女子出去后,朝着地上的叶知秋就是几个巴掌声声响亮,“果然是个狠毒之人,竟敢推我,整个装成一副清高谪仙模样,来哄骗景将军。” 脸颊上红辣的疼痛感,叶知秋好似并无知觉一般,只是用怜悯的眼神望着雨铃,“小雨,虚幻的谎言真的能带给你快乐吗?” “快乐?我何曾有一日是快乐的!同心倌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会不知?被强迫接着有变态嗜好的客人,为了逃出那个魔窟,我费尽心思……”雨铃声音很低,却凄厉异常,说到深处,冷目直朝叶知秋而来,“你知道我怎样离开那个魔窟的吗?那个男人肥头猪脑,年龄足够大去两轮,还喜欢玩些变态的花样,可我能有什么办法,伺候一人总比日日夜夜在同心倌受难要强吧。” 雨铃说到这,声音骤然尖锐起来,“可是你呢?你在景府过着公子一般的生活,还得景将军倾心以待,凭什么!我和你有什么不同!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叶知秋手指微微蜷缩,和雨铃说道理怕是说不通了,外面也有人守着,这一次恐是难逃劫难了。 雨铃见叶知秋一声不吭,还敢忽视自己,心中怒火一起,朝着叶知秋踹去几脚,叫着外边的侍候的人,将叶知秋绑在柱子上。 一脸诡异的将叶知秋从头到脚审视一番,吩咐候着的人取来刑具用品,摆放一旁,伸出手挑起叶知秋的下颚,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主子说我可以随意折磨你,你可要给我挺住,别死得那么快。” 雨铃语毕,抓起叶知秋的手,想着这个人弹琴时的风姿绰约,眼底透露一丝嫉妒,拿过身旁的拔甲钳,朝着叶知秋的拇指指甲一拔,叶知秋吃痛的叫出声来。 雨铃看着叶知秋痛苦的面容,和涓涓而出的鲜红血液,升起一丝兴奋,拍打着叶知秋的脸颊说道:“十指连心,是不是很痛啊?痛就对了,你不痛又怎么能感受到我的痛苦。” 叶知秋脸颊毫无血色,嘴唇也是一片煞白,喘着粗气,缓缓说道:“雨铃,你真是个可怜人。” 雨铃最是受不来叶知秋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抓起叶知秋的手,又朝食指指甲拔出,可这一回,叶知秋一声不响,甚至连面容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额头的冷汗一直不停的往外冒。 雨铃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呻吟声,脸部表情扭曲至极,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猛,将十个指头的指甲全部拔掉,叶知秋还是一副这模样。 雨铃将拔甲钳狠狠摔到地上,拿过案桌上的乌骨鞭,朝着叶知秋猛抽。 乌骨鞭乃玄铁所造,旦石之力绝非寻常鞭子可比拟,鞭力能直入骨髓,令人痛不欲生。 叶知秋闷哼一声,低着头敛去所有目光,牙齿死硬的咬着下嘴唇。 “给我叫出来听到没有!”“给我出声听到没有!” 雨铃见叶知秋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下手越发狠绝,“让你不回我话,让你装,看我不抽死你。” 之后的两天,雨铃对叶知秋每日每夜的动用各种刑罚,叶知秋人也被折磨得睁不大开眼,一桶凉水铺面而来。 叶知秋勉强睁开肿大的双眼,偏过头不去看雨铃。 此时叶知秋全身上下处无一处完好皮肤,整个人被丢在地面上,洁白的衣裳早已被暗红的鞭子染得血红。 “叶知秋,你到底承不承认你错了,说你对不起我,说啊!” “何错之有。”叶知秋开口缓缓说道,语音带着一丝颤抖,强打起精神回望雨铃。 “你这该死的戏子,何错?最大的错处便是得景将军的宠爱!” “冤冤相报何时了,雨铃,以后才是你值得把握的,收手吧。”叶知秋看着病态的雨铃,奉劝道。 雨铃嘲讽的看着叶知秋,发出诡异的笑声,朝着叶知秋吐了口水,“你说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外貌,是不是很多男子都爱慕不已。” 雨铃朝屋外大声喊上几句,只见走进来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其中有个男子看着叶知秋血污遮盖住的脸,直叹可惜。 “这种残破不堪又破相的人,爷可是不会收下的。”男子指着地上叶知秋,嫌恶之色一览无遗。 雨铃冷笑一声,强拖起叶知秋,用衣袖强硬的抹去叶知秋脸上的血污,用手强硬的钳住叶知秋下巴,“如何,现在满不满意。” 男子眼中突然迸发出惊人的色彩,从雨铃手中拉扯过叶知秋,雨铃见事已成,愉悦的走出寺庙门,心中想到,要是叶知秋被人玷污,不知景将军还会如往常一样疼爱她吗? “你放开我。”叶知秋内心很是惊慌,勉强抬起血淋淋的双手,推攘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害怕不言而喻。 男子却嗜血的盯着叶知秋,抓住叶知秋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你以为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着回去?简直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说完,便兴奋的撕拉着叶知秋的衣裳,叶知秋挣扎的很是激烈,饶是男子再过于魁梧,一时之间也很难控制住叶知秋。 男子恼怒起来,直接将叶知秋粗鲁的扔在地上,怒吼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三日的痛苦折磨,叶知秋可以忍耐,可要面对别人的巧取豪夺,叶知秋忍受不住,叶知秋眼中一片悲凉,想着死之前还未能见景延誉最后一面,心痛难耐。 叶知秋缓缓闭上双眸,使劲对着舌头一咬,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整个人晕厥过去。 “知秋!” 景延誉冲进寺庙时,瞧见叶知秋毫无知觉的躺在地面上,浑身上下竟是被浸在血水中一般,目眦尽裂,恨不得将这群人碎尸万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交易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延誉抬起手中的剑直直朝几个男子砍去,那几个男子见事情败露,眼睛注视到前方被押进来的雨铃,手中匕首一射。 雨铃瞪大着双眼,缓缓倒下,手朝着景延誉所在的方向微微抬起,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透出来,随后手重重垂下。 那几个男子见雨铃已死,连忙朝寺庙内的窗户破其而出,景延誉弯腰抱起已经昏迷的叶知秋,面容阴霾,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杀意。 “小六,派人去把这几个人给抓回来,我要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景延誉一字一顿,戮意渗人。 “属下领命,那这个人……”小六指着地上已死的雨铃,迟疑的问道。 “丢入乱葬岗喂狗去。” 景延誉感受到怀中越来越虚弱的叶知秋,赶紧将人抱着赶回府中。 景府秋苑。 “刘大夫,人怎么样?” 刘大夫将叶知秋的手放回床榻,站起身来,看着床上昏迷的叶知秋面露为难之色。 “刘大夫,知秋身体到底如何?”景延誉握紧拳头,强忍着怒火,压着嗓音问道。 “景将军,叶公子他本就心脉俱损,今次遭此大难,更是……” “更是什么?” “如今更是元气大伤,高烧不退,仅仅凭着这样东西护住心脉,已经怕是不够了。”刘大夫虽然不知是何东西护住叶知秋,但本就亏损的身体,一再受损,也是撑不下的。 景延誉坐在叶知秋床榻前,伸出手描绘着叶知秋脸部的轮廓,声音有着往日不见苍凉,“有什么东西可以救他?” 刘大夫突然跪下身来,在地上磕头,拼命求饶道:“请景将军饶了草民吧,草民实在不敢说。” “刘大夫,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景延誉转过头冷眼看着刘大夫,开口说道。 刘大夫面容僵硬,软倒在地上,“唯擎天杵能暂缓伤势。” 擎天杵乃大萧王室镇国之物,随意妄议者死!景延誉朝身边的钟管家吩咐道:“给刘大夫一笔银子,即日送他们全家出城。” “小六,秦欢有消息传回没有?” 秦欢乃药王谷外门弟子,因缘巧合之下被景延誉所救,后居于景府做府内大夫。 “回少爷,秦大夫未曾有消息传回。” “照顾好知秋,我入宫一趟。” “是。” 皇宫,栖凤宫。 景韵芸瞧见自家弟弟来看望自己,很是高兴,赶紧叫婢女备上景延誉爱吃的茶水点心。 “阿姊,是不是你派人拦住暗卫。” 景韵芸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茶具,神色也冷淡下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质问阿姊?” “阿姊,到底是不是你!”景延誉紧紧盯着景韵芸,再次质问道。 景韵芸眼中闪过一道怒意,重重朝桌子一拍,“景延誉,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般对阿姊说话!” 景延誉瞧见景韵芸的样子,确认心中想法,苦涩暗起,“阿姊,你不满痛苦可以朝我发火,可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此毒手。” 景韵芸冷笑一声,“无辜的人?毒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本就罪有应得,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只可惜人没有给弄死。” 如果是其他人,景延誉早就下手给杀了,可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亲人,“阿姊,请借我擎天杵一用。” 景韵芸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延誉,“你疯了?擎天杵是大萧的镇国之物,怎么可能交给你去救那个低贱之人。” “阿姊,今日之事我不希望会出现第二次,不要让我恨你。”“擎天杵的事,臣弟自会去求皇上,就不牢你费心了。” 景延誉虽说话声音平稳,无一丝波动,但景韵芸深知景延誉的性格,没有想到景延誉已经对那个人痴情到如此地步,景韵芸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国国君会携其凤君和公主来朝商量联姻的事,我要你娶南国公主为妻。” “不可能。”景延誉立马就反驳道。 “擎天杵乃大萧镇国之物,莫说皇上肯不肯给你,只要我不答应,那这擎天杵你想也别想。” “阿姊,你非得如此?” 景韵芸看着景延誉的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冰冷,“阿姊从未想逼过你,可是你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除非我死了,阿誉你说,你到底娶不娶南国公主。” 景延誉双膝直直跪地,“阿姊,求你借擎天杵给我。” 景韵芸手指紧紧扣住,景延誉何等的骄傲,可如今竟然为了叶知秋跪下求自己,僵硬的撇过头,冷声说道:“阿誉,除非你肯娶南国公主,否则擎天杵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那个人死了也好。” 景延誉心知景韵芸是铁了心了,想起仍然生死不明的叶知秋,心神一顿,“好,我答应你。” 景韵芸猛地转过头,发现景延誉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冷,突然心中一片悲凉,她不是不想景延誉幸福,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是绝对不行的。 “阿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请皇上下旨。” “擎天杵。” “你在栖凤宫等着,阿姊去找皇上。” 御房外,侍候的太监看见远处走来的皇后,赶紧进内,请示皇上。 萧驭承一听,放下手中奏折,走出御房,朝景韵芸走去,“皇后怎么突然来了?” “皇上,里边说话。” 萧驭承屏退太监宫女,瞧见景韵芸为难的神色,这才又问道:“韵芸,是有什么事?” 景韵芸倏地跪下身来,面带恳求之色,“驭承,我需要擎天杵。” “你是为景延誉求得吧?”萧驭承扶起景韵芸,低声问道。 “驭承,我……” “不必多说,我给你便是,你下次别跪下求我,心疼的还是我。” 景韵芸失控的紧紧抱住萧驭承,不自觉潸然泪下,擎天杵或许外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可是关系着大萧国运的东西,而萧驭承只因自己跪下求他,他便什么也不问,一口答应。 萧驭承拉开景韵芸,抹去景韵芸的眼泪,眼中满是疼惜,“你啊,你说说你哭起,,心疼的还不是我。” 景韵芸赶紧抹去眼泪,哽咽道:“驭承,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根本就还……” 萧驭承用手止住景韵芸的嘴,笑着说道:“我既求今生,亦求来世,怎么对你好,也不为过。” “驭承,来世我定还要做你的妻子。” “这样就足够了。” 萧驭承见景韵芸心情平复许多,起身去房暗柜中取出擎天杵,递给景韵芸,“拿去吧。” 景韵芸小心接过擎天杵,“驭承,还有一事。” “你说。” “南国公主不日就要抵达长咸,臣妾请求皇上,将其许配给景延誉。” 景韵芸只要在公众和商量朝中大事时,才会叫自己皇上,看来景韵芸是铁了心,让景延誉与那人再无可能。 “南国公主确实是为联姻而来,但南国国君甚为疼爱这个妹妹,如果公主自己没有看上中意的人,也是作罢。” “只要皇上肯成全,之后的事交由臣妾处理。” “去吧。”萧驭承叹口气,说道。 景韵芸知道萧驭承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歉意的看着萧驭承,捧着装擎天杵的盒子,赶回自己的栖凤宫。 景延誉一听到动静,赶紧起身朝外走去,见景韵芸眼睛通红,又见她手中捧得盒子,难道?“阿姊,你……” 景韵芸将装擎天杵的盒子递给景延誉,冷声说道:“给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乏了,你退下吧。” 景延誉接过盒子,不再多言,离宫而去。 赶回秋苑时,叶知秋整个人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上冒出很多冷汗,嘴中还不停的喃喃念道着。 景延誉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取出擎天杵,小心翼翼的放在叶知秋的胸前,顿时散发出强烈的白光。 光芒稍稍淡薄些,只瞧见擎天杵漂浮在半空中,叶知秋胸口处的乾坤石也漂浮起来,与擎天杵相互辉映,柔和的蓝光与耀眼的白光妙的交融在一起,挥洒在叶知秋的身上,景延誉可以明显的看到叶知秋脸颊开始红润起来。 半刻钟过去后,光芒逐渐消散,直到最后,擎天杵和乾坤石一同落下。 景延誉探了探叶知秋额头的温度逐渐退去,总算安下心来,将缩小的擎天杵同乾坤石挂好放入叶知秋胸口处。 傅引听闻叶知秋受伤,立马命人备好马车,前去景府。 傅引到时,因为叶知秋还未醒来,便也没有打扰,只是在旁看了下叶知秋的情况,傅引看到坦露在外包扎严实的手指,露出几分怒意。 出去后,怒气冲冲的朝着景延誉斥责道:“你究竟怎么照顾知秋的,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本来他的身子骨就不大好。” 景延誉难得的没有反驳傅引,只是一直看着叶知秋所在的方向,默不作声。 萧钦煜见景延誉的模样有些失常,止住傅引还想要责骂的动作,让傅引去陪叶知秋。 “景兄,叶公子定会安然无恙。” “救他的是擎天杵。” 萧钦煜听到擎天杵,皆是一惊,这个东西对于大萧的意义非比寻常,“你去求了皇嫂?”如果不是皇嫂,皇兄定然不会将其借出。 景延誉并未回答,反而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南国公主不日就要进京。” 萧钦煜本就是个聪明机智的人,而又和景延誉是为多年兄弟,自然是猜到景延誉话中的意思,“皇嫂让你娶南国公主?” “我答应了。” “事情还不算糟糕,南国公主是南国国君最疼爱的妹妹,如果南国公主不肯,这个婚成不了。”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阿姊她若没有把握,定然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萧钦煜思及皇嫂的种种事迹,心暗道:这是一场难打的战。 拍拍景延誉的肩膀,“放心,我会帮你的。” “知秋,知秋醒来了,他要见你。”傅引突然跑出来,扯着景延誉的衣袖说道。 景延誉一听,急忙跑进去,见到叶知秋虚弱的躺靠在床沿上,“知秋,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叶知秋拉住景延誉,笑着摇摇头,“我很好,不用麻烦大夫的。” “今次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景延誉将头轻抵着叶知秋的脑袋,满是愧疚。 叶知秋抬起景延誉的手,将自己的伸过去,十指相交,景延誉起先有些抗拒,叶知秋的手指还受着伤,却被叶知秋牢牢扣住,“延誉,我很好,真的,不用自责。” 叶知秋想起雨铃,轻声问了一句,“延誉,雨铃人呢?” 景延誉虽然不愿叶知秋知道不好的事,可他不愿意骗叶知秋,“已经死了。” 叶知秋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雨铃这一生很可悲,活在自己的臆想和虚幻之中,也许死对于他来说,何况不是一种解脱。 “知秋,你的手。”傅引面容担忧,叶知秋很爱奏琴,可是伤到手,势必会造成影响。 叶知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温和的对着傅引笑道:“无碍,会好起来的。” “伤筋动骨一百日,知秋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你可得好好养着,不要觉得无碍。”傅引又挤做到床榻上,拉起叶知秋另一手,认真的嘱咐道。 叶知秋点点头,忽然感受到一阵困意,眼睛不自然的阖上。 景延誉瞧见叶知秋困意的模样,动作轻柔的将人放躺在床榻上,“知秋,乏了便多睡一会。” 待叶知秋睡下,景延誉这才和傅引、萧钦煜出去。 傅引想起当初在徐府时,徐旭所说的话,迟疑一阵这才说出,“在杨杭城的时候,徐旭曾为知秋诊过脉,发现他心脉俱损,如今想必是更加糟糕,只有万物莲能治,赶紧将寻找万物莲的事吧。”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萧钦煜拉住还要说什么的傅引,摇摇头,示意不要管别人家的家事。 傅引虽然不满意景延誉一脸目无表情,但心里也清楚这事是景府自己的事,外人实在不容插口,但是看着叶知秋的模样,始终放不下心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中秋佳节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转眼又逢中秋佳节,距离南国来访的日子也逐渐逼近,叶知秋受伤的几个月里,景延誉禁止他出府,甚至连床榻也是能不下来便不下来,纵然是叶知秋这般清冷的性子,也着实给憋屈坏了。 如往年一般,菊韵园送来了请柬,景延誉瞧着叶知秋闷坏的模样,也甚是心疼,“菊韵园送来请柬,想不想去?” 叶知秋听到可以出门,眼光都放出光来,祈求的看着景延誉。 景延誉没能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般孩子气的叶知秋着实难得一见。 叶知秋颇为尴尬,转过身低着头,静默不语。 “知秋,我只是看见你如此活泼,心中甚为欢喜,你别生气。” 叶知秋偷偷撇过头,瞄上一眼景延誉,见人此刻端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生怕自己会误会,也轻笑出声来。 “你笑了,可是不生气了?”景延誉跨前一步,搂住人,朝着耳边问道。 “我何时说过生气。” “是我说错话,菊韵园送来请柬,想必萧兄也有,大家一同前往如何?” 叶知秋点点头,应声道:“好。” 去菊韵园那日,傅引一大清早便拉扯起萧钦煜,早早的候在景府。待叶知秋整理好,立马甩开萧钦煜,挽着叶知秋说着闲话去了。 萧钦煜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子,哑然失笑,看着同样境遇的景延誉,笑道:“看来这一路上又得你我两人作伴。”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精神很好,这才转过头理会萧钦煜,“来访的时间定下来了?” “下月初十。” 傅引小心抬起叶知秋的手,轻碰还有些软绵的指甲,小声问道:“还会疼吗?” “不疼,好的差不多了。” 傅引不禁责骂一句,“那雨铃下手可真狠,当初你对他可不薄。” 叶知秋有些愣神,想起雨铃生前那般癫狂的模样,不禁叹口气,“他也是苦命之人,都不过去了,不提也罢。” 傅引见叶知秋不想说起这事,便转开话题,“知秋,想当初,我们可是在菊韵园相交的,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那时真是快乐,有你有爹爹……”傅引思绪被记忆拉远,脸上露出几分怀念。 叶知秋担心傅引想到伤心事,劝道:“小引,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想了。” “倒是惹你担心了。” 叶知秋并无说话,轻拍着傅引后背。 菊韵园还是如从前一般,千姿百态,只是众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叶知秋、景延誉、傅引和萧钦煜的到来,吸引了园内所有人的目光,议论声起。 傅引也不大喜欢这种氛围,拉过叶知秋,将萧钦煜和景延誉丢于原地,自己和叶知秋单独逛了起来。 “叶公子,没想到能在菊韵园见着你,真是有幸!”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傅引自然认出是谁的声音,将叶知秋拉至身后,才转过身嘲讽道:“秦公子,貌似知秋与你不太相熟。” 秦坚闪过一丝嫌恶,很快便被得体的笑意遮掩过去,“傅公子说笑了。” 本来因为傅清熠一事,傅引对秦坚很是憎恶,如今秦坚撞上来,也便顾不上什么有礼无礼的,“秦公子,如今我可是三王妃,你见到我竟不行礼,难不成是想违抗法令?” 秦坚此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能忍,纵使再怎么瞧不起傅引,但该做的礼仪还是一件不落,弯下身,低着头,双手抱拳诚恳的说道:“还望三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的无礼之处。” 傅引冷哼一声,看着秦坚能伸能屈的模样,说道:“倘若我学不来大人大量,又怎样?” 秦坚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虽然隐于眸内,瞧不出一丝痕迹,“三王妃说笑了。” 傅引实在忍不住,伸出手直直向秦坚打去,叶知秋担心事情会要闹大,赶紧扯住傅引,小声说道:“小引,此地不宜闹事,我们走。” 傅引心里也明白,咬牙切齿的狠瞪秦坚一眼,跟着叶知秋走远开来。 经过此事,傅引也没有了赏花的兴致,匆匆与景延誉和萧钦煜汇合,随意逛了会,便早早回府。 夜深时分,景延誉捧着怀里的一盆胭脂点雪,敲响叶知秋的房门。 叶知秋打开门,瞧见是景延誉,而又看见景延誉手里的胭脂点雪,生出几分惊喜,“延誉,你这是?” “去年也是这般的深夜,你赠我玉诀,从那日起,我已下决定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送一盆胭脂点雪。” 叶知秋小心翼翼接过胭脂点雪,脸颊绯红,“你进来喝杯茶吗?” “自然是要讨得一杯。” 景延誉近日收到秦欢的信,说已经寻到万物莲生长的地方,“知秋,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去趟南疆。” “南疆?为何要去此地?” “我想带你出去走走,你还记得我曾同你说过,在哪儿我发现一世外之地,我想带你去看看。”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满目柔情的模样,心中甚为感动,虽不明原因,但也知道,定是南疆有与自己身体相关的东西,否则景延誉不会无缘无故便去南疆,“好。” “夜已深,知秋休息吧。” 叶知秋见景延誉要走,也不怎的升起一股不舍之情,情不自禁的拉住景延誉的衣袖,说道:“不如今晚便在这歇息吧。” 看着景延誉变得狂喜的目光,叶知秋有些害羞,又结结巴巴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天已暗,你就在这,不对,就是……” “我懂,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能和你相拥而眠,已是乐事。” 叶知秋羞涩的半抬眼帘,与景延誉十指交缠,一夜好眠。 今年中秋景延誉打算同叶知秋二人在府里度过,谁知景韵芸特地让萧驭承下旨,邀景延誉入宫一聚且不得带人前往,景延誉瞧着手里的圣旨,苦笑一声,阿姊还真是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安生。 “延誉,皇上已下圣旨,你赶快入宫吧。”叶知秋虽有几分不舍,但懂得圣旨为重,催促道。 景延誉瞧着叶知秋落寞的神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知秋,我会尽早回来,等下让小六陪你出去逛逛。” “嗯,延誉你也别担心我了,赶紧入宫吧,若是去晚被责怪就不好了。” 景延誉走后,府里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叶知秋亦不愿一人待在府中,便叫着小六送自己去了鸿宴楼。 姚妈妈瞧见中秋佳节,叶知秋却一人来此,心中也明白几分,笑着拉过叶知秋道:“知秋,难为你还记着姚妈妈。” 叶知秋知晓这是姚妈妈在安慰自己,心中一片感动,“姚妈妈对我照顾有加,这是应当的。” “知秋,你也算赶得巧,今年楼里准备了中秋活动,很是热闹。”姚妈妈指着楼下的布置,说道。 这时一个小厮一脸慌张的跑来,大声说道:“姚妈妈不好了,季春哥伤到脚,今日这台戏怕是唱不成了。” 季春是姚妈妈新培养上来的台柱,此时伤到脚,晚上的戏便唱不了,来得客人中不乏有权贵之人,这下可怎么办,姚妈妈脑袋也是一阵头痛。 “我正巧有时间,我替季春吧。” “这怎么能行,你已经脱离鸿宴楼了。”姚妈妈想也不想就是反对,莫说这样对叶知秋影响不好,万一被景将军知晓,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姚妈妈晚上会有很多重要客人要来吧,倘若得罪了,又是一场麻烦。”叶知秋在楼里多年,也是知道得罪贵人的下场。 姚妈妈仍有些迟疑,“可景将军……” “延誉那处,我来解释便是,先是应付这场难关才是。” 叶知秋看着铜镜中,身穿戏服的自己,有些恍惚,自从与景延誉相遇后,便再也没能穿上这身戏服。 戏台下的大多数客人都是为捧季春而来,可如今台上分明不是季春,顿时议论声响起,可待那闺门旦唱腔一起,熟悉的人便已认出来。 “竟是叶知秋,没想到还有能听他唱戏的一天。”“叶知秋?难道是那个名动大萧又突然隐退的叶知秋?”“就是他,听说他是景将军的人,此时又突然上台唱戏,莫不是?”…… 台下议论纷纷,已然传到叶知秋的耳中,叶知秋充耳不闻,认真的唱着戏。 曲毕,台下略微轻浮的公子哥,直接就将银子丢掷在戏台上,一脸猥琐笑道:“叶知秋,来陪本少爷喝一杯,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知秋秀眉紧蹙,声音清冷,“这位公子,请容知秋先行告退。” 那公子一见叶知秋拒绝自己,面容扭曲起来,说起话也毫不客气,“不就一破鞋,有什么好装清高的,本少爷肯赏识你,是你的荣幸,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叶知秋显然是不想搭理这人,见此人甚至污言相向,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 那公子一直都是被家里人宠着下人哄着的,哪里见过有人不给自己面子,顿时火气一上来,爬上台,强拉着叶知秋不让走。 “公子还请自重。” “这位公子,你没瞧见叶公子不愿意吗?”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那公子面露怒意,朝着身后人吼道。 哪知瞧见是谁,腿都给吓软在地,身子不停颤抖。 “在下不才,但眼神尚佳,偏是想管这一闲事。” 叶知秋看到说话的人是秦坚,并不想过多纠缠,只是淡淡说上一句,“多谢秦公子相助,知秋先行告辞。” 景延誉一直将叶知秋看得很严,如此机会实属难得,秦坚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离开,“听说景将军被邀请入宫共赏中秋,叶公子为何没有一同?” “秦公子亦是如此,不是吗?” 秦坚轻笑出声,原来叶知秋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甚是有趣。 “秦公子,如若无事,知秋便先行告退。”叶知秋并无意探究秦坚所笑为何,只想赶快离去。 “不知秦某能否有幸邀叶公子共饮一叙?” 叶知秋诧异的看着秦坚,明明自己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这人怎么,仍然…… 此时是在府外,不能给延誉惹麻烦,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才能两全其美呢?叶知秋陷入沉思…… “知秋,去换好衣裳,我们回府。”一阵浑厚的男音划破静谧,叶知秋听到声音,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笑容。 此时早已忘却还有一个秦坚,还有一个答复未曾给出,只是欢愉的朝后台跑去。 秦坚看向声音处,眼中不禁露出几丝愤恨与嫉妒,这个人轻易的获得父亲的赞扬,获得叶知秋的倾心。 “景将军,此时不在宫内,怕是拂了皇上皇后娘娘的美意。” 景延誉淡然舍去一个眼神,“这就不劳秦公子费心了。” 叶知秋换好衣裳,无半分眼神停留在秦坚身上,欣喜的同着景延誉离开,留下秦坚的一地落寞。 “延誉,你今日这么早回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会不会不高兴?”叶知秋心知皇后很是不喜自己,不禁有些担忧。 景延誉回想起景韵芸怒意满目的神情,安抚的抓过叶知秋的手说道:“无碍,我不过闲人一个,回来同你过中秋才是重要的。” “我很高兴。”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的眼神越发柔和,将人揽着靠过自己,“我也很高兴,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度过。” 气氛一派温馨,倏地想起鸿宴楼发生的事,长吁一声,“今日鸿宴楼的季春脚受伤,我便替着上台,没料到会碰上秦公子,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放心,秦坚是个聪明人,这事传出去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便就好。” “你啊,从现在起想着我一个人便好。”景延誉霸道的将人再次搂紧。 “那小引和三王爷也回来了吗?” “知秋,你忘记我刚才说了什么?”景延誉将脸凑近叶知秋,低声问道。 叶知秋望着景延誉俊朗的轮廓,缓缓侧过头,在景延誉脸颊处印上一吻,随即立马低下头不再动作。 景延誉轻呵一声,捧着叶知秋的脸颊,在唇上印上一吻,心满意足道:“该是吻这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七章 南国来访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南国来访可谓是大萧的一大盛事,整个长咸整顿的井井有条,景延誉和萧钦煜也早早被传唤进宫,商讨接待事宜。 傅引没有多大事,便来到景府与叶知秋作伴。 “知秋,听说南国凤君丰神俊朗,体态风流,犹如天神下凡,还真是想一睹其风采。”傅引经传闻这么一流转,对南国凤君很是好。 “南国国君来访时,你作为三王妃自然是要进宫接待的,肯定是能瞧见的。” 傅引抓着叶知秋的手,兴奋的说道:“到时候景延誉不是也要去,叫他把你带上,咱两就可以一起看到。” 叶知秋略微有些失神,看着傅引兴致高昂的模样,实在不忍泼其冷水,以皇后对自己的憎恶,怎么会允许自己参与这场国宴呢。 萧驭承在朝堂上分派诸多事宜后,还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商讨,便将景延誉、萧钦煜和秦太尉单独召见入御房继续商讨。 “这次南国国君携凤君与公主来访,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联姻,故此次的国宴须得好好准备,其次则是朝中有为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全部宴请入宫。”萧驭承吟声道,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景延誉身上。 景延誉心里自然清楚阿姊定是已经和皇上提过那事,站出身来,请示道:“臣请愿操办此次国宴事宜,望皇上批准。” 将操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倒是一步妙招,只是思及皇后的请求,萧驭承有些迟疑。 “皇上,此次国宴就交由景将军操办,未尝不可。”一阵女声从后传出。 景韵芸嘴角噙笑,很是温婉,可眼中却略带讥笑之意,“既然景将军对南国之事如此上心,想必国宴的事已有安排?” 自从叶知秋一事暴露,景延誉和景韵芸争执不下几次,惹得景韵芸对叶知秋更为憎恶,无奈有景延誉护着,动不去分毫。 “国宴臣设想分为两部分,一是为举杯畅饮,二是为游园赋诗,如此一来,既能招待好南国国君等人,亦能满足南国公主择选夫婿的初衷。”景延誉恭敬的弯下身,将心中想法一一道来。 景韵芸听闻冷哼一声,南国公主自小自由散漫惯了,是个活泼的主,最是看不来文人墨客的那股生意气,景延誉这是早就派人打听好消息,故意如此而为之。 “游园赋诗稍显单薄,世间那个女子不想得寻一个文武双全的丈夫。” 秦太尉起先一直没有说话,瞧见皇后那模样,思及收到的情报,看来皇后和景延誉果真是闹出矛盾,今个卖皇后一个好也未尝不可。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再添上一骑马射箭的活动,更是为好。” 景延誉心知景韵芸这话一开口,十之八九也就定下来,便也不出声反驳,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皇后娘娘和秦太尉说得在理,相信这次南国来访事宜能办得更为出彩。” 景韵芸虽然不知道景延誉之后会要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大致的心思还是猜出一二,便又添上句,“畅饮自然需要相得益彰的节目,想来景将军家不是借住着一位名角,他的风姿本宫也略有耳闻,便由他入宫唱上一曲吧。” 萧钦煜看着景韵芸步步紧逼,赶紧上前说道:“皇嫂,毕竟那人出自市井,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寻别的节目为宜。” “可本宫却听说朝中很多官员都吹捧有加,想必一定是艺技双全,皇上您说呢?” 萧驭承瞧着皇后,又抬眼扫过景延誉,自然也是知晓皇后儿时的苦难与愤恨,终是妥协道:“就依皇后的意思来办吧。” “皇兄……”萧钦煜还想再辩驳几句,却被萧驭承抬手堵住话语。 “朕意欲已决,都退下吧。” “是。” 景延誉没有料到阿姊竟然反其道所行,让叶知秋进宫唱戏,这下可得好好筹谋,弄个不小心阿姊便能摆出一些宫规条例,将人惩罚了去。 “景兄,看来皇嫂是要寻叶公子麻烦了。”萧钦煜虽与叶知秋并未有什么过人的交情,可毕竟一起度过江淮之行,也算一同经历磨难,更何况景延誉视其为挚爱,傅引视其为知交,也是不想叶知秋出事的。 景延誉沉吟道:“阿姊在这件事上是铁心了,许多年前的事也还没眉目,只能先挡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如此了。” 南国到访长咸那日,景延誉作为主要负责人,早早便安排去了城门口接迎,而为了表达对南国的重视萧钦煜也被派去。 傅引又极是喜欢这热闹的场面,故而一大清早便也拉扯着叶知秋出门去看热闹。 城门道两旁皆派重兵把守,两边来观看的百姓密密麻麻,拥攘极了,傅引不由小声抱怨道:“这究竟是看人还是埋人!” 叶知秋噙笑浅浅,柔声宽慰道:“南国来访算是大萧的一大重事,自然都异常关注,来得人也就多了。” 正在说话的片刻,南国的马车队伍徐徐骑进城来,只瞧见前方头骑马的竟是一身着红衣姑娘,光耀夺目,一双明眸熠熠生辉,带着些许英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瞧惯了大家闺秀的傅引和叶知秋耳目一新。 南国公主名曰为甘棠,封号落翔公主。 从这望去,可以瞧见很多接迎的官员皆是惊叹之色,就连景延誉眼中也多添几分暖意,叶知秋心思有些复杂,兴致也没有先前那般高昂,想起景延誉提起皇后命自己御前唱戏,露出一丝苦笑。 南国国君与凤君坐于马车内,瞧不见身影,傅引不禁有些失望,虽说是被南国公主惊艳一番,可今个主要的目的可是看凤君。 傅引刚想着跟叶知秋说上几句,蓦然发现身侧之人情绪有些低落,瞧着前方南国公主也自然的碍眼起来。 萧钦煜提过几句,皇后对叶知秋很是不满,甚至强逼着景延誉娶南国公主,这次还传唤叶知秋进宫唱戏,本以为南国公主就跟城中的深闺小姐没什么两样,如此看来倒是,倒是有些许担忧。 “知秋,这儿吵闹极了,我们还是回府吧。” 叶知秋心知傅引是因为自己才如此说话,但自个确实是抬不起兴致,也便顺着话接道:“好的,我们回府。” 自从南国国君到访,景延誉在府里的日子日渐减少,每日都被皇后招进宫陪南国公主。南国公主大气不拘小节,不似寻常女子,倘若与之结交,景延誉还是颇为欣赏这样的女子。 国宴的日子很快便到来,宫里派来的公公也早早在景府候着,毕竟国宴事关重大,早日进宫准备也不为过。 “知秋,皇上派我去接待南国众人,我不能陪你一起进宫,如果阿姊找你麻烦,你就全当听不见,委屈你了。” “放心,该记住的宫规我都记住了,不会跟皇后娘娘起冲突,你赶紧去吧,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派来的公公也在一旁催促道:“叶公子该启程了,皇后娘娘该久等了。” “公公,可以出门了。” 叶知秋一入宫后,便被带来栖凤宫,宫内的嬷嬷将人领至内殿,便转身离去,整个殿内就留有景韵芸和叶知秋二人。 叶知秋垂下眼帘,恭敬的行礼道:“草民叶知秋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久不见,你倒是懂规矩不少。”景韵芸并未让叶知秋起身,甚至眼神也不落在叶知秋身上,淡淡说道。 “以前是草民不识大体,幸得娘娘见谅。” “你可知今日本宫召你所谓何事?”景韵芸骤然目光尖锐起来,落在叶知秋身上。 叶知秋心下一沉,该来的果然是躲不过,景韵芸嫌恶的眼光太过明显,即便是低头望向地面,仍是如跪针毡,“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在路上已经听领路的公公嘱咐过了,国宴表演一事定万分谨慎。” “错。”景韵芸停顿片刻,又接而说道:“抬起头来。” 叶知秋拳头使劲蜷起,缓缓抬起头来,坐上的景韵芸依旧那般雍容华贵,那双眼眸依然充斥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景韵芸瞧着叶知秋云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就格外不舒服,景韵芸小时是见过叶婉清的,自然也将叶婉清清冷恬淡的模样记忆个十足,而此时的叶知秋和叶婉清惊人的相似。 “今日国宴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南国公主联姻一事。” 叶知秋听闻此,自然也明白皇后话外的意思,拳头握得更紧,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安静的听着,不出一声。 景韵芸见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有几分不满,继而又说道:“南国公主容貌艳丽,擅骑射音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与阿誉甚为相配,你说是吗?” “景将军自有考量,草民不敢妄言。” 景韵芸冷笑一声,“你究竟是不敢妄言,还是想继续缠着阿誉,本宫心知肚明。” “草民惶恐。” “阿誉已经答应本宫娶南国公主为妻,你就不要再缠着他,说句不好听的,你身为一个低贱的戏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同南国公主争。”景韵芸端起桌上的茶水,酌饮一口,“往严重的说,你可是景家的仇人,即便阿誉不在意,那你当真想看着阿誉众叛亲离?” 叶知秋神色僵硬,嘴角再也维持不住笑意,身子些微颤抖,指甲戳入掌心,溢出丝丝血痕,“景将军自有考量,草民不敢妄言。” “你倒是倔强的很,阿誉今个肯放你一人见本宫去陪南国公主,你心里也该明白。” “景将军奉命行事……” 景韵芸从容的抬起手,止住话语,说道:“以阿誉的性子,明知道你会被本宫刁难,万不会放你一人前来。” 叶知秋脸色已有些苍白,景韵芸的话字字诛心,令叶知秋无从辩驳,只能被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皇上下旨,景将军岂敢不从。” “叶知秋,本宫如今让你活着,只不过是阿誉护着你,可阿誉不会一辈子护着你,你最好小心。” “皇嫂,国宴的表演该是要做准备了。”萧钦煜的话从殿外传进。 景韵芸看到萧钦煜神色并未有异,反而是在意料之中,“能得三弟赏脸来这栖凤宫,是本宫的荣幸。” “皇嫂过谦了,只是这人,三弟可否带走?”萧钦煜指着仍跪于地上的叶知秋,笑着问道。 景韵芸今日的目的已达到,留着叶知秋也无作用,便给萧钦煜这个脸面,可带走又如何,跑不掉的终归是跑不掉。 “三弟既然关心国宴事宜,本宫岂有不放人的道理。” 萧钦煜得了景韵芸的允许,赶紧叫叶知秋起身行礼告辞。 叶知秋因跪地时间过长,整块膝盖酸痛不已,连带着双腿,也软如泥,一时间竟站不起身来。 萧钦煜见此连忙搭把手将人扶起来,颤巍巍行个礼,便告辞离去。 叶知秋远离栖凤宫后,脑海里皆是景韵芸说话的场景,侧过头静静看着萧钦煜,良久才张口问道:“三王爷,皇后娘娘说得可是真的?延誉不日就要娶南国公主为妻,是吗?” “也不全是,南国公主要是不同意,这事照样不成,所以叶公子你可以放宽心。”萧钦煜取轻避重说道。 叶知秋是个聪慧之人,已经将事情猜到个大概,“三王爷,请问准备场所在哪?草民前去观看。” 萧钦煜见叶知秋没有死缠烂打,颇为欣赏的扫视叶知秋一眼,转而便带着叶知秋前往国宴场所。 到达时,傅引正从旁等待着,瞧见叶知秋和萧钦煜,将萧钦煜挤去一旁,着急的问道:“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叶知秋摇摇头,反握住傅引的手,低声说道:“没有,只是按例询问些话,不必担忧。” 傅引哪里不懂叶知秋的倔脾气性子,也不直接戳破,顺着说道:“这宫里比不得其他地方,你谨慎些总归没有坏处。” 管事的公公瞧见叶知秋人已经来了,赶过来催促道:“叶公子,赶紧跟奴才去换上戏服吧,时间该赶不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八章 国宴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延誉坐于戏台之下,看着戏台上明艳动人的叶知秋有些恍惚,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叶知秋时,也是这般的场景,想来那个时候已然情动而不自知。 傅引也如愿以偿的见到南国凤君,那是一个跟传闻不差分毫的俊逸男子,相比较下来,南国国君反而稍显柔弱。 南国公主甘棠则是对戏台上的叶知秋提上几分兴趣,“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景韵芸眉梢微挑,看向叶知秋的眼神越发不善,“落翔公主对戏曲感兴趣?” 甘棠笑着摇手道:“那倒不是,只是此人体貌俊秀,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可谓君子如玉,明玉如水。” 景延誉和萧钦煜对视一眼,这南国公主与之传闻颇有不符,言谈豪迈却不失雅趣,到不像不喜文人墨客的模样。 景韵芸纵然厌恶叶知秋,也不喜有人夸赞他,但甘棠言辞大方得体,倒是得了景韵芸不少好感,对于把甘棠促成自己弟妹的事更加放在心上。 曲毕,叶知秋准备告辞下台,只见景韵芸开口说道:“既然落翔公主对此人颇为兴致,便由他给公主斟酒吧。” 甘棠向来不拘小节,斟酒这种事,自斟自饮反而乐趣十足,正想谢过皇后美意推辞开,却见自家皇嫂警示的目光,将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恭敬的说道:“那就谢过皇后娘娘美意。” 叶知秋在这偌大的皇宫之内,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戏子,哪里容得说话的份,得了皇后的指令,便起身走向南国公主,端起桌台上的酒壶,为其斟酒。 景延誉明知是阿姊故意刁难却无法制止,看着叶知秋孤寂奚寞的模样一阵心疼,眼神一直粘着在叶知秋身上,不离片刻。 景韵芸坐于高处,自然将下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见景延誉连掩饰的功夫也不做,心中一阵气恼,面上却噙笑浅浅,“落翔公主此次前来,对我大萧的男儿可有什么看法?” 甘棠喝酒的手一停,总归有些愣神,虽说联姻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因为皇兄对她宠爱的缘故,也都不放在明面上说,难不成这大萧皇后有人选想要介绍自己? “甘棠来大萧时日尚短,接触的人也少,就景将军和三王爷来说,大萧的男子很是出色。” 南国凤君名曰许岑,是南国前任宰相,手段狠历,偏生却赢得一副好名声,自嫁于南国国君后,退居后宫,辞去前堂旧事,不过据说在幕后倒是朝前大小事宜皆过于许岑之手。 “甘棠向来说话不知分寸,若唐突了景将军与三王爷还请见谅。”许岑也随南国国君,很是疼爱这个妹妹,可是这是别国,说话还是得格外注意。 “凤君严重了,落翔公主性子大气,哪有分寸之说,吾等也甚是高兴。”萧钦煜起身朝南国凤君回道。 景延誉并未说话,只是同萧钦煜一般朝着南国凤君举杯请酒行礼。 “落翔公主天资聪颖,端庄大气,本宫很是欣悦,恰逢其弟景延誉尚未婚配,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景韵芸这一席话令在座众多人脸色一变,景延誉实在没能想到阿姊竟然这般不管不顾,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更为担忧,只求知秋不要多想才好。 叶知秋听到这话,内心深处纵然晓得要相信景延誉,可看着皇后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仍是一颤,对于身坐其旁的南国公主也是万般滋愁。 萧驭承即便宠爱景韵芸,也答应景韵芸的要求,可这涉及两国邦交,怎可轻言而语,萧驭承警告的瞥视一眼,“落翔公主不必介怀,皇后家中只余其弟,时岁不小,故而有些心急,瞧见公主出色异常,这才贸然询问。” 甘棠聪慧,自知大萧皇帝这是给个台阶让自己下,便顺着萧驭承的话回道:“景将军气宇轩昂,想必城中众多女子皆生敬慕,皇后娘娘不必过虑。” 许岑打量着众人面容神色,看着景韵芸与景延誉之间的波涛暗涌,再瞧着甘棠身旁神色有些恍惚的戏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之笑。 旁人或许不知这笑意欲为何,但南国国君可是吃过大亏,必然知晓,上次许岑这般笑得时候,自己可被弄得三日不曾下床,身子一颤,屁股悄悄朝旁边移动些许。 许岑心神皆放在身侧之人身上,自然是知晓南国国君的小动作,从座位下沿按住南国国君的腿部,凑到耳旁处,似低声喃语般,“子衿,你脸这般红,可是想起什么?” 南国国君名曰邛子衿,性子柔顺,自父皇母后说要游历大山南北,将皇位传于他,便每日坐得战战兢兢,特别是还有一个如狼一般的宰相,再到后来那只狼成为自己的凤君,便更无翻身之地。 “许岑,这可是国宴,你别胡来!” 或许其他人都以为是南国国君与凤君又在恩爱缠绵,可甘棠却是明白,被吃得死死的永远是自己的皇兄,此刻怕也是皇兄惹得皇嫂“兴致”大发,甘棠心中很是敬佩许岑,南国朝堂若不是有皇嫂在,皇兄一人怕是应付不来那些个老东西。 叶知秋静默的斟着酒,甘棠喝完一杯,他便斟上一杯,甘棠纵使再般能喝,如此斟下去也是会醉人的,便出声道:“你先退下吧。” 景韵芸先前得了萧驭承警告,也不再提起联姻一事,和着南国国君、凤君四处聊着,但余光还是若有似无的瞟过叶知秋处,见叶知秋放下酒壶,转身离去的模样,出言问道:“落翔公主,可是个奴才伺候的不周?” “没有,只是酒已喝足,便叫他先行退下。” “想必是这奴才不知分寸,胡乱斟酒,来人,将这奴才给拉下去,杖责二十。” 甘棠未曾想到大萧皇后竟然这般重罚,连忙站起身劝阻道:“皇后娘娘,却是吾酒力不胜,与他无关,这刑罚还是免去吧。” 萧钦煜知倘若景延誉出声劝阻,皇嫂必定会不依不饶,便起身劝道:“皇嫂,今日国宴喜庆,还是不要沾血腥之气,便饶过这奴才吧。” 景韵芸眸若寒光,“那便依着落翔公主和三弟的意思,退下吧。” “谢皇后娘娘开恩。”叶知秋匍匐于地道谢,得准许后,便起身离去。 甘棠还是颇为赞赏叶知秋,遇事不惊,超然世外,是个妙人。 傅引瞧见叶知秋退去,也见过南国凤君的风采,对这国宴着实没有多大兴趣,寻了个借口,便起身告退。 秦坚这次得借其父秦太尉的光,也参加了此次国宴,眼观手鼻算是看出来,皇后非常不喜叶知秋,看叶知秋落寞而走的模样,说不定是个机会? 在这皇宫内,也不容随意走动,叶知秋便在前方的凉亭内歇息,空出思绪来理今日的事情。 今日皇后的态度很是明显,显然是对南国公主青睐有加,叶知秋想到景延誉已经答应娶南国公主,内心一片迷茫,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知秋,你倒是寻着一个好去处偷闲。” 叶知秋转头望去见是傅引,松下一口气,“小引,国宴仍未结束,你怎么就提前离席?” 傅引蹭坐到叶知秋身旁,摆手叹口气道:“别说了,真是无趣极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自个呆在府里,不过能看着你的戏,倒也不算虚妄此行。” “你不正心心念念着南国凤君,今日也算得偿所愿。”叶知秋打趣道。 傅引脸微红,“你这般说法太惹人非议,我只不过好南国凤君是否与传闻相符,今日看来传闻还是可信的。” “小引,南国落翔公主也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叶知秋眼神望向国宴的方向,突然说道。 傅引本意是为着让叶知秋开心一些,谁知还是避不过此事,叶知秋哪里都好,唯独心思太过细腻,容易多想多愁,“纵使南国公主有千般好,你也该相信景延誉对你的情意。” 叶知秋心里自然是相信景延誉的,可是皇后的话始终在耳中盘桓,“今日皇后娘娘将我带去栖凤宫问话,她说延誉已经答应娶南国公主,想必不会骗我。” 傅引神色有些诡异,如若往常早就拍桌而起,现如今却不吱一声,想必是早就知晓,被蒙在鼓里的原来只是他一人!叶知秋身形显得越发落寞。 “知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只是怕你多想,反而落得自个不开心。”傅引着急的解释道。 “小引我知晓得,只是觉得有些迷茫,看不太清今后的路罢了。” “叶公子既已心中有数,何不另寻良人。”凉亭外一男声掷地而出。 叶知秋、傅引顺声而望,皆脸色大变,傅引甚至出言斥责道:“事到如今才知晓,原来大名鼎鼎的秦坚秦公子也爱听墙角闲话,真让人唏嘘不已。” 秦坚当然听得出傅引的讽刺之意,但今日的目的在于叶知秋,傅引这个人迟早会找机会收拾,“叶公子,已然无望何必紧栓一人之心。” 叶知秋对秦坚的印象并不好,见他三番两次纠缠自己更是不耐,“此事皆在下私事,就不劳秦公子记挂。” “叶知秋我可是为了你好,皇后如此不喜欢你,甚至欲除之而后快,你两根本就不可能。”秦坚一再对叶知秋示好,却得来此等态度,心下不满,说话也严厉几分。 傅引最是受不来秦坚这点,明明就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主,偏生还要装出一副痴情为人着想的模样,再加之为人阴险狡诈,可谓是小人至极。 “秦公子,也不知一年过去,烟醉楼的红缨姑娘是否尚在?” “你……”红缨容姿艳丽,又知人识趣,算是秦坚为数不多长久的红粉知己,如今被秦坚养在别院之中。 傅引冷笑一声,“怎么?被人揭穿就装不下去?” “傅引,你别太过分了!” “傅引?秦坚你如何有何身份能直呼我的名字!”自从傅清熠去世,对秦太尉一伙人再无好脸色,如今找到机会便是要想方设法折腾秦坚。 “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子,如今攀上三王爷,便开始得意起来,说到底不过也是个依附男人的货色。”秦坚瞧着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故而也不装那套,直直嘲讽起来。 “秦公子,这毕竟是皇宫,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叶知秋没料到秦坚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此出言不逊。 “叶知秋,秦某是真心实意劝你,你怎么这般不懂情理!”秦坚对叶知秋颇为执着,忍着怒火,又好言相劝了一遍。 傅引挡于叶知秋面前,蔑视的看了秦坚一眼,“秦坚现在还如此惺惺作态,你以为还有谁会相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知秋是绝对不会跟着你。” “傅引,你……” “大胆!”一浑厚男声出言呵斥道。 原来傅引和秦坚争执声过大,竟未察觉此道来了旁人。 萧钦煜面色阴沉,恼怒的看着秦坚,“竟敢直呼王妃名字,将宫中规矩置于何地!” “坚儿,还不快给三王爷和三王妃道歉。”秦太尉立马站出身,朝秦坚厉声说道。 秦坚自然懂这是父亲在帮自己,掀袍而跪,一脸愧疚懊悔的说道:“臣恍如感受从前院时的日子,竟情不自禁直呼三王妃的名字,还望三王爷三王妃见谅。” “落翔公主未料老臣的儿子扫了您的兴致,臣有愧啊。”秦太尉弯腰朝着南国公主赔礼道。 傅引心下就来火,就秦坚怎么能扭曲事实,想出口辩驳,却见叶知秋拉住自己摇头,南国公主在旁,不能失了大萧的礼,傅引狠瞪秦坚一眼,也不再出声。 甘棠自然是看出事情的诡异,但秦太尉身为大萧重臣,也不能当面指出,再观萧钦煜也未说话,便顺着说道:“哪里的话,即是误会一场,继续赏园便是。” 秦坚谢过宽恕之恩,便老实的站于秦太尉身侧。 甘棠则是瞧见三王妃身后所站之人,颇为眼熟,定睛一看,竟是刚才斟酒的戏子,看现在的模样,应当不是宫里的奴才,便出口问道:“这位公子敢问如何称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九十九章 赋诗骑射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些微愣神,立马恭敬的回道:“回落翔公主,草民名曰叶知秋。” “叶知秋。”甘棠放在嘴里细细念叨这个名字,竟生出一丝喜意,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明日听说会有赋诗会和骑射赛,你也一起来吧。” 此话一出景延誉、萧钦煜、傅引和秦坚皆脸色大变,明日之会,皇后定然不喜叶知秋前往,可南国公主之邀又不能断然拒绝。 “敬遵落翔公主旨意。” 甘棠看着叶知秋淡然言之的模样,更为欣赏遂邀着叶知秋一同游园。 待国宴结束后,叶知秋同景延誉回到府上,景延誉沉声说道:“知秋,明日的赋诗会和骑射赛,你称病不要前去。” “若我明日称病,落翔公主必定起疑,怕是不好。” “可你倘若去,阿姊定是会为难你,明日事务繁杂定是无暇顾及于你,让我如何能安心。”景延誉面对此种情况是不愿的。 叶知秋握住景延誉的手,轻声说道:“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后最多只会寻我些麻烦,我小心应付便是,倘若皇后知晓我假病不去,那才是麻烦。” 景延誉紧紧搂住叶知秋,声音有些苦闷,“知秋,委屈你了。” 叶知秋回手抱之,鼻间嗅到景延誉的气息,惊慌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能和你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景韵芸跟叶知秋说的那些话,景延誉心里也清楚,关于娶南国公主一事,叶知秋并未向自己询问,许是相信许是恐慌,可不论种种,也全然都是叶知秋对自己的情意。 第二日,叶知秋梳洗整理好仪容,随景延誉一起乘上进宫的马车,景延誉说道:“今日傅引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叶知秋自然知晓,这是景延誉的关怀之举,柔顺的点头道好。 掀开车窗帘,远远便看见立于宫门处的萧钦煜和傅引,马车停靠后,景延誉与叶知秋下车后,景延誉朝着叶知秋嘱咐道:“今日朝中众多官家子弟都会前来,你和傅引千万不要分散开来,傅引乃三王妃,旁人总是要忌惮一些。” 傅引拍着胸膛说道:“放心,有我在,谁敢欺负知秋,我跟他没完,你们就赶快去招待南国国君他们吧。” 萧钦煜笑着捏捏傅引的小胳膊,“小引儿,你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傅引一手拍开萧钦煜的手嫌弃的说道:“懒得与你争论,知秋我们去逛园子,今天可来了不少才子佳人。” 叶知秋瞧见傅引活泼的模样,人也跟着愉悦不少,笑道:“跟着小引,可算一饱眼福。” 景延誉见叶知秋与傅引一同,人明亮许多,也放心许多,跟着萧钦煜便离去。 赋诗会设在皇宫内一处竹林旁,此时朝中未婚嫁的男儿女子已经来了很多,也不难想象那些老臣的心思,家中尚未娶妻的自然心盼着被落翔公主相中,家中尚未出阁的自然盼着趁此机会寻个如意郎君。 傅引虽然闹腾但受到傅清熠的影响,对这种风雅之事自然欣喜,而叶知秋性静,向来喜欢诗词歌赋,遂二人对这次赋诗会还是颇多期待。 前方竹林深处有座凉亭,很多人聚集于此,甚至已高谈阔起,傅引拉着叶知秋便朝此处走来。 一路上引来颇多官家子弟频频注视,也不难猜想这些个人的心思,傅引算是朝中身份颇为玄妙一人,罪臣之子王爷之妻,而叶知秋向来被这些自羽风流的公子哥所熟知。 有些官家子弟虽然清楚叶知秋是景延誉的人,可景延誉此时不在此地,便生了些旖旎心思,朝着叶知秋搭话道:“叶公子,三王妃,你们也受邀前来参加此次赋诗会吗?” 叶知秋见多了这种人,自以为掩饰的相当好,但眼中透出的龌龊和鄙夷却怎么也遮不住。 傅引自从家中遭逢巨变,心思也细腻许多,性子对于无所谓的人也无所顾忌许多,“这位公子,我们不熟,就不用套这个近乎。” 来这的公子哪个不是家中的天之骄子,如今被傅引这般冷声拒绝,还引来旁人的讥笑,如何不气恼,看着傅引的眼神都带着不善,可无奈傅引身份高于自己只能忍气吞声。 叶知秋感觉得出这公子的不虞之意,虽不喜但并不想惹麻烦,于是扯着傅引小声说道:“小引,我们去凉亭处。” 傅引心里也明白叶知秋的顾虑,这毕竟是皇宫,可不是容得放肆的地方,便不再理会那公子,和叶知秋朝着凉亭靠近。 凉亭处此时由吟诗作赋换成袅袅琴音,朝前走上几步,见一秀丽女子坐于亭中央抚手弄琴,眉黛如画,清丽脱俗。 叶知秋懂琴,自然听得出这女子的阳春白雪,是个心思通透玲珑之人,那女子似也感知到叶知秋的目光,朝其莞尔一笑。 曲毕,众人大多都沉浸在琴曲之中,有些心思活络的,便起身去结交此女子。 女子并不答话,优雅的站起身,徐徐朝叶知秋走来,柔声细语道:“素来闻鸿宴楼的叶公子奏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嗓好曲,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能听此一曲。” 叶知秋在鸿宴楼时多为唱戏,极少数时才弹琴奏曲,毕竟在叶知秋心里唱戏是传承着母亲的一份寄托,但弹琴却是安定自己的心神。 女子态度得体,且眼中并无轻蔑之色,叶知秋看得出是懂琴之人,也不忍大庭广众之下拂去这位女子的面子,便点头答应道:“那便容知秋献丑了。” 傅引自从听过叶知秋弹琴,也是喜欢的紧,见女子没有恶意,也是欣然让叶知秋奏曲的。 亭内也有些人是没有见过叶知秋的,见此人与三王妃举止亲密,想来是情夫?可此人又风姿绰约,容貌秀美,令人心生向往之意。 反倒是邀请叶知秋弹琴的女子,却闭上双眼,坐于琴前,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 叶知秋弹琴时有种超然世外的心态,身心全寄托于琴上,仿佛世间一切俗尘旧事皆与之相关。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琴声戛然而止,亭内众人皆顺着声音望去,竟是落翔公主、景延誉和傅引的,身边的景延誉虽表情无一丝变化,但散发的冷气袭人,生生叫些压力差些的人身处一丝冷汗。 叶知秋起身向甘棠行礼道:“草民拜见落翔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甘棠本不愿来这酸腐之地,却听到一阵琴声悠然悦耳,便动了相识之心,未曾料一见之下竟然是叶知秋,眼眸中多添几分意外之喜。 “不用多礼,不曾料你竟弹得一手好琴。” 叶知秋低垂眼目,声音清冷,不吭不卑道:“谢落翔公主赞扬。” 景韵芸跟着萧驭承也随后而到,本意是想着甘棠与景延誉凑成一对,却总被故意支开话题,如今乍然之下看见叶知秋,怒意而上,“大胆,这皇宫内院可是你这等贱民随意进来的。” 景延誉看着周围众多目光直直向叶知秋审视而去,更多的皆是嘲弄之色,脸色阴沉下来,“回皇后娘娘,此人乃是微臣带进宫中,如若要责怪,便请责怪微臣。” 景韵芸看到景延誉站出身维护叶知秋,若不是身旁有萧驭承站着,还有朝中众多老臣的家属,景韵芸甚至想派人杀叶知秋的心都已起。 “皇后娘娘,此人乃是甘棠昨日相邀之人,未曾想冲撞到皇后娘娘,甘棠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甘棠此话一出,任是景韵芸再多不满,也不能不给落翔公主的面子,见她对叶知秋颇为欣赏维护之意,只能就此作罢,“落翔公主说得哪里话,能得公主赏识,是这奴才的福气。” “大萧卧虎藏龙,着实令甘棠心生佩服。” 景延誉也未曾想到,南国公主居然对叶知秋另眼相待,虽阿姊就此放过叶知秋,但心里总归不是那么舒服。 萧驭承也不想事情僵持在这里,皇家颜面最是容不得闹剧,“骑射赛即将开始,赋诗会便告一段落。” 皇帝已然发话,还有谁敢不从,自然是都随着萧驭承前往骑射赛场地。 景延誉悄然走至叶知秋身旁紧紧靠着叶知秋,叶知秋偏头望去,虽未有言语流转,心却一暖。 骑射赛是专程为南国公主而设,分为骑射两个部分,考验马术和射箭。 景延誉因答应景韵芸的缘故,自然是要参赛,给叶知秋施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前往赛场内。 萧钦煜则是本着陪兄弟的意思,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萧琦竟然也参加这场比赛。 萧琦的心思,萧驭承自然是知晓得,本着兄弟一场,萧琦犯得那些无伤大碍的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这骑射赛本意是为南国公主选夫,很显然萧琦是动了南国的念头,这可是大不敬。 许岑看着场内出现的人,露出几丝笑意,轻凑邛子衿的耳边说道:“甘棠的婚事怕是有点看头。” 邛子衿斜瞟道:“甘棠要是知道你拿她的婚事看好戏,定会寻你麻烦。” “这不是有陛下保护臣妾,成妾何惧。” 邛子衿索性不理会许岑,免得许岑又拿自己打趣。 甘棠即便知道这是大萧皇帝特意为自己选夫所办,但也是兴致非凡,她从小就喜爱骑射,只恨身为女儿身,不能征战沙场。 萧钦煜常年接触马匹,自然马术非凡,一经展现,众人皆露出赞叹之色,叶知秋亦是如此,瞧着景延誉英姿勃发的模样,更是心悦甚兮。 甘棠自然也是敬佩惊叹的,眼神不自觉的随着景延誉的身姿而移动。 傅引对这些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仅是在萧钦煜展示时,多瞧了几眼,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叶知秋和南国公主二人,结果发现二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景延誉,叶知秋是理所当然,那南国公主这又是何意? 萧琦的幕僚劝说萧琦如娶甘棠为妻,必定对自己的宏图霸业有所帮助,便参加了这场骑射赛,谁知风头尽被景延誉抢去不说,那南国公主连一丝目光也没有放在自己身上。 射箭亦是被景延誉拔得头筹,景韵芸一直观察着南国公主,见南国公主眼神紧紧围绕着景延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被叶知秋打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此时甘棠走入场内,扯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骑至景延誉处拉住缰绳,下颚微微抬起,端着一副自信,说道:“景将军,来比一场如何?” 景延誉起先一愣,随即笑道:“来。” 场内又是一阵尘土渐起,令人意外的是南国公主的骑术也相当好,竟与景延誉不相上下,射箭亦是百步穿杨,景延誉本想敷衍了事,却被南国公主的骑射之术勾起兴趣,竟也逐渐认真起来。 叶知秋看着场上肆意飞扬的二人,景延誉脸上的赞叹之色,南国公主表露出来的敬佩之姿,图生窒息之感,心中亦是一阵疼痛。 秦坚本来也该参加这骑射赛,但萧琦参加,父亲便让他退出,也正好乐得秦坚一个清闲,他本就对那南国公主毫无兴趣。 “叶公子,景将军与落翔公主可谓天作之合,你当真还要守着?”秦坚悄然凑到叶知秋身边,眼睛注视着前方,轻声说道。 傅引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就瞧见秦坚凑到叶知秋身旁,知插二人中央,不客气道:“秦公子,秦太尉可是在这,你最好走远些。” 秦坚瞧见傅引这个胡搅蛮缠的主过来,也无意纠缠,又自然而然的逐渐远去。 傅引朝着秦坚离去的方向呸上一声,“装模作样。” 回过头看叶知秋时仍然瞧见他注视着前方,顺其眼神看过去,叹上口气,拍拍叶知秋的肩膀道:“不过是骑马射箭应付皇后罢了,知秋,你不要多想。” 叶知秋回过头,挽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小引,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可话中的苦涩只有叶知秋自己才能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章 顾辞珺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距离皇宫那场会赛,已逾半月,自骑射赛上惊鸿一瞥,甘棠虽不愿承认,但确实是对景延誉萌生出一丝情意。 故而对于景韵芸的撮合也从开始的左顾他而言之,转变为含笑默许,面对这一转变只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景韵芸是非常乐意这种发展,而景延誉却颇为头疼。 景延誉刚从宫中回府,想起阿姊让皇上下的旨意,又是一阵头疼,踏入秋苑见叶知秋看着那两盆胭脂点雪,步伐逐渐轻缓下来。 “延誉,你回来了。”也不知是太过熟悉还是在意,纵然景延誉步伐再轻柔,叶知秋也清楚地感知到气息,转过身迎上去。 “最近阿姊经常召我入宫,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叶知秋手虽一顿,很快便遮掩过去,“事情更为重要,这些日子小引经常来陪我,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景延誉突然有些怀念行走江淮的日子,纵然发生很多事,却最是自在,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叶知秋此刻也回味着江淮的一切。 “知秋,皇上下旨这段时间要好好陪着落翔公主,明日要去农地,你也一起。”景延誉抚着叶知秋柔顺的黑发,如此说道。 “可皇后娘娘倘若知道,怕是不会……”叶知秋有些迟疑,近来皇后虽未在派人杀害自己,也一定寻到机会,定会毫不留情的下手。 “落翔公主对你的印象非常好,我今个和她提起,她已经同意,阿姊那断然不会说些什么。” 然叶知秋听到此番话语,却总也不是滋味,轻靠在景延誉胸前,耳畔听着景延誉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微叹口气,“好。” 出门在外定是人多才有乐趣,萧钦煜也是被下令陪落翔公主的人之一,故而傅引也是前去人之一。 按照约定,景延誉与萧钦煜清早去宫门处接甘棠,可谁知到宫门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秦坚与萧琦。 甘棠来之前也是不知,可萧琦贵为二王爷,秦坚为太尉之子,出言赶人也很是不妥,故而只能忍着。 秦坚向来“能屈能伸”,刚一见到萧钦煜他们,便恭敬的行礼道:“拜见三王爷、三王妃、景将军。” 傅引一见着秦坚与萧琦等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脸显而易见的不耐,“秦公子可真是死缠烂打。” 萧琦自然是知晓傅引这位三王妃的,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弄。 甘棠微叹口气,只能出声打个圆场,“时辰该不早了,该启程了。” 今日的目的地是一处农地,顾名思义为体验田园生活,萧琦自幼便不爱这事,一路上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秦坚则老是将目光扫视在叶知秋身上。 到达时,跟着下人走进田园,很是新,即便是叶知秋身为平民百姓,但因为从小便在楼中,故而也不常见这一场景。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甘棠轻赞道,前些日子她不过提过一句,没想到却被景韵芸记在心中,这次出行,虽是皇上下旨,操办却是由着皇后。 叶知秋心中也是向往过这样的生活的,心神也逐渐安宁下来,自然而然露出一抹微笑。 “叶公子,我发现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突然一阵女声凑于叶知秋身旁,生生将人吓了一跳,退却几步。 景延誉将人扶住,略带不悦的看着甘棠说道:“落翔公主,还是好些赏园吧。” 甘棠也自知此举动不妥,歉意的看着叶知秋,“抱歉,不知会吓到你。” 叶知秋摆手道:“是知秋一时没注意。” 傅引此时也凑过来,说上一句:“如此好的景致,都聚在这干嘛。” 叶知秋与甘棠对视忽然相视而笑,一口同声道:“没什么。” 傅引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有想探听之意,先前与这儿的农主交谈时,听闻不远处有一泉井,“知秋,听农主说这边有处泉井,去瞧上一瞧吗?” 甘棠在旁自然是听到,反而先于叶知秋说道:“有泉井?在哪?我去瞧瞧。” 被甘棠这么一打断,叶知秋也忘记回答,反而是呆愣的看着甘棠。 “那便一同前往。”萧钦煜说道。 一行人又启程向泉井走去,谁知还未到泉井处,反而是被一姑娘拦住了去路,“好心的公子小姐们,求求您们救救我家小姐。” 这姑娘虽着下人服饰,但也看得出是好人家的丫鬟,然此刻衣裳净染尘埃,面容也全然是焦急之色,想必是遇上什么麻烦。 甘棠同为女子,扶起跪求的姑娘,轻声问道:“赶快起来,你家小姐是遇上什么事了?” “我家小姐乃丞相千金,今个是来农庄游玩一番,谁知碰见一些市井无赖,非拉扯着我家小姐。” 丞相向来与秦太尉不和,秦坚眼中闪过一道思索,竟是主动说道:“你家小姐在哪?赶紧带我去。” 那姑娘瞧见有人肯帮自己小姐,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直直扯着秦坚便往事发之地跑。 景延誉和萧钦煜自然也不会置丞相千金于不顾,遂也跟着过去。 只见一女子神态从容,被地痞无赖纠缠脸上也无丝毫慌乱。叶知秋看着却有几分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秦坚过去,不一会儿便将那些地痞流氓全数赶走,同丞相千金一同走了过来。 “小女子名曰顾辞珺,今次多谢各位公子小姐相救。”顾辞珺态度不卑不亢。 这个声音终是令叶知秋记起,这位姑娘是前些日子在赋诗会上奏琴的那位姑娘。 顾辞珺自然也是看见叶知秋的神情,噙笑浅浅,“叶公子,又见面了。” 景延誉一脸孤疑的看着叶知秋又看向顾辞珺。 顾辞珺又接而说道:“今日多得各位相助,此等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秦坚却嘀咕一声,“口说无凭,谁知会不会记在心上。”明明救顾辞珺的人是自己,可她却一丝眼神也不落在自己身上。 顾辞珺显然是听到这话,蓦然转过身直直看着秦坚,眼神颇为认真,“那秦公子说,该如何才算凭证?” 秦坚微楞,立即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辞珺,说道:“自古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未等秦坚说完,傅引在旁讽刺道:“英雄救美?也不知秦公子脸皮这般厚,这种话也说得如此顺畅。” 秦坚见傅引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很是不悦,倘若不是傅引身边还站着萧钦煜,秦坚早就上前不客气。 “以身相许又何妨。”顾辞珺仍是一派风轻云淡之姿,可说出来得话却犹如惊雷落地。 引来一干人等注视,甘棠自认豪爽,可终身大事却是再三思量,这顾姑娘竟然如此便许下终生! 秦坚也被这应答一惊,原意不过是与顾辞珺说笑一番,“顾姑娘,婚姻大事不容儿戏,你可不要胡乱说话。” 顾辞珺身边的丫鬟也被自家小姐的话给惊到,见秦家公子给了一个话顺下来,连忙说道:“小姐,你定是刚被哪些个人惊到神,一时口误对吧?” 顾辞珺推开丫鬟的手,紧紧盯着秦坚的眼神,见他露出一丝退缩之意,忽然眉黛一笑,“难不成是秦公子怕?” 萧琦在旁也看了很久,见顾辞珺这话是认真的,也不由考量起来,顾辞珺乃顾丞相独女,甚为宠爱,倘若秦坚娶了顾辞珺,顾丞相必定忌惮几分,也不敢和自己硬着干,“秦坚,既然顾姑娘都如此说话,你还害羞什么,这事回都城我便向皇兄禀报,定然替你们赐婚。” 秦坚拳头紧握,却不敢反驳萧琦的话,看着眼前翩然出尘的顾辞珺,又朝叶知秋瞥去一眼,心下一顿,“倒是让二王爷戳破心思,回都城后,还劳烦二王爷替在下跑这一趟。” 萧钦煜并未说话,此话是由顾辞珺亲口说出,只能静观其变,不过心中倒是生出一丝疑虑,这丞相千金按道理应该是与秦坚未见过几次,为何? 甘棠见事已成定局,想来众人也没有心思再赏园,便出声道:“天色已不早,还是早些回城吧。” 入城后,众人将南国公主送回宫内,便各自回府,分别之前,未料顾辞珺同叶知秋说道:“叶公子,不知还能否与君共研琴声之曲。” 叶知秋下意识看了一眼景延誉,见景延誉点头示意,便回道:“在下也深感顾姑娘琴诣,必欣然前之。” “那便如此约定。” 回府的路上,叶知秋想起甘棠想起顾辞珺,不自觉的偷瞄着景延誉,景延誉自然有所察觉,“知秋,可是有事想要问我?” “延誉,落翔公主可是对你……” “知秋,虽然我不能左右她的思想,但是我能肯定我的,你不需要去管她,注视我便足够,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叶知秋嗯了一声,并无再多话。 景延誉见此还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第二日,上朝,萧琦便在朝堂上向萧驭承提起秦坚与顾辞珺婚事一事,引来顾丞相的极度反对,但萧琦以顾家小姐主动愿意以身相许为由,令顾丞相哑口无言。 秦太尉则闭口不言,置身事外,仿若谈论中人不是他儿子一般,最后萧驭承下旨召顾辞珺与秦坚进宫,当面询问此事。 于三日后,在朝堂上下旨,秦坚与顾辞珺的婚事定于明年三月。 叶知秋起初只是当顾辞珺只是随口一提,可当收到手中的邀帖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子是认真的。 为避嫌,叶知秋邀上傅引一同赴着琴曲之约,地点定在翠鸣楼。 翠鸣楼是间雅楼,琴棋画一应俱全,颇受文人墨客喜爱,傅引以前也曾去过,但是不喜欢那些个人的空想式的高谈论阔,故而鲜少去。 “参见三王妃。” 傅引赶紧伸出手示意让人起来,他可不想引人注目。 顾辞珺本就是个玲珑心思,开口道:“今日只言风月,不谈俗事。” “今日便叨扰顾姑娘了。” “请。” 瞧着顾辞珺熟门熟路的模样,想必是这翠鸣楼的常客,叶知秋和傅引被顾辞珺带至后院一处幽静小院中,院中两旁栽种几株梅花,屋内陈设雅致大气,案台上燃着袅袅轻烟,中央摆着两把古琴。 叶知秋喜琴,自然是有所了解,走上前细细看着两柄琴,露出欣喜之色,“顾姑娘,这难道是龙翔琴和凤翱琴?” “叶公子果然见识广博,这两柄琴小女子也是寻觅已久,机缘巧合之下得之。” 傅引则直言快语,“既然是名琴,知秋你何不赶快弹奏一曲。” 叶知秋点头,先是轻柔的抚摸挑动着琴弦,见弦音清丽准确,这才坐下身,双手将琴弦抚平,这才开始弹奏。 顾辞珺起先是旁听着,随后坐于琴旁,跟随者叶知秋的琴音,缓缓将自己的琴音融进。 之后,顾辞珺又与景延誉合奏几曲,皆是异常和谐,而且二人见地一致,很快便聊了起来。 傅引想到今日听来的消息,便出声问道:“顾姑娘,你当真要交给秦坚?” “自然是真的。”顾辞珺答道。 “顾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过秦坚的事,他真的所托非良人。”傅引对顾辞珺的印象很好,自然是不想顾辞珺以后后悔,便劝解道。 “其实这件事,父亲也是反对的,但是我执意如此。”顾辞珺的声音有些悠远,似是回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还轻笑出几声。 叶知秋和顾辞珺共奏几曲后,自然是有所了解,心知顾辞珺并不是冲动之人,想必此事仍有前因,“顾姑娘,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说。” “请说。” “秦公子向来散漫惯了,顾姑娘若执意如此,还是留个心眼为好,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顾辞珺自然是晓得叶知秋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就连爹爹知道这事也大发雷霆,可是她想要赌一把。 “多谢叶公子关心,可是感情从来容不得猜忌与纷乱,这件事小女子自有分寸。” 感情最容不得猜忌!叶知秋犹如当头棒喝,甘棠的事自己又何尝不是胡乱猜忌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定亲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韵芸虽然眼喜于落翔公主态度的逐渐软化,可两人之间毫无进展,再过不久,南国国君即将回国,倘若事情再定不下来,这事可就不了了之了。 照景韵芸的观察,落翔公主自有一份傲气,断然不会去求景延誉娶她,只能是景延誉去向落翔公主求亲,如此想来,心里也有了些计划,急忙派人召景延誉入宫。 景延誉收到景韵芸的传召时,正与叶知秋在着墨描画,寻思着景韵芸单独传召,看了一眼叶知秋,转头向前来的公公问道:“李公公,皇后娘娘召见微臣可有说什么事?” “回景将军的话,未曾。” 这段日子,南国公主时不时的找景延誉外出游玩,景延誉眼神瞟过叶知秋胸前掩藏的擎天杵,眼神收敛,冷声朝着前来的公公说道:“走吧。” 栖凤宫内,景韵芸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内心本意是不愿逼迫景延誉的,可为何世间最多人,他偏偏瞧上了一个不该碰的人! “皇后娘娘,景将军来了。”一宫女恭敬的进来禀报道。 景韵芸停止走动,坐回梨木座椅上,微叹口气,“传他进来。” 景延誉的脸上并无笑意,进来后亦不看景韵芸,亦不行礼,就静静的站在殿内,一动不动。 “阿誉,想必你也知道阿姊找你来得目的。” 景延誉脸上毫无变动,仍是看着前方却避开景韵芸,一声不吭。 景韵芸自然知晓这是景延誉在生气,儿时也是这般,每逢遇见不高兴的事,总是一声不吭,不爱搭理他人。 “阿誉,阿姊知道你埋怨阿姊,可是这也是为了你好,落翔公主无论是身份才貌无一不与你匹配,更何况她也喜欢骑射性子也爽朗,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我不娶。” 景韵芸神色微变,怒拍梨木扶手,斥责道:“阿誉,你别忘记你答应过阿姊什么,不要以为叶知秋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只要一日擎天杵在他哪里,他就别想逃,你该知晓盗取镇国之物是何等的重罪。” “阿姊,你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景延誉抬眼看着景韵芸,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决绝,可景延誉却觉得陌生的可怕,自小便与景韵芸相依为命,即便是景韵芸贵为皇后,二人感情仍然未变,依旧深厚,可因为恨,却如此面目全非。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去告诉叶知秋这件事。” “你认为你瞒得住?也罢,只要你去向落翔公主提亲我便依你就是,但是你别想什么歪主意。” 景延誉从皇宫出来后,没有立即回府,反而先去了三王府。 萧钦煜见景延誉之举,便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将傅引寻个借口,支去做其他事,二人则来到房商谈。 “今日阿姊召见我,让我去求娶南国公主。” 萧钦煜脸上毫无意外,景韵芸有此举,实数正常,“皇嫂果然按捺不住,你作何打算?” “我已经答应阿姊,明日便去提亲。”景延誉直接说道。 萧钦煜默声一番,“皇嫂拿擎天杵威胁你?” “擎天杵在知秋身上这件事,确实不能暴露出去,否则将引来轩然大波,知秋的命也保不住。” 萧钦煜自然知晓其中利害,莫说叶知秋命全无,就连皇兄也会受其影响,要是被萧琦知道,这可是一个大把柄。 “景兄今日前来是为了让我帮你瞒过叶知秋?” 景延誉点头道:“这件事我需要时间处理,知秋如今心思过于纤细。” “你怕他过忧伤身,可知若他知晓这一切会伤心?”萧钦煜是不太赞成这个做法的。 景延誉不愿意骗叶知秋,便只能瞒着,自从回到长咸后,叶知秋的思绪过忧,身体本就不好,为今之计,只有如此。 “我会尽快处理好。” 第二日,景延誉应景韵芸所愿,亲自前往南国国君处,提出求亲意愿。 南国国君邛子衿看着眼前这个弯腰求亲之人,眉头一蹙,余光扫过甘棠,只见一片欣喜。 “景将军,婚姻大事万不可儿戏。” “臣请求南君将落翔公主许配于臣。”景延誉重声一遍。 甘棠知晓景延誉对自己总有几分抗拒,以为已然无缘,如今景延誉求娶自己,甘棠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皇兄,我愿意。” 甘棠此话一出,邛子衿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许岑见此,小心安抚着心上之人,对着景延誉说道:“景将军,将头抬起来。” 景延誉缓缓将头抬起,一片坦然,眼眸中幽深如海,再次重声道:“南君请将落翔公主许配于臣。” 许岑自然不会忘记景延誉身旁之人,可景延誉向来桀骜不逊,如今又为何会跑来求娶结亲之事?此事虽大萧皇帝和皇后多番表示,但景延誉一直是不咸不淡,如此看来,其中定有些许猫腻。 “甘棠,你可想清楚认清楚?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 甘棠被许岑一席话,倏地惊醒,仔细看着景延誉的眼睛,景延誉的眸色很深,很是醉人,可是眸中却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甘棠眼中透着受伤,可心已沦落,又如何收回? “我愿意。” 邛子衿满面怒容,而许岑却无任何诧异之色,甘棠向来执拗,不心灰意冷终不回头,“便依着甘棠的意愿吧。” “许岑!”邛子衿最在乎的人不外乎父皇母后、甘棠和许岑,如今父皇母后已然潇洒人世,许岑也伴随左右,甘棠的事便是重中之重,景延誉明明就对甘棠无意,怎么能让甘棠受这个苦。 许岑自知邛子衿想不明白,低声在其耳旁处说道:“子衿,你难道还不了解甘棠的性子吗!” “可是……” “放心,我不会让甘棠受委屈。” 邛子衿见许岑保证,虽仍是不满,但也不再极力反对,只是冷邦邦的回道:“大婚的事怎么安排?萧君如何说?” “皇上自然是已明了,如果南君同意,臣不日便会举办定亲仪式。” “定亲之事可以,只是本君希望此事不要太过张扬,退下吧。”许岑如此说道。 此话正中景延誉下怀,但面容不显,只是深深看了许岑一眼,看着许岑洞察明晰的双眸,景延誉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告退。 待景延誉走后,邛子衿难得怒意的朝甘棠吼道:“甘棠,你可知你刚才答应了什么,难道你就看不出那个景延誉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甘棠红着一双眼睛,固执的与邛子衿对视,“他既然亲口提出,那我便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皇兄当初不也是如此吗!” “我同你如何一样,甘棠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皇兄宠你不是让你糟蹋自己的。” 甘棠自然是晓得邛子衿是关心自己,可感情的事倘若不争上一争,那便才是毫无可能。 许岑瞧着甘棠的模样,轻拍着邛子衿的后背,沉声说道:“定亲低调举行,你该知道意思,甘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是愚人,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景延誉回府后,很迫切的想见到叶知秋,结果寻遍秋苑也没找见人,抓着路过的下人问道:“叶公子人呢?” “回少爷的话,叶公子去菊园了。” 景延誉赶到菊园时,瞧见叶知秋正低着头,嗅着一朵菊花,嘴角含笑,自是温柔惬意,人还在! “延誉,你回来了。”叶知秋伸手覆上景延誉搂住自己的手,温言说道。 景延誉从没有像此刻一般害怕眼前之人消失不见,叶知秋的性子外柔内刚,倘若知晓南国公主之事,定然会毅然离自己而去,这种事绝不容许发生。 叶知秋有些惊讶,景延誉竟然会不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知秋转过身,环抱住景延誉,轻拍着后背。 “知秋,答应我,这一段时间不要外出,不要问我为什么。” 叶知秋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景延誉,见景延誉嘴唇抿得很紧,想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好。” 定亲的日子在景韵芸的操办下,很快便决定下来,定于月底,因为南国国君的要求,定亲仪式决定低调办理,景韵芸虽有不满,但很快便能想到,定是南国国君查到一些什么,也不再多言,依着南国国君的意思。 甘棠得到消息后想第一时间见见景延誉,便只身出宫来到景府。 景府管家自然是没见过甘棠的,但也看得出此女贵气不凡,遂不敢怠慢,同人好声说道一声,便匆忙起身禀告景延誉。 景延誉听闻自然是眉头紧皱,但也不能将人赶出,让钟管家将人迎进门来,好生招待。 说来也巧,甘棠跟着钟管家进来景府,四处打量着这个即将要成为自己家的地方,却在远处廊回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丢下在前方带路的钟管家,辨认着寻了过去,凑近一看,竟然是叶知秋,心下有几分疑惑,“叶公子?” 叶知秋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南国公主,些微有些紧张,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南国公主暂居宫中,定然是没有听过那些流言蜚语,应当不会想到这上面来,“草民参见落翔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既然已在宫外何须多礼,叶公子为何会在景府?难道也是来拜访阿誉的?” 阿誉?叶知秋愣住神,迟迟没有回答甘棠的话,甘棠更多了几分疑惑,“叶公子?” 叶知秋收敛起惊慌的神情,轻声回道:“承蒙景将军照顾,暂住在景将军这。” 甘棠忽视心中怪异的思绪,也不愿多想,便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正巧要寻阿誉,叶公子一同吗?' “草民就不前去了……” “姑娘,您怎么跑来这里。”钟管家发现人不见,便寻了过来。看见叶知秋,便又问了声好,“叶公子。” 甘棠瞧见管家的态度,狐疑的心思更重,但不言明,跟着管家便离开。 叶知秋待甘棠离去后,脸色一片苍白,也不顾小桃呼喊,踉跄的朝秋苑走去。 甘棠一见到景延誉,欣喜地迎过去说道:“阿誉,原来你同叶公子关系如此好,将人还请来府里居住。” 景延誉听到甘棠说起叶知秋,有几分紧张道:“你碰到知秋?你同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甘棠见景延誉如此反常,心中的疑惑似要破土冲出,甘棠拼命的压住,略带轻松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只是闲聊几句。” “落翔公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景延誉放下心后,又恢复到往常般的冷漠模样。 “阿誉,你我既然即将定亲,你就不能直呼我的名字?”甘棠拳头微紧,闷声说道。 “公主身份高贵,不敢逾越。” 甘棠突然感觉很是悲哀,来时的欣喜早就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今日前来,不过是想亲口告诉你,定亲日期已定,就在月底。” 景延誉自然是料到景韵芸定然是想越快越好,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谢落翔公主特意前来告知。” “你是真的愿意娶我?”甘棠自知这话问的很是冒失,心中也早有答案,可还是想寻个希望。 “日期已定,还望落翔公主不必多想。” 甘棠苦笑道,这人竟是一句愿意也不愿说出,“既然事情已经告知,告辞。” 甘棠回到住处后,徘徊片刻,终是敲响许岑的房门,得许岑同意,推门而入,也不做过多掩饰,看着许岑直然问道:“皇嫂,我想知道叶知秋的一切事情。” 许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甘棠,你今日去了景府可是想告知景延誉定亲日子已定的事?” “皇嫂既然清楚,何须多问。” “甘棠,你看明白你想嫁的人了吗?” 甘棠头偏去一旁,固执的抬起下颚,“皇嫂,请把叶知秋的资料告诉我。” 许岑见甘棠不肯回答,也不再强逼,只是淡淡说道:“下去吧,等下我叫下人给你送来。” “多谢皇嫂。”甘棠说完便不再停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缘已断情难禁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甘棠拿着手里的资料,虽然不是很全,但也足够看出叶知秋与景延誉的感情不一般,此时心中甚困惑,究竟自己这决定是错还是对…… 甘棠自从那日去往景府后,再也没去过,整日就陪着景韵芸挑选定亲时需要的物件。 景韵芸一直很关注景延誉与落翔公主的事,之前有下人汇报,落翔公主一日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向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可落翔公主不说,也不好提起此事。 那边在如火如荼的置办定亲大事,叶知秋则整日被困在府中,叶知秋也是有丝质疑的,只要自己露出想要出去的意愿,钟管家总会以各种事情拦住自己,就连傅引这段时间也根本没来府上。 面对这异常的状况,叶知秋突然想起落翔公主的那次来访,想起皇后曾告诉过自己的一件事。 “叶公子,你怎么脸色这般苍白,外面风大,还是回房吧。”小桃察觉到叶知秋的异常,瞧人脸色苍白,想着许是冻上,便赶紧劝人回房。 叶知秋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秋苑的,一路上浑浑噩噩,事情也想不大清楚,只是一阵心慌,往深里是不愿探究的。 这日景延誉被景韵芸叫着入宫商量定亲时的服饰,纵然不愿可迫于景韵芸的警告,还是入了宫。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辞珺请帖拜访,身边还跟着个秦坚,钟管家见景延誉不在,本想是拒绝的,可也不知怎的,叶知秋知晓了,把人给请了进去。 叶知秋是不愿意招待秦坚的,可却不忍推拒顾辞珺,便还是将二人领进府。 秦坚瞧着叶知秋一副景府主子的模样,冷笑一声,“看来叶公子在这景府也算扎根做主人了。” “秦公子你误会了,不过是景将军多有照顾。”叶知秋淡然回之,脸上并无任何出格神色。 秦坚自打听父亲说起景延誉要与落翔公主定亲的事,就琢磨依叶知秋的性子是不是回鸿宴楼,结果派人守在鸿宴楼一段日子,也不见人回来,秦坚也不懂为什么,就觉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听着小曲也不是那个滋味。 也不知怎么的,顾辞珺差人送信过来,说要去景府,便就这般跟着过来,结果见到的却是叶知秋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甚为气恼,原来叶知秋不过也俗人一个。 顾辞珺看着秦坚冷嘲热讽的模样,转过身看着叶知秋,很平静的说道:“叶公子,今日前来拜访不是为琴曲之事。” “那是?” “叶公子城中近来发生一件大喜事,说来也怪,明明是该举国同欢,可偏生却筹备的异常低调。”顾辞珺的声音清丽中带丝冷意,张口说道。 叶知秋手不自觉的抓紧梨木扶手,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眼帘低垂,“顾姑娘说得是什么喜事?” 秦坚现在才明白,原来叶知秋根本就不知晓这事,连忙说道:“叶知秋,景延誉和落翔公主这个月底即将定亲,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秦坚这句话反复在叶知秋脑海中炸开回放,如果细微察觉,便可看到叶知秋的身子在不自然抖动。 “顾姑娘,秦公子,知秋想起还有些事,很是要紧,请容知秋改日再招待二位。” 秦坚瞧着叶知秋这模样,怒意越发明显,甚至抓着叶知秋的手,说道:“叶知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为了一个景延誉你就放弃你的坚持?他已经要娶别人了,你还呆在这像什么模样!” 叶知秋此刻脑子很乱,根本不想理会秦坚,用力掰开秦坚的手,声音逐渐放大,“秦公子,知秋确实有事,还请见谅。” “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辞珺站起身,挡在叶知秋面前,朝着秦坚说道:“秦公子,既然叶公子有事,我们就先告辞吧。”说完又对着叶知秋说道:“叶公子,你好好想想吧。” 秦坚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眼前女子那双清冷的双眸,什么气焰也发不出来,甩袖一挥,转身离去。 出景府后,秦坚胸中恼意难舒,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说道:“顾辞珺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辞珺似早有预料,站定身子,忽然笑道,娇艳动人,“让你认清自己罢了。” “真是个疯女人。”秦坚说完,也不再理会顾辞珺,自己一个人离去,将顾辞珺留在原地。 景延誉回府后,听钟管家说了今日顾辞珺,秦坚来访之事,冷眼一瞥,“自己下去领罚吧。” 进入秋苑,从敞开的窗口可以看见叶知秋依靠在软塌上看,黄晕的烛光洒在其身上,整个人越发柔和。 景延誉未敲门,直直推开房门,走到叶知秋身旁,静静站着。 叶知秋早在门推开的一瞬间,便已知是景延誉,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仍是装作看的模样,假装没有发现,只盼着景延誉能早些离去。 “知秋,你这页已看一刻,还未看完?”景延誉早就看出叶知秋心神恍惚,今日果然是顾辞珺和秦坚同他说了什么。 叶知秋也装不下去,将放下,不去看景延誉,起身走向床榻,“我有些乏了,想休息。” 叶知秋的模样明显是动了气,景延誉将人拉住,按坐在椅上,小心问道:“今日顾辞珺和秦坚同你说了什么?” 景延誉见叶知秋仍是不说话,也不抬眼看他,内心很是烦躁,“事情不是这样的。” 叶知秋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终是说了话,“延誉,你不必跟我解释。” 景延誉强硬的抬起叶知秋的脸,发现眼前的人眼神空洞,一片漆黑,有些心疼有些恼怒,“知秋,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叶知秋自然记得,要相信他,可是要看着景延誉娶旁的女子,仍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只不过是个凡人,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求得不过是一个一生一世,恐难也成美梦,该是要醒的时候了。 “我乏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忙了一天。” 景延誉松开手,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有丝受伤,却仍是不忍心重话于叶知秋,“既然乏了,便休息吧。” 叶知秋不是没有看见景延誉失望的神色,甚至马上就要伸出手拉住景延誉,可是那样不行,对落翔公主而言,太不公平,无论何种缘由,既然娶便是要负责到底。 叶知秋掏出脖颈上的挂坠,上面挂着擎天杵和乾坤石,乾坤石色泽流转,握在手心里,一阵暖意传过,心中终是下了决定。 转眼便已近月底定亲之日,景府内也挂上红绸灯笼,一派喜庆之色,傅引早些天被萧钦煜困在府内,不得而出,后知晓叶知秋的事,跟萧钦煜也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知秋,你往后有何打算?”傅引有些担心的看着叶知秋,心中对景延誉也是恨得咬牙。 叶知秋看着府内下人也是一派喜意,嘴角些微露出一丝笑容,带着莫名的哀伤,“以前总想着老去时,寻一处静辟的地,种一些菜,养些花,如今早已脱离鸿宴楼,倒是可以实现了。” “你要离开长咸?”傅引算是听出话里的意思。 叶知秋眼眸平和,似是叹息,“这座城诸多繁扰,我所求不过心中一片宁静,小引,你可懂我?” “明明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让你承担这些,我去找景延誉算账,他曾许诺过你,如何能就此辜负。” 叶知秋拉住傅引,轻摇头,“他从不曾辜负我,他全然是为我,可是落翔公主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这些。” “知秋,你为何如此傻,你现如今都这般模样,还管旁人作甚。”傅引想要摇醒叶知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引这是我的决定,我亦不会后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叶知秋轻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眼中再无迷茫。 景延誉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看得见听得清,萧钦煜也在一旁站着,“你不上前去解释?” “他早已知道我在身后,说得便是给我听的。”景延誉说出来得话很平静,眼睛直直盯着叶知秋的背影。 萧钦煜笑着也望过去,心想叶知秋怕是要有罪受了,景延誉如此模样显然是动气而又隐忍不发,等解决南国公主一事后,想必就会跟叶知秋算清账。 “景兄舍得叶公子心里难受?” “他哪里会难受,都想好去处,意欲已决。”景延誉说完,转身离去。 萧钦煜笑意越发深,不禁摇头叹道:“这两人啊。” 甘棠看着手中的嫁衣,面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苦意泛滥。 邛子衿进来时,便是看见甘棠一脸苦闷的表情,心中甚为心疼,可嘴里的话却不那么好听,“现在知道痛了?当初你就不肯听皇兄的,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了吧。” 甘棠这人虽然固执但是也不是一根筋通到底,可是想起骑射赛上那一抹身影,却总也无法忘怀,“皇兄,我要见叶知秋一面。” 邛子衿微叹口气,如何不懂甘棠的心思,“好,不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兄希望你幸福。” 南国国君一席旨意,将叶知秋召入宫中,命管事的公公将叶知秋带往甘棠处。 叶知秋本以为南国国君召见自己是为了警告自己,谁知原来召他的是落翔公主。 “落翔公主千岁千千岁。” 甘棠看着殿内跪下之人,还是一如往昔的风姿绰约,这么一个人,甘棠实在恨不起,甚至带有几分欣赏,可是也是这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幸福。 “起来吧,吾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想同你说些闲话,不必多礼。” 纵然落翔公主如此说,叶知秋也是不敢放肆的,恭敬的站于一旁。 “你和他是怎样认识的?” 这个他意指何人,叶知秋心里明白,平缓的说道:“那日草民上香祭拜亡母,遇见恶人,是景将军救下草民,将草民带入府中休养……” 甘棠看着眼前娓娓叙来的男子,开口轻问道:“你喜欢他吗?” 叶知秋突然跪下,俯首额地,“草民不日就会离开长咸,从前不会再出现公主与景将军的周围。” 甘棠看着叶知秋此举,心中甚为恼怒,感觉自己的骄傲狠狠被人踩入脚底,“你认为吾叫你来,便是要赶你出城?” “草民未有此意,只是缘已断情难禁,草民为的是自己。” 缘已断情难禁?甘棠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流出,抬手一挥,“你退下吧。” 邛子衿因为担忧甘棠,一直守在旁殿,待下人通报叶知秋已离去,便赶去甘棠处,瞧见甘棠泪如雨下,甘棠自幼要强,甚少流泪,如今竟为此哭成这样,邛子衿杀了景延誉和叶知秋的心都有了。 “甘棠,如果你放不下他……” 甘棠突然抱住邛子衿,哭声越发大,似是要宣泄什么,良久才哽咽的说道:“皇兄,我想回南国。” “你想明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们不日便回南国,这堆烂摊子都丢给他们,让他们自个头疼去。” 甘棠听到邛子衿一席话,扑哧一笑,心情总算好上许多,松开抱住邛子衿的手,甚至打趣道:“要是被皇嫂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邛子衿知道甘棠是故作轻松,但这样总比刚才要好,感情的事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全部想通的,用手指戳着甘棠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只晓得打趣你皇兄。” 叶知秋回府后,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包袱,推门而出,又似是想到什么,转回房内,铺上一张宣纸,提笔道:“昨日种种,知秋定铭记于心,望各自安好,勿念。” 搁下笔,这回毅然离去,未再回头。 钟管家捧着叶知秋留下的纸,恭敬的递给景延誉道:“少爷,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景延誉看着纸上的字,将其折叠起来置于胸口处,各自安好?知秋,你真够狠心。 “不用,派人跟着,暗中保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归原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出长咸后,回了以前和娘亲住过的地方,屋内灰尘很大,屋外用木栏围着一小院,叶知秋挽起袖子,鼓着劲把屋内收拾一番,已是月上三竿,不过总算能住进人。 月光洒下点点银光,蹲下身,看着空置的院子,思索一番,便转身进去屋内。 定亲那日,虽说要低调,可到底系关大萧与南国,对于百姓来说,还是那般盛大恢弘,叶知秋站在两旁的观礼街道处,看着马上那个俊朗刚毅的面庞,沉静的双眸注视着男子逐渐远去的身影,站定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身后红纱步撵中的人儿,手指纠缠着衣服,紧张极了,景延誉若有似无的瞟着身后的轿子,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到达景府后,景延誉下马,走至步撵处,伸出手笑着道:“落翔公主请下轿。” 景延誉见人没有反应,笑意越发深,又重声一遍,“落翔公主请下轿。” “吉时将至,落翔公主莫要害羞。”景韵芸看着景延誉的神色,事情已经猜出个大概,冷眼扫过,沉声说道。 落翔公主听闻景韵芸的话,总算将手伸了过来,徐徐走下步撵,喜婆见落翔公主已下,赶紧接手扶着过去。 景府外一片热闹非凡,景府内却一派沉静,毫无半分喜意,景延誉收敛起嘴角的笑容,好整以待的看着景韵芸。 “还不给我跪下。”景韵芸忽然怒斥一声,红盖头覆面的落翔公主,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景延誉看着一幕,格外的从容,好似早已知道一般,“阿姊,何必为难下人。” 景韵芸瞥一眼景延誉,“都下去吧。” “阿姊,这下你该满意了?” 景韵芸冷笑一声,啪一声,竟是一巴掌拍到景延誉脸上,“你真是一手好算计,竟然利用姐姐对你的信任做这种事!” 景延誉擦拭着嘴角溢出的血丝,眼神很平静,看着恼怒的景韵芸,不紧不慢的说道:“阿姊,是你逼我的。” “逼你?阿姊这一切都是为你好,是你执迷不悟。”景韵芸又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把阿姊的话当回事,那么阿姊也不会再顾及你了,最后忠告一句,把你的叶知秋给看护好了。” “我并没有反悔,阿姊难道你想做背信之人?”景延誉知晓景韵芸自小受足欺骗的苦,最恨的便是些背信弃义的,如今以此激她,因是最好的良策。 “背信?景延誉你自己心理有数,落翔公主这事,我会好好跟你算账,你最好在他们回国前,去跟她道歉。”景韵芸说完,拂袖而去。 南国公主毁婚一事自然是不能让寻常百姓知晓,故而仍是将定亲之事按礼操办,之后再寻个借口将其撤销婚约。 第二日景延誉站于落翔公主殿外求见,甘棠听着宫女的禀报,吩咐道:“说我在休息,让他回去。” 景延誉听到宫女的话,一动不动,开口说道:“今不得落翔公主相见,I在下便常站于此。” 邛子衿听闻此事,放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看着甘棠望着殿外发呆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甘棠,见他把事情说开,反而为好。” “可皇兄我不想见他。” 邛子衿自然是不愿委屈甘棠,再说这事本就大萧不对,如此惩罚景延誉一二也是好的。 一炷香过去,两炷香也过去,景延誉仍置未移动分毫,邛子衿瞧见景延誉这模样,想来是不见不行,躲着也无济于事。 邛子衿见人站足三个时辰还不愿离去,也不顾甘棠反对,派宫女将其召进来,看着甘棠眉头微蹙,似不赞成也不再投反对票。 “甘棠,今次逃婚总是要给他一个交代,你们好好聊聊。” 景延誉进来时,甘棠安静的坐于一旁,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可怕,“臣拜见落翔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甘棠虽然根本就不想理会景延誉,可却也不忍心,否则即便皇兄再怎么开口,万不会将人随意放进来。 “甘棠,这件事我该感谢你。” 甘棠猛地转过头看着景延誉,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曾期盼这个场景很多次,可未曾想到落得如此境地反倒实现。 “呵,谢我?果然是一手好算计。”甘棠站起身,猛冲于景延誉侧说道。 景延誉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有丝愧疚,“天下之大,总有你想要找到的人,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欠你声道歉和感谢。”“对不起甘棠。” 甘棠噙一抹苦笑,抬手一挥,“你走吧,愿此生不复相见。” 景延誉深深看了一眼甘棠,转身离去,未曾半分质疑。 叶知秋看完定亲仪式,心算是沉浸下去了,去城中店铺买些种子,回家时看着屋内一片昏暗孤寂,微叹口气,推门而入。 突然一个身影冲至叶知秋身旁,紧紧将其抱住,叶知秋心中大骇吗,恐惧之意愈胜,可见抱住自己的人并无其他动作,紧绷的心算是缓缓放下,如此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有些不敢置信,朱唇轻启道:“延誉,你为何在这?” 叶知秋突然想到什么,反身紧紧扣住景延誉,问道:“落翔公主呢?” “我并未定亲。” 简单一句话足以令叶知秋呆愣在原地,景延誉未出声打扰,只是说了句,“如今我算是成了罪人,不知知秋处可否收留。” 叶知秋倏地眼泪倾泻而出,口中喃喃念道:“不值得,不值得。” “知秋,你在哪里,哪里便是值得,我本就无意于落翔公主成亲,你该多等我一会。”景延誉是恼怒眼前这个人儿的,可是再般恼怒置气,最终也化为一身叹息,“知秋,我回来了。” 叶知秋紧紧搂住景延誉的脖颈,哭得不能自已,欢喜,哀愁,愧疚交织其中,可心中更多的是感动,眼前这个人,始终没有放弃自己。 “延誉,对不起。” “傻瓜,你我之间早无这些。” 第二日醒来时,叶知秋看着床榻旁的人,始终有丝不真实感,缓缓伸出手,小心触碰着景延誉的脸颊,见未有清醒之状,才敢摩挲着脸庞,心中一动,轻微抬起身子,朝着景延誉脸颊印上一吻。 谁知想要退回原处,却被景延誉紧紧扣住,说道:“知秋,这小小碰触一下如何能够。” 反身将人压至身下,十指交缠,如瀑般的黑发铺撒在床榻之上,白皙的肌肤,红晕的脸颊,互相交映,成为绝美的风景,景延誉眸色加深,手指缠得越发紧扣,低身而下,再无彼此。 再一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叶知秋嗔羞得看着身旁候着自己的景延誉,将被子往上拉些,堪堪遮过自己的眼眸。 景延誉有几分好笑,好着如此娇俏可爱的叶知秋,心意一动,连人带被将人抱进自己怀中,叶知秋发出短促的叫声,马上就归于平静。 “知秋,难不成你想今天一整日都窝在被中?” “自然不是。”叶知秋将被子掀开,露出嫣红的脸颊,推攘景延誉一番,说道:“你赶紧放开我,我要起身梳洗。” 景延誉却凑到叶知秋耳旁,小声问道:“身体可还不舒服?” 不舒服?叶知秋起身有些疑惑,感知到身体一处的不适,脸突然爆红,推攘景延誉的动作越发急剧,完全无平常的冷静,“赶紧将我放下,我要梳洗。” 景延誉见人过于激动,发出轻笑一声,语态温柔极了,“好好好,我放你下来,我去屋外等你。” 叶知秋见景延誉走后,迅速的起身收拾好自己,这才推开门往外走,瞧见景延誉正和一村人说话,迎上前去。 谁知,听见那村人说道:“这就是你家娘子吧?长得可真漂亮,跟天仙似的,兄弟可是有福啊。” 景延誉笑道,显得很是爽朗,看眼叶知秋,不无得意,“我家娘子一直是最美的。” 叶知秋听到景延誉这赖皮话,不好意思极了,轻微扯着景延誉的衣裳,低声叫道:“延誉,你说什么啊。” 景延誉轻拍着叶知秋,又冲着那村人道:“我家娘子有些害羞,改日再聊。” 那村人也是识趣之人,道别完便离开了。 叶知秋瞧着看不见村人身影,这才出声说道:“延誉,我是个男人,你怎可同他说我是你娘子。” “那又如何?你我两人难不成还不算吗?”景延誉嗓音压得极低,似是有几分不悦。 叶知秋的全身心都被景延誉的话带入昨晚的记忆中,每回想一分,都觉得分外羞人,支支吾吾道:“我去给你做饭。” 景延誉倒是被叶知秋的反应乐出笑容,看着叶知秋踉跄逃离的背影,眼底尽是满溢而出的情愫。 景延誉还记着叶知秋曾说过的话,用完饭后,从杂屋处拿出昨日叶知秋买回的种子,寻了把适手的扒铲,就开始翻地。 叶知秋收拾好碗筷出来瞧见这一幕,急忙上前制止道:“延誉,你这是干嘛,将东西放下。” “知秋,我希望你向往的生活里有我。” “可是,你是大将军,是百姓敬仰的英雄,怎么能……” “知秋,在将军之前我只是景延誉,而此时我希望只是你一人的景延誉。” 叶知秋缓缓松开口,看着景延誉为自己翻地种花的模样,深深印在心里,还记得娘曾说过,倘若有个人肯为你放下身段,必定是爱你的,遇见这样的人,应该遵从自己的心。 叶知秋离开时不仅仅是因为落翔公主,还因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景延誉此生唯一的亲人,他不想两人因为自己从此陌路,可最终自己还是错了。 叶知秋的心从未有此刻这般坚定过,稳稳站起身朝景延誉问道:“延誉,你走后,皇后娘娘她是否?” 景延誉听下动作,仔细看着叶知秋的每一分神情,见人眼中透着耀人的坚定,终是放下心来,“阿姊短期不会有所动作,过几日我们便去南疆一趟。” “南疆?” “知秋你应当清楚自己的身体,徐旭曾经应当也与你提过,万物莲已经有了消息,我不想再耽搁。” “可是长咸的事……”叶知秋有些迟疑。 景延誉止下叶知秋的动作,“不用担心,萧兄会处理后面的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叶知秋看景延誉意欲已决,便不再反对,点头应好。 几日后,许久不见的墨寒和白清泉来到此处,墨寒恭敬的弯腰说道:“奉三王爷之命,同景将军一去南疆。” 白清泉则立于一旁,有些复杂的看着叶知秋,眼中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惊喜。 四人在萧钦煜的掩护下,悄然离城而去。 白清泉拿起叶知秋的手腕,搭脉诊听,良久才放下手腕说道:“叶公子,请把东西借我一观。” 叶知秋下意识的看着景延誉,心里记着卫梓溪的事,不敢随意再拿出,见景延誉低头,这才将所挂之物拿出。 白清泉看着流光暗转的乾坤石,眼中皆是震惊,不由脱口而出,“这竟然是真的!”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更为灼热。 叶知秋有些不明所以,神色好的看着白清泉。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你对于我们这一族来说,太过重要,这一行万物莲必定要拿到手。”白清泉将饰物又放回叶知秋手中,如是说道。 叶知秋若有所思的摸着乾坤石,将其放回衣内。 白清泉斜瞟一眼景延誉,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将擎天杵带回来,这东西可是大萧的镇国之物。” 叶知秋不敢置信的看着景延誉,所有的事情都瞬间想明白,难怪景延誉要娶落翔公主,手摸至胸口处,灼热异常。 景延誉冷眼看着白清泉,“你话有些多。” 白清泉轻呵一声,不再说话。 墨寒与白清泉异体同心,自然察觉出白清泉内心处的狂喜,虽是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安静的驾着马车。 叶知秋也安静的靠在景延誉身上,忽然想起那个肆意飞扬的女子,想必已是伤透心,愧疚万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森幽境地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南疆地处西南之最,虽是划属南国,却分为几个部族,奉疆王为主,南疆人大多数为蛊师,皆擅驭虫之术。 景延誉,叶知秋,墨寒和白清泉下马车后,引来众多南疆人的探视,这其中恶意颇多。 白清泉瞧见叶知秋疑惑的样子,说道:“我们南疆向来不喜与中原人通来往,换身衣服便会好上许多。” 所谓入乡随俗,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去布庄买了几套南疆服饰换上。 万物莲的地点在南疆东处的森幽境地之中,听白清泉嘱咐换上几匹快马往东边驶去。 “疆王驾到……”远处传来一阵声音,随后看到大街上的疆民皆露出一副敬仰的模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弯下腰,甚至骑马的也都纷纷下马恭迎。 白清泉低声说道:“快点下马,同他们一样,不要惹出麻烦。” 叶知秋弯着腰垂着头,听着远处的车轱辘声渐行渐近,叶知秋微微抬起头望去,那是个高大冷酷的男人,凉薄的双眸,琥珀色的瞳,一身华贵的黑袍,叶知秋莫名有种心悸的感觉,不由多看几眼。 景延誉自然注意到叶知秋的异常,可此次前来只为求物,实在不宜闹出事,将叶知秋脑袋压低几分。 疆王路过此处时,刻意将眼神放在叶知秋身上扫视几番,陪同的管家出声问道:“疆王,需要将此人……” 疆王抬手,“不必,回府吧,悸桓还在等着。” 待疆王走后,集市又恢复热闹雍忙,叶知秋抬起头看着疆王离去时的场景,想起疆王那张脸,总是莫名的亲近之感。 “清泉,那便是疆王吗?” “启程吧,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去森幽境地。”景延誉打断道。 周围有些路过的人听到他们说起森幽境地纷纷退避开来,口中念念有词。 白清泉撇了撇嘴,斜眼说道:“森幽境地可以说是南疆的死亡之地,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景将军您能不要说得这么轻松简单吗!” 叶知秋听到白清泉的话,猛地抓住景延誉的手,“延誉,你未曾告诉我,森幽境地如此危险,你不要去。” 景延誉冷眼扫过白清泉,手搭在叶知秋的手上,语态异常坚定,“知秋,秦欢已深入境地,这一趟我们必须要去。” 白清泉这才知道景延誉瞒着叶知秋,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中原人就是爱瞒来瞒去,不及他们南疆之人坦诚直率。 说实话,倘若不是墨寒与叶知秋要入森幽境地,以白清泉惜命的程度,万不会入此境地,想到这,白清泉偷扫过景延誉几眼,没有想到万物莲竟然在其中,景延誉也是好手段,竟然能派人深入此地,并传出消息。 四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终是在五日后赶到靠近森幽境地的边陲小镇。因为深入境地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必须要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水。 森幽境地常年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雾色浓郁,一旦进入根本分不清方向和人影,四人用草绳相互之间绑紧,景延誉牢牢握住叶知秋的手,郑重的嘱咐道:“知秋,不论何事,万不能松开我的手。” 叶知秋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开始踏入森幽境地,根据秦欢传回的情报,万物莲在东处,四人便已东面为方向,直直走去。 雾气覆盖的范围很广,眼中白茫茫一片,感受到手心的热度,叶知秋心总算安下些许。 又不知走了多久,仍然没有看见雾气有丝淡薄,反而愈发浓郁,景延誉停住脚步,大声喝道:“这地方有些诡异,都闭上双眼,往前方走。” 走了莫约半柱香,景延誉再次停下脚步,叶知秋因为不知道,撞上景延誉的背部,刚想问怎么了,便发现景延誉身躯紧绷的厉害,甚至些许颤栗。 耳边沙沙沙的响声越来越大,叶知秋不自觉的抓紧景延誉的衣裳,景延誉将人拉扯至自己怀中,声音格外低沉,“周围有东西。” 白清泉此刻也高度紧张,与墨寒背对而立,失去摄魂铃后,白清泉很多高级蛊术皆不能发挥,如今只能使驭些蛊虫前去查探情况,可皆有去无回。 “蛊虫失去联系,如今我们看不清状况,敌明我暗,情况危矣。” 这只不过是森幽境地的一层屏障便也如此危险,里面可想而知,叶知秋有些自责,倘若不是自己,尊贵荣耀的大将军怎么会为自己入险峻之地。 景延誉似是有所感知,轻声道:“知秋,不要多想。”面对此状况,沉吟一番道:“白清泉能否制造出火来?” 自古火克邪物,虽然不明状况,确实这是确实是最好的方法,白清泉摇荡起手腕处的铃铛,清脆的铃声朝四处扩散,白清泉有样蛊虫名曰炙炎,此蛊虫温度高如热泉,犹如点点火源,白清泉将其源源不断的召出。 白雾之中,闪起点点火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火光逐渐变大,白雾受到高温热度的影响,产生某些扭曲,白雾淡上些许,模糊间能瞧见一个影子,似有八条宛如粗臂的东西直插地面。 “是蜃蛛,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白清泉话语中透着几分惧意。 蜃蛛这个词,景延誉曾在异闻录中看过,属于上古物种,能吐乳白蜃气化为迷雾,性喜肉,惧火光。 “白清泉,还能造出更大的火势?这东西应惧火。”景延誉唤道。 白清泉眉头紧蹙,语气有些焦躁,“自然知晓,可已失摄魂铃,根本无法使出禁术。” 白清泉只能不断地放出炙炎,可这些许火种根本奈何不了蜃蛛,蜃蛛缓缓逼近,叶知秋心中甚为紧张,脖颈处的坠物,乾坤石撒发出耀眼的蓝光,将其众人笼罩其中,雾气也在其影响下,变得稀薄起来。 蜃蛛发出怒吼,四处撕咬,却好似没有发现景延誉一行人一般,景延誉暗光一闪,说道:“朝东方跑去。” 跑出迷雾屏障后,叶知秋蹲立在一旁,急促的喘气,蓝光刹时消失,白清泉痴迷的看着叶知秋脖颈上的物品。 景延誉在四周详细查看,终是在一处不显眼的碎石上发现一个标记。 站起身朝着其他三人说道:“根据秦欢留下的线索,是这个方向。”景延誉指了过去。 叶知秋听闻要走,立即站起身,朝景延誉走去,白清泉却若有所思,看着身边的呆木头说道:“景将军,秦欢究竟是何人,为何能?” 森幽境地路途艰险,景延誉也不想来人杂七想八,虽有些不悦仍是回答道:“秦欢乃药王谷外门弟子,却也是邹奎的徒弟。” 白清泉曾侍奉姬家,身为八部族之一,自然知晓邹奎其人,邹奎可以说是除疆王以外最为厉害的蛊师,但为人诡异,行事怪诞,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拜他为师。 “景将军虽然有所不妥,但此行叶公子才是关键,乾坤石开始复苏了。” 墨寒厉声吼道:“白清泉休得胡说。” 由于异体同心的缘故,白清泉的心思墨寒只晓得一清二楚,这次出言警告道。 白清泉自然是不会同墨寒置气,只能自个置气,难受半天。 按照秦欢留下的线索,走到尽头时看见一片宽广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成蔚蓝状,不由令人心旷神怡,叶知秋闭上眼张开自己的双手,感受到和煦的风穿过自己的身体。 三人在猜想此处定是有机关,纷纷讨论机关的所在处,叶知秋也帮不上忙,只能凝神看着湖面。 摩挲着胸前的乾坤石,微微叹口气,谁知乾坤石的光芒化作一条细线指向地面处一块非常不显眼的石头。 景延誉眼神一直时刻注意着叶知秋,见到此事赶紧起身,在地上摸索乾坤石指向的石头。 惊人的一幕突然发现,湖泊中的水突然分至两边,从岸上出现一条通往湖底石门的道路。 景延誉揽住叶知秋的肩膀朝石门走去,白清泉看着石门上繁复的花纹,心中的肯定加深几分。 推开石门,是一条幽暗且长的暗道,墨寒在前开路,景延誉断尾,走到暗道中央时,还未有什么发生,可忽然暗道壁灯一闪,地面石砖向内张开,四个人皆掉入其中。 经过短暂的晕眩,眼前一片黑暗,叶知秋摸索着墙壁,倚着墙壁缓缓爬起,朝旁叫了声延誉,见没有人回应,按捺住心中恐慌,摸着墙壁,一步步朝外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充斥在周围的仍然是一片黑暗和寂静。 叶知秋想着景延誉,拼命克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咬着牙,朝深处挪动。 可无论走上多久,周围的环境仍然毫无改变,叶知秋依靠着墙缓缓滑落,抱着身子,蜷缩起来,口中喃喃念道景延誉的名字。 “你既然已放弃,何必坚持?” 在叶知秋的耳旁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叶知秋惊喜的抬起头,却被耀眼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逐渐适应过来,眼前之人身着一玄铁铠甲,却俊涛无双,眼中透着睿智和沧桑。 “你是?”对于突然出现之人,叶知秋本能的竖起警惕。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已放弃,何必坚持?” 叶知秋虽困惑于此人,却仍然回答道:“我何曾放弃?” 那男子倒是楞下神,忽然笑道:“倘若你们之前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又该当如何?” 叶知秋不明白男子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可是心总是在说,让他说出来,“没有什么是不能一起度过的,他从未放开我的手。” “你的心在迷惑,在愧疚,在窃喜,在感动,可仍然不够坚定。”男子似是透过叶知秋审视着叶知秋的心,眉宇间皆是叹息。 叶知秋拳头紧握,用从未有过的坚持认真的看着男子说道:“我爱他。” 男子反而更是露出哀叹之色,“入世出,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唯魂消于九天,烙印才得以湮灭。你可知道?” 这句话!叶知秋退后几步,手背后扶着墙壁,有些惊恐,“不!” 男子眼神却变得温和起来,轻柔的抚摸着叶知秋的头发,柔声说道:“孩子,不要忘记你的坚持,不要被血脉所束缚。” 男子语毕,叶知秋又重新陷入一阵黑暗之中,仿佛刚才只不过梦境一场,令其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叶知秋缓上几口气,重新摸着墙壁望前走去,步履坚定,再无害怕。 终于走了大半时辰,逐渐看见光亮,那是一个简单的石室,叶知秋细细看过去,发现与当初在雲泉石洞里的一模一样,心思琢磨着,这难道也是罗刹遗址? 叶知秋摇摇脑袋,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赶快找到景延誉,叶知秋又继续朝石室外走去。 景延誉与叶知秋分散后,掉入到一座石室中,景延誉屏住呼吸,小心打量着四周满地都是嘶嘶吐着信子的爬蛇。 心中甚为担心叶知秋是不是也碰见这样的东西,倘若遇上,必是九死一生,看向这些爬蛇的眼神愈发阴冷。 缓缓从腰侧拔出剑,寒光一闪,成段的蛇身往下落。 迅速朝着石室外离去。 墨寒和白清泉不知是否因为异体同心的缘故,掉入同一处地方,墨寒焦急的想赶快寻到景延誉与叶知秋,却生生被白清泉拖着留在这。 “白清泉,你到底走不走!”墨寒怒喝道。 白清泉则毫无反应,仔细看着石壁上的文字,过上一会,才缓缓说道:“呆木头,你着什么急,你以为你出去就能找到他们,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 墨寒皱着眉头,看向白清泉,“这里是何地?” 白清泉猛地转过身,指着墙上的文字,兴奋的说道:“根据这面墙的记载,这里是罗刹遗族的一处遗址,亦是一座墓冢,倘若这个上面说得是真的,葬在这里的可是罗刹的直系血脉。” “景将军与叶公子岂不是会很危险。”墨寒心顿时紧起来。 白清泉轻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景延誉我是不清楚,但叶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遗族墓葬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莫要在玩闹,说清楚。”墨寒抓着白清泉的手,神色很是严肃。 白清泉一把甩开,侧过身去,嘟啷着嘴巴,说道:“呆木头,就没瞧见你这么担心我。” 墨寒和白清泉和相处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异体同心的功效,墨寒基本上把白清泉的性子摸个透彻,现在八成又是白清泉闹小性子了。 “你别闹了,这可是正事,三王爷可是下了命令,绝不容有失。” 白清泉一听到墨寒提起萧钦煜,脸色更是难看,“呆木头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是三王爷这三王爷那的,现在没有三王爷只有我,白清泉。” 墨寒瞧见白清泉开始无理取闹,实在没有心思和他折腾,直接直接朝外走去。 白清泉一见人这样,叹口气,追上去,“好啦好啦,我带你去找他们。” 叶知秋离开石室后看见两条岔路口,思索一番后还是选择右边的那条,廊道很是明亮,可仍然寂静的可怕。 也不知过去过去,叶知秋忽然听到细沙的声音,心思一动,抬起脚朝声音传处跑过去,却骇人的见到一群蝙蝠,蝙蝠群内似乎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叶知秋冲进蝙蝠群中,使劲挥舞着手驱赶蝙蝠。 可仍不见什么功效,蝙蝠们似乎也注意到这个胆大的人类,群起而攻之,由于数量的差异过大,驱赶走一只,便有更多的朝其飞来,被咬到地方越来越多,脸上也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叶知秋咬着牙用自己的身躯完全覆盖在身下人的身上,低着头,力保身下之人不会受伤。 胸前的乾坤石似乎能感受到,所佩之人流失得越来越快的生命力,发出刺眼的蓝光,甚至以乾坤石为中心散发出一圈圈音波,蝙蝠皆受其影响,逐渐远去。 叶知秋喘上一口气,勉强站起身,将身下之人拖至一旁,掰开脸查看,双手向后仰着,心中仍一阵后怕,幸好不是他。 叶知秋站起身,想继续前行,可迈出几步,回头看着昏迷在地的这个人,终是放心不下,心中祈求着景延誉一定要安然无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昏迷的男子发出短促的呻吟声,逐渐转醒过来,叶知秋静静在旁守着。 醒来的男子,恍惚一阵神,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看见身边坐靠着的叶知秋,焦急的上前扶着肩说道:“夫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 叶知秋很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将人一把推开,蹙眉说道:“你认错人了。” 男子起先楞下神,骤然靠近叶知秋用小刀抵着叶知秋的脖子说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被蝙蝠袭击,是我救了你。”叶知秋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并未因为被胁迫而露出慌张。 瞧见人应当是没问题,便站起身来,朝前方的廊道走去,男子仔细打量着叶知秋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抓住叶知秋的手,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叶知秋现在只想赶快找到景延誉,并不想跟此人纠缠,挣脱开此人的手,说道:“我以为你是我的同伴,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要走了。” “这里很危险,你一个人瞎闯很容易遇见刚才的事,你既然救我一命,我护你找到同伴。” 叶知秋本意是想拒绝,可往细一想,男子说得并无没有道理,最终还是点点头。 男子见叶知秋同意,心下松口气,看着叶知秋的脸庞很是复杂,“我叫图克蒙,你怎么称呼?” “叶知秋。” “叶兄你为何会来这?森幽境地并不是适合你,寻到同伴后,还是尽早离开吧。” 叶知秋抿着嘴,并不说话。 图克蒙瞧着叶知秋这模样,突然笑出声来,叶知秋向图克蒙露出困惑的表情。图克蒙心想叶知秋和夫人真的很像,解释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失礼了。” 叶知秋虽然有些好和自己很像的故人,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知过去多久,景延誉遇见危险了吗? 景延誉斩下蛇头后,冰冷的面容有丝裂缝,一路上遇见各种蛇,眼前这条蛇身子扭来扭曲是在跳舞? 嘴角一抽,显然是被自己脑海中假想给惊到,收起剑,直直略过这条不知所以云的蛇继续向前前行。 这座湖底地宫应该相当阔广,迷宫局型,充斥着危险和未知,景延誉大致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过去两天,也不知道叶知秋情况如何, 一阵细微的铃铛声骤然响起,景延誉凝神细听,是左侧方向,朝起过去。 白清泉依靠着石室内石壁,摇荡着手腕处的铃铛,清脆之声甚是悦耳,但墨寒却是有丝不耐,白清泉自然是感觉得到,出口说道:“呆木头你放心,那个景延誉肯定能听到赶过来。” 忽然白清泉站起身,指着石洞外道:“瞧,这不就要来了。” 墨寒单膝跪地,朝着石室外方向道:“还请景将军恕罪。” “起来吧,你们可有知秋的消息?”景延誉盯着白清泉说道。 白清泉转身靠着墙壁,手指在上画着圈,说道:“叶公子在这地宫自会安然无恙,性命无虞。” 景延誉自然也是调查过叶知秋的,当时叶知秋赠予他的那枚玉诀,便是与南疆疆王府有关,瞧着白清泉的模样,应当是知道更多。 “说,知秋与南疆有何关系?” 白清泉收敛起脸上的玩笑色,站定在景延誉面前,一字一顿道:“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墨寒见白清泉如此无礼,呵斥道:“白清泉,不得无礼。” 白清泉又忽然恢复成调皮的模样,摊开手,笑道:“向来自由散漫惯了,景将军你别介意,呆木头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景延誉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叶知秋,其余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寻找答案,便也没有跟白清泉过多纠缠,“墨寒,起来吧。” “带路吧。” 白清泉自然知晓景延誉说得是何人,摇晃着铃铛,刹时间成千上百的蛊虫倾泻而出,朝着四处爬去。 叶知秋和图克蒙走到一处地方,图克蒙很激动的说道:“这是祭坛,疆王说得对,这里果然和罗刹遗族有关。” 登上祭坛要过九九八十一阶楼梯,象征九九八十一难方得圆满。 叶知秋也不知怎么想到,纵然知道这样多有满腹,心中实在太多复杂之感。 夜半,叶知秋站起身,小心翼翼看着图克蒙,见人未有惊醒,悄声朝着祭坛走去。 踏上阶梯,一步步朝着祭祀台上的淳棺而来,鼓起勇气,凑近淳棺几分,可不到一秒,叶知秋便松开手,向后退去,这个人,这个人还活着? 景延誉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倏地睁开双眼,赶过来时,才发现竟然是叶知秋,此时的场景莫非是叶知秋在弄些什么? “知秋。”景延誉拦着叶知秋,细细打量,叶知秋此时心神早已在淳馆之上。 叶知秋扶着胸膛,指着淳棺道:“活得,变成活人了!” 景延誉此刻并不关心这些,反而是握住叶知秋的手指,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头靠着叶知秋的脖间,“知秋,看见你真好。” 叶知秋也好像突然有了神智一般,回搂住景延誉,喜极而泣,“延誉,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听到声音便过来查探,没有料到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叶知秋将头埋在景延誉怀中,很是贪恋,嗅着景延誉的味道,整个人终于感到安心,“我一直在找你,可怎样都找不到,我很害怕……” 景延誉柔情的看着怀中抖动的小脑袋,忽然看见脖颈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点,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 “知秋,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东西,你怎么脖颈上全是点。” 叶知秋抽出脑袋,惊慌的捂住自己的脖颈,他不想要景延誉担忧,景延誉哪里肯如此作罢,强硬的拉开叶知秋的手,蓦然发现叶知秋的手上也全然是这些,心下一顿,声音有些严厉,“究竟是怎么回事?” 图克蒙感觉到身旁之人起身,想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便装作睡着的模样,之后一直尾随着叶知秋。 看着叶知秋在祭坛上错愕的模样,想上前,谁知一个人突然出现,图克蒙只能暂且隐匿自己的身影,已探情况。 观察之下发现叶知秋似乎认识那个男人,举止非常亲密,看着叶知秋与之相似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苦涩的滋味,本想转身离去,哪知看见男人突然强拉住叶知秋的手腕,叶知秋则露出惊慌失色的神色。 图克蒙冲上祭坛,拉过叶知秋,将其护住身后,警戒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景延誉瞧见突然蹦出来的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对着叶知秋做出保护的姿态,眉毛微微上挑,嘴角似笑非笑。 “知秋,这人是谁?” 叶知秋也被图克蒙的动作弄懵了,听见景延誉的问话,赶紧从图克蒙身后走向景延誉,谁知被图克蒙拉住手,叶知秋不明所以的看着图克蒙。 景延誉扯回叶知秋,看向图克蒙的眼神非常不善,语气寒若冰霜,“记住,这是我的人,不要随便乱碰。” 叶知秋刹时脸颊通红,结结巴巴道:“延誉,你弄错了,这是图克蒙,我们在廊道碰见的。” “知秋,你还未回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为救我受的伤,此等大恩图克蒙没齿难忘。”图克蒙闷声说道。 景延誉突然将叶知秋打横抱起,将图克蒙晾在一旁,朝着墨寒,白清泉所在的石室走去。 叶知秋看景延誉的模样,乖巧的搂住景延誉的脖子道:“我以为那是你,我不想你受伤,所以……” “我知道。” “你知道?” “知秋,下次无论是不是我,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不想在没有你的世界独活。”叶知秋柔声说道。 白清泉看到叶知秋,一反常态的凑上前,关心问道:“叶公子,你还好吧?” “谢谢关心。” 叶知秋想起祭坛上的淳棺,仍有些心悸,说道:“祭坛上的淳棺内,那个人是活着的。” 白清泉听到这些,整个人甚为兴奋,紧紧握住叶知秋的手道:“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便带他走上一趟。”这个地方应当是出去的关键,景延誉沉吟一声,说道。 四人又重新来到祭坛处,而图克蒙也早已消失不见踪影。 白清泉围绕着淳棺,很是兴奋,却似乎又在忌惮什么,既克制而又带着敬仰。 叶知秋若有所思的看着白清泉脸上的神情,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个淳棺中所躺的人。 “白公子,你认识淳棺之人?” 白清泉摇摇头又点点头,耐心的朝着叶知秋解释道:“这个人对于我们南疆几个部落来说,非常重要,自然是认得出的。” “他是不是还活着?”叶知秋指着淳棺道,当时在祭坛时,他确实听见生命跳动的声音。 白清泉复杂的看了眼叶知秋,恭敬的说道:“或许吧,这等尊贵之人,本不应该就此丧命。” 景延誉和墨寒则在四处到处找寻机关,但怎么也寻不到,白清泉则突然说道:“机关应当在祭坛上。” 景延誉将目光锁定在淳棺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朝着墨寒道:“墨寒,将淳棺里的人抱出来。” “不……”白清泉很是激动,所谓入土为安,如今已经惊扰神裔,如果再妄加对神裔不礼,这是身为南疆白族之人不可容许的。 “如所料非错,机关便在此处。”景延誉语气很平静,却不容质疑。 白清泉突然指向叶知秋说道:“只有叶公子有资格碰触他,若是其他人敢动,我定会拼命阻止。” “我来。”叶知秋站出身。 走到淳棺旁,压抑着怪异的感觉,伸出手小心扶起淳棺之人,在空出的背后处,发现一道石缝,心想这定然就是机关。 突然感受到肩膀处有丝触感,察觉到身侧之人弯起的弧度,心骇一慌,猛地将人松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误入花境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延誉见叶知秋异常,赶紧上前查看,询问道:“知秋,怎么啦?” 叶知秋摇摇头,指着淳棺的方向,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可就一眨眼的时间淳棺内的人已不见踪影。 众人具骇,白清泉本着敬畏之心,上前查看,却只见一株艳丽非凡的巨大花骨朵立于原来淳棺内所躺之人的位置上。 景延誉扶着叶知秋走过来查看,花骨朵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叶知秋触碰其上,花骨朵抖动几下,景延誉急忙将叶知秋的手抽回。 花骨朵逐渐展开闭合的花瓣,层层叠叠绚丽展开,一阵清香顺着花蕊向外扩散,叶知秋闻着这股味道,也不知怎么的,头有些晕眩,眼皮异常沉重。 终是不堪困意,完全闭合上眼,再次睁开眼里,叶知秋坐于一红榻软帐中,头盖一红锦布,心想这究竟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地宫之中,为何? 猛地掀开盖头,发现整个房间喜庆极了,到处张贴着喜字,而且梳妆台上摆放着的也是女子的饰物,叶知秋猛地冲到铜镜前,拿起铜镜照向自己,却是是自己的容貌无疑,可这房间明明是女子的闺房啊? 叶知秋按捺着心中疑惑,打开房门,房门外下人们来回走动,远处的唢呐声也越来越近,叶知秋抬起脚,走到走廊上,抓着一个路过的婢女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会什么会在这里?” 那婢女一脸疑惑的看着叶知秋说道:“小姐,这是您家,您当然会在这里。” 叶知秋还想张口问些什么,却被一浓妆艳抹的喜婆打断:“叶小姐,景将军可是要花轿临门了,您怎么在这?盖头呢,哎呀,赶紧跟着老奴来。” 小姐?叶知秋整个人都呆愣住,自己不是一个男人吗?怎么?被喜婆重新拉到梳妆台前,盖上红盖头,叶知秋眼前一黑,终是回过神,又掀开盖头问道:“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我明明是位男子,还有这哪?什么嫁人?” 喜婆一脸惊慌的说道:“叶小姐你说什么啊?你明明就是位女子,何来的男子之说?是不是要嫁人,心中有些忐忑?老奴是过来人,懂你的心思,放心景将军对您一片痴心,您嫁过去一定会非常幸福美满的。” 叶知秋这回总算抓住什么字眼,张口问道:“你说的景将军,难道是景延誉?” “自然是啊,叶小姐终算缓过神来了?” 叶知秋有些不敢置信,抓住喜婆的手,问道:“怎么可能?明明皇后娘娘是不同意的,怎么会?” 喜婆一脸怪的看着叶知秋,心里直嘀咕,这叶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嘴上还是回答道:“叶小姐您可是当朝宰相叶厮照的嫡长姑娘,自然是深得皇后娘娘喜欢,而且皇后娘娘和皇上还特地参加您的大婚呢?” 喜婆瞧见叶知秋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将人把盖头拿下说道:“叶小姐您就别想了,景将军马上就要到了,可千万别误了吉时。” “可是……” “您就别可是了,老奴扶您出去。” 叶知秋脑袋有些浑浑噩噩,被喜婆扶出府上去花轿,就连拜堂也是精神恍惚,所幸有盖头遮挡,外人瞧不出什么。 直到被人扶进喜房,听着外边宾客欢颜的声音也仍是感到不真实,叶知秋伸出手,用力掐自己一下,清楚地感到疼痛,这难道是真的? 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却完全不同呢?难道那才是虚幻的? 叶知秋眉头紧蹙,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直到有脚步声踏进,叶知秋心下紧张的厉害,端正起身子,绷得绷直,却听到一声轻笑。 “知秋,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个声音?叶知秋绝对不会认错,是景延誉的声音,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当红盖头逐渐被掀开,叶知秋的眼前印入的便是景延誉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是他,真的是他! 景延誉轻微触碰着叶知秋的脸颊,低声问道:“知秋,你这般看着为夫,为夫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叶知秋握住景延誉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颊,感到一阵温热,眼泪不自觉流下,“延誉,真的是你吗?我和你真的成亲了吗?” 旁边的婢女瞧见新夫人这般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叶知秋这才发现旁边还站在两个婢女,脸颊不禁泛起红晕,急忙松开景延誉的手。 景延誉却反手抓住,噙笑道:“知秋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这生都会好好待你。” 婢女们也顺时将放有交杯酒的盘子伸放过来,景延誉取其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叶知秋道:“知秋,饮下这一杯酒,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叶知秋颤抖的接过酒杯,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喜悦,看着言笑晏晏的景延誉,此刻早已忘记前尘,只愿这个梦做得再久一些。 红烛映面,交杯酒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婢女们完成任务也匆匆退下,景延誉坐于叶知秋身旁,将床幔放下,伸手取下叶知秋头上的珠钗,黑亮柔顺的青丝倾泻而下,景延誉燃起不可言状的悸动。 叶知秋娇羞的低下头,景延誉轻轻将人推倒在床榻之上,摸上腰间的绑带,叶知秋紧张的握住景延誉的手道:“延誉,你这是在做什么!” 景延誉轻轻拨开叶知秋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娘子,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该做什么。” “可是……” 叶知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景延誉堵住嘴唇,说道:“娘子,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闭上眼好好感受我。” 景延誉说完,又是覆身而下,叶知秋的体温也逐渐升高,已然情动,十指交缠,景延誉难以自制的吻上叶知秋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最后是嘴唇。 细碎的呻吟声,从床幔传出,甚至一只白皙的手臂也从床帐伸出,随后另一只深色肤色的手臂覆起而上,为白皙的肌肤上染上点点红晕。 第二日起时,叶知秋浑身酸软,轻吟一声,扑闪的睁开双眸,察觉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脸上顿显嫣红,脑袋不自觉的更加贴近景延誉,突然手臂缩紧,抬眼望去,竟是景延誉温柔的双眸。 “娘子,昨夜可曾累着。” “你怎么说出这般羞人的话语。” 景延誉轻笑几声,翻身将叶知秋压倒身下,“为夫更羞人的事都已经做过,娘子就不要再害羞了,否则为夫真害怕自己惹出住。” “延誉你……”怎么变得这般无赖,叶知秋如是想到。 景延誉确实略微皱眉,凑在叶知秋耳旁说道:“娘子,你该唤我声夫君了。” “夫……夫君。”叶知秋纵然是羞煞旁人,仍然是唤出口来,这一声夫君不仅仅是让景延誉满意十足,更是让叶知秋感到真实。 景延誉在叶知秋额头上印上一吻,翻身而下,说道:“娘子,快些起来吧,还要去宫里拜见阿姊。” 因为景延誉早早便失去父母,又是景韵芸拉扯景延誉长大,本该新媳妇敬茶给父母的,现如今只能敬茶给景韵芸。 叶知秋自然是懂这个道理,乖巧的起床,景延誉命下人进来伺候收拾,叶知秋穿衣时,见一婢女抱着一染血的帕子出去,脸上更为羞涩。 景延誉时刻注意着叶知秋,自然是看见这一变化,心中甚为满足,她真的是他的妻了。 叶知秋被婢女们推坐在椅子上,从铜镜中可以瞧见,婢女们拿着各式发钗在头上比划着,很是不习惯,张口说道:“素净一点就好。” “夫人您可是要进宫的,怎可如此简单了事,再说林家姑娘今日也要进宫,您可不能落于她之后。” “林家姑娘?”叶知秋疑惑的重复道。 “是啊,可不就是林学士家的姑娘,仗着自己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总是对您趾高气昂的,而且还对少爷有企图,不过少爷一心向您,算是把她气个正着。” “贵妃娘娘?皇上不是后宫只有皇后娘娘的吗?” “皇上自然最爱皇后娘娘,可以迫不住大臣们的催促啊。” 叶知秋眉头紧皱,很显然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不知怎么的,记忆就好像被迷雾遮住一般。 “娘子,该出门了。”景延誉一声打断叶知秋的思绪,叶知秋看着眼前之人,也放下心头的困惑,伸出手。 大萧栖凤宫内,景韵芸喜色的看着景延誉和叶知秋,从旁边宫女手上的托盘拿下一琉璃匣子递给叶知秋道:“知秋,以后我这弟弟就拜托给你了。” “皇后娘娘,知秋定会好好照料夫君,管理好府内事宜。”叶知秋乖巧的答道。 皇后娘娘拍着叶知秋的肩膀道:“真是好孩子,以后无外人时便随着阿誉唤我阿姊便是。” “是,阿姊。” 毕竟是皇宫内院,不宜久留。 叶知秋和景延誉说着话,便朝宫门方向走去,途中路过御花园,景延誉知叶知秋喜欢花,遂二人决定赏下花,再行离去。 谁知,便是在这御花园碰上不该碰到的人,御花园游到半路的时候,便有一女子跑过来,挤开叶知秋,伸手搂住景延誉的胳膊说道:“誉哥哥,筝儿今个可真好运,在这都能碰见你。” 景延誉很是不耐的甩开女子的手,走到叶知秋身旁,冷声朝那名女子说道:“林姑娘还请自重。” 林姑娘?难道这就是婢女所说的那个觊觎景延誉的姑娘?叶知秋想到这,本能的升起一丝不喜。 “誉哥哥,筝儿知道你是有苦衷的,要不然怎么会娶她为妻,定是皇后强迫你的是吗?”林筝说完便又狠狠推了叶知秋一把,“都是你耍手段,要不然誉哥哥怎么会娶你。” 叶知秋一时没有防备,身子直直往后倒,幸亏景延誉眼疾手快,否则人就给摔着了。 景延誉这下更是不悦,对林筝的态度越发冷冽,“林姑娘,倘若你再对我家娘子动手,休怪我对你动手。” 林筝自是不会对景延誉闹脾气,直冲着叶知秋叫道:“你这个贱人,到底给誉哥哥下了什么迷药。” 叶知秋虽是不爱惹事的性子,但也容不得有人指着鼻子谩骂自己,肖想着自己的夫君,沉声道:“林姑娘,我和延誉已为夫妻,还希望你能认清事实,休要在这侮辱人,这样只会招得夫君对你更是不喜。” “娘子的话便是我的意思,林姑娘还望你好自为之。” 景延誉说完便带着叶知秋离去,将林筝置于原地不再理会。 回程的路上叶知秋一直很安静,景延誉心想定是让那林筝可气坏,便说道:“今日让娘子受委屈了,可否不要再生为夫的气。” “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你我已是夫妻,那林姑娘怎么能还如此……你。”叶知秋有些气闷。 景延誉倏地搂过叶知秋,笑得很是肆意,“原来娘子不是生气,而是吃醋啊,不过放心,为夫此生只爱你一人,也只会有你一人。” 日子春去秋来几个寒暑,叶知秋虽遗憾未能给景延誉诞下一子半女,但总归是幸福的,景延誉待他很好,也从未向其他权贵公子流连花丛,正如他说承诺的,这一生都唯她一人。 这日景延誉下朝回来,叶知秋如往常一般伺候景延誉换下朝服,见景延誉面露难色,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柔声问道:“夫君可是遇见什么难事?” 景延誉紧握住叶知秋的手,看着叶知秋担忧的眼神,突然抱住叶知秋,低声说道:“知秋,你能答应我你这一生都不会离开我吗?” 叶知秋虽不知什么缘故,但坚定的说道:“我这一生除了你,还能去哪。” 又过几日,叶知秋出门去买些东西,路过玉器店时,看见一对玉诀,很是喜欢,想买下送给景延誉。 “店家,这对玉诀多少银钱?” “夫人可是好眼光,你这是本店的新进的稀罕货,二百两银子。” 叶知秋确实喜欢,便开口要到,谁知一阵女声插过来,“这对玉诀,本姑娘要了。” 叶知秋转头望去,是林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梦醒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这几年来,林筝一直缠着景延誉,也没少找叶知秋麻烦,是人都有三分脾性,叶知秋也不外如是,何况叶知秋是真喜欢这对玉诀。 “林姑娘,这对玉诀我已经同老板定下。” 林筝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老板,说道:“钱我已经付了,这对玉诀已经是我的所有物,还给我。” 叶知秋将玉诀收回手里,淡然说道:“东西可不是林姑娘你这般买卖的,总是有个先后顺序的。” “可本姑娘就是喜欢后来者居上,再说你这些人又不曾给誉哥哥诞下个一男半女,还不是誉哥哥心地好,要不然哪里还有你得意的份。” 没有孩子一直是叶知秋的心病所在,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林筝说出来,很是恼怒,声音也不觉得拔高几分,“林姑娘,请你不要太过分。” 林筝却不知怎么的向后一仰,做出惊恐状,甚至流出一丝眼泪,说道:“叶知秋,我知晓这对玉诀是你瞧上的,我也不想和你争,你为何要推我。” 叶知秋有些愕然,本能的还是想拉住林筝,可林筝却细微的拍开自己的手。 眼睁睁就要看着人倒下时,却瞧见一人及时搂住了林筝,叶知秋定睛一看,竟然是景延誉,“夫君?” 景延誉见林筝站定好,赶紧松手走到叶知秋一旁,说道:“娘子,我来接你回府的。” 林筝自然是不满意景延誉这般忽视自己,嘴角微微嘟起,“誉哥哥,人家都要摔倒了,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你不是好好站在这。” “誉哥哥就算你不关心筝儿,你也该关心肚……”林筝撒娇道。 景延誉厉声呵斥道:“闭嘴。” 叶知秋却愣住神,看着身旁的景延誉露出几丝疑惑。 景延誉强硬的搂过叶知秋转身离去,将林筝一人丢下,叶知秋甚至还能听见林筝不高兴的声音。 “夫君,你今日是怎么?难道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景延誉深深看了叶知秋一眼,很是纠结,今日被阿姊叫进宫,阿姊说皇上已经知道这事,不日便会下旨。 “没有,我们回府吧。” 又过去几日,宫里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前来传旨,景延誉出门办事,家中主事的便只剩叶知秋,叶知秋赶紧进入前厅听旨。 “奉承天运,皇帝诏曰,林学士之女林筝温婉贤淑,大方得体,与景延誉甚是般配,为其牵做一段良缘,故下旨封林筝为景延誉平妻,不日举行大婚,钦此。” 叶知秋听完李公公宣读完圣旨,整个人都软倒在地,脑袋一片空白。 李公公瞧见叶知秋的模样,也是叹口气摇头道:“景夫人还是早早做好准备,接旨吧。”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知秋勉强打起精神送李公公出府,然后整个人躲进房间内,把门关上,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扰他。 景延誉回来时,叶知秋已经在房内单独待了八个时辰,午膳也没有用,景延誉心中也是气极,那个贵妃居然怂恿皇上在他不在的时候宣旨。 景延誉推开房门,瞧见屋内一片漆黑,隐隐约约瞧见床榻上依靠着一个身影,景延誉很是心疼,一直以来他都将叶知秋放心心尖上宠着,何时受过这般委屈,而委屈的源头却源自于自己。 “娘子你别一人闷在房里,这样会生病的。” 叶知秋听到景延誉的声音总算有了反应,撇过头看了一眼景延誉,又转回脑袋,一室沉默。 “娘子你别吓我,我知道这事是我有错,但你不能折腾你自己啊。” “为什么是林筝?”叶知秋闷声说道,话语中蕴藏的悲痛哀伤满溢而出。 景延誉拳头紧紧握紧,对贵妃的憎恨越发深刻,倘若不是他算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相信我,我是又苦衷的,很快又要在一起?“ 叶知秋见景延誉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闭上眼,发出一阵叹息,“我乏了,先行休息了。” “你好好休息。” 林筝与景延誉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声势场面极其宏大,叶知秋木楞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林筝给自己递茶的模样,很是难受。 林筝却笑得肆意畅快,总算是将叶知秋给比了下去,叶知秋勉强接过林筝递上的茶。 “以后便请姐姐‘多多指教’。妹妹如果有什么不懂得还请姐姐多担待。” 叶知秋嘴角笑得很是勉强,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以后便是一家人。” 整场婚礼下来,叶知秋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看着这喜庆的红花剪烛,听着宾客们的恭喜之声,叶知秋终是无法忍耐的静默离去。 呵,一生一世一双人,终不过是闲谈梦落花。 景延誉心神一直在叶知秋身上,瞧见人提前离去,礼成和宾客们寒暄几句,便急着去寻叶知秋。 “娘子……” 还未等景延誉说完话,便被叶知秋挡住话语,“叫我知秋就好。” “我这一切都是有缘故的,你相信我,我依然会对你好,一生不变。” 叶知秋到此刻才知道语言有多么苍白,承诺有多么脆弱,一生不变?这一生早就生去变数,心已乱,便是哪里也再不欢喜。 “今日是你大婚,你还是尽早离去吧。” 景延誉瞧见叶知秋冷淡的模样,也知伤她甚深,可是这一切也有自己的无奈,否则怎么会…… “知秋,你听我说,我……” “因为我有了誉哥哥的骨肉,叶知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阵女声从身后传出,带着昂扬的姿态。 叶知秋往后退却一步,扶住柱子站稳自己身形,发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不觉流下,看着林筝宣誓主权一般的挽住景延誉,总算是什么都给想明白了,难怪景延誉会娶林筝,难怪皇上会下旨让林筝做平妻。 叶知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去,狠狠将房门关上,缓缓滑落在地,抱膝将自己掩埋。 景延誉愤怒的甩开林筝的手,异常不客气的说道,“林筝,我警告你,倘若你再去招惹娘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也是你娘子,我还怀着你的骨肉,今日是你我大婚之喜,你怎能!”林筝本就脾气急躁,被景延誉这么一说,更是反应激烈。 景延誉眸色很深,带着丝丝寒意,用手掐住林筝的脖子,抵在柱子上,“我景延誉的娘子从来都只有叶知秋,你不要跟我说孩子,倘若不是你跟贵妃算计,我和娘子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境地。” 林筝使劲的掰开景延誉的手,窒息感越发浓重,勉强才断断续续说道:“我们的婚可是皇上赐的,这个孩子皇后娘娘也是认可的,你不会想后继无人吧。” 景延誉倏地松开林筝的脖子,冷笑一声,“你既然懂你的价值,就安守本分。” 林筝看着景延誉渐去渐远的身影,眼睛很红,内心不断发誓道,这一辈子都要将叶知秋狠狠踩到脚下。 往后的日子,林筝为顺利诞下这个孩子,并没有去寻叶知秋的麻烦,而是安然待在自己的院落,可就在即将临产的时候,二人也不知怎么,就在后院相遇。 叶知秋看着林筝鼓起的肚子,滋味万千,并不想跟林筝有所关联,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林筝的一句话,定在原地,“叶知秋,这可是誉哥哥唯一的骨肉,这还没出生,你就见着就跑,那生下来,你岂不是要避世佛堂?” “林姑娘,你安心养胎吧,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叶知秋转过身,看着林筝的眼睛直直说道。 林筝却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叶知秋惊恐的发现也不知是谁在身后推了一把,直直扑向林筝,眼睁睁看着林筝被自己扑倒在地,身下淌出鲜红的血液和林筝痛苦的呻吟。 很快林筝便被送入产房,大夫和稳婆也都先后进去,叶知秋焦急的在门外徘徊,这毕竟是景延誉的第一个孩子。 景延誉也听闻消息,赶紧赶回,瞧见叶知秋惊慌的模样,上前安慰道:“娘子,她会没事的,你不必自责。” 自责?叶知秋猛地抬起头看向景延誉,这个男人眼底仍是一片情深,可是他也道听途说,轻信他人所言,认为是自己害了林筝,叶知秋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既然你已经回来,你便守在这吧,相信林筝也是想要看见你。” 景延誉突然很恐慌,感觉叶知秋离自己逐渐远去,害怕的拦住叶知秋,可房门内稳婆一声,“恭喜景将军,二夫人生了个男孩。”给打断。 叶知秋绕过景延誉,在身旁停下片刻,“你赶紧去看吧,那可是你的亲骨肉。”语毕,再无停留。 景延誉被下人们推攘着进去产房,稳婆将孩子递给景延誉时,景延誉轻搂着这个孩子,心中升起一股无以言语的感情,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之感吧,很难得的景延誉淡声对林筝说了句,“辛苦你了。” 叶知秋搬去佛堂,倒也被林筝一语成谶,青灯古佛相伴,心中倒也平静下来,景延誉知道此事后,多次去找叶知秋,皆被拦在门外,叶知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景延誉。 叶知秋守在这佛堂一年又一年,孩子也逐渐长大,叶知秋也是喜欢孩子的,可惜自己却无法…… 直到有一天,一个孩童跑到这佛堂之中,大声的朝着叶知秋怒吼,“都怪你,要不是你,娘怎么会如此不开心,爹怎么对我总是冷冷淡淡,是你破坏了爹娘之间的关系,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叶知秋看着这张肖似景延誉的脸庞,心中哀恸更深,从那一日起,叶知秋的身体也越发不好起来。 景延誉每日都会去佛堂外站定一会,景琛的去佛堂寻叶知秋的事,是他默许的,他甚至在期待,叶知秋会因为愤怒而走出来,可是结局却是让景延誉措手不及的,叶知秋的身子从此日起,便开始败落。 甚至将宫中的御医请来,都只是摇头说,“景将军,夫人这是忧思过重,心病难医,请恕微臣无能为力。” 忧思过重?心病难医?景延誉从未想此刻这般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他给了叶知秋一个承诺,却无情的破坏叶知秋所有的希望,是自己害她如此境地。 景延誉轻步走到叶知秋床榻前,坐在床沿边,手指轻触叶知秋苍白的脸颊,皆是伤痛。 叶知秋睡得一直很不安稳,被景延誉这么一碰,便惊醒过来,瞧着景延誉收回去的手,虚弱的说道:“你来了。” “知秋,是我对不起你。” 叶知秋轻微摇摇头,“不,你没有错,为景家延续血脉本就是你的责任。” “知秋你不要这样好吗,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愿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言不语,” 叶知秋吃力的伸出手,摩挲着景延誉俊朗的面庞,很是眷恋,“延誉,我真的恨过你,可是见到那个孩子,我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我们都彼此亏欠,也亏欠了林筝,更亏欠了那个孩子,他最是无辜,却被卷入我们的纷争。” “知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你不亏欠任何人,你好起来好吗。” “我大约是好不起来了,你也不必心伤,好好待他们,延誉,我这一生皆是爱你,望君此后喜乐平安。” 叶知秋的手无力垂下,景延誉痴傻的楞在一旁,眼中再无光彩,之后的日子如叶知秋所希望的,他对景琛对林筝很好很好,好到别人逐渐忘记景府曾还有一位女主人,那个人被深埋进景延誉的心底。 直到终将离世时,才再次踏进叶知秋所呆的佛堂,看着璧上所挂的那名女子,露出一丝笑意。 叶知秋恍惚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瞧见是景延誉担忧的神情,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下意识躲避的动作,眼底浮起恼意,强硬的拉住叶知秋说道:“知秋,你看清楚,这里是地宫,你所经历的都只不过是一场梦,皆是这梦境花所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万物莲隐显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梦境?叶知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确是男子的模样,可那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那也的确是他的一生。 叶知秋缓缓伸出手,触碰着景延誉的脸颊,温热的,看着景延誉温柔的模样,眼睛不知怎么格外发酸,揪着景延誉的衣裳,扑入景延誉的怀中。 景延誉也是格外心疼,这样脆弱的叶知秋是他不曾见过的,也不知梦境中发生何事,伤他的是否是自己。 梦境花已被摧毁,残败的置于淳棺之内,花茎之下是通往出口的开关,白清泉上前摁置开关。淳棺底部缓缓打开,出现阶梯,众人顺其而下,看见一水潭,潭中央有几朵摇曳的莲花,散发出柔和的光彩。 景延誉松开叶知秋,有失常态的跑到水潭边,惊喜的说道:“是万物莲,知秋你有救了。” 可惊喜不过一时,水潭中突然涌出一条浑身散发着幽暗光泽的黑色巨大蟒蛇,两只碧绿的蛇瞳,渗人心脾,众人具骇。 白清泉和墨寒皆是严阵以待,景延誉退后至叶知秋身旁,将其护在身下,说道:“知秋,你躲远些,这蛇不好对付。” 白清泉摇晃着手腕处的铃铛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龙麒蛇,这可不好对付。” 景延誉从腰间拨出佩剑,和墨寒对视一眼,朝龙麒蛇眼睛处攻去,龙麒蛇很显然没有将两个渺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可偏生被两个人类伤到眼睛,龙麒蛇愤怒的甩击着蛇尾,水潭激起千层水花,迷乱去景延誉和墨寒的视线,龙麒蛇朝着二人飞速前进,巨大的獠牙散发出惊人的寒意。 景延誉和墨寒自不是泛泛之辈,察觉到有变急忙朝后退去,可仍是不敌龙麒蛇的速度,被獠牙擦伤。 伤口处鲜红的血液转瞬间变为黑色,白清泉将二人接下退至叶知秋处,着急的说道:“叶公子,将乾坤石掏出来。” 叶知秋看见景延誉这样使劲扯着脖间的绳子,乾坤石则是散发出柔和的蓝光,轻洒在众人身上,景延誉和墨寒的脸色稍显红润,可白清泉却也将抵不住龙麒蛇的侵袭。 就在白清泉被反噬喷吐一口鲜血的时候,景延誉倏地睁开双眼站起身,拔剑指向龙麒蛇。 龙麒蛇吐着蛇信,巨大的兽瞳睥睨着这个自不量力的人类,终是张开血盆大口,朝景延誉扑去。 刹时间,水潭内又升起一条泛着银光鳞片的巨大白蛇,白蛇迅猛的挡住龙麒蛇的攻势,甚至对它发出嘶吼的尖叫。 景延誉本就被龙麒蛇所伤,如此动作更是加剧伤势,看见白蛇的身影些微愣住神,这个不就是之前胡乱扭着跳舞的哪只蠢蛇吗? 白清泉此时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凤麟蛇,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帮助我们。” 龙麒蛇和凤麟蛇本就是一对,龙麒蛇见凤麟蛇如此维护这些人类,表示非常愤怒,却被凤麟蛇一蛇尾甩去一边,委屈的磨蹭到凤麟蛇身边撒娇,看得四人目瞪口呆,凤麟蛇与龙麒蛇和好后,凤麟蛇卖乖的扭着爬行到叶知秋身前,用蛇信舔着叶知秋的脸颊。 龙麒蛇也从水潭处,用尾巴卷起一株万物莲,递给叶知秋。 叶知秋瞧见这景延誉和墨寒的状况越发不好,竟急病乱投医,向凤麟蛇询问道:“你们知道地宫的出口吗?” 谁知道凤麟蛇居然听得懂话,用蛇头指了指水潭,叶知秋又接而问道:“是在水潭之下吗?” 凤麟蛇的蛇头又轻轻点了几下。 叶知秋和白清泉皆大喜,吃力的背负好景延誉和墨寒。朝着水潭跳下。 顺着潭水下沉,看见有个古老而繁复的巨大铁门,也不知白清泉放出什么蛊虫,不一会儿铁门徐徐打开,那是一条通着光亮的道路。 叶知秋低声说道:“延誉和墨寒耽误不起治疗,我们出去再说。” 过去很久,终是看见山洞外扑面而来的寒风,叶知秋和白清泉将两人平躺在地上,叶知秋的乾坤石散发出柔和的蓝光。 景延誉和墨寒的伤口也开始止住流血,血液的颜色也逐渐变回鲜红色。 突然一个身影蹦出,拿起景延誉和墨寒的手腕,开始听脉诊脉,叶知秋思索一下,便猜应是秦欢。 “秦大夫,他二人是否已无大碍?” 秦欢放下二人的手腕昂有兴致的凑近叶知秋,“体内毒素在自动瓦解,你就是叶知秋?” 叶知秋微微点下头,秦欢欢快的拍着叶知秋的肩膀,说道:“快让我瞧瞧乾坤石和擎天杵。” 叶知秋刚想掏出,却被白清泉制止道:“这等圣物岂能让尔等凡人轻易触碰。” 秦欢自然是知道南疆大多数规矩,瞧白清泉手腕处的银铃,便也猜到几分,所幸也不再询问。 “将他二人扶起,我们速速离去,森幽境地无时无刻不再变化。” 白清泉甚是不相信秦欢的模样,质疑道:“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森幽境地危险重重,贸然闯出,只会惹来麻烦。” “白公子,便相信他说的话吧,依延誉和墨寒的情况,实在不宜留在此处。”叶知秋相信景延誉,自然也相信他的手下秦欢。 白清泉见叶知秋坚持,看着墨寒,心下也一软。 秦欢带着叶知秋同白清泉离开的很是顺利,看着白清泉欣喜的模样,叶知秋却莫名有丝诡异的地方,胸前的乾坤石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大,叶知秋似乎能闻见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 突然惊恐万分,难道这里还是在地宫?叶知秋想到这,乾坤石所散发出来的蓝光越发耀眼,逐渐侵蚀起眼前这个画面,蓝光消退之后,印入眼帘的是那座静置在前的淳棺,环顾周围,景延誉,白清泉和墨寒还陷入梦境之中。 叶知秋上前走近淳棺,将梦境花连根拔起,刹时间梦境花变得枯萎,轻触之下化成灰烬消失在这地宫之中。 梦境花消失后,众人逐渐清醒过来,脸上有着各异的神色,景延誉想起梦境中的一切,看向叶知秋的反应异常复杂,也顾不得什么场合,紧紧抱住叶知秋说道:“知秋,不要再丢下我一人。” 白清泉和墨寒则是静默相对,久久不能言语。 梦境太过真实,很难不让人陷入其中,叶知秋不知景延誉在梦境中经历什么,但叶知秋此刻需要的也是景延誉的一个拥抱。 “既然出口已发现,都走吧。”景延誉改为牵住叶知秋的手说道。 淳棺内的人早已不见身影,景延誉自然不会再让叶知秋涉险,自己打头阵将叶知秋紧紧护在身后。 出口的阶梯很长,倒是和梦境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水潭所在的位置被一处光亮所取代,众人走出洞口,已然已经到了外边。 景延誉前去周围查看是否有秦欢留下的踪迹,却全然没有发现,“秦欢的标记已断,我们便往东走。” 可绕上一大圈,回到的终将是原点处,景延誉站定下身,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良久后才说道:“此处含五行八卦之术,墨寒你去把前边的树给砍断,白清泉你去把那边的石头搬开……” 把这些事物变化之后,风景变得全然一样,再次踏步前行时,便在路间发现秦欢的标记,据标记记载,这里距离万物莲已然不是很远。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碧绿的水潭,和梦境中的有些相似,叶知秋记着梦境中的东西,皆有些好,却也记得龙麒蛇的厉害,后退几步。 水潭旁边有一株参天古树,也不知是过去几百甚至几千个年头,直插云霄,俯仰之下,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渺小。 古树之上传来一阵声响,也不知是否是相隔太过遥远,犹如天神之语,虚晃而威严,不由让人心生敬仰。 景延誉倒是盯着这株古树,若有所思,瞬间便爬其而上,叶知秋在树下瞧着景延誉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叶知秋见人还是没有下来,焦急的来回在树下踱步,甚至抱住树,想要试着做攀爬之姿,白清泉赶紧将人拉住。 墨寒则说道:“叶公子,我上去寻景将军,请不必焦急。” “不用,我回来了。”一个声音从上而下传来,叶知秋抬头一望,只见景延誉手里拎着个人,飘然而下。 落地后,松开秦欢的衣裳,丢于一旁。 秦欢则是揉着脖子,故作哀叹道:“我的少爷啊,你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啊,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秦欢的容貌与那梦境之中,别无二致,只是此刻更为欢脱,景延誉斜瞟秦欢一眼,定声说道:“万物莲在何处?” 秦欢指着水潭说道:“便是在这水潭之中,估摸着日子,应是明日便是开花之日,花期几短,必须在这之前将其取下,若落于水中,将化为无形。” “那好,便在这里守着。” 秦欢突然向后退却几步,使劲摇着头,抱着树准备又攀爬上去,却被景延誉一把扯下。 “少爷啊,天地间的灵物自然有其伴生灵兽相护,我不过一个文弱大夫,可是干不来此等事。” 景延誉沉吟一声,道:“伴生灵兽是龙麒蛇和凤麟蛇吗?” 秦欢倒是听到此产生浓厚的兴趣,围着景延誉绕着圈直打量,看得景延誉眉毛一抽,一把将人扯住冷声问道:“说话。” 秦欢赶紧将自己脱离景延誉的手掌,异常识相的躲于叶知秋背后,说道:“没错就是龙麒蛇和凤麟蛇,如今它们便沉睡在潭底,若有人打万物莲的主意,便会将其撕碎。” “二蛇有何弱点?” 秦欢摇摇头,道:“二蛇长约八丈,蛇鳞坚硬如铁,且早已生出灵智,不好对付。” 景延誉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准备朝着自己掌心划去,却被叶知秋制止道:“延誉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毫无弱点,便只能赌一把凤麟蛇是否会帮我们。” “那只不过是个梦境,皆由梦境花所化,我不同意,倘若要你冒险,我宁愿不要这万物莲。” 白清泉却在此刻说道:“景将军的说法可以一试,梦境花不可能凭空造就虚幻,必是有所依凭。” 秦欢点头赞同白清泉的说法,“没错,梦境花是不可能凭空造就虚幻,少爷在地宫见过凤麟蛇?” 景延誉抿着嘴并不说话,思绪所及那一条摇尾跳舞的笨蛇,嘴角微微一抽,“墨寒你带着知秋他们上树。” 景延誉靠近水潭,用匕首划向掌心,将血液滴落在水潭之中。 潭面平静异常,无半分变化,景延誉心中有惑,莫不是猜错?此时潭水急剧的波动,龙麒蛇直朝景延誉而来,景延誉自然早有准备,用剑挡住獠牙攻势。 但身子却被冲力退后数丈之远,龙麒蛇自然是不肯放过景延誉,又继续发动攻势,可毕竟体型相差悬殊,龙麒蛇又是灵兽,景延誉逐渐不敌,只能勉强闪躲龙麒蛇激烈的攻击。 而此时凤麟蛇还未见其身影,景延誉看向水潭,心下一顿,直直朝水潭,倾坠而下,龙麒蛇也跟着追入潭中。 叶知秋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想要随景延誉而去,却被白清泉强硬的拉住,“叶公子,你该相信景将军,何况……”你对我们南疆来说,如此重要怎能轻易死去。 水潭又重归平静,再无波澜,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五个时辰……十个时辰,景延誉仍是没有从水潭之中出来。 叶知秋固执的站在水潭边一动不动,白清泉劝不动他,只能召唤蛊虫守候在一旁,免得图生意外。 秦欢自然是不相信景延誉所如此丧命,再加上万物莲即将盛放,也是不肯离去,就着第二日的曙光,水潭中央,从潭水之中伸出一株洁白的花苞,花苞缓缓张开花瓣,散发着茕茕白光,显得格外神圣。 当万物莲完全盛开的那一刹那,水面又产生激烈的波动,一条巨大白蛇从中而起,定睛一看,蛇背上的竟然是景延誉,凤麟蛇托着景延誉靠向万物莲,景延誉手一挥,便采其一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波谲云诡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凤麟蛇将景延誉送入地面后,亲昵的凑在叶知秋身旁,伸出蛇信子舔舐叶知秋的脸颊,龙麒蛇随后缓缓浮出水面,嘶叫一声,凤麟蛇回应一声,龙麒蛇也逐渐凑到叶知秋身边。 景延誉将万物莲递给秦欢,秦欢小心翼翼捧着万物莲格外兴奋,“放心,我一定会将药制好。” 白清泉则眼巴巴得瞧着龙麒蛇和凤麟蛇,露出非常羡慕的神情,再次肯定神裔的身份。 叶知秋整个人被两条蛇热情的有些不可思议,景延誉站定在叶知秋身旁,朝着两条蛇说道:“我们立刻就要离开森幽境地。” 龙麒蛇和凤麟蛇自然是不舍叶知秋,甚至用嘴扯拉住叶知秋的衣裳,叶知秋停下身,用手轻柔的抚过蛇头,“下次有机会来看你们。” 二蛇见叶知秋说话,终是松开嘴,景延誉低声对叶知秋说道:“唯恐朝中有变,我们需赶紧回大萧。” 墨寒心系主人,也是想加紧赶回大萧,几人返程的速度很快,不过花半日时间,便赶回森幽境地的蜃蛛迷雾屏障。 这时一道极快的影子冲向秦欢,也算秦欢警觉性高,而且景延誉也时刻戒备,那道身影并未能得逞。 可那道身影又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秦欢,景延誉将秦欢推至一旁,上前迎战,光影交叉,只见几道残影,墨寒见叶知秋面露担忧,说道:“叶公子请放心,那人不是景将军的对手。” 果不其然,半刻钟过去后,那人被猛踢入地,喷出一口鲜血,叶知秋总算是看清人张什么模样,竟然是地宫时遇见的图克蒙。 图克蒙捂住胸口,看着这一伙人,眼神略过叶知秋,不自然的撇过头,僵硬的说道:“这是疆王要得东西,你们最好留下。” 白清泉脸色一僵,果然神物都是人人觊觎,没想到疆王也要掺一手。 “那又如何。”景延誉剑指向地,冷声说道。 图克蒙从地宫时便瞧出这一群人的身份不凡,不过这里是南疆,疆王要得东西必须得留下,“你身边手腕带银铃的应当是我南疆之人,他该知道会如何。” 白清泉自然是不愿与疆王为敌,可叶知秋身份特殊,这株万物莲必须要带走,“在下乃白族遗者,这株万物莲实在是事关人命,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白族之人皆尊疆王为主,如今便是要为了外人乱上这规矩?” 白清泉甚至弯下腰,恭敬得说道:“所救之人事关南疆,倘若疆王知晓定也会相救,还请您让我们带走,在下愿意以罗刹起誓。” 图克蒙审视的看着白清泉,不似作假,可万物莲乃神物,万不是一句话便能轻易带走的。 “是谁,所救之人是谁?” 叶知秋身份事关重大,万不能掉以轻心,此人也不能不防,白清泉咬着牙,不吱一声。 图克蒙见白清泉不说话,沉声说道:“森幽境地之外便有疆王府死士等着,你们现在将万物莲交予我,还可侥幸得一条性命。” 叶知秋即便不懂,但也知晓南疆以疆王为主,此人没有必要骗他们,景延誉纵然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完退而出。 “延誉,将万物莲给他,我不希望你出事。” 景延誉自然知晓叶知秋心中的担忧,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秦欢也是紧紧抱住万物莲,好不容易得来的神物怎么可能轻易双手奉出。 “知秋,这万物莲事关你的命,绝不能让,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景延誉握紧叶知秋的手,低声说道。 图克蒙自小便耳力极佳,即便景延誉压低声音,图克蒙都将话听得一清二楚,复杂的看着叶知秋,看着那张肖似的容颜,又思及地宫中的救命之恩。 握紧拳头,终是下了决定,“万物莲给我半株,你们走吧。” “秦欢,半株足够医治知秋吗?”景延誉如不是必要,也不想和南疆疆王有冲突。 秦欢看着手里的万物莲,心都在滴血,“足够。” “分半株给他。” 图克蒙收好万物莲后,开口道:“叶兄,欠你一条命,此事已还,如若再见,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图克蒙说完便咻的一下,消失无踪。 景延誉、叶知秋、秦欢、墨寒和白清泉五人也迅速离开,前往大萧。 回到长咸,墨寒和白清泉先回三王府复命,秦欢被景延誉丢入后院研制药品,叶知秋则回秋苑休息,景延誉招来钟管家,询问这段时间的事。 “少爷,皇上不知道何种缘由一病不起,二王爷在秦太尉的帮助下,笼络了大批朝臣,大萧该是要变天了。” 景延誉眉头微皱,皇上出事,也不知阿姊如何,“皇上这病有派人调查?” “皇上的病来得极为突然,宫中御医皆查不出病因,皇后娘娘曾经派人来过几次景府,因为您没在,所以……” “去把秦欢叫来,我要入宫一趟。” “是。” 秦欢简直哀叹不已,才刚回来被扔去制药,这下又被叫进宫,只能说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景延誉进宫后,直奔栖凤宫,栖凤宫的管事嬷嬷瞧见是景延誉,赶紧将人迎进来,“景将军,您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现在在紫宸殿照顾皇上,老奴这就派人过去告诉皇后娘娘。” “不用,今日来,本就为皇上而来,我去紫宸殿便是。”景延誉制止住管事嬷嬷的举动。 景延誉带着秦欢来紫宸殿时,殿外站满守卫的士兵,由人员分布来看,秦太尉的手下占了一大半,颜力三是御林军副将,看来秦太尉和萧琦已经暗相勾结。 “景将军,没有皇上传召不得入内。”颜力三也是少年成名,但因有景延誉的存在,处处受比较,皆说他不比景延誉,如今寻到机会,定是要好好挫一挫景延誉的锐气。 景延誉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可无宣而入,颜将军还不放行。” 颜力三恼火的扬起手命令御林军放行,此时还不到时候,等二王爷荣登大宝,定要景延誉好看。 景延誉进入紫宸殿内后,御前侍奉的李公公上前迎道:“景将军,请随奴才来。” 进入内殿时,只见景韵芸一脸憔悴的看着皇上,景延誉走上前,轻拍景韵芸肩说道:“阿姊,让你受苦了。” 景韵芸瞧见景延誉,也再无心思去管叶知秋的事,苦笑一声,“你可算回来,阿姊唯恐再也见不到你。” “阿姊,我把秦欢带来了,你让他给皇上诊脉。” 景延誉用眼神示意秦欢上前,秦欢放置好药箱,将手搭于脉上,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放下皇上的手,转过身,询问景韵芸道:“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暂?” 景韵芸点头说道:“皇上近日来每日不过醒来二三个时辰。” “皇上中的应当是药王谷的禁药,雀罗引。” 景韵芸连日来第一次听人说出皇上的病因,眼中燃起希望,“秦欢,你赶紧去给驭承配药。” 秦欢却突然跪倒在地,语气中有丝不忍心,“皇后娘娘,此药甚为霸道,如今已经侵入皇上体内,已是无药可救。“ 景韵芸整个人脸色惨白,软倒在座椅之上,口中喃喃念道:“那圆一果然算得极准,驭承如今皇位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命也将逝。” 景延誉看景韵芸这样,心里也格外不好受,对秦欢说道:“那万物莲不是神物吗,难道也没有办法?” “万物莲是神物不假,可这雀罗引的霸道之处便在于蛊毒咒三者合一,且雀罗也是上古神花,其花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而其根茎则是世间剧毒之物,即便是服下万物莲,也会药性相抵,落得爆体而亡。” “秦欢,你先退下。” 景延誉走近景韵芸身边,良久才张口说道:“阿姊,一定会还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秦欢的医术之高,他都如此说了,你还能让我怎么办。”景韵芸突然失声大叫起来,撇过头捂住眼睛,又低声说道:“你出去。” “阿姊你等我。” 景延誉忆起叶知秋身上有乾坤石和擎天杵或许能有效,急忙出宫赶回景府。 奔向秋苑,看到叶知秋,一把拉起,扶住肩膀,焦急的说道:“知秋,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倘若皇上出事,阿姊定不会独活。” 叶知秋看得出景延誉眼底的痛苦和挣扎,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是自己能帮到景延誉,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延誉,无论什么事我都打印。” “你随我进宫,我要拿乾坤石和擎天杵一用。” 景延誉见叶知秋没有丝毫迟疑,甚至立马从脖颈上取出。 景延誉制止道:“随我入宫,这东西不能离你太远,否则你的性命堪忧。” 景韵芸看着景延誉竟然带叶知秋来紫宸殿,控制不住的斥责道:“阿誉,你带他来做什么,让他给我滚出去。” “阿姊,你难道要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要赶走吗!” 景延誉一句话让景韵芸顿时失了声,拳头握得紧紧的,闷声走到萧驭承的床边,看着萧驭承毫无血色的睡颜,闷声说道:“让他过来。” 叶知秋取下脖颈的乾坤石和擎天杵,放置在萧驭承身上,擎天杵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把萧驭承整个身子笼罩其中,而乾坤石却毫无反应。 秦欢再过来的时候,看见那异的饰物出现在半空之中,凑近,拿起萧驭承的手,再次诊脉查探。 “凭脉象来看却有好转,但是却无法修复完全,不过就现在的状况而言,能够延缓皇上的病情。” 景延誉瞧见景韵芸还是一蹶不振的模样,低声说道:“阿姊,你还有个孩子,你忍心丢下她不管?。” 孩子!景韵芸失声痛哭起来,那个她和驭承的苦命的孩子。 叶知秋心中也是一片凄凉,纵然他与皇后娘娘有过多少不愉快,但此刻他却能清楚的体会到皇后娘娘心中的哀伤和悲痛。 景延誉将乾坤石和擎天杵重新挂回叶知秋脖颈上,只能同景韵芸说道:“阿姊,我再去想想办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千万不要让外人接近皇上。” 景延誉嘱咐好景韵芸,便带着叶知秋和秦欢出宫,在路上时,景延誉沉声问道:“秦欢,皇上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秦欢摇摇头,虽然不愿意承认有自己治不好的病,“启用擎天柱只能暂缓寿命。” “回府后,加紧研制知秋的药。” “是。” 回景府后,景延誉陪着叶知秋回到秋苑,见叶知秋一路上一言不发,有些着急,说道:“知秋,你倒是说句话,关于擎天杵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不是的,我怎么会怪你,只是想到皇上病情如此严重,想必长咸是要乱了。” 景延誉听叶知秋这般说,心总算放下心来。 “萧琦一定会控制药材,知秋,交给你个任务,务必尽量收购城中的药材。” “好。” 第二日,清早,叶知秋就带着钟管家出门去收购药材,大多数医馆已经都被萧琦收走,只能暗探,叶知秋也是个固执的,不过总算还是寻着几处没有被抽走药材。 叶知秋继续准备寻找药馆,在街边拐角处看见一人。手脚不觉开始冰冷起来,跑到那姑娘一处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景延誉去了三王府,推开萧钦煜的房,问道:“这事,你想怎么办?” “这毒明摆着就是萧琦的手笔,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连皇兄也谋害。” 景延誉静静看眼萧钦煜,说道:“昨日我将秦欢带去,萧兄你要做好准备。” 萧钦煜沉默下来,一时之间房内气氛很是压抑,也不知过去多久,萧钦煜才张口说道:“我会让南疆大军那边抽调五千精兵,迅速赶回长咸,秦太尉那边我让墨寒盯着,后几日就是秦坚的大婚之日,到是可以探查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顾秦联姻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赫然看见的背影是顾辞珺,叶知秋躲在角落处,偷偷打量着,瞧见顾辞珺在跟疑似药馆掌柜的人在商谈些什么,随后那人被一脸笑意的弯腰道好,再过不久,就有小厮搬出一车车药材。 顾辞珺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是早就发现叶知秋的存在,其实也是故意而为之。不紧不慢的和药馆掌柜商量好价钱,谈妥完事以后,朝叶知秋所待得角落走来。 顾辞珺在角落口往巷子看,没有瞧见一人踪影,眼睛顺着巷口朝远处看,目光锁定一个编织竹筐,却走到旁边摆放的竹子前说道:“叶公子,别躲了,出来吧。” 叶知秋紧紧抓住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躲起来,透过细孔,可以隐约看见顾辞珺的身影,那一声呼喊,着实将叶知秋吓了一跳,呼吸不自然放缓。 隔很久没有回应后,顾辞珺嘀咕一声,“难道是看错?”便转身离去。 叶知秋放下一口气,把头顶上遮盖物挪开,谁知刚探出口没多久,一阵清丽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叶公子,你躲在这做什么?” 叶知秋毫无准备,身体往后仰,顾辞珺显然也是没有意料,伸出手想扯住叶知秋,却被叶知秋一同带着倒向地上。 叶知秋手撑住地面,爬起身来,扶起顾辞珺,带有歉意的说道:“顾姑娘,不好意思,连累你一起摔倒。” 顾辞珺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着叶知秋说道:“你这人还真有趣,明明是我吓到你才是,你怎么反倒道歉起来。” 叶知秋不过见过顾辞珺几面,皆是清冷的模样,今日瞧见顾辞珺活泼的一面,略微有些呆愣,“总得来说也是我将顾姑娘扯倒在地。” 顾辞珺捂着嘴,一双眼睛顾盼生熠,不得不说顾辞珺的容貌气质在长咸城里也是数得上名号的。 “叶公子,也不跟你说什么虚话,你来此可是为收购药材而来?” 叶知秋并不直接回答顾辞珺,只是劝解道:“顾姑娘,倘若你将全城的药材都收走,百姓们病了该去何处买药。” “这自有安排,绝不会将城中百姓置之不顾。” 叶知秋记得顾辞珺和秦坚的大婚之日,即将临近,看着顾辞珺,还是多嘴说了一句,“顾姑娘,终身大事,事关一生,还望你能仔细考虑清楚。” 顾辞珺收敛起笑意,眼神非常认真的看着叶知秋,问道:“叶公子,倘若景将军是坏人,你还会对他始终如一吗?” “但他不是,这没有可比性。” 顾辞珺淡然一笑,侧着脸微抬头看着明净的天空,说道:“景将军手上的鲜血何止成千,你能绝对的说他是好人?可他却也是为大萧千万百姓,所以说,善与恶,好与坏,不过是事物间的对比,事无绝对,人无完人,今日之错或许就是明日之对。” 叶知秋无法反驳顾辞珺的话,却也不甚赞同,“可顾姑娘,这可是谋……” 顾辞珺用手止住叶知秋的话,莞尔一笑,“有些话,心里知道便好,说出来便是另外一种意味。” 道不同不相为谋,叶知秋心知已不必多说,便做告辞礼,转身离去。 顾辞珺却在身后说道:“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只可惜,我亦躲不过这命运。” 叶知秋站停身子,转身看向顾辞珺,瞧见的只是离去时微摆的衣垂。 叶知秋回府后,心思总归有丝复杂,看见秋苑之中正在等候自己的景延誉,上前说道:“今日,我在药馆外看见顾姑娘,她是来收购药材的。” “倒也是不出所料,只是顾丞相的站位有丝不确定,过几日陪我一去参加他们的大婚。” “好的。” 几日后,秦坚和顾辞珺的大婚如约举行,只是因为皇上仍在病重的缘故,并不盛大,但参加的宾客朝臣却来了近大半。 秦坚在府门口随着父亲秦砚桧一起迎客,远处走来的便是相约一起的萧钦煜,景延誉,叶知秋和傅引四人。 秦砚桧毕竟是沉浸官场已久,该招呼的礼仪一见不漏,看到萧钦煜和景延誉赶紧上前,迎道:“今日犬子大婚能得三王爷,景将军前来,真乃蓬荜生辉。” 萧钦煜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砚桧,说道:“今日皇兄抱恙不能前来,本王岂有不来之礼,这倒是恭喜秦太尉有个好儿媳,顾丞相的嫡女可是长咸城中有名的女子。” 秦砚桧笑容未变,做出请的姿势,“三王爷说得是,各位里面请。” 叶知秋路过秦坚时,秦坚突然拉住叶知秋,眼中有着难辨的情感,低声唤道:“叶知秋。” 景延誉不悦的将人推开,把叶知秋搂入怀中,晦涩不明的低声斥责道:“秦坚,今日你大婚,不要逼我对你不客气,注意分寸。” 秦坚最厌恶别人对自己藐视的模样,平常还算忍耐,今日却直勾勾的盯着景延誉。 “坚儿,不得无礼。”秦砚桧呵斥道。 秦坚眸色微垂,收敛起眼中的神色,再抬眼时,已然换上一抹笑意,恭敬的说道:“如有不礼之处,还请景将军见谅。” 傅引最是看不来秦坚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本来还以为有戏可看,出言嘲讽道:“假惺惺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秦坚脸色未有丝毫变动,萧钦煜见说得差不多,便出声说道:“往里面走。” 此时花轿临门,秦坚在秦砚桧的示意之下,掀开轿门,扶出红锦盖面的顾辞珺。 景延誉在秦府打量一圈,并未见着顾宰相,但看到正在与朝臣说话的萧琦。 萧钦煜岂有不上前打招呼的道理,直面朝萧琦的方向走去,打断道:“不知二哥和严大人说些什么?皇兄要是知道二哥和朝中重臣们关系相处的如此融洽,一定会大肆赞扬的。” 萧琦当然听得出萧钦煜的潜在意思便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萧驭承还活着,虽然很是不悦,但王权终究还是在萧驭承手里的,现在只能隐忍筹谋着。 “三弟,你又在说笑了。”萧琦笑得很是含蓄,恰到好处,可偏生让萧钦煜觉得非常不舒服。 景延誉有模有样摆弄着物件,低声道:“久闻二王爷贤德之名,倒是要请二王爷往后多多担待才是。” 萧琦只是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萧钦煜和景延誉所在的方向举杯。 欢愉在明,交锋于暗,叶知秋在旁边细细打量着,越发将身影隐于景延誉身后。 秦坚与顾辞珺共执红绳两端,秦砚桧已入高坐,喜婆传唱道:“一拜天地。” 秦坚下意识的看向叶知秋一眼,又侧头看着身边的顾辞珺,苦笑一声,跪下膝,叩上这一拜。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顾辞珺被喜婆扶着走入房间,秦坚顷刻间被众人包围,敬酒的,恭喜的,过上许久,秦坚才脱身而出,走到叶知秋身边,举起酒杯,笑道:“叶公子,不恭喜我?” 叶知秋端起桌上的酒杯,斟满,举向秦坚说道:“秦公子,祝您和顾姑娘举案齐眉,共谐白头。” 秦坚难得看见叶知秋顺从自己的模样,些微有些愣神,转而又笑出声,不再言语,也饮完手中之酒,转身招呼他人。 “知秋,他这种人,你何必……”傅引最终还是停下话语,纵然再不喜秦家,好歹也是秦坚大婚,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叶知秋却是听见的,“顾姑娘是个好女子,还望秦公子能倾心以待。” “秦坚的风流是自小就有得,让他收心很难,顾丞相都气得拒不相见,想必顾姑娘也是该苦恼的。” “别人家的事,就不必多想,酒也已经喝足,该离场了。”萧钦煜从后说道。 景延誉和萧钦煜今日来得目的,便是打量下朝臣的站位,看来情况真的不容小觑,该是要定着怎么办,萧驭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大萧的天恐是要变化了。 光是萧驭承紫宸殿前的那些御林军就不好对付,没有想打秦太尉已然如此大胆,那是不是皇兄的病和秦太尉与萧琦有关了? 因为每日需要给萧驭承输送擎天杵的力量,大约傍晚左右,景延誉便会带着叶知秋进宫一趟。 今日与萧钦煜一起,便四人一起进宫,到紫宸殿时,颜力三本还想为难一番景延誉,谁知今日萧钦煜一同前来,眼中露出惊恐,恭敬的跪下身,放行。 景韵芸近日也习惯叶知秋的存在,虽说不能解除厌恶,视若无睹则越发熟练,今日见来得人还要萧钦煜,打起精神问候几句,“三弟,今日大婚如何?” 萧钦煜看着皇嫂憔悴的容颜也是不禁感慨,看着床榻上的皇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萧琦逾越了,“今日婚宴很是热闹,二哥也在,看样子朝中的朝臣不少与他关系良好。” 景韵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轻敛眼眸,“哼,萧琦倒是手脚勤快,秦太尉那个老匹夫也是过于欠教训。”说完又想到什么,加上一句,“顾丞相今日可否前去?” “顾丞相并未出席,未能摸清他的具体态度。”萧钦煜对于景韵芸这个女人还是颇为赞赏的,手段足够狠,只是嫁给皇兄后,将尖牙利爪都给收了起来。 “也罢,只要驭承还在一日,他们也不敢明着轻举妄动,三弟,精兵还有多少时间进城,以萧琦急躁的个性,应该会不顾秦太尉劝阻,搞些小动作。” “最迟五日,便会全数入京。” “那他们乔装入城,宫内有暗卫护着,还不急于一时。” 萧钦煜也是正有此意,接而说道:“臣弟会再派三万士兵光明正大的前来长咸,应该可以瞒过萧琦,只是秦太尉那里需要添些乱子。” 景韵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这件事,本宫自会处理好。” 此时床榻上的萧驭承逐渐转醒,景韵芸立马察觉到,扶着萧驭承些微起身倚靠起来,萧驭承看着景韵芸如今的模样,心中泛疼,抬起手,摩挲着景韵芸的脸庞,虚弱的说道:“韵芸,委屈你了。” 景韵芸摇着头,眼眶中含着泪水,静静的握着萧驭承的手,如若不是还有他人在场,景韵芸定是早已抱住萧驭承。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萧驭承露出一丝笑容,轻拍景韵芸的手以示安慰,又转头对景延誉说道:“延誉,朕要见那个孩子。”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景韵芸手不自然的僵硬起来,有些惊楞的看着萧驭承,半响才张口说道:“原来你都知道。”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自然也知道你的苦衷,这么多年,亏欠最多的,当属这个孩子。” 景延誉当初就不赞成阿姊将孩子抱出宫,倘若不是这个孩子身体特殊,朝臣对阿姊始终有着不满,景延誉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样的事,“臣遵旨。” 萧钦煜虽有惊讶却未曾表现出来,原来皇兄和皇嫂之间还有个孩子。 萧驭承又伸手朝萧钦煜招手道:“三弟,为兄自知已将至大限,后面的事只能托付于你,韵芸和孩子,还望你能好好照顾。” “皇兄,你说什么胡话,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萧钦煜一直和萧驭承关系亲厚,对萧琦和秦太尉更是恨之入骨。 萧驭承又看着叶知秋,将目光又转回景韵芸的身上,“韵芸,叶知秋的事,我派人查了,当年却是有隐情,我想延誉应该也查清楚了,韵芸,很可惜今生再无时间能抹去你的仇恨。” 叶知秋被提到也是一愣,当初真的有隐情?下意识看了景延誉一眼,见他点头,按捺住心中疑惑,等离宫以后再行相问。 景韵芸看着这个一直为自己着想的男子,终是忍耐不住,潸然泪下,轻靠在萧驭承的怀中说道:“不,因为你,我这辈子才会如此幸福。” 萧驭承轻抚着景韵芸的发丝,嘴角很是温柔,怀中的景韵芸是他这一生挚爱的珍宝,可惜不能再陪她到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降萌娃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离宫后,一直看着景延誉,景延誉自然是知晓他想问什么,回到府后,没有让叶知秋回秋苑,而是邀着他去后院转转。 “知秋,你还记得当日姚妈妈曾和你说过的话吗?”景延誉不着急叙说往事,反而先问叶知秋一个问题。 叶知秋仍清楚的记得,姚妈妈始终不肯松口,只说到知晓没什么好处,可这事关娘亲的名声,叶知秋如何能不在意,停下脚步,看向景延誉的眼神异常坚定,“记得,可我仍却执着于这个答案。” 景延誉微叹口气,想起手下调查到的消息,不禁一阵唏嘘,“当年我爹认识你娘亲时,你娘亲是鸿宴楼的名伶,一曲值千金,便是说得你娘,我爹这人喜爱美人是大萧众所周知,自然对你娘亦是念念不忘。” 叶知秋见景延誉说道一半,便停下话语,颇为不解的看着景延誉,扯动景延誉的衣袖,表示想知道后续。 景延誉轻笑一声,抬头注目远方,眼神幽暗,“可那之后,陛下一纸婚,将我娘许配我爹,我爹起先是抗拒的,甚至愤怒,对我娘终日冷冷淡淡,可说来也笑话,也不知是哪一点触动我爹,他竟然爱上我娘,之后便有了我和阿姊,可突然某一天事情却突然改变,我爹将你娘带入府中,甚至比从前更加冷漠的对待娘,我和阿姊,直到后来你娘怀孕,执意离府,我爹随即而去,为救你娘而逝世。” 叶知秋第一次对着景延誉有了怒意,声音不似从前的温柔,“延誉,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个,我要听得是真相!” 景延誉低下头看着窜火的叶知秋,伸出手轻触叶知秋的脸颊,却被叶知秋轻微躲开,失笑的放开手,说道:“事实便是,我爹得了不治之症,但是不想我娘为此伤心,于是找来你娘做挡箭牌,可谁知你娘有了你,我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出府,知秋,你说可笑不可笑,不想我娘伤心?可我娘最后还是郁郁而终,你娘确实没错,她只不过报恩而已,不过却让我和阿姊痛苦大半辈子。” 叶知秋乍先之下听到娘亲是逢场做戏,很是开心,可听着景延誉后面的话,心也沉了下来,这大概便是人生之无奈吧。这件事说不清对与错,就像当初顾辞珺说得一般,事无绝对,人无完人。 “延誉,我寻到一个答案,我并不后悔,但我也无意再探究,皇后娘娘那,便看你如何想吧。” 景延誉突然紧握住叶知秋的手说道:“知秋,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这个而产生间隙。” 叶知秋只是轻轻环抱住景延誉,亦不说话,嘴角却隐隐苦笑。 几日后,景延誉外出一趟,回来时,带回一个小姑娘,五岁模样,生的很是机灵可爱,性子却偏内向,有些羞涩。 景延誉将小姑娘放下,对着叶知秋说道:“她叫景尘,叫她尘儿便可。” 叶知秋本来就生得漂亮,对待亲近之人,更是眉目温柔,很快景尘便从景延誉身边挪开脚步朝叶知秋走来,可谁知,景尘居然搂住叶知秋的脖子,一脸稚气的说道:“漂亮姐姐,喜欢。” 叶知秋有些错愕,倒是景延誉哈哈大笑说声,景尘看见景延誉的模样,有些害怕的朝叶知秋侧缩了缩。 叶知秋怜惜的将景尘抱起,轻拍着后背。 景延誉见到这一幕,心中泛出难以言喻的满足,有叶知秋有景尘,又何尝不是一个家,虽然景尘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足够能将其护于羽下。 “尘儿,这可不是漂亮姐姐,是漂亮哥哥。” 景尘溜圆的黑眼珠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碰了碰叶知秋的脸颊,出乎意料的在叶知秋的脸颊上啾了一口,甜甜的说道:“尘儿喜欢漂亮哥哥。” 景延誉倏地一下便将景尘从叶知秋怀中抱出,认真的对着景尘说道:“这个漂亮哥哥是舅舅的,尘儿不可以乱亲,知不知道。” 景尘似懂非懂的看着景延誉,懂事的答道:“知道了。”可又颇为委屈的看着叶知秋说道:“可是尘儿也喜欢漂亮哥哥怎么办?” 叶知秋看着景尘软萌的模样,心早就化了,起先听景延誉跟小孩子说这些还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却早已被景尘虏去心神。 “哥哥也非常喜欢尘儿。” 景尘听到叶知秋这么说,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看得叶知秋更加软化。 景延誉却有些吃味,很显然叶知秋已经被景尘给吸引住,不过一个是自己疼爱的侄女,一个是自己所爱的人,两个相处的这么愉快,景延誉还是相当喜悦的。 叶知秋和景延誉陪着景尘玩耍一个下午,等到景尘玩累,将其送回房间休息后,叶知秋这才问道:“尘儿,之前一直被养在外面吗?” “尘儿比较特殊,阿姊也是没有办法才将尘儿托付给我,可当时我也不过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根本无力护她,只能将她安排在外,找人照顾,如今接回来,也是一件幸事。” “皇后娘娘有曾看过景尘吗?”叶知秋很是怜惜景尘的身世,明明有着世间最权贵的父母,却阴差阳错流落在外,无承一日父母之欢。 “阿姊根本不敢看她,她害怕一旦看了就无法放手。” 景延誉见叶知秋沉默不语,也不再提起这个事,转而说道:“过几日皇上身体稍好一些,就会随阿姊一同前来看景尘。” 叶知秋有些感叹,堂堂一国之君,却在自己家中不得不防,又是何等的悲哀,“我去看看尘儿。” 又过半月,叶知秋陪着景尘在后院玩耍,并未注意身后注目之人。 景韵芸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场景,仇人的儿子却和自己的女儿相处如此融洽,该是怎样的滋味,虽然萧驭承说过事实并不是这样,可景韵芸也无力探究,只当叶知秋不存在,可此时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萧驭承看着远处欢笑着的景尘,心中甚是欢喜,那模样像极自己和景韵芸,他多想可以好好爱护她,可却再也做不到,“延誉,去把他们叫来。” 景延誉出声喊道叶知秋,叶知秋转身看见萧驭承和景韵芸,便知他们来此的目的,蹲下身对着景尘说道:“尘儿,我们去你舅舅那边可好?” 景尘顺着叶知秋的目光望去,瞧见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有些羞怯,叶知秋见此又轻柔说道:“他们都是延誉舅舅的朋友,尘儿陪哥哥过去好不好?” 景尘在叶知秋期盼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叶知秋将景尘带过来后,景韵芸顾不及形象,将景尘拥入怀中,内心苦涩异常,当初将这个孩子带走,是为了不想给别人抓住把柄,可孩子终是无辜的,是她抛弃了她。 景尘显然很不习惯在陌生的怀抱里,使劲挣扎挣脱不开,害怕的哭出声响,景韵芸见此,笨拙的拍着景尘的后背,宽慰道:“尘儿乖,等下带你去买东西,好不好?” 景尘非但没有反应,反而哭得越发大声,等到即将要被淹没的时候,楼梯之上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我的朋友,你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景延誉大惊,究竟是何人能在景府大放厥词。 如今的景延誉可以很肯定的说,朝中除三王爷,秦太尉和顾丞相身份够重,可也不足以明目张胆窥视自家府邱。 景延誉虽然在这长咸城中没有兵权,可毕竟身份在这摆着,府内也有自家养的亲卫和暗卫,实在不应该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 景韵芸冷哼一声,却认定是秦太尉这老匹夫派人潜入景府,想到即将要与景尘分离,心中更是恼怒,对秦太尉萧琦一伙人更是欲处之而后快。 萧驭承想在为数不多的时间,与女儿一同,便打断景延誉与景韵芸的话,将景尘拉到自己怀中,小心拭去景尘脸上的泪珠,轻哄道:“阿爹陪你去玩耍,好不好?” 景尘一脸困惑的看着萧驭承,头略歪,软糯的声音中带丝鼻音,“你是尘儿的阿爹吗?那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尘儿?” 萧驭承听到景尘这般说,整个人露出愧疚的神色,语气恳求的说道:“阿爹也是有原因的,尘儿可以原谅阿爹吗?” 景尘还稚气满面的脸庞此时皱缩在一团,很显然是非常纠结的模样,随后又出口询问道:“那以后你会一直陪着尘儿吗?” 萧驭承整个人僵硬住,眼神非常的哀伤,一直?是个他再也做不到的承诺,话再嘴里反复思考掂量,最终还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景韵芸又何尝不心酸,看着萧驭承说不出话的模样,看着景尘期盼的目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她强硬的剥夺了萧驭承做爹亲的资格,也无情的剥夺了景尘的快乐。 但是现在已经不能,保护景尘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她远离皇朝争斗,景韵芸故作冷硬的朝景尘说道:“尘儿,这个伯伯太想要个女儿才会这么说,你能满足他吗?” 景尘是个聪慧的孩子,话中的意思听得明白,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使劲摇头说道:“你不是我爹。” 萧驭承整个人痛苦不已,只要稍作一想,便能明白景韵芸的道理,可是这个孩子,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景尘颇为不舒服的挣脱萧驭承的怀抱,朝叶知秋跑来,一脸期盼的抱着叶知秋的腿说道:“漂亮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好不好?尘儿不想呆在这里。” 叶知秋听到景尘对他们的抗拒,看了景延誉一眼,见景延誉点头,便答道:“好。”牵着景尘往花园走去。 景韵芸见到景尘走后,脸色异常苍白,看着景尘的目光是充斥的全然是眷恋,收回眼神,紧紧拉住萧驭承的衣裳,却什么也不说,直直的望着。 “韵芸,我并不怪你。”萧驭承怎么可能舍得景韵芸再次痛苦,包裹着景韵芸的手异常温暖,“韵芸,你做的是正确的,我们无力照顾这个孩子,你辛苦了。” 景韵芸何德何能才能遇见这样一个男子,包容她,体谅她,还记得初见之时,他便一直照顾她,这是她这生最棒的决定。 叶知秋看着身侧景尘无精打采的模样,出声安慰道:“尘儿,他们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他们的气好吗?” 景尘却抬起小脑袋,问道:“他们是尘儿的阿爹和阿娘吗?” 叶知秋揉着景尘的脑袋,很是心疼,这个孩子是感知到什么了吗?“尘儿认为呢?” 景尘露出很是困惑的模样,“尘儿觉得他们好亲切,可是他们却不承认是尘儿的阿爹,阿娘,尘儿是做错什么吗?” 叶知秋蹲下身,整理着景尘细碎的发须,很是柔和,“尘儿,没有父母不爱子女的,都是有缘故的。” “那他们真的是尘儿的阿爹阿娘吗?” 叶知秋握住景尘柔软的小手,认真的说道:“尘儿,哥哥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可是你可以凭心去感受。” “那他们真的爱尘儿吗?”景尘又出声问道。 “当然,他们是这个世上最爱尘儿的人,可就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忍耐才会克制,尘儿,你现在不懂没有关系,以后就会明白。” 景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指着原来的方向,说道:“那我们回去好吗?尘儿还想看看他们。” 叶知秋笑着点头道好。 景韵芸和萧驭承很显然没有料到景尘还会回来,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欣喜。 景尘迈出小脚,跑着到景韵芸和萧驭承身下,伸出双手扯着二人的衣裳,二人颇为困惑的蹲下身来,看着景尘,谁知却被景尘搂住脖子说道:“阿爹。”“阿娘。” 景韵芸和萧驭承胸口处充斥的满足感和欣喜感,是这辈子从未曾有过的,这一切都源于这个孩子,可景韵芸失神一会便立马回过神,说道:“尘儿,我们不是你的阿爹阿娘。” 景尘将脸靠得离他们更近几分,“尘儿喜欢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屑掩饰的秦坚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萧驭承和景韵芸又陪景尘玩耍一会,可毕竟萧驭承如今身体大不好,再加之局势紧张不能久留,便起驾回宫。 几日后,萧钦煜来找景延誉商量后面布局的事情,傅引也跟着前来,瞧见软萌可爱的景尘,也是欣喜的紧,随即便邀着叶知秋去市集给景尘添置些东西。 景延誉也是看着叶知秋近日来精神并不是大好,有傅引和景尘陪着,外出走走也是不错,便应允并派钟管家陪着他们。 “知秋,服药后,身子可有好转?”傅引前些日子听萧钦煜说药已配好,却没来得及询问。 叶知秋看着景尘趴在窗口新朝外边看得模样,浅笑说道:“秦大夫说我身体亏损已久,不能急,只能慢慢调理恢复,我倒是觉得药效很好。” 傅引瞧叶知秋时刻关注景尘的模样,不禁调笑一句,“你啊,还真是喜欢尘儿,要不然收尘儿做养女如何?” 景尘耳朵一动,倒是听见这话,收回脑袋,正儿八经的抱住叶知秋的手说道:“尘儿要嫁给漂亮哥哥。” 叶知秋戳了景尘小脑门一下,佯装严肃道:“尘儿,你这是在哪学的?” 景尘瞧见叶知秋突然脸上没有笑容,微微嘟起嘴,眉头一皱,嘀咕道:“可尘儿明明听小桃姐姐说如果想要和一个人一起一辈子,就是要嫁给她。” 傅引在旁边看着乐趣,发出哈哈笑声,说道:“尘儿,漂亮哥哥可是要和你舅舅在一起的。” 景尘却一脸正经的点头,认同的说道:“尘儿还是不和舅舅抢漂亮哥哥好了,小桃姐姐也说漂亮哥哥和舅舅是一对。” 叶知秋被这稚儿嫩语弄得脸颊绯红,看着傅引还笑得越来越夸张的模样,轻声对景尘说道:“尘儿,以后不要和小桃姐姐学这个知道吗?” 景尘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叶知秋不准自己和小桃姐姐学这些,不过看在漂亮哥哥那么漂亮的份上,就听他的好了。 车内一派欢腾笑语,车外却一片吵闹,从车窗望去,竟然是秦坚,地上还匍匐着几个垂泪的貌美女子。 傅引赶紧叫车夫停车,带着叶知秋和景尘就往热闹源处走,钟管家是拦也拦不住。 傅引拉住身旁一看热闹的男子问道:“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 那男子也是个热闹的主,见有人询问他,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那边那个站着的男的可是秦太尉的独子,那些地上的美人全都是这附近花楼里有名的花魁娘子,这事说来其实也就是招惹些风流债,对秦坚公子这样的人物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傅引和叶知秋一听,总算明白,在往那秦坚处望去,只见地上的一名女子,如诉如泣的说道:“秦公子,小女子肚子的孩儿真的是你的亲骨肉,如若有半句谎言,小女子愿意一死。” 秦坚颇为不屑的看着地上这群女人,依平常的性子,哪里敢在大街上拦住自己撒泼打滚,定是身后有人指使,再之,他秦坚的孩儿怎么能出自这些青楼歌妓之肚,简直是笑话,“在下并不认识几位姑娘,还望不要胡言乱语。” “敢做不敢当,倒是依你十足的个性,只是可怜这姑娘,居然还对你痴心一片。”傅引在旁出言讽刺道。 秦坚自然是听得出傅引的声音,转身要回上几句,哪知瞧见叶知秋,心中有些慌神,上前解释道:“知秋,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这些人胡乱瞎说,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叶知秋有些尴尬,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微垂眼帘,疏离的说道:“秦公子,这是您的私事,自不必和知秋解释,知秋还有事,先行离开。” 秦坚瞧叶知秋的样子,就知道叶知秋是不相信自己,哪里肯放叶知秋离开,一把抓住叶知秋的手,强硬的说道:“我说得都是真的。” 叶知秋本就不喜欢秦坚总缠着自己,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还有这么多看戏的人,眉宇间也逐渐染上些丝怒气,“秦公子,请放手。” 景尘见漂亮哥哥不高兴的模样,锤起小拳头砸在秦坚身上,“坏人,快放开漂亮哥哥。” 其实以景尘小孩子的劲根本给秦坚造成不了一点伤害,可秦坚到底景尘那张像极景延誉的脸,就气打一处来,自从娶了顾辞珺以后,在府中也事事被管着,今个一催化下,到维持不下去表面功夫,甩开景尘。 景尘被这么一拂袖的功夫,便摔倒在地,叶知秋一看,心中更为恼火,傅引赶紧扶起景尘,让她站去一旁,直直就朝秦坚挥去一拳。 “秦坚,你居然连个小孩子都动手,还是不是个男人。”傅引出言叱喝道。 秦坚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丝,轻笑一声,一脸藐视的看着傅引,缓缓说道:“也不及三王妃下嫁为妇来得不是。” 这件事本就是傅引心中的一根刺,虽说现在和萧钦煜处的不错,可说到底当初下嫁并非他所愿,更何况还有一个时时怒喝自己的小言,现在被秦坚就这么坦露出来,自然是气极。 当下又是一挥手,可秦坚显然不会让自己再受一巴掌,一把抓住傅引的手,甩开,“傅引,你要给你三分面子便开染坊。” “这可是长咸城的大街上,还望秦公子说话注意些。”叶知秋发现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显然不是久待之地。 而这时匍匐在地上的几个女子,见秦坚与叶知秋,傅引起争执,完全忽视她们,毕竟想入秦府,心思活络的直接站起身,朝叶知秋骂去,“无礼,你可知这是谁,竟敢出言诋毁。” 秦坚一把推开面前的女子,说了句,“多管闲事,滚远点。” 傅引本就对秦坚不满,哪里看到这举动,纵然那女子并不是良家人,但秦坚更不是个东西。 “对自己看得上的人百般折腾,也就你秦坚能做出这种事。” “相公如何,自然有人评论,可三王妃当众辱骂相公又该当如何呢?”一个清丽的女声划破群众,传至傅引,叶知秋的耳中。 顾辞珺身旁的婢女疏散些围观的群众,让围观者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顾辞珺一步一摇之间充斥着强大的气势。 叶知秋见是顾辞珺,心暗道不好对付,“秦夫人,有礼了。” 景尘此刻也早已跑到叶知秋身侧,紧紧靠着叶知秋。 傅引可不管这些,对顾辞珺本来是有几丝欣赏,谁知转眼她便嫁于秦坚,如今更是帮着秦坚,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差下来,“秦夫人,请你认清楚状况,不要误了别人。” 秦坚对于顾辞珺的相帮,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有些想要出口责怪于她多管闲事,但父亲明显很是欣赏顾辞珺,秦坚只能脸撇去一边,冷哼一声。 “三王妃,何来误人之说?” 那些个女子早已跑光,只剩一位说怀有身孕的女子紧紧站于旁边,傅引用眼神示意顾辞珺看向她。 顾辞珺冷眼扫过,对着傅引道:“三王妃,别的不先说,您当真有确认事实是如此吗?敢做出保证?” “秦夫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叶知秋弯腰抱起景尘,拉着傅引往外走去。 可傅引明显是不愿意就此离去落下面子,“知秋,你这是为何?明明是那秦坚有错在先,即便是顾辞珺来,也是占理的。” “人言可畏,不管真相如何,结果如何,一传十,十传百,哪里还有什么真相,故而拉你而走,如今情势紧张,还是不要露出把柄在外。” 傅引虽然性子急,但并不是不讲道理,听叶知秋这么一解释,便放下此事不再提起。 秦坚这边则是在叶知秋走后,路过顾辞珺身边时,低声警告道:“顾辞珺,不要仗着爹喜欢你就管来管去,不要再招惹我。” 顾辞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注视着秦坚渐去渐远的背影,收回眼神,指着那名女子,说道:“把她带回府去。” “是,夫人。” 秦府,内院 那怀孕的女子爬跪在地上,抱住顾辞珺的脚,哭喊道:“夫人,这真是秦公子的骨肉,请您不要伤害他。” 顾辞珺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名女子,吟声说道:“不过是让大夫给你检查下脉象,紧张什么。” 那女子似是不信,仍然哭着恳求顾辞珺,一派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个男人在此,说不定早已将美人搂入怀中轻声哄弄。 “既然不愿意,那便退下吧。”“晴儿,把她安置在别院。”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那女子低首跪下磕头道。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进来,恭敬的对着顾辞珺说道:“少夫人,老爷有请。” 顾辞珺心思一想,定是街上的事被秦砚桧知道,叫过去问话,对管家点头,便起身朝房前去。 秦砚桧瞧见走进来的顾辞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温和的说道:“辞珺坐下说话。” “谢谢父亲。”即便秦砚桧再和蔼可亲,该做的礼仪,顾辞珺从不落下。 秦砚桧对于顾辞珺还是相当满意的,这个女子聪慧知礼并且处事果断对坚儿也是一片情深,可惜坚儿始终不喜于她,倒也是苦了这孩子。 “辞珺,今日市集上说有坚儿身孕的那名女子呢?” “回父亲的话,已被带回,现安置在别院。” 顾辞珺回答的话语中没有透出一丝脾性,很是让秦砚桧满意,反而是秦坚,近日来的表现让秦砚桧失望之极,倘若秦坚不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秦砚桧根本不会再想费心神于上。 “这事,你怎么看?” “应当是有人背后使唤,要不然这群女子不会这么大胆,再之这个怀身孕的女子,应该真的是有夫君的骨肉。” 秦砚桧眉头微皱,他的确很想要个孙子,但青楼女子肚中的可不是他所期待的,“大夫没有去查看?” 顾辞珺轻摇头,“戒备很重,等缓一下,再派人去。” “爹,您找我是有什么事?”秦坚刚回府,就被守在府门口的管家给带来房。 秦砚桧见秦坚一副没事人的态度,心下一怒,将茶盏掷于秦坚脚下,怒道:“逆子,你可知道你今日干出什么好事。” 秦坚眼神瞬时盯着顾辞珺,秦砚桧又继续呵斥道:“自己惹得风流债,还要辞珺给你摆平,秦坚你最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秦坚拳头握得很紧,良久才从嘴中蹦出一句话来,“我是不像话,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所期待的儿子,是不是很懊恼,为什么大哥就这么被皇帝给卖了!” 秦砚桧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坚,这件事他一直瞒着秦坚,没想到仍然是被他知晓,一瞬间苍老下来,甚至有些站不稳身子。 顾辞珺赶紧将秦砚桧扶住,而此时秦坚早已转头离去,看也不看秦砚桧一眼。 秦砚桧拍着桌子,直叹,“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父亲,夫君只是一时情急,还望您不要与他计较。” “是不是一时情急,为父会看不出来?辞珺啊,你就不要再为他辩驳了。” 顾辞珺又和秦砚桧说了下话,便起身退去,出门时见到秦坚候在门口。 秦坚虽然这般对秦砚桧说完,心中却是后悔不已,爹年纪已经这般大,实在不该和他置气,现在朝中局势又如此快的变动,真是实属不该。 “爹,可还气着?” 顾辞珺瞧见秦坚懊恼的样子,突然轻笑出声,“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又接而道:“父亲气虽不假,但哪能与你置那么久的气,你寻个机会,道个歉,便就过去了。” 秦坚得到答复,自然是不想再与顾辞珺待在一处,招呼也不打,就自顾离去。 顾辞珺却在身后又说道:“那名怀身孕的女子,已带回府中,你该去看看。” 秦坚猛地转头,将顾辞珺扑倒在墙壁上,低声说道:“顾辞珺我真不明白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何必应下这门婚事,倘若喜欢我,又怎么亲自带着其他女子进门。” 等待良久,见顾辞珺仍不说话,使劲锤下墙壁,松开手,就此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突下暗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根据暗应传来的消息,那名有身孕的女子确实怀的是秦坚的孩子,景延誉和萧钦煜去拜访了一趟顾丞相。 之后顾辞珺当众宣誓要与顾丞相断绝关系,那名女子被秦坚抬为小妾,破得宠爱。 此后过去一年,萧驭承上朝的心力都没有,每日卧榻在床,下旨由萧钦煜代为监国,萧琦派系的群臣纷纷上不妥,但萧驭承态度强硬,群臣只能憋屈回肚子里,不再敢提。 这一日叶知秋出门,按惯例去寺庙上香,景延誉让钟管家陪着他,可谁知半路之时,马车骤停,叶知秋刚一掀开车帘,就被迷晕过去。 景延誉在府中看分兵部图,却听下人来报,说钟管家回来,有要事相报,景延誉心中疑惑丛生,为何钟管家半路回来,那叶知秋何在? 景延誉命下人传话,让钟管家进来,景延誉将分兵部图对折覆盖,走到钟管家身前说道:“突然回来是什么事?” 钟管家并不出声回答,仍然保持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景延誉心中有异,重声唤道:“钟管家?” 谁知钟管家突然朝景延誉发起攻击,甚至有怪异的虫子从钟管家身上冒出冲向景延誉,景延誉因有戒备尚未让其得逞,一个手刀落下,钟管家软倒在地,那虫子则被剑劈成两段,在地上扭曲一阵后,化为黑水消散。 景延誉命令下人将钟管家绑在床上,再让其去三王府送封信,这时影卫传来消息,说保护叶知秋的影卫不知所终。 白清泉来到景府时,是相当不情愿的,他本就不愿意听从萧钦煜的指令,但耐不住墨寒却格外遵从指令,不过景府内有叶公子,这点让白清泉心情总算好上些许。 被带到景延誉面前是,本想出声问句叶公子何在,却被景延誉先行开口说道:“白公子,可否帮忙查看一下这个人是否中蛊?” 白清泉顺着景延誉眼神望去,瞧见床榻上所躺之人,脸色灰白,瞳孔不自然放大且急剧上下左右晃动,全身急剧呈抽搐状,白清泉立刻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的摇动手腕处的银铃。 有一只白色的蛊虫从银铃处爬出,一眨眼的功夫便钻入钟管家皮肤内,刹时间钟管家突然安静下来,眼睛紧闭,呼吸也平稳许多,可平静的时间也不过多久,钟管家猛地睁开眼,抽搐的状态更为严重,白色的蛊虫从某处退出,缩回银铃内。 白清泉眉头皱得更紧,“景将军,还请你出去一下,我需要施秘术拔蛊。” 景延誉常年在南疆沿线镇守,自然也是清楚这些忌讳,也不多说,立马出门候着。 白清泉自失去摄魂铃后,实力大打折扣,以往只需要用摄魂铃拔蛊,如今却要以血为介,秘术拔蛊。 白清泉咬破手指,见血顺流其下,在钟管家周围画下繁复的花纹,但花纹越来越完整,钟管家的挣扎越来越大,似有挣脱之相,白清泉见此情况,加快刻画的速度,最后完成的一刹那,钟管家突然直坐起身,白清泉用血点眉心,将其镇下。 手摇晃银铃,嘴中念念有词,银铃的声音在其咒念的同时,越发摄人心魄,钟管家痛苦极了,眼眶中留下行行血泪,甚至全身肌肤隐隐冒出血雾,白清泉大骇,嘴中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半响后,一只黑色的蛊虫从钟管家嘴中爬出,白清泉急忙用竹筒将其捕捉。 钟管家终于趋于正常状态,白清泉虚弱的打开门,朝站在门外的景延誉说道:“已经没问题了。” 景延誉踏步而入,见钟管家却是安静的躺在那,并无异样,又转过头看向白清泉,问道:“能看出这蛊虫是什么?有把握对付这个人吗?” “这蛊乃控心蛊,顾名思义,控人心智,这属于高级蛊,据我推算,应该是南疆八部族之一的直系族人,否则蛊力不会如此强大。” 景延誉立马便想到萧琦,萧琦府上便有一位蛊师能者,拳头紧握,眼中散发出嗜杀的寒光,“知秋应该被此人掳走,你可对付得了此人?” “什么?叶公子被掳走!”白清泉顾不得身体虚弱,猛地拍着桌面,怒目对着景延誉,“你究竟是怎么保护叶公子的,你可知他对于南疆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景延誉直接忽视白清泉所说,重声问道:“可能对付此人?” “南疆蛊师,莫不是萧琦府上的那位?那人非常谨慎,而且蛊术高明,当初没有认出是谁,现在想来,定是易容换面之术,虽不知能否应付,但是为叶公子,也需得走上这一遭。” “知秋是在去寺庙的途中被劫走,影卫也不知所踪,我们赶去途中看是否能查到线索。”景延誉如此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也去。”是墨寒。 白清泉颇为惊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墨寒自然是感受到白清泉高兴地心情,略微不自然的偏过头,咳嗽一声,正经说道:“我是奉三王爷之命前来的。” 白清泉瞬间眼眸一眼,内心自嘲道:也是,以呆木头的对自己态度,哪里会为自己而来。 墨寒看到白清泉显而易见的失落,想起自己恳求三王爷前来的事情,走到白清泉身边,小声又说了句,“顺道也来看看你。” 景延誉此刻可没有心情看白清泉和墨寒感情纠纷,遂下令即刻出发。 叶知秋醒来时,头痛欲绝,勉强睁开眼,果然不是自己熟悉之所,不禁自嘲一声,又给景延誉添麻烦了。 “你醒了?” 说话的是个带着灰褐色斗篷的男子,男子声音低沉干戈,像个迟到暮年的老人,叶知秋警惕的看着这个男子,并不出声,手向四周摸索,看有没有能当成武器的东西。 那男子并未有所举动,双手交叉相握放于膝上,说道:“你身上的那样东西,是从何而来?” 东西?叶知秋有些不明白,直到男子指向自己的胸口处,才晃过神,紧紧握住胸口处的乾坤石,乾坤石似乎能感应到叶知秋的不安,散发出柔和的温度,叶知秋精神逐渐平稳下来,直视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抓我来此?” 男子轻笑一声,语气很是温和,甚至耐心的回答叶知秋的问题,“我是一个和你未来有关系的人,要抓你的是我的雇主,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有意外之喜。” “你的雇主是?” “萧琦,他等会便会过来。” 叶知秋见男子认真的回复自己每个问题,虽有些疑惑,但仍然非常警惕,“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男子突然取下斗蓬,那是一张千沟万壑满目疮痍的脸庞,眼睛非常的柔和且充满着睿智,“自然是期待你能蜕变成功,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将会是我唯一的主人。” 叶知秋听不明白男子的话,还想多问什么,男子却站起身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原来的命运该连接上来。”打开门,萧琦正好到达门口。 萧琦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是忌惮,态度无以往的嚣张,很是恭敬,“这次麻烦先生出马。” “无碍,能见到有趣的东西,不枉此行。”男子侧头又扫过叶知秋一眼,说道:“接下来便交给王爷了,在下先行告辞。” 萧琦并不着急对付叶知秋,而是注目着男子离去再无身影以后,才关上门,走到叶知秋身旁。 挑起叶知秋的脸庞,左右打量一番,“却是有张漂亮的脸蛋,竟能得木先生垂青。” 叶知秋心知此刻不是反抗的时机,只是低垂眼帘,思考着萧琦的话,木先生?应当是刚才离去那人。 萧琦没有见到想象中反抗挣扎的场景,嗤一声,松开手,居高临下的俯视叶知秋道:“还有几分聪明的性子,可惜本王却不喜欢聪明的人。” 萧琦见叶知秋不说话,也不着急,身为皇族,自然是有几分能力,对于向叶知秋这样的人,只要攻其软肋,没有不说话的,“想必此刻景府应该已经人仰马翻,你说要是本王在你失踪的途中设下陷阱,景延誉那家伙会不会就……” 果不其然,叶知秋眼中透着的担忧显而易见,萧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嗤笑起来,“果然是个痴情种子。” 叶知秋心下一紧,危险感扑面而来,这个男人想要毁掉自己! 萧琦拍拍手掌,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秦坚! 萧琦看着秦坚眼睛放光的模样,心中很是瞧不上,但秦太尉那人确实需要拉拢,“秦坚,慢慢享受。” 秦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知秋,喉咙处不自然的吞咽着口水,走近叶知秋身前,用手轻轻触碰叶知秋光滑的脸颊。 叶知秋迅速的推开秦坚的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秦坚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用劲的钳住叶知秋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道:“记住,你现在不过是个被囚禁之人,收起你那副清高的模样,还不是在景延誉身下辗转承欢。” 秦坚被萧琦叫过来时,本想行推脱之意,毕竟这些日子喜获麟儿,难得和父亲关系也稍有缓和,实在不想再惹父亲生气,可看到叶知秋的一刻,所有的顾虑皆抛于脑后。 “秦公子,你既然已有妻有子,为何还要做如此之事。”叶知秋自知晓秦坚刻意冷落顾辞珺,并且前些日子得获麟儿,对秦坚的厌恶升到一定的程度,但更多的是叹息顾辞珺。 秦坚松开手,冷哼一声,“顾辞珺那女人心机深沉,我就不明白你和爹怎么都对那女人另眼相待。” “顾姑娘是位出色的女子,她对你情深一片,你竟如此想她。” “情深一片?恐怕那个女人的心思你们都想错了,我的小妾可是她亲自提起,要纳入府中,这可不像一个情深之人。”秦坚想到这,对顾辞珺的厌恶更深,明明他是她的夫君,她却总想决定他的事情。 叶知秋自然是懂顾辞珺的,顾辞珺想得不过是盼着秦坚一世安好,可惜秦坚却恍然未知,甚至恶言相向。那个能一起奏琴论曲的女子恐也将逐渐远去。 “不说那个女人,知秋,我是真的挺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回府吗?我会对你很好,和你在景府的生活想比,只会更好。”秦坚看着叶知秋的眼神有些痴迷,他对叶知秋的容忍远超旁人。 “秦公子,请自重。” 啪——,叶知秋的脸立马红肿大半,嘴角也淌下丝丝血痕,秦坚怒目相对,“叶知秋,不要给脸不要脸,本少爷问你,是在乎你,但你不要挑战本少爷的耐心。” 呵呵,叶知秋突然笑出声来,一脸可笑的看着秦坚,脸上嫌恶的表情一览无遗。 秦坚看着叶知秋此时的模样,竟然觉得有几分妖媚,心下也不再生气,转而是伸出手抚摸着叶知秋的肌肤。 叶知秋则是寒毛一颤,用力推开秦坚,秦坚哪里肯让叶知秋躲开,强硬的按住叶知秋的手,将其压倒在床榻之上。 靠近叶知秋的脖颈处,用力的嗅着叶知秋散发出的幽香,竟似有些醉人,眼中赤色隐显,动作越发粗暴起来。 叶知秋哪里肯就范,被秦坚触碰过得地方,有着散不去的恶心感,拼命的挣扎起来,令秦坚有些压制不住。 啪——啪——,又是两巴掌下去,总算看着叶知秋气息弱下去不少,秦坚满意的重新低下头,想一逞恶念。 谁知叶知秋胸前散发出难以想象的刺眼蓝光,蓝光过后,秦坚晕倒的躺在地上,房间之中叶知秋消失无踪,转而取代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容姿艳丽的男人,模样与叶知秋很是相似,却比叶知秋更为出色,气势强大,散发出神圣的气息。 男子看着地上的秦坚,面无表情,手上却散发一阵蓝光,对准秦坚,在下手的刹那,一个声音响起,“尊贵的神裔大人,您的能力尚未完全恢复,请勿触碰天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隐显神裔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银发男子停下手上动作,望着跪在地方异常尊敬的男子说道:“汝为何人?” 那男子愈发恭敬,语气虔诚极了,“小人是您身旁八大仆人下的一支。” “把头抬起来。” 那男子诚惶诚恐的将头抬起,竟然是之前将叶知秋抓来的男子,银发男子似是认出血脉的印记,说道:“青之一脉的后裔,汝为何名?” “尊贵的神裔大人,下人名青冥。”青冥眼中散发出狂热的敬仰之意。 银发男子伸出手,将青冥从地上扶起,指着地上昏迷过去的秦坚,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何本尊对此人甚为厌恶?” 青冥身形有些僵硬,思考良久才回道:“此人多有冒犯神裔大人的转生体,故而……” 银发男子抬起手阻止道青冥往下说,他对转生体的事毫不关心,此刻只想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梳理一下记忆和力量。 “这里灵气稀薄,且随我去换处地方。” “神裔大人,前面……” “青之后裔,吾名曰兮。”兮向来不喜子民唤为神裔,不过是堕神之后罢了。 青冥此人极擅察言观色,虽兮神色未曾有变,但是却能感觉到兮似有不悦,赶紧改口道:“兮大人,此地府主一直派人注意着这边,未避免麻烦应尽早离去。” 兮自然也听到远处传来的吵闹声,蓝光一闪间,兮同青冥已来到一山谷处,此处灵气浓郁,实数少见,不由有些怪,他隐约记得那位追杀自己的神,也未曾能回去。 “青冥,那位神何去何从?”兮开口望向青冥,他需要一个答案。 青冥自小研读遗族录,对于兮所问之事自然清楚,恭敬的回答道:“那位神已消亡于天地,只留子嗣传承于世。” “知晓了,汝暂且退下吧。”兮挥下手斥退青冥,自己一人站在山之巅,俯瞰着世间万貌,原来那个人竟魂消于天,心中郁结之气骤起,衣袖摆动间,山石已碎,化为尘埃。 景延誉、白清泉和墨寒一路策马沿途查看有何不妥之处,在途中一处发现车轱辘碾痕就此中断,应该是在这遭遇那人,景延誉看向白清泉,白清泉翻身下马,捻起一小撮土壤一嗅。 脸色越发阴沉,朝景延誉点头说道:“这里确实有蛊虫移动的痕迹,但时间已过很久,叶公子的气味几近消散。” 景延誉面无表情,只是抓紧缰绳,朝白清泉和墨寒说道:“去趟二王府。” 二王府自青冥与兮走后,陷入一阵慌乱,萧琦被下人通知来到软禁叶知秋的房间,只见秦坚晕倒在地,叶知秋则不知所踪,萧琦嫌恶的看了眼秦坚,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把他给我弄醒。”萧琦指着秦坚命令下人道。 秦坚转醒后,脑子还不甚清醒,竟还胡言乱语道:“叶知秋,本少爷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就跟了本少爷。” 惹得萧琦更加不满,直直上前用脚踹上秦坚,怒火中烧道:“还跟什么跟,人早就给跑没了。” 秦坚被这一脚,总算踢回神,环顾四周,只见萧琦一脸怒容的站立在前,仔细回想事情经过,竟也记不大清,只能放缓呼吸,安静的跪倒在地。 “叶知秋究竟被谁救走了?” 秦坚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在下是突然从后被弄晕在地,应当是府上之人。” 这时下人来报,说景延誉前来拜访。 萧琦瞟了一眼秦坚,哼上一声,转身离去,想着该怎么应付景延誉。 “景将军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 景延誉端起刚上的茶盏,细茗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臣听闻二王爷府上有各种珍异物,说来不才,臣向来喜欢看这些物件,故而特来拜访二王爷。” 萧琦想着叶知秋也早已被人劫走,何不让景延誉一看,打消他怀疑的念头,“既然景将军有此雅兴,哪有推却之由,请。” 墨寒颇为戒备的观察四周,白清泉则是感觉着四周有何异样,走到某处时,感到强烈的波动感,凑到景延誉耳旁低声提到。 景延誉听后,指着叶知秋曾被关押的那处说道:“二王爷,不知那处是否能前去,听手下说道,哪里定是有珍异宝。” 萧琦大骇,景延誉竟能准确指出叶知秋所关押处,不过此时人不在,一去反而更好,“当然可以。” 白清泉一踏入房间,脸色大半,他是常年佩戴摄魂铃之人,自然对圣气察觉敏锐,这个房间分明充斥着巨大的圣气,很显然有人使用了圣器,只能是叶知秋,不做他想。 白清泉低声向景延誉汇报道,景延誉眼睛微眯,四处打量下房间,便和萧琦行告辞之意,萧琦自然不会多留,景延誉带着墨寒和白清泉回府后,询问道:“把详细情况说来。” 白清泉自然不会隐瞒,将自己所察觉到的如数说道:“那间房里充斥着圣器使用后的气息,而如今只有叶公子能使用,故而叶公子肯定在此房间过,但是……” “说。” “但是这间房内,我并未感受到叶公子的气息,反而是一道更为熟稔亲近的气息,难道是!”白清泉说着说着,忽然兴奋起来,口中还喃喃念道:“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景延誉可没空听着白清泉说些听不懂的东西,他在意的只有叶知秋的下落,“白公子,先把正事说完。” 白清泉此刻也是更为迫切的找到叶公子,急切的问道:“景将军,长咸附近可有未有人烟的山脉?” 景延誉虽不解,但看得出白清泉应该也是想找到叶知秋,便出口回答道:“有一处,名曰拾君山。” “如果没有估算错的话,叶公子定在此处。” 拾君山此时绿意葱茏,山间未有人息,显得更为出尘,从半山腰处起则被浓雾所遮隐,隐约间似是能看见华美的楼台琼影,又恍若看到仙鹤戏耍和一谪仙般的背影。 “山中蜃楼,难怪未曾有人烟而至。”景延誉感叹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去。 兮在山巅处朝下望去,竟发现有几人闯入,其中有一人印刻着白族气息,还有一人却感到莫名亲近。 兮心下一动,便翩然而至,立于此些人之前,背立而对,出声道:“汝等为何而来?” 白清泉看着眼前之人,心中的激动不由而至,遗族录说得竟然都是真的!恭敬的跪伏于地,朝着兮说道:“吾白之遗族,见过神裔大人。” 青冥时刻关注着兮的动静,见兮突然消失,赶紧追下山来,便看见一南疆小二趴跪于地,“兮大人,白族已尽数覆灭,此人非其直裔。” 兮轻微摇头,开口说道:“吾看得见他体内的刻印,异常明亮,应是白族直裔。” 白清泉听闻此话,心中也疑惑顿起,明明自己是养父收养的孩子,非白族中人,为何神裔大人却说他是白族直裔? 景延誉看着眼前这个清冷高高在上的人,眸色幽深,或许旁人认不出,但景延誉清楚的明白,这就是叶知秋,为何叶知秋大变模样,变成了一个名为兮的人? “知秋?”景延誉出声唤道。 兮听到这个声音,头晕眩的厉害,体内好像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一般,青冥自然知道原因,对景延誉也起杀心,直直冲向景延誉。 可还未等景延誉动手,兮则挡于前,挥手甩开青冥,厉声说道:“不可妄动此人。” 景延誉抓住兮的手,让兮与自己眼神相对,柔声说道:“知秋,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兮甚至手不自觉的微微抬起,心下大骇,立马退离景延誉一丈之远,可眼神却完全控制不住地望向景延誉,无奈之下,只能说道:“尔等随吾上山。” “兮大人,万万不可,此人……”青冥还想要劝阻一二,却被兮制止住。 “吾已下决断,汝勿要多说。” 上山之后,兮又独自离去,留下青冥安排他们。 “景将军,听老夫一句劝,最好尽早离去,这位大人,可不是你能随意肖想的。”青冥出声警告道。 景延誉寒意更甚,声音冷若冰霜,“笑话,倘若他为知秋,必将带走。” “兮大人,已然觉醒,他和你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你既然执迷不悟,日后定会徒增痛苦。”青冥说完便转身离去。 景延誉则看向身侧的白清泉,冷声道:“白公子,该给在下一个解释了吧!” 白清泉有些复杂的看着景延誉,其实青冥说得对,叶公子已然觉醒,那么景延誉与他便再无可能,“景将军,不知道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入世出,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唯魂消于九天,烙印才得以湮灭。” 景延誉自然是看过的,在大萧皇宫内御院内有本罗刹遗录中曾记载,罗刹后裔,被诅咒的一族,入世出,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唯魂消于九天,烙印才得以湮灭。 “你想说,知秋是这罗刹后裔吗?”景延誉何等聪明,自然是猜出白清泉想说之话,但心中却格外不安。 “是,叶公子是罗刹后裔,但血脉未曾觉醒,如今已化作神裔大人,自是与你前尘往事将尽。” “那又如何,他便是知秋,只是知秋,无是旁人。” 白清泉轻叹一声,“执迷不悟者,终误人误己。” 景延誉在这山上已待数日有余,发现兮喜欢立于山巅之处,故而每日等在山巅之处,果不其然,日日相遇。 这一日,兮看着这个每日守在山巅处等待自己,却有一句话不说的人,出口询问道:“汝每日前来所谓何事?” 景延誉噙笑浅浅,眼中柔情满溢,“自然是为看见你。” 兮看着景延誉的眼睛,自然发现,这个人看得从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去看一个和自己像的人,这么想来,心中却有几分苦涩,竟是对那人产生浓郁的兴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应当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你即便是他。” 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自不想与景延誉再行多话,一刹那件,便已消失踪影。 景延誉立于山巅,便要感受山巅处凌厉的寒风,像兮一般俯瞰而下,心中却是一片悲凉:知秋,你当何时归来。 墨寒早已被景延誉命其下山,朝中局势复杂,正是关键之处,若不是叶知秋情况实在特殊,景延誉也不会日日耗费在这山上,徒留萧钦煜一人面对。 白清泉这回却主动未何墨寒下山,身为守护族裔,首要便是要守在神裔大人身旁,虽然对青冥略有敌意,但也算相安无事。 兮则越来越不对劲,每日傍晚之时,体内转生体的意识就在不停的冲击自己,兮知道他应该立马杀了景延誉,才能避免被转生体夺去意识,可也不知是否受转生体影响,他对景延誉始终下不去杀心,甚至还颇有维护之意。 景延誉面对这一境况,竟毫无头绪,叶知秋并未被移魂,这是血脉的觉醒,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叶知秋恢复过来,只能日复一日的守着,可这并不是办法。 世间某处,一戴有面具的玄衣男子发出惊喜的声音,“兮儿醒了,他终于觉醒了。” “恭喜主人,少主终于突破血脉束缚,重归而来,是否让属下走上这一遭。” 玄衣男子伸出手制止道:“暂时还不是时候,实在没有料到,竟然在只有乾坤石的时候能觉醒,但此时的状态并不稳定,随时会回转回去,再忍耐一下。” “是,那属下会命人密切关注长咸动静。” 兮平复好内心骚动以后,拿出胸口处的乾坤石置于手掌之中,乾坤石竟然不断发出柔和的浅色蓝光,一道虚幻的身影骤然出现,瞧模样竟是那卫兮梓。 “谢谢主人,修复吾之灵智。”卫兮梓仍是很虚弱,面对眼前之人,颇为复杂,竟然真的突破血脉束缚,看来自己的同伴们也该觉醒了。 “吾从你的灵魂中见到了那个人,他们曾很相爱吗?”兮对于景延誉和那个名曰叶知秋的转生体越来越感兴趣。 卫兮梓自然是不敢隐瞒,“是的,他们彼此相许一生一世一双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变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秦坚自打乱萧琦计划后,一直被软禁在二王府,秦砚桧曾经找过萧琦,却被萧琦以各种理由推脱,第一次秦砚桧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可萧琦早已壮大侵蚀自己的地盘,手底下很多能用的,也都被萧琦招笼过去。 秦坚在二王府并未受什么苛责,甚至萧琦还安排好酒好菜美人相伴,可自己被限制的感受着实不太好受,再加上这些日子也没有听父亲来找自己消息,内心更是烦躁。 当初怀有身孕被秦坚抬为小妾的女子名曰绿芜,于年初前为秦坚诞下一子,颇受秦坚恩宠,绿芜许久未见秦坚归府,心中自是焦急,终是在几日后去拜访顾辞珺。 顾辞珺作为秦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对待绿芜并未半处苛责和为难,但是也不曾主动同绿芜说上一句,可即便如此,绿芜也是心怀感激的,身在红尘之所,自然是听过很多豪门大院的主母有多么刁难人,如今自己能过得这么好,实属不易。 顾辞珺听闻下人来报说绿芜求见,心叹一口气,该来的始终会来。 绿芜一进来便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问道:“请问夫人可知夫君为何多日不曾回府?” 如果说顾辞珺无一丝妒忌之心,那是不可能的,她所渴望的感情孩子,绿芜都获得了,也许她和秦坚的感情并不深,可总比秦坚整天冷眼旁观甚至愤恨自己要来的好。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顾辞珺一边翻阅手上的卷,一边说道。 绿芜甚至却爬扯住顾辞珺的裙摆,“夫人求求您,您就告诉奴婢吧,奴婢实在是担忧夫君。” 顾辞珺放下手中籍,看着绿芜的眼睛无半丝笑意,见绿芜有些退缩,才将眼神收回,缓缓说道:“绿芜,该是什么身份就应该做什么事。认清身份,不要让本夫人再次重申。” 绿芜突然全身僵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顾辞珺微垂眼帘,实在是见不得绿芜这副样子,低声说道:“退下吧。” 顾辞珺身边伺候的晴儿从旁说道:“夫人,这绿芜着实大胆,竟来夫人这询问少爷去哪。” “也罢,她对秦坚有情谊才会这般询问,人之常情。” 晴儿却略有不满,“夫人,您心肠太好了,府里的那些个下人纷纷投向那个绿芜,倘若不是有老爷顶着夫人,夫人的处境会有多尴尬,夫人您还对她那么好。” “晴儿,这些年我的心逐渐趋于平静,可我仍不曾后悔,因为我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也要潇洒自在的走下去,给旁人看去笑话,那不是我顾府的风格。”顾辞珺如是说道,心中却苦笑不已,自己当初强硬要嫁秦坚,还是给父亲徒添不少笑话。 莫约过半日时,晴儿突然急急忙忙冲进院子,说道:“夫人,老爷知道绿芜去找你的事,在拂柳院惩治家法。” “走吧,该来的始终要来。” 顾辞珺到拂柳院时,绿芜趴跪在长椅上,有两个婢女模样的人在施杖刑,绿芜的孩子在旁被奶娘抱着哇哇大哭。 秦砚桧看见顾辞珺,沉声说道:“辞珺,身为当家主母曾能让小小一个侍妾来质问,你对她太过宽容。” 顾辞珺瞧着绿芜凄惨的模样,轻叹一声,“父亲,绿芜也是关心夫君,就放过她吧。” “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倘若不严家惩治,下回便越发得寸进尺。” “父亲说得是,辞珺会铭记在心,瞧绿芜的模样,应当是记住教训,便放过她吧。” 绿芜也从旁不停求饶道:“老爷,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请饶了奴婢吧。” 秦砚桧目的就是要做个警示,既然已经达到目的,那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便叫下人们将绿芜带了下去。 “辞珺,陪父亲去后院走上一走。”秦砚桧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更是怀念清儿。 顾辞珺将当前局势看得很是清楚,如今萧琦已将秦砚桧的兵马吞噬的差不多,秦砚桧不得不向萧琦低头,而如今萧琦软禁秦坚,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父亲顾丞相的派系。 深深望了一眼秦砚桧,直叹糊涂啊,与虎谋皮,终是朝不保夕。 “辞珺,坚儿已多日未归,你作何想法?” “辞珺明日便去拜访二王爷,定将夫君劝道回来。”当年让爹爹跟自己恩断义绝,为的就是不让其卷入斗争,如今看来,又要让爹爹为难了。 秦砚桧并未多说,轻拍顾辞珺肩膀几下,便真的开始游园起来。 第二日,顾辞珺备上礼物,前去二王府,萧琦听见下人来报,看向身边谋士一眼,夸赞道:“果然如易先生所料。” 顾辞珺进来后,萧琦正坐主位,身侧站立之人,竟然是易之,没有想到萧琦居然得了易之做谋士,难怪父亲近年来节节衰退。 “秦顾氏拜见王爷。”顾辞珺行礼道。 萧琦一脸笑意的看着顾辞珺,“起来吧。”又指着身边椅子说道:“请坐。” 萧琦细细打量顾辞珺,举止优雅,风姿绰约,又擅谋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只可惜嫁给了秦坚那个废物,想当初还是自己凑成这门婚事,那个谋士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易之曾说要是自己当初能娶到顾辞珺,必能更增一层把握。 “秦夫人,今日前来拜访所谓何事?” “臣女听闻夫君有幸得王爷赏识,留于二王府,故来感谢王爷。” 萧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端起雕花木桌上的茶盏,茗上一口,说道:“秦公子才学出众,帮了本王很大的忙,故而近日来与秦公子联相讨论,多留了几日。” “夫君能被王爷如此器重,是夫君的幸事,亦是秦府的幸事,只是夫君多日未归,有很多事都需过问夫君。” “秦夫人想要见秦公子那是理所当然。”“来人,去告诉秦公子,秦夫人来访,将其请来。” 顾辞珺神色未变,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品茗起来。 秦坚本根据下人所说有人来找自己格外欣喜,结果一听是顾辞珺,便实在不愿出去,如今落得现在这模样,最不想看见的便是顾辞珺。可下人不管这些,王爷说要将人请出来,那么秦坚就必须要出来。 秦坚到后,异常不悦的瞪了顾辞珺一眼,语气硬邦邦,“你来这干嘛?” “自然是有要事要见夫君一面。”顾辞珺看秦坚精神不大好,虽有些心灰意冷,可担忧却不减分毫。 秦坚却不领情,冷哼一声,将头撇去一边。 萧琦在上看着秦坚与顾辞珺的相处模式,更加烦躁,冷眼旁观秦坚的冷淡和顾辞珺的风轻云淡。 “二王爷可否容许臣女与夫君去后院走走。” 萧琦做一个请的手势,“当然可以。” 秦坚和顾辞珺走到后院,屏退下人后,这才不满的朝着顾辞珺说道:“怎么是你来,我爹呢?” “父亲大人曾来过多次,都被二王爷劝阻回去。”顾辞珺解释道。 秦坚大小事都有掺和一些,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如今萧琦的态度大不如从前,自然也知晓如今萧琦已不再依靠父亲。 “你回去吧,我不想靠你什么。” 顾辞珺看着秦坚消瘦的眉目,还会不觉心疼,“如今我早已卷入其中,抽不开身。” “是父亲让你来的是吧?都是在打顾丞相的主意,你不是早就和顾丞相断绝关系吗?不要去找他。” “我是爹唯一的女儿,纵然断绝关系,也是最大的筹码。” 顾辞珺听得出秦坚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不禁用手碰了碰秦坚的脸颊,“你清减不少,该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秦坚从不曾与顾辞珺这般亲密,很是不习惯,向后退却几步,僵硬的说道:“你回去吧。” 顾辞珺看着指尖突然消散的温度,些微愣神,转即便和秦坚分离开来。 顾辞珺并未离开二王府,而是去找了趟萧琦。 “臣女今日前来的目的,想必王爷都已清楚。” 萧琦却眼皮也不抬起一下,低声说道:“秦夫人要来探望秦公子,如今不是已经见上。” “臣女答应王爷的要求,必不会食言。”顾辞珺并不想跟萧琦再绕弯子,此次不答应萧琦,萧琦定然不会放秦坚回去。 萧琦轻笑一声,鼓起掌来,“不愧是顾辞珺,豪爽,那本王也不与你兜圈子,几日后,自然会将秦公子送回府上。” “臣女在此谢过王爷。” 景延誉在拾君山已耗时近月,叶知秋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这日,兮邀请景延誉去山巅饮酒。 看着这巍巍高山,云腾雾海,景延誉说道:“兮公子,你可知为何这要叫拾君山。” “还请景公子娓娓道来。” 景延誉将酒杯里的酒一干二净,开口说道:“这拾君山起先只是一座无名山,传闻有一对夫妻很是幸福美满,日子也过得不错,有一日丈夫出门置貨,遭遇土匪,被土匪杀害,丢入这拾君山中,妻子在家久等不见丈夫归来,便沿着路途一路寻找过去,便发现满地狼藉,日复一日在山中寻找……” “景公子,也仍然没有放弃,寻找那个人吗?”兮意有说指,却不明说。 “他定也找寻我,怎可放弃,在下也隐约感受到他很快便会回来。” 似是在回应景延誉的话一般,兮体内的转生体意识突然强烈起来,兮暗道不好,想要转身离去,自我修复,却不料被景延誉抓住,搂入怀中。 景延誉也不知为何,虽然眼前之人是兮,但景延誉就是感受到叶知秋的气息,潜意识也在告诉自己,要这般做,紧紧将兮扣在自己怀中,低声说道:“知秋,我很想你。” 刹时间,兮的身体散发出急剧的蓝光,青冥和白清泉自然是看到,赶紧朝光芒处赶去。 景延誉呆呆的看着怀中软倒的身体,手颤抖的抚上怀中人的脸颊,发丝,话语中皆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知秋,你终于回来了。” 青冥和白清泉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白清泉眼中只是复杂,并未多说什么,青冥却是一脸怒意,“真该将景延誉处之而后快。” 白清泉轻瞟一眼,说道:“别忘了,兮大人可是下过令不许伤害景延誉。” “哼。”青冥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景延誉温柔的将叶知秋拦腰抱起,走到白清泉的身前说道:“走,下山回去。” 叶知秋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秋苑的摆饰,撑起身子,披上件衣服,便往外走去,其实这些日子,叶知秋也是有所感知的,对于这样的状况叶知秋很是害怕,掏出胸口处的乾坤石,轻唤一声,“卫姑娘。” 一个虚幻的身影从乾坤石射影出来,“叶公子,许久不见。” “卫姑娘,这些日子虽然我记得并不多,但是还有些零碎的记忆,只想问上一句,能有有办法,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按道理说身为圣器灵智本应该以神裔为准,可下人世这么走上一遭,且与叶知秋结下知己之缘,实在不忍他落得如此境地,便开口道:“叶公子,如今你身负万物莲与乾坤石,已然觉醒血脉,那么此后定要远离圣器,万不可留置于身。” “谢谢你,卫姑娘。”叶知秋心里自然明白,这些话卫兮梓本不应该说得。 卫兮梓摇摇头,轻叹道:“身为神裔的命运太过苦涩,我只希望你能和景将军携手共老,方不负此生。” “知秋,你怎么出来了。”远处传来景延誉的声音,卫兮梓便重返乾坤石中。 叶知秋看着景延誉朝自己走来,将外衣为自己披上,徒感真实,暗自咬牙道:定不会再让他人将自己夺走。 “延誉,你在山上为我耗费多时,如今情势是否越发不好,都怪我。”叶知秋是自责的。 景延誉揽过叶知秋,敲下额头,说道:“乱想什么,萧琦这人已经出手,朝中大半数官员已入他麾下,南疆大军也尽数被他以各种理由遣回,天要大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调长咸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半年后,萧驭承的身体越发不好,可偏偏萧琦紧紧相逼,在某次早朝中,向萧驭承禀明西北地区有流寇作乱,要求萧驭承派景延誉前去剿寇,朝中半数臣子附和,萧驭承无奈之下只能下旨命景延誉即刻出发。 萧琦的动静越来越大,而宫中势力早已被清洗大半,景韵芸和萧驭承的处境也相当危险。景延誉回府后,立马要钟管家备好随行衣物,带着叶知秋和景尘一同去西北。 萧钦煜也来了一趟景府,邀景延誉房商谈,“景兄,你此次前去宛城,务必最快时间拿下,并派遣暗兵来长咸,不出半年光景,这大萧恐是要大变。” “皇上情况如何?”景延誉神色晦暗莫名。 萧钦煜走到桌子旁,用手撑着桌子道:“皇兄恐怕是要撑不住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萧琦还处处紧逼,恐怕皇嫂的处境也不太好。” 景延誉拍下萧钦煜的肩膀,“秦砚桧那边势力也被萧琦吞并的差不多,萧琦身边那个谋士易之需要紧盯,顾丞相那边更是要小心防范。” “实在没有预料到,易之竟然会帮萧琦,这倒是将萧琦小瞧几分。”萧钦煜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道。 “此人极擅谋略,眼光之深远亦非常人,傅清熠平反的证据暂且停下来,不要被萧琦抓住把柄。” “这我会注意的,只是你去宛城,还不知萧琦安排什么等着你。”萧钦煜是有些担忧景延誉,毕竟萧琦已经不是当年的萧琦。 景延誉笑着再拍萧钦煜几下肩膀道:“放心,我远在西北之地,纵然萧琦要对付我,也不可能倾巢而去,反倒是萧兄你,在这权利的中心,定要小心行事。” “一路顺风。” 近来局势复杂,连心宽的傅引也逐渐沉淀下来,此处叶知秋要去西北之地,傅引心中隐隐不安,嘱咐道:“知秋,今次去西北定要小心行事,恐怕路上艰险重重。” 景尘插着小腰,抬起头,看着傅引,说道:“放心,尘儿定会保护漂亮哥哥。” 傅引笑了笑,蹲下身揉了揉景尘的小脑袋,“那就多有拜托尘儿。” 叶知秋心中一软,也揉了揉景尘脑袋,“谢谢尘儿。” “知秋,路上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傅引走之前抓住叶知秋的手,严肃极了。 第二日,天未亮景延誉便带着叶知秋,景尘和钟管家出发,随行的人马自行一对出发,钟管家行驶着马车出城后,便有追杀者紧跟其后,景延誉嘱咐叶知秋和景尘做好不要出一声声响,便起身,与马车上方暗杀者争斗起来。 身后追赶的马车越来越近,景延誉将马车顶端的暗杀者踹下马车,朝着钟管家道:“钟管家,全速前进。” 便自己向身后追来得暗杀者前去,剑指偏锋,寒意凌人,一时之间后边追来的人纷纷拉住缰绳,气氛异常紧张。 景延誉看着领头的冷冷说道:“二王爷倒是下了狠手笔,连暗楼的人都给请出来了。” 领头的自不会跟景延誉废话,直接手一抬,直直都冲向景延誉,景延誉虽武功卓绝,但暗楼里的人不容小觑,不一会儿景延誉身上伤痕累累。 暗楼的人也大多数被打倒在地,领头的丝毫不敢大意,先让剩下的手下去包抄景延誉,自己从旁寻找破绽,终是在景延誉打倒一人时,却被身侧一手下所伤,领头的暗杀者立马趁此机会举剑直插过来。 却不料被一人所挡住,景延誉偏头望过去是墨寒,脸上却无丝毫吃惊,淡淡说道:“萧兄还是将你派过来。” “三王爷估计这一路上会有很多追杀者,被将其派来。” 暗楼的人并不愚钝,此事已经死伤大半,如今景延誉又来了两个帮手,根本不是对手,很果断的便撤退。 景延誉拉过一匹马,和墨寒,白清泉追赶马车,在前方一处密林中将其追上,叶知秋看着景延誉浑身染血的模样,心疼极了,拿出行李中放置的绷带和药品,帮着景延誉包扎。 “延誉,下次不要再一人前去。” 景延誉轻刮叶知秋的鼻头,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说过不会扔下你。” 此后前往宛城的路上,一路都要追杀者,纵使有墨寒和白清泉在,也颇为吃力,不过好在终于赶到宛城。 宛城的县令很早便得到消息在城门口守着,见景延誉的马车进城,连忙迎上去,“恭迎景将军到来。” 景延誉手里的资料显示宛城的县令徐有才为人贪婪欺善怕恶,是个十足的小人做派,不过性子胆小,倒也好掌控。 “徐大人不必多礼,往后的日子还需要徐大人多多配合。” 徐有才恭敬的回道:“是,必定尽心辅佐景将军早日清扫流寇。” 景延誉住下的府邸是徐有才安排的,环境还算雅致,景延誉清洗一番,重新换道药,便带着墨寒和白清泉,前往衙门。 “徐大人,这些流寇大多是什么来历,你且说说。” 徐有才命下人沏上一壶热茶,这才跟景延誉娓娓道来,“回景将军,宛城处于西北偏远之地,与西北边的南蛮一族搭界,流寇中有南蛮人也有难民。您也知道如今天灾人祸,难免会有难民趁上作乱。” “徐大人这里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动?吾去查看下据点。”景延誉沉声问道。 “回景将军,府衙内有五六十人样子,但是府衙内还要派些人留守。” “足够,拨三十人出来。” 景延誉带着府衙内的三十人前往宛城城外的望山,据消息来报,这些流寇大多躲于望山之上。 景延誉下令这三十人去勘察望山的地形,但不要深入上山,自己则和墨寒,白清泉上山一探。 三人躲于树上,透过树叶打量到,望山接近山顶处,建有一寨子,外边驻扎人手看守,地形易守难攻,倘若直接派人上山剿寇,兵力悬殊,很难讨到好处,只能另寻办法。 景尘刚到宛城,异常兴奋,叶知秋便领着她出门闲逛一番,宛城靠近南蛮,这里的服饰与长咸大有不同,吃食与习俗也截然不同,景尘一路上看得很是新。 左摸摸右看看,好不快活,叶知秋看着这样快乐的景尘,心里也快乐许多。 可惜城中难免有些个恶霸,况且叶知秋长相出众,早就给让人给盯上,和景尘进去一小店点上些吃食,便有一长相凶恶之人,走近坐于叶知秋桌子上。 那人的手下将门堵住,一时之间店里安静异常,叶知秋这些经历的事多了,人也沉稳不少,遇见这样的事也不慌乱,将景尘拉近自己怀里,冷声朝着那恶霸说道:“这宛城里不是什么人都是能动的,不要招惹是非而不自知。” 那恶霸新的紧,虽心里有几分疑惑,但在宛城从未见过几人,定是外乡人,听说宛城要来大人物,莫不是那大人物的家眷? 叶知秋见恶霸不说话,则将景尘的碗拿过来,夹上些吃食,让景尘吃,景尘虽为小孩,但无一丝害怕,竟也就这般吃起来。 恶霸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站起身,招呼着兄弟们就此离去,深深看了眼叶知秋,倒是有几分欣赏。 待恶霸走后,店内重新回归一片闹腾,有一儒雅男子走上前,端起手中的酒朝叶知秋敬上一敬,出口道:“公子气度不凡,不知能否结交一二。” 叶知秋细细打量此人,隐觉非同常人,心中自是戒备万分,此次来宛城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剿灭流寇,而且其中定会有萧琦派来的暗杀者,不可不防。 “多谢这位公子夸赞,在下以茶代酒,先行谢过。” 叶知秋一饮而尽,转而对景尘问道:“尘儿,吃饱了吗?” 景尘心思活络的厉害,一双大眼睛溜得飞快,“尘儿吃饱了,想去逛逛,漂亮哥哥我们走吧。” 叶知秋略微歉意的朝那男子望去一眼,说道:“先行告辞。” 那男子看着叶知秋渐行渐远的背影,露出一抹微笑,随后又有一高壮男子走到这男子身旁说道:“老三,你看什么呢?该回去了。” “看见一个有趣的人罢了,看来这宛城又要热闹了。” 叶知秋和景尘逛完回府后,竟然在府中看见今个在街上看见的恶霸,颇为惊讶。 景延誉走过来,说道:“知秋,他叫杨风,是府上新进的护卫,之后就跟着保护你。” 杨风简直叫苦不迭,从未这般后悔今日的冲动之举,好好一个宛城一霸,现在却要给人当护卫,不过想起景延誉的手段,还是特别庆幸没有对叶知秋动手。 “叶公子。” 叶知秋下意识点下头,反倒是景尘睁着大眼睛好看着杨风道:“你不是刚才在饭馆的叔叔吗?” 杨风这人粗俗惯了,看到精致可爱的小孩倒有些不知所措,硬巴巴说道:“是啊。” 景尘做出一个要抱抱的动作对着杨风,杨风顿时和景尘大眼瞪小眼起来。 “杨风,抱着尘儿去那边玩耍吧。”景延誉说完,便拉着叶知秋往别处走。 静静走上一段路后,叶知秋偷偷看上景延誉一眼,问道:“延誉,那人其实没对我们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倘若他敢对你们做什么,此刻便不在这里了。” 既然景延誉做下决定,叶知秋也不愿多说,便略过这个话题,问道:“今日去望山探得如何?” “此流寇占据望山为窝,山势复杂,需打入内部,过段时间我便不在府上,你且得好好照顾自己。” 打入内部,必然危险重重,如若被发现,定是性命之忧,“墨寒和清泉陪你去吗?” “他们留在府里护你,这宛城并不安定,敌暗我明,留你一人,不放心。” 叶知秋轻轻靠在景延誉的肩膀上,“延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我们隐居世外,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吗?” 景延誉轻抚着叶知秋的头发,低声说道:“好。” 叶知秋莞尔一笑,虽然他知道这是个很难实现的梦,但憧憬一下,未尝不可。 杨风抱着景尘,一脸愁眉苦脸,这种软软绵绵的生物,实在是他的克星。 景尘委屈的撅起嘴巴,两眼汪汪的看着杨风道:“大叔不喜欢尘儿吗?” “没有,没有。”杨风赶紧摇头,生怕景尘大哭起来,否则有理说不清啊。 景尘两只小手放在杨风的脸上,指控道:“大叔都不笑,明明就是不喜欢尘儿。” 杨风简直头疼的厉害,嘴角强硬的牵起一抹笑容,“看,没有不喜欢小公子。” “要叫尘儿。” 杨风还想反驳两句,谁知景尘又做要哭模样,杨风哪里还敢反驳,赶紧顺着景尘的话说道:“尘儿。” 立马景尘喜笑颜开,在杨风的脸颊朝印上一吻,湿湿滑滑的感觉令杨风一愣,平时那些个小孩看见自己都是吓得不得了,怎么这景尘反倒是一脸开心的模样!小孩子的世界真复杂! “大叔叫什么名字?” “杨风。” “风风。” 顿时杨风的额头隐显一头黑线,风风?这么娘的名字确定是在叫自己?不过看着景尘一脸开心的模样,杨风实在也不好说什么重话,自然也有不敢的成分在。 叶知秋和景延誉回来时,见景尘和杨风处的很好,颇有些惊讶,景尘这孩子虽然活泼易亲近人,但是对于杨风这么个陌生人来说,景尘看来是相当喜欢他。 叶知秋抬头看着景延誉说道:“正好,还能跟尘儿做个玩伴。” “为夫眼光一直很好。”景延誉一脸正经的说道。 叶知秋脸一红,这人怎么老突然没个正经,一点准备都没有。 “尘儿,该回房歇息啦。” 景尘虽然很是舍不得杨风,但仍然乖巧的朝叶知秋点点头,又转过头抱着杨风的脖子道:“风风记得明天要陪尘儿玩。” 叶知秋扑哧一笑,朝着杨风说道:“杨风,你送尘儿回房吧。” 景尘立马来了精神,兴高采烈的朝着叶知秋道:“尘儿最喜欢漂亮哥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熟稔之人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你这个鬼灵精,赶快回房吧。”叶知秋捏捏景尘的鼻子说道。 景尘朝叶知秋吐了吐舌头,杨风得到指示便将景尘抱走。 日子如流水而过,不知不觉在这宛城已有大半年的光景,这日叶知秋出门为景尘添置些衣物,想自己也闲逛一番,便只带了杨风出门。 也不知是否是太过倒霉,在大马路时,有匹快马直直向叶知秋冲来,杨风被叶知秋叫去买东西,此时身边也没有旁人,叶知秋当时心颇凉,刹时间一个身影将叶知秋扑倒,在地上滚上几圈。 那人扶起叶知秋,抓着叶知秋的手臂说道:“手臂擦伤了,我带你去医馆包扎。” 叶知秋有些吃痛的看着手臂,反射性的婉拒道:“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如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助的,定然全力以赴。” “我叫俞静,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却不按常理出牌,向叶知秋发问道。 叶知秋也不知怎的,觉得这个叫俞静的男子有几分面善,感觉很是熟稔,不自觉开口道:“叶知秋。” “知秋,俗话说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陪我去趟医馆便是。” 对于俞静的自然熟,叶知秋很显然是不适应的,但却不讨厌,“俞公子,我的手真的没有大碍,实在不必去医馆。” “叫我俞静便好,粗人一个,听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跟着我走。” 叶知秋话还没回,便被俞静强拉着走去,纵使心中再多不愿,亦是不得为而为之。 医馆的大夫不一会儿便将叶知秋的胳膊处理好,叶知秋见伤口也治疗好,实在是不宜久留,便告辞离去,这一次俞静没有拦着,叶知秋走得很是顺利。 俞静看见叶知秋离去的背影勾勒出一抹笑意,来寻他的林致远和霍毅瞧见此,打起趣来,“这公子我见过,听说是新来将军家的,是个有主的。” 俞静斜瞟一眼,气定神闲,悠悠说道:“既未嫁娶,何来有主之说?再说那将军还是咱们的敌人,有何不能觊觎的。” 林致远生的温文儒雅的模样,性子却狠辣至极,听俞静这般说,还甚是满意,“六弟说的是,喜欢的东西哪有落入他人手里的道理。” 霍毅则是个粗人,虽听得林致远与俞静的谈话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是挺懂的,“就是,咱们干这行不就是看上啥抢啥。” 林致远摇摇头,翩然远去,嘴里还念叨到道:“粗俗。” 霍毅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老三又开始嫌弃起自己,一脸困惑至极的模样,看得俞静哈哈大笑,“二哥,难怪三哥说你,你自己也该好好想想。” 叶知秋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总是想起刚才那个人,虽然那张脸自己却未见过,可是那人的神态动作,却令自己熟稔的很。 杨风跟掌柜对好货,一出门就无叶知秋的踪影,整个人都要急疯,叶知秋是谁啊!是景延誉放在心坎里的人,倘若知晓是自己把人给弄不见了,还不知怎么弄死自己,杨风此刻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能让叶知秋离开自己视线。 快速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一边喊着一边找着,说来也算幸运,当初叶知秋去的那家医馆离集市并不远,叶知秋又在思考事情,走得并不远。 杨风眼神算犀利,一眼把人给瞧住,急忙跑过去,说道:“叶公子,您怎么跑来这里?可急死小人了。” “抱歉,发生些事。” 叶知秋话刚落,杨风注意到叶知秋手上有伤,更是焦急,出口询问道:“叶公子,您这手怎么弄得?是谁?” 叶知秋叶知秋是自己疏忽忘记通知杨风,解释道:“是刚才有马惊了,被人相救时,不小心擦伤一二,无大碍,我们回去吧。” 杨风纵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毕竟叶知秋是主子,他都发话回府,便也只能回府。 回府后,钟管家已经请好大夫在旁候着,叶知秋心里清楚的紧,景延誉在自己身旁定是放了暗卫,可是平常景延誉早就来看自己,如今却只叫大夫前来。 “钟管家,延誉呢?” 钟管家恭敬的说道:“少爷在房。” “我手没什么大问题,钟管家你先行下去吧。”叶知秋情绪有些低落,想一个人静静。 钟管家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说出来,离开叶知秋的院子后,便让杨风将景尘叫来,陪陪叶知秋。 景尘这孩子生来便是玲珑心思,瞧见叶知秋低落的模样,上前伸出自己的小短手,稚言道:“漂亮哥哥,尘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难过啊。” 叶知秋揉揉景尘柔软的黑发,知道尘儿这是在安慰自己,顺着景尘答道:“尘儿为什么难过啊?” “因为漂亮哥哥都不笑,尘儿最喜欢的就是漂亮哥哥的笑容了。” 叶知秋果然露出个笑脸,和景尘玩耍一下,心情也平复很多,也思考很多,景延誉和自己经历这么事,自己也不能总胡思乱想,该问便问。 再之最近这段时日,景延誉给叶知秋的感觉很是怪,甚至有些陌生,也是时候该去问个清楚。 叶知秋打定主意后,便起身去房要找景延誉,也不知是不是景延誉未卜先知,人却出门了,叶知秋扑个空,更是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俞静自从那日在市集看上叶知秋后,倒像是真动去心思,想方设法的和叶知秋制造偶遇机会,一回生二回熟,二人倒也成为朋友。 这日俞静邀请叶知秋去南斋欣赏字画偶遇林致远,俞静一脸孤疑的看着林致远,林致远耸耸肩,表示真的是偶遇。 俞静心里可不相信,瞧霍毅那痛苦的模样肯定是被林致远给强逼过来,定是他们收到消息,专程来堵自己的。 叶知秋可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看着林致远儒雅的模样,还以为是这宛城的才子生,想着是俞兄的朋友,倒也心生几分结交之意,“俞兄,不介绍一二吗?” 俞静简直叫苦不迭,他可不想叶知秋同林致远结交,那个狐狸,还不知道又是什么坏主意,“这是我三哥,林致远,那是我二哥,霍毅。” 叶知秋有些诧异,俞静和二人并未相像,俞静一眼便猜中叶知秋的心思,解释道:“我们是结义兄弟。” 叶知秋闹个笑话,脸微红,像林致远和霍毅说道:“林公子,霍公子好。” “叶兄不必不多,如不介意,随六弟一起叫我们三哥,二哥即可。”林致远对叶知秋的印象也着实不错,毕竟长得漂亮,又不骄矜,还有才华的并不多见。 叶知秋虽然是略微有些不适应,但是看着俞静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这声三哥,二哥又唤出口,唤完以后,方才后悔,这话实在是不该叫出来的。 林致远看得出叶知秋懊悔的样子,但是话已出口,便再无寰转,不过也瞧出一丝有趣的东西,看来这叶知秋对六弟颇有好感。 俞静看向叶知秋的眼神很是温柔,他并不想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寒暄上,便带着叶知秋又去赏字画去了。 “看来六弟是动真心了。”林致远看着说道。 霍毅倒是有几分担心,像他们这种人,动真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反而意味着弱点,倒是很不赞同,“这人毕竟跟过景延誉,谁知会不会对六弟不利,玩玩还行,动真心你可得劝着六弟。” “有个真心人未尝不可,放心我会好好打听试探一番。” 霍毅实在是想不通林致远的想法,不过这狐狸的话也从未出错过,自己在旁盯着,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俞静知道叶知秋喜好弹琴,南斋之内有间琴阁,赏完字画后,便领着叶知秋前往琴阁,俞静噙笑道:“不知在下能否得此一幸,听知秋一曲。” 叶知秋也不是矫情的人,坐上前,拨动琴弦,琴声袅袅,好一派悠闲自得之状,叶知秋瞧着俞静闭眼倾听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出现过很多次一般,心中甚是柔软。 叶知秋和俞静拜别后,回府直直朝房走去,平日景延誉都在房,果不其然,将人给拦下,叶知秋眼中有些酸涩,直直盯着景延誉道:“延誉,这些日子,你为何躲我?” 景延誉并未看向叶知秋,甚至有些躲闪,并不回答叶知秋的话,反而是绕过叶知秋朝旁走去。 叶知秋哪里肯,拦着景延誉,伸手去触碰景延誉,却被景延誉躲开,叶知秋此时心中郁结难抒,声音有些疲惫,“倘若你不想见到我,直说便是,这段时间你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令我陌生不已。” 啪—— 叶知秋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延誉,景延誉也不解释,直直绕过叶知秋向前走去。 叶知秋拼着一股劲跑出府,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入腿窝之间,眼泪倾泻而下。 这时感觉到肩膀处,有阵温热的触感,缓缓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俞静,叶知秋此时心中复杂极了,倒也忘记遮挡。 俞静倒是心疼万分,看叶知秋泪眼婆娑的模样,恨不得将惹得叶知秋这模样的人碎尸万段,将叶知秋扶起,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知秋摇摇头,闭口不谈,这是他和景延誉两人的事情,本就不喜欢被别人掺杂,虽然叶知秋对俞静的感觉很是亲厚,但也不足以和他说道些这个。 俞静微叹口气,看着叶知秋红肿的脸颊,说道:“我带你去上药。” “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谢。” 俞静此话一出,叶知秋颇为怪异的看着俞静,这个话…… 俞静却无半丝不妥之处,反而体贴的说道:“等上好药,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俞静带叶知秋去的是望山处的一处瀑布,水花飞溅,映照出层层光圈,此等场景却令叶知秋想起在郢州城的时候,虽然这瀑布不及雲泉瀑布壮阔,也是令叶知秋心生喜意。 “俞兄,你真的很像我认识一个人。” “是你的心悦之人吗?”俞静出声问道。 叶知秋点点头,“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日,总觉得很是陌生,这种感觉很怪,真的。” “遵从自己的心,总会寻求到答案。” 叶知秋深深看向俞静,心里突然燃起一丝怪的想法,朝着俞静说道:“俞兄,我能碰你的手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怪,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能……” 还未等叶知秋话说完,自己突然落入俞静的怀抱之中,手被俞静紧紧握住,只见俞静眉目含笑,“知秋,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叶知秋心神一震,猛地从俞静怀中挣脱出来,带着莫名的色彩,狠狠瞪了俞静一眼,独自下山离开。 林致远从后边的树林处出来,调侃道:“看来六弟颇遭美人嫌弃。” “三哥,你这偷窥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啊,人都给你吓跑了。”俞静将责任推卸给林致远,自己则直直跳到瀑布中,游水起来。 林致远哑然失笑,这个六弟还是真是有够赖皮的。 叶知秋回到府上后,钟管家很是担忧的跟着叶知秋,下午的事他听出了,生怕叶知秋有什么想不开的就不好了。 叶知秋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管家,看得钟管家一脸发毛,钟管家最终还是顶着压力,出声询问道:“叶公子,您可否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此刻从未这般清醒。” 钟管家大骇,退后几步,难不成叶知秋是察觉到什么?头越发低下几分,这可如何是好,试探的问道:“今日……” “今日之事,确实我不妥,晚些时候,我去找延誉。” 钟管家还想说什么,却被叶知秋堵住话头,“钟管家,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晚膳便不用了。” 钟管家只能点头道好。 深夜时,景延誉去了叶知秋处,轻推房门,看着床榻上的叶知秋,坐在榻前,轻抚着叶知秋的脸颊道:“还疼吗?” 叶知秋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嘴角勾勒出醉心的微笑,“早就不疼了。” 甚至亲昵的搂住景延誉道:“延誉,我很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乡重遇竟不同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延誉瞧叶知秋的模样,还有哪里不知道的,暗道一句:小鬼灵精。 但这事也不戳破,两人到心照不宣起来,毕竟事关剿寇的大事。 经过上次瀑布一别,俞静邀叶知秋出门的次数,越发多起来。钟管家是很不满意的,毕竟叶知秋是少爷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老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出去呢。 叶知秋倒是难得的置若罔闻,该怎样同俞静出去便出去,久而久之,也与林致远和霍毅的关系变得越发好起来。 以前霍毅还觉得叶知秋像个娘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是瞧不起的,但经过这段时间接触,发现叶知秋是个坚韧的人,倒也放下心中芥蒂。 这日俞静,如往常一般准备去接叶知秋,谁知却被林致远叫去旁边,说道:“老六,筝儿可是要回来了,大哥那点心思你也知道,他就想筝儿找个好人家,偏生筝儿又钟情于你。“ “唉,那丫头一回来,相信都该头疼,唉,不说了,我先去找知秋。”俞静说着便撇下林致远走了,明日事,明日想,何必影响和知秋的好心情。 “叶公子,虽说这事不该属下说的,可您跟别人纠缠不清,置少爷于何地。”钟管家不甚赞同的拦着叶知秋。 叶知秋则是叫苦不迭,“钟管家,我没有对不起延誉,你让开。” 景尘这时间也跑过来凑热闹,“漂亮哥哥,你要出去玩,不带尘儿吗?” 叶知秋看着景尘可爱的模样,心思一转,也好,带着景尘和杨风,钟管家也不会多说什么,故而抱起景尘,说道:“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景尘一下子眼睛都亮不少,但是马上又故作委屈状说道:“那漂亮哥哥也带着风风好不好?风风一个人在家好可怜哦。” “好,尘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尘立马转过头,抬起自己骄傲的小下巴,朝杨风眨巴眼睛,杨风自这些日子相处,也是被景尘的机灵古怪给收服,对景尘喜爱的紧,瞧景尘这模样,自然是顺着摸头表谢。 钟管家见叶知秋退了一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叮嘱道:“叶公子,早些回来。” 俞静在外等候着,瞧见今次出来的除叶知秋外还有个小孩和个护卫,也未多问,只夸赞到叶知秋怀里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叫什么名字。” “叫景尘。”叶知秋指着俞静,对景尘说道:“尘儿,叫哥哥。” 景尘摇摇脑袋,抱着叶知秋道:“尘儿的哥哥就只有漂亮哥哥一个。” 引得俞静哈哈大笑,这孩子实在是太有趣了,摆摆手,“无碍,尘儿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大叔,你要带我们去哪玩啊?”景尘一脸期盼的看着俞静。 俞静揉揉景尘的脑袋,说道:“要不要去看看望山的山顶是何等风采?” 叶知秋却眉头一蹙,“这不太好吧,毕竟那里……” “这关系不大,我们不进寨,只上山,不会多说。” 如俞静所言,山寨的人瞧见是俞静,很快便放他们上山,望山之巅的风景很好,白云皑皑,放佛一伸手便可触之可及,俯瞰望去,油然升起一股豪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就连杨风也收敛起粗俗之气,心有所感。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子跟着林致远和霍毅也上了山顶,那女子二话不说,搂着俞静,笑得很是甜美,“静哥哥,筝儿出远门这趟,可想你了。” 叶知秋心神一震,这个姑娘,和她曾经梦境中的一模一样,是林筝!那个害苦他一生的女子。 林致远看着叶知秋的表现,很是诧异,按道理叶知秋应当是第一次见林筝,为何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反应? 俞静也是看出叶知秋脸色精神状态都不好,强拉下林筝的手,凑到叶知秋身边,低声问道:“身体还好吗?” 林筝看着俞静撇下自己不管,去关心个陌生人,心都要气炸了,本就是个刁蛮性子,如何能忍,气冲冲的上前,朝着叶知秋就是一嘲讽,“身子弱就不要来爬山,装得跟个白莲花似得,看着就徒增恶心。” 景尘这孩子也不甘示弱,冲着林筝就是道:“老妖婆,不准你欺负漂亮哥哥。” 老妖婆!林筝简直都要气疯了,这个小孩竟然敢叫自己老妖婆!林筝也不管景尘是不是小孩,伸出手就要朝其推去。 俞静的反应很快,连忙将景尘环抱在怀里,冷声对着林筝说道:“林筝,这可还是个孩子,你这举动是要干嘛!” “静哥哥,他叫我老妖婆诶!不教训教训怎么消我心头之火。”林筝跺跺脚,指着景尘说道。 叶知秋这下也缓过神来,看向林筝的眼神寒之入骨,一改往日的温和,“林姑娘,尘儿不过是个孩子,分不大清是非,莫不是林姑娘也是如此?” 林筝不蠢反而很是聪明,可是碰见俞静的事,就是没有脑子,一头热,如今叶知秋指着鼻子骂自己是非不分,而且俞静还这般护着她,林筝算是彻底被叶知秋挑出火来 伸出手就朝叶知秋拍去,俞静怎么可能会让林筝得逞,反而将人甩开,一脸不满的朝着林致远说道:“三哥,你带她来凑什么热闹,好心情全给没了。” 林致远摊开手,做耸肩状,“筝儿想见你,我总不能拦着吧,这多不好。” 俞静咬牙切齿极了,这很显然就是林致远闲得发慌找乐子。 林筝哪里容得别人这么对视自己,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嫌弃自己,对俞静舍不得发火,对林致远和霍毅,可就没有好脸色,“你们为什么不看好静哥哥,让他被个贱人勾了魂。” 林致远和霍毅皆脸色一变,带着林筝来也不过是为了取笑俞静,没想到这丫头出去一趟,胆子也肥了不少,竟敢如此叫板。 “林筝,大哥尚且不会这般同我们说话,注意点分寸。” 俞静则领着叶知秋他们下山,丝毫没有想要理林筝的想法。 林筝虽然不得这些人喜爱,但是作为流寇窝里唯一的大小姐,自然是有追捧者,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老八,连期任。 连期任听手下报告林筝一回来便去找俞静,心里很是不痛快,肚子凑一堆的火,正愁发泄没门,就听见手下报告,俞静和带回来的人给林筝来了个下马威,林致远和霍毅也帮衬着,如今林筝躲在房间里发脾气。 连期任二话不说,拿起武器,就要去找俞静的麻烦,带着人就去追。 总算在俞静和叶知秋他们要出山的时候,把人给拦住了,连期任瞧见叶知秋是有几分惊艳的,但连期任对林筝可谓情根深种,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眼中比过林筝。 俞静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连期任,“老八,你这是何意?” “你欺负筝儿,还问我何意?” 俞静撇撇嘴,实在是受不了连期任的眼光,“林筝自己犯得错,就是该得点教训,也不知道回这么早干嘛!” 连期任这人矛盾的厉害,按道理俞静不喜林筝,他应该高兴,可瞧见俞静这般贬低林筝,他就为林筝觉得不值,“筝儿对你一片情深,你竟然如此辜负她还责骂于她。” 俞静今日真觉得糟糕透顶,刚打发走个胡搅蛮缠的,现在又来个蛮不讲理的,“老八,你要是喜欢林筝,你就去追她,整个老找我麻烦是个什么事,要不是看在都是同一个寨的兄弟,这才懒得与你计较。” 连期任指着俞静,你你你……半天,俞静翻个白眼道:“你可别忘记这寨里可规定不能私斗的,你想惹毛三哥,自己去,别拉上我。” 想起三哥的手段,连期任身子也是一颤,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主,别看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模样,这收拾起人来,叫人心生颤意。 俞静也不再说话,拉着叶知秋就绕过连期任,连期任的手下,低声问道:“老大,就这么放过他吗!” 连期任一手拍下去,怒喝道:“没听他说吗,三哥我可惹不起,还是去安慰筝儿好了。” 俞静看叶知秋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宽慰道:“知秋,林筝的事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叶知秋也不知怎么的,一把甩开俞静,“随你。”转身就走,徒留俞静一人愣神在原地。 叶知秋用过晚膳后,将景尘交由杨风,自己一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抬头看着月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件温暖的斗篷将叶知秋环抱其中,叶知秋也似没反应似,还是看着月色,静默不语。 景延誉搂着叶知秋,也随他目光看去,轻声说道:“可还在生气?” 见叶知秋仍是不说话,微叹口气,“知秋,那只不过是个梦境,这只不过是个巧合。” 叶知秋眼睛微眯,“果然你也在那个梦境里。” “你不相信我?”景延誉也是有几分动气的。 叶知秋手覆在景延誉手上,身子往后仰,窝进景延誉怀里,“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那场梦境太过刻苦铭心,心不由己。” “心不由己,身不由人,倒也般配。” 叶知秋反而发出笑声,“你这人,又该不正经,话说这事怎么样?钟管家现在可是看我看得可紧。” 景延誉瞧见叶知秋活泼的模样,心情也自然好起来,“钟管家尽忠职守,还不是担心你跟人跑了,也不能怪钟管家,你瞧瞧这些日子,你的行为,可是不正常。” 叶知秋嗔横景延誉一眼,满是风情,“还好意思说,你瞧瞧是不是都是你惹出来的。”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 连期任去找林筝,林筝本来是不想见连期任的,但是想到俞静身边那个贱人,就觉得连期任还是可以一用得,让下人将连期任请进来。 连期任倒是受宠若惊,林筝对自己这柔声细语的模样可不多见。 林筝却对连期任越发看不上眼,瞧着怂样,连俞静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但是这话林筝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反而语气越发温柔,“连哥哥,筝儿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连期任早就被林筝哄得晕头转向,哪里能不答应,被那声连哥哥都给酥了心,“只要是筝儿的吩咐,我都会帮忙达成。” 林筝凑到连期任耳朵边说道完,连期任有些犹豫,说道:“这样不好吧?要是三哥知道……” “他又不是我们寨的人,三哥能说到哪里,难道连哥哥刚才说的话,都是哄筝儿的?” 连期任看林筝就要生气,哪里还敢说,连忙点头答应,拍着胸膛说道:“就交给我,我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连期任虽说是答应林筝,但是景府守卫森严,况且宛城的县令徐有才也盯着这边,不宜明着动手,只能耐心等着叶知秋出门。 可也不知是否是叶知秋有所察觉,除俞静来接故不出门,这实在令连期任暗暗叫苦。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叶知秋不出门,但是景府里的小家伙却出门了,虽说身边有个侍卫,但是不成气候,果断的就把景尘给抢走了。 连期任看着抢来的小鬼,倒是心生几分困惑,不都说小孩能哭能闹,怎么自己抢来这个,既不哭也不闹,还要求要吃东西! “小鬼,你怎么不哭啊?” 景尘一脸嫌弃的看着连期任说道:“尘儿才不是小鬼,尘儿为什么要哭啊?” “你被我抓走了?你不怕?” 连期任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反而引得景尘咯咯直笑,看得连期任郁闷之极,挫败感尤其严重。 景尘看眼前这个有趣的人变得失落起来,扯扯连期任的衣服说道:“有趣的叔叔,你别难过,尘儿会努力挤两滴眼泪的。” 连期任这下是真的被景尘给打败了,竟然自己都沦落到被小孩给可怜,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是抱着小孩去吃饭好了。 “别哭,带你吃东西。” “谢谢有趣的叔叔。” 有趣的叔叔?什么鬼称呼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触即发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尘失踪是景府的大事,一时之间叶知秋都给急疯了,俞静知道此事,稍微一想便知,应当是连期任这个蠢货做得好事,赶紧联系林致远。 林致远一脸玩味的看着俞静,说道:“老六,老八对着的可不是寨里的人,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当管这闲事的。” “叶知秋我志在必得,迟早是一家人,三哥还是帮帮这个忙。” “可我听说那被绑走的小孩是景府的,绑走岂不正好,何平白无故帮了那景府中人。” 俞静对林致远很是忌惮,更何况现在有求于林致远,更是恭谦,“三哥有所不知,那小孩与知秋相交多时,知秋早已视之为亲弟弟,如若不帮,才是将我和知秋越拉越远。” “行,这个忙三哥帮了,只是这叶公子,六弟你还是得好好查查,这长咸来得人,还是要多于防范。”林致远固然欣赏叶知秋,但也不能阻碍他怀疑叶知秋,只是多番查探,无丝毫可疑之处。 “是,谨记三哥告诫,知秋还在城中等我,告辞。” 林致远看着这个老六,不仅摇摇头,当初捡老六回来的也是自己,不知不觉老六都有了心上人,自己,呵…… 俞静一回府便去找叶知秋,叶知秋瞧见俞静,就想寻到一丝光亮,紧紧抓住俞静的手问道:“可有尘儿下落?” “尘儿应当是被老八给抢走的,主意怕是林筝出得,不过放心,三哥已经答应出手,不会有什么大碍。”俞静宽慰道。 叶知秋听到此事乃林筝主划,心中脑急,那个女人无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都是一般的心思肮脏。 “那便好,你不知晓,钟管家也派出去不少人,可是都一无所获,幸好有你在。” 俞静看着叶知秋脆弱的模样,也知道趁火打劫不好,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心思既已动,哪能还有收回的道理,直接将叶知秋搂入怀中,说道:“知秋,这件事了结后,你可曾愿与我回山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叶知秋第一反应便是将俞静推开,声音有些颤抖,“你在胡说些什么,景府对我有救命知遇之恩,我怎可背之弃之离之。 俞静没有想到叶知秋竟然那么快就拒绝自己,有些难过,但是更是激起他的决心,“知秋,他们对你不闻不问,还有你看那个景延誉对你何曾半分上心,就连尘儿那孩子,他们有用心在找吗?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叶知秋转过身,不去看俞静,声音很是微弱,“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知秋,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都清楚明白,我会对你好的,这一生除了,我不会再有她人。” 俞静说得很是深情,俞静见叶知秋半响没有说话,便知叶知秋应该是动摇了,这些天的日子也不是白处的,他心里明白,叶知秋对他是有感情的,俞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掰过叶知秋,低头吻上去。 叶知秋起先很是挣扎,慢慢的开始回应起来,俞静眼睛很是愉悦,越发深入的品尝起叶知秋的滋味,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的甘甜,美好。 “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怒斥的声音。 引得叶知秋大骇,惊恐的推开俞静,有些不敢抬头看来得人。 钟管家此时撕了叶知秋的心都有了,少爷对他如此之好,他竟然敢背叛少爷,果然世人说的对,戏子无情,果真无情,当初真是瞎了眼,觉得叶知秋是少爷的良人。 “叶知秋,少爷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外人,便背叛少爷,我让你死。” 钟管家此刻已然是动杀心,向叶知秋冲来,俞静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挡在叶知秋面前,与钟管家斗得不可开交。 钟管家虽武功不错,但稍逊俞静一筹,不过片刻功夫,便被俞静打到在地,叶知秋赶紧拉住俞静,说道:“放了钟管家。” “他如此污蔑你,而且还想杀你,怎么能就此放过。” “钟管家照顾我良久,我本就欠他许多,你放过他。” 俞静见叶知秋态度坚决,便也真就此收手,冷瞟钟管家一眼说道:“最好不要再来招惹知秋,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 俞静说完拉着叶知秋就走,一路上叶知秋沉默的紧,俞静也不敢逼叶知秋说话,只是偷偷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被钟管家那么一闹,心中自然苦涩,勉强朝俞静露出一笑,整张脸便又垮了下来。 恐怕此刻能让叶知秋心里好过点的便是景尘的安然回归,俞静想到这,拉过叶知秋直直朝连期任的地盘走去。 此时连期任简直都要被景尘给搞疯了,这小孩软硬不吃,但花样众多,简直是混世大魔王,不过短短一日功夫,可把连期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随后经下人报告说俞静来了,心中简直看到救世主降临,赶紧要下人把人给请进来。 俞静本来带着叶知秋是来找麻烦的,谁知连期任看见他两,一上来就是苦苦哀求,“六哥,你是来带走那小鬼的吗,就在里面,你赶紧把他带走吧。” 连期任这么一说话,俞静哪里还有什么紧张的,转换成好整不暇的看好戏姿态,叶知秋也被连期任逗得阴霾散去很多。 “老八,你不是就是格外喜欢尘儿,才将人给请回来的吗,怎么如今才过一天,便后悔成这样?”俞静之言偏生是故意的,可故意的爽快,想到连期任要吐血的模样,心中甚悦。 连期任这回算是自尝恶果,有什么不甘的自己往肚子里咽,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呵呵,六哥说得是,可是孩子总归还是要和家人多亲近亲近为好。” 叶知秋确实也不想景尘落在连期任手上,纵然这位智商要捉急一点,但毕竟是自己亲卫,比起旁人不知道要甩去多远。 连期任打个眼色,让下人将景尘抱出来,但叶知秋瞧见孩子也没有受什么伤,心下放心很多。 景尘看见叶知秋,很是兴奋,“漂亮哥哥,有趣哥哥这里好好玩,尘儿下次还能来吗?” 叶知秋从下人手中将景尘抱走,轻声说道:“这要看你有趣哥哥是不是同意的。” 景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连期任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连期任简直都要被自己矛盾疯,为什么现在看景尘觉得好可爱好软,连期任最后败下阵来,“可以。” 最终也没有费到三哥的人,一场莫名其妙的绑架也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 几家欢喜几家愁,叶知秋是高兴了,可林筝却越来越愤恨了,直怪连期任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好好一个拿捏得把柄,居然自己给送出去。 连期任也自知又惹林筝生气,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找林筝。 叶知秋也暂时住到了山寨里,本来是将景尘送回去,谁知景尘极力抗议,不得已便也将景尘带在身边。 叶知秋坐在旁边的凉亭内,独自酌饮,暗自神伤,俞静人是抢回来了,可叶知秋的心还有一大半落在外边,俞静也不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叶知秋耗。 叶知秋入住山寨的事,很是低调,没几个人知道,可是要长此住下去,还是得坦诚布公,俞静索性一次性解决,直接将叶知秋带去议事厅。 林筝看见叶知秋跟着俞静进来,整个人都不好,大叫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议事厅内人都在,林筝这么大呼小叫,连林庆安都对女儿有些不满,“住嘴。” 林筝瞧见父亲说自己立马收敛起来,可是看着叶知秋的眼睛,如果能实体化的话,早就将叶知秋杀了千百遍。 俞静将叶知秋揽过身前,直接说道:“这是我未来媳妇,以后就住山寨。” 这回林筝可真顾不上林庆安生不生气,直接朝着叶知秋就准备上去动手,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勾搭静哥哥,我非撕了你不可。” 俞静挡在叶知秋面前,可没有心软,直接就推了林筝一把,“林筝,我警告你,对知秋尊重点。” 林筝简直不敢置信的看着俞静,俞静居然为了这个人,对自己动手,立马做出委屈状,甚至留下一行清泪,扑倒林庆安的怀里说道:“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林庆安也很是不满,俞静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小六,筝儿对你一片情深,你怎可为个外人如此对待她,你该置筝儿的情意为何物。” “林筝的感情我可消受不起,大哥我是尊重你才直接说,林筝这性子要是不改改,以后也不要让林筝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会让她欺负我的人。” 林筝面目扭曲的可怕,看得连期任也是一愣一愣,林致远拍拍连期任的肩膀,插科打诨道:“老八,你可要好好看清楚啊。” 林庆安也脸色很是不好,这一个两个都不给自己面子,“老二,小六,这儿还是望山,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大哥,小六却有意中人,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应该是知道的。”林致远知道此刻还不是和林庆安闹翻的时候,便说上一句。 俞静反正就是一副维护叶知秋的姿态,嫌弃林筝的模样,林庆安也拿这事没办法,谁叫俞静不是个小角色,是望山的六当家呢。 “小六的家事,我等自不便说道,是筝儿丫头失礼在前,小六可不要同筝儿计较啊。” 林筝可没林庆安那般有脑子,见自家爹爹不帮自己,更是愤怒,还想出口说些啥,结果被林庆安一瞪,也算消下些心思。 其他人对俞静的妻子是谁毫无兴趣,便都就此散开,徒留下林致远、霍毅、俞静和叶知秋。 霍毅一脸愤懑的说道:“老三,到底什么时候动手,那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 林致远看着叶知秋心思一转,“林庆安的人还是有不少,此事可以让景府勾一把火,景延誉此次来宛城,定是为望山流寇一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俞静也沉思下来,觉得这方法可行,只是叶知秋出自景府,略有迟疑。 林致远自然看得出,朝着叶知秋说道:“叶公子,放心,此次绝不会将景府置于险境,只是这林庆安一日不除,这宛城受苦的女子良多。” 叶知秋听到这,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林致远,“我曾听闻宛城总有女子失踪,难道这事是林庆安干得?” “没错,林庆安一直没有儿子,也不知从哪听来什么旁门左道,说什么处子孕育机会高,便……” “这事难道你们就不管吗!”叶知秋异常愤怒,怎么能因为此就毁掉众多女子的清白,这可是事关女子一生。 “说来惭愧,这事林庆安在背里进行,而且这山寨林庆安手下众多,并不讨好,故而才如此筹谋。” “那此事该怎么帮?” 林致远见叶知秋松动,嘴角噙笑,说道:“你同老六成婚,自然景府不会善罢甘休。” “这……”叶知秋很是迟疑,想到景延誉,拳头握得很紧,俞静意有所感,悄悄包裹住叶知秋的手,说道:“三哥,我们还是另谋……” “我答应。” 俞静吃惊的侧过身看着叶知秋,他知道叶知秋放不下景府。 “三哥,我希望你此次能一举成功,将那些姑娘解救出来。”叶知秋深深看了俞静一眼,说道。 “放心,必将一举击破。” 夜晚,望山山寨,一处房内,叶知秋撇过头,不去看身边说话的男子,男子很是着急,拉扯着叶知秋,说道:“知秋,我知道此事委屈你,可是……” 叶知秋终于撇过头看过去,说道:“延誉,这事你自己想好结束后怎么和钟管家解释吧,我乏了,你赶紧走吧,被人发现可就功亏一篑。” 景延誉知道,叶知秋这回是真生气,这事没想拉上叶知秋一起,可是自己就是老耐不住想看叶知秋,哪知会闹到这步田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墙倒众人推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望山上大肆宣扬,寨里六当家的要迎娶景府叶公子为夫郎,这一消息给宛城炸开锅,徐有才听闻这事,碍于面子不得不去景府问候一声,心里却将这望山寨骂的个热火朝天,都是些什么事! 钟管家在府内听闻这消息,冷寒的可怕,如今少爷不在府内,叶知秋就弄出个幺蛾子,在宛城谁人不知叶知秋是景府的人,这置景府的脸面为何物,置少爷的脸面为何物,想到少爷对叶知秋的情真意切,对叶知秋越发恨极。 杨风被钟管家叫来,站在一边,身体立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钟管家拿自己开刀。 “杨风,速去望山,把景尘小姐给带回来。”钟管家阴霾的看着杨风,也很是不顺眼,这杨风也是少爷弄回来保护叶知秋,想到这钟管家又是一顿咬牙切齿。 杨风心里则是叫苦不迭,但拒绝的话哪里说得出口,只能答道好。 这望山寨上是一片热闹,整个寨子喜庆极了,寨里难得出喜事,下面的人都给鼓足劲布置,唯独林筝脸色越来越黑,气不过,不敢去找俞静吵闹,便跑到连期任这儿可劲折腾。 连期任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所谓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现在的滋味。 俞静虽知这场亲事不过是用来扳倒林庆安的计谋,但还是极为用心,他也是真的想和叶知秋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林致远这主意可以说是出到他心坎里。 叶知秋倒是一脸淡漠,不过幸好身边有景尘陪着,心情总不至于太差。 景尘看着叶知秋一袭滚金边红衣,好的伸手拿着玩,嘴里直说道:“漂亮哥哥,你今天真的特别特别漂亮,尘儿好喜欢啊。” 叶知秋摸摸景尘的头,小孩子天真纯粹总是有好处的,想不到那些肮脏事去,倒是让叶知秋心里总算喜悦许多。 也不是没有想过成亲的场面,但今日这人这事这地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可偏偏造成这一切的还是景延誉,叶知秋真是各种滋味交杂。 杨风这人也聪明,既然望山寨直接放话迎娶叶公子,自己干脆就正大光明的以景府中人前去,有这层身份在,望山寨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说来也幸运,杨风不仅没有被人为难,反而遇见霍毅,被霍毅带着去找叶知秋。 “叶公子,钟管家让属下来接小姐回府。”杨风恭敬的站于旁,说道。 景尘看到杨风,高兴地手舞足蹈,颠颠的跑过去抱住杨风,“风风,尘儿好想你,你可来看尘儿了。” 叶知秋却未看杨风一眼,反而是问道景尘,“尘儿,你愿意和杨风回去吗?” “漂亮哥哥不回去吗?” 叶知秋看着景尘的目光很是柔和,“哥哥有事要办,就不和尘儿回去了。” 景尘听到这话,立马从杨风身上下来,抱着叶知秋道:“那我要和漂亮哥哥在一起。” 杨风听到这话,左右为难,钟管家让把景尘带回去,可景尘又不愿意和叶知秋分开,这事该怎么弄?强硬的把景尘带走?莫说走不走得出这山寨,跟景尘相处久了,杨风也不愿意勉强景尘。 “杨风你就留在这陪尘儿吧,放心钟管家后面不会找你麻烦。” “遵命。”杨风心思一想,当初少爷可不就是让自己保护叶公子,如今在这也是谨遵命令,这么一想,杨风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钟管家久久不见杨风回来,只收到一封信,钟管家看完后,气急,直接跑去县令府,“徐大人,今个这个事还需要请您帮忙。” 徐有才是真的想闭门不见,就连门童都吩咐好,有人来拜见就称病,谁知那景府的钟管家如此蛮不讲理,竟然硬闯。 “钟管家,不是下官不帮忙,确实是这没有景将军下令,如何敢私自领兵,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钟管家似笑非笑起来,这徐有才还真是有趣的紧,竟然把注意打到将军的兵马上,“徐大人说得是,小人的意思是徐大人手底下的那些捕快便可。” 徐有才的脸立马就黑了,“望山寨流寇众多,钟管家难不成是想要这些人去送死。” “徐大人严重了,只是这望山寨中有景府小姐,倘若小姐出了什么事,小人也不知道少爷会做什么样的事。” “你……”钟管家摆明就是威胁,徐有才是有气无处发,只能咬着牙答应。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来,徐有才的人和景府的侍卫皆埋伏在望山树林中,等着唢呐一响,喜轿一过,便冲上去截人。 谁知人是截住了,可截得不是叶知秋确实林筝。 林筝此刻也是肠子都悔青了,都怪下人出得破主意,说什么取而代之,这下可好,而叶知秋此刻则已经到达望山寨大厅,正欲与俞静拜堂。 而林筝身边的下人,整个人都吓懵了,明明是小姐坐进花轿,怎么出来的竟然是叶知秋,那小姐去哪了? 此时俞静可不管那些个人心里想的什么,看着手中之人,心中满是柔情,这个人今日便要嫁于自己,他终于是自己的人了。 谁知林庆安却大喊一声,“慢着。” 林致远挡在林庆安前面,说道:“大哥,今日可是六弟的大喜之日,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庆安如今可管不了这么多,林筝可是他唯一的子嗣,如果出什么事,他林家的香火可就断了。“俞静,你把筝儿弄哪里去了!快给我从实交代。” “大哥,你在说什么?今日是我和知秋的大喜之日,我怎么会知道林筝去哪?” 林庆安又不能直接把女儿取而代之的事给说出来,一说出来,女儿的名声怕是就没有了。 只能粗着脖子,硬吼道:“不要跟老子扯些有得没得,把筝儿给我交出来。” 好好一场亲事,被林庆安毁成这样,霍毅很是不满,“大哥,今日大家都在忙六弟的喜事,谁能注意筝儿去哪,再说筝儿不见,管六弟什么事,他可是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你这强按个名头,如何叫兄弟们服气。” “你……”林庆安指着霍毅被彻底惹怒。 林筝不见,着急的也不只林庆安一人,连期任也很是着急,直接派着人,就要下山找。 哪知山也不用下,钟管家就和徐有才带着人上山了,手里还押着林筝。 林庆安自然看到,直喊:“卑鄙,还不赶紧将筝儿放了。” 钟管家撇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林筝说道:“要不是这姑娘自己想取而代之新娘,谁会抓她,不过放过她也不是不行,拿叶知秋来换。” 此话一出,宾客看着林庆安和林筝的眼神都变了,难怪要找俞静的麻烦,原来是在这等着。 林庆安恼羞成怒,“胡说个什么,现在立马就换人。” “慢着,谁敢动知秋,就是和我俞静过不去。”俞静呵斥道。 钟管家则是满满杀意,嘴里也不忘嘲讽道:“叶公子果然好手段,将少爷骗得团团转,如今又找到新的靠山。” 叶知秋则是有苦说不出,狠狠瞪着身边的俞静,弄得俞静压力颇大,惹媳妇生气,这可是大事。 钟管家见叶知秋不说话,也不欲与叶知秋再多说一句,“叶公子既然不愿意回景府,钟某也不强求,只是景尘小姐可是景府的人,把她交出来。” “快把那小孩给带出来!”林庆安大吼道。 叶知秋瞟了眼林庆安,眼神很冷,但还是让下人去叫杨风把景尘带出来。 钟管家见到景尘安然无恙的呆在杨风怀里,眼神总算柔和一些,“小姐,快来属下这边。” 景尘摇摇头,抱紧杨风的脖颈,“钟爷爷,尘儿要和漂亮哥哥一起。” 钟管家见到这一幕,靠近林筝的刀子更近几分,一丝血线朝刀刃处留下,林筝何时受过这个苦,吓得大哭起来,“爹,你救救我。” 林庆安直接亲自朝景尘跑去,却被俞静的人给拦住,“大哥,尘儿不想去那便不去。” “她可是景府的人,你要置筝儿于何地!” “尘儿是我的俞静的人,再说这一切都是林筝咎由自取,岂能怪他人。” 连期任听着俞静冷酷的话语,鼓足劲朝着俞静挥一拳,可惜没有打中,反倒自己收不住力,摔倒在地。 林致远这时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想起来,筝儿可是大哥的独苗,伤着就不好了,这些年大哥对筝儿的娘可谓情真意切,想到这,徐大人,貌似筝儿的娘就是你表妹,你忍心伤筝儿吗?” 林庆安质疑的看着林致远,林致远突然说这话必然是有所图谋。 林筝的娘唤徐静,是徐有才的表妹,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谁知徐静被林庆安给看上,从此萧何是路人,看着林筝的模样,长得与徐静有八九分相似,徐有才是真心软了。 想从钟管家手里将人拉过来,谁知一来一回之间,却误伤到徐有才,徐有才手被划下一道,徐有才本来还想找钟管家理论一番,谁知手底下就有人叫唤到,水里的血液融合了。 也不知怎就这么凑巧,望山昨夜落雨,地上有些坑坑洼洼的小水坑,林筝的血液流入水坑中,徐有才的又不小心伤到,也流入水坑中。 本也没什么大事,可两人血液竟然交融在一起,这就不正常了!霍毅是这直肠子,直接出口道:“原来筝儿不是大哥的血脉。” 林庆安这下傻眼了,徐有才也傻眼了,林筝更是傻眼了。 等三人缓过神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林庆安的暴跳如雷,“徐有才你给我戴绿帽子!” 徐有才的确与徐静有过肌肤之亲,难不成林筝真是自己女儿? 林筝整个人傻愣住,嘴里喃喃念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叶知秋余光看着俞静和林致远,原来两人是打的这个主意。 林庆安和徐有才暗地里也算是同盟关系,林庆安那伤天害理的勾当也有徐有才一份子,这下因为林筝,两人关系彻底掰完,再也不顾林筝死活,叫上兄弟就朝徐有才冲。 徐有才哪里肯就范,叫上手下的人也往上冲,一时之间场面混乱的紧,可毕竟人数悬殊,徐有才节节败退,幸得景延誉的人马及时赶到,将望山的领头的全数抓进,徐有才也难得的精神抖擞一回,下巴昂扬的很。 叶知秋被钟管家派人看守着,人也好生招待着,少爷的人,处置自有少爷安排。 俞静和林致远,霍毅三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无踪,待钟管家和叶知秋一回府上,景延誉就在府内等着。 叶知秋抬头就望着景延誉一眼,便从杨风怀里抱过景尘,径直朝自己院落走去,根本就不搭理景延誉。 钟管家瞧见人是这个态度,想上前抓着,谁知被景延誉呵斥退下,叫道房去,从房出来后,脸部表情古怪的很,一溜烟的就朝叶知秋所在的院落去。 在叶知秋门外,大声致歉道:“叶公子,是属下眼拙,误会叶公子,还请叶公子原谅。” 叶知秋自然不会迁怒于无辜不知缘由的人,伸手扶起钟管家,“钟管家,这事你毫不知情,怎能相怪,何谈原谅,你先退下吧。” 钟管家对于叶知秋的态度也是理解,看来少爷是真惹叶公子生气了,不过换做是自己被少爷这么折腾来折腾去,难免也会不高兴。 林筝倒也幸运,毕竟是徐有才的女儿,徐有才虽然与之没有感情,但也不会亏待她,将她安置在府内,派人看守着。 望山某处山洞内,俞静背对着林致远和霍毅,问道:“二哥,三哥有何打算?” “六弟,不,应该称呼景将军,做个交易如何。” 景延誉毫无被揭穿的恼怒,反而一脸兴致盎然,“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俞静。” “六弟是我带回望山的,自然清楚的很,不过景将军这一手偷天换日,倒是瞒过所有人。” 霍毅整个就一脸震惊,指着景延誉不可置信道:“他不是六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都城告急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林致远头疼的看着霍毅,霍毅哪里都好就是一根筋反应慢,徒给景延誉看笑话。 景延誉也不含糊,直接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丢在一旁,“林公子果然图谋望山寨已久。” “景将军此言差矣,林某落草为寇,求得不过是一份容身之所,如今即将倾覆,自然要筹谋一番。”林致远回答道。 “交易说来听听。” “还请景将军能放过望山寨一条生路,此后望山寨众人绝不会扰民乱民。” 林致远说得很诚恳,景延誉在望山寨的日子也是有目共睹,除林庆安一派系,其余的寨民其乐融融,倒不是作恶之徒,只求容身之所罢了。 “林庆安已经抓住,你又有什么可交换的?” 林致远淡笑不语,只是手中摊开一物,令景延誉眼光顿时收缩一下,眼睛微眯,细细打量林致远,“林公子这消息可真灵通。” “要与景将军做交易,事先的准备当然要准备好。” 景延誉拿过林致远手里的物件,“这件事应允了,宛城倘若出什么乱子,可不会纵容的。” 林致远点头道:“自然明白。” 霍毅挠挠后脑勺,一头雾水,不过看着老三运筹帷幄的模样,还是深感荣幸与焉。 林庆安藏少女的地点被一锅端出来,宛城上下对林庆安可谓恨之入骨,对景延誉则是声望大涨。 徐有才则在家中惴惴不安,来回走动,林庆安一案与他关系甚大,倘若被查出来,他定也是死路一条。 师爷凑在徐有才的耳边说道:“大人,这件事倘若传出去,您必将遭受牵连,何不拉一人做替死鬼,将自己撇干净。” “哪里来得替死鬼,这可是死罪!”徐有才嫌师爷说得都是空话,口气并不好。 师爷又说道:“大人您忘了,望山寨的八当家的可是筝小姐一片痴心。” 徐有才立马喜笑颜开,拍着师爷说道:“不愧是我的好手下,本大人立马就去找徐筝。” 徐筝被关在徐府院落,哪里也不让去,林庆安的事也还是有人传到她的耳朵里,伺候她的下人也是些恶奴,如今她一落千丈,当真是恨极。 徐有才来看她,必是有所求,徐筝此刻算计丛生,“爹,您怎么来了?” 面对徐筝的识相,徐有才还是很满意的,看徐筝的眼神也柔和不少,毕竟表妹也是他曾倾心之人,“筝儿最近时日可还过得好?” “筝儿能得爹爹照顾已是万幸,瞧,这是昨日容嬷嬷说主母赏给筝儿的点心,味道不错,爹爹也来尝尝。”筝儿端起一盘点心摆放在徐有才面前。 看着冰冷的糕点,徐有才心有不悦,虽说徐筝是他的便宜女儿,但该给的可也不缺,这些个奴才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还是容茜究竟是怎么做当家主母的,苛责庶女,这要是传出去,他徐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来人,将这群奴才给我推出去杖责二十。”徐有才发令道。 容嬷嬷等人吓得连跪在地,不停求饶,嘴里还念叨着主母什么的,惹得徐有才更加不悦,徐筝倒是心中舒出一口恶气,但面上不显,小心伺候着徐有才道:“爹爹可不值得为这些个人气坏身子。” “还是你懂事。”徐有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今日爹前来,是有一事要找你帮忙。” “爹您有什么事便直说,女儿定不负所望。” “听说连期任对你倾心相许,关于林庆安虏女一案,还需要找个……” 徐筝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但很快便收敛进去,笑着道:“这事便交给女儿去办,只是这连期任被关在府衙之中,会不会其中有景府的人在。” 徐有才暗下思索却有可能,“那将他偷渡来府中。” “这万万不可,如今景府已然盯上爹爹,最好是将连期任弄到城外,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撇的一清二楚。” 徐有才有些犹豫,徐筝见此又劝阻道:“爹爹放心,这事女儿定会帮的妥妥当当。”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徐筝看着徐有才离去的背景,暗啐一声,都是些败类。 这边徐有才有动静,那边景延誉手里就收到了消息,暗道一声,这徐有才还真是不死心。 连期任被秘密带往城外一座破庙内,一路上骂骂咧咧,可见到庙中人身影立马收声。 徐筝让手底下跟着的人退出去,起身给连期任解开绳子。 “二哥、三哥和六哥皆没有被抓住,你不用担心。”连期任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徐筝说,但是一开口也不知怎就成这。 想到俞静,徐筝还是有些气恼和不甘,此生心里就住进这么一人,可那人却对自己毫不留情。 “这事我早已清楚,整件事本就是冲着爹,不,林庆安去的,想必中间还有这三人的筹谋,倒是连哥哥你受累了。” 连期任瞧见徐筝突然的成熟,心中却是心疼,适逢大变,果然不似从前。 “我倒无碍,只有你好就够了。” 不得不说连期任绝对是让徐筝最为感动的一人,从小到大,利用连期任的事也不少,可连期任对她始终一如既往,情深一片,只叹自己并不爱他,可也不愿他就此丧命。 “连哥哥,你听我说,林庆安一案与徐有才有关,他想找人垫背,你回去后假装答应,但一定要拖着不认罪,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徐筝凑在连期任耳边小声说道。 外面一片喧嚣,徐筝和连期任赶紧打开庙门,见带来的侍卫已被全数歼灭,景延誉正对着他们,徐筝脸色一片苍白,抓住连期任的袖子越发紧,连期任将人护在身后,说道:“景将军,是何用意,直说便是,弄这么大的阵仗,倒是叫连某心生退意。” 景延誉命令身后的人退下,看着一脸正经的连期任,内心有些抽搐,看惯了连期任蠢急躁的模样,对于假正经的模样,倒是分外恶寒。 景延誉将一颗药丢到连期任的手里,指着徐筝说道:“让她把这颗药吃掉,你们就可以走了,徐有才的事我会解决。” “我不会拿筝儿的性命换我的安全,这颗药还你。”连期任将药扔回去,护得徐筝更为紧。 景延誉一笑,这连期任倒还真不负情种之名,“这药名曰遗世,遗忘前尘往事,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幸事,徐筝知道的事情太多,不服下药,我也不会放她离开。” 徐筝从连期任背后出来,颇为复杂的看着景延誉,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放过自己,“将药给我。” 景延誉扔过去,徐筝毫不犹豫便将其吞下,忘记也好,和连期任重头来过,说不定也是种幸福。 景延誉解决好徐筝的事,便派重兵包围徐府,将徐有才抓住,府内上下全部收监,下令三天后,徐有才斩立决,家眷流放之行,幼儿则就此放过。 徐有才疯狂的在牢狱中呐喊尖叫可也都无济于事。 景延誉宛城事宜还没有尽数处理完毕,景府前就有一血人倒地在前,叶知秋将人安置好,待景延誉回来处理。 景延誉背上一印记,便知是萧钦煜的人,可为何会以如此模样出现在宛城,和都城的消息也已断二月有余,莫不是都城出事! 让秦欢好生治疗此人,一旦醒来立即通报。 叶知秋也忧思颇重,“延誉,是不是长咸出事?那小引他们可还好?” “放心,萧兄定会护住他,恐怕是萧琦有大动作,其余的得等此人醒来。” 三天后,那名侍从悠悠转醒,情绪颇为激动,直喊着要见景延誉。 景延誉得到消息,立马前往,侍卫见到景延誉说道:“景将军,大事不好,三王爷被二王爷控制在府,如今陛下病危,皇宫也被二王爷操控,还望景将军早日赶回都城。” 景延誉得此消息,直接把宛城的烂摊子交由林致远,带着自己的人马即刻向长咸出发,南疆的大军抽调出一半,也尽数向都城前来。 萧钦煜在府中却并未露出丝毫慌张之色,反倒是傅引急的不行,“臭流氓,知秋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用着急,景兄应当已经在路上。” “哪里能不着急,萧琦把持朝政,连秦砚桧这老匹夫都栽在他手里,如今被堵在府中,真是……” 萧钦煜揉揉傅引头发,眼中散发出一道暗光,“放心,萧琦如此出手,必定已乱民心,他真的是太过着急,想必他身边的谋士定也是头疼至极。” 这事倒是被萧钦煜说中,萧琦手段激烈,且急不可耐,完全不听劝告,倘若不是萧琦对易之有救命知遇之恩,哪里还会在这。 景延誉回长咸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没有贸然进城,反而是将人马安置在城外,自己独自潜入长咸城中。 夜半,三王府内,一身影偷偷溜入房内。 “萧兄,我阿姊情况如何?” “皇嫂被困于宫中,根本送不出消息,不得不说,易之手段却高。” 景延誉寒光泠泠,心中盘算着该怎样令易之与萧琦分崩开来。 萧钦煜自然是懂,又说道:“秦太尉的势力已全部被萧琦吃下,顾丞相那里略有松动,恐是与顾辞珺有关。” “顾辞珺是顾丞相唯一的女儿,不难理解,况且顾辞珺对秦坚很为上心。” “先不说这个,明日作何打算?这长咸城你肯定是要进的。” 景延誉眸光一闪,“这长咸自然是要进,且还要进的众所周知,这皇宫我定要一闯。” 萧钦煜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那就恭候景兄好消息。” 第二日,景延誉抽调出一部分人马,随即进城,一路上阵仗极大,且目的地并未是景府,反而是皇宫。 宫外侍卫拦住景延誉道:“无陛下通令,任何人不得进宫。” 景延誉从腰间掏出景韵芸给的牌子,怒斥道:“大胆,本将军有陛下诏令,准许无召入宫,还不给让开。” 那侍卫是萧琦的人,自然是不肯,景延誉翻身下马,猛地推开侍卫,“本将军奉陛下诏令剿寇,如今得胜归来,自然是要进宫面见,如今谁敢挡住本将军,便是被陛下不敬。” 这一席话,倒也将门外侍卫镇住,景延誉一鼓作气,命令领头的,跟着一起进宫,这宫里如今是狼虎之地,得小心谨慎。 景延誉未去陛下所在的紫宸殿,反而来皇后所在的栖凤宫,果然不出所料,阿姊被单独关押在栖凤宫。 见景延誉前来,景韵芸很是高兴,但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安,“阿誉,如今宫中已尽数被萧琦控制,你来危险啊。” “阿姊,皇上情况如何?”景延誉宽慰景韵芸一番后,直问主题。 景韵芸脸上一片哀痛,“萧琦那个不是东西的,竟然给驭承下药,他身体本就是拖一日算一日,如今更是危在旦夕,阿誉,你帮阿姊想想办法,阿姊一定要去驭承身边。” 景延誉心想反正今日事情已经闹大,何不再闹大一番,将景韵芸拉出宫,直接向紫宸殿走去。 萧琦的人果然已经守卫在前,景延誉眼神一动,紫宸殿外是一片厮杀,景延誉直接带着景韵芸杀过去,入紫宸殿后,见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被踹到在地,那踹人的太监姿态高傲至极,竟然还敢出声嘲讽皇上。 景延誉怒极,剑光一闪,那太监人头落地,景韵芸赶紧跑到萧驭承身边,见人已消瘦的不成人形,心中悲痛欲绝,对萧琦的恨意越发深刻。 萧驭承还有一丝意识,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勉强睁开眼,竟是露出笑容,声音嘶哑,却异常温柔,“韵芸,我没有事,你不必心伤。” “你这哪里是没有事,驭承是我对不起你,圆一说得对,是我害你如此境地。”景韵芸心中是真悔,倘若害萧驭承如此,她宁愿从未遇见过他。 “胡说什么韵芸,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是我疏忽大意,才叫二弟……” “他害你这样,你还把他当二弟,他何曾顾忌过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改朝换代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萧驭承不想自己走后,景韵芸活在仇恨里,失算也罢,命也罢,这一切萧驭承都不想再计较,只希望景韵芸和景尘母女一生平安。 “韵芸,你赶紧随延誉离宫吧,二弟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出宫就难了,你也不要想着报仇,好好照顾尘儿。”萧驭承宛若临时遗言,细细嘱咐景韵芸。 景延誉深深看眼萧驭承,强硬的拉走景韵芸,郑重的向萧驭承保证道:“我一定会保住阿姊和尘儿周全。” “不……”景韵芸似若癫狂,她不愿意离开萧驭承,她不愿意承受没有萧驭承的岁月。 景延誉没有办法,只能手刀砍向景韵芸的后颈,确定人晕过去,直接扛在身上,叫手下撤退。 萧琦得到消息时,景延誉带着景韵芸已经从皇宫离开,气得萧琦直接就踢向跪倒在地的统领,口中大骂道:“你这个废物,整个皇宫都是你的兵马,你居然还拦不住个景延誉,本王要你有何用。” 易之从旁劝说,内心升起丝丝不满,看着内殿气若游丝的萧驭承,心中一阵叹息,萧驭承的确是位爱民如子的明君,那萧琦呢?他真的可以善待这个天下吗? 景延誉派人将景韵芸送回景府安置,自己亲自出城将叶知秋和景尘接回景府,命令府内侍卫们严阵以待,暗卫也加强监视。 萧琦在萧驭承床榻前,用一种非常厌恶的眼光看着如今垂死挣扎的萧驭承,内心燃起一股扭曲的快感,当年父皇处处疼爱赞赏萧驭承,连名字都取得是寓意继承大统,萧琦怎能不恨,凭什么他要受尽冷落。 “如今景延誉回城,易之有何计策?” 在其位,谋其事,如今易之和萧琦绑在同一条船上,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萧琦出谋划策,易之比个杀的动作,说道:“如今朝中情势大好,趁景将军和三王爷不敢轻举妄动,不如来个先斩后奏,取而代之。” “你是说……”萧琦瞥眼床榻上的萧驭承,露出一股笑意,“这主意甚好,就这么办。” 第二日早朝,景延誉回都城必定要在朝中汇报,哪知却看到萧琦一身缟素,抱着一樽牌位,满眼通红的站于大殿之上。 顾丞相手拿圣旨,萧驭承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惨白的站于一旁,萧琦双膝跪下,高举牌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王爷萧琦,品才兼备,忧国忧民,故朕亡后,由其继承大统,钦此。”顾丞相面无表情的念完诏,便退至一旁,不在说话。 满朝文武接二连三的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琦拂袖而起,眼中是隐而不下的狂喜,景延誉冷笑一声,与萧钦煜对看一眼,遂跪膝符合道。 萧琦一登大统,便迫不及待的大改朝政,朝中官员也变动的厉害,萧钦煜与景延誉身份特殊,萧琦一时之间动不了手,便明升暗贬,将其二人远离朝堂。 景韵芸在府中听闻萧驭承驾崩之事,整个人一夜白头,芳华退去,心如枯骨,景延誉瞧见人成这样,很是心疼,叫着景尘陪着,望景韵芸能重新振作起来。 因为朝中动乱,景延誉大部分时间都要忙着和萧钦煜策划,叶知秋便和景尘整日陪着景韵芸,这一日,景韵芸突然出口说道:“原以为他走后,我心中便只存为他复仇的念头,可当他真的走后,我才知晓,心如死灰,什么事再也提不上心。” “皇后娘娘,皇上必然是希望你能安稳的过完一生。” 景韵芸突然笑起来,有些遏制不住,眼中被悲伤倾覆,“萧琦那个乱臣贼子说帝后同去,我早已不存活于世,或者我真随他而去,也是幸事一件。” “延誉定然会为皇后娘娘正名,还请娘娘忘却这种想法。”叶知秋对眼前的女子有过诸多复杂的感受,如今却只剩叹息,万不敢心生怜惜折辱景韵芸。 景韵芸突然很似疲倦,便让叶知秋先行退下。 如今是多事之秋,傅引调查傅清熠一案的事,已然线索全部收拢,然如今却不能上诉,倒是憋足一肚子火。 不过看着秦太尉一脉的落败,心中还是暗爽不已,这便是报应,与虎谋皮,还想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知秋,近来长咸城中传萧琦要迎娶顾辞珺为后。”傅引眉头微皱,疑惑得紧,顾辞珺又是如何和萧琦纠缠不清的? 叶知秋也早已听到这个传闻,“只怕以顾姑娘的性子,此事恐有生变。” “听萧钦煜说,萧琦也不知怎么的对顾辞珺越发上心,甚至也不顾夺妻的名头不好,向秦府连续施压,这个秦坚真不是个东西。”傅引说起秦府时满脸嫌恶。 如今皇宫内院处,易之苦苦劝道:“陛下,顾辞珺是万万不可娶。” “朕看上得人有何不可,如今这大萧是朕的大萧,朕要一个人难道爱卿也要多加阻拦?”萧琦如今荣登皇位,哪里还愿意听人劝阻,很是不悦的看着易之,真是越看越碍眼。 易之显然是看出萧琦的心思,脸色一白,顿时收口,退下,站于宫门之外,摇头叹息道:这大萧怕是又要生变了。 秦府内也是愁云惨淡,绿芜却暗含喜意,倘若顾辞珺能嫁给皇上,那么诞下长子的自己未尝不可成为秦府主母。 顾辞珺似笑非笑的看着绿芜,绿芜顿时浑身僵硬,毫无血色,顾辞珺收敛起眼神,端起案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 秦太尉突然怒拍木桌,气力之大,竟将上好的梨花木拍得粉碎,“萧琦简直太过分,这事老夫绝不会应允。” 顾辞珺毫无情绪起伏,只是淡淡看眼秦坚,遂开口道:“不知夫君作何他想?” 秦坚经过萧琦软禁一事后,人也开始沉稳起来,如今不偏不倚的直直看着顾辞珺的眼睛道:“辞珺既为吾妻,自当相护。” “不必,明日我们便去和离,不连累你秦府,算是我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此后我们再无牵连。”顾辞珺说完,姿态优雅的站起身离去,留一室安静。 秦坚拳头握得很紧,他并不想失去顾辞珺,可顾辞珺说得对,如今秦府已然式微,再也经不起皇室的迫压,和离确实能保秦府存活下来,可这样的存活令秦坚感到耻辱与不甘。 顾辞珺和秦坚的和离传遍长咸城大街小巷,萧琦得知这个消息,很是满意,认为秦府还算有点眼色,而景府却来了一个本不应出现的客人。 “景将军定然知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顾辞珺同秦坚和离后,人显得愈发精神,像是去掉某样枷锁,荣获重生。 景延誉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也有几分佩服,像这般大胆行事的女子已然很少,“顾姑娘如此行事,顾丞相可知否?” “当初诏之事是我连累爹爹,害他清名尽失,我是个不孝的女儿。”顾辞珺说到此,满怀愧疚。 景延誉同顾辞珺商量很久,此次之别后,萧琦发出诏,于三月之后举行大婚。 大婚当日,可谓极尽繁华,可繁华之下确是暗影潜伏,顾辞珺身穿凤冠霞帔,面容精致,萧琦惊艳至此,满面笑容。 易之早已遭萧琦厌弃,冷眼旁观这场婚礼,看着如何繁华落尽。 萧琦牵着顾辞珺的手,一步一步踏上金銮宝殿之上,俯瞰之下,是天下在握,美人在怀的舒爽。 顾辞珺含笑相对,可霎那之间却收敛起所有笑意,萧琦图升怪异,牵着顾辞珺踏入殿内,却见来道喜的臣子尽数被拿下,猛地甩开顾辞珺的手,大喊道:“来人,来人。” 萧钦煜与景延誉从盘龙柱后走出,看着惊慌失措的萧琦露出一丝嘲讽,“二哥,大殿之上岂能大声喧哗,已忘皇兄教诲吗!” “我才是这大萧的天子,你们竟敢坐上叛乱,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侍卫们一溜烟的出来,团团包围住,萧琦面露喜意,可不过一瞬间便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萧钦煜一声令下,侍卫们将萧琦拿下。 顾辞珺高站台阶之上,大声说道:“萧琦乃乱臣贼子,谋害先皇,假造诏,逼迫良臣,其状多不胜数。” 朝中臣子面面相觑,知萧琦大势已去,纷纷下跪,拜向萧钦煜方向,高声道:“还望三王爷继承大统,不坠先皇遗愿。” 萧钦煜的手段雷厉风行,将朝中大小事宜安置好,把萧琦丢入大牢,迎景韵芸回宫,景韵芸看着皇宫旧景,感慨良多,对萧琦的恨意越发滔天。 萧钦煜将萧琦交予景韵芸处置,半年之后,萧琦经受不住酷刑煎熬,散手人寰,景韵芸得报大仇,心中了结大事,竟也相继离世。 遵景韵芸遗愿,景尘交由景延誉收养,避免皇室之争,傅清熠一案也重遭审理,秦砚桧等人相继抓获,因有先皇遗诏,贬秦府众人为庶民。 傅引则荣登凤君之位,叶知秋与景延誉的大婚也提上议程。 顾丞相则辞官隐退,顾辞珺的踪影也消失无踪,秦坚心中悔恨却也再也寻不到顾辞珺。 易之此人也得入萧钦煜之眼,将其收为己用,倒是一能臣。 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叶知秋所在的秋苑已被各种饰品衣物所堆满。 景延誉得偿所愿,面上也是一派喜意,“知秋,此后我们便再不分离。” 叶知秋心中自然欢喜,却面上故作他说:“当初望山之上,我已然与俞静成婚,如何还能成为你的夫郎。” “知秋那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为夫吧。”景延誉搂住叶知秋,轻声哄道。 “又在胡说,哪里来得为夫,我去找尘儿,不再与你多说。” 景延誉含笑跟着叶知秋的脚步,朝尘儿的院落走去。 如今景尘已经正式被景延誉收为养女,景尘见到叶知秋连忙跑上去,“漂亮哥哥,听小桃姐姐说你要嫁给爹爹,是真的吗?是不是尘儿以后也要叫你爹爹?” 叶知秋本来脸皮就薄,如今被景尘这么直接说出来,分外不好意思。 倒是景延誉哈哈大笑,“尘儿说得对,以后要叫知秋阿爹。” 萧钦煜没禁得住傅引软磨硬泡,被拉扯着微服出宫来景府凑热闹,正好听到景延誉说这话,出口道:“景兄倒是妻女两全,共享齐人之福啊。” 傅引撇撇嘴,心中自是恭喜叶知秋得以良归,嘴上却不显,“你可得好好对待知秋,知秋嫁于你,你真的占尽便宜。” “自然,我的人必然会好好对待。” 傅引将叶知秋拉去一边说话道:“知秋,你总算苦尽甘来,这一路走来,终得不负。” “小引,你与皇上不也如此吗。”叶知秋笑道。 傅引脸微红,举起小拳头,恼羞的朝萧钦煜所在的方向一挥,“谁跟那个臭流氓好了,我这是迫不得已。” 叶知秋和傅引相视,两人皆笑开。 叶知秋出嫁是从原来的三王府出去,傅引帮叶知秋置办的嫁妆,那日的长咸城两街道处站满围观的百姓,十里红妆,明眸善笑,景延誉从未有过的满足。 从喜轿上迎下叶知秋,握住叶知秋的手,突然愣住神,又立马将人拦腰抱起。 叶知秋轻呼一声,小声说道:“延誉,还有来访的官员,赶紧放我下来。” “管他人作甚,只有你在怀中我才感受到真实,这不是一个梦,知秋,谢谢你。”景延誉的眼里情深似海,一下让叶知秋收了声。 梦中的种种不快皆已退去,叶知秋主动的搂住景延誉,这个人是他此生相伴之人,他们之间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延誉,在那个梦境我曾恨过你,那是一个我不愿再想起的梦。”叶知秋轻声说道,这是叶知秋第一次提起那个梦境。 “我知道,相信我,那只是一个梦,现在的我们才是真实。” 叶知秋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很是动人,身子靠得更加贴近,“延誉,大婚过后,陪我去拜祭娘亲吧。” “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邺城告急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安稳的日子始终过得很快,金国见大萧国内战乱便动了心思,北疆战乱,此时朝堂之上正处于百废待兴,权衡之下萧钦煜派景延誉出征,邺城绝不可丢。 景延誉与叶知秋大婚不过数月,便要面临离别之境,叶知秋想过同景延誉一同出征,奈何北疆战事吃紧,景延誉无力照料叶知秋,故而让叶知秋留于景府,待他得胜归来。 邺城此时被金国步步紧逼,粮草即将用尽,邺城守城将领刘颖收到快报,说援兵三日必到,立马大声朝着城楼上看守的士兵说道:“撑住,三日之内援兵必到,我们一定要守住邺城。” 邺城将士无不振奋。 景延誉来时邺城已经岌岌可危,金国见景延誉带援兵将至,竟也将士兵撤回。 刘颖激动的单膝跪倒在地,说道:“景将军,您终于来了。” “如今战况如何,金国领兵之人为何。”景延誉沉声问道。 “如今城中粮草殆尽,城中能用的士兵也不过三千余人,金国领兵之人为许亦穆,此人身边有一擅蛊高手,大多就是吃了蛊毒的亏。” 许亦穆,景延誉听到这个名字嘴角一笑,倒真是缘分不浅,随即与刘颖进去营帐,商讨战略。 景延誉指于沙盘处,说道:“邺城是一座山城,退可攻进可受,如今金国倾巢大半兵力攻打这,两军兵力悬殊,我们不能硬挡,只能智取。” “景将军所言极是,之前我们便也是如此应对,可惜对方蛊师太过厉害,很多出城之人便被蛊毒所害。” “今夜我会带一小纵队人马夜探敌营,刘将领你则派一队人马吸引敌方注意,记住,吸引住便立马回城。” “是。” 入夜后,刘颖带领一队人马靠近敌营边线出,放箭射入,敌营反应很快,瞬间烟火通明,刘颖见达到效果,立即带人马返回邺城,紧闭城门。 景延誉则领着一小队人马趁乱,隐匿山林小道,朝敌军营中靠拢。 靠近敌营守卫处,景延誉打个手势,付强快速的将巡逻的几个士兵解决,扒下他们身上的服饰,递给景延誉。 景延誉压低嗓子说道:“兵分两路,付强你领着人去烧毁粮仓,我和邱瑞去探查一番蛊师,记住粮草一经点燃,立马原路撤退。” “是。” 邱瑞是刘颖手下一名将领,他的家人在此场战役中皆被金国人所杀,可谓恨之入骨。 景延誉小心的在敌军营中走动,听一营帐内士兵谈论,大致确定蛊师所在营帐,小心靠拢。 迎面而来是一巡逻小队,瞧见景延誉和邱瑞单独行走,眼中露出质疑,问道:“你们是哪个分队的,怎么单独在这里?” 景延誉低垂的眼眸下皆是杀意,正准备动手之时,粮草方向出现火光,整个营帐出现混乱,巡逻的队长也没有功夫再仔细审问景延誉,赶紧召集人手,赶去粮草放置处灭火。 景延誉使了个眼神给邱瑞,两人快步走向蛊师所在的营帐,营地因为粮草失火,比往常来得松散,景延誉偷撩起帘帐一角,看到营帐内一南疆服饰的中年男人,男人前面的桌案上全身密密麻麻的蛊虫,一旁的床榻上摆放着一具男尸,最为可怕的是男尸肚皮上有个十字刀疤,远处往去可以看到有蛊虫在上下爬动。 竟然是以尸养蛊,此人应该是南疆黑蛊师,身旁的邱瑞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的老大,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触动身边的摆件,景延誉暗道不好,“快走。” 邱瑞也自知闯下大祸,紧跟着景延誉撤退,可蛊虫的速度本就比人快,景延誉将邱瑞往前一丢,抽出佩剑,朝蛊虫砍杀而去。 可那蛊虫居然如蚯蚓一般,一分为二,数量越来越多,景延誉心下一顿,一剑气势如虹,到真阻止住蛊虫的行动片刻。 那名南疆蛊师看着景延誉和邱瑞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时从树林后走出一人,那名蛊师恭敬的朝此人鞠下身子,说道:“穆君为何不出手相阻。” “此人于我有恩,不过也是意料之中,萧钦煜大权刚握,必然不会相信遗臣。”明晃的月光打在此人身上,轮廓逐渐显出形来,竟然是许亦穆。 “哦?原来此人是穆君的恩人,那木某倒是多事。”木渠发出短促的声音,嘴上说着歉意,脸上却是笑容满面。 许亦穆不可置否,淡淡的看着木渠一眼,“战场之上无情意,你的蛊已经种下了吗?” “那是自然,只是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味道,我需要好好想想。”木渠的目光中显然是有丝质疑,但他相信嗅觉,是绝对不可能会有问题的。 邱瑞满脸愧疚的看着景延誉,倘若不是自己不加小心,景延誉何至于被种蛊毒,不过看景将军的模样,所中的蛊毒似乎与之前城外将士不太一样。 “回到军营后,这件事绝不能提起。”景延誉慎重嘱咐道。 邱瑞有些迟疑,“可这……” “没有这,如今战事一触即发,如果不想影响士气,便将这件事埋在心里。”景延誉厉声说道,看着手腕处的一条黑线,内心不禁叹口气,果真是离战场久远,竟然一时大意中招。 “是。” 远在千里之外的景府内,叶知秋心下一紧,突然脸色格外苍白,满头大汗,想着梦中的场景,现在仍是惊吓的要命。 猛地掀开被褥,披上肩外衣,便朝着管家房前去。 钟管家深夜被人敲醒门,还在疑惑是谁,打开门见叶知秋一脸惊慌,紧张的问道:“主君,您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有没有延誉的信,他肯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叶知秋情绪大为激动,不停的摇晃钟管家的手臂。 钟管家听闻主子出事,也心下一紧,“主君,此事您听何而来?少爷并未有信传送回来。” “我要进宫,钟管家快去安排,我要进宫。” “主君,此时已是深夜,皇宫已经禁宵,明日一大早属下给您备好马车。”钟管家劝说道。 叶知秋冷风吹过神,也慢慢安定下心来,心里念叨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日,宫门一开,叶知秋就备着马车前往皇宫,因手里有傅引给的手牌,直接就往栖凤宫奔去。 得婢女通传后,一进内殿叶知秋就跪倒在地,“小引,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傅引被叶知秋这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赶紧起身扶起叶知秋说道:“知秋,有什么事你说便是,干嘛跪着,我们是朋友,岂有不帮的道理。” 叶知秋一脸惊喜的握着傅引的手,说道:“我要去邺城。” “邺城?那里正值兵荒马乱,你去哪作甚?难道是为了景延誉?” 叶知秋点点头,想起昨夜那个梦,心揪着疼,“延誉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我要去找他。” “知秋,你从哪听来的消息?邺城如今尚未有消息传来,是不是小人胡说?” “我昨晚梦见到,我能感觉得出,他真的出事了,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找他。” 傅引看着叶知秋焦急的模样,连声安慰道:“别着急,我定会帮你,这邺城,你一人前去我是不放心,等臭流氓下朝,同他商议一番。” 叶知秋知道这是傅引所能接受的极限,便也耐着性子在栖凤宫等着。 傅引派人去给萧钦煜捎了话,萧钦煜下朝便来了栖凤宫,叶知秋一见到萧钦煜,请安道:“奴才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叶知秋轻咬嘴唇,说道:“奴才想去邺城,还请皇上同意。” 邺城?萧钦煜眼睛微眯,旁人或许不知,但萧钦煜早在景延誉传回的密报中得知,景延誉中了蛊毒,“为何?” 傅引看叶知秋着急为难的样子,直接替叶知回答道:“知秋去定是有缘由,你让还是不让。” 萧钦煜对谁都可以硬下心肠,但对傅引不行,况且叶知秋同景延誉又是夫夫关系,身份与南疆又有莫大关系,“朕会派白清泉与你一同前往,你回去准备一番吧,明日启程。” 叶知秋大喜,磕头谢恩道:“谢皇上恩典。” 白清泉本是不愿与墨寒分开,但一听是叶知秋的事便立马答应下来。 一路上对待叶知秋的态度很是恭敬,两人赶路很快,五日功夫,便达到青州,青州过去便是邺城。 白清泉提议在青州休息一晚,顺便打听下邺城的消息,叶知秋思及打听一番也是好的,便点头同意。 从邺城逃难到青州来得人很多,但大多都聚集在城外一带,随意在路上抓住个人,打听道:“这位大哥,你知道邺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吗?” 那大哥叹口气,说道:“邺城能逃出来的都已经出来了,此后邺城就紧闭城门,不通人往,听说邺城便来快要败了,但上面派下个将军,希望能击退金国那些坏人” 叶知秋谢过这位大哥,便继续往前走,又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个回答,叶知秋打探不到邺城的具体情况,心里也很是焦急。 有件前方不远处,有一大伙人围城一团,拉过路过的人,指着问道:“大姐,那边为何如此热闹?” 那大姐瞧着叶知秋这身打扮,笑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是青州城仁和堂的卫大夫,每个月他都会来城外义诊,今日便是义诊的日子。” 卫大夫?叶知秋内心闪过一丝怪的感觉,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并未想深加探究,同白清泉商议下,还是直接去邺城。 谁知乾坤石此时却发出耀眼的蓝光,白清泉一脸戒备的看向四周,叶知秋用手轻轻包裹着乾坤石,有一些碎片片段在脑海中回荡,一个声音迫切的告诉他去义诊处。 叶知秋虽然困惑,但心知乾坤石不会骗自己,走过去一看,竟是卫梓溪。 很显然卫梓溪看到他们也很是吃惊,安抚好身边的药僮,直接向叶知秋走过来,“知秋,好久不见。” “小溪,你为何会在此地?” “说来话长,辗转之下来到青州,得仁和堂柳医师收留,便就一直留在这,跟着学点医术,如今邺城大乱,知秋你怎么来这?”如今的卫梓溪敛去稚嫩,气质变得从容成熟起来,如若不是那张脸和乾坤石灼热的温度,叶知秋很难相信这是之前遇见的卫梓溪。 “我去邺城寻人,故而想打听一番。” 白清泉却突然张口说道:“如今攻打邺城的便是金国,金国这回所派之人为许亦穆。” 卫梓溪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有些涣散,叶知秋知道许亦穆,有些担心的看着卫梓溪。 白清泉继而又说道:“卫公子,与我们一同前去邺城,我想你应该也很想见他。” “清泉,不要再说了。”叶知秋有些生气的转过头去,厉声阻止道。 “小溪,你不要介意,我送你回去。” 卫梓溪却紧抓住叶知秋的手,虽然脸色有些难看,却格外的坚毅,“我同你一起去邺城。” “可是……” “我知道邺城的情况,我相信你们也需要这么一个向导。”卫梓溪打断叶知秋的话语,肯定的说道。 叶知秋看得出卫梓溪眼中的坚定,想着卫梓溪与许亦穆那无缘的错过,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恐怕乾坤石也是这个意思。 三人商定好以后,陪着卫梓溪回了趟仁和堂,整理好行装,便直接赶路。 根据卫梓溪所说,邺城此时已经紧闭城门,想从城门进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卫梓溪因为经常要上山采药,曾经听人说过,有一条山道可以直接通往邺城。 三人便决定走山道过去,爬了一大段山路以后,叶知秋和卫梓溪气力实在到达极限,白清泉见状,便要二人坐下休整一番。 白清泉前去探下路,说道:“前方是个悬崖峭壁,要格外小心,叶公子,卫公子,你们体力还能够吗?一旦上去,就绝不能停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奔赴邺城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卫梓溪和叶知秋心中有念,自然不惧怕,休息一会后,便接着攀爬悬崖峭壁。 卫梓溪因为经常来山中采药的缘故,故而提议走先头领路,毕竟山中情况也大多知晓。 悬崖峭壁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渊,仍是做足准备,心还是有几分紧张,刚开始还比较顺利,缓缓移动不去往下看,道也还走得顺遂。 走到一半时,卫梓溪突然停下脚步,满脸苦涩的说道:“也不知是幸也不幸,前方上侧有一株七日醉兰。” 七日醉兰虽不及万物莲珍贵,但也是世间难得的灵植,但自古灵植周围必有守护兽,卫梓溪曾在医学典籍上见过,七日醉兰的伴生守护兽,是一种名曰腾鸟的剧毒兽,腾鸟形似蛇类,身覆鳞片,全身上下皆是剧毒,且速度极快,很难有人能逃过它的追捕。 “这株七日醉兰应当不过片刻便会成熟,腾鸟定是在它周围,很难毫发无损的过去。” 叶知秋本就爱,各种类型都有涉及,自然也是看过腾鸟这种动物,脸色也是大变,“清泉,身后还能退回去吗?” “退不回去了,卫公子可有法子?” 卫梓溪脸色难看的紧,说道:“不行,只要踏入七日醉兰的地界,就会被发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叶知秋赶紧问道。 “赌一把天命,将那七日醉兰夺下,跳崖。” 白清泉大吼道:“疯魔不成,这崖底深渊,一跳下去,还能有什么活路。” 叶知秋咬着牙看着崖下,面色很是凝重,“就依小溪的意思,跳崖。” 卫梓溪见叶知秋同意,仔细打量七日醉兰的情形,说道:“等下我说跳便跳。” 卫梓溪和叶知秋,白清泉在峭壁上趴服很久,卫梓溪见七日醉兰逐渐绽放,大力向前几步,伸出手抓住七日醉兰,大声叫道:“跳。” 腾鸟见七日醉兰被摘,齐数向白清泉飞去,索性坠崖之力极大,逃过腾鸟一劫,叶知秋顺风而下,很妙的是心中竟无恐惧,反而感到一阵愉快。 张开手,做出拥抱之姿,缓缓闭上双眼,乾坤石的光亮逐渐变大,叶知秋的发丝逐渐褪去黑色,再一睁眼时,已然成兮。 手上掐决,即将落入底之时,突然停立在半空之中,缓缓落下。白清泉与卫梓溪也似被柔和之力所托,缓缓下降。 白清泉见到兮,一脸崇敬和欣喜,“兮大人。” “他的意识即将归来,好好照顾他吧。”随即软倒在白清泉身上,重新变回原样。 卫梓溪看着叶知秋胸口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乾坤石,呆呆愣住神。 待叶知秋醒来后,急忙抓着叶知秋的手问道:“是不是她活过来了,是不是?” 叶知秋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乾坤石,似有了悟,“小溪,你冷静点,卫姑娘她已经不在了。” “不,她还活着,我知道,她还活着,我要见她,我要见她。”卫梓溪神情有些癫狂,抓着叶知秋的手大叫道。 叶知秋很是为难,却不知道该怎样和卫梓溪说,乾坤石一亮,一道虚影出现在半空中,神情冷淡,“卫公子,我们既然前尘已了,何必再多说什么。” “卫兮梓我知道是我和许亦穆对不起你,可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说,我们前尘未尽,往事未了,你怎么能说已了。”卫梓溪的神情很是凄苦,想必当初离开许亦穆也是毫无办法。 卫兮梓终是叹口气,“卫公子,凡间之事我再也不想沾边,你同许亦穆之间,自有缘法。” “可是他同我根本再无可能,是你说的。” “我既然已恢复一丝灵智,灵力也缓缓流回,自然是他同我的羁绊在淡化,你们之间便由你们自己去决定吧。” 卫兮梓说完话后,便消失无踪,卫梓溪木讷着脸,呆呆看着虚影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 叶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反倒是白清泉用力拍了下卫梓溪,“卫公子,去邺城要紧,哪里还有工夫在这里耽搁。” 卫梓溪被这一掌终是拍回神,神情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走,我们赶紧去邺城,哪里自然会有我要的答案。” 卫梓溪自然是打起精神,可这是崖底,这路该怎么回去,叶知秋看着身旁山流流向,说道:“我听闻邺城有一条内河,源头便是这山中,我们跟着山流走,定能出去。” 景延誉那边手腕处一丝黑线蔓延而上,已然已到胳膊处,朝着心脏发展下去,迟早会要毙命,营帐外一片闹腾,景延誉将手收回去,拨开帐帘朝外走去。 路过的士兵见到景延誉,说道:“景将军,听说有几个奸细被前去打水的六毛抓住,正绑在刘将领哪里,您要去看看吗。” 奸细?景延誉暗道许亦穆应当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也抬起脚朝刘颖帐中走去。 拨开帐帘,瞳孔急剧缩拢,刘颖正要上前汇报,景延誉推开刘颖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去,颤抖的松开绳索,紧紧抱住眼前之人,“知秋,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没有受伤,我不是说了让你在长咸等我。” 叶知秋看着眼前熟悉的景延誉,多日来得恐慌终得疏散,“幸好你在,我很担心你,便去求了皇上。” 刘颖一脸吃惊,赶紧给另外两人松绑完,便退下身去。 叶知秋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拉开景延誉,上下摸索着说道:“你是不是出了事?不要瞒着我。” 景延誉见到白清泉,心里也已经明了,更不想瞒着叶知秋,伸出手腕,朝白清泉道:“白公子,你来瞧瞧这是什么蛊毒?” 白清泉看着蔓延而上的黑线,紧张的问道:“那个蛊师长什么模样?他人在哪里?” “他是许亦穆麾下的蛊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黑蛊师,模样中年男子,眼睛很是阴霾。” “肯定是他,没错。”白清泉退后几步,说道:“这个蛊毒只能他解除,这是混合蛊毒,没想到黑家的人竟然跑到金国去了,难怪没有被疆王抓住。” 叶知秋听到这话,抓着白清泉的手问道:“清泉,那该怎么办,这黑线已到胳膊处,再不久便要到达心脏。” “我去帮你拿回解药。”卫梓溪站出身,沉声说道。 景延誉眉头微蹙,没有想到叶知秋居然会将卫梓溪带来,“不行,他已经不记得你,作为大萧的将军,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不会死的,即使他不记得我,他也觉得不会杀我。”卫梓溪说得很肯定。 叶知秋摇摇头,“没有万全的把握,我绝不会让你去的。” 白清泉沉默好一会,却出口道:“我陪卫公子去,黑家的人,我可以一试。” “可是……” “知秋,你相信我,就算是为我自己,我也一定要见许亦穆。”卫梓溪紧握住叶知秋的手,神情非常认真。 叶知秋拗不过卫梓溪,只能嘱咐白清泉照看着卫梓溪,一旦有危险就立马回来。 入夜后,白清泉和卫梓溪单枪匹马便潜伏入金国营地附近,白清泉在不远处的树林内,轻轻拨动手腕处的铃声,拉住卫梓溪躲于一旁,等待着。 半刻钟左右,就有一南疆服饰的中年男子前来,对着空旷的树林说道:“白家的小娃娃,还不速速出来。” 白清泉拉着卫梓溪出来,很是防备的看着木渠,道:“果然是你,把解药给我。” 木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白家的小娃娃,你要老夫将解药交出来,老夫便交出来,至老夫的脸面于何物。” 卫梓溪从白清泉的身后闪出身,说道:“我要见许亦穆。” 木渠止住笑声,一脸孤疑的看着卫梓溪,此人身上有他施蛊过得痕迹,但他却从未见过此人,“你是何人?” “你不要管我是何人,我要见许亦穆。” “穆君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白清泉似笑非笑道:“让他一见又何妨,这里是你金国营帐,难不成还怕我二人能对许亦穆不利不成。” 木渠思索一二,决定还是告知许亦穆,让白清泉和卫梓溪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许亦穆便来到此处,抬眼看着卫梓溪,突然心口无法自制的疼痛起来,手使劲揪着胸口的衣裳,朝着卫梓溪,痛苦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卫梓溪根本不忍心许亦穆如此痛苦,想去触碰许亦穆,却记起当初许亦穆的惨状不敢前进,眼神异常哀伤的看着许亦穆,“木木,我是卫梓溪啊。” 许亦穆听到这个名字,连头也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可偏偏却不能拼凑一起,木渠大骇,伸出手搭上许亦穆的脉门,这明显是内绪混乱之状,寒光一闪,伸出手想要对白清泉和卫梓溪动手。 却被许亦穆抓住,许亦穆强忍着疼痛,说道:“不要伤害他。” 木渠放下手,朝许亦穆点下睡穴,将人背负在背上,冷声朝着二人道:“你们跟我来。” 白清泉是为解药,卫梓溪更多的则是担心许亦穆。 一路上跟着木渠,并未有巡查的士兵上前询问,到达许亦穆营帐后,木渠小心的将许亦穆安置在床榻上。 “没有想到,桀骜不驯的黑家人也有认主的一天。”白清泉看着木渠细致的模样,说道。 木渠却没有丝毫恼羞成怒,反而很是从容,“穆君是个优秀的人,况且穆君所在的许家本就于我有恩,并不为过。” “我倒是没有功夫管你二人之间的关系,我要的是解药。” 卫梓溪的眼神一直盯着许亦穆,低声问道:“木木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木渠凭直觉知道卫梓溪一定与许亦穆有关,很难得的回答一句,“穆君的记忆是反噬造成,如今反噬松动,总有一日便会全数想起。” 卫梓溪走到许亦穆身旁,看着许亦穆手掌上的疤痕,沉默许久。 “穆君说这道伤疤他要留着,这一定是他寻找到人的关键,这刀疤与你有关吧。”木渠问道。 卫梓溪轻轻点点头,“是的,这是他触碰我造成的伤口。” 白清泉来此不是为听卫梓溪认人的,不耐的打断道:“木渠,解药你究竟是给或不给。” 白清泉小小年纪便蛊术了得,不敢叫木渠小视,但白清泉能力又来得诡异,木渠只得好声应付着。 “白家小娃娃,你是从何处得此机缘?” 白清泉想到兮大人要复活,定然还是需要帮衬之人,黑家人本就为八大族之一,说上一二也不无不可。“神裔降临,自然是与众不同。” 木渠听到这话,可稳定不下心神,死死盯着白清泉,想要看出他是否撒谎。 “你就被盯着我瞧,反正我话是给你带到,劝你最后不要试图再探究我,我说得都是大实话,如果不信,便是有你后悔的时候。”白清泉好整勿暇,毫无畏惧的直视木渠的眼睛。 木渠神色微敛,眼目低垂,似是在考虑真假事宜,而后又一脸孤疑的看着白清泉,“神裔大人怎么可能去除不了蛊毒。” “神裔大人此时是转生体状态,我劝你将解药交出来,景将军对于神裔大人来说是特别的。” 木渠还想问些什么,床榻之上却传出一个声音,“木渠,将解药给他。” “穆君,你醒了。” 许亦穆坐直起来,指着卫梓溪道:“相对的,他要留下来。” 白清泉和卫梓溪走之前,叶知秋就吩咐白清泉要照料好卫梓溪,这种以人换药的事,他是绝对不会答应,“不可能。” “好,我答应。”卫梓溪按住白清泉,轻声说道:“知秋,会明白我的决定。” 木渠见许亦穆发话,对白清泉说道:“解药必须我亲自前去,走吧。” 白清泉站立看了卫梓溪好一会,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同木渠起身离开。 一路上木渠想方设法打听神裔的事情,白清泉却是想消音一般,闭口不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叶簪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见回来的只有白清泉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向身后四处张望。 景延誉则不动声色的将叶知秋护于身后,旁人或许不认得,但他却认得出,这是许亦穆麾下的黑蛊师。 白清泉毫不客气对着身旁的木渠说道:“解毒。” 木渠看着屋内的人,眼神锁定叶知秋,露出思索的神色,本能是很想将人抓过来仔细探究一番,但瞧着景延誉和白清泉的模样,还是作罢,指着景延誉的手臂道:“将袖子掀起来。” 看着手臂上,长驱直入的黑线,露出很满意的神情,可立马想到要将这消除,不免又露出可惜的神情。 木渠驱蛊用得是随身携带的木簪,木簪上有很多小孔,却很有韵味,只见木渠嘴中吹出短促的响声,木簪中有什么蛊虫顺着发丝蜿蜒而下,格外渗人。 叶知秋有些不适应的偏过头,白清泉则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们黑家的人还真是恶趣味。” 木渠不可置否,操纵着蛊虫爬向景延誉的手腕,蛊虫咬破景延誉的皮肤,顺着伤口爬进血肉,景延誉愣是一动不动,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反倒是叶知秋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即使脸上毫无血色,却仍然固执的盯着景延誉的手臂,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大约持续有半柱香的功夫,才陆续有蛊虫从伤口处爬出,随着蛊虫的爬出,手臂上的黑线逐渐消退,只剩手腕一点时,一只有食指粗壮大小的黑色蛊虫缓缓爬出,木渠拿出一只竹筒放在景延誉手腕下沿,待黑色蛊虫爬出,弄入竹筒内。 手腕上的黑色完全消失,可手臂上却有一小洞状伤口不停渗血,叶知秋拿过身旁的绷带,小心的缠绕其上。 白清泉见此放下心来,直接当做木渠不存在一般,略过木渠,恭敬的朝着叶知秋道:“叶公子,景将军的蛊毒已解,已无大碍。” “白家的小娃娃到真是过河拆桥,蛊毒解完,便将老夫置之不理。”木渠虽嘴上如此说话,但却无丝毫不满神情。 叶知秋还不知道木渠的身份,跟景延誉包扎完后,还连声跟木渠道谢,“谢谢这位先生救了延誉。” 白清泉嘴巴一撇,直接说道:“叶公子你别瞧着此人中年模样,早就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再说跟他客气什么,就是他害得景将军中得蛊。” 叶知秋的注意力很显然放在前半段。吃惊的看着木渠,一百多岁! 木渠似乎很受用叶知秋的这种态度,从怀中掏出一玉簪,此玉簪呈红色,却格外通透,光亮之下,居然将内里照的一清二楚。 玉簪内部有一簇花,此花艳丽至极,与红玉互相辉映,显得更为魅惑人心,叶知秋摇摇头,退后几步,看到此玉簪有着莫名的危机感。 木渠看着叶知秋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开口说道:“此玉簪名为七叶簪,由簪内之花命名,花开七叶,一叶一愿,各不相同。” 在叶知秋的记忆中,仍然还清楚地记得壁内石画上的图案,那几幅图中显然有这支簪,记忆到这,叶知秋对这支簪越发的抗拒。 木渠却向前走上一步,很是恭敬的将七叶簪双手奉上,递给叶知秋道:“这支簪与公子很是相配,愿赠予公子。” 景延誉很是不悦,用身躯挡住木渠的视线,冷声道:“此物既然如此贵重,还是先生自己收好。” 白清泉虽然也是希望神裔出现,但也不喜欢有人强硬的逼迫出叶知秋体内的神裔。 “木渠老头,既然叶公子不愿意收下你的东西,还不赶紧拿开。”白清泉虽然同木渠同为八部族之一,可黑家总喜欢弄些阴损的东西,白清泉不是很喜欢。 木渠也不勉强,将七叶簪重新放回腰间,透过景延誉深深看向叶知秋,说道:“既然公子不愿,老夫也不勉强,但是命运一旦开启,总是挣脱不开的,还望公子明白。” 木渠并未久待,对于没有觉醒的神裔血脉,他并不是很感兴趣,黑家一向离经叛道,对于神裔虽还抱有崇敬的心态,但到木渠这一脉时,崇敬也没剩多少了。 木渠走后,叶知秋这才放下心来,询问道:“清泉,小溪人呢?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卫公子他自愿留在许亦穆身旁,许亦穆不会伤害卫公子,叶公子还请放心。” 卫梓溪和许亦穆的爱恨纠葛,叶知秋不愿评价,只愿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刘颖后面才知道来得叶姓公子竟然是景将军的夫郎,如今金国与邺城陷入僵持,并无动向,刘颖便要人简单准备些吃食,迎接新来的人。 一时之间欢歌乐舞倒是好不快活,景延誉虽然不满意叶知秋一人跑来邺城,但是心中终是欢喜居多,特别是今日手中蛊毒已经拔出,更是为好。 待木渠回到金国营帐之时,瞧见许亦穆命人绑住卫梓溪,强硬的想要触碰他,卫梓溪挣扎的格外厉害,许亦穆的神情越来越不满,怒火一起,直接抓住卫梓溪的手腕。 然异的一幕发生,许亦穆触碰到卫梓溪的地方,竟然产生巨热的灼热感,松开手,看着掌心的热痕,不敢置信的看着卫梓溪,“真的是你。” 木渠看到这幕也心有了然,这个卫梓溪定是当年许亦穆放在心坎又遗忘掉的人,便是乾坤石当年的宿主。 许亦穆像发了疯一样的揪着卫梓溪的衣领,大声吼叫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 卫梓溪神色哀伤,想伸出手碰触下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可惜却不敢,看着许亦穆眼里的焦躁,心中不是一下的问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这些年离开许亦穆,他从未有一日开心,满心满愿都是许亦穆,甚至内心曾升起过卑劣的怨恨。 “木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意孤行,做完所有的决定,留给你的却只有结果。” 许亦穆的头随着卫梓溪的声音更加疼痛,脑海里零碎的片段一幕幕闪过,却混乱至极,可那些画面里全部都是卫梓溪的身影,木渠看着许亦穆身体里飘散出来的灵力,朝着两边的侍卫说道:“快将穆君扶起来。” 木渠口中喃念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言,一只暗红色的蛊虫从木簪中爬出,急速的朝许亦穆爬去,随即蛊虫的进入,许亦穆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身体里溢散开得灵气越来越多。 卫梓溪推攘开强压住自己的侍卫,掏出怀里的七日醉兰,小心翼翼的放入许亦穆口中,然后退至一旁,痴痴看着许亦穆沉眠的睡颜。 “卫公子身上宝贝到多,七日醉兰这等灵植竟叫你碰到。”木渠见许亦穆安稳下来,上下打量着卫梓溪。 “命悬一线总是能机缘巧合碰见些宝贝,这七日醉兰便是为木木而来。” “我很好,你是怎么逃脱掉腾鸟的追捕,它们的速度极快,按你的样子,是不可能逃过。” 卫梓溪扫过一眼木渠,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到许亦穆身上,“跳崖。” 得到这么个回答的木渠,忽然哈哈大笑,招呼着账内的侍卫全数退下,只留卫梓溪照顾着许亦穆。 许亦穆这一睡便睡了三日,得幸安稳并无痛苦之色,让卫梓溪心中还算安心几许,许亦穆醒来的一刹那,大声喊道卫梓溪的名字。 眼睛瞪得老大,许久才回过神,转动眼睛看着账内景象,又偏过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卫梓溪,神情有些呆滞,“我不是在做梦吗?小溪?” “是我,木木,你想起我了吗?” 许亦穆伸出手想碰卫梓溪,却被卫梓溪反射性的躲开,许亦穆苦笑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低声说道:“我竟忘记,你我之间已被血蛊束缚。” “乾坤石灵已醒,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卫梓溪自从见到叶知秋的那一刻,见到那散发着幽蓝暗光的乾坤石,心中的希望就没有断下过。 许亦穆皆是大惊,当初他对乾坤石做的很彻底,按道理乾坤石不可能再次觉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许亦穆朝着账外大声喊道:“去把木蛊师请过来。” 木渠来得很快,许亦穆见到木渠立马发问道:“乾坤石灵真的醒来了?” “应该叫重生,她的灵力在你血蛊方成的一刻,便尽数一断,如今她复活过来,你体内的灵力受她牵引,才使牢不可破的血蛊,产生一丝裂缝。” “那如果我要彻底破除这血蛊该当如何?”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因乾坤石起,便要由乾坤石结束。” “木渠准备一下,我们去邺城。”许亦穆有些焦急。 “不可,如今邺城与之敌对,一旦深入很难全身而退,穆君这邺城你还打是不打?” “当初攻打邺城,不过是心中有感,我要找的人在大萧,如今已寻小溪,我本就不愿混这趟浑水。” “那好办,缔结友好协定,不过这事要麻烦穆君看怎么和那位说。” 许亦穆沉思一会,张口说道:“木渠,你帮我跑一趟邺城,将一封信递给景延誉。” 木渠受许亦穆所托,再次潜入邺城,只能说木渠神出鬼没之法,竟然在毫无人察觉之下,进入景延誉帐篷。 景延誉第一时间便发现,但并无动作,“木蛊师倒是神出鬼没,竟然只身来我邺城营内。” “此番前来,是受穆君所托,并无恶意。”木渠将一封信丢给景延誉,便火速离去。 景延誉打开信,竟嘴角一笑,这许亦穆倒是当真有趣。随即立马修一封,送去长咸。 叶知秋打盆梳洗用得进来,看着景延誉嘴角勾勒的笑意,自己也染上几分笑意,“延誉,是遇见什么好事吗?” “过几日,想去金国一游吗?” “可这如今不是在打仗吗?” “金国如今也处于内乱之中,离君忍不住开始动手了,许亦穆他想求帮个忙,自然会帮我们。” 叶知秋仍是有些迟疑,“可是许公子毕竟是金国皇室,他……” “他自小便对金国皇室无感,连他的姓氏都未冠皇室之姓,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已然回到他的身旁,他的愿望便是想要与那人在一起。” “小溪!” “没错。” 长咸的回信很快,景延誉收到萧钦煜的肯定答复后,将邺城的后续交由刘颖,便带着叶知秋和白清泉,直入金国边镇付哈。 许亦穆带着卫梓溪和木渠,早一步到付哈,早已在城中等候多日,见到景延誉叶知秋他们到来,才放下心来。 “景兄,不曾想太阴一别,还有合作的时刻。” “自法有缘道,只能说我们之间缘分未尽。” 倒是卫梓溪见到叶知秋很是开心,除去乾坤石的事,叶知秋也算是卫梓溪难得的朋友,此次一同前往金国都城左塞,心中自是愉悦居多。 “知秋,真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白清泉瞧见木渠有意无意的盯着叶知秋,很是不满,出言警告道:“木渠老头,这可不是你能触碰的人物,不要想着动坏心思。” “白家小娃娃,老夫好歹是你的前辈,基本的礼仪都去哪里了!” 白清泉冷哼一声,并不回话。 景延誉也不再与许亦穆寒暄,直入主题问道:“如今金国形式如何?” “父皇如今已入年迈,早已无力朝政,声势最大的便是离君,他是父皇亲赐的太子,且手段高明,朝中基本上大臣都已经被他收服,还有一小部分则是言君的拥护者,言君乃东宫嫡子,身份高贵,但背里应该也有势力,剩下的便是我背后的许家,许家对皇室憎恶已久,若不是我身为许家继承人,是皇室血脉,早就反目。” 景延誉沉声道:“这么说来,你的处境反而很是安全,想必离君和言君都在想着法子与你交好。” “许家虽然式微,但许家本就是金国大家,手里的财富,人脉不可小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国火把节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北疆两军相対持,而各自军中主将却相伴一同去了金国左塞。 金国位于大陆东部,早晚气候温差极大,往往白日烈阳高照,傍晚却寒冷如冬,故而金国服饰与大萧不同,金国人大多是半皮毛半衣风格。 入其境必然先入其俗,故而景延誉叶知秋等人出发前重新准备着装。 白清泉与木渠二人却坚持南疆服饰不肯更换,南疆与金国素无交锋,故而也无大碍。 左塞的城中一如既往的热闹,许亦穆领着景延誉叶知秋等人去了郊外秘密购置的一座别院。 虽是为办事而来,但景延誉也不想误了叶知秋的兴致,正巧赶上金国的火把节,更是热闹非凡。 经许亦穆介绍,火把节是金国的传统节日,并且这一日会选出金国的勇士,许亦穆曾经就获得过此项殊荣。 左塞全城上下一片欢愉,今年的火把节由离君主持,叶知秋站于城下,看着离君携妻姝镝游城的景象,许泱楦的境地又是如何呢? “许公子,不知你可曾听过一人,名曰许泱楦。”叶知秋向着许亦穆打听。 许亦穆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丝怪异,“叶公子你认识此人?” 叶知秋轻轻点头道:“是吾挚友,许公子是不是见过他?” “他和离君的事闹得很大,我记得他的双腿已断,已经离开金国,不知所踪了。” 叶知秋大骇,紧握着景延誉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许亦穆,“你说泱楦的腿已经断了?” 景延誉知道以叶知秋的性子,定然会想起当年的事,开口说道:“自有自得缘法,知秋,这是他的抉择,至少当年他不走,他会后悔。” “可是时至今日,倘若知晓有这么一种结果,还不如强硬一些,断去泱楦的念想。”叶知秋只记得记忆中那个红衣耀眼,神采飞扬的男子,如今究竟成什么模样了呢? 对于离君的私事,许亦穆也不好过多评价,只能静默不说话,卫梓溪见气氛尴尬,便打着活络活络气氛的想法,说道:“快去广场吧,火把节就快要开始了,等会可就被人群淹没了。” 众人心照不宣,都再也不提之前的话题,努力将心神放在火把节上,火把节确实也很热闹,离君在台上说完每年的祝词以后,便派人分发火把。 姝镝则神色冷淡的站于一旁,许亦穆这时说道:“姝镝是离君的嫡妻,并且生下长子千咎,姝镝曾经非常爱离君,但是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在几年前突然改变态度,到如今还是冷淡异常。” 对于景延誉叶知秋这类知情人,自然也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只不过景延誉开口道:“许公子,倘若我与知秋想要见一见姝镝,你可有办法?” “你们与姝镝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 “行,给我几日时间。” 得到满意的答复,景延誉开始专心带着叶知秋参与火把节,人手一支火把,把这左塞照亮如白昼一般,中心地带的人民拿着火把,边唱边挥舞的火把,很是动人心魄。 待火把仪式结束后,重头之戏便是勇士选拨,台下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晋级方式,直到没有人敢上台挑战,才算完。 叶知秋看得很是认真,可眼睛从旁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难受紧,一直催促着自己去寻,叶知秋突然挣开景延誉的手,朝着那道身影追去。 景延誉紧跟着追过去,可无奈人群太多,楼台之上又有离君坐镇,赶紧叫着白清泉许亦穆他们一起找人。 叶知秋跟着感觉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人,而且太过急促,反而摔倒在地,懊恼之间,一只手伸过来,叶知秋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是张熟悉的面容,可却可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公子,你怎么了?地上凉,先起来。”男子出口说道,话语很是温和。 叶知秋手不自觉的搭上男子,站起身后,拍去身上灰尘,笑着道:“真是谢谢公子相助。”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公子你没有摔伤吧?需不需要去医馆瞧瞧。”男子有些紧张,询问道。 这时叶知秋恍然大悟,终于是想起为何此人如此面善,“公子,我刚才瞧着你面善,一时未想起,你几年前可曾去过杨杭城?” “我是去过无疑,你?” 叶知秋嘴角的笑容越勾越大,“那就对了,几年前,在杨杭城的灯会上,公子也曾帮过我。” 叶知秋男子面容有些困惑,便又提上一句,“兮儿姑娘可否已经寻到?” 那男子猛地惊神,一脸吃惊的看着叶知秋,“原来是你。” “嗯,没有想到,同公子如此有缘。” “既是有缘,何不结交个朋友,吾名玄烨。” 玄烨?这个名字在叶知秋脑海一闪而过,带着莫名的熟稔,叶知秋也不曾多想,轻微摇摇脑袋,笑着说道:“玄公子,吾名叶知秋。” “既然已是朋友,还叫公子,岂不生分,唤我阿烨便好,不知可否叫你知秋。” “自然是可以的,玄公……,阿烨。” 这一声阿烨到令玄烨有些晃神,已经很多很多年,这个名字不曾想起。 “哎呀。”叶知秋忽然拍下脑袋,“这可怎么办,我是突然跑开的,延誉知晓,定是会着急,得赶紧回去。” 玄烨眼眸转幽,问道:“延誉?” “他是我的夫君,刚刚也不知是愣了哪回神,突然跑开,他定然是着急紧了。”叶知秋提起景延誉的神情很是动人。 看着玄烨心中一阵恼火,却面上不显,“这举办火把节,人流多得紧,你原路回去,他定然是早已离开寻你去了,不如随在下一同去临高阁,哪儿搞,反而瞧得见。” 叶知秋见玄烨说得有理,便随玄烨去了临高阁。 临高阁是左塞仿大萧的一座阁楼,里面诗词歌赋比比皆是,叶知秋无暇欣赏这些诗词,在阁楼上,向下四处张望,寻找着景延誉的身影。 玄烨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叶知秋仔细寻人,置若无人的模样,心中嫉妒即将自己淹没,当初的兮儿,却已成为别人的夫郎,这种痛苦又该如何输出,兮儿,你为何会忘记我…… 叶知秋看得很仔细,没花多久功夫,便瞧见景延誉的身影,想大声呼喊,可这是左塞,怕坏去景延誉和许亦穆的计划。 玄烨始终不忍叶知秋心急,搂过叶知秋的腰,带着他向下飞去,“我带你去寻他。” 玄烨的轻功很好,带着叶知秋不一会儿便准确的停留在景延誉一旁,叶知秋一落地,便跑向景延誉,“延誉,让你担心了。” 景延誉将叶知秋揽过身,一脸审视的看着玄烨,叶知秋赶紧解释道:“这位公子是玄烨,是他帮了我,要不然我没有这么快能找到你。” “知秋下回不要突然跑开,我会着急。” 景延誉的眼睛里没有责怪更多的是担忧,令叶知秋更为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对不起。” 景延誉和叶知秋说着体己的话,等叶知秋想起玄烨时,玄烨早已不见踪影,“阿烨怎么不见了?” 景延誉微眯,阿烨!心中怒气呈上涨之姿,“知秋,那人应该是有事,便早些离开了,不过你为何和此人才一面之缘,便叫的如此亲近。” “在杨杭城的时候,他也曾帮过我一回,延誉你不是也在场吗,那时他便再寻一位叫兮儿的姑娘,不知道如今寻到没有。” 景延誉可不似叶知秋那般好哄骗,兮儿这个名字,令景延誉想起那个冰冷无双的神裔,那个叶知秋体内的潜在威胁,难道两者有所关联? “知秋,先回去吧,许公子他们也在找你,别让他们担心。” “嗯。” 卫梓溪瞧见叶知秋平安回来,总算是放下心来,这左塞是金国的地盘,一旦被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之外,玄烨立于一旁,看着叶知秋所在的方向,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人,真的不告诉少主真相吗?” “待兮儿再次觉醒之时,便是我的机会,七叶簪在他身旁,觉醒不用多久。” 几日后,许亦穆成功传信给姝镝,于今日如意楼相见。 许亦穆和卫梓溪等人不方便一同前往,便都在客栈等着。 姝镝到时,景延誉与叶知秋早已等候在内,姝镝看着这两个熟悉的背影,往事一幕幕被拉起,眼中竟已蓄满泪水,“竟然是你们。” “琴姑娘,多年不见,一如当初。”叶知秋记得这个才情绝艳的女子。 姝镝轻呵一声,“一如当初?早已不负当初,今日你们来找我,是为离君的事吗?” “姝镝姑娘果然通透。”景延誉开口道。 “其实我也不愿与大萧开,那里是他的故乡,我不愿他再恨我一回。”姝镝的眼神很是悠远,透过景延誉和叶知秋在缅怀那个早已消失无踪的人。 “那姝镝姑娘可否帮忙?” “离君因为许泱楦的事,早已对皇上不满,似乎参与其中的还有言君,如果条件合适,我想他会和你们结盟。” “没有想到离君竟然会为一人……”身为对手,景延誉自然知道离君的冷心冷情,没有想到,一语成谶,当真让他说对了去。 “是啊,当年我对离君一腔情意,为他做尽所有,也得不到他一丝眷顾,果然人都是命中注定的,许泱楦便是离君的劫吧,不过很是可笑,离君依然失去了他,谁叫离君是个没有心的人呢。”姝镝的神情很是讽刺,想来她和离君也是貌合神离。 “姝镝姑娘,你既然如此痛苦,没有想过离开他吗?”叶知秋有丝不忍。 姝镝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我既然已经对不起富天,怎么能再对不起我的孩子,离君本就对这个孩子存有不喜,我怎么能放他独自在这。” 话已至此,叶知秋也不再多说,事事皆有难料,无怨由他,都只是命罢了。 “大萧素来与南国交好,许泱楦如今行踪不明,最大的可能便是大萧与南国,而无论离君势力有多大,在这两国寻人,定然是处处受制,而我则不一样,姝镝姑娘,你可知道意思。” “这话我会带到的。” “多谢。” 待景延誉与叶知秋回去后,许亦穆和卫梓溪,白清泉,木渠都在等着消息,景延誉也没有藏着掖着,“谈的很顺利。” “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认识姝镝,现在的姝镝连离君也要让去三分。” “不过是多年之前,姝镝曾欠一份情罢了。” 许亦穆见景延誉没有多谈之意,便也没有多说,只是他和卫梓溪的事,一日不解决,一日便惶惶不可终日,“叶公子,能否让我见见卫兮梓吗?” 叶知秋摸住胸口的乾坤石,乾坤石逐渐开始便得灼热,显然是对许亦穆的话起了反应,悬浮在空中,一道虚影闪现,看向许亦穆的眼神再无情意。 “汝找吾有何事?” “血蛊之事,你知道为何要装作不明白。” 卫兮梓嘴角显出一抹冷笑,“笑话,当初那是你自己的决定,自该咎由自取。” “卫兮梓,当初的事确实是我的过错,我请求你,除去血蛊之缚。”许亦穆突然跪下身来,卫梓溪见状,想要扯起。 卫兮梓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许亦穆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她知晓,可许亦穆竟然肯为卫梓溪跪下来求自己。 “你想要解除血蛊之缚?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我要他的身体。”卫兮梓指向卫梓溪,出口说道。 “卫兮梓,你不要这样,错误还继续延续,对谁都不好。” 错误!哈哈哈!卫兮梓只是个石灵,纵使心中在想哭泣,也流不出半分眼泪,不该延续的错误,许亦穆说得对,她与他不过是一个错误。 “你把他的身体给我,一日。” “我答应你。”卫梓溪说道。 许亦穆怕事情有变,不敢如此行事,没有想到卫梓溪便已经答应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不愉快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第二日,活生生的卫兮梓出现在叶知秋面前,图令叶知秋几分怀念,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卫兮梓时,还是卫兮梓用乾坤石帮了他。 “叶公子。”卫兮梓向叶知秋欠身行礼道。 叶知秋微微向卫兮梓点头示意道:“许公子已在外等候,望卫姑娘能了结心愿。” 卫兮梓走出门,看着许亦穆熟悉的背影,看着自己活生生的手,很快便收回目光,凑上前挽住许亦穆的手道:“夫君,走吧。” 许亦穆将手抽出来,看向卫兮梓的眼光很是冷淡。 卫兮梓瞧见许亦穆这态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别忘记,这一日是你应允我的,希望你别忘记,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要让我不高兴。” “你……”许亦穆有些怒意,甚至伸手指着卫兮梓。 卫兮梓目不斜视,握住许亦穆指起的手,“许亦穆,这是你求我求来的。” 许亦穆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只能任由着卫兮梓挽着自己、 卫兮梓领着许亦穆逛遍左塞上下,到现在很多人逢卫兮梓便叫夫人,哄得卫兮梓开心极了,但许亦穆的心情可却是糟糕透了,可心中即便再不满,也只能笑着在一旁点头。 索性没有出什么大事,卫兮梓这一日的许夫人也算当过个滋味,最后卫兮梓领着许亦穆去了许家旧宅,那是以前存放乾坤石的地方,也是卫兮梓第一次见到许亦穆的地方。 许亦穆似乎也很怀念,表情柔和很多,脸上的笑容也真心起来,卫兮梓抚摸着案台上那个青铜盒,轻声说道:“许亦穆,我想了你一辈子,也念了你一辈子,可惜你所想所念都只不过是一个卫梓溪,你骗我伤我害我,你始终亏欠我,我再次醒来时,真的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你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可我看到你的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在恨你,我想抛开这前尘俗事,以后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亦穆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卫兮梓,这个他利用到底,却毫无悔疚的女子,今日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生他亏欠卫兮梓,即便他是个石灵,即便他所侵占的肉体是卫梓溪的,但她只要一日活着,她就曾作为个人,他许亦穆就曾对不起她。 “卫兮梓,血蛊之缚一解,我这一生都不会在打扰你,你的世界就当我和小溪从未来过,是我对不起你。” 卫兮梓曾经盼望这句话盼望很久,得来的不过是许亦穆的憎恨,不爱不如不见,也罢也罢,“回去吧,这一日我呆够了,尘世的生活我也活够了。” 卫兮梓回来时,叶知秋在客栈大门处等着,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卫兮梓迎进去,递上一杯好茶。 茶香袅袅,卫兮梓的眼眶却不自觉的有东西溢出,实在没忍住,抱住叶知秋,闷声哭泣起来,令在一旁看着的景延誉青筋直跳,而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着许亦穆,心里责怪着,这是办得什么事啊。 平复一段时间后,卫兮梓也自知这举动很是失礼,不由闹得脸一红,硬巴巴叫着许亦穆跟着上楼。 白清泉和木渠也跟着上去,卫兮梓毕竟只有一丝灵力,难免撑不住,得有白清泉与木渠合力相帮。 “许亦穆,你忍着疼吧,我要让血蛊从你身体里出来。”卫兮梓语毕,一刀划下,许亦穆手腕上出现一道深入骨头的血痕。 卫兮梓也用刀将自己指尖划上一刀,将流血的指尖与许亦穆的血痕紧紧相贴,身上蓝光隐隐闪现。 突然大喊道:“木渠,白清泉赶紧压住他。” 许亦穆浑身疼痛的厉害,犹如骨头被一节节打碎一般,不自觉的挣扎起来,硬是木渠和白清泉强力镇压下,才能保持大概不动状,许亦穆的心跳跳的很是厉害,明显可以看见鼓包上下浮动。 此时卫兮梓喷吐一口鲜血,许亦穆身上的鼓包逐渐向血痕处移动,卫兮梓脸色苍白的可怕,冷汗直冒,待指尖贴近鼓包的那一刹那,手指异的成夹击状,将那鼓包一举扯出,竟然扯了半刻有余。 那鼓包全数扯出后,可以瞧出,身长约两米有余,全身呈鲜红色,还在不停的扭动。 白清泉嘲讽的看着木渠一眼道:“木渠老头好手法啊,这血蛊怕是即将与许公子合二为一,再过不久便成蛊人了吧。” “想要斩断一切缘尽,便只能下此血蛊,是穆君自己要求的。” 许亦穆像全身脱水一般,瘫软在床榻上,白清泉见状松开压住许亦穆的手,转去扶住卫兮梓,“卫姑娘,还能坚持住吗?” 卫兮梓点点头,靠近许亦穆,手指成爪状,许亦穆身上泛起点点蓝光,急速的向卫兮梓靠拢,大约半柱香时间,许亦穆身上的蓝光才尽数消散,卫兮梓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但许亦穆却有气若游丝之感。 木渠令木簪中蛊虫暂时稳定住许亦穆的脉搏,冷眼看着卫兮梓道:“你当真就丢下他不管?” “血蛊之缚已解,我已经做到答应他的了,生死有命,怪不得他人。” “卫姑娘你有上千万的时间,可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你想成就你的心魔吗!” 卫兮梓终是停下脚步,有些愤恨的看着木渠,走上前从木渠手中接过许亦穆的身体,用石灵在所附之躯上划下一刀,卫兮梓的身体忽男忽女的变化着,随着血液滴入许亦穆口中,卫兮梓彻底离开卫梓溪的身体。 卫梓溪看着昏迷不醒的许亦穆,摇晃着木渠,“木先生,木木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放心,穆君已然脱落危险,你好好在这照顾他吧。” 叶知秋见木渠和白清泉下来,乾坤石一热,便知事情已了,终于放下心来。 景延誉也终于将人拐上去休息了,“知秋,下回你在这般为他人的事劳心费力,小心惩罚你。” “当初太阴山一别,道尽沧桑别离,如今卫姑娘解脱也是好的。” 景延誉刮下叶知秋的鼻头,“你啊,也罢,你就是这么个性子。” 许亦穆拔出血蛊后,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身子骨却大不如从前,不过如今有卫梓溪照顾着,想必也是甘之如饴。 姝镝的回信很快,说离君要当面一见商谈,并且只要求景延誉一人前去。 许亦穆是担心有诈,但景延誉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加阻扰,毕竟金国这事,主要看得还是离君如何抉择。 离君相约的地方是如意楼,景延誉到时,离君已到片刻。 “没有想到,该在前线杀敌的景将军,竟然敢入我金国之地。” “我也没有想到,该是冷心冷情的离君,居然真的会为一人痴迷。”景延誉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如今离君一言讽刺,便也要讽刺回去。 离君并无生气,反而发出短促的笑声,“没错,我却要找到一人,他无论生死,都该是我的,只有我,景将军可懂?” “自己的人就该牢牢把握在手里,是离君大意了。” “如今千序言很受父皇宠爱,朝中大臣有部分见风使舵,勾搭在一起,只要除去千序言和父皇,此事便算成功。” “离君应该心里有所筹划,说说。” 离君诡异的看着景延誉一眼,说道:“潜入皇宫。” 景延誉眉头紧皱,厉声道:“不行,不准打他的注意。” “晚了,姝镝已经去找他,相信现在应该已经进入言府了。” “千禾离,如果他有丝毫损伤,我必不会放过你。”景延誉提起离君的衣领,眼睛冷然的可怕。 景延誉走后不久,姝镝便踏进叶知秋等人所暂住的客栈,姝镝看着叶知秋的眼神很复杂,“知秋,如果让你入言府,伺机暗杀言君,你做得到吗?” 叶知秋本来以为姝镝过来,不过是为叙旧,如此一来,是来劝解自己去言府的。 白清泉自然不可能让叶知秋深入险境,直接将叶知秋拉过身后,“这种事我去就好,不要找上叶公子。” 姝镝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白清泉,眉目微蹙,似不是很满意,白清泉哪里受过如此侮辱,有些气急,“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行吗!” “你这急躁的脾气就不符合言君的喜好,他喜欢的是柔美动人的美人。” “如果今日你想要带叶公子走,是万万不可能,要不带我走,要不你谁也带不走。” 姝镝还记得离君答应她的事,并不想此次事情就这么断送,心中本来也是不想叶知秋去,既然白清泉自己同意,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行,跟我走吧。” “清泉。”叶知秋拉住白清泉的手,摇摇头。 白清泉轻柔拉下叶知秋的手,道:“叶公子放心,如果我想要走,那些个人是拦不住的,放心。” “叶公子,让他去吧,白家的小娃娃这点事还是能办好的。”木渠也从旁劝道。 待景延誉回来时,见叶知秋还好好地在客栈内,总算是松下一口气,“知秋,幸好你还在。” “清泉去了言府。”叶知秋并未转头看景延誉,声音有些闷。 景延誉小心掰过叶知秋的身子,说道:“知秋,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当初多少人来,便会多少人回去。” 叶知秋这才点点头,轻靠在景延誉身上。 白清泉跟着姝镝走后,先去换了身衣服,只能说金国的衣服太过变扭,白清泉愣是穿不习惯。 之后姝镝把白清泉混入到今天一同入府的众人之间,本应是由言府管家分派指令,正逢千序言心情好,自己来看。 轮到白清泉时,白清泉记得姝镝说这千序言喜爱柔弱美人,愣是掐着嗓子,故作病弱之姿。 引得千序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清泉,跟管家说道:“这个人,以后贴身伺候我吧。” 白清泉小心翼翼跟着千序言,走入房间后,千序言一改之前温和面容,掐着白清泉的脖子,顶到门上,面容阴沉的可怕,“说,究竟是谁派你来得。” 白清泉拼命打击着千序言的胳膊,“奴才就是奴才。” 千序言嗤笑一声,松开手,睥睨的看着在地上急剧喘气的白清泉,“演技那么烂,也不知派你来得蠢货是怎么想的。” 白清泉脾气本来就暴躁,被千序言这么一讽刺,直接怼上去,“不是都说你喜欢什么柔弱美人,要不然我干嘛装那么累啊,谁不想混件好差事啊。” “哦,这么说来,你不过为件好差事前来。”千序言孤疑的看着白清泉。 白清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再说要不是没有了银钱,谁想来做什么奴仆啊。” 千序言姑且相信了白清泉的话,便叫人滚出房门。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咸,墨寒正在跟萧钦煜汇报事项,徒感脖子一紧,脸色大变。 “墨寒怎么回事?”萧钦煜见墨寒神情不对,出口问道。 墨寒好一阵才回过神说道:“属下与白清泉异体同心,定是他受到危险,属下这才有了同种反应。” “难道是金国之行有变?” 墨寒突然单膝跪倒在地,恳求道:“还请皇上,准许属下前去金国。” 正逢傅引来寻萧钦煜,听到墨寒说话,快步走进来,急声问道:“是不是金国出事了?知秋还好吗?” 萧钦煜将人拉过身道:“小引儿,他们没事,你别一惊一乍的,问得墨寒都说不出话来了。” 傅引可不吃萧钦煜这套,将人推开,“在说正经的,你别跟我瞎扯这些,我可不认。”“墨寒,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墨寒看了萧钦煜一眼,见萧钦煜点头,这才说道:“属下感知到白清泉有危险,故而请求前去金国。” 傅引斜瞪萧钦煜一眼,“白清泉有危险,不就代表知秋也有危险,真不知道景延誉是怎么保护知秋的,老是让他身陷危险之中。” 萧钦煜伸手让墨寒退下,“墨寒,即刻启程吧。” 随后就朝着傅引宽慰道:“景兄必然会保护好叶知秋,小引儿你不必担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穿不说破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令人出乎意料的事,白清泉意外的很受千序言喜爱,凡事事必带在身旁,但核心的事一律避开白清泉,面对这一现状,白清泉表示也很无力啊。 这日白清泉根据景延誉的指令,死磨硬泡的让千序言去茶馆听,千序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清泉,见人真的急得跳毛,这才答应下来。 白清泉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吐槽到,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还要哄人兼备会演,白清泉表示再给他重新来过得机会,他一定不会大义凛然的把自己推出去,直接就抢过叶知秋就跑。 不过如今贼船已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不过还真想念墨寒,离别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起。 金国听是上等人的享受,下等人是没有资格来喝茶听的,千序言领着白清泉便来了金国最出名的一座说茶馆——雅致轩。 “小白,不是你拖着本君非要来此吗?为何此时却东张西望,心神不宁。”千序言端起身前的茶盏,眼睛侧过去看着白清泉,说道。 白清泉心里也快要催翻天,谁知景延誉那个坑人,此刻还未现身,能不打心眼里着急吗。 “没有没有,少爷你看你看,这戏多有意思。”白清泉挥动着双手,做出不敢状,声音有些微弱。 千序言也不揭穿,反而端起一壶茶,给白清泉也倒上一杯。 白清泉也自知失礼,便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前方喝茶听。 墨寒匆匆赶来左塞,倒是把景延誉的计划打落个七零八散,应墨寒的强烈要求,最后景延誉领着墨寒去了雅致轩。 雅致轩内的大多数是大金的富贵之家,人并不多,景延誉一眼便瞧见出千序言在哪,直接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能否拼一席之桌。” 千序言并不接话,只是放眼放出四周还很空旷的座椅,轻笑一声,“请便。” 白清泉见来得还要墨寒,整个眼睛都要放光一般,紧紧盯着墨寒,惹得千序言又是一阵大笑,“小白,你可认得这些人?” 墨寒见千序言叫白清泉叫得亲昵,并不是很开心,直接说道:“这是我妻子,你说认得认不得?” 这可是第一次墨寒当着众人承认白清泉和自己的关系,白清泉的嘴巴都要笑咧开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千序言,什么景延誉,本就是随性惯的性子,直接跑到墨寒身前,抱着墨寒撒娇道:“呆木头,你可终于想起我了。” “公子这一来,便将我这贴身小厮都给拐走。”千序言眼睛看着前方的戏台,漫不经心的说道。 景延誉也不兜圈子,本来暗原计划是要暗杀千序言,但收到可靠消息,能有一个人牵至住离君也是不错,索性另行招,“言君,我相信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感兴趣。” “这世上本君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了,不知公子你说得哪一位。”千序言本未有所反应,对于这批人,他也是去查过的,许亦穆暗地返回左塞,果然是为争位之举,不过离君他绝不放过。 “封挽柒,不知言君是否认识此人?” 景延誉话语刚落,千序言一改之前的风轻云淡,眼睛直直盯着景延誉,面色有些阴沉,“他在哪里?” 景延誉并不在意千序言的态度,反而自发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上一杯茶水,许久才开口道:“言君,是愿意结下这笔交易?” “你的要求?”千序言不是无知小儿,自然知晓他人费尽心思调查自己,自然是有事要求,也不来虚与委蛇这套。 “我要离君坐上这皇位。” “哈哈,没有想到,离君竟然和大萧给勾搭上,也不知父皇知晓,会作何反应。”千序言虽未上过战场,但景延誉的模样自然是知道的,本以为景延誉是与许亦穆结盟,谁知竟然是千禾离。 “言君考虑的如何?” “这世上我只在乎封挽柒一人,这皇位我本就无心,带我去找封挽柒。” “封挽柒如今在大萧,不知道言君是否敢一去。” “有何不可。” 景延誉和千序言达成协议,于三日后出发去大萧,待人寻回,便扶持离君上位。 叶知秋有些不明白,问过景延誉,“倘若人回来反悔,又当如何?” “去寻人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事情,言君自然已经离开,离君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回来再反他。” 许亦穆的血蛊之缚拔出后,对金国也是已无留恋,如今景延誉要返回一趟大萧,自然也是一同前往。 三日后,千序言仅仅带了一名贴身暗卫,便与景延誉去了大萧。 大萧扶县是位于北部的一个小村落,此事也说来事巧,在调查萧琦时,萧琦曾经秘密派人将一人送来扶县,本来萧钦煜与景延誉也不太明白。 自景延誉让人调查千序言以后,才得知,这萧琦曾经定然与离君有过交易,千序言如此对付离君,不过是因为离君害他痛失爱人。 封挽柒也算是金国皇室旁支,不过是庶子,不受宠爱,却被千序言一眼相中,被送入言府,与千序言算是青梅竹马。 千序言一入扶县后,神情就阴沉的可怕,景延誉吩咐墨寒去定下客栈,便指着客栈斜对面的一座馆说道:“封挽柒便在其中。” 千序言拳头握得很紧,“这是风月之地吧,他竟敢!” 景延誉也不便多说,只是说:“言君自己去看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景延誉便带着叶知秋去楼上安置,叶知秋看着那座馆,思绪也很良多,“延誉,那座馆的主人如何?” “离君并未赶尽杀绝,那座馆的主人,确实是文雅之士,不过……” “如何?” “如今封挽柒才是这座馆的主人,前任馆的主人是封挽柒的夫君,已经病逝。” “这!” “知秋,这是他人之事,不必多想,这扶县虽然地处偏僻,但也别有一番风情,带你出去逛逛。” 千序言一入馆,便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如今正立于一桌前,用笔在写,旁边的客人看见千序言入怔的模样,笑着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前来吧,文夫人的气质可是令不少人折服。” “文夫人?”千序言轻声重复道。 “是啊,文夫人自从文先生病逝后,就接下这馆,说起来文夫人的字可是比文先生还要好上些许。” 千序言早已被怒火冲破天,直接甩开刚说话的客人,直直冲向封挽柒,紧抓着封挽柒的手腕,怒声呵斥道:“封挽柒,你竟敢,你竟敢嫁人。” 封挽柒看见千序言的一刻,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但很快便收敛回去,千序言处于盛怒并未发觉,封挽柒神情冷淡,猛地甩开千序言的手,“公子请自重,在下并不认识公子。” 千序言听此言更是恼火,“封挽柒,你竟然说不认识本君,本君找你多少年,你竟同他人成亲,置本君于何处。” 封挽柒未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客人,直接唤来馆内的护卫,叫卫护将人赶出去。 千序言丢个眼神给暗卫,便扛起封挽柒就往外走,封挽柒挣扎不下来,大声呼救,可旁人也越不过暗卫,只能眼睁睁看着封挽柒被人劫走。 千序言带着封挽柒并未回客栈,而是随意走着,到一处绿地后,将封挽柒放下,封挽柒转身就要走,却被千序言强拉进怀里。 “小柒,你当真忘记我了吗?”千序言靠得封挽柒很近,话语中皆是哀伤,气息打在封挽柒的肌肤上,让封挽柒一颤。 “公子,你当真认错人,我从未见过公子,怎么会忘记公子。” “不,你说谎,你是记得我的,那为什么你不敢看我。”千序言有些疯狂,紧紧搂着封挽柒。 封挽柒手指紧抓着衣服,抬起眼,直直看着千序言的眼睛,眼中尽是冷漠,“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放开我。” 千序言人都已入癫狂,拼命的搂抱住封挽柒,嘴角说着不!不!不! 封挽柒实在没辙,好不容易挣脱出一只手,直直向千序言拍去,一时之间,空气中回荡着那一声脆亮的响声。 千序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挽柒,封挽柒感受着手心微麻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可还未等要说些什么,千序言直接将封挽柒的脑袋靠近直接,吻上去。 封挽柒一时愣神让千序言趁虚而入,反应过来后,就拼命挣扎,甚至一口咬住千序言,趁千序言一痛,终是脱离开千序言的掌控,擦去嘴角的血痕,冷眼看着千序言道:“公子,我是文夫人,请你自重,还有请不要再来馆,馆并不欢迎你。” 千序言就这么看着封挽柒一步一步走掉,没有丝毫犹豫,擦拭着嘴角的血痕,发出狂狂大笑,“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叶知秋一人闲着无事,便也来了馆,叶知秋长得很是漂亮,馆伺候的人,纷纷上前为叶知秋介绍,叶知秋不太习惯,将他们都叫开,一人独自欣赏。 直到看见有一副字写着:往事尽如烟,何事画悲秋。 字联下边刻着封挽柒的印章,叶知秋虽未见其人,也知这是一个充满才情的男子,不知人又如何。 这时馆内想起声音,叶知秋转头望去,那是一个衣着有些凌乱的男子,却依旧气质如兰,不折丝毫风度,听馆内人的叫唤,想必便是封挽柒。 封挽柒一眼便也瞧见叶知秋,见他停留在自己所题的那副字旁,起身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公子有何见解。” 叶知秋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是副好字。” “公子不是扶县的人吧?”封挽柒在扶县所待多年,向叶知秋这般出色的人,定然早有耳闻,没有听闻过,便是外地来得。 “嗯,夫君来此帮人寻人,我便一同前往。” 旁边的很多围观的客人,听到叶知秋说陪夫君前往,纷纷叹口气,心里哀叹,怎么漂亮的美人都是有主的! 封挽柒心思活络,听叶知秋这么一说,便知他与千序言是一同来得人,神情也冷淡很多,闲聊几句,便借事由离开了。 叶知秋并不介意,又重新欣赏起字画来,直到景延誉来寻他。 景延誉一回来不见叶知秋,便知道是跑来馆,直接过来寻,果然看到叶知秋的身影,走上前,凑在叶知秋耳旁说道:“看到人,可是满意了?” “文夫人才情出众,你说呢?”叶知秋转过身,含笑看着景延誉。 景延誉轻刮叶知秋的鼻头,语气无不宠溺,“你啊,是越来越顽皮了。” 叶知秋指着这满屋的字画,歪着头,问道:“要不要也写上一写。” 景延誉知道叶知秋意有所指,便拉着叶知秋去了封挽柒处,“文夫人,可否借笔砚纸墨一用。 封挽柒见是旁边站着的叶知秋,并未多言,让开身,做请的姿势。 景延誉挥笔而下,笔势锋利,却收尾柔情,写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知秋自然知道景延誉的心意,眸若星辰,熠熠生辉,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的笑容,神情更是柔和,揽过叶知秋道:“回去吧。” 封挽柒看着景延誉和叶知秋离去的背影,微微怔神,可真是一对璧人。 看着案台上留下的字,吩咐小厮将起装裱后,挂于墙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尝不是自己当初的念想。 千序言时刻派人盯着馆,馆内发生的事自然是知晓,冷静来下,嘴角竟然弯去一道笑意,傍晚略过叶知秋和景延誉身时,还突然道谢道。 景延誉看着叶知秋疑惑地眼神,解释道:“他这是发现重要的事,自然要感谢。” “重要的事?难道?” “我想在这扶县,看来是要待上几月,该去置办些衣物。”景延誉算着月份似是想起什么,有些歉意道:“今年不能陪你回都城扫墓,委屈你了。” 叶知秋摇摇头,轻靠在景延誉怀中,“娘亲,定会体谅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非如尘上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封挽柒对叶知秋的印象很深刻,对叶知秋与景延誉的感情也很是钦羡,故而对于叶知秋的有意结交,也是呈欣然之姿。 千序言自那日明悟之后,一改来时的颓废与暴怒,反而开始对封挽柒施行缠人的追求政策,所谓烈女怕缠郎,套用在男人身上也未尝不可。 封挽柒也从刚开始不耐到现在的视若无睹,可随之而来的麻烦却令人头痛的厉害,扶县本就不大,有什么消息传递的也快,因为千序言的关系,原本对封挽柒蠢蠢欲动的人,如今也是纷纷伸出手。 封挽柒和叶知秋结交久后,便知叶知秋有三大爱好,其一唱戏,其二弹琴,其三看,封挽柒本就是那风雅之人,二人越发的亲近。 这日封挽柒央着叶知秋给他来一曲戏,便早早地关门,领着叶知秋去馆后边的小院唱戏。 景延誉本来是要跟着一同前来,但叶知秋不同,只能就此作罢,但明着不能来,暗着总是拿他没办法的,在叶知秋出门后,景延誉就偷偷跟着叶知秋,随他一同来了馆后院。 自从同叶知秋成婚之后,再加之萧钦煜的继位,叶知秋已经有很久没有在景延誉身边唱过戏了,景延誉如今瞧着叶知秋认真的模样,偷看的更加仔细。 身上的戏服还是封挽柒帮忙借来的,叶知秋摸着熟悉的戏服,心中不禁感慨,怀念肆起,先清到嗓子,这才开唱,起初稍些僵硬,但越唱到后面越是熟稔,也越是放得开。 不得不说唱戏时的叶知秋最是迷人,认真投入的模样,直叫景延誉看得心猿意马。 一曲毕,院内想起单支的响声,“知秋,你唱得真好。” “技艺生疏很多,没有扰到你的雅兴便好。”叶知秋低额浅笑,一派风情,看得景延誉直接想下去抓人。 封挽柒瞧得也很是欢喜,也站起身学着叶知秋的姿势,叶知秋见封挽柒有兴趣,也帮忙指正下姿势,本是一片温馨,谁知,总有不长眼的东西喜欢过来打扰。 王天望是扶县王员外家的独子,家中对他可谓是宠溺非常,本就一直对封挽柒有些意思,但碍于封挽柒寡夫的身份,不敢妄加举动,如今有人追求封挽柒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自然不差王天望一人,王天望心里想着如果把封挽柒能娶回家做侍郎,说不定也是一桩美事。 不顾阻止,一踏入院内,便瞧见美人正在学习,更加令人欣喜的是,美人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容姿更上一筹的,这下可把王天望看呆眼,旖旎的心思,外人一眼便可瞧见。 跟进来阻止的小厮,一脸歉意的看着封挽柒,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封挽柒的指令,封挽柒抬手让小厮下去,蹙眉看着王天望,良久才开口说道:“王公子,不知前来有何要事?” 美人不仅人美,声音也宛如空谷幽兰,听得王天望如痴如醉,看得封挽柒则是越来越不耐,便又声音放高些,重声一遍,“王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听到美人不悦的声音,王天望总算是回过神,扇子一挥,故作风流体态,说道:“家母生辰在即,她又很喜欢文夫人你的字画,故而想请你入府为家母画幅画并题字。” “在下才疏学浅,王夫人寿诞,怎敢献丑,王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封挽柒自然是知道王天望的心思,寻个借口便推拒过去。 王天望又怎肯轻易放弃,甚至上前,借机轻覆在封挽柒的手上,说道:“文夫人,才情学识都是经人共同赏识的,怎可妄自菲薄,此次前来,也是真心想请你为家母画上一副,可不要再三推脱啊。” 封挽柒刚想转个话说,把手伸出来,余光瞥见要进来的千序言,便又转个心思,故作娇羞模样,顾盼生情的低头柔声道:“既然王公子都如此说话,那在下就却之不恭,应下了。” 王天望本来还以为要多加劝道美人,谁知刚说两句封挽柒便点头答应,而且看着欲语还迎的姿态,显然就是对自己有兴趣,暗叹没早点明白美人的心意,白白蹉跎这么些岁月。 “文夫人那明日我派下人接你入府。”王天望见封挽柒答应,心思又转到身旁的站着的叶知秋身上,“这位公子,唱姿俱佳,不知可否有荣幸邀请入府为家母唱上一场。” 在暗处偷看的景延誉这下可不乐意,自己家的媳妇,被别人看上是怎么个回事,从树上扯下个果实,朝着王天望弹过去,王天望啊哟一声,弹跳起来,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四处张望着。 叶知秋遮掩而笑,王天望见美人一笑,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又想上前询问,谁知又有一东西弹到身上,这下可把王天望吓到,急忙告辞。 千序言和王天望擦身而过,看着王天望的眼神显然是动了杀心,叶知秋见千序言一来,便知他们有话要说,便也行了告辞之礼。 千序言见叶知秋离去后,这才强硬的拉住封挽柒,“小柒,你要故意气我,也不要寻个下三滥啊,让那种人碰你,不觉得恶心吗。” “千公子,王公子不过是请在下去画幅画,怎么被你说得如此龌龊,既然你嫌着恶心,还是赶快离去吧,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封挽柒抬脚就走,显然是不想在同千序言再说些什么。 千序言哪里肯封挽柒就此离开,紧跟着封挽柒进来,见是一座祠堂,立马供奉着的是封挽柒的夫君——文言卓。 见封挽柒从旁拿出三根香线,朝着牌位祭拜,牌位上赫然写着先夫二字,深深的刺红了千序言的眼,一把将封挽柒手里的香线,抢过丢在地上踏碎,“小柒,你没有嫁过人,没有。” 封挽柒冷眼看着地上已碎成粉末状的香线,再抬眼看着满面怒容的千序言,低声道:“滚!” “小柒?”显然千序言还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还想伸手碰封挽柒。 却被一把打开,封挽柒看着千序言的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冷冽,只见一字一句道:“这里是我先夫的祠堂,还请千公子即刻出去,还有不要再来骚扰我,我是文夫人。” 千序言显然是被封挽柒刺激到,真的就狂跑出去,封挽柒安静的将祠堂清扫干净,又重新从旁取出三根香线,跪在蒲团上拜了拜。 将香线插入牌位前的香炉,手摩挲着牌位,脸上带着怀念和疲惫,“阿卓,他真的来寻我了,可是我很害怕,他非常介意我曾经嫁过人,真是可笑,这么多年,还有是一成不变的呢?当年倘若不是你,我早就被那群人给害死,是你收留我,照顾我,甚至包容我,今日他在这所做的无力之举,我替他说声抱歉,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也不知为何变成如今的模样。” 封挽柒顿了顿神,又接着说道:“阿卓,你曾经说过,倘若他真的爱我,便会来寻我,便会不在意我所有的过往,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我心灰意冷时,他来了,带着怒意,阿卓,他在意所有,我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好累好累。” 叶知秋站在客栈外,并未进去,一直等着景延誉回来,景延誉见叶知秋守在客栈门外,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上前迎过去,说道:“知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用东西打了王公子两下,把人给吓回去了。”叶知秋意有所指的说道。 景延誉轻咳一声,仍是装作不知道,还一脸疑惑的说道:“是吗?那什么王公子也真是太过胆小,这种人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叶知秋瞧着景延誉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倒也给说乐呵,笑着道:“还装,不是你还有谁会去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见景延誉还不承认,叶知秋转过头,嘴角隐隐发笑,也不再说话,直接朝着房间走去。 景延誉以为叶知秋是生气,连忙追上去,将人扯到怀里,发现怀里的人嘴角笑得格外灿烂,这才晃过神,捏捏叶知秋的鼻尖道:“好你个知秋,居然骗我。” “哪还不是学着你。” 景延誉在叶知秋轻呼声中,将叶知秋拦腰抱起,回到房,好生教训去。 夜半时分,叶知秋瘫软的趴在床上,显然是累极,景延誉怜爱的亲吻着叶知秋的脸庞,把被子盖好,便穿戴整齐,去了客栈后院。 瞧见千序言正在喝醉酒,上前道:“言君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喝。” 千序言淡眼瞧着景延誉春风得意的劲,就气打一处来,将一坛酒放在景延誉身前,道:“喝。” 景延誉也不是矫情的性子,拿过酒坛,就朝口中倒去,直道:“好酒!” 两人就这么喝着,喝到尽兴时,千序言突然道:“景将军真是好福气,心爱之人在旁,可谓美人功名两手齐。” 景延誉看了眼千序言,笑道:“言君又何尝不是?” “我?我早已弄丢心爱之人。”千序言自嘲道。 “我派人去查了,封挽柒嫁给文言卓是有缘故的,当年封挽柒被萧琦弄来扶县,派人守着,不准封挽柒踏出扶县一步,封挽柒自然是不肯的,多次受伤,扶县那些个纨绔子弟也是心馋这美人,但奈何都知道封挽柒背后有人,摸不准也不敢随意行动,是文言卓将其救了回去,而且一直收留封挽柒在馆,文言卓是上任县令的独子,而且身子骨弱,但和封挽柒算是知交吧,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到时封挽柒必将遭人……,便娶了封挽柒,封挽柒冠上文夫人的头衔,这才相安无事多年。“ 千序言听到这话,放下酒坛,猛盯着景延誉,“你说得都是真话?” “无半句虚言。” “那为什么小柒不告诉我,反而要装作不认识我!” 所谓旁观者清,入陷者迷,便是这个礼吧,“这么多年,封公子心中所忧所惧,言君好好想想吧。” 景延誉话已至此,站起身,朝房中走去,白清泉和墨寒也未歇息,白清泉颇为看不起千序言这种黯然自伤的模样,“景将军,你帮他作甚?” “你不是做过别人一段时间贴身小厮,怎么如此嫌弃他?” “最看不来这种自怨自艾喝醉酒的模样。”白清泉又转身抱着墨寒道:“还是呆木头好。” 墨寒颇为尴尬,景延誉则笑着离去。 许亦穆和卫梓溪来扶县后并未去理会千序言的事,但所谓的知晓还是要有,听木渠的述说,卫梓溪对于封挽柒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 许亦穆却不想在掺和其中,“小溪,各人有各人的天命缘法,旁人是干预不来的,倘若你欣赏封挽柒,可同叶公子一样,去与之结交,但他和言君的事,还是不要参与。” 卫梓溪乖巧的点点头,“那木木,他两会好起来吗?” “言君自然是心悦于他,既然景将军多有提示,重要的便是看言君如何行动了,多年的心结并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开的。” 景延誉回来后,叶知秋侧过头闻着景延誉身上的酒味道:“延誉,你喝酒去了?” “指点指点人,总是要喝上几杯。” “延誉,挽柒定是有所顾忌,才如此对待言君,有时候我看得出,挽柒应该是记得言君的。”叶知秋突然说道。 景延誉笑着点头亲吻着叶知秋嘴角,“言君身陷其中,自然是瞧不明白。” “看你这模样,定是同言君说了什么,看来往后挽柒有得头疼了。” “管他人作甚,你啊,既然累着就赶紧休息,莫不是还不够累?”景延誉坏笑着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将脸半掩进被褥,良久才蹦出一声,“越来越没个正经,小心回去尘儿嫌弃你。” “是是是,尘儿最喜欢你这个娘亲,自然是听你的。” 这下可把叶知秋闹个红脸,说不赢景延誉,干脆紧闭上嘴,阖上眼,睡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王府之宴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王天望接人的马车来得很快,叶知秋思前想后,还是陪着封挽柒去了王府,当马车停到王府后门,管家领着封挽柒和叶知秋去见王天望时,王天望的眼睛整个都亮了,直叹自己好福气,竟然一来来两个美人。 “文夫人。”王天望纵然急于美色,但良好的家养还是有的,跟封挽柒规规矩矩的打个招呼,便像位温雅公子一般,朝叶知秋说道:“这位公子,鄙姓王名望天,昨日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实在是失礼。” “在下姓叶名知秋,王公子客气了。” 王天望本来想请封挽柒直接去自己房作画的,但一想起房内的不速之客,立马转主意,让下人将要用的东西放到了后院中,引着叶知秋和封挽柒向后院走去。 王府虽比不上长咸富贵人家华丽,但也是大气雅致的不错,一路走来,倒是令叶知秋和封挽柒有几分诧异。 王天望含笑道:“这屋内的构造都是家母亲手设计的,家母打小就喜欢文雅的东西,等下还要麻烦文夫人多多费心。” 从王天望表情也可以看出,王天望对自己母亲还是真心实意的敬爱,作画的事想必是真的想讨王夫人喜爱,想到这封挽柒和叶知秋的脸色又缓和许多。 后院内下人们已经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封挽柒提笔前还是询问道:“王公子,不知夫人有什么偏好?” “家母一直钟情于山水之色,家中收藏也大多于此。”王天望稍微想下,便出口答道。 封挽柒思索一番,提笔而下,一副溪山烟雨图便跃然纸上,干笔勾皴,复以浓墨、淡墨反复湿渲染,烟雾迷濛,淋漓润泽。而茫茫细雨中的柳林,以没骨写干,横点写叶,显得苍郁浑厚,蓊密丰茂。全图笔法放纵,墨色厚润,元气淋漓,即便是王天望这等不懂欣赏之人,也可看得出此画之精湛。 挥手一洒,提上词:烟雨峰峦无古今,断崖迷径静愔愔。隔溪樵子遥相语,昨夜克流尔许深。盖上自己的印章,放下笔,心中也甚是满意。 王天望一脸满意的招呼下人,拿下去装裱后,稍后给母亲送过去。 封挽柒见事情办好,并不想多留王府,便起告辞之意,王天望又怎么肯让人就这么回去呢,劝阻道:“文夫人,家母收到这幅画,定然欣喜,必然想问何人所画,还请前厅一去。” “这……”王夫人一直很关照馆,封挽柒倒是有些迟疑。 王天望见人松动,更是卖力劝阻,“今日家母生辰,还望文夫人能赏在下这个脸。” 王天望此举也是真心事实,封挽柒最终还是点头同意,王天望见封挽柒的事敲定,又将苗条转向叶知秋,那边叶知秋的唱姿,王天望也是窥见一二,便心里起了念头,“叶公子,在下所言或许唐突,能否恳求叶公子为家母唱一场戏。” 给长辈祝寿也是沾沾喜气,叶知秋没有什么犹豫便答应了,王天望见事情敲定,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叶知秋便下人带去换着装,封挽柒则被王天望先领着去前厅。 叶知秋上台时,朝台下望去,瞧见一美貌夫人,端庄娴雅,心思一想应当就是王夫人,再在旁望去,眼睛微微瞪大,景延誉同千序言就在下面,似乎还和旁边一位陌生的男子很相熟的模样。 音乐起,叶知秋收敛起脑海中的所有思绪,认真的唱起戏来,这回是正经上台,比之前在馆后院要认真许多,景延誉看得很认真,思绪也不仅回到多年前,还记得从前也是这般看叶知秋捏花一笑,眉目含情,一颦一笑间全然是看不尽的风情。 只可惜与自己相知后,便将这唱戏给放下,嫁给自己后,更是不沾,景延誉自己也清楚,全然是因为自己是大萧的将军,叶知秋不想在惹人议论。 叶知秋的余光一直盯着景延誉,见人思绪飘远的模样,定然是想到从前,唱得更是入骨三分,一曲毕,看得王夫人接连拍掌叫好。 封挽柒被王夫人叫过去说话,有几分局促,特别是瞧见王夫人身边站着的千序言,更是后悔万分。 “文夫人,这溪山烟雨图画的意境犹存,实在是秒也,叹也。” 封挽柒好不容易定下心,得体应答道:“多谢夫人夸赞。” 王夫人笑着看着柔顺的封挽柒,也很是满意,接而说道:“听千公子说起,你们还是旧相识,从前在同处地方待过。” 封挽柒自然是尴尬万分,却知道什么都不说,肯定是要被误会的,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在下与千公子所寻之人有几分相同,故而将其误认为我是那人,在下却是从未见过千公子。” “不管是否误会,都是个缘分,即便文夫人不是那人,难道就不能结识为友?” 千序言在叫文夫人的时候,声音特地咬重几分,旁人或许听不出,封挽柒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但多言多错,今日是在王府,只能顺着来。 “千公子严重了,能与千公子为友是在下的荣欣。” 王天望在一旁听着可劲的干着急,他费足力气把封挽柒叫来王府,可不是给别人搭上线的,但母亲很是喜欢堂哥欧阳琹,对于欧阳琹带回来的朋友也是爱屋及乌,王天望没法子找欧阳琹的麻烦,只能狠狠瞪着他,不给他好眼色。 欧阳琹看着王天望气鼓鼓的模样倒是觉得格外有趣,同王夫人说话更加活络几分。 这时叶知秋已经换好服饰前来,景延誉将人迎上去唤声知秋,看得王天望眼睛又是一瞪,怎么这个美人也和欧阳琹找来的朋友相熟,欧阳琹是故意的吗!故而没忍住伸出手指着欧阳琹。 王夫人瞧见自己儿子这失礼的模样,低声呵斥道:“天望不得对琹儿无礼,还不将手放下,成何体统。” 王天望虽然有气,但是也不敢朝自个母亲发泄,只能干急火。 王夫人为缓和气氛,看着景延誉和叶知秋相熟,便亲切的问道:“景公子和天望请来的客人相熟?倒是缘分啊。” 景延誉嘴角是得体的笑容,手却揽住叶知秋的肩膀,宣誓主权一般说道:“这是吾妻,早听闻他要去帮忙给朋友的母亲贺寿,不曾料到竟然是王夫人。” “原来是景夫人,今日真是多谢你前来贺寿,戏文唱得很好。” 在大萧很多贵人家都瞧不起戏子,觉得是低贱之人,即便是夸赞眼中的讽刺和鄙夷也是可以透出,而王夫人目光清明,是实打实的赞赏,让叶知秋有些紧绷的心终是放下。 王天望这回真的是呆愣住了,没有想到叶知秋居然已经嫁人!颇为哀怨的瞟向一边,哀春叹秋起来。 欧阳琹向来了解自己这个堂弟的心思,也不揭破,笑着道:“既然大家都如此有缘,刚才得幸见文夫人的溪山烟雨图,很是吸引人,正巧溪山离扶县不远,要不明日一同去踏青。” “好。”“好。”“不好。”“好。”“不好。” 五人之中,难得封挽柒与王天望附和道一起,封挽柒单纯的是不想跟千序言再相接触,而王天望则是对于欧阳琹提出的一切都表示本能性反抗,虽然同美人一起踏青是很吸引人,但是有主的美人他可就不敢兴趣了。 王天望纵然好色,但也是有原则的,一不强迫人,二不碰有主之人。 这也是封挽柒虽然对王天望有些不耐,但是还可以忍受,并且相交往的一大凭证。 王夫人毕竟是生活大半辈子的人,看这五人看得通彻,便也开口道:“溪山正值美景时,便就一同前往吧,我明日派府里备好马车和所需的东西。” “母亲。”王天望有些不满的唤了一声。 “不要枉费你堂哥的一点心思,你不是最爱出门,跟着你堂哥,母亲也放心许多。” 王夫人已经开口,王天望也不好再加反驳,封挽柒见王天望已经妥协,王夫人确实又对馆照顾良多,不好拒绝,便也低头答应。 叶知秋在一旁偷偷凑在景延誉耳边道:“延誉,你怎么也来王府,何时认得欧阳公子。” “你整日和封挽柒一同,自然是不知道为夫的事,不过偶然相熟的朋友,今日自然是知道你在这,才来的。” 叶知秋得到答案,也不再说话,但是靠得离景延誉又近了几分,为他而来,心中一片暖意。 王府中来了其他客人,景延誉和千序言也不便就留,便领着叶知秋一同告辞,封挽柒也趁此一同告辞。 看得王天望是有苦说不出,欧阳琹瞧瞧站于王天望身旁,轻声说道:“看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堂弟还是另觅他人吧。” “你……”“欧阳琹不要太过分!”王天望恼怒的瞪过去,见引起众人注视,啐一口,转身离去。 封挽柒走出王府时,千序言就候在门口,实在是来宾太多,不宜和千序言拉拉扯扯,说不通只好让千序言给送回馆。 馆到后,封挽柒说声谢谢,便径直往内走,千序言好不容易搭上封挽柒,可没想着就这么让人走了,拉住道:“文夫人难道就这么走了?” 封挽柒虽然不耐,但应有的气度还是在,“在下已经谢过千公子而且馆有事,便先行一步。” 千序言可不跟封挽柒来这套虚的,直接耍赖上前,“在下口渴不知能否进馆讨杯茶喝?” 封挽柒内心是很想将这个无赖怒骂一顿,但是不行,只能硬扯着笑容道:“千公子说得哪里话,请进。” 千序言自然是个得寸进尺的主,见封挽柒让步,直接上手揽着封挽柒便往里走。 封挽柒见千序言碰触到自己,第一反应便是要退开,谁知千序言牢牢抓住自己,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纵是温热,却令封挽柒灼热不已,思绪蔓延。 那年情定之时,千序言便是这么搂着自己在后院赏月,还记得那时他的眼眸里印刻的全然是自己的身影,柔情似海,真的以为千序言说得誓言便是永远。 谁知梦总是破碎的那般快,王储之争向来残酷,他是千序言坦诚布公的所爱之人,自然也是矛头所指向,千禾离抓他用以胁迫千序言,他自是不愿,纵然是死也是不愿成为千序言的拖累,可是他从不曾想过,千序言却放弃他。 如今也依稀记得千禾离嘲讽的目光,他被送往大萧,不甘心和不相信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想逃跑,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抓回。 直到那一天,还记那天阳光一如当年初次遇见千序言一般的明媚,可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人崩溃,千序言身边有了众多男女,早已将他忘记,他不相信却忍不住心疼,甚至起了轻声的念头,是文言卓救下他。 也是文言卓告诉他眼见才为实,要相信自己的感情,可是真当千序言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质疑退缩甚至害怕。 封挽柒手不自觉的抚上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庞,还是如从前般俊朗风雅,眼眸里也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也平白的令自己感到陌生的可怕,封挽柒轻颤的闭上双眼,又猛地推开千序言。 强压抑住心中的苦闷,平静略带颤抖的说道:“千公子自己请吧,如不知道地方,随便叫个小厮带你前去便可,在下有事。” 千序言看着封挽柒强装坚强的背影,忍不住心疼,没有在阻止封挽柒的离去,当年的事,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封挽柒不肯原谅自己,也是对的。 当年千禾离抓住千序言的时候,千序言是真的要发疯一般,他从未想过要争夺王储之位,却被逼上,母家的劝阻,令千序言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他放弃了封挽柒,亲手…… 自从这件事后,时间没有抹平千序言的伤痛,反而越刻越深,他发疯一样找寻封挽柒的下落,憎恶逼迫他的母家,愤恨害他如此境地的千禾离。 如今还能找到他,真好,至少他还能有一生去弥补封挽柒的伤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溪山疑洞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王夫人准备的很是周到,第二日早早便派来马车和人手来到客栈和馆下候着,踏青总归人多些更为有意思,故而白清泉,墨寒,许亦穆,卫梓溪,木渠都一同前去溪山。 所幸王夫人准备的马车够大,坐进去也不拥挤,王天望早早在馆前那辆马车候着,旁边的欧阳琹则是有事无事便打断王天望的殷勤。 多出来一同前去的人数是王天望始料未及的,本来打算自己和封挽柒一辆马车,这么看来只能五人挤挤,瞬时间便耷拉下脸,有些没有精神。 封挽柒虽不愿同王天望一起,但相比较和千序言一同,眉头也略微皱起,看到叶知秋时,总算是勉强嘴角上扬。 叶知秋知道此次来得目的便是为千序言寻回封挽柒,跟景延誉示意下,便前去封挽柒处,朝着王天望和欧阳琹处,有礼道:“王公子好,欧阳公子好。” 王天望虽然可惜叶知秋已经嫁人,不过欣赏美人也是一件美事,故而喜笑颜开,妥妥得回复道:“景夫人好。” 欧阳琹见人已经到齐,更是见不得王天望那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微咳一声,“启程吧,溪山路程不近,耽误时辰可不好。” 去溪山的路上,一马车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之间,竟也沉默不语,叶知秋昨夜并未休息很好,此时依靠在景延誉肩上休憩。 封挽柒的目光不时的扫过叶知秋和景延誉身上,隐隐露出钦羡的目光,千序言一直注视着封挽柒,想上前搭话,可封挽柒一瞧见千序言要说话,便故作不知转过头望向窗外。 王天望则是一路上咬牙切齿,欧阳琹靠得他非常近,而且手异常不老实,面上还丝毫不显,斯文败类这个词,在王天望心中徘徊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溪山一到,王天望飞快的溜下马车,欧阳琹露出几丝温情的笑意,但很快便又收了回去。 封挽柒下马车时,千序言伸出手想要将其扶下,封挽柒却视若无睹,自己下去,千序言的手僵硬的伸在半空中,很快又自若的收回去,继续靠近封挽柒,试图找话说。 溪山并不出名,也没有什么特之景,不过小景怡情,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给彼此相互接触的一个契机才是这次的主要目的。 白清泉和木渠最近不知道在一起研究什么东西,两人的关系少几分对持,多上几分亲近,叶知秋很是投入这山间之景,一晃神便被白清泉在头上插上一根簪子。 叶知秋从头上将其取下,是根通明透亮的白玉簪,放在手心,油然升起一股喜爱之情,重新插回发间,朝着白清泉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白清泉看叶知秋很喜欢,心放下来,便也和墨寒投入溪山之景中。 王天望被欧阳琹拉着落于队伍最后,瞥见封挽柒躲闪的模样,英雄救美的念头充斥在脑海间,却被欧阳琹强硬的扣在身后。 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王天望本身又不是什么软弱的性子,为顾及颜面,低声怒斥道:“欧阳琹还不把你手放开,这儿可没有母亲,我可不怕你。” 欧阳琹只是含笑看着王天望,手上的劲却是更用上几分,王天望脸上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欧阳琹,你不要太过分!” “也不知是谁,小时候吵着闹着要和我一同,如今倒是嫌弃起我来了。”欧阳琹故作无奈沮丧道。 说起这事,王天望只能再一次吐槽起自己的黑历史,爱看美人是王天望从小到大的兴趣,小时候欧阳琹长得异常可爱漂亮,又娇小玲珑,王天望一直以为是个小姐姐,总吵着闹着要娶欧阳琹做妻子,结果谁知道这将是自己苦逼生活的开端。 欧阳琹越长大就越男性化,甚至身高比王天望还高,也越来越强壮,反而是王天望则是一副白弱生的模样,而且欧阳琹总仗着母亲疼她,暗地里整自己,总之就是,王天望看欧阳琹一日比一日不顺眼,可偏生却奈欧阳琹没有办法。 “欧阳琹这都是小时候的胡话,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挂在嘴边,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欧阳琹听完话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阿望害羞的模样甚是动人,吾很是喜欢。” 虽然王天望知道欧阳琹一句喜欢,不过是玩笑的话,耳根子却还是红上一圈,很是不自然的,用力甩开欧阳琹的手,朝上走去。 封挽柒那边也是苦恼异常,从上山开始,千序言就一直缠着自己,不理会他,反而缠得更紧,被逼无奈,封挽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千公子,世间千万人,何必执着一个封某。” “世间纵有千万人,可惜却只有一个封挽柒,小柒,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千序言彻底紧握住封挽柒的手,话语中还有一丝哀求。 封挽柒记忆中的千序言,永远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何时有过求而不得,如今看见千序言示弱的模样,令封挽柒有些心疼,也软下来许多,“千公子,你真的认错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不,你就是的,我知道,我绝不会认错你。”千序言说得很肯定,封挽柒眼光则有些躲闪,最终还是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山间下起蒙蒙细雨,叶知秋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山洞,说道:“前面有个山洞,去哪躲躲雨。” 天气寒凉,确实不适宜淋雨,众人很快便向山洞跑去,细雨连绵不绝,溪山像是染上一层薄雾,变得虚幻起来,与封挽柒笔下的溪山烟雨图竟别无二致。 封挽柒其实从未来过溪山,当日画下那副溪山烟雨图也不过是脑海中闪过的一丝念头,如今看见溪山的情景,倒是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来过这处。 叶知秋在这山洞越久,不安感也越发强烈,想赶快下山,可雨反而是下大之势,只能平白困在此处。 白清泉闲来无聊,便在山洞左碰碰右摸摸,也不知是触碰到哪里,竟然令石壁一分为二,多出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 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索性大伙一商议,去石洞里看看,叶知秋本意是不想去的,可也不想扫大伙的兴致,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石洞两边长满青苔,很显然是多年不曾有人踏足,越往里走,灰尘和蛛却越少,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可耐不住好,仍然是往前走着,只不过更多一分谨慎。 可一路上还是没有任何危险或者可疑之处,众人走到顶时,出现六张石门,门上刻着看不懂的图案,照样子来看应当是某种图腾。 此时一共有十一人,木渠自请单人一组,其余的正好分为五组,各组进去一门,封挽柒自然是不愿意跟千序言一组,但也不想给人添麻烦,便当身边没这个人便是。 王天望则是强制被武力镇压,直接就被欧阳琹随意选个门拉了进去。 景延誉带着叶知秋则走了三号门,叶知秋走进去后,发现身后的石门又重新密合起来,再不能推开,此刻也只能向前走着。 神的是虽然无灯火照路,但却晃如白昼一般,景延誉谨慎的握住叶知秋的手,脚步始终先叶知秋一步,以做防范。 可越往内走,叶知秋却越觉得熟稔,突然松开景延誉的手,拨开墙壁上的树藤,软倒在地上,眼中皆是恐慌,景延誉赶紧凑上去看,见璧上的画,显然与之前曾去过的罗刹遗址上的壁画很是相似,自然是明白叶知秋心里想得是什么。 “知秋,这只不过是相似之物,不必害怕。” 叶知秋猛地要求,声音甚至有些凄厉,“不,这就是罗刹遗址,延誉是不是他又会要出来?我害怕。” 景延誉虽然是应付得了怪物,但却应付不了已经出现的幻觉,叶知秋的精神状态越发萎靡,景延誉知道这是壁画的缘由,却无力阻止,只能带着叶知秋赶快离开。 可即便叶知秋再不去看壁画,画中的景象却深深刻印在他脑海里,身体里一个不属于自己声音在逐渐想起,那种失控的感觉在蔓延。 景延誉见叶知秋状态已经陷入不好之证,抱起叶知秋就向前跑去,可怪的是,怎么也无法跑出这个回廊。 这时叶知秋发髻上的白玉簪坠入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叶知秋莫名的逐渐安定下来,从景延誉怀中下来,珍而珍重的将白玉簪捡起放入掌心,贴近胸口处。 等叶知秋平静下来时,在不知不觉间,叶知秋和景延誉身旁的回廊换成一座空室,空室里,放置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古老而又晦涩的文字。 叶知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手放在石碑上,摩挲着石碑的文字,忽然指尖细微刺痛,鲜血隐进石碑中,石碑上的文字像要活过来一般,蕴暗流光。 “这是罗刹遗族曾经研究天命的一座遗址。”叶知秋也不知为何能读懂碑文上所述,但不得不说这个天命毁掉了大半人的生命。 景延誉对于叶知秋身上所暗含的宿命隐隐察觉,却极力避免,如今看来上天是不愿他就此平淡一生,“天命乃天定命数,从何研究?又怎样研究?” “罗刹遗族内有能透古看今的祭祀,从古至今,天机只要窥探一角,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往往命衰易亡,透彻天机则要经历灭顶之灾,这是天道所制定的规则,罗刹遗族倾覆至此,本想破釜沉舟,逃离这要毁掉的命运,却还是逃不过天道。” 叶知秋的神情很是感伤,明明从未接触过这些人,可透过这石碑却能感受到他们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天道轮回,世人早已随波其中,探触之人不过寥寥,可他们却敢争,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脱离天道,这是天道意料之外的结果,故而遭受毁灭。”景延誉虽从前不曾相信这鬼怪乱神之说,如今却也不得不信。 叶知秋忽然一笑展开,扫尽所负面情绪,“延誉,你知道吗?那个祭祀真的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说不定他真的窥透过天道,他算到今日你我会来到这,为我留下了一行字。” “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 景延誉沉默不语,这六个字,如果没有说错,应当与叶知秋体内的神裔血脉有关,那祭祀的话,是想叶知秋接受他的觉醒还是又如何呢? “延誉,其实当有些事情要来的时候,我也无力阻止,只能被迫推着往前进,我迷茫,我害怕,可我心中总有一道光亮,那便是你,为你我愿坚持住所有,虽然这一切我也觉得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和不知所措,可是这是我,没有人能夺走我。”叶知秋握着景延誉的手,平静的说道。 是对于身体的异常,叶知秋虽然不全明白,但是隐隐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害怕,可是读过这石碑,才知道,自己的烦恼害怕是多么的渺小与庸人自扰,该来的,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停住脚步,能面对的只有自己。 “我想保护你,倾尽所有。” “我知道亦明白,我心亦如此。” 王天望被欧阳琹拉进石门后,想退回去,可无论怎么敲打,石门纹丝不动,简直把王天望的怒火推向极点,“欧阳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呆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欧阳琹眼睛微眯,一步一步靠近王天望,将王天望锁拢在石壁与自己怀间,声音透着危险的意味,“阿望,是你不明白还是在装傻都无所谓,但是记住一点,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开我,是你先缠着我,便要负责到底。” 王天望一时被欧阳琹气势所压,声音也弱了下来,“儿时的误会,到底要记到什么时候。” 看着示弱的王天望,欧阳琹又恢复到从前温文尔雅的模样,手牵着王天望,握得很紧,声音不容置疑道:“这山洞诡异的很,跟着我,别到处乱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南柯一梦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王天望见欧阳琹谨慎的模样,也收起自个的那些小脾气,只是两人紧握一起的手,徒生让他不适到极点。 如果有人能倾听到王天望内心的声音,一定能听到他吐槽到底的声音:爷喜欢的是又香又软的美人手,不是这个比自己还爷们硬如石的手。 可是欧阳琹没有这个本事,自然是将王天望的手抓得很紧很紧,又或者说,即便是听见,只是一笑而过。 封挽柒一个人静静在前走着,脚步越来越快,试图把千序言远远丢在身后,千序言此时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跟着封挽柒。 一路上,走得很安静,直到有个声音响起时,呼唤道:“小柒,小柒,叫你你怎么不回应?可是哪里不舒服?” 封挽柒猛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娴雅美丽的妇人,潸然泪下,那美妇声音更加柔和,将封挽柒搂进怀里,细声哄道:“小柒乖,都是娘亲疏忽才叫你受了委屈。” 封家在金国也是大家,封挽柒的娘亲闺名叫岑锦,也算是香门第家的小姐,只可惜被封旭柯给看上,封旭柯身为封家嫡长公子,从小受尽宠爱,身边的女人没有几千也有上百,惊鸿一瞥,瞧上岑锦,自然是各种手段使尽。 封旭柯本也生的风流倜傥,哄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岑锦这种深闺女子哪里耐得住封旭柯的柔情攻势,岑锦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硬是要嫁给封旭柯,当年封旭柯已经娶妻,岑锦的爹娘硬是不同意,可偏生这个女儿不争气,再加上岑家本就是小门小户,也经不起封家的逼压,岑锦就这么成为了封家二少奶奶。 岑锦刚来封家时,着实是受过一段时间封旭柯的疼爱,只可惜也没能留得住封旭柯的心,不过幸好有个儿子,最后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封家大少奶奶一直便看不顺眼岑锦,之前有封旭柯护着没敢乱动,后面封旭柯不管后,则是各种欺负岑锦和封挽柒。 封挽柒突然思绪回笼,不对,娘亲早已逝去多年,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封挽柒用力推开岑锦,“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娘亲?” “小柒,我是娘亲啊,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娘亲。”岑锦一下慌了神,拉着封挽柒左晃右晃。 封挽柒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明显比之前缩小很多,难道眼前这个真的是娘亲? 这下,封挽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进岑锦怀里,放肆宣泄道:“娘亲你为什么要丢下小柒一人,你知不知道小柒有多苦……” 岑锦虽然有些听不懂封挽柒的话,仍是怜爱的安抚着封挽柒,轻柔的拍打着封挽柒的后背。 封挽柒发泄完以后,才觉得丢人至极,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大肆哭起来,好在岑锦没有多心也没有多问,要不然封挽柒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结合岑锦的话,封挽柒梳理一番,这应该是幼年时候,被正房太太的嫡子封南给欺负了一通。 封挽柒此刻心里也有了计较,不过这儿究竟是梦还是什么,既然能回到儿时,万万不会再容忍正房一派在欺负自己和娘亲。 时间也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又是几年过去,封挽柒这些年虽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但也没有再让大房一派平白给欺负过去,封旭柯本来也就不关心自己这个儿子,封挽柒心中计较着,待再过几年,自己有能力了,便将娘亲接出府去。 金国皇帝陛下举办琼华宴,封家自然在受邀之列,封挽柒虽然是不愿意进皇宫,可如今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顺从的过去。 这一去便遇上千序言,千序言似乎和上辈子有所不同,眼底的关心并不作假,千序言甚至偷偷几道落下几道关注的视线,千序言第一眼还是很喜欢这个白皙朝气的少年。 可封挽柒再也不想蹚进千序言这一锅粥里,也不愿再与千序言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纠纷,就想守着自己娘亲。 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封挽柒被千序言看中,宣为伴读,而岑锦却遭人陷害,病榻在前,封挽柒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皇宫,可这是皇上亲自下得旨,不得不从,只能再找些个还算贴心的人照顾岑锦。 千序言似乎也知道这事,还特地派了御医下来治病,岑锦虽然身子骨是大不如从前,可命却留了下来。 封挽柒是感念千序言这份好的,虽然不谈风月,但感激总是有的,于是也收敛起所有不好的心思,专心做了千序言的伴读。 一晃眼又是几年过去,夺位之争,向来残酷,仍是封挽柒尽量和千序言保持相对疏远的距离,却还是被千禾离给抓了过去。 封挽柒简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千禾离看着有趣,还开口问道:“这就是三弟看上的人?倒是有趣,竟无半分害怕失措。” 封挽柒自然是害怕的,不过曾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反倒心平气和起来,“离君,您抓我是无用的,言君并不会为我放弃王储之争。” 千禾离瞧着封挽柒兴趣更大上几分,又多说几句,“这得交由三弟决定。” “离君,言君送来信一封。” 还未等封挽柒说话,就有一封信交到了离君手上,离君打开看到,意味深长的看着封挽柒一眼道:“切勿妄自菲薄,三弟看来是对你用情至深,这不,王储之位不要了。” “什么!”封挽柒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就这么懵懵懂懂间,封挽柒被送去言府,千序言看着封挽柒,紧张的上下查看,见没有伤口,总算是放下心来。“小柒还好你没有事,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的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了。” 封挽柒一下子心都软了下来,这个千序言不一样,将自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那是不是自己可以给他个机会? 这么想来,封挽柒根本收不住思绪,看向千序言的眼神也柔和许多。 后面和千序言在一起的日子很是美满,甚至谈婚论嫁,就在封挽柒出嫁坐上花轿的那一刻,封挽柒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封挽柒似乎是认出这个声音,甚至有些抗拒,可耳边似远若近传来的话语,令封挽柒克制不住的大喊一声,“住嘴!” 周围的环境在一片片破碎,封挽柒再次睁开眼时,自己躺在千序言怀里,千序言见到封挽柒醒来,惊喜的触碰着封挽柒的脸颊,“小柒,你可算是醒来了。” “怎么回事?” “是南柯花,这里的周围都布满南柯花,你吸食太多南柯花粉,才会陷入沉眠。” 封挽柒起先是一愣,很久才缓过神,“原来是一个梦……” 千序言还想细细问些什么,由远至近传来的响声,令他没有时间在说些这个,只能抱起封挽柒就往前面快速跑去。 许亦穆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卫梓溪查探许亦穆的脉象却怎么也探不出究竟,只能焦急的在一旁候着,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赶紧扶着许亦穆,往前走,此处不宜久留。” 这个声音!是卫兮梓的声音!乾坤石不在此处,为何卫兮梓的声音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紧带着人走!” 又是一阵女声在脑海响起,卫梓溪纵使再多疑虑,在卫兮梓的厉声催促下,也决定放下心思,先带着许亦穆离开。 跟着卫兮梓的指示,卫梓溪带着许亦穆来到一座石室,得到卫兮梓说可以的肯定,这才放松下来。 许亦穆的神情也趋于缓和,卫梓溪松下一口气,这才朝脑海中的卫兮梓发问道:“卫姑娘,你为何会在我的脑海里。” 卫兮梓沉默好一会,直到卫梓溪以为她消失不见,才回答道:“是你们在呼唤我,与我达到共鸣,我的意识才会短暂出现在你的识海中。” “那你知道木木是怎么回事吗?他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 “这里是本就是罗刹遗址,况且与天命之说相关,你们的身上染着乾坤石的气息,尤其是许亦穆,他曾经得到过乾坤石的灵力,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天命之说?” 卫兮梓的忽然发问道:“你相信天命之说吗?” 卫梓溪沉默好一会,才回答道:“信也不信,只愿相信自己所走得那条路是正确的,说是自欺欺人也罢,如果有天命,那么我和木木是天命所归的。” “你倒是实诚,也罢,你们的姻缘确实是不可所断的。”“我走了,许亦穆再过不久,便会醒来。” 卫兮梓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仍卫梓溪无论再怎么呼唤,也都没有再出现过回应。 许亦穆醒来后,脑袋疼得厉害,卫梓溪小心搀扶着坐靠在石壁上,许亦穆突然开口问道:“她是不是来了?我感觉到她的气息。” 卫梓溪点点头,“她的确来过,便又走去,你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此刻我们恐怕还在原地。” “也罢,休息一会,我们便往前赶吧,这里始终危险,等我稍作休息,便走。” 白清泉和墨寒算是在遗址中走得最为顺畅的一个,白清泉眼睛冒光的到处摸摸看看,墨寒面无表情的跟在后边,如果仔细看得话,便会发现,墨寒的表情有着细微的柔和。 “清泉,景将军和叶公子在哪边?赶紧去与他们会合。” 白清泉听到这话,终是放开爱不释手的壁画,搂着墨寒脖子,有些委屈道:“呆木头,难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以前是张口就是主人的,现在张口就是景将军,你什么时候能,满心满念都是我白清泉呢。” “别胡闹,这山洞你又不是看不出异常,倘若叶公子出事,恐怕你会更着急。”墨寒一板一眼的说道。 白清泉反而一笑,格外妩媚动人,声音不自觉放低,带着些饶音,“呆木头,难不成你这是吃醋?” 墨寒眼中越发温柔,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客气,一把把白清泉拉开,“清泉!” “好啦好啦,这就去,这就去。”白清泉嘴巴微微嘟起,似是有些不高兴,小声念叨着,“在这遗址中,仍谁出事,叶公子都不会有事的,明明就是呆木头担心景延誉,总扯上叶公子。” 墨寒眼角微抽,但是很明智的没有再说话,免得白清泉性子一起,又是一顿磨人。 白清泉往前走很长一段路后,突然说道:“呆木头你就不对这个遗址好吗?问都不问一句!” 墨寒深知此刻得顺着白清泉来,便开口道:“这遗址有何不同之处?” “这遗址不是用来存放圣器的,是用来研究一样极度危险,同样极度诱惑人的事物。” “是什么?” 白清泉停下脚步,看着墨寒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天命!” “天命这种玄而玄之的东西,也能……?”墨寒有些不太相信。 “天命本就是天道的轨迹,自然是可以窥探的,这座遗址为尊的人,一定是个地位崇高之人,能力之出众,只可惜无缘相见。” “你似乎很感兴趣?”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当年白族举族倾覆纵然是魏子期的缘故,这又何尝不是天命的杰作呢,当年姬洵哥哥身葬雲泉山洞,如今也不知生死如何,让我又如何不去怨愤天命呢!” 姬洵一直是白清泉心中不可磨灭的痕迹,当年姬洵葬身雲泉山洞,白清泉总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一直到如今也是这么认为,从未有丝毫放下。 “清泉,逝者已矣,你如此,总是困人困己。” 白清泉轻笑一声,“姬洵哥哥说不定还尚在人世吧。”一声皆为叹息。 山洞里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巨响骤起,白清泉脸色一变,急促道:“赶快走,有人触碰机关,山洞开始塌陷。” “什么!” “往巨响处走,叶公子定然也会往这边前往,快点,再过不久,这通道便要关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诡异少年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同景延誉说话说到一半,山洞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叶知秋一把抓住景延誉的手就往崩塌之地跑去。 “知秋,难道崩塌之地有诡异之处?” “按常理因与崩塌之地相反而跑,但此地因为研究天命,早已死生对换,崩塌之地反而蕴藏一线生机,也不知是谁触碰机关,不知性命是否安好。” 叶知秋达到崩塌之地时,在塌陷处对面看见千序言,封挽柒,白清泉,墨寒,许亦穆和卫梓溪,唯独少了王天望,欧阳琹和木渠。 王天望和欧阳琹身为普通人又未接触南疆之事,按常理所跑无可置疑,可木渠为什么也会不见?这件事便引人深思。 崩塌仍然还在继续,八人相互对视一人,心中默数三秒皆往崩塌中心洞穴跳入,高空的坠落感消失之后,身下是一软绵的触感,叶知秋又捏几下,还是异常柔软。 “啊……” 一阵短促的尖叫声,把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那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从外看向内处一清二楚,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静静的躺在里面,周围放置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朵,洁白似雪。 千序言突然怔神的往水晶棺走去,封挽柒也是脸色苍白,使劲的拽住千序言,可千序言像是未察觉一般,一直往前走着,神情逐渐变得很是呆滞。 封挽柒被千序言踢到在地,朝着水晶棺,念叨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小柒。” 叶知秋同景延誉坠落是于同处地方,故而没有分开,叶知秋颇为凝重的小心拉上景延誉,在没有打扰千序言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晶棺。 棺内无半分异常,只是棺内所躺的少年与封挽柒别无二致,仿若同一个模子刻出一般,而且那少年就要向活过来一样,脸色越来越红润,当千序言的手触碰到那少年时,棺内少年猛地睁开眼。 叶知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封挽柒,发现封挽柒晕倒在地,而那棺内的少年正一脸甜甜的笑意唤着千序言,“阿言,小柒好想你。” 这一声阿言,唤得千序言眼睛灿若星辰,而封挽柒身上的颜色便褪去一分,叶知秋暗道不好,让景延誉抱着封挽柒,迅速撤离。 “延誉,直觉告诉我,那个诡异的男孩异常危险,文夫人如今的状态趋于崩溃,要赶快找到清泉,我怀疑这件事和木渠有关。”叶知秋一口气说道。 景延誉轻轻放下封挽柒,张口说道:“能感觉到白清泉所在的位置?” “清泉身上有摄魂铃的气息,能有所察觉,但是同样的许亦穆和卫梓溪身上也有乾坤石的气息,我无法感知究竟会走向谁。” “先走,无论遇见谁,赶紧将情况说清楚,免得遇见假的封挽柒,信以为真,在那个少年身上,我察觉到难以言喻的恶意,赶紧走,多一刻,便是一刻时间。” 叶知秋点点头,直觉告诉他朝右走,索性上天眷顾,所走得方向,正巧是白清泉所在的位置,白清泉看见叶知秋急忙跑过来,神情很是凝重,“叶公子,这座遗址里应该封存着某样危险的东西,我们要尽快离开。” 叶知秋指了指景延誉背上的封挽柒,说道:“已晚,那个危险的东西是个人,你瞧瞧文夫人究竟如何,他的状态非常不好。” 景延誉将封挽柒放置在地上,白清泉伸出手去探其鼻息,颈间,最后把其脉,将封挽柒的手重新放回去后,略有迟疑的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同文夫人长得别无二致?” 叶知秋点点头,白清泉表情有些纠结,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叶知秋显然也看出白清泉这个心思,说道:“清泉,直接说吧,大家一起来的,就应该要一起回去。” “文夫人的灵魂开始被吞没,瞧他现在的状态,撑不过一日功夫,而想要他的灵魂醒来,必须要找到那个男子。” 叶知秋抬眼了景延誉一眼,景延誉拍下叶知秋的肩,说道:“我和知秋别是从男子处退离而来,原路返回吧。”紧接景延誉不放心的又嘱咐一道叶知秋,“知秋,任何事都必须放在你的生命安全之后,如果你不能答应这一点的话,我不会让你去。” 叶知秋紧握住景延誉的手,侧头在景延誉脸颊旁印上一吻,“延誉,有你在,我不会随意丢失我的生命的。” 得到叶知秋的保证,景延誉这才重新背起封挽柒,领着白清泉和墨寒往那异男子处走去。 王天望和欧阳琹走到半路上,就听到山洞崩塌之声,王天望不禁悲从中来,难不成自己今日便要断送在这破山洞中吗? 下意识的与欧阳琹相握得手贴近几分,欧阳琹虽然是心中万分满意,可情况也容不得他再与王天望调侃一番。 前路开始崩塌,后路被堵,欧阳琹看到前方有分叉路口,便拉着王天望狂奔,一路跑到底,再也听不见崩塌之声时,已入一个怪的境地。 这里异于山洞中的一切,仿若另一个洞天,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是个难得的美景之地,不远处还有一口水潭,光亮照耀之下,水光泠泠,在经历过惊吓之后,突逢此景,王天望是一下子就舒缓开来,把欧阳琹的手甩开,就往水潭边跑。 欧阳琹却觉得这一切诡异至极,越平静的地方才会孕育危险,欧阳琹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此时正看见王天望靠近水潭,想要出声叫住他,谁知就立马听见王天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并且踉踉跄跄的朝着他跑来。 王天望的神情害怕极了,紧紧缩拢在欧阳琹身边,指着水潭,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水潭,那个水潭里全部都是死人,不!是活死人,赶紧离开这,离开这!” 可进来时的洞口早已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像是被密封住一样,欧阳琹边安慰着王天望,边往水潭靠近,王天望样子凄厉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前进半步,欧阳琹只好停下身,安抚下王天望,这才一人靠近水潭。 饶是欧阳琹心里强大的人,看到水潭中的景象都大骇,也难怪王天望会如此模样。 水潭里躺着很多男女,从脖颈处往下到肚脐被切开一条缝呈剖开状,男女的眼睛紧闭,像睡着的模样,但手却在洞中拿出器官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欧阳琹缓缓朝后退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时王天望又是一阵尖叫之声,欧阳琹清楚的看见水潭中正对自己的那名尸体,猛地睁开双眼,嘴角弯出一个很大的弧度,欧阳琹也顾不上诡异是否诡异,赶紧朝着王天望跑去。 王天望此刻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而王天望却脚软的站不起身,欧阳琹脱下外衣,拧成一团,朝着虫群扑打,猛地拉起王天望就往另一处地方跑,这个空间里有课参天大树,欧阳琹便是往那里去。 将王天望推上树,红色虫子已经有一小部分追上,甚至有虫子爬到欧阳琹身上,欧阳琹忍着痛,爬上去,撕开衣裳,手指直插血肉里将虫子扯出来,丢在地上,幸运的事,这些虫子似乎在惧怕这棵树,纷纷不敢爬上来,让欧阳琹和王天望有了喘息的机会。 王天望见欧阳琹伤口血在不停的流,将衣裳撕成布条状,帮欧阳琹包扎,见欧阳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王天望这才结巴的说道:“出去还要靠你,你可不能死。” 欧阳琹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轻搂住王天望,很难得王天望虽然不自在却也没有推开欧阳琹的手。 “阿望,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我要看你长命百岁。” “可是这里……”王天望虽然听欧阳琹的话,安心不少,可如今的现状,令王天望始终还是惧怕。 欧阳琹也看出王天望的问题,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拍打着王天望的后背。 很神的事,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有亮如白昼的光亮,却也如日月星辰一般,逐渐暗去,掩入黑夜,欧阳琹在黑暗中待久以后,也逐渐能看清一些事物,发现虫子在急速的退去,诡异感越发重。 水潭在黑夜中显得厚重,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骤然响起,身后一寒,余光瞥过去,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笑容,欧阳琹细微的推攘着王天望。 王天望有些嘟嚷着干嘛,欧阳琹搂住王天望,压在他耳朵边,说道:“阿望,我松开你的一刹那,就立马往树顶端爬,前万不要停下,也不要问为什么,现在开始跑。” 欧阳琹松开王天望后,就猛地朝后面扑去,果然后面已经站着一人,显然就是水潭中与欧阳琹对视上的那个女尸。 女尸的力气相当大,欧阳琹费劲全力才拦住她,可那女尸的眼睛越睁越大,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甚至女尸身体里还传出咯咯咯的笑声,欧阳琹突然感觉到肚子一痛,低头往下去,只见女尸敞开的肚子里,坐着一个瘦弱的婴儿,婴儿的手非常长,像一根肉色的竹竿,直穿过欧阳琹肚子,甚至扯出血肉。 婴儿张开口,只见尖锐的獠牙,吃着血肉,笑声越发大。 从没有此刻一般,欧阳琹感到命不久矣,嘴角苦笑道:没想到即将死在这儿,还好阿望已然跑走。 这时一阵乒乓响声响起,欧阳琹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欧阳琹抬眼望去,竟然是王天望,虽然心中感动不已,可更多的是气愤,“阿望,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那你往上爬,不要再回头、”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活命。”王天望的声音还能听得出颤抖,却异常坚定。 女尸的速度很快,欧阳琹和王天望攀爬的速度根本不能与女尸相比,死亡感如蛆附骨,就当二人满心绝望之时,只听见耳旁略过剑声,一个声音响起,“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这个声音!是叶知秋!欧阳琹和王天望爬上树枝后,果然看见叶知秋,封挽柒和白清泉,往下望去,是景延誉和墨寒在和那个女尸对着。 白清泉神色凝重的紧,“叶公子,水潭中的东西都要爬出来了,我们对付不了这么多尸蛊。” 叶知秋等人本来是朝着那个诡异男子前进,但不知道为何,同样的路线却走到此处,也意外的发现王天望和欧阳琹的踪影。 “清泉,哪里是出口?” “推算不出来,但是我仔细看了,我们下树,在某处有个石门,我们去那里。” 欧阳琹忍着痛,说道:“树下有种红色虫子,很是凶猛。” “尸蛊在,那虫子不敢放肆,可以走,我们全数下去。” 王天望见到其他人,也不敢多加质疑,几人又下树,欧阳琹被这么一折通,伤势更加重,王天望扶着欧阳琹,神色很是担忧。 “无事,这点小伤还不足以致命。” 景延誉和墨寒见叶知秋白清泉等人下来后,护着他们往石门靠近,女尸见从这两个人手里讨不到好,也不敢轻举妄动。 石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周围的石壁仿佛一体,无丝毫裂缝,叶知秋将手割出一道细缝,将血抹在门上,也无任何反应。 此时情况危急,白清泉也顾不上其他,将叶知秋发髻上的白玉簪取下,口中喃喃念叨着听不懂的文字,话语停后,在白清泉掌心的白玉簪赫然已经变成七叶簪。 “叶公子对不起,可这样东西本就该属于你,这是你逃不脱的宿命。” 叶知秋纵然再抗拒七叶簪,可这或许真的是命吧,当七叶簪以白玉簪形态出现时,叶知秋感受到的那种亲近是骗不了自己。 握住七叶簪,七叶簪散发出耀眼的红光,生生把女尸逼得步步退后,用法就想了然心中一样,叶知秋虚空扯下一片叶,心中念道:去往那男子处。 红光隐没之后,叶知秋等人却已消失不见,而石门处却是流光隐现,石门内的一人喷出一口浓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脱困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带着景延誉他们到时,那男子似乎早有所预料,千序言痴迷的看着他立于一旁,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叶知秋说道:“兮,许多年不见,你似乎变得很是弱小。” 听到兮的名字,景延誉和白清泉皆是一惊,反而叶知秋从容淡定很多,对着男子与封挽柒相似的脸庞,索性眼不见为净,垂下眼帘说道:“吾名叶知秋,也从未见过你。” 那男子轻笑出声,声音很是好听,故作扶额状,“差点忘记,你是兮的转生体,真是脆弱啊,身为神裔,竟然混入卑劣的血脉,我说这些干嘛,你现在也不过一个人类之姿,忘记告诉你,吾名为幽止。” 叶知秋将男子的嘲讽尽收耳里,却不也不反驳,只是淡声问句,“要如何才放过封挽柒。” “封挽柒?”幽止想了一下,才眼神婉转的看向身边的千序言,勾勾手指,千序言顺从的靠向幽止,眼中的眷恋一览无遗,“哦,好像是这男人心悦之人吧?如何放过?这话说来真是好笑。” “看来你是不愿意就此收手。”叶知秋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本身叶知秋在看见幽止第二眼的时候,从之前的危险感转为浓郁的厌恶。 幽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的看着叶知秋,又转而对着千序言,柔声问道:“阿言,你想要离开我吗?” 千序言像是要丢失什么宝物一样,紧紧搂住幽止,拼命的摇头道:“小柒,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千序言这一声,令原本陷入沉眠的封挽柒,有丝波动,白清泉见状,有些惊喜,灵魂本来就是封挽柒的,对于本尊本就是更为向往,如今封挽柒还有反应,夺回的可能性会更大,只是幽止这个人,浓厚的血腥味,刺骨的寒冷。 叶知秋知晓幽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一眼望去便知幽止不是常人,景延誉与墨寒即便再是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取下发间的七叶簪,握于手中。 七叶簪接触到叶知秋温热的触感和迫切的心思,回应一般的发出闪烁的红光,幽止见到七叶簪的模样没有丝毫惧怕,倒是带有几分怀念。 “这根七叶簪本是吾之物,用来对付吾,不觉可笑?” 白清泉此时更是大骇,不由反驳道:“七叶簪是圣物,怎么可能与你这等邪物有所关联。” 幽止的眼眸中倒映出白清泉的身影,只见白清泉越来越僵硬,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一样,匍匐在地上,握住脖子,不停挣扎。 “住手!幽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知秋挡在白清泉的身前,也挡住幽止的视线,叶知秋上前的一瞬间,便感受到沉重的压力,空气稀薄的可怕,幽止果然不似寻常。 幽止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叶知秋,景延誉想上前,也无论如何也踏不出半步,幽止的手轻抚在叶知秋脸颊上,声音很轻,眼中却透着嗜血的光芒,“兮,你果然无论装生成什么模样,都是一副圣洁的模样,可是我偏偏最看不来这套,我很想把染黑再染黑,烨难道还会对你痴迷?” 这时剑光一闪,幽止退后几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延誉,很是诧异,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挣脱自己的束缚,景延誉虽然是挣脱开来,但也没有能完全破开,将幽止逼退离叶知秋,便护着叶知秋往后靠。 乾坤石的蓝光从叶知秋胸口处晕染开来,幽止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叶知秋的身上,保持戒备状态,自然对封挽柒的控制小上很多,封挽柒感受到空气中千序言的味道,竟然口吐一言,“阿言。” 千序言变得很痛苦的模样,却一步一步紧逼着自己往封挽柒靠近,幽止也无暇顾及到这两人,叶知秋的身上的蓝光更加盛势。 在千序言的手碰到封挽柒的一刹那,封挽柒突然睁开眼睛,幽止的身体里溢出点点光华,千序言的神志也越发清醒。 千序言见到地上躺着的封挽柒,焦急的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呼唤道:“小柒,小柒……” 白清泉则兴奋的对着叶知秋道:“叶公子,文夫人没有问题了。” 幽止对于这一幕没有施舍过多的目光,可站在幽止对面的叶知秋却发现幽止的容貌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封挽柒的容貌一步步退去,此时的模样艳丽无双,嘴角浅笑的模样,更是动人心魄,幽止拿捻起自己垂下的头发,打着转,声音妖媚极,“兮,看你的神情,似乎不喜欢我的这个模样。” 景延誉和白清泉则是心中有些震惊,他们见过兮,眼前这个幽止,与兮的容貌几乎别无二致,只是气质不同,给人的感官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个艳丽妖娆,一个圣洁高贵。 叶知秋并不回答幽止的话,反而将乾坤石也取下置于掌心,七叶簪和乾坤石产生呼应,展现出一种异于寻常的色彩。 可幽止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嘲笑的看着叶知秋的自不量力,“我说过这东西对我没用,不过凑齐两个圣器就想对付我,未免也太过可笑。” 叶知秋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有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对幽止产生影响,那么该如何逃出幽止的掌控! 景延誉像是知道叶知秋的想法一般,握住叶知秋的手,安抚着叶知秋有些焦躁的心灵。 幽止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转向景延誉,“原来这便是兮在人世的新欢。”伸出手,就向景延誉袭来。 这一举动之下,七叶簪和乾坤石的光芒布满整个房间,光芒退去之后,叶知秋赫然变成了兮,兮将景延誉推向景延誉处,挡住幽止。 看向幽止的目光异常复杂,“幽止,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族人皆为你陪葬,你还不知悔改吗?” 幽止看见兮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的恨意简直达到顶点,“执迷不悟?悔改?可笑!你是抢走烨全部的目光,是你害我如此境地,族人的牺牲是他们心甘情愿,他们想反抗上天,这与我何干!” “幽止你心中怨念不见,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倘若再如此行事,即便天不容你,吾族也再不容你。” “你们何时容过我,明明我们是一分为二的神裔,可他们却奉你为尊,是我为不祥,凭什么!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能使用的圣器我同样可以,神裔的位置便罢,你为何要同我抢烨,他是我的全部,却被你迷去心智!”幽止看向兮的眼神恨不能将其拆皮剥骨。 兮垂下眼帘,平静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幽止的愤怒指控也不能将其渲染半分,见幽止冥顽不灵,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半空之中,嘴里喃念着古老的言语。 幽止看到这一幕,却发出大笑,乾坤石和七叶簪在叶知秋的手里和在兮的手里,是天差地别的不同,兮可以将圣器发挥到极致,可他此次运转起来,竟口喷鲜血,七叶簪的光芒竟反向朝兮袭来。 景延誉虽然对兮毫无好感,但这是叶知秋的身体,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景延誉毫不犹豫的扑倒在前,景延誉受伤的身体,置在兮的怀里。 兮的心脏莫名的疼痛起来,平静的面容染上丝丝怒意,“幽止你竟敢在圣器上动手脚!” “原来兮也会为个凡人动心,真是可笑,可惜你不能动心,你不能爱,除非你想毁了他,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哈哈哈……,你会尝遍天下最痛楚的哀痛。” 这时一个黑影从幽止身后走出,白清泉目眦尽裂的看向他,“木渠,是你在七叶簪上动的手脚是不是,你竟敢骗我!” 木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看着白清泉,“当初听完我的话,是你主动央求我的,是你说不想神裔就此消失的,是你先背叛叶知秋的。” 这一字一句字字诛心,木渠说一句,白清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脚一步步往后退,墨寒自然知晓白清泉对于白族是多么忠心,自然不想自己侍奉的神裔消失,可对叶知秋,白清泉绝无伤害之意,墨寒撑住白清泉的背。 兮对于木渠的出现,没有表示任何反应,反而在传输灵力给景延誉,景延誉的状态很是不好,兮只能暂时稳住景延誉的心神,恐怕要唤那名叫秦欢的医师前来,他的手里貌似还有万物莲的药丸。 幽止对于兮身心全放在景延誉身上的表现格外满意,甚至消失无踪,徒留下一句话,“兮,你终究也逃不开感情,真是可笑。” 幽止走后,徒留木渠一人,白清泉等人自然是对木渠严阵以待,王天望也终于松口气,刚才幽止在时,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可叶知秋突然变成别人,这么诡异的事大开王天望眼界,心中不由思考起,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 欧阳琹之前被尸蛊所伤的地方冒出丝丝黑气,刚刚气氛紧张,硬是绷住一口气,如今松气,人也彻底晕了过去,王天望发出声响,令兮注意到欧阳琹。 小心将景延誉交由墨寒手里,起身朝欧阳琹走去,用灵力将欧阳琹体内的尸气拔出以后,这才看向木渠。 “木渠,用你的生命为代价在七叶簪上设下反噬,你不后悔?”兮的语气没有生气之分,很是平淡,木渠毕竟是罗刹后裔子民,询问缘由是理所当然。 木渠单膝跪下,模样很是虔诚,“兮大人,您是罗刹遗族仅剩的神裔,您该为罗刹遗族的复苏而觉醒,而不是沉沦于作为转生体和一个凡人相爱。” “在石板后面的也是你对吧?” “是的。” “你起来吧,你既然选择以生命为代价,那么你自己给予的惩罚不日将达到,回去吧,你的余生之日已不多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兮大人,他竟然敢算计您!”白清泉有些忿忿不平。 “天命之道,轮回因果,代价已偿,互不相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木渠似乎也早已清楚兮的决定,向兮再次行礼,便转身离去。 兮处理好事情后,便将众人带出山洞,溪山的细雨已停,可众人的心思却大不相同,许亦穆和卫梓溪在山洞口等着,见到熟悉的人影,凑上前。 卫梓溪望上一圈,也未见叶知秋的身影,有些焦急,问道:“知秋没有出来吗?” “我在这。”兮开口道。 卫梓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知秋,为何叶知秋此时模样大变? 白清泉倒是对卫梓溪和许亦穆出现在山洞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是木渠带我和木木出来的,他说你们也不久会出来,让我们在这等着。” 白清泉面容有些古怪,最后还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许亦穆仔细观察一圈人,景延誉此时昏迷不醒,封挽柒则虚弱的躺在千序言怀里,白清泉神色很是不自然,叶知秋模样大变,欧阳琹被王天望背在背上,定然是山洞中发生什么事,才会如此。 “感觉下山吧,墨寒,下山后,急速送信回长咸,让秦欢带着万物莲快马赶来。” “是。” 景延誉被安置在房内,兮让人都给退下后,静静坐在景延誉身旁,神情很是迷茫,叶知秋的思绪并未完全消退,对眼前这个男人浓烈的爱恋,也影响到自己。 兮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山中与景延誉下棋的日子,嘴角勾勒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手触碰到景延誉的脸颊,小声说道:“难道幽止说得对?我真的已然动情吗?” 可不由得还是一阵感伤,眼前这个男人,他自始至终深爱的只有一人,是叶知秋,不是他,这么想来,心中很是苦涩。 又缩回手,静坐到一旁的塌椅上,反噬暂时封住了他的大半能力,故而只能等着秦欢送药过来。 想起幽止说过的话,心下叹息,而且身体的记忆里,自己曾经跟烨接触过,想必幽止觉醒定然会去找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复苏之地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秦欢来时景延誉还陷入昏迷之中,看着身旁站着的兮,暗下也有所了解,也不多言,像对待叶知秋一般对待兮。 “他被七叶簪的戾气所伤,服下万物莲会舒缓这种状态。” 秦欢虽然相信兮不会伤害景延誉,但是安全起见还是把了一道脉,才将万物莲给其服下。 兮见有人照顾景延誉,也不愿多留,便走出房门。 经历山洞一事,欧阳琹和王天望也没有回王府,而是暂且待在客栈与景延誉他们一起,封挽柒也将馆转给了多年的心腹,经历这一遭虽然没有完全放开,但也不愿在蹉跎下去,好与不好,再赌一把便是。 欧阳琹是被尸蛊所伤的人,兮想知道尸蛊的具体形态,便又去找了下欧阳琹,来时欧阳琹正与王天望说着话,见到兮,二人都停下话语,看了过去。 兮对欧阳琹和王天望皆有救命之恩,又身份不凡,自然是尊敬很多,欧阳琹站起身,迎过去,问道:“不知您前来是有何要事?” “我想了解下你被尸蛊所伤的地方,和那个尸蛊的模样,不要漏过任何一点。” “那个地方很神,一旦进去便找不着出路,里面有一种红色的虫子很是凶猛,有一颗参天大树,尸蛊在水潭底下沉眠,不太清楚惊醒他们的方式,伤害我的那只尸蛊,她是一个怀孕的女子,她的体内还有个小尸蛊,那个小尸蛊应该比她更为厉害。”欧阳琹仔细回想着那个地方的事物,和所经历的事情。 兮听完欧阳琹的话,大致已经确定,那个地方便是复苏之地,独自一个人准备又去一趟溪山,白清泉拦住兮道:“兮大人,如今您的灵力被克制,您是要去往哪里?” “自然是有要是,让开吧。” 白清泉明明是不想退让,可不知为何听到兮的话,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退去几步。 兮再次来到溪山山洞时,去时的道路早已归于岩壁,一片平整,兮伸出手再某处摸着什么,摁下去,岩壁重新分裂开来,展现去一条路来。 兮走进去,并不前进,等着岩壁重新合拢,待岩壁归于一体,朝岩壁撞去,却没有所谓的撞击感,而是来到复苏之地。 如欧阳琹所言,有一片水潭,兮靠近上前,水潭之下布满尸蛊,听见兮的声音,纷纷睁开眼睛看着兮,却又似看见什么惊恐的事物一般,猛地闭上眼睛。 兮在指尖割条缝,将血滴落在水潭中,水潭剧烈的摇晃起来,一个尸蛊颤颤巍巍的从水潭攀爬而出,跪倒在地,虔诚至极。 兮做完这一切便又朝那颗显眼的参天之树走过去,树下望去一眼看不见头,兮朝尸蛊看了一眼,尸蛊将兮拦腰抱起,朝树上弹跳而去,一眨眼功夫,便已到达顶端,顶端之上,有一颗悬浮于空中的红色宝石,抱起上来的尸蛊,非常渴望的看着这颗宝石,却不敢妄动。 兮伸手取下,丢入尸蛊怀中,尸蛊惊喜的看着兮,有些不敢相信,在兮的示意下,才将红色宝石吞吐腹中。 红光闪耀之间,这名尸蛊的肚子完整的密缝在一起,整个人宛若活人一般,那名尸蛊竟然还口吐人言道:“谢谢主人相赐血炎晶。” 这棵参天大树名为血炎树,每千年便会生成一颗血炎晶,血炎晶能帮助尸蛊重获新生,是尸蛊心中至宝,然而血炎晶也会将触碰的尸蛊灼烧至灰飞烟灭,但兮却不惧怕这等灼热之气。 “去石门处看看。”兮开口道。 尸蛊遵从的将兮又带入石门前,石门前仍是布满那繁复的文字,兮是认得这些文字的,将血抹在其上,这一回,石门流光蕴彩,轰然打开。 “木渠,你果然还未离去。”兮瞥过旁边的身影,出声道。 “兮大人,复苏之石便在这里。” “果然,是幽止告诉你的吧。”兮看了前面那块巨大的石头,低声问道。 木渠很显然闭口不回这个话,“兮大人,您还是赶快上去吧。” 兮却置若罔闻,带着尸蛊出去这道门,木渠不敢置信的拦住他,急迫的问道:“兮大人,您为什么要离开,这是为您的复苏而准备的。” “木渠你既然上去躺过,还用我多说吗!” 木渠握紧拳头,不管不顾的大声质问道:“即便那上面布满禁制,可兮大人您不要忘记你的使命,为罗刹遗族您要奉献您的一切。” 兮仍是翩然出去,这次从溪山回来时,兮带着尸蛊,给她取名为炎。 回到客栈时,景延誉已经醒来,兮走进房,便瞧见景延誉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克制,爱恋和愤怒。 兮也不知为何,心中一股酸意盘踞,很是不舒服,不自然的转开目光,轻声问道:“你醒了。” “知秋什么时候能回来?”景延誉并没有想跟兮多相交流,直接明了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兮看向景延誉的目光很是复杂,这个人难道真的就这么厌恶自己?也对,自己侵占他妻子的身躯,兮想到这,神情不由得落寞起来,“七叶簪困住我的灵力,也困住叶知秋的灵魂,需要一样东西才行。” “是什么?”景延誉情绪波动有些大。 “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想必幽止和木渠都没有想到,你的身上居然会有太极玉,世间万物分阴阳二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流转不息。” 太极玉!景延誉从怀中掏出那块叶知秋给予他的定情之物,那玉此刻流转着茕茕白光,景延誉将信将疑的把太极玉交给兮。 兮感受着太极玉中醇厚温和的灵力,引导着侵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也不知过去多久时间,叶知秋被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惊醒,抬眼便瞧见景延誉在床榻上看着自己。 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却怎么也记不大清,“延誉,我们不是在溪山吗?怎么会?”叶知秋想用力想,可以头却很痛。 景延誉也不顾身体是否好转,翻身下床,紧紧抱住叶知秋,“知秋,不要再离开我。” 叶知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声哄拍着景延誉的后背,柔声喃念着自己没事。 在一旁站着的炎却不知所措,为何主人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可是身上的气味还是主人,炎便放下心,直直的看着。 缓下神后,叶知秋看见旁边站着的炎,露出几分疑惑,朝景延誉问道:“那是?” “主人,我是炎啊。”尸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还想问些什么,被景延誉拉住,摇摇头,叶知秋停下声,也有所感觉,便和景延誉说上一声,便带着炎去客栈重新开间房。 路上碰见欧阳琹,欧阳琹碰见炎时,本能的身体开始颤抖,带着几分打量看着炎,竟直接忽视叶知秋,叶知秋出口问道:“欧阳公子认识炎?” 这时欧阳琹才注意到叶知秋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但没有多问,回答道:“跟炎姑娘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是在下多想,告辞。” 白清泉知道叶知秋醒来的消息,连忙跑到叶知秋的面前,跪于地说道:“叶公子,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您,您无论怎样惩罚,清泉都接受。” 叶知秋记不太清白溪山洞内的事,扶起白清泉道:“溪山的事,我也记不大清了,就也没有所谓的对不起,不必放在心上。” 白清泉还想说什么,但见叶知秋精神不是很好,也没有多说,只是心中决定,以后定以叶知秋为先。 封挽柒和千序言和好以后,千序言也想着赶快赶回金国,把事情都处理完,便带着封挽柒离开,再也不沾这朝堂之事,听闻景延誉醒来,叶知秋也恢复正常,决定把这事和景延誉与叶知秋提提。 封挽柒去找叶知秋,千序言去找景延誉。 叶知秋见到封挽柒时,封挽柒的脸庞上再无之前的哀愁,甚至带着丝丝甜蜜,叶知秋想着定然是与千序言和好,笑道:“封公子,放下便好。” 一句封公子,叶知秋果然是妙人矣,封挽柒这么想到,“一生短暂,还有机会重来,确实不该再加蹉跎,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一直困于原地,枉过一生。” “是啊,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庸人自困,才叫白白蹉跎。” 千序言找景延誉,开口很明白,说道:“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到,回金国吧,我会尽全力帮离君,父皇确实老了,该退下了。” “三日后启程。” 景延誉,叶知秋,千序言,封挽柒,许亦穆,卫梓溪,白清泉,墨寒再次回到金国时,朝局已然有了变化,千序言的部分人马,已经归于千禾离手下,而如今金国的皇帝也越来越对千禾离肆惮,甚至欲处之而后快。 在皇位权利面前,果然无父子亲情,在从前金国皇帝是欣赏赞扬千禾离的,可千禾离得到的势力越大,对朝臣笼络的越盛,金国皇帝心中的杀意就越浓,可如今却也无法对千禾离下手。 姝镝见叶知秋他们平安归来,很是欣慰,说实话,她并不想叶知秋他们出什么事,千禾离早日继位,她也可以早日摆脱这痛苦的生活。 千禾离和景延誉,千序言,许亦穆相约的地方在雅致轩,千禾离,千序言,许亦穆三人碰面时,皆是一笑,异口同声道:“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有合作的一天。” 其实千序言对于千禾离虏绑封挽柒的事,仍有怨言,但是如今封挽柒重新回到他身边,对千禾离的愤恨终是减退不少。 千禾离也不避讳这事,直接了当的说道:“言弟,恭喜你寻回封公子。” 千序言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千禾离也不在意,接而说道:“谈谈合作的事吧。” “如今父皇隐隐有除我之意,大部分部署我已经做好,只是还需要你们拖住父皇。” 几人商议许久以后,决定让千序言假意和金国皇帝合作,将人马暗地里换成千禾离的人马,许亦穆则去说服许家。 景延誉回来时,叶知秋在房里等他,帮忙上前置换衣物,问道:“如何?” “这件事很快便会解决,金国要变天了。” “难道皇位权利竟然如此重要,引得兄弟反目,父子相残。”叶知秋唏嘘不已,大萧时是如此,金国亦是如此。 “金国皇帝与他这三个儿子并不亲厚,可以说,千禾离,千序言和许亦穆皆是怨恨他们的父亲的,千禾离是皇后所生的嫡子,尊贵非常,可金国皇帝却废去他母后之位,将其凌虐致死,原因只不过有馋臣进言说皇后不守妇道,千禾离和他母后感情很好,也是自那起,他便变得如此。千序言的母妃是金国皇帝的宠妃,然而只宠不护,任由着宫里的女人折磨欺辱她,甚至引以为乐,许亦穆的母妃,则是爱上金国皇帝,被他利用致死。” “这金国皇帝真是冷心冷血。” “因果轮回,如今便是他的儿子们对付他的一日。” “是不是金国的事完结之后,我们便能回大萧,战事也就结束?” “会缔结友盟之宜,很快我们便能回家。” 金国皇帝虽然对千序言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可他却相信没有任何人是对皇位不在乎的,更何况是他的儿子,朝堂需要制衡,要想压制住千禾离,便要再培养出一个相对抗的对手,千序言很显然附和这个条件。 千序言被金国皇帝给予很大的扶持,一时之间,在朝堂中的地位急速加剧,虽然千序言仍然处于弱势地位,但金国皇帝相信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许亦穆也隐没去了许家本宅,许家对于金国皇帝也是怨恨的很,如果不是金国皇帝的原因,许家怎么会被拿捏在皇室手中,但对于许亦穆也是没有多大好脸色的,毕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许亦穆的母亲。 明面上千序言和千禾离,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背地里,两人在一步步更换皇宫中禁卫的人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人旧识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但金国皇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中心内部禁军调度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况且他对千序言的信任也不过是建立在制衡千禾离的基础上。 可所谓防不胜防,金国皇帝如今宠爱的妃嫔是千禾离的人,而且金国皇帝似乎对这个宠妃颇具情意,正是利用这一点,千禾离在某日夜晚发动政变。 以雷霆之姿强制镇压皇宫院内所有人,金国皇帝被宠妃迷得神魂颠倒,竟也不知天已大变,仍然沉沦于醉生梦死。 直到千禾离大摇大摆的进来,冷眼盯着他时,金国皇帝才升起丝丝恐慌,但更多的愤怒,“你这个孽子,竟敢擅闯后宫,来人。” 可注定要让金国皇帝失望的是,他的呼喊竟然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皇宫已经落入千禾离手中。 “父皇还是剩下些力气吧,来人,把陛下移驾太和宫。” 三日后,千禾离拿到诏,不日继位,千序言和许亦穆见事已尘埃落定,也纷纷离开左塞,千禾离也依照约定,派使臣前往大萧议和,北疆战事消弥。 景延誉,叶知秋,白清泉和墨寒也悄悄赶回邺城,邺城此时被刘颖管理的很好,刘颖见景延誉他们回来,很是激动。 “刘将领,金国已经派出使臣议和,可以把邺城重新通城。” 刘颖的得到这个消息很是激动,一连问上几遍,让叶知秋在一旁倒是笑出声,刘颖也自知自己闹个笑话,不一会儿便告辞。 景延誉吩咐其他人都退下,自个跟着叶知秋说话道:“知秋,这几个月刘颖把邺城治理得不错,百姓又重新燃起生机,如今也还算热闹,要不要出去逛逛?” “也好。” 邺城内虽还带着萧条感,但集市也开始复苏,听着街道上的吆喝声,叶知秋感到很是满足,这是景延誉挽救下的城市,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邺城的日子并没有待上多久,就被萧钦煜的一纸诏召回长咸,人还是刚迈入长咸,宫里传见的旨意便到达。 叶知秋本来心里一直惦念着许久不见的尘儿,哪知传旨的太监又说上道:“景夫人,凤君说景尘小姐就在宫中,正等着您呢。” 叶知秋楞下声,笑着暗道傅引还真是把自己性子给摸得一清二楚。 傅引带着景尘在御花园玩耍,领事的公公便带着叶知秋去了御花园,到时瞧见景尘正在玩耍,整个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心下一激动,话脱口而出,“尘儿。” 景尘听到声音,转过身见到是叶知秋,飞一样的朝叶知秋怀里扑来,整个人兴奋极了,“阿爹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尘儿就要将阿爹忘通通。” 叶知秋亲昵的吻了吻景尘的鼻尖,声音满是温柔,“阿爹也想尘儿,要是尘儿把阿爹忘记,阿爹会很难过的。” 景尘搂住叶知秋的脖子,将脸颊贴在叶知秋的脸颊上,声音软软糯糯的,“那尘儿不忘记阿爹,尘儿舍不得阿爹难过。” 这时傅引已经走过来,故作生气的捏捏景尘的脸颊道:“你啊你,见到你阿爹就把干爹忘光光了,干爹也是会生气的哦。” 景尘飞溜的在傅引脸颊上印上一吻,道:“尘儿也很喜欢干爹,干爹不要生气好不好。” 看见景尘故作可怜的双瞳,傅引扑哧笑出声来,将景尘从叶知秋怀中抱下,轻声说道:“尘儿,干爹有事要和你阿爹说,自己一个人先去玩一下好不好?” 景尘是个早熟的孩子,很是懂事,听到傅引的话,就一个人跑开玩耍去了。 “还好你没事,听说你和景延誉还跑去金国,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大,也不知道顾着点自己。”傅引念叨着,叶知秋含笑看着傅引很是温馨。 这些年下来,在叶知秋心中,傅引就是亲人一般,傅引亦是,自从傅清熠走后,傅引放上心上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当时情况很急,再说有延誉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啊,满心满眼都是景延誉,对了,知秋,长咸最近发生一件大事。” “什么事?”叶知秋有些好。 傅引故作神秘的朝着叶知秋笑,好一会才说道:“秦太尉一门不是被贬为庶民嘛,顾姑娘也和秦坚已经和离,按道理说,秦坚对顾姑娘没什么感情,分了也好,可也不知怎么个回事,这和离以后,脑子想明白了,竟然重新追求顾姑娘,这事可是传遍整个长咸。” “秦公子对顾姑娘会心生悔意,也在常理之中,顾姑娘对他一直很好,而且顾姑娘本身就很优秀,怎么这事难道是大事?” “那倒不是,重头戏在后面,如今长咸最有名的商人时寸君,那个男人很是有眼光,顾姑娘和秦坚分开之后,一直守着自个开得琴馆,也不知怎么的和时寸君认识了,时寸君现在也正在追求顾姑娘,秦坚气不过便和时寸君定下三方赌约,你猜赌什么?” “不管赌什么,想必顾姑娘是不乐意的,依她的性子,最是厌恶这种事情,只怕会适得其反,那个时寸君听你说得样子,应当是个聪明人,为何?” “顾姑娘对秦坚应当是还有情分的,时寸君应当是想要彻底断去顾姑娘对秦坚最后一丝情意吧,不过别人的心意也不清楚大概,还是不和你说这事了,说说你这一路的经历吧。” 叶知秋对于探讨别人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见话题转回来,便细细跟着傅引说这一路上的事,听得傅引勾起出游的心思。 傅引整日被困在这宫里,有时候偷闲能伪装出去游玩下,但远门是没出去过了,一时之间倒是钦羡起叶知秋来。 叶知秋和傅引说话说了好一阵,待景延誉和萧钦煜谈完,便带着景尘回去景府,钟管家在景府外候着,眼圈都红了,看钟管家这模样,叶知秋近乡情怯的心思也上来,景延誉可舍不得叶知秋红眼圈,赶紧将钟管家打发进去,把景尘丢给杨风,抱起叶知秋就往两人的院落走去。 景延誉回长咸的消息传播的很快,不过一日功夫,顾辞珺琴馆的请柬便送来景府叶知秋手上,叶知秋想起傅引说得话,看着请柬笑了笑,吩咐钟管家备车。 顾辞珺的琴馆题字为辞珺,都是些爱琴论之人,风雅的紧,叶知秋到后,琴馆内的掌柜是见过叶知秋,将其带到楼上的雅间。 雅间内香炉燃起袅袅轻烟,桌案上起着小炉煮着茶水,琴音动耳,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顾辞珺。 “顾姑娘,许久不见,琴音更是精进不少。” 顾辞珺抚平琴音,走到桌前,为叶知秋沏上一杯茶,笑道:“瞧叶公子模样,想必是经历良多。”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得到顾辞珺示意,婢女将门外的掌柜放进来,掌柜瞧见顾辞珺,恭敬询问道:“主子,时公子求见,已在大厅等候。” 叶知秋也没有看出顾辞珺是个什么心思,但见顾辞珺没有说话,便朝着顾辞珺说道:“顾姑娘,我不介意再多一位朋友。” 顾辞珺这才朝着掌柜道:“把人请上来吧。” 时寸君上来时,听掌柜的说了,顾辞珺的朋友在这,一眼扫过去,便看出了叶知秋的身份,时寸君暗光一闪,嘴角含一抹温柔笑意,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模样。 “顾姑娘,景夫人。” 叶知秋没有想到时寸君一眼便认出自己,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商人哪个不是成精的,便也没有再多想。 顾辞珺请时寸君坐下后,便又接着和叶知秋说话,时寸君就含笑看着顾辞珺和叶知秋说话,说到自己懂得时,便会插上两句。 三个人气氛很是和睦,可平静和睦的时间往往不会很长,秦坚寻了过来,见叶知秋也在,缄默声音,直直冲了进来,只是朝着时寸君说道:“你这是在违反约定。” “秦公子,我们说得是不得私下偷见,可是我是正大光明递贴来得,再说我不是还派人去秦府通知秦公子了吗。” “你!”秦坚显然是恼火的,但是看着顾辞珺和叶知秋在,便将话收了回去。 叶知秋不想掺和这件事,便先行向顾辞珺告辞。 叶知秋走后,秦坚说话的声音大上不少,“辞珺,你想要的琴心花,我必回为你采到。” 可顾辞珺仍然是面无表情,并不说话,时寸君是不会在伤口上撒盐,但是也没想着轻易放过秦坚,“秦公子,顾姑娘需要休息,我们先行告辞吧。” 秦坚还想说些什么,顾辞珺却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说道:“在下有些困乏,不便招待二位,请自便。” 秦坚自从秦府倒台后,人阴霾不少,面对时寸君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时公子,辞珺是我的妻子,不要做些不齿的事情。” “顾姑娘已经同秦公子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秦公子要清楚事实,当初可是你为了活下去,自愿同顾姑娘相离的。” 时寸君这话说得很轻,却重重压在秦坚的心里,是秦坚永远无法抹去的痛,当初做完这个决定以后,便已后悔万分,可他不能拿秦府去赌。 秦坚此时也生不起什么争执的心思,失魂落泊的肚子一人离开。 秦砚桧也早在当年萧钦煜荣登大位之时,便已经遭受重重打击,整日在府里闭门不出,所幸还有个孙儿可以陪伴。 顾辞珺站着窗外看着秦坚离去的身影,身边伺候的丫鬟道:“小姐,您是否还放不下心。” 顾辞珺并没有回答,只是起身离开,坐在琴旁又弹奏一曲。 景尘最近粘叶知秋粘的厉害,叶知秋出去不过几个时辰功夫,回来时,景尘小眼睛红通通看着叶知秋,软塌的厉害。 叶知秋将景尘搂抱在怀里,小声安慰道:“阿爹不会离开尘儿的。” “阿爹是个骗子,阿爹不要尘儿了!”景尘不知道怎么的,反而放声大哭起来,令叶知秋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得一遍又一遍哄着,好不容易才令景尘歇气,景尘这么哭闹一番,也累得紧,没好一会,便睡着过去。 将景尘放在床榻上,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谁知被杨风一句话,停住脚步,“当初夫人偷偷走的时候,小姐哭得撕心裂肺,后来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一直记挂着您,如今夫人回来,小姐心中是恐惧的,害怕您再次丢下她。” 叶知秋怜惜的看着床上的景尘,说道:“杨风谢谢你照顾尘儿照顾得这么好,以后我出去都会同尘儿说得。” 杨风自知刚才便已是逾越,如今得到叶知秋的肯定,又重新回归到一个侍卫应有的状态。 晚上景延誉回来,叶知秋细细跟他说了景尘的情况,景尘虽说不是景延誉的亲身孩儿,但是景韵芸留下的唯一女儿,如今同叶知秋在一起后,早已将景尘视如己出,景尘也争气的很,心里想来还是亏欠得多。 “等会我去看看尘儿。” “尘儿现在已经睡下,明日去看看她。”叶知秋把景尘的事说完,便和景延誉说起今日琴馆的事,“今个我去辞珺馆,遇见时寸君和秦坚。” 景延誉自然是知道叶知秋的去向的,问道:“知秋可知琴心花为何物?” 琴心花是一种异常特的花,风声吹过,花朵能奏出琴音,故而被列为花之列,世间所赐之玄妙,必然不会漫山遍野,琴心花只出现在琴心谷,那是一个连药王谷的药师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琴心谷内除琴心花以外,还有一种名为鸠树的树木,生长的地方会自发行程五行阵法,而且本身就具有迷惑人的强大功效,不过鸠树上的鸠果可是难得一见的灵药,想过鸠树一关还有一线生机,可想得到鸠果,其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自然知晓,他们是要去琴心谷吗?” “秦府一事,皇上一直关注着,顾家虽然辞官,但是仍需盯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琴心花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秦坚当时同时寸君相赌的是,一月之内,亲自为顾辞珺采到琴心花,如今顾辞珺对时寸君态度不明,令秦坚心生忧虑,这琴心花必须赶在时寸君之前采集。 秦坚让下人们备好东西,便一人去了琴心谷,如今已去半月有余,顾辞珺每日仍在琴馆研究琴诣,并没有什么关心之举。 反倒是秦砚桧找过顾辞珺几次,具体商谈什么,旁人也不清楚,只是秦砚桧每次从辞珺馆出来,都阴沉的可怕。 顾辞珺家住长咸内的一座小宅院,当年与秦坚和离后,也没有搬回顾府,反而是自己购置一间院落,单独居住。 秦坚从琴心谷回来后,硬撑着身体不舒服,使劲在顾辞珺住的地方敲打着门,门童打开门见是秦坚,心中一片哀嚎,面上却不显,小心翼翼道:“秦公子,如今夜已深,小姐早已歇息,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秦坚没有理会门童,直接将其推开,向顾辞珺住得房间踉踉跄跄走过去,这一动静可算是把小顾府的人都给惊醒,顾辞珺也被这吵闹声弄醒。 披上件衣服,朝门外走去,抬眼看见得是满身血污的秦坚,只见那人看见自己,嘴角弯出一抹笑意,从怀中捧出一株花,还连着土,小心放在顾辞珺手里,“辞珺,这是琴心花,我为你取来了。”便一头栽在顾辞珺身上,昏迷过去。 顾辞珺身体微微朝后仰,有些承受不住秦坚的重量,贴身伺候的丫鬟晴儿赶紧接过顾辞珺手里的琴心花,吩咐着下人们赶紧把秦坚从顾辞珺身上扶下来。 琴心花拿走后,顾辞珺总算是空出手扶住秦坚,待下人们将秦坚从顾辞珺身上挪开时,顾辞珺看着手里的血迹印,微微愣神。 “小姐,我这就让人去给秦府送信。” “不用了,把他抬去客房,晴儿你去请趟景府,拜托叶公子,让秦欢大夫过来一趟。” “小姐,你这样做,对你的名声……”晴儿很是不愿意,当初顾辞珺好不容易和秦坚脱离关系,小姐也终于死心,如今这秦坚为何又要缠着小姐。 “晴儿快去。”顾辞珺催促道。 晴儿没辙只能顺从的去景府请秦欢大夫,下人们把秦坚放到客房后,顾辞珺让他们打盆温水,便叫他们退下了。 将帕巾浸入水中,拧干,小心擦拭着秦坚的脸颊,神情越发的柔和,擦拭到伤口处时,顾辞珺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看着秦坚陷入昏迷的脸庞,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低声喃念道:“阿坚,你到底要让我如何。” 秦欢来得很快,顾辞珺让开身子,让秦欢诊脉,秦欢搭上脉后,眉眼里透着古怪,说道:“秦公子没有什么大碍,我去开道方子,这里有盒药,让人给他涂上。“ 顾辞珺接过药盒,将其给进来伺候的小厮,让他仔细给秦坚涂药,再换身衣裳,随后便跟着秦欢出去。 “秦大夫,秦坚的身体到底如何?”当时诊脉时,秦欢的神情有变动,可秦欢没有说出来,顾辞珺只好亲自问她。 对于秦欢的身体状况,他本来是想回府跟景延誉商量一番,再将其告诉顾辞珺,但是顾辞珺都已经出口询问,也不好再瞒,说道:“顾姑娘,你应当知道,琴心花周围有鸠树,树上不仅有鸠果,还有鸠鸟,鸠鸟很喜欢听琴心花所奏响的琴音,故而一直看守着琴心花,秦公子很显然是被鸠鸟所伤,鸠鸟全身上下皆是剧毒,沾其一点便不得了,何况是秦公子身上这么多伤痕。” “你是说秦坚他命不久矣?”顾辞珺这话说得很是颤抖,连带身子也站不太稳。 “非也,秦公子他很幸运,他吃到鸠果,鸠果便是鸠鸟之毒的解药,可是鸠果效力迅猛,本应该配其温和的草药一起食用,可秦公子却是直接吞下,恐怕所吞鸠果还不止一颗,故而现在秦公子的伤口还未止住血。” “那他到底有事还是无事?” “既无事也有事。”秦欢瞧见顾辞珺着急的模样,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鸠果所余下的效力,应当会使秦公子同化。” “同化?”顾辞珺小声重复一遍,又立马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难道秦大夫的意思是,秦坚会与鸠树同化?” 秦欢点点头,顾辞珺微闭双眸,良久才睁开,声音皆显疲惫,“谢谢秦大夫。” 顾辞珺再次进入客房时,小厮早已麻利的为秦坚涂抹好药膏,顾辞珺看了一眼秦坚,朝晴儿吩咐道:“晴儿,派人去给秦府传个信,让他们来人接秦坚。” “是。” 琴心花已经被种入花盆之中,摆入顾辞珺房间,顾辞珺被秦坚这么一折腾,也没有什么心思想睡觉,反而拨动着琴心花的花瓣,思绪神游在外。 琴心花似有灵性一般,被顾辞珺这么拨动着,竟花瓣抖动起来,把顾辞珺的思绪给扯了回来,看着琴心花,也不知怎么,突然一笑。 秦坚在家歇息了几日,便又生龙活虎起来,听下人说,是顾辞珺为他请的大夫,人也嘚瑟的不行,身体刚好一些,便又跑来辞珺馆。 顾辞珺今日正巧邀了叶知秋,傅引也跟着一同前来,一看到秦坚嘚瑟的模样,自然的嘲讽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秦坚秦公子,如今也收起心,学着那一心一意了嘛,真是有够稀的。” 秦府自从失势后,秦坚没少落得冷嘲热讽,傅引这点小雨点,根本引不起秦坚情绪波动,眼睛紧紧盯着顾辞珺,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辞珺,前几日多谢你照顾我。” “秦大夫是叶公子请来的,你应当谢谢叶公子。” 秦坚看着叶知秋,早就已经没有当初的心动,内心很是平静,道声谢,叶知秋点头回道。 面对顾辞珺,秦坚的脸皮倒是厚了不少,自顾自的直接坐到顾辞珺身旁,顾辞珺只是淡淡看上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沏杯茶给秦坚,秦坚心里简直乐开花,可美好的时间注定不长,时寸君此刻也前来拜访。 “你来干什么!”秦坚面对此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时寸君起先和顾辞珺,叶知秋,傅引打个招呼,这才回复秦坚的话,“秦公子今日是何用意,在下便是何用意。” “琴心花我已经送上给辞珺,时寸君你输了。”秦坚也不和时寸君来这些虚的,直接将话摆上前。 谁知时寸君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秦公子,你这话便错了,当日赌约第二日,在下便将琴心花交予了顾姑娘,是你输了。” “什么!”秦坚大力的拍打着桌子,猛地站起身。 时寸君更是温和,“不信,你可以问问顾姑娘。” 顾辞珺淡然的品着茶,好一会才在秦坚瞪大的双眸里说道:“不错。” 这下秦坚整个人都萎靡下来,顾辞珺面上不显,内心还是有些触动,接而说道:“你送的琴心花,我很喜欢。” 时寸君的眼眸暗光闪过,看着秦坚又重新振奋的模样,也不语,心中却是嗤笑不已。 暗自朝旁边的小厮打个手势,小厮突然说道:“顾姑娘,我家少爷知道您喜欢吃凤梨酥,特地叫人去买了不少,我这就下去拿上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坚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是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准备点点心! 点心拿上来后,几个人一起饮茶闲聊几句,气氛也算和谐,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跑了上来,晴儿过去后,脚步速度的回来,又凑在顾辞珺耳旁说道,顾辞珺听完,斜瞥了秦坚一眼,说道:“楼下有些事,我去处理一下。” “我也去。”秦坚立马附和道。 顾辞珺盯着秦坚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好。” 傅引本身就是爱热闹的性子,直接拉着叶知秋也跟了下去。 从楼梯看下看时,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一直哭喊着,“顾姑娘,求你放过我们娘两,絮儿年幼,你不能让他没有父亲啊,求你不要再和夫君纠缠不清了。” 顾辞珺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坚,秦坚脸色大变,快步走下去,将秦絮从绿芜手里抢下,怒斥道:“谁让你来这闹得!还不跟我滚回别院去。” 绿芜看到秦坚本是害怕居多,可是也不知怎么,听完秦坚的话,反而抱着秦坚的腿,哭诉得更大,“夫君,絮儿还这么小,离不开娘亲,你不要让絮儿离开妾身好不好。”“夫君,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你想想当初她把秦家害得有多惨。” 这下秦坚是真的发怒了,直接一个巴掌打在绿芜脸色,“马上滚回去,再如此,你也不要再见絮儿了。” 秦絮比较是小孩,跟绿芜又接触的多,见父亲打娘亲,立马就大哭起来,拍打着秦坚的胸,“不要欺负娘亲,打你。” 顾辞珺从秦坚怀里,接过秦絮,小声哄着,见小孩安稳后,便将小孩给晴儿,让她带下去,绿芜怎么肯,发疯似的朝顾辞珺扑来。 秦坚怎么可能让她伤害顾辞珺,一把将人拦住,顾辞珺走上前,捏着绿芜的下颚说道:“绿芜,当初你哪些小动作,我当你是秦府的人,我不与你计较,如今这是在辞珺馆,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说完便让人把绿芜给丢了出去,秦坚情绪没有任何拨动,反而一脸笑意的说道:“絮儿便放在你这养吧,你也教教他。” “这是你孩子,丢我做什么,自己等下带回去。” “迟早也是你的孩子,再说,你还曾经抱过他,好好教导教导他吧,算我拜托你。” 秦坚言辞诚恳,顾辞珺便也没有推辞。 傅引难得的没有出声,反而是看了看秦坚,又看了看顾辞珺,最后看了看时寸君,像是懂了什么一般,一个人琢磨去了。 叶知秋和傅引告辞后,顾辞珺寻个理由便将秦坚和时寸君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去了后院,秦絮那孩子已经睡着,顾辞珺坐在床榻边,看着秦絮那张肖似秦坚的脸庞,帮秦絮掖盖好被子,便一个人在自家后院转悠着。 第二日秦絮一醒来,便朝着要见娘亲和爹爹,顾辞珺哄上好一会,答应派人去请,这才停歇下来。 但秦絮对顾辞珺有敌意,顾辞珺心里明白,定然是绿芜给灌输的思想,“絮儿,先去看会,等下你父亲便回来了。” 秦絮是不愿意听顾辞珺安排的,但一听到父亲要来,再不情愿,也还是懂了,乖乖跟着晴儿去了房。 长咸的消息都传得很快,这事也传到叶知秋耳朵里,叶知秋打算去问问顾辞珺如何,毕竟流言蜚语总是最伤人的,一个闹不好,名声什么的皆毁于一旦。 景延誉听完后,也点头同意,说道:“那个时寸君有点问题,能一起解决也是个好的。” “有问题?” “恩,他是突然崛起的商贾,而且他的路子很广,很多稀罕货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弄回来的,最怪的是他追人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最是激烈的一次,便是和秦坚定下的赌约,而且派人去查,如今也没有查到他的来历。” “你们还调查了?” “自然,顾家总是要看着的。” “行吧,我去看看尘儿。”叶知秋对于那些复杂事,是不愿沾染,景延誉也是不愿意叶知秋知晓这些事。 “我同你一起去。” 景延誉同叶知秋达到秋苑时,景尘正摆弄着景延誉当初送给叶知秋的那几株胭脂点雪。杨风见二位主子来了,本想提醒景尘,却被景延誉用眼神示意退下。 景尘轻柔的抚摸着花瓣,说道:“难怪阿爹这么喜欢这几株花,可真漂亮,平日连碰都不让我碰,今个还不是被我给找到了,风风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景尘见说话杨风没有回,回过头去,见是景延誉和叶知秋,双手往后一缩,摆出个甜甜的模样,“阿爹。”“爹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踏青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你这小鬼灵精。”景延誉捏捏景尘的鼻尖,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 景尘一见景延誉说话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挨骂,立马撒娇起来,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样子,景延誉将景尘抱起,景尘搂着景延誉的脖子,邀功似的说道:“爹爹,尘儿今天可是帮阿爹在照看花朵,爹爹和阿爹是不是要表扬尘儿啊。” 叶知秋也不揭穿景尘的小心思,反而还亲吻着景尘的脸颊,笑着说道:“那尘儿想要什么奖赏呢?” “尘儿想要和阿爹爹爹去踏青,好不好?” 叶知秋看景尘这么乖得模样,心早就软塌得不行,本身就有半年没有瞧见这孩子,哪里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果断的答道:“好。” 景延誉感受着此刻的温馨,也问道:“我去安排。” 第二日,景延誉和叶知秋带着景尘出府时,府外停着一辆马车,景延誉嘴角一抽,昨个和萧钦煜说这事的时候,萧钦煜说也要凑上一脚,本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成了真,想来也是被皇宫给累坏了。 傅引倒是元气满满,在窗帘峰瞧见叶知秋他们出来,赶紧掀开帘帐,挥手示意人,并且大喊道:“知秋,不介意我凑上一脚吧。” 叶知秋是哭笑不得,这股无奈劲倒是和萧钦煜学的别无二致,但人来了总不能赶着走,更何况是当今的皇帝和凤君,故而温馨的一家三口行,变成了五人行。 坐得马车是萧钦煜坐的那辆,一进马车萧钦煜便说道:“今日没有什么皇上凤君,只有萧钦煜和傅引,可别难得的偷闲,闹什么身份。” 景延誉倒是不负萧钦煜期待,立马便说道:“萧兄这是想得太多,难得的踏青可别耽搁了。” 叶知秋还记得第一次踏青时,也是他们四人,那时彼此间都不是很熟悉,如今这样,倒是图让人心生一丝向往。 马车走得很快,没多久功夫,便来到踏青之地,下马车后,傅引双臂张开,做拥抱状。 “知秋,这是我们当年踏青那地吗?前边的银杏林,可真漂亮。” 傅引说这话,思绪回到从前,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前,萧钦煜自然是紧跟在后,叶知秋和景延誉相视一笑,也朝银杏林走去。 “知秋,我知你喜欢这种平淡恬静的日子,往后我多陪你走走看看。”景延誉突然出声道。 叶知秋虽未料到,但心总是容易被意外的温馨所柔软,银杏叶随风发出飒飒的响声,有些受不住风的叶子则是随风落下,叶知秋伸出手,张开掌心,接下飘落的叶子,手掌蜷缩起来,微侧仰着头,“延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是危险又或者平淡,在我心中,都是最美好的。” 傅引跑进银杏林后,倚靠在某棵树上,实在气恼不过,朝着树干,敲打几下,却被萧钦煜握住手。 “小引儿,你这是想起什么?让为夫猜猜可好?” 傅引一看到萧钦煜这副欠扁的模样,心里就气得咬牙,直接捶胸敲打,“你个臭流氓,一天到晚就占我便宜,当时把我吓得好久不敢出门,说!是不是故意的!” 萧钦煜时心里美滋滋的,直接把傅引的手强制性的按压在树干上,低头吻下去,傅引本就有些生萧钦煜的气,结果来这么一下,挣扎厉害的紧。 萧钦煜声音低沉,带些嘶哑,有着说不出的韵味,靠在傅引耳旁边,气息打在傅引的皮肤上,引起些微的颤抖,染上粉红的色彩,眸色加深,满是情动的气息,“小引儿,你别乱动。” 傅引也感受到萧钦煜的一些不太正常,经过多年来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自己乱动,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索性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句。 萧钦煜内心是想要傅引继续折腾的,这样自己好出手“教训,教训”谁知现在傅引学聪明了,直接当做自己不存在,跟个木头人似的。 心里暗骂道:这个小坏蛋。 最后还是自我平息下来,逐渐从傅引身上起来,转而牵着傅引的手,去欣赏景色去了。 景尘则跟着杨风在银杏林玩疯了边,跟个疯丫头似得,身上沾满银杏叶,到是像个小银杏树。 出门一趟,各自的心情都好上许多,叶知秋和景延誉抱着景尘,说说笑笑的回府,谁知府前,钟管家看见他们赶紧跑上来,“少爷,夫人,顾姑娘在府内候着,想借秦大夫一用。” “秦欢人呢?”景延誉收敛起笑容,沉声问道。 “秦大夫出门采药,还没有回来。” “赶紧派人去找他回来。” “是。” 叶知秋将景尘交给杨风,让他给带回秋苑,自己则和景延誉去了前厅,顾辞珺一改往日的从容,一直在厅内打转,来回走动,身上透着浓浓的焦虑。 一看到叶知秋,整个人直接冲上去,“叶公子,请让秦大夫去趟辞珺馆,拜托。” 叶知秋点点头,轻声说道:“延誉已经派人去叫秦大夫回来,一到便立马随你去辞珺馆。” 顾辞珺听到这话,人总算是放松一些,叶知秋见人安抚下一点,继而问道:“顾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辞珺叹下口气,才缓缓说道:“今日也不知秦坚和时公子又起什么冲突,两人也不知怎么的,说到比试雕刻,谁知秦坚到一半,整个人开始不适起来,找遍城中大夫都没能瞧出什么,如今只能寄托在秦大夫身上。” 景延誉听完此,若有所思,问道:“时寸君如今人何在?” 顾辞珺一听景延誉的问话,本来就是个通透的人,立马便想明白,“他人不见了,此人应该有问题。” 景延誉派出去的人,速度很快,莫约一炷香功夫,便把秦欢给带了回来,秦欢一回来,还未歇息弄明白,便又被带去了辞珺馆,瞧着床榻上面色潮红,神志已经不清醒的秦坚,立马凝重起来。 放下药娄,帮秦坚把好脉,问上一句,“秦公子昏迷前,在做什么?” “在雕刻。” “去把那雕刻的木头拿来。” 顾辞珺看着秦欢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安,唤着晴儿去取木,木头那过来后,秦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将其用舌头舔了舔,最后让下人取下刀子,从上切下,看了看内里,说道:“顾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木?” “沉香木,我记得他们比赛用的是沉香木。” 秦欢放下手中的木头,递给顾辞珺,说道:“顾姑娘,此木与沉香木相似,却是一种比沉香木珍贵千万倍的木头,名为迷穀,它能为所佩戴之人,指引方向,相传是昆仑之上的木,我曾得幸在药王谷见过一次,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 “即是这般珍贵的东西,怎么会令秦坚如此?” “顾姑娘我曾经和你说过,秦公子被鸠树同化,而迷穀就是鸠树的克星,更何况秦公子半人之体,更是承受不住迷穀的力量。” “那该怎么办,秦大夫,你想想办法,救救他。”顾辞珺很是后悔,既然自己放不下秦坚,又何必去折腾秦坚,到头来,却害秦坚落得如此境地。 “秦公子除非回到琴心谷,此生再不出谷,琴心谷内的鸠树能帮秦公子压制住迷穀,顾姑娘派人前往琴心谷吧。” 秦欢看着旁边的迷穀,若有所思,迷穀是药王谷的至宝之一,这件事说不定与药王谷有关,也不知究竟是何阴谋。 顾辞珺办事的速度很快,留下一封信要晴儿交给父亲,便亲自带着秦坚去琴心谷。 晴儿拦在身前,怎么也不肯顾辞珺走,“小姐,你这是准备一辈子都呆在琴心谷吗?秦坚根本配不上小姐,他伤害小姐这么深,你为什么还要原谅他,还要陪他受苦,你让老爷怎么办!” 晴儿是从小便伴着顾辞珺的,情分远胜于寻常主仆,顾辞珺这一举动,晴儿立马知道顾辞珺的心思。 顾辞珺也知晓这辈子最是对不起爹爹,可是她放心不下秦坚,本以为那场和离,已经让自己冷心冷情,再不会有半分牵挂,可原来都是自欺欺人,秦坚是她一生的劫数,逃不开挣不脱,也不愿在挣扎了,倘若秦坚只能在琴心谷生活一辈子,她也愿意陪她一辈子。 “晴儿,帮我和爹爹说声对不起,就说女儿不孝,来生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晴儿,我走后,你也自己找个人嫁了,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 顾辞珺叫下人把秦坚抬进楼下的马车内,便扬长而去。 秦欢回府后,立马找了景延誉,把事情都说上一遍,景延誉也派人去查时寸君,可时寸君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不见踪影。 秦砚桧甚至没有见到秦坚,秦坚便已经离开长咸,人一下又苍老许多,倘若不是还有一个秦絮,想必秦砚桧早已被打击的颓废下去。 秦砚桧看完秦絮以后,一个人在房静静,却在案上发现一封信,本着疑惑打开来开,读完以后,竟拳头紧握,面目狰狞的可怕。 没多久后,秦府来了个西席先生,很得秦砚桧的看重,而且秦砚桧的气色也一日日变好,没多久,秦砚桧在长咸开了一家药店,只卖一种药,用于延年益寿有效,很是受达官贵人喜爱。 景延誉也派人买回一些,给秦欢研究,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反而这药是真的,只是秦欢觉得制药之人应当出自药王谷,且地位不低。 像这种药,配方极为精密,而且有几种药材,秦欢也还没猜透是何。 某日,景延誉如往常一般的在后院练剑,也不知为何,心口疼痛难耐,景延誉本想坐着休息一下,想着会舒缓一些,谁知,疼痛居然越发剧烈。 等叶知秋寻过来时,早已疼得昏了过去,叶知秋大骇,急忙命人把秦大夫请过来。 秦欢来时,叶知秋正用帕巾给景延誉擦拭汗,秦欢把脉,掰开景延誉的衣裳,朝胸口望去,心脏处鼓起一个包谷状,很是吓人,秦欢则是不敢置信的站起身,大声说道:“怎么可能!” 叶知秋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紧抓着秦欢的衣服,问道:“秦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延誉的心脏处,怎么看到有东西在动!” 还没有等这边缓过神,钟管家送来宫内傅引写的信,叶知秋打开一看,面色难看的望着秦欢,缓缓说道:“秦大夫,皇上好像也有这个症状。” 秦欢没有回话,只是一直呆呆看着景延誉,叶知秋忍着不适,吩咐钟管家备好马车,带着景延誉入宫。 叶知秋到时,傅引本以为叶知秋是来看望萧钦煜的,谁知叶知秋指着马车内,低声说道:“延誉患上和皇上一样的病症。” 傅引脸色更加苍白,既然萧钦煜和景延誉同时患病,必然是有人设下的阴谋,将景延誉安置在紫宸殿的偏殿。 又叫白清泉来看了遍景延誉,秦欢总算是回过神,看着白清泉的模样,便料想到自己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开口道:“这是南疆的噬心蛊,没有想到这等恶劣的蛊术还会有人使用。” “此人最为狡猾的事,用药遮盖住了噬心蛊的迹象,等到发病时,才将噬心蛊展现出来,如今蛊虫入心,凭我的本事,根本拔不了蛊。”白清泉很是丧气,深深感受到无力感。 “谁可以救他们?”叶知秋强撑着精神,问道。 白清泉看了叶知秋一眼,道:“到如此境地的噬心蛊,只有一人可以拔出,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位大人,绝不会动用自己的本命蛊,更何况是救两个陌生人。” “是谁?清泉,你告诉我,是谁可以救他们?”傅引此时人也有些癫狂,一想到萧钦煜会死去,心就疼得厉害。 秦欢见白清泉不说话,低声说道:“是南疆疆王,在这个世上,只有南疆疆王有一线生机救他二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疆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立马派人准备,即刻前往南疆。”傅引听完秦欢的话立马说道。 秦欢却没有动,反而拦住傅引,傅引此时心急如焚,见秦欢阻拦,语气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恶劣,“秦欢,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想看着钦煜和景延誉就这么死掉吗!” 白清泉身为南疆人,自然是知道秦欢拦住傅引的缘由,开口解释道:“凤君,你们此刻这样贸然前往南疆,不仅疆王不会医治皇上和景将军,而且会把你们赶出南疆,南疆不比其他地方,疆王的话就是命令,他们绝不会顾忌赖着是否是一国皇上或者将军。” “那当如何?”叶知秋此刻早已毫无血色,心力交瘁,本寄托着一线希望来到皇宫,却得到如此回答。 秦欢见傅引和叶知秋都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还是开口道:“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让疆王心动。” “是什么?” 秦欢颇为复杂的看了傅引一眼,说道:“大萧的镇国之物,擎天杵。” 擎天杵事关大萧国运,之前景延誉将其借出已是极限,如今要将其送出,这是要成为大萧的罪人啊,傅引心中的痛苦纠结,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可当思绪牵扯到在病榻之上深受煎熬的萧钦煜,傅引别无他法。 “就带擎天杵走,一定要让疆王救回他二人。” 叶知秋摸着胸口处炙热的乾坤石和发髻上的七叶簪,心想这两样东西应当也能勾起疆王的兴趣,擎天杵事关大萧,叶知秋不会将危险降临在这边土地。 “小引,不要动擎天杵,万一破去国运那就是大罪。”叶知秋出口阻拦道。 傅引不解的看着叶知秋,有些无措,“那他二人要如何?” 叶知秋将脖颈间的乾坤石取下,再取下七叶簪,置于手心,“这两样东西定能换回疆王的心。” 白清泉内心很是复杂,这两样东西确实能换得疆王答应,可这两样东西也是神裔必不可少的觉醒圣物,疆王内心的想法谁也不得而知,神裔的觉醒恐怕要延后不知几何。 看着傅引和秦欢不解的眼神,叶知秋解释道:“这是乾坤石和七叶簪,是南疆圣物,这两样东西应当比擎天杵更加能激发疆王的兴趣。” 到此时,秦欢终于知道,当初叶知秋经脉俱损却还能活着的缘由了,没有想到叶知秋的身上竟然附有两样南疆圣物。 “可是知秋,这两样东西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吧?”傅引有些迟疑,倘若要牺牲叶知秋,倒还不如自己做一回坏人。 叶知秋摇摇头,低声说道:“不,或许它们的离开,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傅引看得出叶知秋的认真,也没有再说二话,“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去南疆。” 这时一直静默的墨寒开口道:“凤君,在离去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处理好。” “什么事?” “造成皇上和景将军如此的罪魁祸首。” “这件事一定会处理,但是如今钦煜和景延誉根本没有时间耽搁,回来再行处理。” 墨寒面色很是为难,倘若这件事不处理,被有心人利用,定会动摇萧钦煜的统治地位,而且下毒蛊之人的意欲应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白清泉与墨寒异体同心,纵然墨寒话没有说出口,但心里的想法猜到个大概,墨寒所想也不无道理,也紧接着劝道:“乾坤石和七叶簪可以延缓皇上和景将军的病症,速度将事情解决,再前往南疆,时间上是可以赶得及的。” 傅引身为凤君,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职责,既然时间允许,这件事定要处理的干干静静,“行,墨寒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的苗头指向。” 秦欢突然想起来什么,拍头大喊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定然是与秦府的那个西席先生有关!” “秦大夫,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叶知秋很是着急的问道。 “叶公子还记得秦府旗下的那个药店吗?他们售出的关于延寿的那个药,有问题!” “可当时延誉拿给你研究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那颗药丸有抑制蛊虫的功效,然而景将军并未将其服下,但长咸城内服下这种药的人太多,空气中也存够压制的气息,再其次,这颗药里,采用一株名为魂草的灵植,这种灵植是可以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但还有一个功效则是掩盖气息!” 秦欢的话说出来,这事八成就是与秦砚桧有关!傅引立马下令派人去秦府将秦砚桧和那个神秘的西席先生抓来。 秦砚桧在秦府看到朝廷派来的官兵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畅快至极,一想到定然是噬心蛊已完全种下,萧钦煜和景延誉将不日离去,那种畅快,再没有什么更为开怀的。 从容的跟着官兵来到皇宫,走到傅引和叶知秋面前,嘴角扯拉出讽刺的笑容,张开口也满是恶语,“哈哈,报应,萧钦煜和景延誉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傅引当真是气得浑身发抖,当初秦砚桧陷害傅家,令傅清熠含冤而亡,这是杀父之仇,但应身居凤君之位,和萧钦煜不得不从的难处,傅引退让了,可结果呢?却是秦砚桧恩将仇报,妄取得萧钦煜和景延誉的性命。 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当真死也不能弥补所犯之过错,傅引冷眼看着说道:“秦砚桧,当初倘若不是钦煜留你一命,你哪里能活到今日,你竟然不知悔改,再行错事,你可知罪!” “知罪?老夫有何罪!是你们大萧欠老夫,当年强行逼迫老夫将大儿和药王谷换药,如今也害得小儿丢去性命,是你们害老夫家破人亡,都是你们的错,你们该死,都该死。”秦砚桧已陷入癫狂之境,很是疯狂,字字指责。 叶知秋却意外的冷静,看着秦砚桧那副受害者的模样,觉得可笑至极,冷然说道:“当年以子换药,确实是祖皇的错,可是你有过抗争?是你亲手将儿子送上危险之地,将他置之不顾;后来你陷害忠良把持朝政,也是皇上执意放你一条生路,后来你的小儿所中毒,是顾姑娘愿意陪他一生一世,走也是你小儿的意思,如何能怪陛下怪延誉!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你就没有丝毫错?” “不,都是你们的错,老夫没有错,是你们,是你们亏欠秦家亏欠老夫。“秦砚桧如今早已执迷不悟,沉陷而不可自拔。 傅引突然觉得很累,念起以前的风雨皆是萧钦煜一力挡下,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好,除去已逝的爹爹,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萧钦煜一样待他。 “那个西席先生怎么没有带来。”傅引沉声问道,秦砚桧已经压入天牢关押,待萧钦煜醒后再行处理。 墨寒单膝跪下,面容带着愧疚,“属下无能,去秦府时,那个神秘的西席先生早已了无踪影,恐怕是早有预谋。” 傅引拂去手,轻叹一口气,“封锁城门,墨寒你留在长咸,一旦有任何风吹草东,你皆强行镇压住,这长咸的安稳便交由你了。” “是,属下定会拼尽全力而为。” 此事一经定下,便也顾不得再多隐患,那西席先生失踪,纵然给傅引和叶知秋一个沉重的打击,可他一直躲下去,景延誉和萧钦煜根本没有时间耗下去。 经商量,决定隐秘出宫,皇宫内有一条通向城外的密道,是只有接任皇帝才知晓,萧钦煜知晓后,便立马告诉了傅引,而且人不宜去得很多,一旦打草惊蛇,对方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激烈手段。 此时药王谷内,一清丽男子倚靠在软塌之上,眉宇间与秦坚颇为相似,却更为阴柔,前方跪着一人,说道:“主君,秦砚桧被压入皇宫,是否要进行解救。” 男子听到回复的话,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笑出声,如银铃悦耳,煞是好听,身旁之人将其搂入怀中,男子玩耍着自己的发丝,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与秦府早已不相干,他如何又同我何干。” 那男子转而又瞥向怀抱住自己的男子,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媚眼如丝,“这又是你出得主意是嘛?也真不嫌麻烦,时时刻刻关注着长咸作甚!” 怀抱之人握住清丽男子的手,置入嘴边,轻吻一下,“这还不是看你,没事便瞧着那方手帕看着,自然当你在意的很,我又怎么舍得你难过呢。” 清丽男子却不悦的站起身来,唤眼前跪下之人退下,见没有旁人,这才略带怒意的说道:“娘亲怎么能与他们一般,你倘若再这样随意猜测我的心思,不信任与我,你又何必留着我,反正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你换回之人,是个物品。” “我的好清儿,是为夫错了,那你当真不管你那爹爹?” “我与秦府早已恩断义绝,他如何已与我无关。” 叶知秋一行人进入南疆境内后,在疆王府外围处寻了处客栈,白清泉则去打听消息,叶知秋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景延誉和萧钦煜身上后,两人神色稍有缓解,但仍是昏迷不醒,秦欢说,疆王一事一定要快,要不然蛊虫一旦融合于心,便是回天乏术。 白清泉的效率很高,一日功夫便探听出,“疆王去了森幽境地,还要三日才会归来,但是疆王的夫人却在府中,听说夫人是个心软之人,而且对疆王的影响力很深,说不定可以从他入手。” “那疆王夫人可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叶知秋紧接着问道。 白清泉摇摇头,“就是这点才难,因为夫人的性子,疆王从未允许夫人单独出府过,而且夫人出府的次数也很少,旁人根本难以得见。” “这么说,岂不是还是不行。”傅引泄气的说道。 “只要有夫人在疆王府,要是能获得他的同情,定能进入疆王府,到时候疆王回来,获得救治的可能性便会更大。”叶知秋思前想后,如是说道。 “叶公子说得对,可以一试。”白清泉附和道。 “好,那我们即刻便去。” 叶知秋制止着傅引的行动说道:“不,这事由我去,你们都留在客栈照顾延誉和皇上。” “这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人前往。”傅引高声反驳道。 叶知秋安抚傅引说道:“我们总要做两手准备,先暴露我一人,乾坤石和七叶簪也放在这里,免得东西丢了,人还没有救治,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白清泉知道叶知秋的特殊,而且叶知秋曾有过几次觉醒,但危险时刻定会激发这股力量,也点头同意。 最后决定叶知秋一人前去。 疆王府设于南疆中心位置,足有半座城池,外围且设有重重障碍,内里更是各种毒物阵法,白清泉身为白族之人,自然知晓一些事情,和秦欢一起准备很多药材给叶知秋。 想要被疆王府的人知晓,必须要突破外围,进入内线范围,疆王府外围弥漫着一层粉红色薄雾,这层薄雾是从蕲蛇身上炼制而成,沾染片刻便会全身发痒而亡。 蕲蛇这种生物,秦欢曾经接触过,这层薄雾并不能难倒秦欢,叶知秋掏出怀中的瓷瓶,吞服下一颗药丸,用面纱遮面,定下心,踏入薄雾之中。 入眼接被粉红色所遮盖,有些认不清方向,叶知秋拿出白清泉所赠与的万方司南,认准方向,朝前走去,可好景不长,才走没有多会,耳中就传入某种动物爬行的声音。 叶知秋并无武功,只能心下在手掌割出一线伤痕,将血滴入地面。 白清泉曾嘱咐过自己,倘若遇见危险,可以用血一试,身体经过几次觉醒,早已沾染上神裔的气味,普通凡物是不敢来犯得。 只是没有想到才如薄雾不过眨眼功夫,便要动用血液,难怪疆王府屹立多年,从未有人胆敢来犯。 就是外围这些,便就叫人吃不消,幸运的是血液起到作用,爬行的声音越去越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一线生机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走出薄雾之后,将手掌简单的包扎下,便继续往前走,眼前是一大片翠绿的树林,从这往远处看去,可以看出疆王府内宅的边角轮廓。 走进树林后,并未遇见什么可怕的动植物,反倒是走得很是顺利,可叶知秋也不敢放下丝毫担忧,疆王府前的一片树林,总不可能是为观赏而生。 很显然叶知秋的担忧是正确的,估摸着应该也走了一炷香功夫,可无论怎么走,却也走不近那内宅府院半步。 叶知秋果断的停下脚步,思索着,这应当是某种阵法,很幸运的是自己并未踏错死门,只是被困于阵中。 天下所有的阵法都源于五行八卦之道,此处应该也不例外,叶知秋拿出万方司南,指针胡乱打着圈圈,根本不能指引方向,叶知秋自知此刻着急也是无用。 蹲下身,折下一根木枝用以做笔,在土地上写写画画,阵法本就深奥,叶知秋也只是在本上瞧见一二,根本不懂这些,看着地面上,有些凌乱的碎片信息,一时之间,感到手足无措。 可客栈内的景延誉和萧钦煜还等着自己带好消息回去,叶知秋咬咬牙,索性将木枝扔去一旁,认准一个方向,闭上眼直直走过去。 一路上叶知秋耳旁响过很多声音,虽然心里异常害怕,但也仍是紧闭双眼,步伐还有加快之势,再走到后来,感到寒冬之状,身体被冻得发抖,手脚都僵硬的厉害,嘴唇早已无血色,体温的迅速流失,令叶知秋根本走不下去,脑袋也昏沉的厉害,即便心中在怎么呐喊,不能留在这里,可脚却怎么也踏不出一步。 何时昏过去的叶知秋也不清楚,只知道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内宅门前,只见眼前门横木上挂着一副牌匾,恢弘金灿的题着三个字——疆王府。 叶知秋不敢置信的看着几个字,想要放声尖叫,脖子却像被掐住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颤巍巍的走向大门,使劲的敲打着门。 也不知道敲打了多久,才有一个门童打开门,冷声说道:“疆王不再府中,恕不见客,回去吧。” 也不等叶知秋说上一句,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任叶知秋再如何敲打,门始终也不曾再次打开过。 叶知秋没有办法,只能用蠢笨办法,跪在门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门,大声喊道:“求见疆王。”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时间,叶知秋的嗓子早已嘶哑,干戈的疼痛,可他不能倒下,咬着牙一遍又一遍的呐喊。 门内的门童,也是有些触动的,疆王府威名在外,很少有不怕死的在疆王府前闹事,更何况外围也不是那么轻易好闯的,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如何穿过那阵法的。 纵然有些许同情,可是疆王的震慑在此,门童可不敢违背,擅自替人传达和放人进来,可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这般巧,夫人正往这边前来。 今个夫人说想要去外围森林走走,管家便陪着前来,可靠近大门不久,便听见外边有声音传来,眼神向门童瞥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门童赶紧跪下身,低着头回答道:“这是外边的人,也不知怎么穿过外围,正跪在外边,想要求见疆王。” 被称为夫人的那名男子,眉头微蹙,听这声音嘶哑的程度,想必已经跪了好些时辰,略带不认同的看向门童,“为何不前来禀报?” “这……”门童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疆王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知晓,他怎么敢全盘托出,此时倒是有些愤懑外边的人干嘛要来这。 管家自然是清楚,警告的看眼门童,恭敬的对男子说道:“夫人,我这就前去看下。” 叶知秋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门,见门缓缓打开,激动地攀爬起来,也是跪的太久,膝盖早已麻木,愣是爬着过去,死死拽住出来之人,“求您,求您让我见见疆王。” 管家被人这样,是不悦的,甚至想出言教训几句,可当看到叶知秋那张脸时,所有的话语吞入口中,此人长得有七八分像夫人,或者倒不如与那位可谓一个模子刻出,管家是跟着疆王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很多往事。 眼神有些晦暗莫名,看了半响,才张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知秋,这位大人求求您,让我见见疆王。” 姓叶!管家这回眼珠都给瞪大,世上难道真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可这人是疆王眼中的肉中刺眼中钉,这究竟该如何处理呢? 管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着等疆王回来处理,可留不能自己留,夫人会起疑心,只能夫人亲自留下来,这么一想通,管家便丢下叶知秋又往府内走去。 “夫人,要不您亲自去看下这名男子?” 男子虽有疑惑,但还是踏出门,瞧见那男子的模样,这才知道为什么管家要让他亲自出来一趟,看见与自己相似之人,总是带些亲近,走过去,声音柔和极了,“这位小哥,你来这见疆王是想干什么?” 叶知秋细细打量过眼前人的服饰,心里暗想定是那疆王的夫人,可是为什么他与自己长得这么相似?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叶知秋放下困惑,诚挚的说道:“我的夫君和朋友中蛊昏迷不醒,当今这个世上也只有疆王能够救他们。” 男子有些讶异,没有想到叶知秋已然成婚,瞧见叶知秋此刻狼狈的模样,便知来这是吃不少苦头,遂吩咐管家将人带进府,好生安置。 管家领命,便领着叶知秋往府内走,在路上的时候稍微问了一句,“这外围的薄雾和阵法,你是如何闯过的?” 叶知秋也不敢隐瞒,如实说道:“薄雾是朋友有药,阵法,当时我曾昏厥过去,醒来时便已在疆王府前。” “你是哪里人?看着不像南疆人,可还有什么亲人?” 叶知秋以为疆王府森严,对这些问题并未想太多,“在下是长咸人士,如今的亲人便只有夫君一人。” 管家将叶知秋带到一座院落前,说道:“这几日便住在这,切勿随意乱出,倘若发现,便直接赶出府去。” “好的。” 叶知秋在疆王内住上二日,便打听清楚,疆王的夫人名为许挽卿,待人和善,疆王对这位夫人也是恩宠有加,宝贝的不行。 叶知秋本想和许挽卿多相接触,可管家有意无意的拦着,实在寻不到出路,今日是疆王回来的日子,定要好好把握。 疆王从森幽境地回来后,先去许挽卿的院落陪伴说些话,过上很久,才回房处理事务,管家进来,凑在疆王身旁说道:“疆王,近日夫人收留个外边的人在府上。” 疆王这事也听说了,并未生气,只是警告几句,“这次是夫人恰巧去府门,便不相责罚。” “疆王这个人来自长咸,名唤叶知秋,与夫人长得很是相似。” 管家话一停,疆王的手便停滞住,知秋!一叶知秋,这个名字!疆王的气势突然变得格外冷凝,“去把那人叫来。” 叶知秋正想着如何才能见到疆王,管家便来请他去见疆王,心中送上一口气,能见到便是有希望。 管家指着房的门说道:“进去吧,疆王在里面候着。” 叶知秋踏进房,看着座椅上的疆王,心下一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浮动,跪下身,恳求道:“求疆王为我夫君和朋友拔蛊。” 疆王却是问上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啊?”叶知秋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个问题,很快便又回过神,老实说道:“叶婉清。” 疆王听到意料之中的这个名字,威压更甚,看向叶知秋的眼神厌恶至极,叶知秋感到这股恶意,脊背不自觉立起,毫不畏惧的看着疆王道:“求疆王拔蛊。” “本座为何要替你拔蛊?还不给本座滚出去。”疆王声音冷冽的可怕。 “我愿意用东西来换疆王为其拔蛊。” “本座什么东西没有,岂会需要尔等东西,还不速速给我滚去,否则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 叶知秋不明白为什么疆王对自己充满着恶意,可是秦欢和白清泉说过,如果疆王不救二人,便会药石无医,拳头紧紧握住,强压着自己冷静,“在下愿用乾坤石和七叶簪,来换取疆王出手。” 也不知什么时候,疆王已然在叶知秋面前,用手指紧掐着叶知秋的脖子,“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叶知秋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断断续续的说道:“各自有各自的缘法。” 疆王眼睛微眯,将手紧扣住叶知秋的手腕,又立即将人甩开丢在一旁,“你倒是福泽深厚,竟然服下过万物莲,当年森幽境地抢夺万物莲的人便是你。” 疆王似是想起什么,睥睨的看着扑倒在地上喘息的叶知秋,沉声说道:“乾坤石,七叶簪加上森幽境地的龙麒蛇和凤麟蛇,将这四样东西带来,本座便帮你一次。” “好。” “走吧。” 叶知秋被管家送出疆王府后,连忙赶回客栈,傅引见叶知秋平安归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下。 “清泉,秦大夫,再陪我去一次森幽境地。” “森幽境地?是不是疆王提出什么条件?”白清泉反应的很快,立马便想到此事与疆王有关。 叶知秋点点头,“疆王说,乾坤石,七叶簪,和龙麒蛇,凤麟蛇,这四样东西便肯出手。”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龙麒蛇和凤麟蛇都是快渡劫的灵物,怎么可能将他们带出森幽境地!”白清泉立马反驳道。 秦欢脸色也是一白,没有想到疆王提出的竟然是这么个条件,他当年为探查森幽境地,将龙麒蛇和凤麟蛇的习性摸得很是熟悉,当年能从二蛇口中取得万物莲,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如今妄想将二蛇带出,简直是痴心妄想。 “叶公子,这件事根本就做不到。” 叶知秋当年亲自去了森幽境地,自然是知晓那里面的凶险万分,可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便不想放弃,因为这一放弃,失去的是景延誉的生命,这种代价他根本付不起。 “当年凤麟蛇肯帮我们,说不定它也愿意跟着我们出来,这森幽境地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上一趟。” 傅引并未去过森幽境地,但看着白清泉和秦欢那激烈的态度,便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可是为萧钦煜这一遭非走不可。 “我也去。” 叶知秋知道傅引也是执拗的性子,倘若强硬阻止傅引去,反而会适得其反,“这样,秦大夫你留在这照顾延誉和皇上,我还有小引,清泉去森幽境地。” “胡闹!”秦欢大声说道。 “可仔细想来也只有秦大夫你清楚了解延誉和皇上的病症,你必须要呆在这,倘若出事,总要有人照顾他们。” 叶知秋这话字字有理,秦欢无从辩驳,白清泉虽然觉得这事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叶知秋的性子,定然不会放弃,索性就陪叶公子赌一场。 “好,我们明日出发,秦大夫你留在这。” 疆王让管家在叶知秋身边放了暗卫,紧盯情况,“他那边有什么状况?” “回疆王,叶知秋他们明日便会启程去森幽境地。” “还真是不知死活,乾坤石和七叶簪确认在他哪里?” “是的,此刻正置于那两名患者身上,用以压制蛊虫。” 疆王还想问些什么,许挽卿那边的侍从便敲门道:“疆王,夫人请您过去用食。” 疆王神情立马柔和下来,停下和管家的话,随侍从走向许挽卿的院落,看见饭桌前,许挽卿为自己布膳的模样,很是柔软,“干嘛亲自弄,这些琐碎的事,叫下人忙活便是。” “你几日未归,甚是想念,便想着做些吃食给你。” 疆王听到此话,搂住许挽卿,温柔说道:“挽卿,能遇见你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怀疑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许挽卿眉目含笑,细心的为疆王夹上几道喜欢的吃食,疆王心中软意更甚,可也不知为何脑海突然闪过叶知秋的身影,连带勾起那个女人的许多回忆。 吃起菜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许挽卿与疆王相伴多年,自是看出疆王的不对劲,思前想后近日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少年。 疆王从前的事,许挽卿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晓曾经有个跟自己模样很像的女人,欺骗背叛过他,故而当初疆王才会那般折磨他,细细想来那少年的容貌与年龄,难不成世间真有这般巧事? “容柝,可是在想那少年的事?” 俞容柝将手握住许挽卿,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先吃饭吧,可别浪费你这一桌好菜。” 听到俞容柝的回答,许挽卿是非常失望的,说完全不在意俞容柝的过往是做不到的,到如今俞容柝都不肯提及那位女子,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怨,可见之,俞容柝当年是非常爱慕那名女子,才会在背叛之后,到如今才不能释怀。 俞容柝似乎也是察觉到许挽卿的情绪低落,想开口解释,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圆满这心中的怨愤。 “挽卿……” 许挽卿摇摇头,止住俞容柝的脱口而出的话语,为俞容柝夹上一筷子菜,低头吃起来,俞容柝眉头微皱,但也没在说什么。 第二日,管家一收到叶知秋等人离去的消息,便来回报给俞容柝,“疆王,叶知秋已经前往森幽境地,留下一个大夫照顾两位病患。” 俞容柝昨个经过许挽卿一事,对叶知秋的事也冷淡下来许多,只是听上一句,便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退至一半时,俞容柝有改变主意似得,把人唤了过来,“住哪家客栈?” “闲居。” “去准备下,本座亲自去一趟。” “是。” 俞容柝来闲居时,管家已经全部清场,根据管家的引领,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只听门帘之后传来一个疲惫的男声,“谁?怎么擅自进来。” 秦欢自叶知秋走后,心里一直很不安稳,再加上照顾景延誉和萧钦煜,也没有怎么休息,精神状态非常差。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一下就被惊起,边问边向外走过去,却见到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此地,一时之间失去反应。 俞容柝没有和此人多聊的意思,简单直接的问道:“那两个中蛊的人在哪?” 秦欢赶紧领着俞容柝过去,俞容柝见到两人时,特别是看向景延誉时,瞳孔明显一缩,面容越发冷峻,指着景延誉问道:“这个人与叶知秋什么关系?” 秦欢虽莫名俞容柝会问这个问题,但也老实问答道:“这是叶公子的夫君。” 夫君?俞容柝好像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抓住,紧紧盯着景延誉,那张和他爹异常相似的面容,又想起叶知秋的,两个人的脸来回转动。 向景延誉靠近几步,坐下身,把住景延誉伸出在外的手脉,神色又恢复到从前的面无表情。 “把被子掀开,我要查看下心脏还有圣器。” 秦欢把被子掀开,小心的解开景延誉的衣裳,俞容柝本要看向心脏时,眼神微从腰带处看到一样东西,直接亲自上前把它拿出来,放置在手上时,整个人就像是遭受什么打击一样,异常激动的抓起秦欢问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 秦欢很显然被俞容柝的模样吓到,“这块玉本是叶公子的,听说这是他爹娘的情定之物。” 爹娘的情定之物!这几个字不停的在俞容柝脑海里徘徊,像是被打击到一样,猛地松开抓住秦欢的手,面容苍白的可怕,脑海里那个闪过的想法,不停地放大再放大,“叶知秋呢?把叶知秋带来!” “叶公子已经出发很久了。”秦欢越来越觉得这个疆王非常怪,怎么跟传闻中的那么不一样? 俞容柝紧握住太极玉,步履凌乱,管家接而扶上,对于俞容柝的模样,也大概有个猜想,心里暗叹口气,世间的事真就这么捉弄人? “去备快马,本座要去趟森幽境地。” “疆王,您刚回来实在不宜再去森幽境地,图克蒙曾经见过叶公子,让他去吧。”管家劝说道。 俞容柝轻闭双眼,声音有些颤抖,“不,本座必须亲自去一趟,也去把图克蒙叫来。”又转而看向景延誉所在的方向一眼,“把他们带回疆王府。” 叶知秋等人也顺利的来到森幽境地外围,因为去过一次,很多事情避免了走错路的可能,但因为乾坤石此刻不在身上,根本无法再令湖水分开,只能另寻他路。 根据秦欢所言,他当时到这里时,也不知道是触碰什么,突然掉入一个黑色漩涡,便来到地宫,叶知秋和白清泉,傅引只能更加仔细的查找周围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啊——”一阵短促的尖叫消失在树林中,叶知秋和白清泉皆抬起头查看,发现已经失去傅引的踪迹,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确定什么,朝着傅引消失的地方,来回排查。 当叶知秋再次抬起头时,白清泉也消失无踪,面对这一状况,叶知秋有些惴惴不安,更加细心的排查起来,在走过有一片地时,明明是平地,无任何可疑之处,可当叶知秋走上去时,地面忽然分裂开来,人直直往下掉。 可这一片地,叶知秋之前也有走过,想必是机关是活动的! 叶知秋拍拍身上的灰,环顾四周,大声喊了白清泉和傅引的名字,见没有回答,便一个人朝着某处光亮处走去。 踏入光亮之地,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红色毗罗花,还有一条不知从何源起的河流,叶知秋上次来得时候,并未到处此处地方,心下不禁紧张起来。 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步,缓缓朝前靠去,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这处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连来时的路也都消失不见,这时河流里飘来一帆木舟,叶知秋虽讶异这木舟从何而来,却也逐渐习惯了此处的诡异。 去路寻不着,叶知秋的眼神锁定在木舟上,轻笑一声,“这而倒是细心,还给人安排出路。”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叶知秋果断的上去木舟,木舟开始轻微摇晃起来,朝前飘去。 也不知是木舟在水中飘荡太过漫长还是太过安逸,叶知秋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再次醒来时,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那姑娘长得很是温婉,说话声音也柔声细语,“公子,你可总算醒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叶知秋脑袋有些昏沉,缓缓问道。 “这是森幽境地边维空间,我瞧见公子在木舟之中,便将你带了回来。”姑娘解释道。 叶知秋却眼皮一跳,“边维空间?那我此刻可还在森幽境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里属于森幽境地,却又不是森幽境地,这个地方名唤绯地,是独立于世的一方小天地。” “这儿只有姑娘一人?” 那姑娘摇摇头,“这儿有很多人,大多是从森幽境地流落至此的。” “可曾有回去的方法?在下去森幽境地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叶知秋焦急的出声问道。 那姑娘看了叶知秋一眼,转过身,似乎有些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叶知秋生出一丝怪异,“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想从这儿出去的比比皆是,可成功出去的却寥寥无几,因为便在于,要同时满足三件事才能做到。” “那三件事?” “公子还记得送你前来的那方木舟吗?” “自然是记得的。” “那方木舟顺流而来之时,便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必要找到引渡之人,第三件事则是要把圣器作为能动源。” 圣器!难怪当初来森幽境地时,明明事关罗刹遗族,却无半丝圣器的踪影,原来是在此处。 “姑娘可有什么线索?” “木舟每日回飘来一趟,那引渡之人,绯地却有一人可以担当,可是此人脾气异常古怪,至于圣器的下落无从得知。” 叶知秋思索一番,决定先去找引渡之人,便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带在下去寻引渡之人。”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的身体可还吃得消?那木舟载你而来,必定在你身上吸足血气。” 叶知秋摇摇头,那姑娘见叶知秋性子固执,也没有多说,直接领着叶知秋朝绯地某一处走去。 到时瞧见一座木屋,木屋内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来访,一阵沉厚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内传出,“尔等竖子,还不速速离去。” 姑娘朝叶知秋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便起身离去,叶知秋则恭敬的弯腰行礼,语气极其诚恳,“恳请前辈做引渡之人。” “没有源石,要老夫做引渡之人,也是空话。” 叶知秋听到老者的话,反而眼前一亮,老者既然能说出圣器的名字,自然是有圣器的下落,语气更加诚恳,“如前辈愿意告知晚辈源石下落,晚辈愿意一试。” 屋内的老者的声音静默下来,叶知秋也不着急,耐心的在门外等着,许久之后,木门被缓缓打开。 一布衣老者从中走出,上下打量叶知秋许久,这才说道:“这圣器是灵性之物,存于绯地许久,倘若想将其取走,反而会丢其性命,尔可明白?” “晚辈愿意一试。”不管取得源石多么危险,叶知秋是一定要离开绯地,景延誉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退缩。 老者显然很久不曾见过这不怕死的人,语气也缓和许多,也说了很多话,“这源石存于绯地已久,是绯地的出入口,周围有结界相护,如果想取走圣器,人至多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圣器是绝不会认其为主,老夫曾经试过一次,却败在自己手中。” 叶知秋瞧着老者不甘心的模样,心想老者定是对源石气极,却无法再去挑战,“谢谢前辈教诲。” “那源石的放置地便是绯地的中心,老夫带你前去。” 叶知秋点头,一路上看得出老者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那些毒物皆被老者处理的干干净净,并没有费多少工夫便来到绯地中心之地,那是一片沼泽之地。 老者指着沼泽说道:“跳下去。” 叶知秋并未多想,听老者的话,毫不犹豫就往下跳,对于这一点,老者相当满意,也接而跳下去。 跳进沼泽后,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窒息感,反而感到异常舒服,仿佛置于某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而且呼吸的相当顺昌。 随着身体的逐渐下沉,亮光越来越靠近,最后完全脱离沼泽,落入一片空地之上,叶知秋也没有擅自往前查看,耐心的等着老者下落。 面对这样的态度,老者心里给叶知秋有多了几分赞赏,走在前领着叶知秋往前走,如叶知秋所料,前方的路并不是那么简单,蛊虫陷阱比比皆是,得幸老者在,干净利落的将其处理掉。 叶知秋想,这应该是他走过最为轻松地罗刹遗址,很快老者便带着他走到一座石室,石室中央放置着一颗闪烁着流光的圆形珠玉一样的东西,想必这就是源石,源石周围笼罩着莫约一尺左右为半径的圆形结界。 老者开口道:“到此,后面的事接要汝一人完成,去吧。” 叶知秋点点头,谨慎的看眼结界,想了想,在腰怀处取出匕首,在掌心处划上一道,小心的滴落在结界上,远处的老者看到这一幕,眼睛不由放亮,看着叶知秋的眼神也多了几处打量。 血液滴落在结界上,光幕由原来的白光逐渐转变为红光,且有越来越耀眼之势,叶知秋则是出现惊喜之色,将血液继续滴落在光幕上,光幕逐渐承受不住,出现一道道裂痕,良久之后,终于承受不住,破碎成一片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源石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做完这一切并没有回过身去看老者,反而紧紧盯着源石,由于破除结界用得是血液,导致嘴唇毫无血色可言。 简单的为自己包扎一下,便缓缓朝源石迈去,源石的身子不自己颤动的很是厉害,叶知秋每靠近一步,源石的光亮就更盛一分,待叶知秋完全靠近,就要触手可及时,此刻自己已经完全被白光所笼罩,看不出周围一点景色。 神智微微错漏间,已然身处于不同的地方,环顾四周,从大概的轮廓可以看清是长咸,叶知秋第一反应便是往景府走去,可刚到门口时,往里看,正巧一个和景延誉长得颇为相似,却面容更加柔和的男子,带着一名女子和两个孩子走出来。 再一看,这一家四口之后,跟着一位恭敬的男子,叶知秋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脸,果然没错,是李管家,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模样变年轻很多,那名与景延誉相似的男子又会是谁呢? “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耳旁的声音,叶知秋这才发现,自己具体不知不觉便已走到这一家人面前,出声询问的是那名美貌的妇人,声音非常柔和,眼睛里还透着担忧。 叶知秋也不知怎么想得,张口便说出景延誉三个字,妇人颇为惊讶的看着叶知秋,带着点疑惑,“公子认识小儿?” 瞳孔不自然迅速放大,下意识的往身边的小孩望去,那小孩也正打量着自己,一脸好的模样,反倒是在叶知秋没有注意的手侧,那名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叶知秋的脸,却看得很是不显眼,并未被旁人所察觉。 也不等这一家四口再说话,叶知秋就这么踉跄而逃,跑到很远的街巷这才停下来,依靠在墙上,蹲下身抱着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过很久,思绪才逐渐回笼,心里暗暗想到:莫不是这是十五年前?那是不是意味着娘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叶知秋,朝着鸿宴楼飞奔而去,鸿宴楼此刻掌楼的老鸨并不是姚妈妈是一名姓赵的,姚妈妈现在是鸿宴楼的舞姬。 “钱妈妈,请问叶婉清叶姑娘在吗?” 赵妈妈看见叶知秋还以为是看见叶婉清,等听到叶知秋出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认错人。并不着急回答这名男子的话,反而细细打量,结果发现这名男子的眉眼都和叶婉清长得很像,气质也很是相同,难不成是叶婉清的亲人?可也从未听过叶婉清有亲人啊? 叶知秋见钱妈妈一直不回答自己,更为焦急,“钱妈妈,能让我见叶姑娘一面吗?” “你是叶婉清的亲人?”赵妈妈略带迟疑的问道。 叶知秋猛地点头,眼睛都红了一圈,赵妈妈也并不是什么坏老鸨,对于能力范围内能帮得事情,一般都会帮着一二,思及这人恐是叶婉清的家人,便还是将人带了过去。 叶知秋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除去激动更多的是忐忑,也不知道娘亲看见自己时会作何反应? 叶婉清居住的房间与叶知秋当年在鸿宴楼的房间是同一个,赵妈妈领着叶知秋到时,叶婉清正在抚琴作曲,抬眼看见赵妈妈又转至叶知秋的身上时,眼底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收敛回去。 “赵妈妈,谢谢您将他带过来。” 赵妈妈见叶婉清发话,落实心中猜想,便放心的退去,将空间就给二人说些体己的话。 叶知秋很是惊讶叶婉清会留下自己,叶婉清看见叶知秋的模样,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叶知秋的眼神很是柔和,“公子前来,是找婉清有何要事?” “娘亲……”叶知秋一声脱口而出,让叶婉清呆愣在原地,叶知秋自知说错话,连忙补道:“您同我的母亲长得很像。” 叶婉清微微看着叶知秋,不由自主的握住叶知秋的手,轻柔说道:“要是公子的母亲知道,你这般思念她,想必会很是开心。” 这一句话,真叫叶知秋眼睛又红上一圈,静静看着叶婉清,心里有着浓浓的暖意,“叶姑娘你能收留我吗?” “你叫什么名字?” “叶秋。” “跟我同姓,也好,以后便跟在我的身边吧,外人问起便说是我弟弟。” “谢谢。” 叶知秋话一说完,眼泪就不自觉流下来,叶婉清立刻站起身,为叶知秋拭泪,心里有着说不清的心疼。 许久后,待叶知秋平静下来,也觉得刚才的行为过去丢入,耳尖微微泛红,轻轻说道:“姐,我也会奏琴,一起?” 叶婉清含笑的站起身,让出位置给叶知秋,叶知秋也不推脱,坐上去,抚摸着琴声,袅袅之音缓缓升起,叶婉清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画面有着说不出的美好。 “小姐,赵妈妈说俞公子来了,请您过去。” 叶婉清听到那个名字时,脸颊闪过一片嫣红,叶知秋却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安静的跟在叶婉清身后,走过去时,看见一个俊美全身透着气势的男子坐在那。 叶知秋望去时,整个人呆愣住原地,纵然年轻许多,可这张脸,这张脸明明就是疆王!俞容柝也注意到叶婉清身边站着的叶知秋,眉毛一挑,看着叶婉清。 叶婉清解释道:“这是一个有缘之人,便留在身侧。” 俞容柝并未多问,而是温柔的扶着叶婉清坐下,开口道:“婉清,你愿意和我组成一个家吗?” 这句话整个就炸开了叶知秋的思绪,看着叶婉清娇羞的模样,叶知秋整个人都不知所措,心中重复喃念着怎么可能?那疆王明明就有夫人,怎么可能是娘亲的夫君,是自己的爹? 叶婉清本就心悦俞容柝,能得心上人倾慕且组为一个家庭,是叶婉清此生最为幸福的事情,去找赵妈妈时,赵妈妈早已知道俞容柝来得目的,笑着祝福道:“婉清,以后好好过日子,看得出俞公子是真心喜欢你的。” 俞容柝为叶婉清赎身后,便立即在长咸买了一座宅院,虽不大却足以令俞容柝和叶婉清感到满足,此后便是他们的家。 俞容柝本想为叶婉清举办一场盛大的婚事,但叶婉清想着以后过日子需要钱银,还是省着点好,在叶婉清的强烈要求下,只是办个简单的成亲礼,观礼的只有叶知秋一人。 瞧见俞容柝拿出一枚玉诀递给叶婉清,此刻叶知秋才真正确认下来,俞容柝真的是他的爹,可是他怎么会是南疆的疆王?又怎么会有其他夫人?为什么当年他不回来找娘亲和自己?为什么娘亲会说他已经死了? 种种问题盘桓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一直很安静平和,俞容柝也接纳了叶知秋为自己的亲人。 有一日叶知秋陪着俞容柝喝酒闲谈时,问道:“俞哥,你会爱护我姐一辈子吗?” 俞容柝显然没有猜到叶知秋竟然会说这个,但也不矫情,说得很是直接明了,话语里还透着抹不去的深情,“自然,婉清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一辈子都待她这般好。” “可倘若有一天你扔下她,你娶了别人呢?” “这是不可能的事,阿秋你再这般说,我可要生气了。” 叶知秋便再未提及这个话题,只是继续陪着俞容柝喝酒。 日子过去的很快,俞容柝和叶婉清也一直过得很幸福,俞容柝对叶婉清的情意,叶知秋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开始想着自己或许是认错人,世间相似的人也不少,俞哥和疆王定然是没有联系的两个人。 有一日,叶婉清在纳鞋,突逢一阵晕眩,被叶知秋瞧见,赶紧叫了大夫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叶婉清此时已有身孕。 这一消息可把俞容柝高兴坏了,看着两人快乐的模样,叶知秋也开心非常,特别是知晓叶婉清肚子里的是自己,看着俞容柝和叶婉清期待的模样,心里也感到非常幸福,娘亲说得对,爹是爱他的。 可好景不长,在叶婉清已孕三个月有余的时候,俞容柝带回一个受伤非常严重的人,或许旁人不认得,可叶知秋却认出来,这人来自南疆,身上穿着的便是南疆服饰,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感逐渐升起。 那个南疆之人醒来以后,待伤好些,便整日出入俞容柝的房,也不知道相商些什么,只是俞容柝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直到有一天,俞容柝去找叶婉清,跟她说他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出门一趟,一年之内定会回来找她,叶婉清纵然是再不舍,可她懂俞容柝,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不会丢下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儿就走。 “去吧,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叶知秋却心里知道,不能让俞容柝走,这么一走,他定然再也不会回来,叶知秋死命的扯着俞容柝,“俞哥你不能走,难道你要丢下姐姐和你未出生的孩子不管吗?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他们吗?” 俞容柝只是复杂的看向叶知秋一眼,转而对叶婉清说道:“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人一同离去。 叶知秋那日情绪波动的很大,“姐,你不该让他走的,不该。” 叶婉清只当叶知秋是担忧自己,甚至出声宽慰道:“阿秋,我相信容柝,他会回来的,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告诉他他爹爹有多么爱他,等容柝回来时,定然会非常开心。” 叶知秋再不情愿,可日子也不得不过下去,叶知秋只能更加尽心的照顾叶婉清,可是有一日,那个男人的到来,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他和叶婉清谈论些什么,第二日叶婉清便带着叶知秋一同去了景府,在景府所有人都排斥着叶婉清和叶知秋,索性有那个男人的关系,生活上还是没有吃很多苦。 叶知秋曾经问过叶婉清,为何要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叶婉清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叶知秋说道:“我欠景老爷一条命,这是我要还清的债。” 自从入住景府以后,叶知秋常常去偷看景延誉,也与景延誉说过几句话,只是景延誉被人嘱咐几句,之后便很少同自己说话,但是景延誉看向叶知秋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责骂,甚至还带些欢喜。 叶知秋是看得出来的,故而并不在意,反而还是经常偷偷去看景延誉。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流言广泛的传播起来,说叶婉清和景老爷早就珠胎暗结,如今肚子里的便是景老爷的孩子。 叶婉清此后在景府的日子越发艰难,叶婉清想过离开,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种不白的名声,可景老爷却跪着求她,甚至答应在遗里会将真相表明。 叶婉清迫于无奈答应了,但是也不想留在景府,景老爷便在外为叶婉清安置一座宅院,时常来看望叶婉清。 这个时候孩子出生了,随着孩子的出生,叶知秋的身体逐渐趋于透明,想来这是天道的旨意,在小孩三个月的时候,叶知秋彻底透明化,叶婉清和旁人再也看不见他,叶婉清伤心了很久,最后为孩子命名为叶知秋。 叶婉清虽然看不见叶知秋,但其实叶知秋一直陪伴在叶婉清周围,有一日叶知秋在巷道暗处看见了俞容柝,可他却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叶婉清和手里的孩子。 叶知秋知道俞容柝这是误会了,想出声挽留解释,可声音却怎么也传不入俞容柝耳里,俞容柝来了数日,却从未上前过,只是在暗处冷冷的看着叶婉清,孩子和景老爷。 直到有一天俞容柝再也不再来,叶知秋便是知道,俞容柝再也不会回来,叶婉清终究还是会落得那个下场。 心中对于俞容柝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肯相信叶婉清,倘若他上前一问,一切的误会都会解开,叶知秋看着俞容柝站着的暗巷,不禁一次的这么想过。 看向景老爷的眼神也一日的冷然,他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叶婉清在景老爷意外离世后,并没有来得及得到澄清,便被赶了出来,叶婉清纵然无奈,也只能承受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山谷树梦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之后叶婉清为抚养叶知秋,不得不把俞容柝置下的家宅给卖掉,叶婉清很想陪伴着叶知秋长大,可是叶婉清的身体越来越差,也等不到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叶婉清终究是离去了,叶知秋涌出的无力感,深深抨击着他,即便他回到过去,他依然无力阻止娘亲的轨迹,依然还要眼睁睁看着娘亲病逝。 这便是天命吗?叶知秋很想笑,脑海里恍然响起一道哭声,身体逐渐被吸引过去,那是! 眼前那个孩子肌瘦嶙峋,眼底的愤恨令人感到心惊,叶知秋不由自主的将着孩子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那孩子伸出手,穿过叶知秋所在的虚影。 收回手盯着手掌看去,又抬眼看着叶知秋所在的地方,很久才蹦出一句话,“你是鬼魂吗?为什么和那个女人长得如此相似,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叶知秋的眼睛瞪得老大,为什么景延誉看得见他? “你看得见我?” “自然。” 突然之间,叶知秋感到一股吸力,极力的在拉扯着自己,叶知秋只能着急的对着景延誉说道:“阿誉,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是个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总有一天,那些人都会成为你俯视的对象。” 叶知秋话刚说完,便被彻底扯着走,景延誉看着叶知秋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念道:“大将军?”嘴角弯起一抹笑意。 叶知秋再次看清周围时,又重新回到白光里,白光见见凝聚出一个人影,是个女子,叶知秋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浑身发抖的厉害,声音里孕育着极度的愤怒,“不要打扰我母亲的沉眠,即便是考验,我也绝不会原谅。” 源石似乎听懂叶知秋话语里的肃穆,女子的身影很快又化为一道虚影,消失不见,源石静静的躺在那,叶知秋平缓很久心情,才上前。 用手捧起源石的那一刹那,叶知秋仿佛又置于另一个梦中,耳旁听见有人唤他为兮。 叶知秋手指甲生生掐进肉里,本就受伤的掌心,有开始溢出血液,滴落在源石上,源石终于偃旗息鼓起来,收敛起所有的光芒,像一块普通石头一般躺在叶知秋手中。 老者看向叶知秋的眼神里有些不一样的色彩,在这场试验里,叶知秋彻底压制住源石,而且源石似乎很是害怕叶知秋,身为南疆仅次于疆王的蛊师,邹奎是清楚原因的。 叶知秋经历完林婉清和俞容柝的爱情,人还处于冷然状态,静静将源石递给邹奎,却没有出声。 邹奎接过源石,往前带着路,两人不声不响的又回到木屋里,这个时候叶知秋已经恢复很多,倘若不是景延誉还等着俞容柝的救治,叶知秋很想冲到那个男人面前,质问他,为什么那样对待娘亲! “前辈,请问我们多久可以离开绯地?” “邹奎,我的名字。” “邹前辈,是不是出去还需要什么东西?”叶知秋转眼过去仔细的看着邹奎。 邹奎摆手,开口道:“不是东西,是你需要学会一样咒术,源石是绯地的中心,亦是能源之心,倘若就这般将源石拿走,绯地里的人便再也出不去,还要承受能源不再增长的后果,这等于将他们置于死地。” 叶知秋的神情立马变得认真起来,询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状况?” “你用源石刻下咒术,令源石与这连接起来,便下好出入禁制。” “既然已取夺源石,为何不将绯地彻底封尘,将他们带出去。”叶知秋不解的看向邹奎。 “绯地是天道为源石所选的场所,进来这里的人已经刻下天道的罗因,要出去必须按照天道规则来行事,要不然不仅你的身体会遭受巨大的损害,而他们也会相继死亡。” 天道,又是该死的天道!叶知秋心里对天道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但是人微言轻,他根本没有能力与天相斗。 接下来的日子,叶知秋一直和邹奎学习着咒术的刻画,熟稔之后邹奎才带着叶知秋登上木舟,引渡离开,叶知秋手指触点源石,在半空中划下繁复的咒术刻印,待白光一闪,刻印隐没与绯地之上,木舟也载着叶知秋与邹奎相继离开。 木舟驶回毗罗花地后,待叶知秋和邹奎下来,木舟变得虚幻起来,重影叠叠,过了很久,一道影窜入源石之中,另一道变得充实起来,化为木舟继续飘荡在河水里。 手中的源石也转变为另一种模样,就形状而言很像一缩小的白玉舟,邹奎指着说道:“这才是圣器最原始的模样,它的名字为源始舟。” 难怪在叶知秋的脑海里,壁画中未出现源石的模样,原来它竟是这源始舟分化而来。 邹奎见叶知秋并不讶异,想必是在叶知秋身上有什么遇,邹奎并不多问,说道:“启用源始舟,让它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我有两个朋友和我分散开,源始舟能将我带过去吗?” “自然是可以,你仔细想着你朋友的模样。” 傅引掉入之后,睁开眼,是一片明媚的山谷,傅引大声呼叫着叶知秋和白清泉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心里暗想,定然是分散开来,傅引没办法只好放弃,朝着山谷往内走。 瞧见一片形怪状的树林,傅引好的伸手一碰,人整个就昏到在树下,这时树木的树枝开始扭动起来,将傅引缠绕起来,与树干相贴。 傅引的意识海一片混乱,只听见一个人声不停的喊着:“小引儿。” 傅引猛地睁开眼,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容,有些激动,张开口唤道:“臭流氓?” 被唤之人摸着傅引的额头,摸了摸说道:“没有发烧啊,小引儿你这是怎么了?再叫谁啊?” 傅引使劲扯下萧钦煜的手,一脸莫名其妙,“臭流氓不就是你吗?你到底怎么了?” 萧钦煜眸里闪过一丝暗光,深情的握住傅引的手说道:“小引儿,当初你那么抗住这门婚事,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想理睬我,没有想到你还愿意和我开些玩笑。” 傅引突然间头疼的厉害,脑海里被塞进一些记忆,使劲揉揉脑袋,舒缓很久后,才震惊的看着萧钦煜,吞吞吐吐问道:“你是富贾萧家的大少爷?” “是啊,小引儿,你不记得了吗?” 傅引整个人都懵了,怎么突然萧钦煜变成了不受宠的富贾之子? 原本娶男妻就等于绝了继承人的后路,萧钦煜本是不愿的,可是当知道那个人是傅引时,萧钦煜沉默的接受了,傅引或许不记得,但萧钦煜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经对这个灿若星辰的人暗许芳心。 当时傅引的亲身父母还在世,他是长咸城内万千宠爱的傅家小少爷,萧钦煜从未奢望过能和傅引在一起,后来傅家夫妇双双身亡,傅引年岁还小,家产和府邸皆被叔婶强占,两个人对待傅引异常不好,甚至在傅引刚成年,就谋同萧家夫人一起,将两人凑成堆。 萧家如今的夫人并不是萧钦煜的亲身母亲,自母亲去世,父亲娶进新的夫人,他便彻底失去父亲关注,不过也是,本来母亲就不得父亲所爱,是爷爷亲自给定下的,如今这个萧夫人林梅则是父亲所挚爱的青梅竹马。 傅引见萧钦煜在发愣,用手在萧钦煜眼前一晃,说道:“在想什么呢?赶紧回家吧。” 萧钦煜听到回家这两个字,眼睛都亮上几分,牵过傅引的手,双双回家。 萧钦煜和傅引到萧府时,就被萧夫人给叫去房中,傅引简直就想翻个白眼,一路上不停的听着丫鬟趾高气昂,偷偷瞥眼萧钦煜,心里暗想也不知道他怎么忍下来的。 见丫鬟还在那说,傅引直接上前,一个巴掌拍过去,那丫鬟明显就懵神,回过神,朝着傅引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你竟敢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傅引撇撇嘴,看着拎不清的丫鬟又是一巴掌,神色冷淡,轻声说道:“小小一个丫鬟,竟敢欺上,要是这事传播出去,也不知道你所谓的那个夫人到底会不会拿你开刀。” 萧家一向注重名声,倘若这事传播出去,夫人治不了大少爷,定会把自己赶出去,那丫鬟知晓厉害,再也不敢还嘴,老老实实的带路,再也不敢说些什么。 傅引这些年做凤君,上位者的气势早已浸入骨髓,面对这些不识好歹,欺善怕恶的奴才早就已熟知怎么管教。 “臭流氓,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就这么些个人都敢爬到你头上。”傅引小声嘀咕道。 萧钦煜听后,眸色一暖,回复道:“小引儿有你真好。” 傅引虽然没习惯萧钦煜这软软弱弱的样子,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如今轮到他罩萧钦煜,这滋味还是蛮过瘾的。 很快便到了林梅的屋子,因为是夫夫,为避嫌林梅和萧钦煜,傅引说话隔着帘子,萧钦煜准备行礼,却被傅引给拉住,直接在一旁找着座位坐,并且吩咐下人,“茶水还不摆上来。” 见下人们没有动静,傅引冷嘲道:“这便是夫人院内伺候的下人?当真不懂规矩,主人吩咐,竟然置若罔闻,夫人您的这些个下人可得重新调教一番了。” 林梅本就见二人没有行礼相当不悦,如今被傅引这般拐弯抹角指责更是不满,但是不能发出来,便淡声吩咐道:“还不敢快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端茶。” 林梅大少奶奶这几个字咬字格外重,傅引好笑的看了林梅一眼,并未说话。 林梅虽讶异傅引今日没有大吵大闹,但也没有点明,继续装作端庄贤惠的模样说道:“过几日便是回门的日子,当天可得准备好东西,可不要叫我们萧府失了脸面。” “儿子醒得。” 然后随意聊上几句,便回房了,休息时萧钦煜乖乖抱着被子往榻上一放,傅引莫名其妙的看着萧钦煜说道:“臭流氓,你这是干嘛?” “我知晓小引儿你不愿于我同榻,我不会勉强你的。” 萧钦煜这话说得颇为哀怨,引得傅引嘴角又是一抽,说道:“又没说不让你睡床。” 说完躺下闭眼,再也不去理会萧钦煜,萧钦煜脸上惊喜的表情一览无遗,抱着被褥又躺回床上,看着身边的傅引,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下去过。 几日后傅引回门,林梅意思的准备下礼物,便由着萧钦煜陪着傅引,到达傅府时,门外相迎的是傅府的管家。 傅引嗤笑一声,拉扯着萧钦煜就往里走,傅家叔婶在用餐,并未等候傅引和萧钦煜二人,傅引进去松开萧钦煜的手,就往傅家叔婶面前一站,对着两人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便将饭桌一翻。 傅家婶婶立即气炸,直接开口骂道:“你这个小贱种,你回来做什么,傅府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傅引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看着傅家婶婶说道:“这傅府是我爹娘的产物,你说此刻该滚的应该是谁?” 傅家婶婶一脸得意的说道:“你如今是个出嫁子,可没有资格继承家产,这可是看在你爹娘面子上才勉强让你进家门,不要不知好歹。” 傅引站起身走近傅家婶婶,傅家婶婶有些被傅引的气势也惊到,退后几步,说道:“你要干什么?” “没错,出嫁的子没有资格继承家产,可是你们必须准备给一大笔嫁妆,但据我所知,你们置办的嫁妆可是远远少于的,这事就算是告到官府,面子不好看的也只会是你们。” 傅家叔叔诧异的看了眼傅引,随即沉下脸,“我们接手时,傅家早已经残破不堪,当初给你的嫁妆已经是最为优待的,你告官也是没用的。” 傅引突然笑出声,“果然如此,你们倒是后路想得周到,但愿你们一辈子都这么周到。”“阿煜,回去了,这里每待一分,就觉得恶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恍如隔世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傅引说完,便将气炸的傅家叔婶摆在一旁,自个大摇大摆走了,仍两人在背后骂什么也全然不顾。 回到萧家后,傅引将萧钦煜摁坐在椅子上,双手往椅子靠背一撑,很是严肃的问道:“阿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钦煜低垂下眼帘,眸里荡漾着说不清的色彩,嘴角弯弯勾起,“小引儿,想要我做什么?” “这个随你啊,入官从商都行,只要别让那几个讨厌鬼太过嚣张就好了。”傅引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只是傅引向来看不惯别人这副态度。 “小引儿,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你。”萧钦煜说这话时,很是认真,眼睛看着傅引,眨巴都不带一下。 反倒是傅引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照今天的情况看来,是我保护你还差不多。”说完就往里走,耳尖微红。 萧钦煜待傅引走后,收起嘴角笑意,眼神变得很冷,今日傅家叔婶的模样,比传闻更加恶劣。 转眼便是中秋,林梅为萧老爷生下一个儿子,千娇万宠,正巧中秋也是这小少爷的生日,故而每年的中秋家里都会大办特办。 萧家的小少爷叫萧岐,向来对萧钦煜这个大哥没有好眼色,看到傅引时倒是眼前一亮,竟然伸出手,抬起傅引的下巴,语气轻浮至极,“美人,跟这种废物有什么用,跟着本少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傅引刚想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被萧钦煜抢先,萧钦煜狠狠掰着萧岐的手,出言警告道:“萧岐,做人不要太过分。” 萧岐可听不来这些,只知道自己被萧钦煜给压制住,怒声大吼道:“萧钦煜,你这般对我,小心爹娘给你好看。” 傅引轻笑出声,看着萧岐的脸缓缓说道:“都多大人,遇见事情就知道叫爹娘,这为你的脸皮感到震惊。” “贱人……”萧岐话刚落,便被傅引一个巴掌派来,整个人都懵了。 “阿煜走吧,这种人还是不要搭理的好。” 萧岐回过神,怒气更胜,直接指着傅引和萧钦煜吼道:“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而后又多路过的下人喊道:“还不把他们两个给我抓下。” 下人面色难为的紧,萧岐气不过,一脚踢上去,“当本少爷说得是空话?还不赶紧给我上。” 萧钦煜本就不受宠,如今被萧岐这么一弄,下人们还真纷纷上前抓萧钦煜和傅引,傅引这下可乐大了,这萧府还真够不成体统的。 下人被萧钦煜和傅引踹到几个,这时萧老爷伴着林梅也走了过来,“这究竟怎么回事?” 萧岐想告状,傅引眼尖,立马大声说道:“爹,我发现萧府的家风可真不得了,弟弟调戏嫂嫂,还辱骂兄长,下人们还敢以上犯下。” 萧老爷最在意的便是面子,见傅引这般说,看向萧岐的眼神也带有不悦,虽说萧钦煜他是不喜欢,可也容不得被个下人糟践。 林梅见状,宽慰道:“老爷,岐儿定是和钦煜闹着玩,下人们不懂事,可钦煜身为萧府大少爷,可不能这么软弱。” 萧老爷一听说着萧钦煜软弱可欺,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能被个下人欺负,真是没用。” 说完便走了,萧岐一脸得意的看着萧钦煜,傅引真心忍不住吐槽,这萧府一家都是些什么人! 再往后某一天,萧家本支说要萧老爷将萧钦煜过继过去,萧老爷起先是不愿意,嫡子过继给他人,这名声怎么说怎么不好听,可被林梅这么一吹耳旁风,居然也就这么答应了。 那一日林梅领着下人,来到萧钦煜所在的院落,嘴角勾勒起胜利的笑容,“萧钦煜从今天起你便不是萧府的大少爷,快走吧。” 萧钦煜并不说话,傅引只是冷眼看着,林梅面子有些挂不住,直接叫下人硬拉着萧钦煜出门,拉扯之间,衣衫凌乱的很,面部也受些伤。 林梅本意是从后门送走,谁知被萧钦煜也挣脱开,活活跑到萧府大门口,跪着哭诉道:“爹,娘,钦煜不想去别家,请不要将我送人,您们让我娶男妻,我也乖乖听话了,爹,娘,钦煜舍不得你们,求你们不要送我走。” 萧钦煜是泪涕纵横,哭喊得很是撕心裂肺,路人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林梅的脸色都变了,傅引见林梅想说话,抢先一步,跪下说道:“萧夫人,纵然阿煜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但他却将您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对待,不论是萧府继承人的位置,和阿煜娘亲留下的嫁妆,阿煜都可以不要,只希望您能对他多一份怜爱,可您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将他送走呢?” 傅引说完,又转过身,抱住萧钦煜,继续说道:“阿煜,既然萧府如今容不下咱二人,我们就不要让爹娘为难,走便是。” 萧钦煜点点头,重重在地上磕三个响头,跪谢父母生养之恩,便拉扯起傅引,悲痛欲绝的走了,留下林梅青一阵白一阵。 到达本家后,傅引用胳膊肘戳下萧钦煜,“臭流氓,你这注意够损啊,不过也好,那个萧府确实是个呆不下人的地方。” “只是要累及你,跟我受苦。”萧钦煜抚摸着傅引的头发,说道。 “那有什么,只要过日子舒坦便好,再说这里也很好。” “相信我,不用多久,我会带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好。” 萧老爷知道门前的事后,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连带对林梅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林梅气愤的要死,在心里早将萧钦煜和傅引骂个十遍八遍。 后来萧府已极快的速度败落下来,据说是萧岐染上赌瘾,在外将家财输个大半,这事直接就将萧老爷气得发病,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呻吟。 林梅见此,不断敛府内财产,也丝毫不顾萧老爷,萧老爷就是这么被气死的,在祭奠当日,官府派人审查此事,虽林氏一力否认,但事实证据摆在眼前,林氏也无从狡辩,萧岐则流落在外,反而是萧钦煜从此发奋起来,不过短短两年功夫便成为长咸城内第一富贾。 而此后傅家叔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后面萧钦煜说从前和傅引成亲时,甚是简陋,要求重新举办一场婚事,傅引含笑期待道。 那一日,傅引早早被接送去傅家,喜婆为傅引梳洗打扮,吉时时听见门外响起炮竹,喜婆为傅引盖上红盖头,扶着出去。 萧钦煜意气风发,早已无当初萧府时那种唯唯诺诺,如今是器宇轩昂,围观的民众,皆是赞叹,看见喜婆扶着傅引出来,嘴角自然的露出笑意,伸手接过,扶着傅引进入花轿。 叶知秋和邹奎乘着源始舟默念着傅引的名字,便到来了这边树丛,叶知秋喊着傅引的名字,却没有人回话,仔细的在周围一看,在有颗树干中看到傅引的衣角露在外面。 叶知秋急忙喊着邹奎去看,“邹前辈,小引的衣服这么会出现在这。” 正要伸出手去碰,便被邹奎拉扯回来,面容严肃的紧,“这是梦魇树,你这朋友即将就要被吞没吸收了。” “那该怎么办,就剩一片衣角了。” “只有一个办法,你进去他的梦中,把他唤醒。” “那该如何进入梦魇之中?”叶知秋急着发问道。 “用你的血在他的衣角上刻下连接,然后你也靠近梦魇树。”邹奎又警告一句,“叶公子你要记住,一旦你就不回他,你也不会醒来,因为你去的是他的梦。” 叶知秋点点头,邹奎教叶知秋如何刻印,叶知秋割破指尖,在衣角处刻下印痕,紧接着用手贴近梦魇树,没过多久,人就昏昏沉沉的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处在长咸的街道上,喇叭唢呐声迎面而来,叶知秋微眯眼睛,眼光扫在新郎的面容上,整个人愣住,是萧钦煜? 叶知秋赶紧扯过身边的路人说道:“请问,今日成亲的是?” “这是萧家的大少爷萧钦煜和傅家小少爷傅引的婚事,办得可热闹了。” 傅引!叶知秋赶紧朝花轿跑去,可马车总是比人跑着要快,等叶知秋追上时,傅引和萧钦煜正准备拜堂。 叶知秋猛地冲进去,大声喊道:“小引。” 这个声音对于傅引来说很是熟悉,不由得掀开盖头一看,是一个天人之姿的男子,傅引总感到熟稔,却在记忆中从未见过此人。 “你是?”傅引轻声问道。 邹奎说过梦魇树会吞噬人的记忆,想必傅引在这很多年,记忆早已替换的差不过,“小引,我是知秋啊?你忘记我们一起来南疆,一起闯森幽境地,为得是谁吗?” 傅引的头开始疼得厉害,萧钦煜将傅引护于怀下,命令人将叶知秋赶走,叶知秋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再一次质问道:“小引,你脑海里的真实,你应该清楚地想起,这里都是虚幻的,跟我回去。” 萧钦煜此刻已经是气极,却被傅引拦住,傅引忍着头痛,一步一步靠近叶知秋,叶知秋伸手抱住傅引,轻声说道:“小引,延誉和皇上还在等着我们,你不能输,这里不属于你。” 傅引神色开始动摇起来,萧钦煜跑上前,拉住傅引的手,“小引儿,你说过会和我一辈子到老,你要抛下我吗?” 傅引看着萧钦煜又看着叶知秋,脑袋疼得更加厉害,叶知秋强硬的掰过傅引的身子,说道:“小引,他不是真正的萧钦煜,你应该知道的,你的心应该有回答的。” “啊……”傅引发出一声大叫,依靠在叶知秋肩上,神色复杂的看着萧钦煜,不应该说是梦魇中的萧钦煜,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不是他。” 傅引话一说完,梦魇中的萧钦煜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引,这人世界逐渐在崩塌,傅引看着这个萧钦煜缓缓变成灰烬,新难以接受的疼痛起来,叶知秋赶紧将人扶住,默想着外面,不一会儿,两人皆被梦魇树弹了出来。 傅引弹出后,看了梦魇树很久,想去触碰,又想起之前的经历,只是微叹口气,不再说话,很久才回过头看向叶知秋这边,发现有个不认识的老者,便出声问道:“知秋。这位前辈是?” “这是邹奎皱邹前辈,当初与你们分开后,我落在一个叫绯地的地方,多亏邹前辈相助,这才逃离出来。”叶知秋解释道。 傅引一听,也很有礼貌的向邹奎问好。 叶知秋见傅引的事解决,就说道:“我们去清泉哪里。” 白清泉坠入之地是一座阁组成的迷宫,白清泉放出手中的蛊虫,却仍然不能指明出去的出路,这时阁忽然全部排成一排,组成一条直行通道。 白清泉孤疑的看着阁,最终还是抬起腿朝着让出来的路走去,走到底时,有一个气质干净卷味浓郁的净白小生,那小生看见白清泉,笑得很是温和,站起身走到白清泉身旁,说道:“汝可愿陪我在这斋?” 白清泉果断的摇头道:“我有要回去的地方。” 那小生不怒反笑,态度更是温和,“既然汝不愿,便亲自闯这关吧,世间缘法,望能参透。” 阁又重新转动起来,小生的身影渐去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白清泉很是惊讶,往前走几本,还是没有发现小生,仔细想起来,这里应该是没有人能监视道什么。 白清泉也不急着解阵,反而翻阅起阁上的,白清泉发现,这阁之中的藏皆是当世所失的孤本,珍贵异常,故而一本一本翻阅起来。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白清泉就一直维系着两件事,一是反查籍,而视二是查看籍,将其读上一遍。 直到有一天,白清泉翻阅籍时,翻到一本木质壳板的,心思一动,将其拿下里,放在手中,翻开时,页整个变得流光溢彩起来,隐隐约约透着文字。 白清泉用手指比这字行,一个个字读起来,每读一个字,心就震惊一分,整本读完以后,人也整个人成呆滞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旧事重提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一阵响声想起,白清泉慌忙站起身,手中的本滑落在地,等白清泉想要去捡时,早已消失不见。 “清泉,你在干什么?”叶知秋被源始舟送达后,就瞧见白清泉在地上找什么东西,模样很是慌乱。 白清泉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在看见叶知秋的一瞬间,想阻止叶知秋救景延誉的冲动是那么明显,好不容易才克制下来,可以撇开头不去看叶知秋,却发现在旁站着的邹奎,一脸震惊的指着邹奎,结结巴巴说道:“邹……邹奎?” 邹奎的眼神很尖锐,一眼就看出白清泉是谁,开口道:“原来是白家的小子,姬衡如今怎么样了?” 邹奎被困绯地十载有余,根本就不清楚姬家被灭门的事情,突然提起姬衡的名字,白清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看着邹奎,这才开口道:“姬大人早已离世,姬家也不复存在。” “什么!”邹奎虽然脾气古怪,但对于身为同族的关心还是有的,更何况姬衡是个实在的小子,邹奎对于姬衡还是很为欣赏的,“是谁干的?” “邹前辈,这件事已经处理完毕,还希望您不要再去查这件事,姬大人已经瞑目了。”白清泉虽然对魏子期恨之入骨,但姬洵已经随之而去,白清泉实在不愿意让他人再去打扰姬衡的长眠。 邹奎显然是看出这个意思,并没有为难白清泉,只是不由得感叹,这如今的世道变得可真快,不过短短十载,却已经物是人非。 凤麟蛇将景延誉送入地面后,亲昵的凑在叶知秋身旁,伸出蛇信子舔舐叶知秋的脸颊,龙麒蛇随后缓缓浮出水面,嘶叫一声,凤麟蛇回应一声,龙麒蛇也逐渐凑到叶知秋身边。 景延誉将万物莲递给秦欢,秦欢小心翼翼捧着万物莲格外兴奋,“放心,我一定会将药制好。” 白清泉则眼巴巴得瞧着龙麒蛇和凤麟蛇,露出非常羡慕的神情,再次肯定神裔的身份。 叶知秋整个人被两条蛇热情的有些不可思议,景延誉站定在叶知秋身旁,朝着两条蛇说道:“我们立刻就要离开森幽境地。” 龙麒蛇和凤麟蛇自然是不舍叶知秋,甚至用嘴扯拉住叶知秋的衣裳,叶知秋停下身,用手轻柔的抚过蛇头,“下次有机会来看你们。” 二蛇见叶知秋说话,终是松开嘴,景延誉低声对叶知秋说道:“唯恐朝中有变,我们需赶紧回大萧。” 墨寒心系主人,也是想加紧赶回大萧,几人返程的速度很快,不过花半日时间,便赶回森幽境地的蜃蛛迷雾屏障。 这时一道极快的影子冲向秦欢,也算秦欢警觉性高,而且景延誉也时刻戒备,那道身影并未能得逞。 可那道身影又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秦欢,景延誉将秦欢推至一旁,上前迎战,光影交叉,只见几道残影,墨寒见叶知秋面露担忧,说道:“叶公子请放心,那人不是景将军的对手。” 果不其然,半刻钟过去后,那人被猛踢入地,喷出一口鲜血,叶知秋总算是看清人张什么模样,竟然是地宫时遇见的图克蒙。 图克蒙捂住胸口,看着这一伙人,眼神略过叶知秋,不自然的撇过头,僵硬的说道:“这是疆王要得东西,你们最好留下。” 白清泉脸色一僵,果然神物都是人人觊觎,没想到疆王也要掺一手。 “那又如何。”景延誉剑指向地,冷声说道。 图克蒙从地宫时便瞧出这一群人的身份不凡,不过这里是南疆,疆王要得东西必须得留下,“你身边手腕带银铃的应当是我南疆之人,他该知道会如何。” 白清泉自然是不愿与疆王为敌,可叶知秋身份特殊,这株万物莲必须要带走,“在下乃白族遗者,这株万物莲实在是事关人命,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白族之人皆尊疆王为主,如今便是要为了外人乱上这规矩?” 白清泉甚至弯下腰,恭敬得说道:“所救之人事关南疆,倘若疆王知晓定也会相救,还请您让我们带走,在下愿意以罗刹起誓。” 图克蒙审视的看着白清泉,不似作假,可万物莲乃神物,万不是一句话便能轻易带走的。 “是谁,所救之人是谁?” 叶知秋身份事关重大,万不能掉以轻心,此人也不能不防,白清泉咬着牙,不吱一声。 图克蒙见白清泉不说话,沉声说道:“森幽境地之外便有疆王府死士等着,你们现在将万物莲交予我,还可侥幸得一条性命。” 叶知秋即便不懂,但也知晓南疆以疆王为主,此人没有必要骗他们,景延誉纵然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完退而出。 “延誉,将万物莲给他,我不希望你出事。” 景延誉自然知晓叶知秋心中的担忧,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秦欢也是紧紧抱住万物莲,好不容易得来的神物怎么可能轻易双手奉出。 “知秋,这万物莲事关你的命,绝不能让,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景延誉握紧叶知秋的手,低声说道。 图克蒙自小便耳力极佳,即便景延誉压低声音,图克蒙都将话听得一清二楚,复杂的看着叶知秋,看着那张肖似的容颜,又思及地宫中的救命之恩。 握紧拳头,终是下了决定,“万物莲给我半株,你们走吧。” “秦欢,半株足够医治知秋吗?”景延誉如不是必要,也不想和南疆疆王有冲突。 秦欢看着手里的万物莲,心都在滴血,“足够。” “分半株给他。” 图克蒙收好万物莲后,开口道:“叶兄,欠你一条命,此事已还,如若再见,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图克蒙说完便咻的一下,消失无踪。 景延誉、叶知秋、秦欢、墨寒和白清泉五人也迅速离开,前往大萧。 回到长咸,墨寒和白清泉先回三王府复命,秦欢被景延誉丢入后院研制药品,叶知秋则回秋苑休息,景延誉招来钟管家,询问这段时间的事。 “少爷,皇上不知道何种缘由一病不起,二王爷在秦太尉的帮助下,笼络了大批朝臣,大萧该是要变天了。” 景延誉眉头微皱,皇上出事,也不知阿姊如何,“皇上这病有派人调查?” “皇上的病来得极为突然,宫中御医皆查不出病因,皇后娘娘曾经派人来过几次景府,因为您没在,所以……” “去把秦欢叫来,我要入宫一趟。” “是。” 秦欢简直哀叹不已,才刚回来被扔去制药,这下又被叫进宫,只能说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景延誉进宫后,直奔栖凤宫,栖凤宫的管事嬷嬷瞧见是景延誉,赶紧将人迎进来,“景将军,您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现在在紫宸殿照顾皇上,老奴这就派人过去告诉皇后娘娘。” “不用,今日来,本就为皇上而来,我去紫宸殿便是。”景延誉制止住管事嬷嬷的举动。 景延誉带着秦欢来紫宸殿时,殿外站满守卫的士兵,由人员分布来看,秦太尉的手下占了一大半,颜力三是御林军副将,看来秦太尉和萧琦已经暗相勾结。 “景将军,没有皇上传召不得入内。”颜力三也是少年成名,但因有景延誉的存在,处处受比较,皆说他不比景延誉,如今寻到机会,定是要好好挫一挫景延誉的锐气。 景延誉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可无宣而入,颜将军还不放行。” 颜力三恼火的扬起手命令御林军放行,此时还不到时候,等二王爷荣登大宝,定要景延誉好看。 景延誉进入紫宸殿内后,御前侍奉的李公公上前迎道:“景将军,请随奴才来。” 进入内殿时,只见景韵芸一脸憔悴的看着皇上,景延誉走上前,轻拍景韵芸肩说道:“阿姊,让你受苦了。” 景韵芸瞧见景延誉,也再无心思去管叶知秋的事,苦笑一声,“你可算回来,阿姊唯恐再也见不到你。” “阿姊,我把秦欢带来了,你让他给皇上诊脉。” 景延誉用眼神示意秦欢上前,秦欢放置好药箱,将手搭于脉上,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放下皇上的手,转过身,询问景韵芸道:“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暂?” 景韵芸点头说道:“皇上近日来每日不过醒来二三个时辰。” “皇上中的应当是药王谷的禁药,雀罗引。” 景韵芸连日来第一次听人说出皇上的病因,眼中燃起希望,“秦欢,你赶紧去给驭承配药。” 秦欢却突然跪倒在地,语气中有丝不忍心,“皇后娘娘,此药甚为霸道,如今已经侵入皇上体内,已是无药可救。“ 景韵芸整个人脸色惨白,软倒在座椅之上,口中喃喃念道:“那圆一果然算得极准,驭承如今皇位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命也将逝。” 景延誉看景韵芸这样,心里也格外不好受,对秦欢说道:“那万物莲不是神物吗,难道也没有办法?” “万物莲是神物不假,可这雀罗引的霸道之处便在于蛊毒咒三者合一,且雀罗也是上古神花,其花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而其根茎则是世间剧毒之物,即便是服下万物莲,也会药性相抵,落得爆体而亡。” “秦欢,你先退下。” 景延誉走近景韵芸身边,良久才张口说道:“阿姊,一定会还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秦欢的医术之高,他都如此说了,你还能让我怎么办。”景韵芸突然失声大叫起来,撇过头捂住眼睛,又低声说道:“你出去。” “阿姊你等我。” 景延誉忆起叶知秋身上有乾坤石和擎天杵或许能有效,急忙出宫赶回景府。 奔向秋苑,看到叶知秋,一把拉起,扶住肩膀,焦急的说道:“知秋,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倘若皇上出事,阿姊定不会独活。” 叶知秋看得出景延誉眼底的痛苦和挣扎,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是自己能帮到景延誉,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延誉,无论什么事我都打印。” “你随我进宫,我要拿乾坤石和擎天杵一用。” 景延誉见叶知秋没有丝毫迟疑,甚至立马从脖颈上取出。 景延誉制止道:“随我入宫,这东西不能离你太远,否则你的性命堪忧。” 景韵芸看着景延誉竟然带叶知秋来紫宸殿,控制不住的斥责道:“阿誉,你带他来做什么,让他给我滚出去。” “阿姊,你难道要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要赶走吗!” 景延誉一句话让景韵芸顿时失了声,拳头握得紧紧的,闷声走到萧驭承的床边,看着萧驭承毫无血色的睡颜,闷声说道:“让他过来。” 叶知秋取下脖颈的乾坤石和擎天杵,放置在萧驭承身上,擎天杵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把萧驭承整个身子笼罩其中,而乾坤石却毫无反应。 秦欢再过来的时候,看见那异的饰物出现在半空之中,凑近,拿起萧驭承的手,再次诊脉查探。 “凭脉象来看却有好转,但是却无法修复完全,不过就现在的状况而言,能够延缓皇上的病情。” 景延誉瞧见景韵芸还是一蹶不振的模样,低声说道:“阿姊,你还有个孩子,你忍心丢下她不管?。” 孩子!景韵芸失声痛哭起来,那个她和驭承的苦命的孩子。 叶知秋心中也是一片凄凉,纵然他与皇后娘娘有过多少不愉快,但此刻他却能清楚的体会到皇后娘娘心中的哀伤和悲痛。 景延誉将乾坤石和擎天杵重新挂回叶知秋脖颈上,只能同景韵芸说道:“阿姊,我再去想想办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千万不要让外人接近皇上。” 景延誉嘱咐好景韵芸,便带着叶知秋和秦欢出宫,在路上时,景延誉沉声问道:“秦欢,皇上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秦欢摇摇头,虽然不愿意承认有自己治不好的病,“启用擎天柱只能暂缓寿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回疆王府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这一句话说得俞容柝哑口无言,叶知秋也不想跟俞容柝过多纠缠,至少在他还是叶秋的时候,俞容柝是很照顾的,但是他对娘亲如此,叶知秋实在是无法原谅,那个一直痴心等待他回来的女子,走时还带着遗憾。 听叶知秋的意思,在场得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稍微听上一些,便将事情都给脑补完,特别是傅引,很是看不惯这种负心汉,见俞容柝还想要纠缠叶知秋,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疆王,直接将人挡住。 “知秋,和我回去,我为你救治那两个人,龙麒蛇和凤麟蛇不需要,这里危险。”俞容柝只能极力劝阻叶知秋。 叶知秋并未再回过头看俞容柝,只是淡淡回句:“不用,龙麒蛇和凤麟蛇我会带回去,你要得东西我一样也不会漏,我们只是等价交换,我并不需要你的施舍。” 此时水潭面开始波动,叶知秋紧紧盯着水面,眼睛不敢眨漏一下,水面波动愈加剧烈,不一会一条巨大白蛇冲出水面,一黑色紧跟其后。 就在叶知秋欣喜之时,龙麒蛇非一般的冲向俞容柝,凤麟蛇看见此人也加入其中,一时之间两蛇一人斗得不可开交。 整个场面混乱至极,傅引拉扯住叶知秋的衣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刚才还好好地?” 邹奎看一眼,说道:“疆王一定是之前来过森幽境地,伤了龙麒蛇和凤麟蛇,所以才会有如此局面。” 叶知秋赶紧说道:“是的,他前不久就是从森幽境地出来的,他要龙麒蛇和凤麟蛇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清泉在阁迷宫中被白止曾强硬塞入很多知识,对于疆王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只是这个回答太过伤叶知秋,白清泉只能静默不说话。 叶知秋还着急回去就景延誉和萧钦煜,再这么打下去,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叶知秋没办法只能阻止龙麒蛇和凤麟蛇。 心中不停呐喊凤麟蛇的名字,凤麟蛇似有感觉一般,停下身子,徒留龙麒蛇和俞容柝纠缠,少了凤麟蛇的帮助,大大减少俞容柝的压力,俞容柝眼神一冷,似要使出杀招,叶知秋一看到,急忙挡在龙麒蛇面前,俞容柝没办法只是将招数收回去,咽喉间隐没出一口血,俞容柝出声教训道:“你是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竟敢冲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收不住,你会变成什么样!” 叶知秋并不理会俞容柝的生气,反而转过身抚摸着龙麒蛇滑亮的身子,轻声道:“龙麒蛇,凤麟蛇拜托你们跟我回去。” 凤麟蛇舔舐着叶知秋光滑的脸庞,忽然之间,龙麒蛇和凤麟蛇身体开始缩小,变得越来越小,两蛇爬到叶知秋手腕处,缠绕在手腕处,像个黑白相绕的镯子,只是细微的温度,提醒着叶知秋这是两条活生生的蛇。 俞容柝脸色很苍白,看向叶知秋的眼神很复杂,看一眼邹奎,见邹奎点头示意,整个人更加不好起来,图克蒙扶住俞容柝,眼神却漏在叶知秋身上,没有想到再次相遇,两人身份早已大不相同。 “回疆王府。” 俞容柝说这话的时候,叶知秋并没有拒绝,只是冷冷说道:“要先回一趟客栈。” “他们已经被安置在疆王府内,放心。”俞容柝有些讨好的看着叶知秋。 可叶知秋却毫无反应,不作回答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跟着俞容柝的脚步,出森幽境地。 因为俞容柝和叶知秋的关系,一路上气氛很是糟糕,到疆王府时,府内的管家对待叶知秋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许挽卿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叶知秋和他的同伴们都很是温和。 叶知秋并不是迁怒的人,他不满俞容柝但不会牵连到许挽卿身上,当许挽卿对他温和一笑的时候,叶知秋也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 俞容柝倒是松下一口气,看着叶知秋的眼神更加复杂,叶知秋是个心软的人,性子很像叶婉清,想到这俞容柝记忆中的那个叶婉清,面容开始回拢,想起当初在长咸的日子,俞容柝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当年疆王之位明争暗斗,在回南疆后,经历各种事情,人变得很是敏感多疑,所以在迫不及待寻求救赎回去后,看见叶婉清和景老爷在一起后,第一时间被愤怒蒙蔽,而且长咸城内流言甚广,所以俞容柝一气之下便回了南疆,所有的爱意皆被恨意所覆盖。 管家将人都安置好后,叶知秋便立马让管家将其带到景延誉和萧钦煜所在的地方,去得时候,秦欢还在旁边候着,见到叶知秋和傅引,白清泉,秦欢激动的站起身,“你们终于回来了,还顺利吗?你们走后,疆王府就派人将其接过府来,放心,景兄和萧兄如今情况很平稳。” 叶知秋凑上前,看着景延誉仍在沉默的面容,一时之间心中委屈的厉害,却无人哭诉,秦欢也看出叶知秋样子有些不对劲,想出口询问,便瞧见傅引在摇头,止住即将脱口的话语,所有人都退出房门,独留叶知秋一人在房间。 叶知秋见众人都出去后,总算是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匍匐在景延誉的胸膛上,低声喃念道:“延誉,如果可以,我宁愿相信我的爹爹早已经离去,而不是看到一个生活的很好又重新娶妻的爹爹,他为什么不能多等娘亲一下,为什么不能相信娘亲,娘亲临死之前还一直念叨着他,说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他辜负了娘亲。“ 正在叶知秋趴在景延誉身上的时候,景延誉的眼睛微微眯开一小条缝,模糊的看见叶知秋的身影,想伸手去抱住他,可是身体根本动弹不得,眼皮也很快沉重的闭上去,只是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 叶知秋趴在胸口,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个变化,顾不上整理好情绪,红着眼睛便出去找秦欢,秦欢一看景延誉的状态,很是严肃,“心脏开始活跃,蛊虫即将复苏,去把疆王叫来,必须马上拔蛊。” 叶知秋整个人都慌神,傅引见景延誉这样连忙查看萧钦煜的情况,见萧钦煜还安稳的沉睡着,心算是松下一口气,白清泉拍着叶知秋的肩膀说道:“叶公子,去找疆王。” 叶知秋猛地回过神,疯一般的冲到管家处,死命抓着管家,人颤抖得厉害,“快带我去找疆王,快点。” 管家立马点头,往前带路,如今疆王在房,到时疆王在隔间中,一听到人声,立马闪身出来,见是叶知秋,一改冷淡之色,很是关心,“知秋,发生什么事?” 叶知秋看见俞容柝,立马便跪下身,“求求你,救救延誉,他的噬心蛊突然变得很活跃,你救救他,求你。” 叶知秋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俞容柝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他不会拒绝叶知秋的要求,即便这次拔蛊会耗去他大半功夫,可是当要救的人是景府的人时,俞容柝内心是抗拒的,当初便是因为景老爷,才会造成这一切的祸端。 可叶知秋这样伤心的模样,怕是人要是没有救回来,叶知秋的性命也会堪忧,俞容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好。 俞容柝到的时候,景延誉的状态已经很不好,难怪叶知秋会如此着急,俞容柝走上前,用手指强硬的摁住景延誉急剧跳动的心脏,从手腕处爬出很多细小的蛊虫,覆盖在景延誉的胸口处,景延誉的心脏逐渐缓解下来,人也沉稳很多。 俞容柝看着屋内的一圈,开口说道:“都出去,把这两个人病人留下。” 俞容柝在去森幽境地之前曾经略微查看过景延誉和萧钦煜的状况,只是发现是噬心蛊晚期,这次出动命蛊接触,这才发现其中还有药王谷的手笔,只能说够狠,看见景延誉令人厌恶的脸庞,俞容柝整个人就膈应的慌,一想到这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儿子,还是自己儿子的夫君,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手也用力很多。 心脏本就是脆弱的地方,被俞容柝这么一用力,沉睡中的景延誉自然的闷哼一声,声音没有多大,但对于一直时时刻刻关注着屋内情况的叶知秋来说,就意味着景延誉很痛,立马焦急的在外来回踱步,想要拍开屋门,可又怕打扰到俞容柝救景延誉,只能自个折腾自己。 邹奎也在门外一起陪着等,出声安慰道:“俞容柝是南疆最出色的蛊师,噬心蛊难不倒他,只是付出点代价罢了,不是什么难事。” 秦欢也是多年不曾见过这个师傅,只是年幼的时候一直跟着邹奎,起初看见邹奎时还不敢相认,误以为认错人,直到别人称呼邹奎,秦欢才走上前,看着邹奎的心情很复杂,虽然药王谷教导他多年,但是能真正算他师傅的还是只有邹奎一个,虽然邹奎教他的时间很短,但是所传授的知识足以效用一生。 “叶公子,师傅说得准没错,你不要太过担心,要不然景兄好起来,怕是会心疼的。” 俞容柝眉头紧皱,见命蛊还不能直接逼出噬心蛊,拿起一旁的匕首,在景延誉心脏处表皮割出一小道伤口,咬破自己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两只手指直插入伤口处,景延誉表情狰狞的厉害。 命蛊包裹住手指与伤口的接口,手指在血肉里翻腾,可噬心蛊狡猾的很,一片也没有让俞容柝摸到,俞容柝直接让命蛊也顺伤口往内进入,缠住噬心蛊,两指一动,夹住什么软绵的东西,猛地一扯拉,顺手指而出的还有一条长约半米的肉红色蛊虫,很是壮硕,噬心蛊被拔出后,景延誉浑身激烈的抽搐起来,俞容柝没撤只能一手压抑住蛊虫,一手让命蛊控住景延誉心脏情况,照景延誉如今的模样,必定要命蛊留体,才能保证没有后遗症。 俞容柝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一想起叶知秋期盼的眼神,俞容柝轻叹一口气,也罢当是欠叶知秋的。 处理完景延誉后,俞容柝将噬心蛊封在竹筒之中,便朝萧钦煜走去,萧钦煜的情况比景延誉好上很多,俞容柝快速的在萧钦煜的胸口划条伤痕,用命蛊覆盖其上,扯出噬心蛊,因为萧钦煜体内的被圣器压制住,处于半沉睡状态,故而很好解决。 为防止有什么意外,俞容柝也在萧钦煜体内埋下命蛊,办理好所有的事,俞容柝才从房间出来,声音有些虚弱,“他们没事了,你们去看他们把。” 邹奎则上去扶住俞容柝,叶知秋在入屋前,瞥眼俞容柝,模样很是憔悴,快速的在俞容柝身边道谢,立马便进去看景延誉。 邹奎扶着俞容柝回的房间,俞容柝并不想要许挽卿担心,让管家去解决,邹奎将其送回房,并未离去,看着俞容柝,问了句,“你想怎么处理?” “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神裔,然后就此灭亡,更何况他爱上了人,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他的血脉在逐渐觉醒。”俞容柝说到这,用力的拍打桌面。 “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孩子居然会是神裔的转生体。如果想抑制神裔觉醒,让他与景延誉分开是必须的,否则血脉觉醒的脚步绝不会停止,圣器会自发的吸引着他过去。”邹奎对叶知秋的感观很好,并不想叶知秋为罗刹遗族牺牲自己,他确实为八部族之一,可对于这种古老的传承,早就已经…… “我会留住他的,只是这事需要你引开他们。” “你要用摄魂术?”邹奎有些不认同的看着俞容柝。 “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会好好补偿这个孩子的。” 因为景延誉和萧钦煜中蛊太久,虽然噬心蛊已经全部拔出,但是人还是处于虚弱的状态,照秦欢的推测,大概还需要三日才会醒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摄魂遗前尘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俞容柝的行动很快,邹奎隐秘的以查看状况为名留下其他人,叶知秋本想等景延誉完全醒来以后再将圣器给予俞容柝,万一景延誉和萧钦煜有什么事,圣器还能暂且压制,可邹奎说没有影响。 叶知秋在去交圣器的头一晚,和龙麒蛇与凤麟蛇交流了一番,经管家领路,安静的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俞容柝前面的桌案上,说道:“疆王,你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是需要什么东西?它们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它们说即便留下它们,它们也会走的。” “我只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獠牙上的毒液,你就留着它们吧。” 叶知秋接过下人准备的瓷瓶,打量一眼,这材质似玉非玉,倒是特的紧,叶知秋将毒液准备后好,就准备起身离开,谁知俞容柝拉住了他。 “疆王,请你放手。”叶知秋很是挣扎。 俞容柝轻声喃念道,语气很是悲伤,“知秋,你就不能给爹爹一个机会吗?” “此后我们两不相欠,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过你幸福美满的生活,在纠缠下去,只会惹得我更加恨你。”叶知秋真的不想跟俞容柝再相接触。 俞容柝用手朝叶知秋颈后一劈,叶知秋晕倒前不敢置信的看着俞容柝,俞容柝将人抱起置于床上,便要管家去请许挽卿过来。 许挽卿看见床榻上躺着的叶知秋时,虽很是惊讶,却对俞容柝没有丝毫怀疑,他知道俞容柝对他的感情,看着叶知秋的那张脸,许挽卿脑海里有些凌乱,“容柝,这是?” 俞容柝苦笑一声,手指轻柔得摩挲着叶知秋的脸颊,轻声说道:“挽卿,这是我的孩子,我和叶婉清的孩子,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许挽卿紧搂住俞容柝的头颅,他懂俞容柝话语中的悲痛,当初有多么执迷不悟深信不疑,如今便有多么痛彻心扉,许挽卿明白叶婉清在俞容柝心中的位置,正因为明白,才知晓俞容柝对叶知秋的愧疚有多深。 在俞容柝的心中,叶婉清永远牢牢占据着一个位置,从不曾淡去半分,可许挽卿也明白,俞容柝对他是认真的,只能说叶婉清是俞容柝不可磨灭的过去,可他不也拥有着俞容柝的未来吗,这么一想,对叶知秋也多上几分同情。 “容柝,你希望我怎么做?”许挽卿知道俞容柝找他来,必然是为叶知秋的事。 俞容柝看着昏迷的叶知秋,拳头忽然缩紧,说道:“我要对知秋使用摄魂术,此后还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他会留在南疆。” “摄魂术?可他的夫君怎么办?要是有一天他醒过来,定是要怨恨你的。” “为他的性命,恨便就恨吧,反正现在他也怨恨着我,多一分,少一分,也是没有什么差别。” 许挽卿静静看着叶知秋,良久叹口气,“好,我会对他很好的,我们一起弥补他的过去。” 俞容柝得到许挽卿的肯定,便让管家送许挽卿回院子整理一番,等下送他和叶知秋一同走。 俞容柝轻闭上眼,再猛然睁开时,已是一片金黄,龙麒蛇和凤麟蛇冲着俞容柝嘶嘶叫响,俞容柝冰冷的警告一声:“你们也应该清楚觉醒的后果,还不退下。” 凤麟蛇听完此话,逐渐平复下来,又重新缠绕在叶知秋手腕,龙麒蛇见凤麟蛇如此,便也重新变为手环状态。 俞容柝将叶知秋扶坐起来,双手交叉相握,嘴里念着完全听不明白的异语言,由两人所处位置为中心,白色的蛊虫四溢散开,构成一幅巨大的花纹刻印,叶知秋的眼皮逐渐打开,可眼眸中并无神采。 俞容柝将替换的记忆植入叶知秋脑海中,但叶知秋产生激烈的反抗反应,甚至嘴里还喃喃念着景延誉的名字和不要。 俞容柝眼神一暗,念的语速越来越快,叶知秋的激烈反应逐渐趋于平静,过很久,俞容柝才重新将叶知秋摆放到床榻上,叫管家进来,将人带走。 深夜的时候,邹奎过来一趟,虽然看俞容柝脸色,基本猜到事情已经办妥,不过还是问上一句,“怎么样?人呢?” “我让管家将他和挽卿一同送入别庄,待其余人走后,再将其接回。” 邹奎只是点点头,重复几声,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便起身离去,留着俞容柝一人烦恼。 叶知秋失踪的消息发觉的很快,傅引白清泉秦欢三人疯一般的找寻着叶知秋的下落,却毫无踪迹,白清泉发现不对,便立马去找疆王,可是疆王以元气大伤为由拒不相见,可如今景延誉还在昏迷着,倘若醒来看不见叶知秋,恐怕人都能疯了去。 三个人找不着人,去疆王住处闹,也不能吸引俞容柝半分目光,三日后很快便过去,萧钦煜醒来得很快,景延誉很久才醒来,见是在陌生的地方,开口道:“知秋在哪里?”嗓子嘶哑的厉害。 秦欢赶紧倒杯水给景延誉,景延誉喝得很急,很多水顺着下颚滴落在被褥上,润润嗓子,景延誉觉得好多后,便开口问道:“秦欢,知秋呢?” 按大夫的经验来说,此刻绝对不宜刺激景延誉,可是失踪的是景延誉的夫郎,他有权知道,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声音沉重的紧。“延誉,叶公子他,他失踪有几天了。” 景延誉哪里还顾得上身体,拼命的走动起来,可景延誉把整个疆王府翻上两遍还是没有找到叶知秋的一丝影子,在自己腰间摸到太极玉的位置时,发现玉诀早已没了身影,景延誉立马便知道是谁允许传得流言。 踉踉跄跄的威胁着管家,让人给自己领着去俞容柝所在的地方,管家只是淡淡看眼景延誉,并未理睬,待景延誉实在不耐烦的时候,管家这才起身,在旁边引路。 景延誉在见到俞容柝的一刹那,速度的冲在俞容柝前面,手指紧紧掐进手臂上的肉里,“你把知秋弄去哪?你不能这样对他。” 俞容柝大力甩开景延誉,倘若不是叶知秋的缘故,他早将景延誉这小子给丢出去,如今还敢跑到他这里大放厥词,这是不知死活。 “景延誉,这里是南疆疆王府,不是大萧,出去。” “你是不是认出他,所以要把他带走,你这么做,知秋倘若知晓,定是不会原谅你。”景延誉眼中蕴含的愤怒即将喷之欲出。 俞容柝还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景延誉知晓俞容柝是不会轻易放人,而且人应该不在此地了。 邹奎和景延誉深谈一夜,第二日景延誉,白清泉,傅引,秦欢,萧钦煜便启程回大萧,邹奎去送得他们。 景延誉回长咸派人盯着南疆,可惜疆王势力庞大,盯着的人皆无音信,萧钦煜回来之后,去了趟天牢,也不知道和秦砚桧谈了什么,不久之后,便要人秘密将秦砚桧送走。 俞容柝在不久之后便将叶知秋和许挽卿接回疆王府,还记得那一天,天空很蓝,阳光明媚,叶知秋下马车后,露出一个纯净欢快的笑容,叫自己爹爹,俞容柝但是眼睛都红上一圈,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感动。 每日俞容柝都会抽上些时间教叶知秋学习蛊术,邹奎很多时候也会来疆王府看叶知秋,叶知秋一直是快乐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何,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之感。 叶知秋摩挲着太极玉的轮廓,将玉诀贴在脸颊上,闭上眼似乎在怀念些事情,许挽卿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阿秋,还未歇息吗?”许挽卿轻声问道。 叶知秋赶紧起身扶着许挽卿,举止很是亲密,嘴里也念念叨叨,“挽卿,你这身子不比从前,怎么能胡乱走动,万一碰着怎么办,爹爹也是,怎么能由着你胡来。”话语里皆是关心。 许挽卿握住叶知秋的手,“阿秋,只是见你最近状态有些怪,所以看看你,能跟我说说嘛?” “不知道为什么,耳畔总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心里涌上一种很怪的感觉,我好像丢掉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叶知秋说这话时,神情变得很是迷茫,带着丝丝脆弱。 当初俞容柝为叶知秋使用摄魂术,不仅将记忆全数抹去,就连名字也换成俞秋,瞧着叶知秋这个样子,许挽卿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拍着叶知秋的后背。 景延誉派尽所有人都寻不到叶知秋的踪影,整个人颓靡的不行,整日便是喝酒,一身酒气,傅引没有办法,只能将景尘接回宫内照顾。 有一天景尘半夜哭着喊着想念爹爹和阿爹,傅引直接一辆马车开去景府,钟管家上前迎接的,傅引在府内找不到人,遂问道:“景延誉人呢?” “少爷,少爷他还在鸿宴楼。” 傅引此时已面带怒容,到鸿宴楼时,景延誉还在不停的喝酒,傅引将下人们全部呵斥开,抢过景延誉的酒瓶,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吼道:“景延誉,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喝醉酒知秋便能回来吗?你再如此下去,知秋真的回来之时,会有多么的心疼,你知道吗!” 景延誉听见叶知秋的名字,顿时有了反应,只可惜喝酒脑袋有些昏沉,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语气中带着极尽的祈求,“知秋,知秋他还会回来对吗?” 傅引真的是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拍到景延誉脸上,“景延誉我知道你失去知秋很难过,但你可记得你还有一个孩子,景尘懂事没有说过什么,但你可知,她每晚都会做噩梦都哭喊着叫爹爹,阿爹,你就忍心将她置之不理?这可是你姐姐唯一的孩子,难道你要辜负你姐姐吗!” 这一下景延誉是真的醒了,他想喝酒麻痹自己,可是他却伤害了尘儿,景延誉整个人都憔悴不少,也没有在理会傅引,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第二日,景延誉便从宫中接回景尘。 转眼便是三年过去,俞容柝回疆王府时,派管家喊俞秋过来,结果被告知,“秋少爷他,他单枪匹马去了小秘境。” “胡闹!”俞容柝大发雷霆,“你怎么也不知道阻止他,小秘境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怎么容得他胡乱行动。” “属下劝了,也派人看着,可是秋少爷实在担心烨小少爷,听闻小秘境有可以医治的药草,便半夜彻底跑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 “烨儿怎么了?” “烨小少爷,去您药房玩时,误食天心花。”管家身子弯得更甚。 俞容柝一听果然又是一顿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再派一队人马去小秘境,务必保证秋儿安全。” 俞容柝吩咐完,便朝许挽卿所在的院落走去,看着俞烨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是又生气又心疼。 许挽卿体质特殊,怀有身孕,可惜胎息不稳,当年凭仗着龙麒蛇和凤麟蛇的混合毒液,这才顺利生下俞烨,可惜俞烨天生骨子弱,索性俞容柝这些年收集不少天材地宝,也将俞烨身体养好大半。 但是俞烨也是个不听话的,小小年纪,就胡乱跑动还敢乱吃东西,想到这俞容柝真是气打一处来。 俞秋趁夜快马加鞭赶往小秘境,到时还瞧见身后有几条尾巴,心下一笑,爹爹还真是不放心自己,这几年,俞秋在蛊术方面很有天赋,将俞容柝的蛊术学得八九不离十。 况且俞秋自来就对俞烨这个弟弟疼爱有加,一见俞烨不小心误食天心花,便立马赶来小秘境取解药。 小秘境是南疆东侧的一个神秘地带,只有一条路能进往小秘境,但神的是,同样的路却每每都能到达不一样的地方,俞容柝说过,这个地方应当是有上古阵纹存在,很是危险。 俞秋只是想一下俞容柝的话,便将其丢在一边,直接走了进去,俞秋从路进去后,看到得是一片妖艳绚烂的蔷薇花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秘境遇友皆不知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反极必妖,俞秋看见这片蔷薇花丛,没有丝毫欣赏之意,反而谨慎得紧。 自从俞秋和俞容柝学蛊术后,俞容柝为俞秋专门找邹奎锻造一个使蛊用具,是根朴实无华的楠木簪,但用处却大的很,里面攥刻着N道法阵刻印,一旦危机生命,木簪会自发的启动护身阵法,这也是俞秋敢来小秘境的原因之一。 俞秋轻晃木簪,从发尖顺爬而下许多密密麻麻的褐黄色蛊虫,纷纷涌向蔷薇丛,前面的路全被花丛挡住,只能从花丛而过,俞秋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帕方巾,掩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跟着蛊虫前进。 前部分花丛并无异常,不知不觉花丛已走去大半,前方的蛊虫还在四处爬跑着,俞秋又跟着前进一小部分,仍是没有异常,眉头微皱,左右打量着,确实没有异常,俞秋按下心中疑惑,缓慢前行,又好像突然注意到什么一样,缓缓朝身后看去,惊恐的发现,后方的蔷薇花比之前更艳胜几分,俞秋抬起手,摊开在阳光下,细细打量,发现手上早已不知不觉刮下很多细痕。 神的是,居然没有丝毫痛感,俞秋总算是知道这一大丛蔷薇花是个什么招数,直接飞奔欲跑出花丛,花丛也似是知道俞秋的想法,伸出尖锐的枝干,朝俞秋袭来。 俞秋迅速的将手中的东西往后一丢,一阵爆炸声响起,俞秋一下被弹炸开来,整个人摔倒在地,后背疼痛得紧,用手一摸,全是血迹,再望蔷薇花丛,全是碎成一段段的根茎和花瓣。 俞秋笑一眼,踉跄的爬起来,朝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走去,简略的给自己包扎一下,便继续前进。 天心花的解药是一种名为地蚀草的植物,这种植物一般生长于沼泽湿气极重的地带,且不易存活。 俞秋也曾被俞容柝带出去锻炼过,对于判断空气中的湿度,还是很准确,确定好一个方向,便往前走,一路上遇见的都是些小东西,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沼泽之地。 这片沼泽占地相当得广,内部还翻滚着毒气泡,呈现诡异的墨绿色,俞秋仔细的搜查着沼泽周围是否有地蚀草。 很幸运的在某块地方看见很多株地蚀草,但是地蚀草所在部位,位于沼泽的中心地方,毒气泡覆盖严重,想要顺利拿到地蚀草,恐怕也要费好一阵功夫。 周围没有任何植物,意味着必须从沼泽上去得,可这不会飞也不会遁的,着实把俞秋给难住,俞秋首先几只蛊虫,试探下沼泽情况,结果蛊虫一入沼泽,皆灭亡被沼泽吞入其中。 俞秋此时只能呆呆看着地蚀草干瞪眼,这时一个声音从耳旁响起,“你想要这个草?” 俞秋警惕的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继续盯着地蚀草思考,结果那阵声音又出现在耳旁,“我可以帮你取下地蚀草,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俞秋更加仔细的环顾周围,还是没有发现人影,试探的问句:“什么忙?” “带我出小秘境。” “你究竟是谁?” “一个流落在小秘境,始终不得出去的人。”男子的声音很是哀伤苦涩。 也不知是在这呆了多久岁月,俞秋有些同情,便一口答应道:“可以,但是你在哪?你该怎么帮我取得地蚀草?” “你屏住呼吸,往沼泽里跳,记住不到脚落地的感觉,绝不要睁眼。” 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仍俞秋怎么询问,再没有出过一句声,俞秋看着沼泽,又想起家中病重的俞烨,咬着牙,紧闭双眼,屏住呼吸,便往沼泽跳。 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刺骨的泥水无不在侵袭着俞秋,俞秋想放声大叫,可是话语到口中却卡顿下来,神经绷得很紧,也不知道是过去多久,俞秋才脚才接触到地面,还有不敢相信的还望前摸黑走了几步。 这才猛地吸气,缓缓睁开眼夹,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墨绿的世界,转过身,便看见一座精致雅居,俞秋前进的步伐并不快,更多的是在打量。 到雅居后,用手敲门,并未得到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走过长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侧过头来,看着俞秋的眼神由淡漠转变为狂喜,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沧桑。 俞秋脑海中突然蹦出一道思绪,他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很是眼熟。 男子摇着轮椅朝俞秋驶来,饱满深意的说道:“知秋,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知秋?俞秋下意思的紧皱眉头,一脸困惑的看着男子问道:“你认识我?知秋又是谁?” “知秋,你究竟怎么了?我是泱楦啊!你不记得了?”男子突然用力的握住俞秋的手,望着俞秋。 俞秋并没有甩开男子的手,而是摇摇头,“你许是认错人了,我叫俞秋。” “俞秋?”许泱楦一脸孤疑的看着俞秋,并没有发现可疑之色,眼中一脸澄澈,很显然没有撒谎,默默放开手。 “你要地蚀草干什么?” “我的弟弟误食天心花,我需要地蚀草救他。” 许泱楦并没有多加怀疑,推着轮椅往某个方向走,见俞秋还呆愣着不动,出声道:“跟着我来。” 走到一片水池前说道:“看。” 俞秋走过去,站立在水池旁,看着水面闪过点点绿光,联想到此处是什么地方,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是说,这是地蚀草?” “没错。” 俞秋兴奋的立马就想下水池采摘,却被许泱楦制止道:“你这般直接下去,是会被毒气所伤的,你是南疆之人吧?用蛊虫。” 俞秋轻晃木簪,许多蛊虫纷涌而出,异的是蛊虫全部浮游在水面,到绿光处,蛊虫皆为一团,一株翠绿的地蚀草逐渐从水池底部出现。 俞秋赶紧拿出备上的玉盒,将地蚀草小心翼翼的放进去,转身向许泱楦道个谢,接而问道:“这位公子,你可知这里该怎么出去?” “叫我泱楦便可,当年我无意落入此地便一直在找出去之法,可也不知为什么,总是不得而出,而且我与这沼泽之地似乎逐渐有了联系,否则我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与沼泽之地有联系?俞秋曾在俞容柝的上见过,庞大的沼泽之地必然会有一个宿主,只有与人缔结灵魂协议,沼泽之地才会富有灵性。照许泱楦的说法很想这么一回事,可是为何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泱楦,你刚入这里时,可有过什么异常?” 许泱楦仔细回忆着,说道:“刚到这里时,只有孤零零一座小房子,我被困入其中,每日每夜都有一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当时整个人都要疯掉,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这里的房子越来越精致,我也可以四处走动,只是离不开这座沼内之地。” 听许泱楦的话,这应当是在无意之间和沼泽订立灵魂之约,俞秋朝着空旷的雅居大声喊道:“沼灵,沼灵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带着泱楦强行突破了。” 俞秋大喊几声,见没有反应,直接拿出木簪,朝自己的掌心划下一道血痕,这时一个浑身墨绿呈半透明状的小人闪现出来,“住手住手。” 许泱楦一脸特的看着沼灵,甚至伸出手碰了碰,沼灵露出非常舒服的模样。 俞秋扑哧笑出声来,指着沼灵问道:“沼灵,你为什么要困住泱楦。” “我瞧见他本来也不快乐,为何不在这陪着我。” 许泱楦动作一停,沼灵不明所以的看着许泱楦,许泱楦微叹口气说道:“我在外还有家人,肯定是要出去的。” “沼灵还不送我们出去。”俞秋说道。 沼灵眼睛里是明显的眷恋不舍,他与许泱楦签订灵魂协议,许泱楦就相当于他的一部分,这种感觉太难受。 许泱楦看着沼灵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出声问道:“沼灵,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沼灵是舍不得这处的,但是相比与许泱楦分开的痛苦,沼灵拼命的点头,浓烈的墨绿光芒照耀之下,俞秋和许泱楦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等光芒退去之后,再睁开眼时,已是沼泽岸边,许泱楦的手腕上也多了一个墨绿的镯子,许泱楦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轻笑一声,温柔的亲吻着手镯。 这时管家派来追的人也已经赶到沼泽旁,看见俞秋,恭敬的朝着俞秋说道:“秋少爷,回去吧。” 俞秋将装有地蚀草的玉盒丢给领头的人,推着许泱楦的轮椅,说道:“走吧。” 许泱楦跟着俞秋来到疆王府门前时,一脸古怪的看着俞秋,问道:“阿秋,你住着?” “对啊,这是我家。”俞秋回答后,反而对许泱楦的态度很是怪。 许泱楦心中则是疑惑丛生,俞秋是这里的少爷,那二哥呢?难不成那个疆王对不起二哥?想到这,许泱楦眉间沾染着几丝怒气。 俞秋推着许泱楦往俞烨所在的院落走去,说道:“走,带你去看我弟弟,非常的可爱。” 许挽卿听管家说俞秋取回地蚀草已回府,正准备去看看,结果与俞秋和许泱楦碰个正着,许挽卿在看到许泱楦的时候,明显情绪波动很大,在看到泱楦的腿时,更是激动,整个人扑倒在许泱楦身上,问道:“泱楦,你这些年究竟去哪了?家里派很多人,都没有找到你,还有你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 俞秋看着许挽卿又看着许泱楦,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许挽卿抹去一把眼泪,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弟弟,家里找他很多年,没有想到今日会和你一起回来。” 许泱楦看着许挽卿的模样,心里也难受的紧,“二哥,对不起,是我让家里担忧了。” “你的腿怎么回事?当初大哥不是说你已经嫁人?怎么会弄得如此地步?” 许泱楦想起当年的事,心还是疼得紧,“二哥,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腿的事也算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俞秋见他们二人久别重逢,必然有很多话要说,便悄悄离去,将空间留给许泱楦和许挽卿,俞烨明天再来看。 许泱楦注意到俞秋出去,对这件事本就存有疑惑,便出声问道:“二哥,俞秋是怎么回事?之前没听说疆王有个儿子啊?” “俞秋是前些年找回来的,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容柝想保他一世平安,便将他困于此地。” “二哥,他是不是叶知秋?”许泱楦一直就觉得俞秋就是叶知秋,这种熟稔感一眼便有,这下听许挽卿一说,对自己心中的想法猜测更深。 许挽卿一听,脸色一变,“你认识叶知秋?” “认识,我们是朋友,他照顾我很多,二哥,他到底是不是叶知秋?” 许挽卿避开这个话题不谈,“你弄错人了,泱楦,二哥带你去休息。” 第二日,俞秋来看俞烨,俞烨昨日吃药,人已好上许多,看见俞秋来,开心的手舞足蹈,许泱楦在旁看着,忍不住出声问了句,“阿秋,你可还记得一个叫景延誉的人。” 俞秋听到景延誉三个字,整个人完全呆愣住,心口揪着疼,脑袋也晕得厉害,勉强将俞烨放回床上,便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呻吟。 许泱楦连忙大声喊叫人,许挽卿进来将人扶到床上,派人去喊俞容柝,俞容柝来时,瞥一眼许泱楦,便朝俞秋的几处大穴一点,见俞秋神色舒缓很多,这才转过身,看着许泱楦,沉声问道:“你对阿秋说了什么?” “景延誉。” “胡闹,以后不准再提。”俞容柝用力的拍下桌子。 “这对知秋不公平,你让他被迫离开爱人,你可知他从未真正快乐过,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你虚构出来的人。” “你知道什么,是,他喜欢那个男人,但你可知道,那个人会要他的命。我警告你,你要跟他提起那些人,也不要再提起长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回长咸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许挽卿见俞容柝动怒,赶紧将许泱楦推走,俞秋虽浑身晕沉得厉害,但是迷迷糊糊间还是听到有人在争执,明明传入耳中的是那么微弱的声音,但是景延誉和长咸这几个字眼却显得格外清晰。 俞秋恍惚间想起自己的过去,明明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却显得那么陌生,就好像别人的故事,可惜实在是太累了,意识逐渐消退。 许挽卿将许泱楦推出去后,难得很严肃的说道:“泱楦,关于景延誉和长咸那些字眼确实不能再在阿秋面前提起。” “为什么,这对他们不公平,我看得出,知秋对景延誉有多么认真。” “就是因为认真,因为深爱所以才不可以,阿秋的身份太过特殊,血脉继承得痛苦,也是无可奈何。” 许挽卿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叹息,许泱楦听得出许挽卿说得都是真的,难道真如俞容柝所说,知秋倘若再与景延誉接触便会丢掉性命? 俞秋醒后,整个人还是疲惫得不行,俞容柝一听闻俞秋醒来,便立即前往,看俞秋神色还算可以,心总算安定下来。 “爹爹,那个叫景延誉的是何人?”俞秋心中的疑惑始终不得而解,便直接出口问道。 就见俞容柝脸色大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阿秋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俞容柝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出院子时,还朝管家吩咐道:“管家,派人盯着阿秋,有什么异常立马回报。” 俞秋看着俞容柝离开的方向,脑海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可是一往深想脑袋还是疼的厉害。 这一休息,便是几日,重新出院门时,俞烨的病也全好了,俞秋抱着俞烨去院子里玩,看着笑得咯咯作响的俞烨,内心也是十分满足与开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俞容柝见俞秋并未有什么异常,也再没有提起过景延誉和长咸这些字眼,警惕下的心终是稍稍放松。 半年之后,俞秋小心翻爬出后院的墙,看着这座宅子,深深鞠上一躬,在半年之前,俞秋别计划着一定要去一趟长咸,哪里一定有自己要找到的答案。可惜俞容柝一直派人盯着自己,俞秋等上好久,才等来这么一个空隙。 当白日悬起之时,下人们才发现俞秋不见踪影,只余房内放上一封信。 “爹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南疆在去往长咸的路上,我知晓你担忧我,可是我的本能告诉我,我一定要去长咸,否则我会后悔终生,和爹爹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非常欢喜,可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很是虚幻,请容许我的任性。——俞秋。” 俞容柝看完这封信,整个人颓废一旁,管家在身旁候着,本想劝上几句,却被俞容柝吩咐道:“去派人速速将人追上,带回来。” 俞秋一晚上丝毫不敢停歇,一直快马加鞭,到大萧境内,这才敢稍微放松一些,依俞容柝的性子肯定会派人来抓自己,俞秋第一件事便是去布庄,买上身衣服,想了想去小贩那买上个斗笠,休整一下,便继续前往长咸。 一路上南疆派来的人缠得很紧,有好几次俞秋都差点被抓住,不过最终侥幸逃脱,虽是磕磕绊绊,也总算是来到长咸。 长咸的街道很是繁华,车水马如龙,俞秋新的左逛逛右玩玩,很是有意思,但俞秋的心里总有丝怪异,明明是第一次来长咸,为何莫名的熟稔。 俞秋实在是想不通,正巧肚子也直打鼓,向路人询问一声,便朝着长咸现今最有名的迎客居走去。 让小二领着去间雅间,再把最有名的吃食给上几样,当然首先先来壶好茶,俞秋放下斗笠,朝着雅间的窗栏往下午,一时之间还看得挺有意思。 菜上来后,夹上几筷子,味道当真不错,俞秋吃得很是欢快,只可惜隔壁间的人煞风景十足。 雅间都只隔着一扇屏风,故而声音稍大一些,便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隔壁便上演着一场逼良为妾的戏码。 “刘公子,求求您放过奴婢的爹爹吧,他不是有意要撞伤您的。”一女子声音哽咽,还带着恳求。 那名叫刘公子的并未说话,反而是身边伺候的小厮厉声说道:“你可知我们小少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凤君的表弟,谁人不让着少爷几分,你家爹爹可好,直接将把马车往小少爷身上撞,这要不是护卫反应快,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 那女子一听,声音越发虚弱,在地上猛地磕响头,不停说道:“爹爹也是为凑娘亲的药费,才会一时情急开快许多,刘公子,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只能您能让官府放我爹爹。” 那刘公子听这话,总是放下筷子,瞥一眼女子,慢条斯理的问道:“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是,只要您能饶恕奴婢爹爹。” 刘公子朝身边小厮使个眼神,小厮立马懂意思,轻咳一声,说道:“小梅啊,你也知道,小少爷向来宽宏大量,对你又是喜爱得紧,要是你能……,又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呢。” 那名叫小梅的女子,此刻脸色一片煞白,拳头握得很紧,过上很久,才艰难的开口道:“奴婢,愿……愿……” 俞秋对于这种斯文败类一向看不惯,直接一脚踹上屏风,拉扯起那名女子,朝着那刘公子,呵斥道:“用此等手段去逼迫一名女子,真是下作。” 那小厮反应很快,直接就对上俞秋怒骂道:“大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这可是……” 那刘公子止住小厮的话,一脸痴迷的看着俞秋,小厮见状便知晓刘公子心思,乖乖退至一旁。 “在下刘熠,想必是公子误会在下。” 纵然是刘熠再斯文有礼,俞秋都只是觉得恶心,眉头紧皱,那名叫小梅的女子,即便是不愿意,可爹爹还在刘熠手中,自然是不敢不从,感激的看眼俞秋,便朝刘熠说道:“刘公子,奴婢愿意。” 刘熠此刻可没心思管小梅,全身心都落在俞秋身上,“这位公子不知是哪里人?面生的紧。” 俞秋更加不悦,这些年被俞容柝保护得很好,对于恶人流氓是厌恶至极,看见刘熠这般不知廉耻的打量自己,直接摇动起自己的木簪,几只暗黑色小蛊虫,偷偷爬在刘熠身上,咬破皮肤钻进去。 刹那间,刘熠感觉全身向做火烧一样,疼痛至极,趴伏在地上,直打滚,小厮立马就吓破了胆,只叫来人。 匆忙之间,刘熠就被人抬出去,小梅则是一脸煞白的软倒在地,嘴中喃喃念道:“这可怎么办,得罪刘公子,我爹爹怕是要出不来了。” 俞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小梅,出声安慰道:“姑娘,你爹爹会没事的,先起来,我同你一起想想办法。” 小梅一听俞秋要帮她,哭着大叫感谢,在哽咽中,听小梅将刘熠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刘熠是当今凤君唯一的亲人,陛下向来宠爱凤君,旁人自然是不敢得罪刘熠,因此刘熠在城中可谓作威作福,因为都是些小事情,很多官员都容着他,所以…… 俞秋听着却大为气愤,“难道那个什么凤君都不管管的吗?” “上面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知道的,不过凤君人很好,只不过要见到凤君却是难上加难,再加之官员也卖刘熠面子,所以我们也只能受着,” “就没有其他能管事的官?” “自然是有的,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见不到。” 俞秋此下心中便有了计较,跟小梅保证道:“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 刘熠身体突然疼痛不止,大夫也查不出什么病因,小厮没辙只能上报到宫里,傅引对刘熠这个表弟没多亲近,不过就这么一个亲人,故而只要不犯那些原则性错误,傅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小厮这火急火燎的模样。 便派白清泉去看看,白清泉到时,刘熠整个身体已成火红色,很是吓人,眼神一凝,快步走到刘熠身旁,用手指在刘熠身体各种摁几下,疼得刘熠哇哇大叫。 听得白清泉甚为心烦,直接呵斥道:“闭嘴。” 刘熠是知道白清泉的,这可是凤君身边的大红人,自然不敢得罪,即便疼得要死要活,也只能咬紧牙关不敢吱声。 白清泉命小厮去准备一柄匕首,一壶烈酒,绷带,和热水毛巾,自个便坐下来看着刘熠,低声问道:“你今个遇见什么人了?” 刘熠很是艰难才缓缓开口道:“没碰见什么人。” 白清泉知道刘熠的草包样,也懒得再询问,等到时候自己去查再是,小厮备上东西后,白清泉指挥道:“给他嘴里塞上块布。” 待小厮弄好后,白清泉拿出匕首在热水里泡着,用酒擦洗一遍,便朝着刘熠肚脐旁开出一道口子,用力朝刘熠胸口处一压,刘熠整个人剧烈的波动,皱眉将其镇压住,直接喊来外面伺候的下人压着。 手指一路往下摁压,直到伤口处,两只手指直插进去,搅动一番一拉扯,活生生扯出三条五寸长左右的黑虫,掏出随身携带的竹筒,将其放进去,给刘熠包扎后,便吩咐道:“好生照顾着,没事了。” 白清泉出府后,看着竹筒确实若有所思,将其收起,直接赶回府中,跟墨寒说道:“呆木头,你去查探下,近日南疆有谁入城?” 南疆这个字眼高度引起墨寒注视,“南疆有人过来?” “恩,今天刘熠身上就被人下蛊,这事得好好查查。” 俞秋根据小梅的话语,将目标锁定在景府的小公子身上,听说是个明辨是非的好人,而且很得陛下和凤君喜爱。 只是周围将他保护的很是严密,旁人根本很难接近,不过景府小公子有个特殊爱好,便是每月十五都会去鸿宴楼听戏,这可是个机会。 只是鸿宴楼没到这个时候都会闭楼,想要混入其中,需要费一番功夫,十五那日,俞秋早在前日便混入鸿宴楼中,打听到今日是谁出台唱戏,便将人打晕,偷换上那人的服饰,因为头一直低着,旁人也没有发现。 直到上台时,俞秋猛地抬起头,直直望着楼阁上的那个漂亮的小公子,大声说道:“草民有冤要申,恳请见小公子一面。” 身旁伺候的侍卫纷纷大喊大胆,更甚者有侍卫将刀直接搁在俞秋脖子上,而那漂亮的小公子,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俞秋,慌忙的跑下楼阁,紧紧抱住俞秋哭喊着,“阿爹,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尘儿不管的。” 阿爹?这下俞秋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自己又不曾娶妻,何来的儿子?更何况是这般大的儿子,俞秋小心翼翼的推开景尘,说道:“小公子定是认错人,草民从未娶妻,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来大萧。” 景尘冷静下来,仔细看着俞秋,但怎么看都是叶知秋的模样,可他为什么都不记得呢? “那你是?” “草民名为俞秋,是南疆人。”俞秋笑着说道,也不知为什么对这景府的小公子感觉很是亲近。 俞秋?南疆?景尘这些年也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孩童,自从叶知秋失踪后,景尘也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如今长咸来了个与叶知秋长得别无二致的南疆人,很难不让人起疑。 景尘收敛起心思问道:“你来这是有什么冤?” “其实不是草民,是一名可怜的姑娘,他爹不小心冲撞到刘公子,但刘公子并未受伤,但她爹爹却被关进大牢,故而想恳求景小公子,帮这个忙。” 刘熠这人,景尘不大跟他接触,但为人还算识相,而且是傅引唯一的血亲,便一直也算纵容,“可以,我跟你去看看。” 身边的侍卫见景尘对待这名男子如此好,而且要亲自前往,本想阻拦,却本景尘伸手拦住。 小梅的爹被关押在大理寺,景尘直接就把人带了过去,找着人,便又放了出来,小梅则跪倒在地,使劲磕头答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不存于记忆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俞秋是不习惯人家这般磕头的,景尘也是不喜这些的主,将小梅叫起来,递送些银两便让侍卫护送着人走了。 景尘见旁人一走,拉扯着俞秋又回到这鸿宴楼,让人把姚妈妈给叫出来,姚妈妈退居幕后很多年,早已不出来管事,见是景尘来,整理一番,便出来。 姚妈妈起先还不知道景尘叫自己出来是什么要事,一看到他身边的人,眼睛都红上一圈,轻拍着俞秋的肩膀,声音哽咽,“知秋,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年,可把人急出病。” 俞秋整个人很是不能适应,怎么走哪都有认识自己的,到底是自己正认识他们?还是那个消失的人和自己长得太过相似,俞秋心思也摸不准。 “草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们应当是认错人了,草民从未来过长咸。”虽说是这般说,可俞秋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心虚的很,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傻愣着。 姚妈妈看着景尘一时弄不清状况,用眼神询问景尘,景尘并未回答,只是轻声和俞秋说道:“俞公子,本王既然已经替你解决一事,所谓礼尚往来,公子是不是也要帮本王一个忙?” 景尘作为萧驭承和景韵芸的独子,再加之萧钦煜和傅引并无子嗣,便早早立了景尘为荣亲王,俞秋起先只知道景尘是景将军府的小公子,如今才知道这小公子本就很不得了,态度也恭敬很多。 “王爷,您且说,倘若草民能办到的,必定效劳。” 景尘只是古怪的朝着俞秋一笑,良久才说道:“本王爹爹领旨剿匪,不日便要归来,正巧逢过生辰,便想请俞公子跟着姚妈妈学一出戏,到时唱给爹爹听。” 俞秋本以为景尘只不过玩笑一句,谁知竟都是真的,虽俞秋记忆中没学过这东西,但是比起不能进景府而言,唱出戏也不无不可,毕竟欠景尘一个人情,还是早早还清较好。 俞秋点点头,很有礼貌的朝着姚妈妈鞠上一躬,客客气气说道:“那就麻烦些日子要姚妈妈多加指导,草民定会用心学得。” 景尘伸出手想碰碰俞秋,可是看到那双透着陌生的眸子,手缩回去,叹口气,将人留在鸿宴楼。 姚妈妈看着俞秋的眼神很是怜惜,总打心眼里认为这就是叶知秋,一个人即便是再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定是遇见什么事,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刘熠被拔蛊后,整个人是好许多,可还是动弹不得,越想越觉得那个莫名出来的美人很是不对劲,叫着小厮赶紧出去查,顺便让那个奴婢的爹永远也出不来。 谁知道小厮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连忙回来禀明刘熠说,人都被景小王爷也带走了,还出言警告不准去找他们的麻烦。 景尘是什么地位,刘熠内心透亮得很,这下哪还有什么怒气,整个人害怕得厉害,这美人被景尘看上,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吧?想到这,人也糟心得厉害,伤口处仿佛又开始疼起来。 姚妈妈把俞秋安置在叶知秋所居的院落,院子里还是原先的模样,这些年一直派人整理大扫着,俞秋唱戏的事,也是姚妈妈亲自教导。 说来也怪,被姚妈妈那么一说,俞秋仿佛骨子内就懂这东西一样,学没多久就学得很是出色,姚妈妈也不挑明说,只是暗地里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些年景延誉经常出门在外,不是剿匪就是攻打流寇,反正就是不怎么着家,景府那个地府虽说是自己的家,但是有过太多叶知秋生活的痕迹,景延誉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派出去打探的人是一波又一波,可是却没有带来丝毫线索,不是些空谈的就是些假冒的。 将领们拿着长咸寄送过来的家,恭敬的递给景延誉,是景尘送来的,这些年景尘也是早慧得紧,如今急着送来家,定是有什么要事,景延誉叫将领们退下,拆开一看,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写着: “爹爹,请结束剿匪事宜后,速回长咸,非常重要。” 景延誉自然知道景尘本性执拗,要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他是一定不会拍信来得,这么一心下又担忧得紧,见剿匪事宜处理的都差不多了,大手笔一回,将身下的事宜全部交给手下的将领们,自己则单枪匹马向长咸而去。 白清泉跟墨寒说事那件事后,墨寒调查出来的结果,大出所料,这下就连傅引也知道消息,皆是激动万分,个个没事就往鸿宴楼跑。 俞秋则整个人完全不能适应,一下练习的时候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而且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俞秋内心不禁感叹长咸的人实在是太过热情。 不过前来的傅引性格很合自己胃口,而且自然的就带着熟稔,一下便混熟,傅引具体是何人,俞秋也不甚清楚,只不过从穿着上,可以知道此人身份必定是权贵之人,不过俞秋却毫无芥蒂。 这日傅引邀着俞秋去赏菊,俞秋到时,看着门上的牌匾,菊韵园,很有味道的名字,一入园内,整个人就被看迷了眼,傅引也由着俞秋,见俞秋这般陶醉的模样,甚至眼中还闪着点泪花。 走时,傅引神神秘秘的将俞秋带去一处地方,还不允许睁眼,等到傅引让俞秋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株昂扬绽放得胭脂点雪。 俞秋欣喜的看着傅引,不无激动地说道:“小引,你怎么知道我最钟情菊花里的胭脂点雪,瞧这株的花品,堪称极品啊。” 傅引再次肯定,看着俞秋的模样,这就是叶知秋,当年在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还什么也不记得。 白清泉看着如今俞秋的模样,也知道疆王必定是对他极好,想起阁迷宫里看到的话语,或许失去记忆也并没什么不好,至少性命还在。 景延誉比预定回来的时间,足足提前一个多月,也没有通知其他人,回到府上时,询问钟管家景尘在哪,却被告知在鸿宴楼。 那个地方,景延誉沉默很久,也不带下人,直接一个人有出了府。 俞秋今日偷闲,听闻今日市集有活动,早早便去了市集,此时人就已经很多,俞秋左摸摸面具,右看看小吃,好不快活,喜欢什么便买下什么,不一会手里就一大堆东西。 也不知是否是运气不好,趁着人多,小偷也大胆许多,俞秋也是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的玉诀和钱袋丢了,钱袋丢了不要紧,可那块玉诀意义重大,俞秋是不可能不找回来。 索性玉诀上有自己的气味,便唤出蛊虫四处寻找,自个也一个一个仔细看着是否有可疑之人。 景延誉忆起叶知秋喜欢吃芙蓉糕,便打道向市集走去,忽然耳旁传来一阵熟悉的身影,说着有小偷。 景延誉定睛一看,前面有个匆忙的男子不停的朝着人群跑,后面那男子身影很是眼熟,身体不自觉的向那名小偷跑去。 一脚将小偷踹到在地,后面那名男子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连忙在小偷身上摸索着,翻出自己的东西,摸索着温热的玉诀,温柔的低声喃念道:“还好没弄丢你。” 景延誉在看到玉诀的一刹那,瞳孔猛地一缩,就见那男子露出温柔的笑靥朝着自己道谢,景延誉眼眶不自觉流出眼泪,静静看着男子。 俞秋也没有料到,帮到自己的男子居然哭了,一下手忙脚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忙擦拭着,景延誉猛地扣紧俞秋的手,紧紧搂抱在怀里,俞秋起先有些愣神,就想挣扎,谁知景延誉声音带着无尽的疲倦与眷恋,低声凑在耳旁说道:“知秋,我很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又是知秋这个名字,这一次俞秋的心悸比任何一次都大,甚至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片段闪过,又一时抓不住,最后越来越疼。 景延誉察觉出怀中人的异常,见他痛苦异常,直接将人从颈后劈晕过去,拦腰抱起,朝景府走去。 钟管家看见景延誉抱着的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眼睛瞪得老大,手竟然微微颤抖,看着景延誉也不由感到心酸,总算人是找回来了。 “钟管家,去把秦欢带来,快点。” 景延誉将俞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见俞秋昏睡的很是不安稳,又在睡穴处点上几下,脸上的表情才舒缓下去。 秦欢来时,虽是震惊,但还是老实的先为叶知秋诊脉,诊断的结果并不是很好,秦欢怕吵醒叶知秋,便让景延誉娶门外说话:“延誉,叶公子这症状应当是中了摄魂术,而且多年学习蛊术,一旦回忆从前便会头痛难忍。” 摄魂术!景延誉自然是只晓得,没有想到疆王竟然会下这么大的手笔,难怪探听不到叶知秋一丝消息。 “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秦欢有些面色为难的看着景延誉,见人已然在暴怒边缘,酝酿会才缓缓说道:“摄魂铃能解开摄魂术,可是摄魂铃作为圣器,早就不知所踪。” 摄魂铃?雲泉山洞?景延誉立马便想起来,说道:“我知道会在哪里,你先开服药,让他舒缓一些。” “好的,但是在没有找到摄魂铃知之前,你最好不要刺激他的记忆,叶公子会受不了的。” 景延誉点点头,让下人去煎药,坐在叶知秋床边,伸出手,摩挲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和眉宇间的陌生,对疆王的愤怒达到顶点。 俞秋醒来时,头还晕得厉害,勉强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景色,很显然不是自己暂居的鸿宴楼,旁边坐着一男子,似乎很是疲倦,眼底还泛着青意,这好像是之前在集市帮自己抓住小偷的人,俞秋静静的看着景延誉,非常感到亲近,忍不住伸出手碰触着景延誉脸颊。 谁知刚一碰上便被主人抓个包,被握住手,景延誉看着叶知秋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俞秋脸一红,猛地缩回手,“那个谢谢你帮我抓住小偷,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路上晕倒了,我便带着你回府休息。”景延誉轻描淡写的略过,又转而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俞秋。”俞秋的脸很红,微微低下头,只露出被粉红晕染的脖颈,景延誉眸色一暗,盯得更发热烈。 俞秋也很是怪,往常要是有人这般看他,他定然是相当生气,可这个陌生男子盯着他看,才是感到羞涩,这么一想,俞秋的脸就更红了,偷偷抬起头瞄着景延誉,又很快低下头,结结巴巴问道:“请问公子你的名字?” “景延誉。” “啊!”俞秋猛地抬起头,景延誉?俞秋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有些泛疼。 景延誉似乎是看出来,端起药,舀着勺子将药送到俞秋嘴下,俞秋自然是尴尬的,小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景延誉的动作没有丝毫退让,无奈之下,便由着景延誉将药给自己喂完。 景尘今日去鸿宴楼找俞秋,扑个空,很是失望,哪晓得一回来就听见钟管家激动地说着夫人回来了,景尘这下飞快跑到景延誉房里。 看到二人和谐的模样,还有些晃神,呆呆叫了声:“爹爹,阿爹。” 俞秋听过景尘叫过几次,很是不好意思,如今见有其他人,说道:“尘儿,又叫错人啦。” 景延誉眼神一眯,看着俞秋问道:“你认识尘儿?” “嗯,无意间认识的,你们认识?”俞秋有些惊讶。 “他是我儿。”难怪景尘会修家一封,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也不说明白,景延誉看着景尘的眼神明显危险几分。 景尘下意识的往俞秋身旁靠拢,爹爹这个模样,显然是要算账。 俞秋则被那句我儿再次给呆愣住,这么说景延誉有夫人?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么一想来,刚才自己与景延誉行为举止这般亲密,俞秋翻开被子就要下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往雲泉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阿秋,你身体虚弱,躺回去。”景延誉将人制止回去,让其不要乱动。 “无碍,在鸿宴楼也是可以的,就不叨扰景将军。” 景延誉有些莫名其妙,看俞秋的模样,明显是生气,可又为什么生气呢?刚刚还好好地。 景尘见俞秋要起身,自然是不让的,之前还不大肯定,但是看爹爹这模样,定是阿爹,景尘向儿时一样,直接扑到在俞秋身上,撒娇道:“阿爹,你身体弱为什么要回去啊?在这尘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说过我不是你阿爹,你们都弄错人呢?” 景尘还想说些什么,被景延誉给拦住,景延誉将俞秋重新摁回床上躺着,说道:“阿秋,你放心休息,这府里没有人敢来打扰你。” 景延誉陪了俞秋好一阵,见人睡着以后,便让景尘在旁边陪着,自己则快马入宫一趟,这回他去得是凤栖宫。 傅引见贴身嬷嬷说,景延誉求见。有些愣神,便发问句:“他不是一直找臭流氓吗?怎么今个有空闲找到我?” “景将军还真是料事如神,他说凤君定会做此问,转述说关于知秋,有新情况。” 这下傅引没空去刁难景延誉,赶紧把人给请了进来,形态很是急切,“有什么新情况,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我结交一人,我认为他就是知秋,可惜却什么也不记得。” 景延誉眼神微眯,叶知秋来长咸的消息都知道,不知道的便只有自己,竟然都统一口径瞒着。 许挽卿眉目含笑,细心的为疆王夹上几道喜欢的吃食,疆王心中软意更甚,可也不知为何脑海突然闪过叶知秋的身影,连带勾起那个女人的许多回忆。 吃起菜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许挽卿与疆王相伴多年,自是看出疆王的不对劲,思前想后近日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少年。 疆王从前的事,许挽卿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晓曾经有个跟自己模样很像的女人,欺骗背叛过他,故而当初疆王才会那般折磨他,细细想来那少年的容貌与年龄,难不成世间真有这般巧事? “容柝,可是在想那少年的事?” 俞容柝将手握住许挽卿,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先吃饭吧,可别浪费你这一桌好菜。” 听到俞容柝的回答,许挽卿是非常失望的,说完全不在意俞容柝的过往是做不到的,到如今俞容柝都不肯提及那位女子,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怨,可见之,俞容柝当年是非常爱慕那名女子,才会在背叛之后,到如今才不能释怀。 俞容柝似乎也是察觉到许挽卿的情绪低落,想开口解释,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圆满这心中的怨愤。 “挽卿……” 许挽卿摇摇头,止住俞容柝的脱口而出的话语,为俞容柝夹上一筷子菜,低头吃起来,俞容柝眉头微皱,但也没在说什么。 第二日,管家一收到叶知秋等人离去的消息,便来回报给俞容柝,“疆王,叶知秋已经前往森幽境地,留下一个大夫照顾两位病患。” 俞容柝昨个经过许挽卿一事,对叶知秋的事也冷淡下来许多,只是听上一句,便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退至一半时,俞容柝有改变主意似得,把人唤了过来,“住哪家客栈?” “闲居。” “去准备下,本座亲自去一趟。” “是。” 俞容柝来闲居时,管家已经全部清场,根据管家的引领,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只听门帘之后传来一个疲惫的男声,“谁?怎么擅自进来。” 秦欢自叶知秋走后,心里一直很不安稳,再加上照顾景延誉和萧钦煜,也没有怎么休息,精神状态非常差。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一下就被惊起,边问边向外走过去,却见到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此地,一时之间失去反应。 俞容柝没有和此人多聊的意思,简单直接的问道:“那两个中蛊的人在哪?” 秦欢赶紧领着俞容柝过去,俞容柝见到两人时,特别是看向景延誉时,瞳孔明显一缩,面容越发冷峻,指着景延誉问道:“这个人与叶知秋什么关系?” 秦欢虽莫名俞容柝会问这个问题,但也老实问答道:“这是叶公子的夫君。” 夫君?俞容柝好像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抓住,紧紧盯着景延誉,那张和他爹异常相似的面容,又想起叶知秋的,两个人的脸来回转动。 向景延誉靠近几步,坐下身,把住景延誉伸出在外的手脉,神色又恢复到从前的面无表情。 “把被子掀开,我要查看下心脏还有圣器。” 秦欢把被子掀开,小心的解开景延誉的衣裳,俞容柝本要看向心脏时,眼神微从腰带处看到一样东西,直接亲自上前把它拿出来,放置在手上时,整个人就像是遭受什么打击一样,异常激动的抓起秦欢问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 秦欢很显然被俞容柝的模样吓到,“这块玉本是叶公子的,听说这是他爹娘的情定之物。” 爹娘的情定之物!这几个字不停的在俞容柝脑海里徘徊,像是被打击到一样,猛地松开抓住秦欢的手,面容苍白的可怕,脑海里那个闪过的想法,不停地放大再放大,“叶知秋呢?把叶知秋带来!” “叶公子已经出发很久了。”秦欢越来越觉得这个疆王非常怪,怎么跟传闻中的那么不一样? 俞容柝紧握住太极玉,步履凌乱,管家接而扶上,对于俞容柝的模样,也大概有个猜想,心里暗叹口气,世间的事真就这么捉弄人? “去备快马,本座要去趟森幽境地。” “疆王,您刚回来实在不宜再去森幽境地,图克蒙曾经见过叶公子,让他去吧。”管家劝说道。 俞容柝轻闭双眼,声音有些颤抖,“不,本座必须亲自去一趟,也去把图克蒙叫来。”又转而看向景延誉所在的方向一眼,“把他们带回疆王府。” 叶知秋等人也顺利的来到森幽境地外围,因为去过一次,很多事情避免了走错路的可能,但因为乾坤石此刻不在身上,根本无法再令湖水分开,只能另寻他路。 根据秦欢所言,他当时到这里时,也不知道是触碰什么,突然掉入一个黑色漩涡,便来到地宫,叶知秋和白清泉,傅引只能更加仔细的查找周围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啊——”一阵短促的尖叫消失在树林中,叶知秋和白清泉皆抬起头查看,发现已经失去傅引的踪迹,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确定什么,朝着傅引消失的地方,来回排查。 当叶知秋再次抬起头时,白清泉也消失无踪,面对这一状况,叶知秋有些惴惴不安,更加细心的排查起来,在走过有一片地时,明明是平地,无任何可疑之处,可当叶知秋走上去时,地面忽然分裂开来,人直直往下掉。 可这一片地,叶知秋之前也有走过,想必是机关是活动的! 叶知秋拍拍身上的灰,环顾四周,大声喊了白清泉和傅引的名字,见没有回答,便一个人朝着某处光亮处走去。 踏入光亮之地,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红色毗罗花,还有一条不知从何源起的河流,叶知秋上次来得时候,并未到处此处地方,心下不禁紧张起来。 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步,缓缓朝前靠去,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这处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连来时的路也都消失不见,这时河流里飘来一帆木舟,叶知秋虽讶异这木舟从何而来,却也逐渐习惯了此处的诡异。 去路寻不着,叶知秋的眼神锁定在木舟上,轻笑一声,“这而倒是细心,还给人安排出路。”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叶知秋果断的上去木舟,木舟开始轻微摇晃起来,朝前飘去。 也不知是木舟在水中飘荡太过漫长还是太过安逸,叶知秋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再次醒来时,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那姑娘长得很是温婉,说话声音也柔声细语,“公子,你可总算醒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叶知秋脑袋有些昏沉,缓缓问道。 “这是森幽境地边维空间,我瞧见公子在木舟之中,便将你带了回来。”姑娘解释道。 叶知秋却眼皮一跳,“边维空间?那我此刻可还在森幽境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里属于森幽境地,却又不是森幽境地,这个地方名唤绯地,是独立于世的一方小天地。” “这儿只有姑娘一人?” 那姑娘摇摇头,“这儿有很多人,大多是从森幽境地流落至此的。” “可曾有回去的方法?在下去森幽境地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叶知秋焦急的出声问道。 那姑娘看了叶知秋一眼,转过身,似乎有些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叶知秋生出一丝怪异,“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想从这儿出去的比比皆是,可成功出去的却寥寥无几,因为便在于,要同时满足三件事才能做到。” “那三件事?” “公子还记得送你前来的那方木舟吗?” “自然是记得的。” “那方木舟顺流而来之时,便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必要找到引渡之人,第三件事则是要把圣器作为能动源。” 圣器!难怪当初来森幽境地时,明明事关罗刹遗族,却无半丝圣器的踪影,原来是在此处。 “姑娘可有什么线索?” “木舟每日回飘来一趟,那引渡之人,绯地却有一人可以担当,可是此人脾气异常古怪,至于圣器的下落无从得知。” 叶知秋思索一番,决定先去找引渡之人,便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带在下去寻引渡之人。”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的身体可还吃得消?那木舟载你而来,必定在你身上吸足血气。” 叶知秋摇摇头,那姑娘见叶知秋性子固执,也没有多说,直接领着叶知秋朝绯地某一处走去。 到时瞧见一座木屋,木屋内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来访,一阵沉厚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内传出,“尔等竖子,还不速速离去。” 姑娘朝叶知秋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便起身离去,叶知秋则恭敬的弯腰行礼,语气极其诚恳,“恳请前辈做引渡之人。” “没有源石,要老夫做引渡之人,也是空话。” 叶知秋听到老者的话,反而眼前一亮,老者既然能说出圣器的名字,自然是有圣器的下落,语气更加诚恳,“如前辈愿意告知晚辈源石下落,晚辈愿意一试。” 屋内的老者的声音静默下来,叶知秋也不着急,耐心的在门外等着,许久之后,木门被缓缓打开。 一布衣老者从中走出,上下打量叶知秋许久,这才说道:“这圣器是灵性之物,存于绯地许久,倘若想将其取走,反而会丢其性命,尔可明白?” “晚辈愿意一试。”不管取得源石多么危险,叶知秋是一定要离开绯地,景延誉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退缩。 老者显然很久不曾见过这不怕死的人,语气也缓和许多,也说了很多话,“这源石存于绯地已久,是绯地的出入口,周围有结界相护,如果想取走圣器,人至多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圣器是绝不会认其为主,老夫曾经试过一次,却败在自己手中。” 叶知秋瞧着老者不甘心的模样,心想老者定是对源石气极,却无法再去挑战,“谢谢前辈教诲。” “那源石的放置地便是绯地的中心,老夫带你前去。” 叶知秋点头,一路上看得出老者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那些毒物皆被老者处理的干干净净,并没有费多少工夫便来到绯地中心之地,那是一片沼泽之地。 老者指着沼泽说道:“跳下去。” 叶知秋并未多想,听老者的话,毫不犹豫就往下跳,对于这一点,老者相当满意,也接而跳下去。 跳进沼泽后,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窒息感,反而感到异常舒服,仿佛置于某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而且呼吸的相当顺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生异象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在这偌大的皇宫之内,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戏子,哪里容得说话的份,得了皇后的指令,便起身走向南国公主,端起桌台上的酒壶,为其斟酒。 景延誉明知是阿姊故意刁难却无法制止,看着叶知秋孤寂奚寞的模样一阵心疼,眼神一直粘着在叶知秋身上,不离片刻。 景韵芸坐于高处,自然将下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见景延誉连掩饰的功夫也不做,心中一阵气恼,面上却噙笑浅浅,“落翔公主此次前来,对我大萧的男儿可有什么看法?” 甘棠喝酒的手一停,总归有些愣神,虽说联姻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因为皇兄对她宠爱的缘故,也都不放在明面上说,难不成这大萧皇后有人选想要介绍自己? “甘棠来大萧时日尚短,接触的人也少,就景将军和三王爷来说,大萧的男子很是出色。” 南国凤君名曰许岑,是南国前任宰相,手段狠历,偏生却赢得一副好名声,自嫁于南国国君后,退居后宫,辞去前堂旧事,不过据说在幕后倒是朝前大小事宜皆过于许岑之手。 “甘棠向来说话不知分寸,若唐突了景将军与三王爷还请见谅。”许岑也随南国国君,很是疼爱这个妹妹,可是这是别国,说话还是得格外注意。 “凤君严重了,落翔公主性子大气,哪有分寸之说,吾等也甚是高兴。”萧钦煜起身朝南国凤君回道。 景延誉并未说话,只是同萧钦煜一般朝着南国凤君举杯请酒行礼。 “落翔公主天资聪颖,端庄大气,本宫很是欣悦,恰逢其弟景延誉尚未婚配,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景韵芸这一席话令在座众多人脸色一变,景延誉实在没能想到阿姊竟然这般不管不顾,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更为担忧,只求知秋不要多想才好。 叶知秋听到这话,内心深处纵然晓得要相信景延誉,可看着皇后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仍是一颤,对于身坐其旁的南国公主也是万般滋愁。 萧驭承即便宠爱景韵芸,也答应景韵芸的要求,可这涉及两国邦交,怎可轻言而语,萧驭承警告的瞥视一眼,“落翔公主不必介怀,皇后家中只余其弟,时岁不小,故而有些心急,瞧见公主出色异常,这才贸然询问。” 甘棠聪慧,自知大萧皇帝这是给个台阶让自己下,便顺着萧驭承的话回道:“景将军气宇轩昂,想必城中众多女子皆生敬慕,皇后娘娘不必过虑。” 许岑打量着众人面容神色,看着景韵芸与景延誉之间的波涛暗涌,再瞧着甘棠身旁神色有些恍惚的戏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之笑。 旁人或许不知这笑意欲为何,但南国国君可是吃过大亏,必然知晓,上次许岑这般笑得时候,自己可被弄得三日不曾下床,身子一颤,屁股悄悄朝旁边移动些许。 许岑心神皆放在身侧之人身上,自然是知晓南国国君的小动作,从座位下沿按住南国国君的腿部,凑到耳旁处,似低声喃语般,“子衿,你脸这般红,可是想起什么?” 南国国君名曰邛子衿,性子柔顺,自父皇母后说要游历大山南北,将皇位传于他,便每日坐得战战兢兢,特别是还有一个如狼一般的宰相,再到后来那只狼成为自己的凤君,便更无翻身之地。 “许岑,这可是国宴,你别胡来!” 或许其他人都以为是南国国君与凤君又在恩爱缠绵,可甘棠却是明白,被吃得死死的永远是自己的皇兄,此刻怕也是皇兄惹得皇嫂“兴致”大发,甘棠心中很是敬佩许岑,南国朝堂若不是有皇嫂在,皇兄一人怕是应付不来那些个老东西。 叶知秋静默的斟着酒,甘棠喝完一杯,他便斟上一杯,甘棠纵使再般能喝,如此斟下去也是会醉人的,便出声道:“你先退下吧。” 景韵芸先前得了萧驭承警告,也不再提起联姻一事,和着南国国君、凤君四处聊着,但余光还是若有似无的瞟过叶知秋处,见叶知秋放下酒壶,转身离去的模样,出言问道:“落翔公主,可是个奴才伺候的不周?” “没有,只是酒已喝足,便叫他先行退下。” “想必是这奴才不知分寸,胡乱斟酒,来人,将这奴才给拉下去,杖责二十。” 甘棠未曾想到大萧皇后竟然这般重罚,连忙站起身劝阻道:“皇后娘娘,却是吾酒力不胜,与他无关,这刑罚还是免去吧。” 萧钦煜知倘若景延誉出声劝阻,皇嫂必定会不依不饶,便起身劝道:“皇嫂,今日国宴喜庆,还是不要沾血腥之气,便饶过这奴才吧。” 景韵芸眸若寒光,“那便依着落翔公主和三弟的意思,退下吧。” “谢皇后娘娘开恩。”叶知秋匍匐于地道谢,得准许后,便起身离去。 甘棠还是颇为赞赏叶知秋,遇事不惊,超然世外,是个妙人。 傅引瞧见叶知秋退去,也见过南国凤君的风采,对这国宴着实没有多大兴趣,寻了个借口,便起身告退。 秦坚这次得借其父秦太尉的光,也参加了此次国宴,眼观手鼻算是看出来,皇后非常不喜叶知秋,看叶知秋落寞而走的模样,说不定是个机会? 在这皇宫内,也不容随意走动,叶知秋便在前方的凉亭内歇息,空出思绪来理今日的事情。 今日皇后的态度很是明显,显然是对南国公主青睐有加,叶知秋想到景延誉已经答应娶南国公主,内心一片迷茫,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知秋,你倒是寻着一个好去处偷闲。” 叶知秋转头望去见是傅引,松下一口气,“小引,国宴仍未结束,你怎么就提前离席?” 傅引蹭坐到叶知秋身旁,摆手叹口气道:“别说了,真是无趣极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自个呆在府里,不过能看着你的戏,倒也不算虚妄此行。” “你不正心心念念着南国凤君,今日也算得偿所愿。”叶知秋打趣道。 傅引脸微红,“你这般说法太惹人非议,我只不过好南国凤君是否与传闻相符,今日看来传闻还是可信的。” “小引,南国落翔公主也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叶知秋眼神望向国宴的方向,突然说道。 傅引本意是为着让叶知秋开心一些,谁知还是避不过此事,叶知秋哪里都好,唯独心思太过细腻,容易多想多愁,“纵使南国公主有千般好,你也该相信景延誉对你的情意。” 叶知秋心里自然是相信景延誉的,可是皇后的话始终在耳中盘桓,“今日皇后娘娘将我带去栖凤宫问话,她说延誉已经答应娶南国公主,想必不会骗我。” 傅引神色有些诡异,如若往常早就拍桌而起,现如今却不吱一声,想必是早就知晓,被蒙在鼓里的原来只是他一人!叶知秋身形显得越发落寞。 “知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只是怕你多想,反而落得自个不开心。”傅引着急的解释道。 “小引我知晓得,只是觉得有些迷茫,看不太清今后的路罢了。” “叶公子既已心中有数,何不另寻良人。”凉亭外一男声掷地而出。 叶知秋、傅引顺声而望,皆脸色大变,傅引甚至出言斥责道:“事到如今才知晓,原来大名鼎鼎的秦坚秦公子也爱听墙角闲话,真让人唏嘘不已。” 秦坚当然听得出傅引的讽刺之意,但今日的目的在于叶知秋,傅引这个人迟早会找机会收拾,“叶公子,已然无望何必紧栓一人之心。” 叶知秋对秦坚的印象并不好,见他三番两次纠缠自己更是不耐,“此事皆在下私事,就不劳秦公子记挂。” “叶知秋我可是为了你好,皇后如此不喜欢你,甚至欲除之而后快,你两根本就不可能。”秦坚一再对叶知秋示好,却得来此等态度,心下不满,说话也严厉几分。 傅引最是受不来秦坚这点,明明就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主,偏生还要装出一副痴情为人着想的模样,再加之为人阴险狡诈,可谓是小人至极。 “秦公子,也不知一年过去,烟醉楼的红缨姑娘是否尚在?” “你……”红缨容姿艳丽,又知人识趣,算是秦坚为数不多长久的红粉知己,如今被秦坚养在别院之中。 傅引冷笑一声,“怎么?被人揭穿就装不下去?” “傅引,你别太过分了!” “傅引?秦坚你如何有何身份能直呼我的名字!”自从傅清熠去世,对秦太尉一伙人再无好脸色,如今找到机会便是要想方设法折腾秦坚。 “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子,如今攀上三王爷,便开始得意起来,说到底不过也是个依附男人的货色。”秦坚瞧着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故而也不装那套,直直嘲讽起来。 “秦公子,这毕竟是皇宫,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叶知秋没料到秦坚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此出言不逊。 “叶知秋,秦某是真心实意劝你,你怎么这般不懂情理!”秦坚对叶知秋颇为执着,忍着怒火,又好言相劝了一遍。 傅引挡于叶知秋面前,蔑视的看了秦坚一眼,“秦坚现在还如此惺惺作态,你以为还有谁会相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知秋是绝对不会跟着你。” “傅引,你……” “大胆!”一浑厚男声出言呵斥道。 原来傅引和秦坚争执声过大,竟未察觉此道来了旁人。 萧钦煜面色阴沉,恼怒的看着秦坚,“竟敢直呼王妃名字,将宫中规矩置于何地!” “坚儿,还不快给三王爷和三王妃道歉。”秦太尉立马站出身,朝秦坚厉声说道。 秦坚自然懂这是父亲在帮自己,掀袍而跪,一脸愧疚懊悔的说道:“臣恍如感受从前院时的日子,竟情不自禁直呼三王妃的名字,还望三王爷三王妃见谅。” “落翔公主未料老臣的儿子扫了您的兴致,臣有愧啊。”秦太尉弯腰朝着南国公主赔礼道。 傅引心下就来火,就秦坚怎么能扭曲事实,想出口辩驳,却见叶知秋拉住自己摇头,南国公主在旁,不能失了大萧的礼,傅引狠瞪秦坚一眼,也不再出声。 甘棠自然是看出事情的诡异,但秦太尉身为大萧重臣,也不能当面指出,再观萧钦煜也未说话,便顺着说道:“哪里的话,即是误会一场,继续赏园便是。” 秦坚谢过宽恕之恩,便老实的站于秦太尉身侧。 甘棠则是瞧见三王妃身后所站之人,颇为眼熟,定睛一看,竟是刚才斟酒的戏子,看现在的模样,应当不是宫里的奴才,便出口问道:“这位公子敢问如何称呼?” 景延誉坐于戏台之下,看着戏台上明艳动人的叶知秋有些恍惚,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叶知秋时,也是这般的场景,想来那个时候已然情动而不自知。 傅引也如愿以偿的见到南国凤君,那是一个跟传闻不差分毫的俊逸男子,相比较下来,南国国君反而稍显柔弱。 南国公主甘棠则是对戏台上的叶知秋提上几分兴趣,“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景韵芸眉梢微挑,看向叶知秋的眼神越发不善,“落翔公主对戏曲感兴趣?” 甘棠笑着摇手道:“那倒不是,只是此人体貌俊秀,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可谓君子如玉,明玉如水。” 景延誉和萧钦煜对视一眼,这南国公主与之传闻颇有不符,言谈豪迈却不失雅趣,到不像不喜文人墨客的模样。 景韵芸纵然厌恶叶知秋,也不喜有人夸赞他,但甘棠言辞大方得体,倒是得了景韵芸不少好感,对于把甘棠促成自己弟妹的事更加放在心上。 曲毕,叶知秋准备告辞下台,只见景韵芸开口说道:“既然落翔公主对此人颇为兴致,便由他给公主斟酒吧。” 甘棠向来不拘小节,斟酒这种事,自斟自饮反而乐趣十足,正想谢过皇后美意推辞开,却见自家皇嫂警示的目光,将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恭敬的说道:“那就谢过皇后娘娘美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柳暗花明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脑中弥漫起一股血雾,白清泉可以清晰看见血雾一丝丝一缕缕飞快的朝祭祀台飞去然后消失不见,视野越来越清晰,晕沉感又再次席卷而来,白清泉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身体要被剥夺,意识被迫游离的感受。 就在身体要崩溃的一刹那,仍有一丝意识固执的被牵着在脑海,白清泉下意识的往墨寒方向看去,果然如此,从墨寒痛苦难耐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是墨寒在强硬的拉住自己的意识,心下更为坚定下来。 异体同心,两个人的识海虽不能与之抗衡,但苦苦挣扎还是做得到的,白清泉眼前的遮布已被鲜血浸透,才勉强走到俞秋棺前。 棺木呈敞开状,白清泉一伸出手便可以碰到俞秋,小心将人扶起,想将人挪出棺木,可谁知俞秋突然睁开眼睛,一片空洞,猛地将白清泉拉扯进棺木内,嘴角弯出一个个大大的弧度,渗人心神。 走到这么面前便已经是强攻之末,再被俞秋拉扯进棺木当真是完全失去意识,俞秋又重新躺会棺木内,棺盖在缓缓扣上,祭祀台发生巨大的震动,景延誉惊讶的整座祭祀台呈往下趋势,景延誉直奔而上 秦欢来时景延誉还陷入昏迷之中,看着身旁站着的兮,暗下也有所了解,也不多言,像对待叶知秋一般对待兮。 “他被七叶簪的戾气所伤,服下万物莲会舒缓这种状态。” 秦欢虽然相信兮不会伤害景延誉,但是安全起见还是把了一道脉,才将万物莲给其服下。 兮见有人照顾景延誉,也不愿多留,便走出房门。 经历山洞一事,欧阳琹和王天望也没有回王府,而是暂且待在客栈与景延誉他们一起,封挽柒也将馆转给了多年的心腹,经历这一遭虽然没有完全放开,但也不愿在蹉跎下去,好与不好,再赌一把便是。 欧阳琹是被尸蛊所伤的人,兮想知道尸蛊的具体形态,便又去找了下欧阳琹,来时欧阳琹正与王天望说着话,见到兮,二人都停下话语,看了过去。 兮对欧阳琹和王天望皆有救命之恩,又身份不凡,自然是尊敬很多,欧阳琹站起身,迎过去,问道:“不知您前来是有何要事?” “我想了解下你被尸蛊所伤的地方,和那个尸蛊的模样,不要漏过任何一点。” “那个地方很神,一旦进去便找不着出路,里面有一种红色的虫子很是凶猛,有一颗参天大树,尸蛊在水潭底下沉眠,不太清楚惊醒他们的方式,伤害我的那只尸蛊,她是一个怀孕的女子,她的体内还有个小尸蛊,那个小尸蛊应该比她更为厉害。”欧阳琹仔细回想着那个地方的事物,和所经历的事情。 兮听完欧阳琹的话,大致已经确定,那个地方便是复苏之地,独自一个人准备又去一趟溪山,白清泉拦住兮道:“兮大人,如今您的灵力被克制,您是要去往哪里?” “自然是有要是,让开吧。” 白清泉明明是不想退让,可不知为何听到兮的话,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退去几步。 兮再次来到溪山山洞时,去时的道路早已归于岩壁,一片平整,兮伸出手再某处摸着什么,摁下去,岩壁重新分裂开来,展现去一条路来。 兮走进去,并不前进,等着岩壁重新合拢,待岩壁归于一体,朝岩壁撞去,却没有所谓的撞击感,而是来到复苏之地。 如欧阳琹所言,有一片水潭,兮靠近上前,水潭之下布满尸蛊,听见兮的声音,纷纷睁开眼睛看着兮,却又似看见什么惊恐的事物一般,猛地闭上眼睛。 兮在指尖割条缝,将血滴落在水潭中,水潭剧烈的摇晃起来,一个尸蛊颤颤巍巍的从水潭攀爬而出,跪倒在地,虔诚至极。 兮做完这一切便又朝那颗显眼的参天之树走过去,树下望去一眼看不见头,兮朝尸蛊看了一眼,尸蛊将兮拦腰抱起,朝树上弹跳而去,一眨眼功夫,便已到达顶端,顶端之上,有一颗悬浮于空中的红色宝石,抱起上来的尸蛊,非常渴望的看着这颗宝石,却不敢妄动。 兮伸手取下,丢入尸蛊怀中,尸蛊惊喜的看着兮,有些不敢相信,在兮的示意下,才将红色宝石吞吐腹中。 红光闪耀之间,这名尸蛊的肚子完整的密缝在一起,整个人宛若活人一般,那名尸蛊竟然还口吐人言道:“谢谢主人相赐血炎晶。” 这棵参天大树名为血炎树,每千年便会生成一颗血炎晶,血炎晶能帮助尸蛊重获新生,是尸蛊心中至宝,然而血炎晶也会将触碰的尸蛊灼烧至灰飞烟灭,但兮却不惧怕这等灼热之气。 “去石门处看看。”兮开口道。 尸蛊遵从的将兮又带入石门前,石门前仍是布满那繁复的文字,兮是认得这些文字的,将血抹在其上,这一回,石门流光蕴彩,轰然打开。 “木渠,你果然还未离去。”兮瞥过旁边的身影,出声道。 “兮大人,复苏之石便在这里。” “果然,是幽止告诉你的吧。”兮看了前面那块巨大的石头,低声问道。 木渠很显然闭口不回这个话,“兮大人,您还是赶快上去吧。” 兮却置若罔闻,带着尸蛊出去这道门,木渠不敢置信的拦住他,急迫的问道:“兮大人,您为什么要离开,这是为您的复苏而准备的。” “木渠你既然上去躺过,还用我多说吗!” 木渠握紧拳头,不管不顾的大声质问道:“即便那上面布满禁制,可兮大人您不要忘记你的使命,为罗刹遗族您要奉献您的一切。” 兮仍是翩然出去,这次从溪山回来时,兮带着尸蛊,给她取名为炎。 回到客栈时,景延誉已经醒来,兮走进房,便瞧见景延誉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克制,爱恋和愤怒。 兮也不知为何,心中一股酸意盘踞,很是不舒服,不自然的转开目光,轻声问道:“你醒了。” “知秋什么时候能回来?”景延誉并没有想跟兮多相交流,直接明了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兮看向景延誉的目光很是复杂,这个人难道真的就这么厌恶自己?也对,自己侵占他妻子的身躯,兮想到这,神情不由得落寞起来,“七叶簪困住我的灵力,也困住叶知秋的灵魂,需要一样东西才行。” “是什么?”景延誉情绪波动有些大。 “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想必幽止和木渠都没有想到,你的身上居然会有太极玉,世间万物分阴阳二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流转不息。” 太极玉!景延誉从怀中掏出那块叶知秋给予他的定情之物,那玉此刻流转着茕茕白光,景延誉将信将疑的把太极玉交给兮。 兮感受着太极玉中醇厚温和的灵力,引导着侵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也不知过去多久时间,叶知秋被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惊醒,抬眼便瞧见景延誉在床榻上看着自己。 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却怎么也记不大清,“延誉,我们不是在溪山吗?怎么会?”叶知秋想用力想,可以头却很痛。 景延誉也不顾身体是否好转,翻身下床,紧紧抱住叶知秋,“知秋,不要再离开我。” 叶知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声哄拍着景延誉的后背,柔声喃念着自己没事。 在一旁站着的炎却不知所措,为何主人会变成另一个模样?可是身上的气味还是主人,炎便放下心,直直的看着。 缓下神后,叶知秋看见旁边站着的炎,露出几分疑惑,朝景延誉问道:“那是?” “主人,我是炎啊。”尸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还想问些什么,被景延誉拉住,摇摇头,叶知秋停下声,也有所感觉,便和景延誉说上一声,便带着炎去客栈重新开间房。 路上碰见欧阳琹,欧阳琹碰见炎时,本能的身体开始颤抖,带着几分打量看着炎,竟直接忽视叶知秋,叶知秋出口问道:“欧阳公子认识炎?” 这时欧阳琹才注意到叶知秋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但没有多问,回答道:“跟炎姑娘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是在下多想,告辞。” 白清泉知道叶知秋醒来的消息,连忙跑到叶知秋的面前,跪于地说道:“叶公子,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您,您无论怎样惩罚,清泉都接受。” 叶知秋记不太清白溪山洞内的事,扶起白清泉道:“溪山的事,我也记不大清了,就也没有所谓的对不起,不必放在心上。” 白清泉还想说什么,但见叶知秋精神不是很好,也没有多说,只是心中决定,以后定以叶知秋为先。 封挽柒和千序言和好以后,千序言也想着赶快赶回金国,把事情都处理完,便带着封挽柒离开,再也不沾这朝堂之事,听闻景延誉醒来,叶知秋也恢复正常,决定把这事和景延誉与叶知秋提提。 封挽柒去找叶知秋,千序言去找景延誉。 叶知秋见到封挽柒时,封挽柒的脸庞上再无之前的哀愁,甚至带着丝丝甜蜜,叶知秋想着定然是与千序言和好,笑道:“封公子,放下便好。” 一句封公子,叶知秋果然是妙人矣,封挽柒这么想到,“一生短暂,还有机会重来,确实不该再加蹉跎,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一直困于原地,枉过一生。” “是啊,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庸人自困,才叫白白蹉跎。” 千序言找景延誉,开口很明白,说道:“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到,回金国吧,我会尽全力帮离君,父皇确实老了,该退下了。” “三日后启程。” 景延誉,叶知秋,千序言,封挽柒,许亦穆,卫梓溪,白清泉,墨寒再次回到金国时,朝局已然有了变化,千序言的部分人马,已经归于千禾离手下,而如今金国的皇帝也越来越对千禾离肆惮,甚至欲处之而后快。 在皇位权利面前,果然无父子亲情,在从前金国皇帝是欣赏赞扬千禾离的,可千禾离得到的势力越大,对朝臣笼络的越盛,金国皇帝心中的杀意就越浓,可如今却也无法对千禾离下手。 姝镝见叶知秋他们平安归来,很是欣慰,说实话,她并不想叶知秋他们出什么事,千禾离早日继位,她也可以早日摆脱这痛苦的生活。 千禾离和景延誉,千序言,许亦穆相约的地方在雅致轩,千禾离,千序言,许亦穆三人碰面时,皆是一笑,异口同声道:“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有合作的一天。” 其实千序言对于千禾离虏绑封挽柒的事,仍有怨言,但是如今封挽柒重新回到他身边,对千禾离的愤恨终是减退不少。 千禾离也不避讳这事,直接了当的说道:“言弟,恭喜你寻回封公子。” 千序言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千禾离也不在意,接而说道:“谈谈合作的事吧。” “如今父皇隐隐有除我之意,大部分部署我已经做好,只是还需要你们拖住父皇。” 几人商议许久以后,决定让千序言假意和金国皇帝合作,将人马暗地里换成千禾离的人马,许亦穆则去说服许家。 景延誉回来时,叶知秋在房里等他,帮忙上前置换衣物,问道:“如何?” “这件事很快便会解决,金国要变天了。” “难道皇位权利竟然如此重要,引得兄弟反目,父子相残。”叶知秋唏嘘不已,大萧时是如此,金国亦是如此。 “金国皇帝与他这三个儿子并不亲厚,可以说,千禾离,千序言和许亦穆皆是怨恨他们的父亲的,千禾离是皇后所生的嫡子,尊贵非常,可金国皇帝却废去他母后之位,将其凌虐致死,原因只不过有馋臣进言说皇后不守妇道,千禾离和他母后感情很好,也是自那起,他便变得如此。千序言的母妃是金国皇帝的宠妃,然而只宠不护,任由着宫里的女人折磨欺辱她,甚至引以为乐,许亦穆的母妃,则是爱上金国皇帝,被他利用致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裔线索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知晓幽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一眼望去便知幽止不是常人,景延誉与墨寒即便再是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取下发间的七叶簪,握于手中。 七叶簪接触到叶知秋温热的触感和迫切的心思,回应一般的发出闪烁的红光,幽止见到七叶簪的模样没有丝毫惧怕,倒是带有几分怀念。 “这根七叶簪本是吾之物,用来对付吾,不觉可笑?” 白清泉此时更是大骇,不由反驳道:“七叶簪是圣物,怎么可能与你这等邪物有所关联。” 幽止的眼眸中倒映出白清泉的身影,只见白清泉越来越僵硬,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一样,匍匐在地上,握住脖子,不停挣扎。 “住手!幽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知秋挡在白清泉的身前,也挡住幽止的视线,叶知秋上前的一瞬间,便感受到沉重的压力,空气稀薄的可怕,幽止果然不似寻常。 幽止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叶知秋,景延誉想上前,也无论如何也踏不出半步,幽止的手轻抚在叶知秋脸颊上,声音很轻,眼中却透着嗜血的光芒,“兮,你果然无论装生成什么模样,都是一副圣洁的模样,可是我偏偏最看不来这套,我很想把染黑再染黑,烨难道还会对你痴迷?” 这时剑光一闪,幽止退后几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延誉,很是诧异,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挣脱自己的束缚,景延誉虽然是挣脱开来,但也没有能完全破开,将幽止逼退离叶知秋,便护着叶知秋往后靠。 乾坤石的蓝光从叶知秋胸口处晕染开来,幽止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叶知秋的身上,保持戒备状态,自然对封挽柒的控制小上很多,封挽柒感受到空气中千序言的味道,竟然口吐一言,“阿言。” 千序言变得很痛苦的模样,却一步一步紧逼着自己往封挽柒靠近,幽止也无暇顾及到这两人,叶知秋的身上的蓝光更加盛势。 在千序言的手碰到封挽柒的一刹那,封挽柒突然睁开眼睛,幽止的身体里溢出点点光华,千序言的神志也越发清醒。 千序言见到地上躺着的封挽柒,焦急的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呼唤道:“小柒,小柒……” 白清泉则兴奋的对着叶知秋道:“叶公子,文夫人没有问题了。” 幽止对于这一幕没有施舍过多的目光,可站在幽止对面的叶知秋却发现幽止的容貌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封挽柒的容貌一步步退去,此时的模样艳丽无双,嘴角浅笑的模样,更是动人心魄,幽止拿捻起自己垂下的头发,打着转,声音妖媚极,“兮,看你的神情,似乎不喜欢我的这个模样。” 景延誉和白清泉则是心中有些震惊,他们见过兮,眼前这个幽止,与兮的容貌几乎别无二致,只是气质不同,给人的感官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个艳丽妖娆,一个圣洁高贵。 叶知秋并不回答幽止的话,反而将乾坤石也取下置于掌心,七叶簪和乾坤石产生呼应,展现出一种异于寻常的色彩。 可幽止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嘲笑的看着叶知秋的自不量力,“我说过这东西对我没用,不过凑齐两个圣器就想对付我,未免也太过可笑。” 叶知秋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有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对幽止产生影响,那么该如何逃出幽止的掌控! 景延誉像是知道叶知秋的想法一般,握住叶知秋的手,安抚着叶知秋有些焦躁的心灵。 幽止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转向景延誉,“原来这便是兮在人世的新欢。”伸出手,就向景延誉袭来。 这一举动之下,七叶簪和乾坤石的光芒布满整个房间,光芒退去之后,叶知秋赫然变成了兮,兮将景延誉推向景延誉处,挡住幽止。 看向幽止的目光异常复杂,“幽止,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族人皆为你陪葬,你还不知悔改吗?” 幽止看见兮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的恨意简直达到顶点,“执迷不悟?悔改?可笑!你是抢走烨全部的目光,是你害我如此境地,族人的牺牲是他们心甘情愿,他们想反抗上天,这与我何干!” “幽止你心中怨念不见,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倘若再如此行事,即便天不容你,吾族也再不容你。” “你们何时容过我,明明我们是一分为二的神裔,可他们却奉你为尊,是我为不祥,凭什么!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能使用的圣器我同样可以,神裔的位置便罢,你为何要同我抢烨,他是我的全部,却被你迷去心智!”幽止看向兮的眼神恨不能将其拆皮剥骨。 兮垂下眼帘,平静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幽止的愤怒指控也不能将其渲染半分,见幽止冥顽不灵,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半空之中,嘴里喃念着古老的言语。 幽止看到这一幕,却发出大笑,乾坤石和七叶簪在叶知秋的手里和在兮的手里,是天差地别的不同,兮可以将圣器发挥到极致,可他此次运转起来,竟口喷鲜血,七叶簪的光芒竟反向朝兮袭来。 景延誉虽然对兮毫无好感,但这是叶知秋的身体,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景延誉毫不犹豫的扑倒在前,景延誉受伤的身体,置在兮的怀里。 兮的心脏莫名的疼痛起来,平静的面容染上丝丝怒意,“幽止你竟敢在圣器上动手脚!” “原来兮也会为个凡人动心,真是可笑,可惜你不能动心,你不能爱,除非你想毁了他,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哈哈哈……,你会尝遍天下最痛楚的哀痛。” 这时一个黑影从幽止身后走出,白清泉目眦尽裂的看向他,“木渠,是你在七叶簪上动的手脚是不是,你竟敢骗我!” 木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看着白清泉,“当初听完我的话,是你主动央求我的,是你说不想神裔就此消失的,是你先背叛叶知秋的。” 这一字一句字字诛心,木渠说一句,白清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脚一步步往后退,墨寒自然知晓白清泉对于白族是多么忠心,自然不想自己侍奉的神裔消失,可对叶知秋,白清泉绝无伤害之意,墨寒撑住白清泉的背。 兮对于木渠的出现,没有表示任何反应,反而在传输灵力给景延誉,景延誉的状态很是不好,兮只能暂时稳住景延誉的心神,恐怕要唤那名叫秦欢的医师前来,他的手里貌似还有万物莲的药丸。 幽止对于兮身心全放在景延誉身上的表现格外满意,甚至消失无踪,徒留下一句话,“兮,你终究也逃不开感情,真是可笑。” 幽止走后,徒留木渠一人,白清泉等人自然是对木渠严阵以待,王天望也终于松口气,刚才幽止在时,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可叶知秋突然变成别人,这么诡异的事大开王天望眼界,心中不由思考起,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 欧阳琹之前被尸蛊所伤的地方冒出丝丝黑气,刚刚气氛紧张,硬是绷住一口气,如今松气,人也彻底晕了过去,王天望发出声响,令兮注意到欧阳琹。 小心将景延誉交由墨寒手里,起身朝欧阳琹走去,用灵力将欧阳琹体内的尸气拔出以后,这才看向木渠。 “木渠,用你的生命为代价在七叶簪上设下反噬,你不后悔?”兮的语气没有生气之分,很是平淡,木渠毕竟是罗刹后裔子民,询问缘由是理所当然。 木渠单膝跪下,模样很是虔诚,“兮大人,您是罗刹遗族仅剩的神裔,您该为罗刹遗族的复苏而觉醒,而不是沉沦于作为转生体和一个凡人相爱。” “在石板后面的也是你对吧?” “是的。” “你起来吧,你既然选择以生命为代价,那么你自己给予的惩罚不日将达到,回去吧,你的余生之日已不多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兮大人,他竟然敢算计您!”白清泉有些忿忿不平。 “天命之道,轮回因果,代价已偿,互不相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木渠似乎也早已清楚兮的决定,向兮再次行礼,便转身离去。 兮处理好事情后,便将众人带出山洞,溪山的细雨已停,可众人的心思却大不相同,许亦穆和卫梓溪在山洞口等着,见到熟悉的人影,凑上前。 卫梓溪望上一圈,也未见叶知秋的身影,有些焦急,问道:“知秋没有出来吗?” “我在这。”兮开口道。 卫梓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知秋,为何叶知秋此时模样大变? 白清泉倒是对卫梓溪和许亦穆出现在山洞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是木渠带我和木木出来的,他说你们也不久会出来,让我们在这等着。” 白清泉面容有些古怪,最后还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许亦穆仔细观察一圈人,景延誉此时昏迷不醒,封挽柒则虚弱的躺在千序言怀里,白清泉神色很是不自然,叶知秋模样大变,欧阳琹被王天望背在背上,定然是山洞中发生什么事,才会如此。 “感觉下山吧,墨寒,下山后,急速送信回长咸,让秦欢带着万物莲快马赶来。” “是。” 景延誉被安置在房内,兮让人都给退下后,静静坐在景延誉身旁,神情很是迷茫,叶知秋的思绪并未完全消退,对眼前这个男人浓烈的爱恋,也影响到自己。 兮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山中与景延誉下棋的日子,嘴角勾勒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手触碰到景延誉的脸颊,小声说道:“难道幽止说得对?我真的已然动情吗?” 可不由得还是一阵感伤,眼前这个男人,他自始至终深爱的只有一人,是叶知秋,不是他,这么想来,心中很是苦涩。 又缩回手,静坐到一旁的塌椅上,反噬暂时封住了他的大半能力,故而只能等着秦欢送药过来。 想起幽止说过的话,心下叹息,而且身体的记忆里,自己曾经跟烨接触过,想必幽止觉醒定然会去找烨。 叶知秋带着景延誉他们到时,那男子似乎早有所预料,千序言痴迷的看着他立于一旁,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叶知秋说道:“兮,许多年不见,你似乎变得很是弱小。” 听到兮的名字,景延誉和白清泉皆是一惊,反而叶知秋从容淡定很多,对着男子与封挽柒相似的脸庞,索性眼不见为净,垂下眼帘说道:“吾名叶知秋,也从未见过你。” 那男子轻笑出声,声音很是好听,故作扶额状,“差点忘记,你是兮的转生体,真是脆弱啊,身为神裔,竟然混入卑劣的血脉,我说这些干嘛,你现在也不过一个人类之姿,忘记告诉你,吾名为幽止。” 叶知秋将男子的嘲讽尽收耳里,却不也不反驳,只是淡声问句,“要如何才放过封挽柒。” “封挽柒?”幽止想了一下,才眼神婉转的看向身边的千序言,勾勾手指,千序言顺从的靠向幽止,眼中的眷恋一览无遗,“哦,好像是这男人心悦之人吧?如何放过?这话说来真是好笑。” “看来你是不愿意就此收手。”叶知秋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本身叶知秋在看见幽止第二眼的时候,从之前的危险感转为浓郁的厌恶。 幽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的看着叶知秋,又转而对着千序言,柔声问道:“阿言,你想要离开我吗?” 千序言像是要丢失什么宝物一样,紧紧搂住幽止,拼命的摇头道:“小柒,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千序言这一声,令原本陷入沉眠的封挽柒,有丝波动,白清泉见状,有些惊喜,灵魂本来就是封挽柒的,对于本尊本就是更为向往,如今封挽柒还有反应,夺回的可能性会更大,只是幽止这个人,浓厚的血腥味,刺骨的寒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入森幽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三日后,俞秋等人准备出发去森幽境地,在走之前,俞容柝将三样东西放置于俞秋手掌中,俞秋颇为诧异的看着俞容柝,“爹爹,你这是?” “乾坤石、七叶簪、源始舟本就是你的东西,阿秋,无论如何,爹爹都会在这等你。”俞容柝用力的抱紧俞秋,眼中的不舍一览无遗,可是事情终须面对。 俞秋眼眶微红,将东西收入怀中,恭敬的行礼,别上马扬长而去。 因为有魏子期带路,一行人颇为顺利的便进入森幽境地,之前景延誉他们通往万物莲的路经过的是两座亚神裔墓穴,这次由魏子期带路则直接走另一条路。 在达到那座水潭时,魏子期说道:“俞公子,请将您手环取下,置于水潭中。” 俞秋点头,将手环取下,放入水中,形状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两只大蛇模样,嘶嘶作响,俞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想起当时雲泉山洞时,紫青双头巨蟒的模样,想来魏子期说得都是真的。 手环重新化为龙麒蛇和凤麟蛇,很是亲昵的靠近俞秋,俞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着二蛇的鳞片,二蛇很是欢愉,魏子期也将手环置于水潭中,紫青双头巨蟒也重回原先身形,三蛇同发出嘶嘶响声,交缠亲昵。 魏子期点点头说,“敬请龙麒凤麟二蛇君启开墓穴之门。” 忽然之间天空微变,咸湿的风从远处刮来,水潭的水逆天而上,倒灌入天,万物莲生长之种迅速异变成青藤之门,散发出耀眼之光。 魏子期大声喊道:“俞公子取血滴入其中。” 俞秋用匕首在指尖划下一道,血珠朝青藤之门飘去,魏子期也将指尖划破,血珠被吸入青藤之门中,红光蕴在青藤之门上,缓缓规划出推的模样。 这时一阵狂风袭来,俞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见一红衣男子站立于巨鹰之上,手握一华丽羽扇,笑得甚是张扬肆意。 “不过是些卑贱的人类,竟敢妄图踏入神域,简直不可理喻,还不速速离去。” 说完羽扇一挥,一行人被挥的四处都是,突然间从白清泉、俞秋、景延誉身上投射出古老的刻印。 红衣男子脸色则大变,乾坤石、七叶簪、源始舟、太极玉、摄魂铃,男子每瞧见一样圣器刻印,脸色便难看一分,咬破手指,在羽扇上刻画什么,啥时间羽扇一震,男子用力一挥,一行人皆消散在青藤之门后。 随后一只幼鹰飞至男子耳旁,叽叽喳喳说些什么,男子拳头紧握,用力朝空中一锤,咬牙切齿道:“走,进去。” 俞秋醒来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中,却未敢丝毫寒意,下意识的往胸前摸去,还好圣器都在,吃力的爬起身,四处张望无一人身影。 踉跄的跑到雪山边,往下一看,虽看不大清,却显然是另一番天地之象,这究竟是何处?俞秋按下疑虑,朝着山下走去,却不知为何原本无寒意的身子,突然间冷凝起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倒下,潜意识最后一秒的时候,放佛看见有个身影搂抱住自己,语气甚是温柔,说道:“兮,我终于找到你了。” 剩下的,俞秋也记不大清,再次醒过来时,已然身处在一座竹楼之中,勉强翻爬起身子往外走去,是片繁花似锦的山谷,与之前的雪山呈现鲜明的对比。 一个幼小的小孩,走到自己面前,恭敬且崇拜的看着自己,说道:“神裔大人,您终于醒来了。” 神裔大人?俞秋感觉莫名其妙,出口问道:“这是哪?” “这是您所居住的流光谷啊。”小孩有些疑惑,两只大眼睛望着俞秋。 俞秋此时还没摸得清状况,轻咳一声道:“恩,先行退下吧,我四处走走。” “好的,大人。” 俞秋支开小孩后,在山谷里四处走动,很怪的是没有其他人影,走到一处山泉旁时,准备取水止渴,谁知容颜倒影在水面之上,图生令俞秋惊魂一把,这张脸虽然和自己很相似,但绝不是自己,这究竟是谁?难道真是那小孩说得神裔?可为什么自己会在神裔身上呢? 一连串的疑问,弄得俞秋整个人都懵起来,快步回去后,又把小孩叫来,旁敲侧击才知晓,自己是这里的神裔名为兮,此时在的地方是流光谷,前些日子去击退侵略者时,受伤昏迷好些时日。 就在俞秋沉思时,一玄衣男子走进来,一脸温和模样,“兮大人,您身体还好吗?” 俞秋偷偷打量一番,这应当是小孩说得,侍奉在神裔身旁的亚神裔之一,就是不知道是哪个? “恩,我昏迷一些时日,很多事都记不大清,你都说同我听听。” 玄衣男子恭敬的退至一旁,说得:“吾名为烨。” “烨?” “兮大人,祭祀礼马上便要举行,吾带您去更换衣物。” 俞秋点点头,便跟着烨走,祭祀礼所穿戴的服装异常珍贵,必须要放入圣池浸泡三日,方可穿上。 此时俞秋就是被烨带去圣池,烨从池中取来衣物递给俞秋。 俞秋并没有伸手,反而指着衣物道:“这不是湿衣吗?” 烨嘴角微微弯起,说道:“此衣为月挽纱而制,遇水不濡,兮大人请。” 俞秋将衣物接过,很是尴尬的看着还站在这里的烨,最后还是开口道:“先出去吧。” “是。” 俞秋缓缓褪下衣物,穿上月挽纱,烨盯着俞秋的背眸色逐渐加深,口中喃喃念道:“再有一会,再有一会,兮便会真正复活过来。” 俞秋换好衣物后,烨又将其领入流光谷内的祭祀台,让其熟悉一番,俞秋整个人都是懵得,他哪里会什么祭祀仪式。 不过好像身体记忆一般,不自觉的动起来,这一切给俞秋的感觉太过诡异,但也容不得多想。 这时一名红衣男子从空中乘巨鹰而来,看见俞秋的第一反应便是扬起手掌,烨挡于前,用力的抓住那只手,红衣男子像发疯似得大喊大叫道:“他不是兮,烨你醒醒好不好,这种美梦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啪—— 红衣男子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烨,眼睛瞪得老大,“烨你竟然为一个冒牌货打我?” “闭嘴。” 烨说完,转而伸手向俞秋来,俞秋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看着烨又看着红衣男子,眉头紧皱,“这究竟是哪里?你们到底是谁?” 红衣男子发出一阵笑声,煞是好听,却满含杀意,“这里不过是虚华梦境,我们是谁,你不应该很是清楚吗?” 突然间俞秋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痛苦不堪,蜷缩在原地,烨想伸手扶住俞秋,可俞秋身上却散发出盛烈的蓝光,直直将烨逼退几步,俞秋最后缩为一个光点,被传送去了别处。 烨怒吼一声,冲着红衣男子就作势要弄死他,“幽止,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要不是看在千年前,兮对你颇为看重,如今你休想还站在此处。” “我根本就不稀罕,千年以来,我所求得是什么,你应该要清楚。” “我不清楚,也永远不会清楚,你走吧。” 景延誉醒来后,察觉到自己浑身成透明状,旁人也似乎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跟在一个名叫景荇的人身后,按照旁人的话拼凑而成,景荇是国之一君,此时整个大陆只有一个国家。 景荇是带天道之命而生,为得便是除去罗刹一族,罗刹如今仅存血脉便是一名叫兮的少年。 最快捷的方法便是举国之兵攻打南疆,然战争势必招来杀祸,为不添杀虐,景荇决定潜入南疆,再行计划。 景荇很是幸运,在前往南疆的路上救下一人,那人正是侍奉神裔的属下一人,因为此人的引荐,景荇成功见到了兮,那是一个干净通透的人,身上没有一丝污秽。 景荇不由得感到可惜,抹杀对象不堕神名,却因为血脉要遭受惩罚。 兮第一眼见到景荇时便心生好感,便将人留在身旁,兮的身边有两名亚神裔,烨和幽止,烨对于景荇颇有敌意,却碍于兮的缘故,不得表示。 景荇在南疆一待便是一载,天道的命令下一道又是一道,景荇的心却是漂浮不定,终于在某一日,景荇还是动手,景荇永远也不会忘记兮当时震惊的眼神,景荇便丢盔弃甲的逃走了。 回到国后,天道说兮并未死绝,景荇心中却莫名闪过一丝庆幸,在那之后,南疆迅速扩张,俨然独立成一小国形式。 再次见到兮时,兮温柔的眼眸如今却被寒冰所替代,望向景荇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景荇内心是恐慌的,有什么开始不一样。 兮开始主动发起战争,便下蛊诅咒整个国,这种行为是有违秩序的,天道可自行降下惩罚,景荇还记得兮死去时,最后的笑靥,如梦如幻,图生令景荇陷入崩溃之境。 国破民不聊生,景荇最终也坠轮回之境,景延誉看着这一切过往,内心燃起一丝怪异,却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魏子期看着熟悉的地宫场景,望向身旁,只余姬洵一人,叹口气,将人拦腰抱起,走去墓穴,熟练地推开一扇扇隐藏的石门,直达中心地带,那是一片鸢花海,中央有座水晶棺,棺内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年,千年的时间没有丝毫损坏他的容颜,从远处望去,就好像沉眠一般。 魏子期将姬洵小心翼翼的放入地面,单膝朝棺淳跪下,“大人,千年已过,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水晶棺光芒大盛,再一看时,已然消失不见,整个鸢花海中的石门出入口也消失不见,魏子期坐于地下,“原能顺利结束。” 白清泉是被摄魂铃的铃声唤醒的,周围一片漆黑,只余铃声绕耳,随即远处也响起一阵铃声,白清泉犹豫一会,便朝着铃声方向前进,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亮光越来越盛,最后到达一座石室。 石室内满墙上刻着古老的文字,饶是获得阁迷宫,白清泉仍是看不明白,中央处放置着一座莲台状石柱,石柱上摆放着的东西与白清泉手腕上一模一样,白清泉心下诧异,走上前几步,手在碰触到石柱上时,整个白色光芒铺满石室。 一阵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小人儿,你想要得到我吗?” “你?你是?” “笨蛋,在你身旁这么久,都不知道本姑娘是谁。”那清脆的声音露出一丝不满。 白清泉下意识望向手腕,摄魂铃早已消失无踪,良久才开口问道:“摄魂铃?” “自然。”“小人儿,想得到我吗?” “你是属于神裔大人的。” 清脆的声音静默很久,才缓缓说道:“真是个大笨蛋。” 尔后白清泉陷入昏迷之中,恍惚间来到一座房子内,房间里摆满摄魂铃模样的铃铛,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瞧见男子苦恼的模样,说道:“爹爹,放弃吧。” “不,这是我毕生执念,这是你娘亲最后的遗愿。” 小姑娘看着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眼睛里露出坚定的目光,在某日夜晚,偷偷来到锻造房,将所有铃铛都丢入火炉之中,自己也投生于火炉之中,方成摄魂铃。 第二日中年男子来到锻造房时,看见摄魂铃,眼睛散发出惊人的光芒,握起摄魂铃如痴如狂,非一般跑到一处地方,小心翼翼将摄魂铃递给一个妖媚至极的女人。 “当年日复一日暗示催养这小孩,果然不负众望。” 白清泉愤怒的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揍过去,却扑个空,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盯着摄魂铃。 隐约间看见摄魂铃身上染上丝丝血痕,第二日那名女子死状凄惨的倒在房间里,手里还紧紧握着摄魂铃。 中年男子得知此消息,疯魔的往外跑,却放佛听见银铃声喊着爹爹,人已癫狂。 摄魂铃辗转世间,成为远近闻名的凶物,直到兮的到来,兮怜惜的捧起摄魂铃,一句痴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圣器觉醒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白清泉惊骇出声道:“怎么会!”圣器前为凶物? 银铃声咯咯作响,“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狭隘了。” 墨寒作为白清泉异体同心之人,对于白清泉的变化有感而之,且彼此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找到白清泉时,只见白清泉眼睛无神,手腕处的摄魂铃却是带着丝丝血线,抓起白清泉就是一顿猛摇,却发现白清泉怎样也醒不过。 心下一狠,抽出匕首,往心窝刺去,白清泉惊恐大叫一声,入眼的是满身血痕的墨寒,“呆木头,你……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们异体同心,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叫醒。” 白清泉所有的思绪皆收拢归来,摄魂铃上的血丝也逐渐消退,白清泉震动摄魂铃,铃音更加熟悉。 如此更是要在膝下可以接近,墨寒的伤在心口处,纵然是摄魂铃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一声不吭便修复好。 景延誉醒来时,一直听到有个声音在问他:“想不想与叶知秋白头偕老。” “想。” 景延誉再次醒来时,听见外面的锁啦声和锣鼓声,热闹极了,打开房门到处张灯结彩,挂满红布绸字。 一下人模样的老婆子走过来说道:“老爷你怎么出来了,吉时未到,您先请进去休息。” 吉时?景延誉内心诡异的紧,但面上没显,问上句:“是哪家为亲?” “老爷你是怎么了?自然是您千求万求求来的叶家小少爷啊。”那老婆子疑惑着,,莫不是自家老爷太过高兴,一时痴傻? 叶家小少爷?景延誉心一动,难道是知秋?按耐住激动地心情转回房里,等到吉时到时,出门迎接新娘,新娘盖着盖头,看不见面容,只是景延誉握住那双白皙的手,感到一阵熟稔,暗想难不成真是知秋? 难熬的酒宴终是结束,景延誉着急的进入新房,图生被来得客人取笑一番,耐着性子终于将仪式走完,下人退下后,将红盖头掀开,是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 “知秋。” 叶知秋疑惑的看着景延誉,不过几日未见,怎是如何神态,也不及细想,先出声安慰起来,“我在,你瞧我这不是好好地。” 过上很久景延誉才知晓,原先叶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虽说如今男妻盛行,但叶家毕竟是有门有脸的大户人家,叶知秋又是一家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可耐不住叶知秋也是痴心一片,绝食抗议闹上整整半月,都都消瘦的跟纸片似的,终是顶不住叶知秋的性子,同意了这门亲事。 但对于景延誉其人是怎么都看不上眼,总觉得配不上自己举世无双的小儿子,叶家两老自然是使不出什么好眼色,所幸景延誉对叶知秋感情深,便也不说话,每逢便坐着,虽两老说。 身为男妻自然是无法给景延誉延续后代,叶知秋便琢磨着收养一小孩,景延誉也没什么意见,只要叶知秋欢喜便好。 日子这么过着也很是舒服安逸,可偏生老天不得安生,北疆战乱,国家强制征兵,景延誉附和条件,自然是被抓了过去。 景延誉这一走,叶知秋的日子便难过起来,景家旁支的注意分分打上来,叶知秋也知倘若自己再不振作起来,等景延誉回来时,这家也早散了。 这天景家旁支的三叔过来探话,“我这苦命的侄子被强征去打仗,这一去便是生死不明,侄媳妇你也要替自己多多打算啊。” 叶知秋眉头一蹙,很是不喜欢三叔这番说辞,但由着是长辈,并没有说些什么,“三叔哪里的话,延誉是个有福之人,必定能化险为夷。” 三叔面上一僵,良久又开口道:“景尘娃子毕竟是外来人,不比得内族人亲厚,如今延誉不在,你可得好好提防,要不从我家抱个过来,也是一脉血亲。” “尘儿很是听话,再说尘儿也是旁支家的小孩,算得上一脉血亲,三叔便不用操心。” 三叔见叶知秋柴盐不进,啐口气,直接甩袖而走,叶知秋等三叔走后,紧绷的精神就给缓和下来,景尘乖巧的端杯茶水过来。 叶知秋欣慰的摸着景尘柔软的黑发轻声说道:“尘儿休要将三叔的话放在心里,你永远是阿爹和爹爹的宝贝。” “尘儿自然是懂阿爹的心思的,只是三叔公一家如今正打着府里的注意,恐怕要小心注意着。” 三叔恼怒着出去,遇见一小厮,指着楼上一华服公子说得:“我家少爷想请您一见,不知如何?” 三叔一看,这可是城里的大户,自然是赶快跟着小厮上去,那名华服公子起先并不说话,好一会才说道:“这景府没有主事的人,也是时候换新掌家的,景三叔你说是这个意思吗?” 三叔笑得脸成朵花,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哩,这景府就剩下孤儿寡母哪里撑得起这偌大的家业,总得要个合适的人帮衬着。” 华服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景三叔一眼,缓缓开口道:“我觉得景三叔就很是合适。” “能得易少爷赏识,着实不易,只是我那侄媳妇脑筋死,没有易少爷这般见识,我也在为这事着急呢。” “既然叶公子没有这个想法,但总是会低下头的。” 景家做得是药材生意,可最近却不知怎么会,接二连三出现问题,说用假药替换成真药。 商家们纷纷前来要求给个说法,把叶知秋堵在门口,更有甚者,一些激动的民众直接上前拉扯着叶知秋叫他赔命。 景尘挡在前面护着叶知秋,叶知秋赶紧将孩子揽回怀里,大声说道:“你们放心,景家店铺出问题的,我们绝不会退让,要解合同的商家一个个过来。” 总算将这群人打发出去,管家站一旁看很久,说道:“这应该是有对家使得手段,夫人您可得小心着,一个不好这景府家业便全没了。” 可事件还是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如今很多民众都不愿意购买景家的药材,景三叔上门时气势很盛,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侄媳妇不是说你,你看看这景府的家业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你还是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叶知秋不傻,自然想到这件事定是与景三叔有关,身后一定也有贵人相助,叶知秋不舍的看着景府大院,蹲下身看着景尘说道:“尘儿,阿爹无用,守不住你爹爹的家业,但阿爹也不想看着它落入坏人手中,我们去找你爹爹可好。” “好,尘儿一定会保护阿爹的。” 叶知秋暗中则叫管家去联系可靠地买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景府直接卖出,带着景尘和管家,便独自前往北疆。 北疆这一仗一打便是三年,叶知秋到北疆,怎么也找不到景延誉这人,只好将家安置在这边,再暗中找人。 叶知秋会点简单的医术,这日在军营外四处张望,见几位士兵甚是着急,便上前询问,结果得知自家副将被箭射中,如今大夫又外出,正要去城中找大夫。 叶知秋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便直接说道:“我夫家便是侍弄药材的,我也习得一些医术,你们不如让我试试?” 叶知秋经常在军营外围,很多士兵也都认识他,知道他是来找夫君,对视一眼,便将叶知秋带了进去。 叶知秋小心翼翼的走进营帐,入眼是满衣服的血迹,轻柔的剪开衣服周围,用巾布擦拭着周围,箭头插得很深,叶知秋宽慰说句,“等下会有些疼,还请副将忍着些。” 叶知秋刚要出剪刀将羽翎部分剪去,谁知却被副将拉住手,叶知秋头虽低着,但面色已是不虞,“副将,在下要为其疗伤还请放开。” “知秋……” 叶知秋猛地抬起头,看见那深邃的眼眸,眼泪倾泻而出,一脸不敢置信,“你……你怎么……” 叶知秋还想说些什么,但瞥见景延誉身上的伤,小心将景延誉手放下,说道:“忍着些,我为你拔箭。” 剪去羽翎,拿起小刀在火上一烤,热水一沸,这才开始剜箭头,明显可以听出景延誉闷哼的声音,和粗气声。叶知秋咬着牙,一鼓作气将箭头剜出,倒上止血粉,捂住,见不流血止住以后,这才又倒上金疮药,用绷带绑起。 一切事情都处理完后,这才宽下心,景延誉已经强忍着没有睡去,见伤口处理完,又拉着叶知秋说道:“知秋,你为何会在这,家里不是说着一切安好吗?” “我三年前便出来了,那些定然是三叔捣鬼吧,只是为何我每每想军营打听,都说不曾有你这个人?” “这些年,我被将军赏识,也为获得军功早日与你团聚,故而经常深入北疆打仗,这营里的都是些新兵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名讳。” 叶知秋眼睛通红,看着景延誉,好一会才又蹦出,“尘儿和管家也在这,你伤好了,便去看看他们。” “知秋,我很想你,这三年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撑不下去。” 景延誉这话一出,叶知秋哪里还忍耐得住,整个人趴伏在景延誉身上痛哭。 随行进来的士兵看到这一情况,面面相觑,这叶公子不是为找夫君,怎么和副将如此,难道? 景延誉摆摆手,便让那些士兵全数退下,一下一下拍着叶知秋的后背,“知秋,这些年苦着你了。” 叶知秋抹去眼泪,说道:“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这次我生擒北疆将领,不日便会得到皇上亲赏,到时候我便带着你回家。” 景延誉伤好以后,便跟着叶知秋去看了景尘和管家,两人皆是满眼通红,很快北疆的战事结束。 景延誉领赏完便带着叶知秋等人回了故土,叶知秋不免有些感伤,“当年被迫将家业尽数买卖,想来是对不起你。” “怕什么,为夫再将其夺回来便是。” 景延誉以雷霆之速,将景三叔一家全数伏法,顺便揪出幕后之人竟是那易家少爷,原来当年易少爷看上叶知秋,想将其弄到手,便和景三叔相勾结,弄出这一事来,只是当年叶知秋刚硬,突然远走,这才断了念头。 景府的宅子也被景延誉重新买回。 到迟暮时,景延誉半眯的眼睛瞧见空中浮现的太极玉,不由一笑。 “尔既然早已知这一切不过虚妄,又为何如此沉沦。” “自知是虚幻又当如何,我只知知秋在这,我便该要护住他这一生,如今已入迟暮,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是该回去了。” “痴儿,世间有有阴便有阳,有好便有坏,你可知你过着虚妄一生,现实又蹉跎多少岁月,那真正的人又如何?” 景延誉自然是痛从心来,逃避在虚妄中,又何尝不是因为知秋早已将他遗忘。 “爱之重,不承也载,受领了。” “回去吧,既已认清,便不要再一错再错。” 景延誉睁开眼,手里的太极玉虚幻出一道太极印,印刻入身体之中,若有所思的盯着好一会,才将其收回怀中。 俞秋脑海里回转着一排的画面,明明画中的是自己,可却一点记忆也没有,看着画中那名叫叶知秋的男子,所经历过得一切,心中那股莫名情绪分分高涨。 可虚幻与真实却叫俞秋有些犹豫,究竟脑海里的是真实,还是画中是真实,爹爹他究竟是有没有做那件事! 乾坤石蓝光闪现之后,显现出一个姑娘,俞秋看着很像是画面中那名卫姓姑娘,迟疑会,开口道:“卫姑娘?” “公子,是我。” 俞秋指着画面有些激动,“这一切都是真的?” 卫兮梓点点头,单膝跪下,扶握起叶知秋的手道:“公子,疆王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如今时候已到,摄魂术自是一一化解。” 俞秋拳头紧握,心里复杂的紧,脑袋很混乱,两个不同的记忆开始夹杂,蹲下身,露出痛苦的神色,“为什么是我!这难道就是不可违抗的天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知秋亦或俞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知秋亦或是俞秋,在叶知秋的脑海里早已分不大清楚了,从前的回忆如数进去脑海,许多人影皆在脑中动荡,对于俞容柝叶知秋也不知是该责怪一分还是怨恨一分。 卫兮梓恭敬的立于一旁,见叶知秋沉思良久也不是个法,叹口气出声问道:“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如今身在何处?他们又分散何处?” “如今便在神裔大人的地宫墓穴之中,万物皆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然各自缘法。”卫兮梓酌量几分,开口道。 叶知秋从未如此清晰的看过一切,很多自己不清楚或者无意间遗漏的记忆也纷纷转醒,审视卫兮梓良久,最终开口道:“卫姑娘你已尽数恢复?可是已入觉醒之境。” 说到此,拔下发间七叶簪,笑道:“看来真是时刻已到。” 再一抬眼间,场景又以大不相同,瞧着石室内摆手,处处透着尊贵,中央处摆放着处玉床,走近一看,叶知秋心神微顿,果然是他。 胸口处传来揪心之痛,血液也不自觉沸燃起来,“感受到自己,故而骚动了吗?” 叶知秋掏出怀中匕首,对准手腕一割,血滴落在上,到显出几分妖娆之色。 霎时间,血已流失大半,原本稍显红润的脸庞又立马变得苍白起来,叶知秋静静看着玉床之上的兮,见还未有醒色,又转过头望着卫兮梓道:“是否还有事未做全?” 卫兮梓点点头,“圣器未全。” 叶知秋用布条包住手腕,一笑:“倒是我疏忽,现在便去。” 叶知秋从怀中掏出源始舟,心中默想着圣器,再一睁眼时,是那抹耀眼的红色。 幽止瞧见突然出现的源始舟,起先一愣,随即笑起来,端着是一副千娇百媚,“模样大不相同,这可是想起什么。” 叶知秋低头应答着幽止,“幽止,将你手中的翊坤扇交给我吧。” “果然面目给显露出来,这翊坤扇倘若不给又当如何。” 叶知秋见幽止真并未交好意,双手握拳道:“那便恕在下无礼,只有抢。” 晃动着发间的木簪,顷刻间蛊虫涌动,幽止面色不改,翊坤扇在前,蛊虫方不敢接近。 叶知秋原就没想着能一举夺得,幽止身为亚神裔,自然不是他这等凡人所能谋划的,他只不过在等一人。 幽止露出不屑的神情,翊坤扇一挥一道飓风直冲叶知秋而来,叶知秋确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果不其然,一道玄衣身影挡在前方。 “烨,他不是兮,你为什么要挡着。” “幽止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他身为兮的转生体,你如今让他身死这处,究竟是何用意。”烨眸色明显暗含着怒气,对待幽止的语气全然都是呵斥。 叶知秋静静看着烨,最终出口道:“我知道兮的躯体何在,用圣器与我交换,你应该也是希望他复活的。” 烨看着叶知秋,叶知秋也不退缩,任由烨打探,“可以。”烨伸出手,掌心躺着的是一本。 这时突然翻开,页面四处翻动,叶知秋脑袋一晕,暗道不好。 烨接住叶知秋瘫软的身子抱起,幽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烨,撕心裂肺疑道:“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兮,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烨并未回答,只是抱着叶知秋化作一道流光,窜入中。 叶知秋醒来时,一男子温柔的陪奉在旁,起先脑袋有些空白,随后大量的记忆涌入,再次看见男子时,眉目竟是温柔。“烨,我身子不大要紧,不用陪着我。” “春上更深露重,莫要在半夜一时兴起便游逛赏花。”烨虽是责怪之语,却处处透着关心。 叶知秋脸上染上几分羞涩,推攘着烨道:“病人们该等急,我真不要紧,你还是赶紧回药铺吧。” “那行,你自己多照顾着点,我会早些回来。” 烨走后,旁边服侍伺候的丫鬟道:“主君,您瞧着老爷多关心您,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这小妮子,就知道嘴贫,先下去吧,我先歇会。” “是。” 叶知秋躺下身看着床顶,脑海里闪过一些过往,嘴角弯弯勾起,很是幸福。 第二日醒来,身体已经好的差不过,便硬跟着烨去了药铺,逢人便有人说道:“席夫人,您身体可有好利索?昨日席大夫可是担忧得紧。”“是啊,席大夫可真关心夫人,面上一眼便能望去担忧。”…… 叶知秋有些脸红,羞涩回道:“身体好的差不多,劳大家伙费心了。” 随即便走到烨身边,帮忙着抓药。 事做完后,回府路上,叶知秋敲打着烨说道:“你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逢人便知我昨日身子不利索,真是羞煞旁人啊。” 烨搂过叶知秋,头抵着叶知秋脑袋,柔声说道:“你昨日昏迷,真是吓死为夫,害怕的厉害,阿秋,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叶知秋听着心中一暖,“我哪也不去,你就别瞎担心。” 日子也这么不紧不慢过着,转眼便是十五佳节,府上也热闹极了,城里也会举办中秋大会,叶知秋同烨用过团圆饭后,便早早出来街上溜达,此时街道上热闹极,铺子摆满一溜,出来的行人也是良多。 幽止呆愣的坐在原地,看着浮起的云蕴,整个人就跟失去魂魄似的,嘴里还喃念着为什么。 景延誉随着太极玉指示来到这时,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虽深感怪,但万分不敢小觑,拔出剑小心靠近幽止,将其搭在脖子上说道:“知秋在哪?” 幽止突然发出爆笑之声,一脸嘲讽的看着景延誉,“知秋?叶知秋早就入进他人的故事,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在这问我在哪?岂不可笑。” “他忘记我,早已知晓,我要寻他便是我的事,你只需回答他在哪便是。” 幽止用眼睛示意着浮起的云蕴,“他便在这里面,你去找啊。” 景延誉见幽止并未有想交战之意,放下手中剑,朝着云蕴靠近,手还未触及,云蕴周围的结界便将其弹开数里。 景延誉擦过嘴旁血迹,掏出太极玉,继续缓缓靠近云蕴,这回有太极印做挡,云蕴并未能将其斥退,景延誉咬着牙,硬是将手伸进云蕴内,一阵白光闪过,景延誉也消失在石室中。 幽止可笑的看着云蕴的方向,低声说道:“云蕴内便是小三千世界,也不知这是要寻多久,才能寻到那人。” 叶知秋一路上吃着买着,看着烨温情的目光,也微微一笑,“走吧,中秋大会该开始了。” 中秋大会有比赛,奖品是一柄凤尾琴,烨看着叶知秋喜爱的目光,伸手揉揉叶知秋的头发,说道:“我去替你赢来。” 第一局便是赏月题诗,烨张口便得满处赞扬,叶知秋微笑的看着台上,可谁知突然蹦出一面具男子,叶知秋望去与男子目光不小心对上,心中尤为大颤,心思也不宁静起来。 男子出口便作一诗,与烨不分上下,烨孤疑的看着面具男子。 第二局便是闻香识花,一共八盆花摆放在前,台上参赛者皆蒙面领着闻,最后提笔作答,烨思及一会,便如数答出,这一局便刷下很多人,只余烨与那面具男子和另一名生。 第三局便是武斗,那生自知不敌,便自请下去,台上便只剩烨和面具男子。 两人气氛紧张,叶知秋在台上观望着,心也跟着紧张,只是抬眼多瞟去几眼放在面具男子身上,感觉很是微妙,就连对烨也没关注此多。 两人交战,不分轩轾,烨心下怀疑说口问道:“不知兄台是何处人,可否告知姓名一二。” 面具男子并未回答,烨心整个就沉下来,余光在扫到叶知秋身上,更是阴霾,出手越发狠绝,面具男子嘴角微微勾勒笑意,一时之间根本难分谁胜谁负。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面具男子打到一半便突然离去,最后还是判烨胜利,烨捧着凤尾琴正想要递给叶知秋,谁知道人竟然朝人群中跑去,方向便是那面具男子离去的方向。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腿不自觉的便跑了起来,明明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可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着,倘若不去追,自己一定会后悔万分。 可跑着跑着却不见人影,在往前四处找探,却仍是不见踪影,不免有些失魂落魄的停下脚步准备往回走,却看见一俊逸男子带着浅淡笑意,熠熠生辉的看着自己,叶知秋心中却肯定这是那个面具男子,不禁抬起脚往前靠去,却被人拉住手,回过头看是烨,再转头时,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阿秋,你怎么会跑来这里。” 叶知秋情绪很低落,突然便蹦出一句话,“烨,我是不是认识那人?可是我的脑袋里却什么也想不起,但是我……” “阿秋你我一直生活在这,你如何见过他?” 烨说得很是强硬,叶知秋叹口气,点点头便跟着烨回去。 只是回去后,那人身影一直环绕在脑海里,不曾褪去,叶知秋心下烦闷的紧,便抱着琴去了凉亭。 手指轻弹间,满是愁容思绪,这时身侧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公子是为何事而烦?” 叶知秋停下琴音,猛地转头,一见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男子,眉目间染上几分喜意,“你是?怎么会在这?” “在下景延誉,自然是被公子的琴音吸引而来。” 景延誉三个字滚烫在叶知秋心中,下意识想伸出手,又猛地缩回来,呆呆看着。 烨心思烦闷,便起身去叶知秋的院落,谁知一去竟无人在,皱着眉头,往凉亭找去,这些年虽与叶知秋感情甚笃,两人却从未真正在一起,烨心中自然想法,叶知秋心中也无此意。 果不其然,在凉亭处便寻到叶知秋其人,只是旁边还站着个人,那张脸,硬生生令烨怒气大发,反手为掌便往景延誉处袭去。 景延誉余光早就瞥到动静,看了叶知秋一眼,便转身离去。 景延誉自硬闯入云蕴内时,便到了另一故事,那里面没有叶知秋,得幸有太极玉陪着,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也这么过来,终于在这里看见了叶知秋,也看到了那个人。 叶知秋见景延誉突然离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烨上前抓去叶知秋颇为焦急,“阿秋,你同那人……” 叶知秋突然静默声来,复杂的看着烨,也没有说什么,最终还是握住烨的手,“烨天凉,回去吧。” 烨也知逼迫叶知秋反而适得其反,便对待起叶知秋越发细致温柔,可叶知秋却自那晚起开始郁郁寡欢,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这个世界本就是中所构建,叶知秋身为主角,思绪已经崩塌,这个世界已是不便多留,可烨却是怎么也不甘心,不过是一个被遗忘的人,怎么会对其有这么大的影响,想想烨便咬牙切齿。 仔细照顾着叶知秋,事事亲力亲为,可叶知秋看向烨的眼神却越来越愧疚,“烨,我许是时日无多,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中,我知对不起你,可是我的心却告诉我当如此是。” 烨好似知晓叶知秋要说什么,死活堵着叶知秋的嘴,摇头道:“阿秋,这么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当真要如此。” “我原以为我们这般已是情重,后来我才发觉并不是这样的,烨我的心从未因你跳动半分,我对你的皆是亲人之情,我从未有此刻向如今这般清醒,我自知对不起你,可是还请你签下这休,就让我孑然而走吧。” “为什么?你就为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就要如此伤害我吗!为什么!”烨眼睛通红,心中的痛无可言喻。 叶知秋艰难的撇过头,一字一句道:“是,我也不知为何,但是我必须如此,如果不这般行事,我必不得瞑目,烨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全都知晓,可你真的是爱我吗?还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云蕴梦醒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凤麟蛇舔舐着叶知秋光滑的脸庞,忽然之间,龙麒蛇和凤麟蛇身体开始缩小,变得越来越小,两蛇爬到叶知秋手腕处,缠绕在手腕处,像个黑白相绕的镯子,只是细微的温度,提醒着叶知秋这是两条活生生的蛇。 俞容柝脸色很苍白,看向叶知秋的眼神很复杂,看一眼邹奎,见邹奎点头示意,整个人更加不好起来,图克蒙扶住俞容柝,眼神却漏在叶知秋身上,没有想到再次相遇,两人身份早已大不相同。 “回疆王府。” 俞容柝说这话的时候,叶知秋并没有拒绝,只是冷冷说道:“要先回一趟客栈。” “他们已经被安置在疆王府内,放心。”俞容柝有些讨好的看着叶知秋。 可叶知秋却毫无反应,不作回答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跟着俞容柝的脚步,出森幽境地。 因为俞容柝和叶知秋的关系,一路上气氛很是糟糕,到疆王府时,府内的管家对待叶知秋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许挽卿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叶知秋和他的同伴们都很是温和。 叶知秋并不是迁怒的人,他不满俞容柝但不会牵连到许挽卿身上,当许挽卿对他温和一笑的时候,叶知秋也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 俞容柝倒是松下一口气,看着叶知秋的眼神更加复杂,叶知秋是个心软的人,性子很像叶婉清,想到这俞容柝记忆中的那个叶婉清,面容开始回拢,想起当初在长咸的日子,俞容柝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当年疆王之位明争暗斗,在回南疆后,经历各种事情,人变得很是敏感多疑,所以在迫不及待寻求救赎回去后,看见叶婉清和景老爷在一起后,第一时间被愤怒蒙蔽,而且长咸城内流言甚广,所以俞容柝一气之下便回了南疆,所有的爱意皆被恨意所覆盖。 管家将人都安置好后,叶知秋便立马让管家将其带到景延誉和萧钦煜所在的地方,去得时候,秦欢还在旁边候着,见到叶知秋和傅引,白清泉,秦欢激动的站起身,“你们终于回来了,还顺利吗?你们走后,疆王府就派人将其接过府来,放心,景兄和萧兄如今情况很平稳。” 叶知秋凑上前,看着景延誉仍在沉默的面容,一时之间心中委屈的厉害,却无人哭诉,秦欢也看出叶知秋样子有些不对劲,想出口询问,便瞧见傅引在摇头,止住即将脱口的话语,所有人都退出房门,独留叶知秋一人在房间。 叶知秋见众人都出去后,总算是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匍匐在景延誉的胸膛上,低声喃念道:“延誉,如果可以,我宁愿相信我的爹爹早已经离去,而不是看到一个生活的很好又重新娶妻的爹爹,他为什么不能多等娘亲一下,为什么不能相信娘亲,娘亲临死之前还一直念叨着他,说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他辜负了娘亲。“ 正在叶知秋趴在景延誉身上的时候,景延誉的眼睛微微眯开一小条缝,模糊的看见叶知秋的身影,想伸手去抱住他,可是身体根本动弹不得,眼皮也很快沉重的闭上去,只是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 叶知秋趴在胸口,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个变化,顾不上整理好情绪,红着眼睛便出去找秦欢,秦欢一看景延誉的状态,很是严肃,“心脏开始活跃,蛊虫即将复苏,去把疆王叫来,必须马上拔蛊。” 叶知秋整个人都慌神,傅引见景延誉这样连忙查看萧钦煜的情况,见萧钦煜还安稳的沉睡着,心算是松下一口气,白清泉拍着叶知秋的肩膀说道:“叶公子,去找疆王。” 叶知秋猛地回过神,疯一般的冲到管家处,死命抓着管家,人颤抖得厉害,“快带我去找疆王,快点。” 管家立马点头,往前带路,如今疆王在房,到时疆王在隔间中,一听到人声,立马闪身出来,见是叶知秋,一改冷淡之色,很是关心,“知秋,发生什么事?” 叶知秋看见俞容柝,立马便跪下身,“求求你,救救延誉,他的噬心蛊突然变得很活跃,你救救他,求你。” 叶知秋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俞容柝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他不会拒绝叶知秋的要求,即便这次拔蛊会耗去他大半功夫,可是当要救的人是景府的人时,俞容柝内心是抗拒的,当初便是因为景老爷,才会造成这一切的祸端。 可叶知秋这样伤心的模样,怕是人要是没有救回来,叶知秋的性命也会堪忧,俞容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好。 俞容柝到的时候,景延誉的状态已经很不好,难怪叶知秋会如此着急,俞容柝走上前,用手指强硬的摁住景延誉急剧跳动的心脏,从手腕处爬出很多细小的蛊虫,覆盖在景延誉的胸口处,景延誉的心脏逐渐缓解下来,人也沉稳很多。 俞容柝看着屋内的一圈,开口说道:“都出去,把这两个人病人留下。” 俞容柝在去森幽境地之前曾经略微查看过景延誉和萧钦煜的状况,只是发现是噬心蛊晚期,这次出动命蛊接触,这才发现其中还有药王谷的手笔,只能说够狠,看见景延誉令人厌恶的脸庞,俞容柝整个人就膈应的慌,一想到这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儿子,还是自己儿子的夫君,气就不打一处来,下手也用力很多。 心脏本就是脆弱的地方,被俞容柝这么一用力,沉睡中的景延誉自然的闷哼一声,声音没有多大,但对于一直时时刻刻关注着屋内情况的叶知秋来说,就意味着景延誉很痛,立马焦急的在外来回踱步,想要拍开屋门,可又怕打扰到俞容柝救景延誉,只能自个折腾自己。 邹奎也在门外一起陪着等,出声安慰道:“俞容柝是南疆最出色的蛊师,噬心蛊难不倒他,只是付出点代价罢了,不是什么难事。” 秦欢也是多年不曾见过这个师傅,只是年幼的时候一直跟着邹奎,起初看见邹奎时还不敢相认,误以为认错人,直到别人称呼邹奎,秦欢才走上前,看着邹奎的心情很复杂,虽然药王谷教导他多年,但是能真正算他师傅的还是只有邹奎一个,虽然邹奎教他的时间很短,但是所传授的知识足以效用一生。 “叶公子,师傅说得准没错,你不要太过担心,要不然景兄好起来,怕是会心疼的。” 俞容柝眉头紧皱,见命蛊还不能直接逼出噬心蛊,拿起一旁的匕首,在景延誉心脏处表皮割出一小道伤口,咬破自己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两只手指直插入伤口处,景延誉表情狰狞的厉害。 命蛊包裹住手指与伤口的接口,手指在血肉里翻腾,可噬心蛊狡猾的很,一片也没有让俞容柝摸到,俞容柝直接让命蛊也顺伤口往内进入,缠住噬心蛊,两指一动,夹住什么软绵的东西,猛地一扯拉,顺手指而出的还有一条长约半米的肉红色蛊虫,很是壮硕,噬心蛊被拔出后,景延誉浑身激烈的抽搐起来,俞容柝没撤只能一手压抑住蛊虫,一手让命蛊控住景延誉心脏情况,照景延誉如今的模样,必定要命蛊留体,才能保证没有后遗症。 俞容柝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一想起叶知秋期盼的眼神,俞容柝轻叹一口气,也罢当是欠叶知秋的。 处理完景延誉后,俞容柝将噬心蛊封在竹筒之中,便朝萧钦煜走去,萧钦煜的情况比景延誉好上很多,俞容柝快速的在萧钦煜的胸口划条伤痕,用命蛊覆盖其上,扯出噬心蛊,因为萧钦煜体内的被圣器压制住,处于半沉睡状态,故而很好解决。 为防止有什么意外,俞容柝也在萧钦煜体内埋下命蛊,办理好所有的事,俞容柝才从房间出来,声音有些虚弱,“他们没事了,你们去看他们把。” 邹奎则上去扶住俞容柝,叶知秋在入屋前,瞥眼俞容柝,模样很是憔悴,快速的在俞容柝身边道谢,立马便进去看景延誉。 邹奎扶着俞容柝回的房间,俞容柝并不想要许挽卿担心,让管家去解决,邹奎将其送回房,并未离去,看着俞容柝,问了句,“你想怎么处理?” “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神裔,然后就此灭亡,更何况他爱上了人,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他的血脉在逐渐觉醒。”俞容柝说到这,用力的拍打桌面。 “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孩子居然会是神裔的转生体。如果想抑制神裔觉醒,让他与景延誉分开是必须的,否则血脉觉醒的脚步绝不会停止,圣器会自发的吸引着他过去。”邹奎对叶知秋的感观很好,并不想叶知秋为罗刹遗族牺牲自己,他确实为八部族之一,可对于这种古老的传承,早就已经…… “我会留住他的,只是这事需要你引开他们。” “你要用摄魂术?”邹奎有些不认同的看着俞容柝。 “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会好好补偿这个孩子的。” 因为景延誉和萧钦煜中蛊太久,虽然噬心蛊已经全部拔出,但是人还是处于虚弱的状态,照秦欢的推测,大概还需要三日才会醒来。叶知秋这一句话说得俞容柝哑口无言,叶知秋也不想跟俞容柝过多纠缠,至少在他还是叶秋的时候,俞容柝是很照顾的,但是他对娘亲如此,叶知秋实在是无法原谅,那个一直痴心等待他回来的女子,走时还带着遗憾。 听叶知秋的意思,在场得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稍微听上一些,便将事情都给脑补完,特别是傅引,很是看不惯这种负心汉,见俞容柝还想要纠缠叶知秋,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疆王,直接将人挡住。 “知秋,和我回去,我为你救治那两个人,龙麒蛇和凤麟蛇不需要,这里危险。”俞容柝只能极力劝阻叶知秋。 叶知秋并未再回过头看俞容柝,只是淡淡回句:“不用,龙麒蛇和凤麟蛇我会带回去,你要得东西我一样也不会漏,我们只是等价交换,我并不需要你的施舍。” 此时水潭面开始波动,叶知秋紧紧盯着水面,眼睛不敢眨漏一下,水面波动愈加剧烈,不一会一条巨大白蛇冲出水面,一黑色紧跟其后。 就在叶知秋欣喜之时,龙麒蛇非一般的冲向俞容柝,凤麟蛇看见此人也加入其中,一时之间两蛇一人斗得不可开交。 整个场面混乱至极,傅引拉扯住叶知秋的衣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刚才还好好地?” 邹奎看一眼,说道:“疆王一定是之前来过森幽境地,伤了龙麒蛇和凤麟蛇,所以才会有如此局面。” 叶知秋赶紧说道:“是的,他前不久就是从森幽境地出来的,他要龙麒蛇和凤麟蛇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清泉在阁迷宫中被白止曾强硬塞入很多知识,对于疆王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只是这个回答太过伤叶知秋,白清泉只能静默不说话。 叶知秋还着急回去就景延誉和萧钦煜,再这么打下去,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叶知秋没办法只能阻止龙麒蛇和凤麟蛇。 心中不停呐喊凤麟蛇的名字,凤麟蛇似有感觉一般,停下身子,徒留龙麒蛇和俞容柝纠缠,少了凤麟蛇的帮助,大大减少俞容柝的压力,俞容柝眼神一冷,似要使出杀招,叶知秋一看到,急忙挡在龙麒蛇面前,俞容柝没办法只是将招数收回去,咽喉间隐没出一口血,俞容柝出声教训道:“你是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竟敢冲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收不住,你会变成什么样!” 叶知秋并不理会俞容柝的生气,反而转过身抚摸着龙麒蛇滑亮的身子,轻声道:“龙麒蛇,凤麟蛇拜托你们跟我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雨欲摇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魏子期身为神裔守卫一族,对于兮的事情知道的比旁人更多,白清泉将话引至此,其意味自可不言而欲,魏子期族中的首要要求,便是要以神裔为先,如今白清泉的话就是让他对神裔不利,这趟浑水,魏子期是不愿意进的。 叶知秋结合所有的事情自然是清楚,在魏子期的世界里,唯有姬洵是波动的存在,其余的便是以族规为先,自然懂得要魏子期帮忙去对付神裔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魏子期知道处境尴尬,便拉扯姬洵出来,姬洵也并未劝阻,只是安静地跟着魏子期走,在不远处听到一阵小孩啼哭之声,姬洵心神一紧,急忙跑过去,见到路面上架着两口大锅,两小孩被各自被置于一口锅中,周围围满一群人,眼中皆是贪婪借之色。 姬洵心下一寒,跑过去推开围观的流民,将两小孩从锅中抱出,两小孩浑身滚热的厉害,已经被伤及,流民们见食物被夺,举起手中的棍木朝姬洵打去,口中还喃喃念道:“快点将食物还回来,听到没有!” 魏子期怎么容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伤害姬洵,使出蛊术,密密麻麻的蛊虫攀爬到流民身上,接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姬洵愤怒的看着这群毫无人性的游民,厉声斥责道:“你们怎能弄将活生生的人当做食物呢,简直罪大恶极。” 流民中有一人,在遭受蛊虫之后,居然能忍着疼,出口嘲讽道:“如今这世道,天家强征粮食和税收,哪里还有安平盛世,简直是可笑。” “你当我们愿意干着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命都要活不下去,还能怎么办!”又有流民出声道。 姬洵虽可怜流民的境遇,但对于所做的事仍是深恶痛疾,也不欲与这些流民相辩驳,直接抱着小孩就走,但流民哪里肯愿意,伸手就将其拉扯过来,魏子期加大蛊虫的效应,总算是脱离出去。 将孩子抱回去给秦欢诊治,秦欢将小孩接过,叹口气,萧钦煜则是满面怒容,这萧琦究竟都做得是些什么事,好好一个太平盛世,也让他搅得民不聊生,魏子期和姬洵自然也是触动极深,还是出口道:“神裔大人此时灵魂未得圆满,且灵魂主体是叶公子,叶公子便是个极度关键之人,只能你们能靠近神裔大人身边,叶公子自身就能给神裔大人带来莫大的伤害,此时神裔大人是靠着掌握萧琦而控制这个国家,那么可以将重点放在萧琦身上,他能复活,体内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所支撑。” 景延誉赞同的点点头,几人开始制定方案,萧钦煜沉默一会,说道:“想要正面攻入王城,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离君?”景延誉脱口而出,眼神不自觉放在叶知秋身上,“想要他出兵,必然要给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这……” 叶知秋也清楚景延誉说得便会许泱楦,沉思会说道:“泱楦在疆王府,除非他自己愿意,离君是无法逼迫他,如今大萧危矣,传信过去吧。” 自从秦坚身体被同化后,顾辞珺和秦坚便一直生活在琴心谷,无纷无争,日子过得很是安宁祥和,可事事皆不尽人意,突然传来消息说,萧琦回归,绑了秦砚桧,在四处搜寻秦坚和顾辞珺的下落。 “辞珺,这都城看来不得不回。”秦坚对秦砚桧的感情很深,如今秦砚桧遭受劫难,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顾辞珺也知晓萧琦的手段,只是一个亡人为什么会复活,这也着实令人深思,只是知晓这趟回长咸想必是凶多吉少,也不知叶知秋如今又在何地,萧钦煜是否还活着。 “阿坚,父亲有难自当回去,只是你如今已同化完全,是否能离开这琴心谷?”顾辞珺很是担忧。 “留一半根源在这,应该无大碍,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归来。” “是多久?” “三个月。” “那我们加紧动身。” 兮自地宫墓穴一别,根据转生体记忆寻到萧琦墓穴,将其用秘术复活后,便直接侵占大萧,因为灵魂强度的原因,此时躯体里灵魂基本被转生体所夺回,驱使活下来的更多是执念。 一念景荇误终生,兮根本不愿意醒来,回想起这令人痛心的过往。 萧琦死之前便是怨恨缠生,如今得以复活,心中便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报仇,可惜那一个个仇人皆不在都城,萧琦只能将就的抓起秦砚桧,稍微逗下趣。 此时秦砚桧将萧琦恨个透彻,呸就是一声。“萧琦你这样做,对得起先皇和先祖吗。” “他们又何尝对得起孤,那个该死的先皇不也是被孤就这么给弄下去,孤再把萧钦煜给弄下去,谁人敢置橼孤,再说这天下本就是孤的,是萧钦煜那厮谋朝篡位夺来得。”萧琦很是激动,边说随手用力一锤,便是一个大坑。 萧琦如今的表现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为,秦砚桧虽惊骇却不惧怕,反而一脸嘲讽,“你才是真正谋朝篡位那位,有什么不满,瞧瞧你如今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有什么资格坐上这最尊贵的位子。” “孤现在可是神,这整个天下都会是孤的,你这老匹夫,说秦坚和顾辞珺究竟被藏到哪里去了。”萧琦死后还一个执念便是顾辞珺,如今卷土重来,必然是要将其抓捕在手中的。 “你做梦,老夫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行,既然不怕死就给孤好好受着。”萧琦退至身后的座椅坐着,命刑房的奴才上前。 刑房奴才是个谄媚之人,如今见有机会能攀附上皇上,各种花样使出来,起初拿出一条乌黑色鞭子,上面还有暗沉下来的血迹斑点,刑房奴才尖声说道:“秦大人,你可得好好享受着。” 语闭,便是以狠狠抽下,这鞭子名为龙骨鞭,虽小但穿透力极强,一鞭上前,立即皮开肉绽,秦砚桧受痛,不住轻呼出声。 “秦砚桧,说不说。”萧琦让刑房奴才暂停,再次出声问道。 秦砚桧人老身子骨早就不如从前,这一鞭下去早就是气若游丝,眼光涣散无神,语气虚弱至极,“你做梦。” 萧琦脸色大变,继续让刑房奴才动刑,脸色阴沉道:“往死里折腾,但是不准让人死了。” 刑房奴才又是几鞭下去,秦砚桧还是不吐半字,红椒水一淋也是痛声闷叫,亦不肯吐露半字。 萧琦冷哼一声,“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刑伺候。” 刑房奴才摆出挑指甲盖的用具,寒光泠泠,秦砚桧挣扎的厉害,刑房的奴才狠狠抓住,啊……,一片指甲盖便落在地上,所谓十指连心,秦砚桧此刻疼得都要晕过去。 萧琦毫无表情的叫奴才泼盆凉水让秦砚桧醒醒,醒来后,秦砚桧还是拒不配合,萧琦暗骂不知所谓的老东西,让刑房的奴才继续折腾。 景延誉和萧钦煜,墨寒来时,便看到这一场景,虽说秦砚桧做过很多错事,但毕竟也是有功之臣,先祖皇帝也曾欠过他恩情,如今被这般对待,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看向萧琦的眼神越发阴狠几分,景延誉和萧钦煜出手朝萧琦攻去,墨寒去救人。 萧琦如今毕竟不是普通人,感知比旁人要敏锐得多,感受到杀气,立马翻身躲开,抬眼一看竟然是萧钦煜和景延誉,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萧琦此时就更疯了似的,猛地朝萧钦煜和景延誉攻去,也不知兮在其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萧琦气力极大,且周身带着股煞气。 墨寒一脚将刑房奴才给踹到在地,砍断秦砚桧周围的锁链,将人背负其上,萧钦煜和景延誉对视一眼,双剑齐虹,令萧琦退后几步。 可三人还是斗得难缠难分,突然之间萧琦气势便弱下来,想来应该是叶知秋那边计策成功,果然萧琦与兮有某种关联。 萧琦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便没有争斗之意,反而是撤退,但景延誉和萧钦煜哪里会肯萧琦再次逃脱。 死死将人压制下来。 叶知秋则和白清泉、魏子期等人正大光明的闯入国师府,国师府的侍卫不足为惧,三人解决掉侍卫后,便静静得等着该等的人出来。 可惜出来的只有幽止和烨,兮并未出来,烨对于叶知秋并无伤害之意,甚至劝道:“你们回去吧,你们是斗不过的。” 叶知秋上前一步,直直望着烨的眼睛,说道:“烨,如今的兮真的还是兮吗?那个存于你记忆中的人,早已偏离,如今百姓流离凄苦,你们真的忍心?” 兮的变化烨自然是看在眼里,也曾经劝过,可兮被仇恨所蒙蔽,根本不顾这些,甚至用神元逆天改命,将萧琦复活。 幽止对于这样的兮是惧怕的,他虽然嫉妒兮,却不敢造次,性子是个散漫惯的,倒是对如今的场景没多大感知,但是尤其不满烨对叶知秋如此温和,一个兮就够受的,再蹦出个叶知秋,幽止的杀意甚浓。 幽止没有烨那般好说话,不管不顾便动起手来,白清泉将阁迷宫摆现出来,幽止嗤笑一声,“凭这个就想要困住我?痴心妄想。”翊坤扇握起手中,朝下一挥。 白清泉整个人退后几步,嘴角溢出几丝血痕。 叶知秋担心的将其拦在身后,幽止嗜血之光反而更胜,烨却呵斥道:“幽止,你究竟在做什么!” “做什么?做些令神裔大人开心的事啊!”见烨还挡在前方,尤为气愤,“烨,他们可都是敌人,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烨不理会幽止,只是淡淡说道:“魏子期,白清泉,你们身为八族之一和守卫一族,公然和神裔大人相悖,可考虑清后果。” 魏子期和白清泉纷纷跪倒在地,表情非常的恭敬且神圣,“我们敬爱崇高的神裔大人,也愿意一生相随守护,可烨大人,如今百姓失所,这是否有违族规。” 烨叹口气,拂袖而去,徒留幽止一人在上,幽止被烨这么一弄,心气也消一大半,冷眼看着叶知秋,说道:“快滚。” “今日必须要见到圣器,否则绝不退缩。”叶知秋说的铿锵有力,正气凛然。 幽止见烨走后,对叶知秋的热乎劲也立马退下,只是就如此退下必然会引起反效果,故而叶知秋虽疑惑,但烨没有戳破答应。 幽止办完这些事,也不嫌亟待,将后面的事交给傀儡人,自个就去寻找烨。 傀儡人,无痛无病,甚至没有意识,只凭主人的命令形式,蛊虫对其只有延缓动作的作用,并不能将其打败,叶知秋突然在某一点感受到圣器的气息,可还未仔细察觉,便被傀儡人打乱。 白清泉和魏子期将叶知秋拉扯过来,低声嘱咐道:“叶公子,不要乱跑。” “清泉,我感受到圣器的气息了。” “在哪?”两人皆很激动。 叶知秋摸摸鼻子说道:“感知是一个很妙的状态,如今你破戒,导致状态差的惊人。” “得想法子让他消失。” 白清泉从阁中繁复搜索资料,终于在某一处角落查到关于傀儡人的事宜,拼命朝叶知秋道:“傀儡人是被人以精血养成,攻击眉心一点。” 叶知秋施蛊困住傀儡人,魏子期直冲而上,眉心一剑,傀儡人轰然倒地,三人轻舒一口气。 叶知秋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着空气中的味道,终于在某处感受到一微小气息,说道:“在地下,应该有暗道下去。” 白清泉回想着房屋结构图,眼睛一亮,“跟我来。” 在花园某处假山上,白清泉摸过几块石头,地面被缓缓移开,出现一条向下的通道。 刚开始很是幽静,可是越靠近,就听见有人在痛哭流涕的声音,快步走上前,那还一个封闭的半透明空间。 里面摆放着无数人,大多是中年人与小孩,紧闭着双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堕神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白清泉和魏子期简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兮身为神裔竟然使用禁术,以人的灵魂为代价,弥补自己灵魂的缺失。 这已经是滔天大罪,根本不配称之为神,叶知秋发狂似的敲到透明护罩,心中的激愤尤可得知,当初复活兮,不过是为让一切结束,然而却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心中的悔恨与不甘充斥在叶知秋的脑海,魏子期亦是脸上大变,伸出手咬破指尖,刻下血印,却仍未打破结界。 这个结界是兮恢复神裔之身所设下的,坚固异常,白清泉摇醒叶知秋,说道:“叶公子,一起来。” 叶知秋点点头,咬破指尖,照着魏子期的轨迹,划下同样的血印,透明结界上逐渐溢出丝丝白雾,与血印上的血雾相互较量,都不肯退却分毫。 兮在闭关温养灵魂,突然感到结界一丝震动,缓缓张开眼,再转眼之间,人便了无踪影。 叶知秋口喷一滩鲜血,身影向后退却几步,魏子期和白清泉赶紧上前扶住叶知秋,三人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你们?” “兮,你怎么能用无辜者的性命为你延续生命,你这样还配作为神裔吗!”叶知秋愤慨的朝兮大叫。 兮只是眉毛微挑,嘴角勾勒出一道弧度,话语里充满着嘲讽,“神裔?真是可笑,我本是堕神罗刹的后裔,本就是堕神血脉,何来的神裔之说,这才是适合我要干的事情。” “兮你为何会变成如此?” “在你身上,我忘记了那个人,如今想起,怎么能再次放过他!”兮的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入魔征兆。 叶知秋记得魏子期和白清泉都曾说过,自己对兮的伤害是巨大的,想前走着,想要伸手抓住兮,兮猛地退后很远,相当不悦的盯着叶知秋,“不要试图惹恼我,你根本打不过我。不过你也别妄想着能撼动我的地位。” “我根本毫无此意,兮你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你可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叶知秋与兮虽未接触但身为兮的转生体,在那一次记忆冲刷下,早已全部想起,兮是个温柔善良的人,难道仇恨的力量真就这般大? “你不过是我的转生体,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叶知秋根本没有办法抑制住兮,圣器也没有看见踪影,魏子期和白清泉对兮很是失望,眼神瞄准结界内的普通百姓。 如今兮的注意力全部在叶知秋身上,没有怎么关注魏子期和白清泉,结界本就因为叶知秋的缘故受到重创,等兮注意到时,魏子期和白清泉已经破碎结界。 里面的普通百姓身上的桎梏一解除,分分睁开眼,四处逃窜。 兮眼神一拧,翻手之间,太极玉已然在掌心,太极印一出,这些普通百姓全部被困一处,鬼哭狼嚎。 叶知秋瞄准机会,像兮扑去,太极玉本就是叶知秋与景延誉的定情之物,比起其他圣器,这是与叶知秋羁绊最为深刻的圣器,又是有景延誉引而觉醒,故而当叶知秋靠近的一瞬间,太极玉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从兮的手中挣脱出去,回到叶知秋手中。 兮也受到影响,根本还未稳固的灵魂开始震动,向叶知秋溢去,兮整个人难受的可怕,伸出手,抓住旁边一普通百姓,用以稳固灵魂,很快那个普通百姓便萎缩下来。 又是引起一阵恐慌,叶知秋皱眉问道:“兮,你当真不后悔?” “后悔?你可知我抓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全是有罪之人。”抓起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这个人抛妻弃子。”又抓起另一个人说道:“这个人谋害主人一家且占据钱财。”又抓起一个小孩道:“别看这个年岁小,伙同牙婆,一起拐骗小孩。”“他们都有罪,何悔之有。” “他们有罪自然有人判有人收,你不该这般夺走他们的生命。” 叶知秋见兮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伸出手中的太极玉,太极印向兮冲来,兮本就被叶知秋弄得灵魂不稳,根本就受不住,只能勉强拿出其他圣器相抵抗。 这时幽止和烨突然出现,烨拦腰抱起兮,深深看了一眼叶知秋,便出口道:“走。” 三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朝局动荡的缘故,白清泉和魏子期没有立马将这些人放出,里面不乏是心术不正之人,只能暂时关在密室,等外面局势稳当,再将其送去官府。 秦砚桧被带出来后,人也奄奄一息,秦欢立马往秦砚桧嘴里塞上一颗药,用以吊住气,再来处理秦砚桧的伤口。 “这萧琦未免下手也太狠了,秦大人都已经是这个岁数还要遭这个罪。”秦欢啐口气,有些不忍看秦砚桧身上的伤口。 “可以救治吗?” “没问题,只是体内被下蛊虫,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高等货色,只是处理要稍微复杂一点。” “行,你处理,我们在旁边候着。” 秦欢点点头,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再往秦砚桧嘴里塞上颗药丸,随后取出一方巾置于秦欢嘴中,让景延誉帮忙将秦砚桧的手脚皆捆绑起来。 这些事情都做完以后,才又取一块方巾,浸水拧干,将秦砚桧背上的污水抹掉,足足换上三盆水,才勉强清洗干净。 秦欢拿出一个白净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秦砚桧的背上,刹时间秦砚桧背上的伤口里,有东西翻滚蠕动,秦砚桧急剧的挣扎,得幸捆绑着,没有影响伤势,秦欢专注的看着伤口,拿出两根状似筷子却更为细尖的长木棍,盯着翻滚蠕动处,伸手一夹一挑,一肉白色虫子出现三人眼前。 秦欢将其放入到先前准备的碗中,又继续挑背中的虫子,一连挑出数十条才停下手,有些不忍的看着秦砚桧,“延誉你去摁住秦大人,活虫已经全数挑出,但是里面必然还有卵,要彻底弄干净,必须要将其弄死,这要用烈酒配上某种药物撒在其上,会导致身体犹如刀刮一般,肯定会激烈震动。” 景延誉点点头,伸出手按压住秦砚桧,秦欢又掏出一个暗红色瓷瓶,里面的粉末也是暗红色,倾撒在秦欢背部,然后拿起桌上的烈酒朝着背部伤口均匀的倒下,做完这些,立马迅速的拿出一块干净巾布按压住秦砚桧的伤口。 秦砚桧喉中呜咽的吼叫,眼睛整个通红,挣扎间,把绳子也给弄松开来,得幸景延誉劲力大,这样的状况足足持续有半刻钟,才逐渐缓解,秦砚桧整个人又再次晕厥过去。 背上此时也鼓起密密麻麻的小包,秦欢用银针将其一个个挑开,用尖细木棍将卵一个个挑出来。这时背面又是一片血污,打上几盆水将背清洗干净,这才敷上药,用绷带捆好。 接下来便是处理秦砚桧的手指,十指指盖皆被挑掉,血肉模糊,秦欢用药混于水中,一个个清洗好,将其包扎。 处理完后,秦欢的背后也出一身大汗,“那秦大人好生歇息吧,我们出去。” 这时叶知秋和白清泉,魏子期三人也已经回来,叶知秋将国师府内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给景延誉他们听,萧钦煜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这是一个机会,兮身体变得虚弱,萧琦必然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可以趁这个机会拿下萧琦,离君的援军什么时候来?” “离君的援军已经在路上,莫约三日样子应该可以抵达长咸,宫里很多侍卫也并不服气萧琦,这的确是个机会。”景延誉附和道。 “那三日后,准备进攻。” 三日光景转眼即过,离君秘密派遣的援军,其中三千精锐已经抵达,景延誉领军,不声不响间便攻克城门,只向皇宫逼来。 皇宫内死守萧琦的并不多,见大势已去,且国师并未出现,都纷纷投向,萧琦像是料到这般光景,一个人孤单的坐在王座之上。 萧钦煜站于前,冷冷的看着萧琦,萧琦瞥去一眼,并无害怕,“你来了。” “萧琦,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琦猛地站起身,嘴角笑出声来,“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能活这一场,将大萧折腾的天翻地覆,也心愿足矣,只是可惜没能将你们这些人给弄死。” “对你还抱有一丝期待,果然是个错误。” “哈哈……期待?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父皇在世时,便将目光全留给大哥一人,大哥继位后,却对你格外好,连皇位也是留给你,我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不自己去争取,根本不会有这些东西。” “二哥,是你太过执着,父皇虽将所有目光留给大哥,可并没有不关心你,他也是很疼爱你的,至于大哥,是大哥和我关系亲密,但他也是将你做亲兄弟对待,很多事都依着你,是你太过分,才弄得今日的田地。” 萧琦眼中没有丝毫变动,缓缓闭上眼,拿起身旁的剑,自刎而亡,萧钦煜快速将朝内宫中势力处理好,便张贴皇榜昭告天下,将从前的事一并处理干净。 秦坚和顾辞珺回到长咸时,天已经尽数便回,因为没有秦砚桧消息的缘故,便直接去景府找上景延誉,“景将军,可否请问有家父的消息?” “秦大人如今正在府上修养,我让管家带你去。” 顾辞珺先跟着秦坚一同去了秦砚桧的住处,秦砚桧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看见秦坚,整个人光彩不少,“阿坚,你回来了。” “儿子不孝,竟让爹遭受如此苦楚。”秦坚双膝跪下,匍匐着脑袋,朝着秦砚桧说道。 “起来吧,爹不怪你,这都是爹种下的因,这个果便要自己尝。” 顾辞珺扶着秦坚起身,走到秦砚桧身旁,知晓这两父子有私话要说,便寻个借口,先行出去。“ 秦砚桧看着顾辞珺与秦坚很好的模样,这才出口问道:“儿啊,你和辞珺如今相处的如何?” “很好,辞珺一直在琴心谷陪着我,之前都是我对不起她。” “你知道便好,辞珺是个好姑娘,你这么做是对的。”“坚儿你的身体离开琴心谷没有事吗?” 秦坚摇摇头,说道:“无碍,三个月之内能回去就行。” 顾辞珺离开秦砚桧的房间后,便前去找叶知秋,许多年未见,着实怀念。 到叶知秋院落时,便见叶知秋坐于院中,身前摆着两把古琴,叶知秋朝着空的那张古琴前的位子,朝着顾辞珺示意,“顾姑娘,请。” 顾辞珺嘴角带笑,快步走上前,坐下,手指抚摸着琴弦,心中喜爱之意,越发壮大,“叶公子,有心了。” 叶知秋并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拨动琴弦,顾辞珺微楞,不过一会,便紧接相弹而上,琴声环绕,一曲毕时,景延誉和秦坚已在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久别遇知音,快哉。 只是虽然大萧国已复位,可兮、幽止、烨三人却了无踪迹,心中大石实难放下。 景延誉还记得太极玉中所见过的一切,进宫与萧钦煜将这一切徐徐道来,兮因为情之一字落得今日地步,想要他出来,也必定是因为情。 大萧的镇国之物擎天杵便是景荇的东西,想必一切的关键便在于此,镇国之物的放置位置只有国君知晓,萧琦乃篡位者,故而寻觅不得。 萧钦煜将擎天杵取来,发现擎天杵并未像往日一般沉寂,反而发出耀眼光芒,与景延誉对视,越发将心中想法肯定。 萧钦煜郑重其事的将擎天杵放于景延誉手中说道:“景兄,擎天杵便交予你,还望你能护住它,兮必不会善罢甘休,想来真正的苦战还在后面。” 景延誉单膝跪下,郑重的说道:“臣定不辱命。” 景延誉回府后,便将白清泉速速招来,问道:“白公子,想要让擎天杵中的灵魂刻印重现,要该当如何?” “需要后代之鲜血浇灌其上,如果擎天杵肯回应,必有所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终须相见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叶知秋虽未料到,但心总是容易被意外的温馨所柔软,银杏叶随风发出飒飒的响声,有些受不住风的叶子则是随风落下,叶知秋伸出手,张开掌心,接下飘落的叶子,手掌蜷缩起来,微侧仰着头,“延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无论是危险又或者平淡,在我心中,都是最美好的。” 傅引跑进银杏林后,倚靠在某棵树上,实在气恼不过,朝着树干,敲打几下,却被萧钦煜握住手。 “小引儿,你这是想起什么?让为夫猜猜可好?” 傅引一看到萧钦煜这副欠扁的模样,心里就气得咬牙,直接捶胸敲打,“你个臭流氓,一天到晚就占我便宜,当时把我吓得好久不敢出门,说!是不是故意的!” 萧钦煜时心里美滋滋的,直接把傅引的手强制性的按压在树干上,低头吻下去,傅引本就有些生萧钦煜的气,结果来这么一下,挣扎厉害的紧。 萧钦煜声音低沉,带些嘶哑,有着说不出的韵味,靠在傅引耳旁边,气息打在傅引的皮肤上,引起些微的颤抖,染上粉红的色彩,眸色加深,满是情动的气息,“小引儿,你别乱动。” 傅引也感受到萧钦煜的一些不太正常,经过多年来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自己乱动,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索性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句。 萧钦煜内心是想要傅引继续折腾的,这样自己好出手“教训,教训”谁知现在傅引学聪明了,直接当做自己不存在,跟个木头人似的。 心里暗骂道:这个小坏蛋。 最后还是自我平息下来,逐渐从傅引身上起来,转而牵着傅引的手,去欣赏景色去了。 景尘则跟着杨风在银杏林玩疯了边,跟个疯丫头似得,身上沾满银杏叶,到是像个小银杏树。 出门一趟,各自的心情都好上许多,叶知秋和景延誉抱着景尘,说说笑笑的回府,谁知府前,钟管家看见他们赶紧跑上来,“少爷,夫人,顾姑娘在府内候着,想借秦大夫一用。” “秦欢人呢?”景延誉收敛起笑容,沉声问道。 “秦大夫出门采药,还没有回来。” “赶紧派人去找他回来。” “是。” 叶知秋将景尘交给杨风,让他给带回秋苑,自己则和景延誉去了前厅,顾辞珺一改往日的从容,一直在厅内打转,来回走动,身上透着浓浓的焦虑。 一看到叶知秋,整个人直接冲上去,“叶公子,请让秦大夫去趟辞珺馆,拜托。” 叶知秋点点头,轻声说道:“延誉已经派人去叫秦大夫回来,一到便立马随你去辞珺馆。” 顾辞珺听到这话,人总算是放松一些,叶知秋见人安抚下一点,继而问道:“顾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辞珺叹下口气,才缓缓说道:“今日也不知秦坚和时公子又起什么冲突,两人也不知怎么的,说到比试雕刻,谁知秦坚到一半,整个人开始不适起来,找遍城中大夫都没能瞧出什么,如今只能寄托在秦大夫身上。” 景延誉听完此,若有所思,问道:“时寸君如今人何在?” 顾辞珺一听景延誉的问话,本来就是个通透的人,立马便想明白,“他人不见了,此人应该有问题。” 景延誉派出去的人,速度很快,莫约一炷香功夫,便把秦欢给带了回来,秦欢一回来,还未歇息弄明白,便又被带去了辞珺馆,瞧着床榻上面色潮红,神志已经不清醒的秦坚,立马凝重起来。 放下药娄,帮秦坚把好脉,问上一句,“秦公子昏迷前,在做什么?” “在雕刻。” “去把那雕刻的木头拿来。” 顾辞珺看着秦欢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安,唤着晴儿去取木,木头那过来后,秦欢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将其用舌头舔了舔,最后让下人取下刀子,从上切下,看了看内里,说道:“顾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木?” “沉香木,我记得他们比赛用的是沉香木。” 秦欢放下手中的木头,递给顾辞珺,说道:“顾姑娘,此木与沉香木相似,却是一种比沉香木珍贵千万倍的木头,名为迷穀,它能为所佩戴之人,指引方向,相传是昆仑之上的木,我曾得幸在药王谷见过一次,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 “即是这般珍贵的东西,怎么会令秦坚如此?” “顾姑娘我曾经和你说过,秦公子被鸠树同化,而迷穀就是鸠树的克星,更何况秦公子半人之体,更是承受不住迷穀的力量。” “那该怎么办,秦大夫,你想想办法,救救他。”顾辞珺很是后悔,既然自己放不下秦坚,又何必去折腾秦坚,到头来,却害秦坚落得如此境地。 “秦公子除非回到琴心谷,此生再不出谷,琴心谷内的鸠树能帮秦公子压制住迷穀,顾姑娘派人前往琴心谷吧。” 秦欢看着旁边的迷穀,若有所思,迷穀是药王谷的至宝之一,这件事说不定与药王谷有关,也不知究竟是何阴谋。 顾辞珺办事的速度很快,留下一封信要晴儿交给父亲,便亲自带着秦坚去琴心谷。 晴儿拦在身前,怎么也不肯顾辞珺走,“小姐,你这是准备一辈子都呆在琴心谷吗?秦坚根本配不上小姐,他伤害小姐这么深,你为什么还要原谅他,还要陪他受苦,你让老爷怎么办!” 晴儿是从小便伴着顾辞珺的,情分远胜于寻常主仆,顾辞珺这一举动,晴儿立马知道顾辞珺的心思。 顾辞珺也知晓这辈子最是对不起爹爹,可是她放心不下秦坚,本以为那场和离,已经让自己冷心冷情,再不会有半分牵挂,可原来都是自欺欺人,秦坚是她一生的劫数,逃不开挣不脱,也不愿在挣扎了,倘若秦坚只能在琴心谷生活一辈子,她也愿意陪她一辈子。 “晴儿,帮我和爹爹说声对不起,就说女儿不孝,来生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晴儿,我走后,你也自己找个人嫁了,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 顾辞珺叫下人把秦坚抬进楼下的马车内,便扬长而去。 秦欢回府后,立马找了景延誉,把事情都说上一遍,景延誉也派人去查时寸君,可时寸君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不见踪影。 秦砚桧甚至没有见到秦坚,秦坚便已经离开长咸,人一下又苍老许多,倘若不是还有一个秦絮,想必秦砚桧早已被打击的颓废下去。 秦砚桧看完秦絮以后,一个人在房静静,却在案上发现一封信,本着疑惑打开来开,读完以后,竟拳头紧握,面目狰狞的可怕。 没多久后,秦府来了个西席先生,很得秦砚桧的看重,而且秦砚桧的气色也一日日变好,没多久,秦砚桧在长咸开了一家药店,只卖一种药,用于延年益寿有效,很是受达官贵人喜爱。 景延誉也派人买回一些,给秦欢研究,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反而这药是真的,只是秦欢觉得制药之人应当出自药王谷,且地位不低。 像这种药,配方极为精密,而且有几种药材,秦欢也还没猜透是何。 某日,景延誉如往常一般的在后院练剑,也不知为何,心口疼痛难耐,景延誉本想坐着休息一下,想着会舒缓一些,谁知,疼痛居然越发剧烈。 等叶知秋寻过来时,早已疼得昏了过去,叶知秋大骇,急忙命人把秦大夫请过来。 秦欢来时,叶知秋正用帕巾给景延誉擦拭汗,秦欢把脉,掰开景延誉的衣裳,朝胸口望去,心脏处鼓起一个包谷状,很是吓人,秦欢则是不敢置信的站起身,大声说道:“怎么可能!” 叶知秋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紧抓着秦欢的衣服,问道:“秦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延誉的心脏处,怎么看到有东西在动!” 还没有等这边缓过神,钟管家送来宫内傅引写的信,叶知秋打开一看,面色难看的望着秦欢,缓缓说道:“秦大夫,皇上好像也有这个症状。” 秦欢没有回话,只是一直呆呆看着景延誉,叶知秋忍着不适,吩咐钟管家备好马车,带着景延誉入宫。 叶知秋到时,傅引本以为叶知秋是来看望萧钦煜的,谁知叶知秋指着马车内,低声说道:“延誉患上和皇上一样的病症。” 傅引脸色更加苍白,既然萧钦煜和景延誉同时患病,必然是有人设下的阴谋,将景延誉安置在紫宸殿的偏殿。 又叫白清泉来看了遍景延誉,秦欢总算是回过神,看着白清泉的模样,便料想到自己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开口道:“这是南疆的噬心蛊,没有想到这等恶劣的蛊术还会有人使用。” “此人最为狡猾的事,用药遮盖住了噬心蛊的迹象,等到发病时,才将噬心蛊展现出来,如今蛊虫入心,凭我的本事,根本拔不了蛊。”白清泉很是丧气,深深感受到无力感。 “谁可以救他们?”叶知秋强撑着精神,问道。 白清泉看了叶知秋一眼,道:“到如此境地的噬心蛊,只有一人可以拔出,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位大人,绝不会动用自己的本命蛊,更何况是救两个陌生人。” “是谁?清泉,你告诉我,是谁可以救他们?”傅引此时人也有些癫狂,一想到萧钦煜会死去,心就疼得厉害。 秦欢见白清泉不说话,低声说道:“是南疆疆王,在这个世上,只有南疆疆王有一线生机救他二人。”“你这小鬼灵精。”景延誉捏捏景尘的鼻尖,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 景尘一见景延誉说话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挨骂,立马撒娇起来,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样子,景延誉将景尘抱起,景尘搂着景延誉的脖子,邀功似的说道:“爹爹,尘儿今天可是帮阿爹在照看花朵,爹爹和阿爹是不是要表扬尘儿啊。” 叶知秋也不揭穿景尘的小心思,反而还亲吻着景尘的脸颊,笑着说道:“那尘儿想要什么奖赏呢?” “尘儿想要和阿爹爹爹去踏青,好不好?” 叶知秋看景尘这么乖得模样,心早就软塌得不行,本身就有半年没有瞧见这孩子,哪里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果断的答道:“好。” 景延誉感受着此刻的温馨,也问道:“我去安排。” 第二日,景延誉和叶知秋带着景尘出府时,府外停着一辆马车,景延誉嘴角一抽,昨个和萧钦煜说这事的时候,萧钦煜说也要凑上一脚,本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竟然成了真,想来也是被皇宫给累坏了。 傅引倒是元气满满,在窗帘峰瞧见叶知秋他们出来,赶紧掀开帘帐,挥手示意人,并且大喊道:“知秋,不介意我凑上一脚吧。” 叶知秋是哭笑不得,这股无奈劲倒是和萧钦煜学的别无二致,但人来了总不能赶着走,更何况是当今的皇帝和凤君,故而温馨的一家三口行,变成了五人行。 坐得马车是萧钦煜坐的那辆,一进马车萧钦煜便说道:“今日没有什么皇上凤君,只有萧钦煜和傅引,可别难得的偷闲,闹什么身份。” 景延誉倒是不负萧钦煜期待,立马便说道:“萧兄这是想得太多,难得的踏青可别耽搁了。” 叶知秋还记得第一次踏青时,也是他们四人,那时彼此间都不是很熟悉,如今这样,倒是图让人心生一丝向往。 马车走得很快,没多久功夫,便来到踏青之地,下马车后,傅引双臂张开,做拥抱状。 “知秋,这是我们当年踏青那地吗?前边的银杏林,可真漂亮。” 傅引说这话,思绪回到从前,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前,萧钦煜自然是紧跟在后,叶知秋和景延誉相视一笑,也朝银杏林走去。 “知秋,我知你喜欢这种平淡恬静的日子,往后我多陪你走走看看。”景延誉突然出声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景荇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景荇看着兮这样,根本说不出口自己是景荇这话,兮一向言而有信,如今说不动自己,景荇便想着先装作景延誉,再来走下一步。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兮有些困惑的看着景延誉,按到底这个地方是不会传出去的。 景荇掏出擎天杵,说道:“因为有这个东西在,而且这里葬着的是大萧第一位皇帝,在秘闻录中有写,更何况兮,你执着的东西不过就这些罢了。” 兮撇过头去,不愿再说话,景荇四处打量周围,无任何摆设,却也不见任何门的影子,仿佛一个封闭的空间,“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人呢?怎么徒留你一人在这,你的伤……” “不用你操心,记住我们是敌人。” 景荇知道兮的倔强脾气,也不勉强,自个站起身来,四处拍打墙壁,想看着有何暗门,可敲打一圈,并未见到有何不妥之处,心下也困惑得紧,难不成出口在上方?可上方有翁中蛊虫,着实不是一条活路。 “暗道在下面,生死与之相对,这座墓我也不过探查一二,深度机关皆是精品,你想要活着出去,以你现在这种模样,必然是走不出去的。”兮见景荇四处拍打,却求无门,便开口说道。 景荇不擅长歧黄机关之术,兮却由擅此道,萧屿的岐黄机关之术便是由兮亲自教导的,兮曾经说过,萧屿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座墓穴由萧屿亲设,其难度更甚千倍。 “待在这里会没命的,兮,我们走吧。” 景荇见兮仍未动作,伸出手去拉兮,却被一把打开,兮冷声说道:“我只负责治疗你的伤,没有要和你一起走的意思。” “你来这里必然是有想要的东西,我相信擎天杵对于这座墓室而言是最大的筹码,和我一起行动,你绝不会吃亏。” 兮来这里却是是为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个缘故才会支开幽止和烨,亲自下墓,只是未曾想墓地太过巨大,萧屿的脑袋又太过聪明,故而这个墓穴基本的地形也摸不准,想要进入主墓室,也颇为艰难。 兮细细打量景荇,想着想要的东西,如今自己沦落自此,便也只能靠着这个外人。 俞容柝的行动很快,邹奎隐秘的以查看状况为名留下其他人,叶知秋本想等景延誉完全醒来以后再将圣器给予俞容柝,万一景延誉和萧钦煜有什么事,圣器还能暂且压制,可邹奎说没有影响。 叶知秋在去交圣器的头一晚,和龙麒蛇与凤麟蛇交流了一番,经管家领路,安静的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俞容柝前面的桌案上,说道:“疆王,你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是需要什么东西?它们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它们说即便留下它们,它们也会走的。” “我只需要龙麒蛇和凤麟蛇獠牙上的毒液,你就留着它们吧。” 叶知秋接过下人准备的瓷瓶,打量一眼,这材质似玉非玉,倒是特的紧,叶知秋将毒液准备后好,就准备起身离开,谁知俞容柝拉住了他。 “疆王,请你放手。”叶知秋很是挣扎。 俞容柝轻声喃念道,语气很是悲伤,“知秋,你就不能给爹爹一个机会吗?” “此后我们两不相欠,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过你幸福美满的生活,在纠缠下去,只会惹得我更加恨你。”叶知秋真的不想跟俞容柝再相接触。 俞容柝用手朝叶知秋颈后一劈,叶知秋晕倒前不敢置信的看着俞容柝,俞容柝将人抱起置于床上,便要管家去请许挽卿过来。 许挽卿看见床榻上躺着的叶知秋时,虽很是惊讶,却对俞容柝没有丝毫怀疑,他知道俞容柝对他的感情,看着叶知秋的那张脸,许挽卿脑海里有些凌乱,“容柝,这是?” 俞容柝苦笑一声,手指轻柔得摩挲着叶知秋的脸颊,轻声说道:“挽卿,这是我的孩子,我和叶婉清的孩子,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许挽卿紧搂住俞容柝的头颅,他懂俞容柝话语中的悲痛,当初有多么执迷不悟深信不疑,如今便有多么痛彻心扉,许挽卿明白叶婉清在俞容柝心中的位置,正因为明白,才知晓俞容柝对叶知秋的愧疚有多深。 在俞容柝的心中,叶婉清永远牢牢占据着一个位置,从不曾淡去半分,可许挽卿也明白,俞容柝对他是认真的,只能说叶婉清是俞容柝不可磨灭的过去,可他不也拥有着俞容柝的未来吗,这么一想,对叶知秋也多上几分同情。 “容柝,你希望我怎么做?”许挽卿知道俞容柝找他来,必然是为叶知秋的事。 俞容柝看着昏迷的叶知秋,拳头忽然缩紧,说道:“我要对知秋使用摄魂术,此后还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他会留在南疆。” “摄魂术?可他的夫君怎么办?要是有一天他醒过来,定是要怨恨你的。” “为他的性命,恨便就恨吧,反正现在他也怨恨着我,多一分,少一分,也是没有什么差别。” 许挽卿静静看着叶知秋,良久叹口气,“好,我会对他很好的,我们一起弥补他的过去。” 俞容柝得到许挽卿的肯定,便让管家送许挽卿回院子整理一番,等下送他和叶知秋一同走。 俞容柝轻闭上眼,再猛然睁开时,已是一片金黄,龙麒蛇和凤麟蛇冲着俞容柝嘶嘶叫响,俞容柝冰冷的警告一声:“你们也应该清楚觉醒的后果,还不退下。” 凤麟蛇听完此话,逐渐平复下来,又重新缠绕在叶知秋手腕,龙麒蛇见凤麟蛇如此,便也重新变为手环状态。 俞容柝将叶知秋扶坐起来,双手交叉相握,嘴里念着完全听不明白的异语言,由两人所处位置为中心,白色的蛊虫四溢散开,构成一幅巨大的花纹刻印,叶知秋的眼皮逐渐打开,可眼眸中并无神采。 俞容柝将替换的记忆植入叶知秋脑海中,但叶知秋产生激烈的反抗反应,甚至嘴里还喃喃念着景延誉的名字和不要。 俞容柝眼神一暗,念的语速越来越快,叶知秋的激烈反应逐渐趋于平静,过很久,俞容柝才重新将叶知秋摆放到床榻上,叫管家进来,将人带走。 深夜的时候,邹奎过来一趟,虽然看俞容柝脸色,基本猜到事情已经办妥,不过还是问上一句,“怎么样?人呢?” “我让管家将他和挽卿一同送入别庄,待其余人走后,再将其接回。” 邹奎只是点点头,重复几声,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便起身离去,留着俞容柝一人烦恼。 叶知秋失踪的消息发觉的很快,傅引白清泉秦欢三人疯一般的找寻着叶知秋的下落,却毫无踪迹,白清泉发现不对,便立马去找疆王,可是疆王以元气大伤为由拒不相见,可如今景延誉还在昏迷着,倘若醒来看不见叶知秋,恐怕人都能疯了去。 三个人找不着人,去疆王住处闹,也不能吸引俞容柝半分目光,三日后很快便过去,萧钦煜醒来得很快,景延誉很久才醒来,见是在陌生的地方,开口道:“知秋在哪里?”嗓子嘶哑的厉害。 秦欢赶紧倒杯水给景延誉,景延誉喝得很急,很多水顺着下颚滴落在被褥上,润润嗓子,景延誉觉得好多后,便开口问道:“秦欢,知秋呢?” 按大夫的经验来说,此刻绝对不宜刺激景延誉,可是失踪的是景延誉的夫郎,他有权知道,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声音沉重的紧。“延誉,叶公子他,他失踪有几天了。” 景延誉哪里还顾得上身体,拼命的走动起来,可景延誉把整个疆王府翻上两遍还是没有找到叶知秋的一丝影子,在自己腰间摸到太极玉的位置时,发现玉诀早已没了身影,景延誉立马便知道是谁允许传得流言。 踉踉跄跄的威胁着管家,让人给自己领着去俞容柝所在的地方,管家只是淡淡看眼景延誉,并未理睬,待景延誉实在不耐烦的时候,管家这才起身,在旁边引路。 景延誉在见到俞容柝的一刹那,速度的冲在俞容柝前面,手指紧紧掐进手臂上的肉里,“你把知秋弄去哪?你不能这样对他。” 俞容柝大力甩开景延誉,倘若不是叶知秋的缘故,他早将景延誉这小子给丢出去,如今还敢跑到他这里大放厥词,这是不知死活。 “景延誉,这里是南疆疆王府,不是大萧,出去。” “你是不是认出他,所以要把他带走,你这么做,知秋倘若知晓,定是不会原谅你。”景延誉眼中蕴含的愤怒即将喷之欲出。 俞容柝还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景延誉知晓俞容柝是不会轻易放人,而且人应该不在此地了。 邹奎和景延誉深谈一夜,第二日景延誉,白清泉,傅引,秦欢,萧钦煜便启程回大萧,邹奎去送得他们。 景延誉回长咸派人盯着南疆,可惜疆王势力庞大,盯着的人皆无音信,萧钦煜回来之后,去了趟天牢,也不知道和秦砚桧谈了什么,不久之后,便要人秘密将秦砚桧送走。 俞容柝在不久之后便将叶知秋和许挽卿接回疆王府,还记得那一天,天空很蓝,阳光明媚,叶知秋下马车后,露出一个纯净欢快的笑容,叫自己爹爹,俞容柝但是眼睛都红上一圈,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感动。 每日俞容柝都会抽上些时间教叶知秋学习蛊术,邹奎很多时候也会来疆王府看叶知秋,叶知秋一直是快乐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何,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之感。 叶知秋摩挲着太极玉的轮廓,将玉诀贴在脸颊上,闭上眼似乎在怀念些事情,许挽卿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阿秋,还未歇息吗?”许挽卿轻声问道。 叶知秋赶紧起身扶着许挽卿,举止很是亲密,嘴里也念念叨叨,“挽卿,你这身子不比从前,怎么能胡乱走动,万一碰着怎么办,爹爹也是,怎么能由着你胡来。”话语里皆是关心。 许挽卿握住叶知秋的手,“阿秋,只是见你最近状态有些怪,所以看看你,能跟我说说嘛?” “不知道为什么,耳畔总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心里涌上一种很怪的感觉,我好像丢掉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叶知秋说这话时,神情变得很是迷茫,带着丝丝脆弱。 当初俞容柝为叶知秋使用摄魂术,不仅将记忆全数抹去,就连名字也换成俞秋,瞧着叶知秋这个样子,许挽卿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拍着叶知秋的后背。 景延誉派尽所有人都寻不到叶知秋的踪影,整个人颓靡的不行,整日便是喝酒,一身酒气,傅引没有办法,只能将景尘接回宫内照顾。 有一天景尘半夜哭着喊着想念爹爹和阿爹,傅引直接一辆马车开去景府,钟管家上前迎接的,傅引在府内找不到人,遂问道:“景延誉人呢?” “少爷,少爷他还在鸿宴楼。” 傅引此时已面带怒容,到鸿宴楼时,景延誉还在不停的喝酒,傅引将下人们全部呵斥开,抢过景延誉的酒瓶,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吼道:“景延誉,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喝醉酒知秋便能回来吗?你再如此下去,知秋真的回来之时,会有多么的心疼,你知道吗!” 景延誉听见叶知秋的名字,顿时有了反应,只可惜喝酒脑袋有些昏沉,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语气中带着极尽的祈求,“知秋,知秋他还会回来对吗?” 傅引此时已面带怒容,到鸿宴楼时,景延誉还在不停的喝酒,傅引将下人们全部呵斥开,抢过景延誉的酒瓶,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吼道:“景延誉,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喝醉酒知秋便能回来吗?你再如此下去,知秋真的回来之时,会有多么的心疼,你知道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叶知秋》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叶尽知天下秋 最快更新一叶知秋最新章节! 难道这就是主墓室?景荇心下愕然,可还未思及深,就被兮的动作给虏住心神,兮此刻已经醒来,眼睛痴痴地的看着棺淳里那人,似痴似怨,眸色流转间,情绪更为剧烈,兮站起身,踉跄的跑到景荇的棺淳前。 用力的将棺淳上的棺木盖推开,千年的时间,景荇的尸体依旧保存的很是完好,这一切全凭借着景荇嘴里的东珠。 兮轻手抚上这怀念的面容,又立马神色大变,伸出手就朝棺淳里的景荇甩去一掌,景荇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脸生疼。 “景荇,终究还是我赢了,你永远的沉眠,我却活了过来,要是你知道是这样的后果,会不会气得吐出血来。”兮带着三分睥睨七分刻意,冷眼看着棺淳中的人。 景荇瞧着兮这副模样,微叹口气,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将嘴中的东珠取走,却被兮一把抓住,兮怒目而视,“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既然如此怨恨于他,又何必留他于世,毁了也好。” 兮突然放声大吼,“不。”话语里的痛心之感,可以溢出。“他不能死,他死了,便留我一人在世,不,不能死。”精神已有些异常,景荇担心人出什么问题,赶紧将其移开。 兮一把抢过景荇怀里的擎天杵,小心翼翼的放在景荇的胸口,随后在怀中取出一枚玉诀也放入景荇手里。 景荇看见此物,瞳孔微缩,不曾料到,兮竟然还将此物留着,那一刻景荇很想告诉兮,他还活着,就活在他的面前,可是他不能,这不是他的躯体,纵然转生而为,却也不是他。 擎天杵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兮将其余圣器放置在周围,景荇却感到有为不适应,灵魂的扯拉感甚为强烈,兮也不知从何时起,手腕便割去一道,不要命的用血液灌溉着摄魂铃。 景荇勉强才走过去,拉住兮,声音很是虚弱,“兮,你是不是疯了,你既然这么恨景荇,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去换他复活。” 兮因为失血过多,嘴上早无血色,嘴角弯出一抹干净的笑容,看着景荇说道:“阿荇,我知道是你。” 景荇简直心力尽瘁,“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兮,你既然恨我,便什么都像我驶来就是,为何要干这种事!” “就是因为恨你,才要救你,我要你永生永世都忘不掉我,都要亏欠我,阿荇,你还爱我吗?“兮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就着苍白的容颜令景荇痛得撕心裂肺。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放过你自己。” 兮摇摇头,带着显而易见的固执,失血过多加上灵魂得震荡,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景荇一把抱住虚弱的兮,拼命的捂住仍在留血的手腕。 “兮,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活不了了,从知道真相的那天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必须要恨你,是你毁了哪些人,是你欠他们的。” “是我的错,全然是我的错。” 突然烨和幽止带着叶知秋出现在主墓室,烨看见兮如此模样,跑过去一把推开景荇,说道:“放开他,滚。” 幽止看见烨心慌的模样,眸色一暗,这么多年,他将所有的心神与爱恋全然放在烨身上,他还是不爱他。 烨所思所念的皆是兮一人,叶知秋看见幽止放松心神,用力睁开跑去一旁,幽止想要将人抓回来,却被景荇所挡住。 景荇现在也有些撑不住,兮所实施的禁咒已然开始有功效,叶知秋看见景延誉满身的伤痕,一把扶住景荇,“景荇,你答应过我的,你绝不会让延誉死掉,你必须撑下去,必须。” 景荇二次惊得烨和幽止望过来,烨满面怒容,又是这个人,又是这个人伤害了兮,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 兮如今仍得一息尚存,按压住烨,轻微摇摇头,出声把幽止叫过来,幽止对兮一向恨其不争却有分外嫉妒与不屑,然烨在场,也不得不走过来。 兮紧握住幽止的手,孱弱的说道:“幽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地好,要不然也不会为我而沉眠多年,幽止谢谢你,对不起。” 幽止一把甩开兮的手,呵斥道:“我要你的感谢与道歉又有何用,烨喜欢你,我不甘心却认,你的那句道歉才是真正辱没与我,倘若你真想谢我,你该当活下来,这么多年,你折腾多少人,你该为他们赎罪。” “幽止。”烨见幽止说话过重,出声制止道。 “幽止你说的对,是我太过任性,可是活着太苦太累,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醒来,从未记起这一切,安安祥祥的沉睡于森幽。” 兮眼神望向叶知秋和景荇,又说道:“天道既然如此不容与我,消散也罢,动情则伤,挚爱则亡,上天不公,罗刹不过爱,却遭此诅咒,可我这一生却皆为爱所累 难道这就是主墓室?景荇心下愕然,可还未思及深,就被兮的动作给虏住心神,兮此刻已经醒来,眼睛痴痴地的看着棺淳里那人,似痴似怨,眸色流转间,情绪更为剧烈,兮站起身,踉跄的跑到景荇的棺淳前。 用力的将棺淳上的棺木盖推开,千年的时间,景荇的尸体依旧保存的很是完好,这一切全凭借着景荇嘴里的东珠。 兮轻手抚上这怀念的面容,又立马神色大变,伸出手就朝棺淳里的景荇甩去一掌,景荇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脸生疼。 “景荇,终究还是我赢了,你永远的沉眠,我却活了过来,要是你知道是这样的后果,会不会气得吐出血来。”兮带着三分睥睨七分刻意,冷眼看着棺淳中的人。 景荇瞧着兮这副模样,微叹口气,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将嘴中的东珠取走,却被兮一把抓住,兮怒目而视,“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既然如此怨恨于他,又何必留他于世,毁了也好。” 兮突然放声大吼,“不。”话语里的痛心之感,可以溢出。“他不能死,他死了,便留我一人在世,不,不能死。”精神已有些异常,景荇担心人出什么问题,赶紧将其移开。 兮一把抢过景荇怀里的擎天杵,小心翼翼的放在景荇的胸口,随后在怀中取出一枚玉诀也放入景荇手里。 景荇看见此物,瞳孔微缩,不曾料到,兮竟然还将此物留着,那一刻景荇很想告诉兮,他还活着,就活在他的面前,可是他不能,这不是他的躯体,纵然转生而为,却也不是他。 擎天杵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兮将其余圣器放置在周围,景荇却感到有为不适应,灵魂的扯拉感甚为强烈,兮也不知从何时起,手腕便割去一道,不要命的用血液灌溉着摄魂铃。 景荇勉强才走过去,拉住兮,声音很是虚弱,“兮,你是不是疯了,你既然这么恨景荇,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去换他复活。” 兮因为失血过多,嘴上早无血色,嘴角弯出一抹干净的笑容,看着景荇说道:“阿荇,我知道是你。” 景荇简直心力尽瘁,“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兮,你既然恨我,便什么都像我驶来就是,为何要干这种事!” “就是因为恨你,才要救你,我要你永生永世都忘不掉我,都要亏欠我,阿荇,你还爱我吗?“兮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就着苍白的容颜令景荇痛得撕心裂肺。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放过你自己。” 兮摇摇头,带着显而易见的固执,失血过多加上灵魂得震荡,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景荇一把抱住虚弱的兮,拼命的捂住仍在留血的手腕。 “兮,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活不了了,从知道真相的那天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必须要恨你,是你毁了哪些人,是你欠他们的。” “是我的错,全然是我的错。” 突然烨和幽止带着叶知秋出现在主墓室,烨看见兮如此模样,跑过去一把推开景荇,说道:“放开他,滚。” 幽止看见烨心慌的模样,眸色一暗,这么多年,他将所有的心神与爱恋全然放在烨身上,他还是不爱他。 烨所思所念的皆是兮一人,叶知秋看见幽止放松心神,用力睁开跑去一旁,幽止想要将人抓回来,却被景荇所挡住。 景荇现在也有些撑不住,兮所实施的禁咒已然开始有功效,叶知秋看见景延誉满身的伤痕,一把扶住景荇,“景荇,你答应过我的,你绝不会让延誉死掉,你必须撑下去,必须。” 景荇二次惊得烨和幽止望过来,烨满面怒容,又是这个人,又是这个人伤害了兮,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 兮如今仍得一息尚存,按压住烨,轻微摇摇头,出声把幽止叫过来,幽止对兮一向恨其不争却有分外嫉妒与不屑,然烨在场,也不得不走过来。 兮紧握住幽止的手,孱弱的说道:“幽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地好,要不然也不会为我而沉眠多年,幽止谢谢你,对不起。” 幽止一把甩开兮的手,呵斥道:“我要你的感谢与道歉又有何用,烨喜欢你,我不甘心却认,你的那句道歉才是真正辱没与我,倘若你真想谢我,你该当活下来,这么多年,你折腾多少人,你该为他们赎罪。” “幽止。”烨见幽止说话过重,出声制止道。 “幽止你说的对,是我太过任性,可是活着太苦太累,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醒来,从未记起这一切,安安祥祥的沉睡于森幽。” 兮眼神望向叶知秋和景荇,又说道:“天道既然如此不容与我,消散也罢,动情则伤,挚爱则亡,上天不公,罗刹不过爱,却遭此诅咒,可我这一生却皆为爱所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