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铁血林黛玉》 正文 第1章 缘起 这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 起初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 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 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本贯姑苏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娶妻贾敏〈即贾母之女〉,生有一子,三岁时早夭;育有一女名叫黛玉(即林黛玉),夫妻爱之如掌上明珠。 林如海虽然夫妻恩爱,但子嗣稀少,唯一的女儿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那年,林黛玉三岁时,林如海正在衙内闷坐读书,忽然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林姑娘去出家,林如海固是不从。 和尚又说:‘既舍不得她,但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了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 又过了些时日,到了夏初,贾敏着人晾晒库房中的字画古籍,忽然看到一柄宝剑,上篆‘福如东海’四个字,看那穗子有些年头,剑也不甚出奇,却放在至宝的架子上。 贾敏仔细思量,忽的想起刚成婚时,夫君闲来无事也曾在花园舞剑,许是这把。当下叫丫鬟抱着剑去问姥爷。 林如海见了故剑,有些遐思,沉吟片刻便命丫鬟送去黛玉房中。 丫鬟回禀夫人后,到唬了贾敏一跳,晚间吃饭时就问起:“老爷,因何把那宝剑送到黛玉房中?她是个姑娘家,身子羸弱,凶器放在房中,万一损伤了精气可怎么好?” 林如海笑答:“夫人且宽心,我那宝剑不曾见血,没甚么凶煞之气。虽然是子不言怪力乱神,但用一柄老剑,压一压黛玉的命数,挡一挡冲煞之气,兴许对她有好处。” 贾敏听此言觉得有理,也有些信服:“老爷说的是。”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药石罔顾,就只好求助于仙佛c风水了。 林府四下撒出人去,逢庙烧香,见观就拜,修桥补路,施粥舍饭。 然而依然木啥用。 林如海面前放着一摞药方,他垂眸叹息:“哎,可怜的黛玉,她这几年吃的药,到比我这辈子吃的药还多。” 神思霞飞,忽然有了个主意,世人都说练武能强身健体,谁家的小子若一出生就三灾八难的,不是送去庙里做个跳墙和尚,就是请来师傅教习武艺。 女孩儿不应该练武,练武有许多姿势不雅。 但黛玉的身子骨学些养生的拳法也是好的。 林如海仔细盘算了一番,女孩儿不能从外面聘请师傅,也不能从自家家丁护院里找人教习,不如自己先去学些五禽戏c太极拳一类慢吞吞的拳法,再慢慢的教给她,多活泛些也好。 哎哎,世上能教习武艺的女师傅怎么那么少呢! 林如海打定主意,派人去请武当山高道来,然后就赶上水灾了。 他虽不是知府,巡盐御史也不主管民情遭灾造难,可自古制海盐只有两个法子,要么煮盐,要么晒盐。什么法子也经不起连日的暴雨! 更有那海边的盐田,马上就要晒出成盐了,卤池里满满的盐卤,被暴雨一冲,都流走了。 这海边连绵万亩的盐田,出盐了,供得上全国的食盐,不出盐了,全国的盐价都得长,随机是盐商高价出售c私盐横行c然后很麻烦。 盐铁两项专政,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林如海忙了足有四十多天,才回府安歇,得知请来的高道耐不住性子,四处云游并治病舍药去了。他也没奈何,好好睡了一觉,明烛高挑的时候醒了过来,听见旁边有抽泣之声。 三岁的黛玉只是个小小的人儿,更兼脸色苍白,身子瘦弱,正拿着帕子大哭:“爹爹,你瘦了好多!还黑了!” 林如海十分心疼,搂在怀里哄着,还没说两句,就又睡着了了。 黛玉吃惊的看着爹爹,小声说:“哇,睡的好快。” 她一吃惊,都忘了哭。 林如海享了几日的天伦之乐,又试着跟贾敏再弄孩子出来,日子实在是快活无比。 忽然有一日,京城送来海捕公文。 说通缉犯——非职业采花贼文四姐,可能潜逃至姑苏一带,京城六扇门请各地衙门严加防范,切莫让姓文的再得手。 林如海看罢,心思一动。 他对这文氏略知一二,这文四姐昔年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家中世代行伍,虽然不如贾家那般位列公侯,却也有真才实学。只是文四姐的这一代,人丁衰落,只有一个女儿,更无子嗣,为了养得活便叫做‘肆姐’,留出三个挡煞的名额,后来叫白了,就叫四姐。 文四姐年少习武,父母先后逝世之后,她尚未定亲,成了孤女又无族中长辈抚养,渐渐养成了怪僻的性子,把父母遗产都捐了道观,命女道士们日日为文家老爷太太祈福。 若如此,倒还罢了,却总有行为叫人难以启齿。 她最喜欢把两个有仇的c斗的乌眼鸡似得姑娘一起捉走,强逼两个姑娘相亲相爱给她看,若是不从,就一顿鞭子。 那姑娘被放回去之后,倒也不曾坏了名节,只是成了个笑柄,原先两个见面就要你死我活的姑娘却成了手帕交,关系再亲密不过了。 太上皇在位时,许尚书和刘太傅家世代为仇,那文四姐夜入高墙大院,同一天把两家嫡女一起抓走,关起来。过了两个月,又好好的送了回去,只是都变得灰头土脸,穿着布衣荆钗。 两家不堪其耻,报了官。外界才知道,这两位大小姐被一个蒙面人捉去,强逼着一个种菜养鸡,一个烧火做饭。这还罢了,还要每日同寝同食,夜里有老鼠,两位小姐吓得抱在一起尖叫,那蒙面人噱噱的怪笑,看的不亦乐乎。 林如海虽然不是很懂文四姐的爱好,却也明白两点:第一,文四姐的武功高过许尚书和刘太傅的家丁护院。第二,她不坏女孩子的贞洁。 当下就动了念头,如果能降服了这位文四姐,请来家里做供奉,教导黛玉内功,那就再好不过了。一来是她有真才实学,二来嘛,练内功又可以强身健体,又不会弄的粗手大脚的像个乡下丫头。 当下就撒出人去,暗中寻找排查,又根据文四姐的喜好和习惯,在几个地方设下埋伏。 更与几个相好的盐商私下通了消息,黑白两道都承应下来,只要捉到文四姐的行踪,就告知林大人。 这林如海不懂,诸位看官却是晓得的,文四姐就是个无耻的百合控,当年看甄嬛传的时候,就觉得刨除皇帝在外,美人们相亲相爱那多好,还写了一本《甄嬛同人——假如》,也算好评无数。 还要更可怕的一点,她是黛钗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应允 铜铃网阵里捆着一个粽子。 林如海半夜惊醒,穿戴整齐了到了二堂,就见当地盐帮的大头目,带着十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等候着。 林如海看了看这帮壮汉围成一圈,手里都把绳子扯的笔直,中间一个人形在铜铃网中被困得结实,悬在半空中不停扭动,激起阵阵铃声。 看起来很像海胆。 盐帮头目深深一礼:“夙夜来访,惊扰了大人的美梦,实在该死。小人等刚擒住文四姐,不敢捎带,立刻给您送来了。” 林如海刚落座,茶还没吃一口,听了这话又站了起来,看了看也没看清楚里面那人的模样,只是温声道:“李兄辛苦了,请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开始客套。 林如海:我得给钱啊。 李坚:那敢要您的银子。 当然不能这么直白,所以十分钟客套过去了。 林如海:还请帮我保密啊。 李坚:我也有点小事求您呢。 林如海:说来听听。 李坚:日后再说。 林如海:也好,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事,我必致谢。 十分钟又客套过去了。 林如海说的口干,饮了一口茶:“李兄的手下为何这样举着她呢,何其辛苦。” 李坚:“林大人您有所不知,四姐儿她功夫了得,虽然几次被擒,但只要上挨着房梁,下挨着地面,身上带着枷锁镣铐,就能跑的了。小人实在无法,这么给您送来了,路上若有闪失小人担待不起,等衙役接过去了,也要仔细看管才好。” 林如海面露惊讶:“竟有如此人物?岂不和古时的聂隐娘,红拂女相应?” 只听一个陌生的清脆骄横女人声音说道:“功夫差不了些许,不过我比她们有钱。” 林如海有点犹豫了,这话太有铜臭味了。 李坚豁然起身:“你何时挣脱开的?” 铜铃网阵一阵乱抖,那女子如泥鳅般把自己挤了出来,看起来是个圆脸的矮胖子,嘿嘿一笑,虎牙在烛光下赫赫生辉:“在你俩说废话的时候。” 林如海脸色更黑。 文四姐盯着他,微微挑眉,她如果是叔控一定会喜欢这位林大人:“李大当头,今日之事我必有后报。林大人要我来此,你把我送来了,你俩也谈好了,虽然我没听懂你俩商量的啥,不过现在没你什么事了。林大人~” 她微微挑眉,黑黝黝的脸上一双明亮动人的桃花眼眨了眨:“你私下撒帖子叫人拿我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不能让官面上知道的事,等姓李的走了,咱们再细说。” 林如海略别扭,却也觉得这是个聪明女人,依言站了起来:“李兄辛苦了,改日我摆酒,请你过府一叙。” 李坚目不斜视,心里头猜出十七八条原因来,脸上一丝不漏:“不敢当,能为大人效劳,是小人三生有幸。”壮汉们收拾了铜网阵,悄无声息的跟着他。 二人拱手作别。 林如海送到门口,转身回来看见文四姐在原地长身而立,没乱动,没乱看。他犹豫了一下,叫来管家设宴:“文姑娘,此处不是叙话之地,去园中赏月饮酒可好?” “好啊好啊。”吃货文满口答应下来。 酒过三巡,林如海端着酒杯长叹一声。 文四姐收到暗号,放下筷子,摆出一脸的洗耳恭听。 人家林如海那么大的官儿,对她这样客气,给脸的要脸,要不然容易被吊起来打。 林如海道:“文姑娘的武功,师承何人呢?” 文四姐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我授业恩师是t800。” 替八百?林如海心中狐疑,又猜是什么世外高人的假名,也就不再细问,假装自己听说过:“我年近不惑,但膝下只有一女。”他停住。 文四姐笑道:“就凭着林大人相待之情,我文四今生今世绝不碰林姑娘一下。” 林如海:你猜错了。 然后他就把女儿体弱多病,吃药比吃饭多,已经死了一个儿子的事儿全都说出来。听到婆子回禀老爷请一个村姑在后院喝酒的贾敏披着斗篷躲在树后听的咬牙切齿。林如海才正儿八经的说:“小女黛玉,愿拜在文姑娘门下为徒,习文练武,强身健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文四姐挠挠头:“这个嘛,呵呵,那个,容我三思?” 黛玉,林大人的女儿?不至于重名哈,林黛玉? 你本名叫林如海吗林大人?真俊啊,难怪是林妹妹的爹,果然贡献了几分颜值。 外头都只管你叫林大人我都不造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天我可以养成林黛玉了我还可以推动黛钗cp!干干干! 林如海点点头,语气依然和气的很:“京城发下海捕文书,不仅说了文四姐前往姑苏一带,还详细写了在何处更易抓到你,以及你的性格喜好。文姑娘谨慎虽好,却不要落入官府手里。” 文四姐眨眨眼:“若能为林大人效犬马之劳,是文四之幸。练武确实可以强身健体,不用吃药,但不知林小姐根骨如何,若要练到我这般地步,只怕是不能。” 贾敏仔细思考中,文四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啊是谁呢?是谁呢?是谁? 林如海对此十分满意:“文姑娘,今日夜色已深,还请在府中安歇,明日见了我的女儿,你定是满意的。黛玉自幼聪慧过人,读书念诗都过目不忘,天生的七窍玲珑心” 文四被林大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了一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女儿天下最好’!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林如海和贾敏强撑着等女儿过来,商量这件事。 黛玉被奶妈抱来正房c进了门到了老爷太太面前才放下。娃娃般精致的小人,乌黑油亮的头发还不太长,扎了两个小辫儿,白净的肌肤几乎能看到脸上的血管:“爹,娘。” 旁边丫鬟把她今早上的药端了过来。 贾敏看女儿飞快的喝完药,接过清水来漱口,眼中满是心疼:“苦不苦?” 黛玉苦的都想哭,然而喝的有些习惯了,而且知道自己一哭父母更要伤心,就恬静的摇摇头,露出一个浅淡乖巧的微笑:“娘,你放心,不苦。” 贾敏是尝过的,中药就算不苦,也有一种诡异的恶心的迷之难喝。 林如海柔声问:“玉儿,现如今有一个法子,能让你身体好一些,不用再吃苦药,只是你得吃些苦头。” 黛玉略有点逻辑混乱,想了想:“又要换药喝?”我刚习惯这种味道。 三岁的小孩子,还不太能理解吃苦药c吃苦头有什么差别。 林如海有些羞惭的说:“爹爹想让你习武。” 黛玉那双黑亮又与众不同的大眼睛眨了眨,仔细的想了想,还是一脸茫然。她没听过练武这个词儿,也没听过武侠小说,对这意思全然不懂。 奶声奶气的问:“爹爹,什么是习武?” 林如海赶紧解释:“练习拳脚枪棒,修炼内功嗯,就想爹爹给你讲过的史书上的将军,都是习武的。” “喔那黛玉习武了,也能当将军吗?” 贾敏插话道:“玉儿,你习武不是为了当将军,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后就不用吃药了。” 黛玉一脸向往。忽然又想起自己前两个月曾经见过爹爹和‘将军’谈话,那个将军身高快要碰到房顶,大嗓门吵得人耳朵疼,粗手大脚又是个胖子,看起来有爹爹两个胖。 林如海看着女儿本来还十分愿意,想了想忽然红了眼圈,还没来得及哄,哇的一声就哭了。林如海差点跪了:“乖乖,你别哭,不愿意就算了,真的,爹爹什么事都不强求。” 黛玉抽泣着说:“哇,我不要变成,嗝儿,不要变成黑胖子,呜呜呜呜呜,爹爹,练武会变成黑胖子,呜呜呜呜呜呜” 如果我变成那个样子了,又高又壮,又黑又胖,那好可怕。 贾敏差点被她突然一哭吓晕,缓过神就笑了起来:“小丫头还挺爱美。 不会的,黛玉,你放心,别在太阳底下练武,就不会黑,饮食上注意些,就不会胖。 人生成什么样,是天生父母给的,身材什么样儿,都是自己管着的。” 黛玉唰的一下就不哭了,满脸期待,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啊眨:“呐不会变得又黑又胖,还不用吃药了爹爹你真好,我要练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亲近 三岁的小孩瘦出瓜子脸来,除了叫人心疼之外就没什么了。普通人家三岁的小孩,甭管胖瘦都是小圆脸,脸上的婴儿肥还没退呢,等长完个儿的时候才瘦溜溜的。 可文四姐看着她,就是爱不起来。 她刚刚在门外候着,听里面说话,作为一只黑胖子感觉胸口中了无数箭。 双手抱胸,带着孤傲又冷峻的神情,忽然起了个坏主意。那女娲炼石补天所遗灵石在青梗峰,大荒山无稽崖,茫茫大士c渺渺真人把这块石头带入红尘。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信息,有没有想清楚,就见里面小丫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万福:“老爷请文四姐进去呢。四姐儿快随我来。” 文四姐立刻就被这个娇俏可爱的小丫鬟转移了注意力,笑眯眯的走过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橘子软糖,自己挑起虾米须的帘子,进了屋。 屋子里陈列古玩,挂着名人字画,她一个都没看懂。 身为一个吃货,她不仅弄出了可食用植物色素——揍是晾干的果汁。 还弄出了明胶!用猪皮熬制的。有了色素c果汁和明胶,就可以做软糖了,教给另一个抢来的小姑娘,卖的还算不错,能把反复精炼猪皮的柴火钱赚回来。 贾敏坐在太师椅上,显得那太师椅分外宽阔。她身姿纤细风流,面白如霜,有股病气却更显憔悴可爱,令人觉得可怜可爱,不可厌。 文四姐大刺刺的盯着她看,真是个美人,难怪林如海对她一心一意,难怪林黛玉生的那么美貌,再看她怀里的小姑娘,三岁的小孩瘦出瓜子脸来,除了叫人心疼之外就没什么了。 她抱拳拱手,尽力放轻声音,还是很有匪气的说:“林老爷!” 林黛玉偷眼瞧着她,看她拱手的样子和画上的武将相仿,便猜出来这是爹爹给自己选的师父。 听声音又壮又有力气,和这些年见过的女人都不同,特别干脆,仔细往脸上看去,剑眉虎目,黑黝黝的面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看卷起的袖口和露在外面的手臂,真是粗壮有力。 一看就很健康,而且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黑胖高大,身量还不算太高。 林如海微微颔首:“文姑娘不必客气,请坐。这是内子和小女。” 文四姐刚在紫檀木麒麟云纹嵌螺钿的圈椅上坐下,又站起来,抱拳拱手:“林夫人,林小姐。” 贾敏懵了不到一秒,欠身笑了笑:“文姑娘客气了,请坐。” 她仔细盯着这个女人,从头上打量到脚下: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不错,牙齿挺白,看起来手脚也很干净,是个讲究人。 虽然黑了些,可脸上没有皱纹,而且身材很好,丰胸细腰翘臀,穿着男子的短打衣衫,腰带系的紧紧的,分外诱人。脸色黑里透红,一看就知道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看举止,也不像传闻中那样诡异狂放,似乎是个知礼的人。 贾敏开始纠结了,看看身边的女儿——苍白纤弱瘦不胜衣,看看这个黑胖子。 我到底是要女儿健康呢,还是好看呢能不能折中一下? 别这么黑胖,也别这么病弱? 林如海却不管那么多,他只想让女儿身体好起来,即便是黑胖了黛玉生来就比她美,即便是黑胖了一些,也是个绝色美人!哼!我有钱有地位,不用担心女儿嫁不出去。 他干脆利落的说:“黛玉,日后她就是你师父了,过去见礼。”文四,你没得商量。 文四刚坐下,只得又站起来。 非常顺手的扶起过来芊芊道万福的林妹妹,顺手抱起来,顺手从怀里摸出几包糖给她。 林如海看了看贾敏,一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弄明白为什么五秒钟之后变成了这样。 文四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歪着头看着小美人,迷人的微笑。 黛玉手足无措的坐在她大腿上,抱着好几包零食,一点点红了脸:“文姑娘师父”她声音娇娇软软c细细小小,像一只刚出生的软软的小猫咪。 师父身上热乎乎的,大腿特别有弹性坐着好舒服,胸脯好大,差点把我顶下去。 我奶娘才这样呢,我娘和其他人都不这样。 文四姐笑道:“我本来就觉得自己长得糙,见了黛玉,觉得自己更糙了。还当是丑归丑,武功总是不弱的,没想到黛玉的根骨奇佳,静脉通畅,练武必然事半功倍。林大人放心吧。” 林黛玉仰头看着她,明明肌肤细腻,五官端正,为何要说长得糙呢? 林如海眉头紧皱,不解又不放心:“文师父,你不要唬我,黛玉的筋骨若是奇佳,又怎么会这样羸弱。” 文四眨眨眼:“先天不足和根骨好有什么关系?林大人,我知道你不信我,一个月之后我保证她能上房揭瓦。” 林如海扶额。 林黛玉不喜欢这种说法,想要反驳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我上不去呢?还是说我不会做那么粗鲁的事嗯? 贾敏极其敏锐的问:“你是说,一个月之后黛玉的身体就能如常人一般?” 文四笑道:“当然。林夫人果然聪慧过人。若是不能,你只管叫六扇门来把我抓走。” 黛玉:(⊙一⊙)哦!娘好敏锐!师父说话好隐晦! 贾敏拍板决定:“既如此,便准备拜师吧。”治不好我女儿我就治死你!既然你是个通缉犯,老爷能护着你,也能送你个秋后问斩。 文四肃然:“我也有要求。” 林如海道:“请讲。” “我知道大家小姐都成日的被丫鬟拥着,万事不用自己动手,面前一刻也不离了人。”文四姐道:“可我教导她外功内功的时候,都是我师门绝密,旁边绝不能有人旁听。我叫她蹲马步,她就得扎住了,受不了了可以休息,可决不许别人在旁求情,我自有分寸。我教她打熬筋骨,锻炼力气,也绝不许旁人搅扰。” 老两口商量了一会,也都应下了。 林黛玉还是个很好哄的小姑娘,已经和她不那么生疏了,舒舒服服的坐在文四腿上,靠在她怀里,只当是弹性很好的垫子,一包一包的打开零食看。 陈皮果脯c山楂糕c椒盐油渣c猪肉铺c米花糖c栗子肉。 林黛玉小声说:“这都是什么?” 我都没见过呢,很想吃吃看。 文四姐知道凡是小孩就没有不爱吃零食的,哪怕不爱吃正餐也能拿零食喂胖,随时随地往嘴里塞东西吃,肯定能壮不少。她柔声说:“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哎呀,乖徒弟的眼睛眨啊眨,大长睫毛,黑亮亮的大眼睛,乖乖的样子,叫人心都化了。 文四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等黛玉养成之后娶回家,什么都不为,就是喜欢看着。 黛玉果然伸手捻了一块米花糖,咬了一口,愉快的把手里那块都吃光了。 文四姐看她喜欢:“这是米花糖,刚出锅的时候更是酥脆,赶明儿做给你吃。” “嗯。”黛玉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又拿了一小块油渣,闻了闻,有些油腻,可又有些焦香,就吃了。吃在口中只觉得满口酥脆,不怎么油腻。 她眼睛一亮,酥脆而略带咸辣的口感,和平常那些软乎乎的点心和清淡好消化的菜肴大为不同。就又吃了一块。 文四姐点点头:当年我也厌食,我姥做的饭菜清淡绵软又没味儿,后来我知道了油渣,硬是把自己吃到一百二十斤还过一点这玩意是真好吃,可甭说是你们高门大院的府邸里没有,就是正经点的饭庄都没有呢。 指望你们这样的地方,能有炸薯片c油炸花生米c炸蝉蛹c炸春卷c酥脆饼干c糖葫芦c爆米花,那是甭想。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我国传统零食,然而不上档次啊。 “这是酥肉渣。”文四姐指了指陈皮果脯,看她如美玉无瑕的侧脸,轻轻说:“要是腻了就尝尝这个。陈皮果脯,理气开胃,还解油腻。” 忽然明白什么叫‘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了。 黛玉依言吃了一根,不喜欢,一股药味,陈皮!哼!甜,但是不脆。她又拈起猪肉铺看了看,放回去,还是吃米花糖。酥脆香甜,好吃。 又伸手要去拿油渣。 文四姐待她又吃了几块,估摸着能有半两了,就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你肠胃弱,吃多了会不舒服,等明天我再给你做新的,好不好?我还会做不少酥脆的小吃,慢慢的都做给你吃。” 小手手~好细嫩的小手手~让师父亲一亲好不好~ 黛玉见她看出来自己不喜欢父母日常吃的那些炖的软烂的肉,也不喜欢松软可口的点心,专一爱吃脆的,便有些害羞。又为她看出自己的喜好而开心,有这样的师父,胖些也不亏,只要别变黑就好。 小孩子再怎么有教养,吃了喜欢的零食也觉得开心,对给零食的人也会有好感。 文四姐开始幻想把黛玉培养成一个抱着薯片吃的小美人,或者是愉快的吃着拔丝核桃,小脸粉嘟嘟胖乎乎的,过段时间一眨眼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把薛宝钗拐回家,那很好。 林如海和贾敏盯着她脸上的‘蜜汁微笑’,心里头游移不定,可看着黛玉吃的那么香,也就忍了。 屋内形成了良性循环,黛玉看着油渣,文四姐盯着黛玉满脑子yy,林氏夫妻盯着文四满心担忧。 丫头进来打破了僵局:“回老爷太太,宴席已经摆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拜师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器列象州之古玩,帘开合浦之明珠。 水晶盘内,高堆火枣交梨;碧玉杯中,满泛琼浆玉液。 烹龙肝,炮凤腑,果然下箸了万钱;黑熊掌,紫驼蹄,酒后献来香满座。 碾破凤团,白玉瓯中分白浪;斟来琼液,紫金壶内喷清香。毕竟压赛孟尝君,只此敢欺石崇富。 文四还穿着那身半新不旧的深蓝色短褐,头发用一只金簪绾了混元髻,像个道姑。她大大方方的坐在巡盐御史林如海c贵妇人贾敏的对面,对着满堂富贵毫无惊惶。 因为曾去御膳房偷鸡吃。也能自夸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呢。 贾敏虽然身子弱,头上也戴着几样明晃晃的首饰,趁着满头乌发,十分美丽。林黛玉虽然比他娘还弱,也还穿着浅粉色的绣花衣裙,脖颈上戴着金项圈挂着玉符,头上戴着细珠花。 林如海穿了一身家常的海棠色绣兰花软袍,头上戴着一根看起来就很贵的玉簪。 母女俩盯着‘林黛玉的师父’,总感觉有种违和感大概是因为有种谜一样的刚下地干活回来的感觉。其实也是这倆没见识,真是刚下地干活回来的人,哪有文四这么干净。 林如海的气质极好,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读书人特有的那种袖长纤细的手指摸着酒杯,露出一个迷之好看的微笑,和气的说:“黛玉,去给你师父敬酒。” 文四姐震惊的不要不要的小美人们刚抢来的时候都是摔锅摔碗,指天画地的骂街c号哭。送回去之后,也有因为家道中落又被弄回来的,也就以师徒相称了。这些年这几个徒弟,都勾搭在一起关系好得很,只是对师父总没好脸色。 文四姐萌够了徒弟们的cp,也就拍拍屁股,安排她们衣食无忧,就走了。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收徒弟,再把徒弟养大过呢。更没有这种情况,小美人的父母亲自摆拜师宴! 虽然知道林如海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叫别人知道,可她也觉得面上有光。 娇小美丽就好像sd娃娃的林黛玉轻柔优雅的下了凳子——文四姐想起自己三四岁的时候跳下凳子的时候总好像要把地砸个坑。 黛玉纤纤素手接过爹爹手里的酒杯,小心翼翼的端着,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娇羞又开心的叫到:“师父。” 她的大眼睛眨呀眨,文四姐的心酥啊酥。 露出一种被萌翻的微笑:“哎~”接过酒杯一口干了,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掏出一大堆零碎。一个玛瑙的鼻烟壶串老沉香的珠子把金镶八宝的短刀只放迷烟用的铜鹤一小小的玉盒条缠在腰上的蛇骨软鞭。 文四姐被萌的神魂颠倒,兴高采烈的说:“乖徒弟,这些都给你。” 黛玉吃力的抱着这堆东西,都快抱不住了,软软的声音还带着奶香味:“谢谢师父。” 好沉呀~ 文四姐拿着玉盒略有点不舍,转头对贾敏说:“往后她每日吃的药都停了,吃我的灵丹妙药。晚上子时开始,用新粳米一两,九制黄精五钱,无根水三碗,在见得着月光的地方文火炖到次日清晨,差不多炖的发干了,加牛奶一碗,再煮开,分作两碗,一碗汤来服药,一碗浓粥做早餐。”其实就是黄精和牛奶,但是我得让你不明觉厉。 丫鬟过来要接黛玉手里的东西,低声道:“小姐,这些东西都送到您屋里去,可好?” 黛玉真觉得沉,脸上发红,额头见汗:“好。” 贾敏果然觉得这是个秘方,请教道:“无根水用旧年存的雨水c雪水可成?” “这个”文四姐装逼成瘾:“旧年存的不大好,也可勉强一用,若是新的雨水澄上两日,更得用。” 贾敏说了足足五分钟的茶经,各种花瓣上的雪如何如何,林如海拈须微笑。 文四姐满心的懵逼,不明觉厉的情绪被反击回来了,她也不甘示弱:“若说煮茶,我喝过最妙的只有两次。一次是昆仑山寻访友人,他就地取了雪山顶千年不化的雪,带下山煮酥油茶喝,那味道世间罕有。第二次是在贺兰山上偶遇大雪封山,我带的干粮吃尽了,周遭又没有野物可打,就用陶罐煮雪,喝了两日,一开始喝着寡淡,次日倒觉得甘甜可口。” 黛玉紧张的张开小嘴:“噢然后呢?您怎么脱险的?” “然后我碰到了一头狼,肉有点柴。”文四姐非常煞风景的说:“只可惜没带辣子。” 所有人都不想搭理她了。 丫鬟出来救场:“回禀老爷c太太,给文姑娘准备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贾敏逃也似的站起来:“文姑娘随我来,看看这院子是否和你的心意。” 粗俗!煮鹤焚琴!哪怕是这样,你也别说起来啊!本来凄冷清寂的故事,被你说的肉香扑鼻,真是庸俗! 花园角落里有个空旷的院子,位置比较偏,看着总没什么人住的样子,房舍都透出一股寂寥,倒是有十几丈的空场,和一颗大书。 “等一下!”文四姐在院门口肃穆帅气的拦住了贾敏,她仰头凝视着树梢,仔细的看着。 贾敏看她的表情,似乎这树十分不妥,心下狐疑吃惊。 文四姐伸手,指:“有毛毛虫!” 黛玉尖叫一声扑到奶妈怀里。 贾敏虽然还扛得住,可也脸色发白的在文四肩头搭了一下才站稳。叫来一堆小斯拎着竹竿打毛毛虫,一行人转道去黛玉的书房。 奶娘又要把黛玉抱起来,文四姐拦住她:“徒儿,你自己走回去可好?” 贾敏眉头微蹙,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看着文四,轻声说:“黛玉一向体弱” 文四姐只觉得她真是风情万种,然而好蠢,你让孩子走个一两百米能咋地,她都三岁了。 黛玉有点紧张,想了想,轻声说:“娘,我也想走一走,师父,要是累了叫奶娘抱我行么。” “行啊行啊。” “好。” 黛玉小小的松了口气。 文四姐伸手拉住她的小手,以便她要摔倒的时候能拎起来,一方面又皱了皱眉。她年纪这么小,说话就这么仔细周全,会很劳心伤神吧?傻吃傻玩的小孩长得才结实。 她试图给黛玉讲解内功心法。 黛玉好奇的问:“师父,任督二脉是什么” “经脉c经别与奇经八脉c十五络脉,纵横交错,入里出表”文四姐挠挠头:“这个你肯定记不住。”她伸手抵在她心口,缓缓注入了一点内功。 黛玉只觉得一股热流流入心口,流向四肢,上至头顶下至脚心都热乎乎的。 她舒服的眯起眼睛,像一只刚被母猫舔了一遍的晒太阳的小猫咪,奶声奶气的问:“师父,热乎乎的地方就是经脉吗?” “对。真聪明。”文四姐笑着:“你能记住热气流过的地方吗?” 说真的,你体内灵气挺多啊,世外仙株啊,果然不一样哈,以后去抢几个金陵十二钗试试看。 听说秦可卿家里不富裕?抢了吧~ 黛玉只觉得热流流过的地方,疲惫全消,刚刚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脚有些酸疼,现在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了。甜甜的应道:“能的,师父。” “热气就是内力。”文四姐也不知道小孩能不能听懂,反正爱看武侠小说的都懂,尤其是爱看金庸古龙的,连穴道都能记住,爱看四大名著的小孩就不懂:“试着自己控制住它。” 然后黛玉就控制住了,控制的可好可好了。 当年找气感就找了一周的废柴文差点滚到墙角去哭了。文采差我认了,又黑又胖我认了,气度举止不像样我认了,为什么连武功的进步她都这么大!! 文四随口讲了承浆c廉泉c天突c璇玑c华盖c紫宫c玉堂c膻中c中庭c鸠尾c巨阙c上脘c中脘c建里c下脘c水分c神阙这些穴位的位置。 黛玉竟然只听了一遍就都记住了。 “很好,美少女,看你的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林黛玉萌萌的:“师父?你说的话好奇怪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天才 次日清早。 丫鬟捧着管家派人买来的衣裳首饰c面盆手巾推开文姑娘暂住的客房,却见屋中无人。 丫鬟们放下东西,房前屋后的转了两圈,喊了几声,也没找到她,就只得去告诉管家。管家就等老爷太太都起身之后,回道:“老爷,太太,那位文姑娘出去了。” 林如海正在梳胡子,闻言皱眉:“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小人不知道。” 贾敏坐在黄花梨高桌前,面前镶螺钿的黄花梨妆匣展开了,铜镜磨的又亮又平。 小丫鬟给她梳理着长发,她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心中不愉,我自幼金尊玉贵的长大成人,出嫁前后都有丫鬟簇拥服侍,我不曾劳苦奔波,可身子却不争气。 林如海沉默着伸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那个玉盒,昨天下午拿来玉盒,打开来,里面有二十六枚绿豆大小c乌黑光亮而气味辛辣的药丸。请来几位名医检验之后,都说药方神秘难测。 想来文四也晓得,不是什么药拿来都能入黛玉的口,所以留下了让他找人检查。 他想到名医说那药方虽然难测,但精妙仔细,似是武林中的秘方。淡淡的问道:“昨夜子时炖上的米汤,炖的可好?” 管家想起那诡异的味道:“已经加了奶,继续炖着了。老爷,那汤看着灰扑扑的。” 林如海自己吃过九制黄精,知道看着黑乎乎的,吃着有点甜。 黄精甘,平。归肺,脾,肾经。滋肾润肺,补脾益气。 用于阴虚肺燥,干咳少痰,及肺肾阴虚的劳嗽久咳等。 脾胃虚弱。既补脾阴,又益脾气。 贾敏吩咐道:“盛一点来。” “是,太太。” 眨眼间,丫鬟捧着托盘送到贾敏面前。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热乎乎,略诡异的药味儿,她看了一眼,白玉碗晶莹如雪,碗里的米汤浓稠如膏,灰褐色,好像飘着一股油花,看起来不好喝。 贾敏还是用小银勺舀了一点,皱着眉头放进嘴里,抿了一口,眉头便舒展了:“味儿不坏。” 林如海招招手,丫鬟走过去:“老爷。” 他拾起贾敏用过的勺子尝了一口,微微一笑:“有些甘甜,有米香味儿,还有点奶香。不错。只是这碗用得不好。白玉显得更黑了。” 贾敏笑道:“老爷说的极是。厨下许是没有异色碗盘,库房里收着定窑黑瓷,取出来。” 管家看着丫鬟在旁边找钥匙,满脸堆笑道:“到底是太太见识不凡,这灰粥用黑碗衬着,就不那么黑了,还有些白呢。” 贾敏微笑点头。 林如海也觉得太太的主意好:“派人在文姑娘屋里等着,她回来了就禀告夫人和小姐。” “是,老爷。” 那边黛玉也醒了,她躺在床上,感觉被子里热乎乎的,睡的都出汗了。今天醒来时没有手脚发凉,这发现让她高兴的想笑,抱着老虎枕头又躺了一会,想了想。 昨日练了两个时辰的内功,回来之后还派人取了医书和字典。一边翻医书一遍查字典边查字典上不认识的字词,把经脉都背诵了几遍。 她躺在床上,便兴致勃勃的温习功课:“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嗯嗯嗯,都记住了呢。” 刚要起身,忽然闻到一点淡淡的味道,挺香的。 她看到枕头边上扔着一封信和一个荷包,伸手打开来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堆干果。抓了一把看了看,有几颗瓜子个银杏果c两个榛子,还碰到了一个山核桃。 黛玉红了眼圈,喃喃道:“师父她真是身无长物刚下地回来吗?” 我师父好穷啊。 她坐起来,丫鬟们立刻过来挑起帘子,一叠声问道:“小姐,你醒了。喝两口奶吗?” 黛玉刚要答应,看到信封上猫爪狗爬几个字:《徒弟,吃东西前看这个》。她走到窗口,迎着光亮,从没封口的信封里拿出一叠纸。 第一页完。 黛玉认得很多字,可是看师父写的东西好吃力,字笔画稍一多,就像墨疙瘩。 黛玉默默的敬仰起师父的境界。 第三页: 黛玉满眼憧憬,幻想了一下自己卡巴卡巴的徒手捏开核桃,给娘剥核桃仁,那很好呢。 其他东西果然是师父买给我吃的,哪一个是银杏果呢? 第四页: 第五页: 黛玉喜滋滋的看完了信,收在书柜里不想给爹爹看,以便让奶娘给自己梳头,一遍捏着瓜子用力。 那葵花子虽然是炒熟的,也不是能轻易捏扁的,很要力气。 她扁扁嘴,没成功,却更有动力了。 吃饭比往日香甜,夹了两筷子大煮干丝,也觉得味儿不坏。 一整天都非常自觉,吃饱饭,休息,读书,然后去花园走五趟,去问爹爹什么是蹲马步,回屋蹲马步,差不多能蹲三十秒,然后坐下来练内功。 体内的热量不太清楚,装模作样的盘腿坐着,内视丹田内视了一会才有感觉。 一股涓滴的细流在体内运转了三圈,就增加了一倍。 她体内的先天灵气渐渐被炼化了,一日之间竟有数倍增长。 林黛玉萌萌哒的挠挠头:“我师父真是能掐会算,果然感觉不强呢。” 她刚收功,就迫不及待的试了试自己有什么进步。 用两根白白嫩嫩如藕芽的指头捏碎了一个葵花子,震惊的把指尖的碎屑弹掉,呆呆的舔了舔指尖上压的瓜子油。 “疼疼疼!!!”她舔着指头,给指尖吹气,甩手,折腾了一通才好。 指尖用力过猛,都发红了呢。 林如海(╯‵□′)╯︵┻━┻:“收了徒弟给了药和修炼方法,她就以为能脱罪跑了吗!修炼是何等紧要的事,她竟然不仔细盯着。” 文四姐:“你知道什么叫学渣遇上学霸么?你知道什么叫后天努力对上先天天才吗?劳资心情很不好,打劫,把东西交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受伤 初五那天拜师。 初六师父就跑了。 初七早上,黛玉睡的呼呼呼~~ 平常寅时末或卯时初(五六点)就自己醒了,今天一口气睡到卯时末还没醒。 她的丫鬟雪燕c青雀站在床边上看了一会,窃窃私语:“小姐平常都自己醒,今儿多睡了一个时辰了咱们是叫是不叫?” 青雀比雪燕大几岁,原是太太身边的丫鬟,是这屋里拿主意的人:“小姐平日里难得安眠,今日睡得好,由着小姐睡吧。你去回禀太太一声,小姐今日去请安或许晚一些。” 雪燕不太愿意,还是去了。 贾敏听了之后很高兴,赏了她一碟子点心,又吩咐:“院子里那米羹慢慢炖着,等小姐醒了再盛来。” 林如海可开心了,抚掌而笑:“太太,如何?你昨日怨我,给黛玉找的师父不妥当不负责,今日你看如何?黛玉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脸色一下子就红润了。” 贾敏笑吟吟的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何曾怨过老爷?您是最敏锐c最细心的,我去看看黛玉。”她拍拍林如海的肩膀,喜滋滋的往门口走。 林如海看出她敷衍自己,还想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好好,我也去看看黛玉。” 夫妻俩还没到门口,就听门口小丫鬟掀开帘子,黛玉哒哒哒的跑进来,奶娘跟在后面都追不上她,小黛玉跑的满脸通红,头上有些汗,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喘气:“爹,娘。呼呼~” 贾敏给她擦汗,柔声说:“雪燕说你还没起,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刚起床,缓一缓在出来,别猛地见风。身上出了汗再被风一拍,你又要生病了。” 黛玉仰起头露出个甜甜的微笑:“娘,你放心吧,我现在可厉害了。” 林如海看女儿得意洋洋的模样,笑着逗她:“黛玉现在有多厉害?” 黛玉挠挠头,红了脸:“现在不告诉爹爹。以后我能徒手捏开核桃呢,师父说的。” 林如海皱眉:“你师父回来过了?” 黛玉一怔,眼珠一转,大眼睛眨巴眨巴:“嗯没有啊。” 林如海仔细一想就感觉不太对劲:“她什么时候跟你说,你以后能徒手开核桃?”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想想女儿如果变成那样,那真是,,诡异。但会安全又幸福? 可那天文四在书房里给黛玉讲课的时候,我在窗户下面蹲了两个时辰,蹲的腿都麻了,我可没听见这句。那文四也真是的,跑去那里了,也不留一封书信,她若是被六扇门抓了,我岂不是为难。 黛玉涨红了脸,她还不会撒谎,可也不想说实话。 贾敏心疼女儿,推了推丈夫:“你该去衙门了,别在家里耽误时间了。翠竹,快把小姐的米羹端上来。兰草,去把药拿来。” “好好好,我走了。” 黛玉一口吞了小药丸,喝了两口甜甜的浓汤:“娘,这药好灵。” 贾敏含笑点头,想去庙上还愿。 窗外有个人搭话:“这药叫九天十地逍遥大补丸。” 黛玉惊喜的看向窗外:“师父~” 这一声师父含糖量真高! 文四姐本来想帅气的从树杈上飘然而下,然而被她甜的腿一软脚一滑,差点没站稳,她笑嘻嘻自己掀开帘子进了屋:“师父回来了~黛玉小宝贝~想没想我啊~” 小丫鬟们险些惊呼出声。 贾敏听她说话的语调不甚端正,就皱了眉,却迫于她自身功夫过硬,没敢说什么。 黛玉从桌边站起来迎接师父,无知无觉的说:“师父~我很想你呀~” 文四姐大步走到近前,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两口,亲的黛玉满脸通红:“师父,你” “啊哈哈哈师父太激动了。”文四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脏乎乎破破烂烂还带着血,拍在黛玉手里:“拿着回屋看去。” 黛玉捧着书,有点嫌脏,也不好表露出来,呐呐的说:“我还没吃饭呢。” 文四姐大刺刺的挥挥手,端起她吃剩的半碗黄精米羹咕咚一声全吞下去:“回屋吃去,我有事和你娘说。” 贾敏总觉得文四姐要不是胸这么大,真像个粗俗的蛮汉,见她这样坚持,又看出她衣襟上微微湿润,而手指头不停的颤抖着,忽然又觉得有些恶心,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血味儿,强忍着含笑道:“黛玉,听话。” 作为一个听话的小女孩,黛玉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哀哀怨怨的回头看了一眼,潇湘妃子那风韵已有体现。 贾敏勉强维持着礼貌:“文姑娘,你,哎?你怎么了?” 文四看黛玉走了,直接身子一软就趴桌子上了,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我受了伤,给我拿点糖,再叫个红案的厨娘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丫鬟不用人吩咐,就拿了一碟酥糖一碟糕点过来。 贾敏盯着她衣裳湿漉漉颜色发深的地方,想伸手又有些不敢:“如果不用叫大夫,那就叫丫鬟给你处理伤口,找个厨子做什么呢。” 文四一边吃东西,一边笑着白了她一眼:“我都不敢让你这儿的丫鬟看伤口,怕你晕过去。你身边的丫鬟娇娇软软的,比外头人家的女孩儿还体面,别说是见血了,连条鱼都没杀过吧?” 黛玉又跑回来:“师父~我来干吧!” 她认真的挽袖子,小手和宽松柔软的袖口折腾了一会,也没挽起来。她手里拎着一个手帕包,包里似乎是一本书,应该就是刚刚师父给的那本。 文四挑眉:“哎~我说你家是不是流行蹲窗户根哪儿听墙角啊?” 黛玉红了脸:“师父,我担心你嘛。” 等一下,我家流行这个?? 贾敏脸都黑了:我家家风实在应该整顿了。她客客气气的笑着:“就依文师父的,翠竹c腊梅,送文师父回房休息。去厨房叫个厨娘,收拾干净了去文师父房里听差。文姑娘,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开出单子来,叫人去采买,不要客气。” “哎,那就多谢您了。”文四笑呵呵的答应下来,被两个丫鬟搀着走了。 贾敏往太师椅上一坐,看着黛玉,开始生闷气。 黛玉又挠挠挠的把袖子放下来,一抬头:“娘?您不舒服吗?” 贾敏叹了口气,柔声说:“黛玉,你为什么在门口偷听别人说话?” “我没偷听。”黛玉有点委屈的解释道:“我翻了一下这本书,上面的字我不认识,我想回来问师父这是什么字。” 贾敏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海蹲窗户根偷听文四和黛玉说话,那是一片慈父心肠,担心外面不正经的人教坏了女儿。若是黛玉学会偷听母亲和师父谈话,那岂不是学坏了。 黛玉想到师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强撑着在自己面前掩饰着,她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 贾敏心说:文四这个师父留不得,等黛玉的身子再强健一些,就让老爷送她离开。 这才两日光景,黛玉竟还为她哭了,黛玉喜欢师父这没什么,可这师父的举止太没规矩,我可不想有个爱上树的女儿。可她教导黛玉,又拿出名贵的药丸老爷多与她银钱就是了。 贾敏打定主意,掏手帕给黛玉拭泪,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了,叫她看见了不能安心养伤,倒要为你心疼。文四姐是武林中人,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受了一点小伤,她都不想让你看见,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受伤的人最怕郁结于心,她若看见你哭了,自己郁闷起来,那不好。” 黛玉擦擦眼泪,软软糯糯的说:“娘,我不哭了。” 翠竹很有眼色,去传饭。 鲜虾馄饨的香气驱散了屋子里的血腥味,贾敏觉得好受了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师徒 黛玉本来一天也吃不了一只鸡腿,饮食清淡又没胃口,练武三天,晚上就这一碗梗米饭干掉了一盘蜜汁火方,吃最后一口的时候都哭了起来。 贾敏都呆了。孩子生下来这几年,就没见过吃饭这么香的时候。 林如海大为心疼:“我的儿,你今日过的这样难熬吗?是饮食不合口味,还是师父太严苛了?她若欺负你,爹爹把她下狱。” 黛玉咽下肉,摇摇头:“爹爹放心,黛玉没事,就是饿。又饿又累,呜呜呜呜早上喝那一碗粥不顶饱,师父说我应该吃个卤猪蹄。” 在贾敏惊惧的眼神中,她果然问道:“娘,卤猪蹄什么样?好吃么?” 贾敏尴尬的说:“我不知道。”一会就派人给文四送菜谱去,给黛玉点菜也改说个家常菜,卤猪蹄那种又脏又恶心的东西,怎么能让黛玉知道。 林如海也不知道。 这种钟鸣鼎食,公侯世家的人,注定要错过很多美食。 譬如肉夹馍c凉皮配冰峰c麻辣烫c卤煮火烧c烤章鱼c臭豆腐c酸菜炖排骨c胡辣汤c猪头肉。 河豚c土笋c知了猴,蝎子c田鸡c血肠好吧这一行的美食很多普通人也吃不下去。 鸡汤用勺子轻轻的盛起,喝到口中到时候都不发出声音,黛玉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蹲马步的时候,师父孩给我讲故事呢。明天早上我就能知道鲁提辖到底打没打镇关西了。” 贾敏微微皱眉:“她给你讲荡寇志?” “嗯。”黛玉喝了一小勺鸡汤,试着回忆师父的原话:“师父说市井百态c人间冷暖c官场争斗c还有什么什么的,都在这本书里。” 林如海微微点头:“她说的倒也有理。” 黛玉眼圈一红,黑亮的大眼睛和可怜巴巴的红眼圈看着爹爹,语气软软柔柔的说:“爹爹,金翠莲虽然可惨,但鲁达打了镇关西,是不是要吃官司?” 林如海想了想,敷衍道:“他还好。”那个啥,鲁提辖后来怎么样了?我就记得他圆寂了,其他的呢?还有什么?天爷,谁记得那个! 当夜晚间,文四姐敲窗户:“东翁,睡了么?” 林如海吓了一哆嗦,被贾敏推着起了身,披上衣服来到窗口:“什么人?” “文四。”她不耐烦的问:“东翁啊,你女儿太爱哭了,我的天呐,叫她蹲马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蹲不住了,跳起来,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哭了。小孩子蹲马步能蹲半盏茶的时间就很好,我跟她这么说,她哭着说我骗她。” 林如海:“嗯?嗯”我困。 文四姐说:“我寻思着让她歇会,听个故事缓缓,刚讲到洪太尉误走妖魔的时候,就又哭了起来。我问她为啥哭,她跟我说妖魔入世,世人几多可惨。你待着没事别总教她悲天悯人,紧着喝水都续不上她的眼泪。” 林如海薄怒:“哪有给小女孩儿讲水浒传的道理!文四姐,你做事忒不妥当。” “嘿,我就会西游记c水浒传c三国演义c杨家将,你挑一个我明儿给她换着讲。” “小女一向心善,不要讲会死人的故事,讲西游记吧。” “嚯~!江流儿他妈可挺惨的。” 林如海心说我真得不想搭理你,你就是个女匪。他果断的说:“把陈氏我忘了她姓什么了,江流儿之母吊死的故事,不要给黛玉讲,皆大欢喜即可。一路上打死的都是妖怪,她不会哭。” “得了,都听您的。”文四姐心里头嘿嘿一笑,黛玉兴许是不哭,可万一做恶梦呢? 那就不管我事儿了,这可是东翁您钦点的。 初九上午。 林黛玉吃完了药和早饭,换了一身短一点利落一些的衣裤,走到花园角那小院的时候就有点累了。丫鬟上前敲门:“文师父,我们小姐来了。” 文四姐带着一股生冷蹭倔的声音响亮又干脆:“进来吧。” 黛玉跨过门槛,一抱拳,清脆甜蜜的叫到:“师父,早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谜一样的香气,文四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短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里捧着个大碗,面前放着几个小碟子,还有一个罐子。 “师父你在吃什么?”黛玉感觉自己是随着香气飘过去的~~ “你猜哪。”文四姐把手里的大碗放低了一点,让黛玉看。 只是一碗金黄色油乎乎的饭,没有配菜,也没有肉。 黛玉看着比自己脸还大的饭碗,疑惑的眨眨眼,她自幼体弱,不太爱吃饭,苏杭一带的美食都曾在她桌上出现过,却没有一个像这样油腻c又像这样香浓。 她踮起脚尖看桌子上的碟子:仔姜c麻仁金丝c咸橄榄。 黛玉咽了咽口水,刚吃的饱饱的,现在却觉得还能再吃两口:“师父~这是什么呀~” “秃黄油。”文四姐想把碗拿回来继续看,可黛玉抓着她的手腕,入神的盯着碗。她一时不察,差点托着碗让黛玉吊在自己的小臂上。 看她抿着小嘴唇,粉嘟嘟的小模样,师父又一次被徒弟萌化:“你要吃吗?” 黛玉揉了揉肚子:“师父,我刚吃了早饭,还能再吃吗?” 她满眼满脸都写着好想吃好想吃。 “少吃点呗,小馋猫~”文四姐站起身:“我去给你拿付碗筷。” 又在旁边的砂锅里盛了一碗米饭,掀开坛子的盖子:“小馋猫自己盛。”她虽然在这儿给唯一的大小姐当师父,但也和林如海说好了,每日的饮食她自己在院子里做,不由别人经手。 黛玉捧着热乎乎的半小碗米饭,舀一勺金黄色的膏状体,浇在饭上,热气蒸腾,那谜一样的香气铺面而来,一搅,上面的饭粒也金黄起来,再一搅,整碗饭都染了色。 “哇~” 文四姐继续捧着碗埋头其中,一边大嚼一边说:“20多只螃蟹,一只只蒸熟了,纯粹用膏和黄,剥离出来要半天,再用猪油烩。师父我这次出门,除了弄那本法门给你,就是去做了这个菜。得好季节,螃蟹丰收;好心情,拆螃蟹拆的我都快疯了;还得有好手艺,火候不好掌握啊。” 黛玉捧着碗,恋恋不舍的说:“师父我身子弱,爹娘一向不让我吃螃蟹。” 文四姐看她都快馋哭了,觉得真可爱,一摆手:“吃吧,若伤了脾胃,师父拿内功给你治。” 黛玉眼带泪花的笑了起来:“师父你真好!”小心的夹起几粒金色的油汪汪的米,试了一口,她不太喜欢油汪汪的东西,平常也没吃过螃蟹。闻起来虽然诱人,不知道口味如何。 黏和腻,这些平时不好的形容词放在秃黄油上面,却是非常恰当,好的秃黄油需要粘在饭上,有油汪汪的感觉。 不能太碎,不能太整,不能太腻,但是也不能不腻。 蟹黄很酥,又很细腻,整碗都带着一股鲜甜。奇鲜,炒得微碎,但是又不能碎成粉末。用舌头一抿,感觉有些酥甜的小碎块随着压力碎成一股浓郁的鲜味。 她把碗里每一粒米都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放下碗筷子,红着脸掏出手帕来擦蹭到鼻尖的油。 文四姐把自己碗里的饭扒光,舔了舔油汪汪的嘴唇,埋头进去用舌头把碗底洗了一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自己萌萌的徒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黛玉惊讶的瞪大眼睛,但是不能说自己师父像猫咪,就说:“师父,这个太好吃了!” 文四姐满意的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这东西能放两三天,晚上我要拿它拌细面吃,加上姜丝,你要不要吃?”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馋的不行不行的:“要吃。师父,你太会吃了。” 我师父武功好,又会吃又会讲故事,真得太好了。 文四姐去小井边提水刷碗。 黛玉亦步亦趋的跟过来:“师父师父~鲁达打了镇关西,然后呢?” 文四姐:“然后啊你离井口远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半章 黛玉被勒令靠后之后,很有自觉的拿起小小的扫帚,开始慢慢的很仔细很有耐心的扫地上的落叶。 她知道,除非练武练到累的不行,否则师父是不会给讲故事的。 而刚吃了很多东西,不能立刻开始练武,得先活动一下。 文四姐把铁壶装满,切了几片姜片扔进去,掰了一块普洱茶饼扔进去一起煮,铁壶放在院墙角落处的红泥小炉上,往里填了两块炭火。 她背对着林黛玉,露出了满怀诡计的微笑,捏哈哈哈。 都说是木石前缘,怎么就不能喜欢那石猴呢? 喜欢贾宝玉还不如想给我猴哥生猴子呢!猴哥(づ ̄3 ̄)づ!么么哒! 猴哥最帅了!!嗷呜~~我要给你生猴子~~~~ 锻炼的项目一如既往,黛玉活动了一会,脱了鞋,坐在塌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运功。 一个时辰之后,她睁开眼睛,欢快的说:“师父~每次打坐都热乎乎的!” “嗯。”文四姐给她倒了一杯姜茶,暖胃。 黛玉一脸期盼(⊙v⊙):“我能让爹爹买很多螃蟹来吃吧?我有暖呼呼的内功!可以吗?” 文四姐摸摸下巴,想了一会:“不太清楚,反正我小时候我爹娘就不让我吃螃蟹,长到十岁才许吃,还只让吃两只,说是吃多了宫寒。在我这儿偷吃就行了,你爹娘肯定不同意。” 黛玉听到了一个陌生的新词:“师父师父,宫寒是什么呀?” 文四姐歪头,也露出几分蠢萌:“一种复杂的身体问题,会经常肚子痛,这不是好词。” 黛玉不解,软糯又认真的追根究底:“为什么不是好词呢?” 文四姐感觉有点尴尬:“因为说的地方不好。” “说的什么地方?肚子吗?”黛玉一脸天真。 文四姐做了个迷之帅气的姿势,抓裆,差点开始跳舞:“是这里。不能说的地方。” 黛玉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噢!师父,为什么那里不能说啊。” 文四姐跪了,真想揪着自己头发把自己往墙上扔啊,但还要保持师父的尊严:“因为说哪里的事情的人都是坏人。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师父也不能跟你说,要不然师父就成坏人了。” “那好吧”黛玉无限惋惜的咬着嘴唇,犹犹豫豫的说:“师父你是好人。” 文四姐揣起好人卡,赶紧叫她去跑两圈热身,然后开始蹲马步。 林如海恰逢沐休,闲来无事就去看女儿练武。 顺着花园小径走到文四姑娘住的小院,看到门上方新帖了三个字。 “试剑阁。” 作为探花郎,他一眼看出的问题简直多如弹幕。 [根本没有楼阁全是小平房你说啥试剑阁啊!!!!!] [这仨字是谁写的我的天这字体!!] [说好听点是刚劲有力,其实就是简单粗暴!!] [除了横平竖直之外还有什么!!那点连个拐抹顿都没有,你是往上滴了一滴墨啊!] [阁字的门框太小,各支出来了,口又太小!!] [我忍不了了!] 林探花转身回到书房里,挥毫泼墨写了试剑阁三个字,叫小斯拿去,把原先的门幅换下来。林府了有那么难看的字,简直丢脸,万一有某个同僚来做客看见了,我哪里有脸见人! 估摸着换好了,他又缓步走过去,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字,颜体,美美哒~ 努力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昨天听太太说了,第一天偷听师徒传授的事儿,被本家知道了。 他在门缝里看到—— 林黛玉蹲着马步,抖若筛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师虎” 林如海暴怒,推门而入差点和文四翻脸。 林黛玉跳起来扑进他怀里:“爹爹,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了,呜呜呜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愉快 林如海汗毛倒竖,如临大敌的开始哄女儿:“黛玉,怎么了?齐天大圣闹完天宫了?” “嗯”林黛玉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哭起来不像其他小孩那种喷涌而出的嚎啕,更像是饮泣,眉头微蹙,轻声又很伤心的说:“二郎小圣与齐天大圣的斗法好厉害!师父说的特别有趣,我记不住,两个人变来变去的,特别好玩。” 师父超厉害的!能学麻雀儿,饿鹰儿,海鹤的声音,喝了口水还能学鱼儿打水的声音,吐着舌头能模仿大圣变成庙之后旗子顺风抖动的声音。 林如海听她说了这几句话,渐渐手酸,快要抱不住了,赶紧深深吸气双手抱住女儿,快步往石凳边上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把黛玉放在腿上,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已经累脸红气喘冒汗了。 文四姐在旁边笑的打跌,笑的锤墙,笑的嘴歪眼斜。 林如海觉得她在嘲笑自己,心中难免恼怒,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说:我是御史,并非将军,读书人斯斯文文的,臂力差些又能如何! 他耐心的说:“那你哭什么呀?” 林黛玉哭的更起劲了:“哮天犬咬了大圣,太上老君又用金刚镯打伤了大圣,我知道是大圣偷吃他的丹药在先,,可是,,,可是二郎真君光明正大的和他打着,他暗箭伤人!” 林如海看向文四姐,丫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如海心里头咬牙切齿,脸上还满满的都是温柔:“黛玉,要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呃我说这个干什么,虽然那是道家的太上老君,但这和西游记没什么关系。 他话锋一转,从道家口吻跳到佛家:“世间万物自有因果,孙悟空大闹天宫是前因,他被擒入八卦炉授真火煅炼是后果,如果他不惹下那样的塌天大祸,谁愿意去与他为敌呢。” 林黛玉张开小嘴,傻乎乎的看着爹爹,过了十秒钟,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她哭的一噎一噎:“大圣后来那么惨吗呜呜呜呜” 林如海特别想给自己两巴掌,斟酌着小心翼翼的说:“但后来,很快,齐天大圣就一路斩妖除魔,护送唐僧到了西天取经,一切就都好了。” 我为啥不让她继续讲水浒传呢 林黛玉停了眼泪,眨巴着湿漉漉雾蒙蒙的大眼睛:“真的吗?爹爹~” 她搂着林如海的脖子,小声撒娇:“我知道孙悟空偷吃蟠桃,大闹天宫,做的很错,可我还是很喜欢他。” 文四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嗯,二十分钟了,她晃晃悠悠的走回来:“黛玉,你该继续练功了。东翁,借一步说话可好?” 小黛玉继续蹲马步。 林如海起身,抖抖衣裳下摆的褶皱,走向文四姐。他的步伐诡异,似乎有些功底,左脚往前迈一步的同时右脚会在地上小小地划一个圈再跟上。 文四姐以为他学过谭腿,不经意在自己面前显露了。 仔细再一看,妈蛋是他腿麻了。 唬老子一跳!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试剑阁’外,文四姐面无表情的说:“这院子没匾额,我昨天自己写了一个,东翁若是有空,我想求一副墨宝。” 我自己写的拿字,当时看还好,越看越糟。 林如海拈须微笑:“文四姐客气了,你抬头看看。” 文四姐抬头一看:“嚯~~~~~!!!好字!!”她像郭德纲似得叫了一声。 林如海完全不指望她能从架构c肌理c笔法c墨和纸张各方面捧自己。 文四姐也不想白费力气,她说:“有件事要请教东翁,您想让令嫒的武功修炼到什么程度。” 林如海客气的说:“只要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便心满意足了。” 文四姐感觉自己的糙神经滤不住文人细腻婉转的表达方式:“黛玉的天赋极高,又能过目不忘,我若悉心教导,她的武功造诣绝对在我之上。” 林如海想到文四姐干的那些事c犯的那些案子,就头疼。更直白的说:“为人父母的,只求儿女一生平安喜乐。黛玉是个女孩儿,习文练武已是与众不同,若在你们绿林中露了行藏,与闺誉大有损害。” 文四姐仔细分析了一下:你不乐意,你嫌女孩武功练好出去抛头露面不符合大家小姐的作风。嗯,你的要求我听到了,我他妈听你的话才怪! 她笑呵呵的答应下来:“这样我还轻省了,好啊。” 林如海放心的走了。 文四姐放心的准备把黛玉教成武林第一侠女哦吼吼,我刚抢的秘籍特别适合她!她转身推开院门。 “哎呦!”趴在门缝处偷听的林黛玉被突然打开的门顶了个跟头,坐在地上揉着额头,哼哼唧唧的说:“师父~” 古时候的门都是往里开的,这样才好用门闩锁住。 文四姐单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黛玉轻车熟路的搂住她的脖颈,顺手一颠,就让她坐在自己的小臂上,然后用脚哐哐两下关上门。 “师父~”黛玉虽然被撞的挺疼,但没哭,只是小声哀求道:“师父我想像你一样厉害,你教我嘛。” 文四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粗糙而炙热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揉啊揉:“小傻瓜,师父今天得先教你点有用的知识,譬如偷听的时候怎样才能不被发现,怎样被发现也不会被撞到头。” “师父!!”黛玉羞窘的把头埋在她锁骨上,然后立刻抬起头,含含糊糊的问:“师父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抱着我是不是很沉?” 文四姐眨眨眼:“你不比一只,,猫咪重多少。” 她本来想说小乳猪,又觉得不妥。随机陷入了深思。 黛玉轻声问:“师父你在想什么?” “重庆的麻花c成都的牛肉干c南京的小龙虾c苏州的桂花糖c武汉的鸭脖c西安的肉夹馍啊。”文四姐咽着口水哀伤的长叹:“等你武功练好了,师父真想带你去全国各地吃一圈,可惜你爹娘不会让你去的。” 她揉了揉黛玉的头,心说到时候你爹娘都不在了,别在贾府宅着,要是愿意就跟师傅出来混吧。 黛玉红着脸,小声问:“师父要怎样才能偷听别人说话,又不被发现啊。” 文四姐把她放地下,自己走到房檐边上,一个旱地拔葱上了房,然后使了个夜叉探海的姿势,从房顶上倒挂着往屋里瞅:“这样是最稳妥最不会被发现,但轻功得好,要不然掉下来就摔个半死。还得穿不怕脏的衣裳,你平常那一身粉裙子,簪环首饰一身,没法这样。” “第二个办法呢,就是在窗户旁边偷听,别在门旁边,那太引人注目了。” 文四姐说的兴起,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尖刀:“来,师父教你怎么挑开门闩还能不出声。” 黛玉知道这不是好事,可还是兴奋的小脸通红,小声说:“师父师父,你小点声,别让我爹听见了!” “真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离开 黛玉在吃早饭,吃了一盘子凉拌鸡丝盘子鼎湖上素盘子大煮干丝,又吃了一碗粥,两块豆沙点心,这才作罢。 贾敏都惊呆了:“我的儿,你昨夜饿的狠了?” 黛玉眨眨眼:“还好啊,我师父吃饭的时候除了这些菜,还能在多吃几个大馒头。”她看看母亲面前到现在还没喝完的一碗红枣燕窝粥,还有面前几个没动几口的小菜,大为心疼。 不自觉的开始为师父卖起安利来:“娘,您每日里身子不爽,餐饭也吃的不多,每日补品吃了又吃,也不大见效,何不跟我一起练武呢?这样” 贾敏沉下来,打断她的话:“再别说了,我是公侯世家的夫人,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去练武。若是传出去了,哪儿还有脸见人。” 黛玉立刻红了眼圈,为师父觉得委屈,又不敢反驳:“娘您都让我练武了,,您自己怎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贾敏叹了口气,尽量柔和一些的解释道:“你还是小孩子,尚未及笄,也不与人交际,尚不受约束,我却不同(省略五百字)明白了吗?” 黛玉郁闷的点点头:“知道了,娘。”她站起来,郁闷的行了一礼,郁闷的告退了。 贾敏看着光溜溜的盘子和碗,忽然开始担心,黛玉以后出嫁了,如果这么能吃,会不会显得不够风流雅致呢?或许出去做客或是宴客的时候可以忍一忍,吃个半饱,可是在家怎么办? 以后她的丈夫跟她一起用餐的时候,看到妻子一口气吃了好几个馒头,干掉了一盘腊鸭,又喝了半盆汤,是自己饭量的两倍,会不会嘲笑她? 黛玉哭着跑到试剑阁的时候,文四姐正在吃早餐 对,虽然她是个练武之人,但没有闻鸡起舞的习惯,她爱睡懒觉,每每能驱使她赶紧起床的动力只有两条: 1夭寿啦!官兵要来抓捕啦!快卷包逃走! 2日了狗了!再不起床,早点摊就要收了,抓紧抓紧 所以她几乎每天都能掐着点,赶上收摊前的二十分钟,去炸油条(油炸果)的摊子点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从隔壁馄饨摊那儿喝两碗小馄饨。 由于昨夜出去浪,回来的太晚,今天起的也晚了,去的时候馄饨已经卖光了,只有油条摊的老板笑呵呵说:“大姑娘,俺晓得你要来,还等你呢。” 文四姐道了谢,把剩下的甜豆浆c炸糕c油炸果都买了。 黛玉哭着跑进来的时候,文四姐正躺在院子里的竹塌上闭着眼睛吃油条,光看脸仿佛没醒。 青雀跟到门口就停下脚步。 黛玉看到师父懒洋洋的样子,忽然就不哭了,师父每天都很开心,我干嘛要把我娘背后瞧不起她的事情告诉她,反倒让师父不开心呢。她擦擦眼泪:“师父你在吃什么?” 文四姐轻车熟路的把手里还没吃的半根油条递过去:“你哭什么?每日一哭吗??” 黛玉爬上竹榻,挤在师父身边,接过油条刚要吃,就有点为难。 她吃东西向来都是小口,即便现在饭量大增,也是小口的吃,可是油条又大又粗又长,看师父示范,吃法是张大嘴嗷呜一口咬下去,那倒叫她有点难为情。 黛玉做好心理准备:“嗷呜!”大大的咬了一口,结果里面是空的!好伤心! 可是好好吃啊!酥脆温热,吃起来稍有点油,但淡淡的咸和五香很爽口。 她咔嚓咔嚓咔嚓。 文四姐懒洋洋的坐起来咔嚓咔嚓咔嚓,慢条斯理的吃着,细嚼慢咽,旁边还有甜豆浆和辣拌榨菜丝,那榨菜疙瘩是文四姐亲手切的,切的跟头发丝一样细,放上一把辣椒面,用热油一泼,那叫一个香。 黛玉吃完了一根,看向旁边的几根油条,小声问:“师父,以后我能每天都来你这儿吃早饭吗?” 我爹娘吃的又软又清淡,好无聊。 文四姐想了想:“那你每天陪你爹娘吃个半饱,然后来我这儿继续吃。要是说准了,师父每天都给你带一份。” 黛玉欢呼道:“好啊!师父你真好!”她吃的很饱,只好遗憾的掏出手帕擦擦油,活动活动,就准备开始练气。 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前。 黛玉脸上已经有些婴儿肥了,看起来和别人家的小胖妞差不多,只是眉眼更端正清秀。她已经能使出旱地拔葱的身法了——就是在地上站着,一使劲就蹦到房顶上。 文四对此非常满意,又有些郁闷:我可是练武三年之后才能蹦上去了,我要被徒弟吊打了。幸好黛玉性格好,虽然不能说是温柔乖巧,却很有主见,不会欺负人。 这天晚上,林如海和贾敏c林黛玉三人吃完了饭,对坐闲谈的时候,青竹站在门口脆生生的说:“老爷,太太,文四姐有事求见。” 文四姐在门外默默的等着。 林如海看着日益康健,还长高了不少的女儿,心里十分满足,道:“快请。” 文四姐走进了,穿了一身茶色小袄,依旧是短衣打扮,看起来还是像刚耕田回来。她头上挽着发髻,笑呵呵的一抱拳:“林大人,林太太!” 林如海对她的功用有些尊重:“文师父,请坐。” 一旁丫鬟赶紧送上热茶来。 文四姐坐在下首:“林大人,林太太,我想告假一个月。年关将近,我理应回乡祭扫。” 是哒,文四姐有这个好习惯,虽然父母双亡自己浪荡不羁,可是每年都会去祖坟那儿拔草堆坟,摆上香炉蜡扦c酒肉果品祭祀一番。 倒不是她信这个,只是不去就太荒凉了。 林如海和贾敏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赞许的微微颔首。 贾敏微笑道:“文姑娘说的是正理,只是路途遥远,一个月若是不够,两个月也成。青竹,给文姑娘拿五百两银子,算作路费。” 林如海也道:“我派人给文姑娘开出官凭路引来,一路上也方便些。” 文四姐一抱拳:“多谢。” 林黛玉倚在母亲身边,恋恋不舍的:“师父早点回来啊。” 文四姐笑嘻嘻的露出一嘴小白牙:“师父给你带糖葫芦回来!” 林如海又问:“小女的功夫如何?” 文四姐骗他:“黛玉的武功没什么进展,饭量到是长得很快。” 林如海就放心了。 贾敏则又担心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谈话 林黛玉倚在母亲身边,恋恋不舍的凝望着那个高大健壮的黑胖子:“师父早点回来啊。” 两弯似蹙非蹙肙烟眉,一双似泣非含露目,幽幽的看着师傅,满眼的不舍。 文四姐被她看的心里一酸,笑嘻嘻的露出一嘴小白牙,没心没肺的挥挥手:“师父给你带糖葫芦和灶糖年糕回来!” 黛玉欲言又止,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师父要走了? 师父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师父为什么不告我她要离开呢,我有什么事都会跟她说,她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 文四姐一溜烟就走了,那身法快的好像用上了轻功。 咻咻咻咻咻~ 她心里也不好受。 黛玉追到门口的时候,目视之处都没有师父的痕迹。 屋外的空气很凉,一瞬间,她的小鼻子尖就冻红了,打了个喷嚏,仰头看去,细如盐屑的小雪飘飘洋洋的撒了下来。 黛玉转头道:“爹,娘,我有事要问师父。”她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跑。 贾敏忙追出来:“黛玉别走!回来!披上披风,叫婆子拿着灯送你过去,天黑了。” 黛玉就按捺着性子,攥着小拳头乖乖的披上披风,带着几个婆子慢吞吞的走过去。 路途虽不远,可她心里很是着急,我师父是个急脾气,万一已经准备好行李跑了呢! 急归急,拿眼一扫看到婆子里头有个人,是娘的亲信,从来不会给自己隐瞒事情,如果用轻功跑过去,她回去一定会跟我娘说,那就麻烦了。黛玉只好忍着慢慢走了过去。 文四姐正在屋里整理行囊,有几套林太太派人做的新衣服c送来的簪环首饰,还有一些在这儿买的书,小玩意,散碎银两,平常写的纸条,吃剩下的零食,新定制的暗器啰啰嗦嗦一大堆。 她要打包上路的行李,就把这些都翻出了,摊在床上慢慢整理。 先拿起一个小盒子,那是个黄杨木的盒,带着小铜锁。 钥匙已经被她弄丢了文四姐翻出一个耳挖勺,伸进锁眼里,怼怼怼。 轻轻的一声卡塔,锁头打开了。 盒子里有一个荷包,一把折扇,一双金手镯还有几张信纸,信纸上写着诗。 这些都是黛玉送来的礼物,她特意出去找木匠做了个盒子收着。 文四姐正看着这些东西发呆,忽然听到门吱嘎嘎的响了一声,出去一看,是黛玉推门而入。 一个婆子在前面引路,四个婆子举着灯笼簇拥着中间那个小小的美人儿。 那小美人生的好似仙女一样。 黛玉看着师父,那么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的女人,不施脂粉,还不爱打扮,又温暖又温柔,让我的身体变好了,给了我无数的好吃的好东西。 她不能说文四姐很好看,可是她很喜欢她。 黛玉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叫道:“师父!” 文四姐听她那声音娇软又委屈,听的她心都要碎了,快步走过去,把徒弟抱在怀里,对婆子们说:“大晚上的天又冷,劳烦你们走了一趟,东厢房里炉子上有壶姜茶,你们自便。” 婆子们喜出望外,一直以来这试剑阁都不许外人入内,即便是青雀姑娘也得在门外等着,这大冷天的来了一趟,还当是要在外面冻着,等小姐出来,原来还有热茶喝。 纷纷道了谢,往东厢房里走去。 黛玉只是轻轻搂住她的脖颈,埋头其中,有些哀怨但不想说话。 文四姐抱着她回屋,摸了摸小脸:“冷不冷?” 黛玉看着一床乱糟糟的东西,心里更觉得伤感,垂泪低声问:“师父,你要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文四姐眨巴眨巴眼睛,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蹲下来平视着她的双眼,把她纤柔细嫩的双手拢在手里:“黛玉,我这次回家扫墓,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还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早就告诉你,你会伤心不舍很长时间。现在你才知道,就数着日子等师父回来,画一幅九九消寒图。” 呃,这种我是宝玉的感觉从何而来? 黛玉被她热乎乎的大手暖着双手,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嘟着嘴晃着脚,小声说:“书上都写了,师徒如父子,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文四姐一愣:“师父有什么事没告诉你?” 黛玉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说:“师父,您出身名门,也算兰心蕙质,您的本名叫什么呢?文四姐这样的诨名既然人人都知,就一定不是真名。” 文四姐愣了一下,幽幽的笑了起来:“你还真细致。我本名叫泽兰,你可别说出去。” “师父,你放心吧~”黛玉埋怨道:“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这名字真好听。” “其实是露蕊乌头,一种草药,有剧毒。”文四姐托着腮看着小美人:“你还想知道什么?” 黛玉又问了几个问题。 文四姐起身去倒茶的功夫,她看到那个雕花镶铜件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居然都是自己送的东西,就甜甜的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黛玉渐渐困了,婆子们带着她回去睡觉。 文四姐也要睡了,洗了把脸,懒得多点火盆,就准备和衣而卧。 忽然林如海的小厮来敲门:“文四姐,你可在么?老爷有事请你去。” 她只好起身,打着哈欠把脚塞进暖靴里,走到门口:“你家老爷在哪儿呢?” “老爷在书房等您呢。”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走吧。”文四姐咻咻咻的跑到书房,敲了敲门:“听说东翁有事找我?” “进来吧。”林如海正在假装挑灯夜读。 里面摆设的床帐屏几c书画琴棋,极其潇洒。床上绡帐银钩,冰簟珊枕。旁边流金小篆,焚着一缕龙涎。绿窗半掩,窗外腊梅低映。 文四姐进了屋,悄悄拿眼一扫,就知道屏风后还躲着一个人,应该是贾敏,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意。再看林如海,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可墨池里满满的墨,笔尖却不是黑的。 竟然只是在看书,一个字都没写,可这么晚了还磨了许多墨汁做什么?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春秋》,拿出官威来对着文四姐:“请坐,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可他的语气分明就没得商量。 文四姐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缘尽 书房里摆设的床帐屏几c书画琴棋,极其潇洒。床上绡帐银钩,冰簟珊枕。旁边流金小篆,焚着一缕龙涎。绿窗半掩,窗外腊梅低映。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春秋》,拿出官威来对着文四姐:“请坐,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可他的语气分明就没得商量。 文四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面不改色,大刺刺的走到在下首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一拱手:“东翁请讲。” 林如海是真不喜欢她的做派,感觉把黛玉都带坏了,行为举止越来越没有大家风范每日看着,都觉得女儿身上有股金戈铁马的尚武精神。好怕怕。 林如海端起哥窑青瓷杯,饮了一口温水,已是睡前,他不喝茶了。有些斟酌的含笑斜睨:“四姐儿,你不必跟我扯谎,我家黛玉的武功,现如今究竟如何?” 文四姐万分诚恳的说:“令嫒的前途不可限量,但现今嘛,放在江湖上算是未入流。” 真得,是个人都能把她弄死,或者弄昏了弄走。 为何你的眨眼如此迷人?我明明是个百合控的,冷静,想想萌萌哒的美少女们,嗯。 林如海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他曾听夫人说府中下人曾目睹黛玉平地一蹦,就到了房顶。对于一个柔弱美大叔来说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武功了。 心说文四姐一直不肯说黛玉武功甚好,她可以离开了,是不是怕离开之后收官府追杀呢? 林如海笑容亲切的拿起案上的一个信封,递给小厮:“这是给你准备的官凭路引和户籍。” 小厮接过信封,又双手递给文四姐。 文四姐接过来,信封没封口,直接拿出来一看,路引上面写:文林氏,名斓,年28,丧夫,祖籍苏州,圆脸,五短身材,面色微黑。 路引相当于通行证,不仅要写上姓名年龄,外貌特征,还要写上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户籍上也是这么写的,只是没写面貌形象。 文四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到里面放着好几张路引,目的地都空着,不由得露出微笑:“多谢林大人。” 林如海抚须微笑:“四姐不必客气。你此去,不知归期” 文四姐心中微微一动,我特么都说了过一个月就回来,你老婆说给我两个月,到你这儿就特么不知归期了?妈了个巴子的有话你不能明说吗? 林如海:“你不在期间,黛玉是继续练武呢,还是稍加休息,等你回来。” 文四姐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就笑道:“我已是细细的把课程安排给她,写了好厚一摞纸,东翁放心,我绝不会耽误了小姐练功。” 林如海真想对她翻白眼,你能不能听懂人话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黛玉的身子如今很是健康,就连大夫也啧啧称奇。”他端起茶杯,认真暗示道:“我想,等她身子大好,也就不用练武了。像她这样的名门闺秀,哪里用得着亲自提剑相斗,你说呢?” 文四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那可真好。” 林如海等了五秒钟,没等到那句‘现在她已经大好了,往后不练武身子也一样健康’,又等了一会。直娘贼的还是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气。 小厮放了个屁 小厮跪地差点哭出来:“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小人知错了” 林如海掩面挥手:“下去下去。” 小厮溜溜的跑了。 林如海不得不再次明示:“依四姐看,我家黛玉何时才能出师呢?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不能专心练武,恐怕不能在武功一道上有什么精进。四姐,你是个明师,可命中注定,我家黛玉不会行走江湖,不会过那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练武只为了强身健体。” 文四姐看他意思这么坚定明却,自己插科打诨忽视了半天,却没绕开这个话题。她脸上冷了冷:“东翁说的是。”露出一个闪亮的解脱的微笑:“看来我和黛玉缘尽于此了。” 有些感慨:“是我糊涂了,林姑娘何等身份,和我这种人不是一路的。” 林如海慷慨的给了她两千两银子的谢师礼封口费。 并赠送了宝马良驹。这些东西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文四姐连夜收拾好了行李,骑着马离开了林府,今日清晨一开城门她就出城了。一路往北去了。”小厮给林大人和林太太汇报。 贾敏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软袍,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阿弥陀佛,这下子我可算放心了。” 林如海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微微皱眉,他被贾敏吹了许多天的枕头风,才下了决定把她请走。昨夜贾敏安静下来,他仔细一想,自己若是一辈子没有子嗣,林家就此不复存在,黛玉嫁出去之后若是受了欺负,谁来为她撑腰?她还是应该有武功傍身才是。 黛玉来了,行礼之后便问:“爹,娘,我听说我师父已经走了?我还没给她送行呢。” 贾敏笑道:“她此行路途遥远,早一天上路,也好早一天安顿下来。总不好年关将近还在外奔波。” 黛玉失落的点点头:“也是,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回来,路上多冷啊,师父要是又遇到了捕快怎么办。。。” 贾敏看她哀伤幽怨的样子,担心她又没胃口了。 黛玉平常是在父母面前吃个半饱,再去师父那儿吃个饱饱。 现在师父那儿不开火了,她就只好一口气吃到饱。 丫鬟们摆开的红点馒头c栗粉糕c枣儿粥,又是两碗百和鸳鸯鸭子c如意山鸡卷儿,还有包过来的馄饨c白白软软的小汤圆,都是林姑娘素来爱吃的。 林黛玉这才不言语了,低着头吃了三个馒头,六块栗粉糕,四盘子小菜,两碗馄饨,还要添一碗饭。 贾敏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清空了一多半的晚盘,道:“你吃的可不少了,怎么还要吃呢?别撑着了。” 黛玉倍加郁闷道:“怎么连饭也不让吃了呢?那么还吃馒头。”说着,又吃了一个馒头,两块栗粉糕,找补了两半碗枣粥,连前带后,算吃了个成对成双,四平八稳。 放下筷子,站起身:“爹,娘,我回去打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压岁钱 文四姐向来不服管,对她的评价除了没节操之外,就是桀骜不驯。她出城走了二十里路,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跳下马,往路旁远远可见的农家走去。 炊烟袅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喂猪喂鸡,忽然看到有个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文四姐走到门口,扬声道:“大姐,我这厢有礼了!”她的剑眉c黑皮肤和壮实的身材c以及身上的棉袄让她自带变装成男人的效果。棉袄太厚,连胸都瞧不见了。 女人上下打量她,看穿着打扮像是城里人的样子,穿着不露富,可那马鞍马鞭都是上等的好东西,立刻满脸堆笑,连忙走过来:“不敢当,不敢当,小哥有什么事?天寒地冻的,您这是要去哪儿,进来喝口水可好?” 文四姐看她这样热情,知道是常赚来往客人银子的人:“那感情好。” 她进了院子里,把马拴好,跟着女人进堂屋:“大姐贵姓?” “免贵,姓个陈。”陈氏带着文四姐进了屋,屋子里到是热气哄哄,小孙子正在地上玩耍,隔间里儿媳妇在做饭,屋子里唯一的男人是个年轻的农夫,正在叮叮当当的雕刻东西:“娘。” 陈氏端来一碗热水,赔笑道:“水是刚烧开的,碗也刷过了,家里没有好茶叶,就不拿出来显眼了。天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错过的宿头可就糟了。” 文四姐矜持的点点头:“陈大姐说的是,我刚走了半天,也没看见驿站,又舍不得原路返回,不知能否在您家借宿一夜?小兄弟,你放心,出门在外事事不便,我知道的,有点热饭热水,有个挡风的屋子让我和马睡一宿就得了,明日起身,我按照住店给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推了过去。 屋里两个人立刻隔着油纸就闻出来这是腊肉和腊肠的味道。 陈氏和儿子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远来是客,借宿有什么呢,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陈氏拿着油纸包进厨房,看里面肉可真不少,拿出来一多半,duangduang的切碎了撒在正蒸着的大米饭上,又拿出一些梅干菜,也一起蒸上。这就是晚饭了。 这地方就三间半房子,陈氏有个卧室,儿子儿媳妇是在堂屋旁边隔了一个小屋出来,在靠边就是厨房,半间房子是柴房。 晚上安排住宿的时候,本要让马睡柴房,文四姐去看了一眼那柴房,虽然不漏风可也够冷的。 她还真挺喜欢林如海的马,就对陈氏的儿子说:“小兄弟,不瞒你说,这马到比我还金贵些。”她指了指马屁股上的烙印,又从怀里抓出一把几十个铜钱给他:“这是城里巡盐御史林老爷家里的马,虽是借我出门用,可我一路上也得把这位大爷伺候好了。” 看在钱的份儿上,什么事不行呢? 给马抱了两捆干草,铺在堂屋地上,给文四姐在旁边搭了床,凑合一夜就行了。 文四姐静静的等了一会,看两遍屋里的人都睡熟了,悄悄溜出屋外,运起轻功直奔苏州城。到了城墙脚下,扔上飞爪勾廉,抓着绳子爬上去,再照样下城墙。 直奔之前早就盯上的做糖葫芦的小贩屋里,砰砰砰的砸开门,不等对方骂街,举起一吊钱:“我家小姐非要吃糖葫芦,你做几根,这些钱都给你。” 半个小时之后,文四姐拎着用米纸包着的两根没核的甜酸香脆的糖葫芦,直奔林大人府上。 拿着糖葫芦翻墙进去,轻车熟路的摸进林黛玉房里,刚要掀链子就要骂街。旁边软塌上睡着个小丫鬟,显然是晚上伺候黛玉的人。 她又从百宝囊里掏出一瓶迷药,往小丫鬟鼻子里弹了一点,这才点燃蜡烛,轻声叫道:“黛玉,黛玉,醒一醒,师父有事跟你说。” 嗷嗷嗷黛玉睡着了好萌啊~~长睫毛~~我真的不是萝莉控,我只是喜欢小萌物~~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我要想办法魂穿成宝玉,我要崛起,我要娶黛玉。 黛玉困困的睁开眼睛,似睡非睡的时候声音软糯的像是栗子馅儿的麻薯,又甜又软:“师虎呜” 她猛地睁大眼睛,咻的一下坐起来,捉住文四姐的袖子:“师父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我爹娘说你出城了!师父~你是不是在路上想我了,又回来看我。” 她委委屈屈的指责道:“师父你没跟我告别就走了。”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一点,让师父坐下。 “我到是想跟你告别,你爹娘不让。”文四姐把糖葫芦递给她,郁郁的解释道:“师父最爱你了,怎么会不跟你亲亲再走呢。你爹娘软硬兼施,逼我离开林府,再也不会来,不见你。我本来想来硬的,但是他能找捕快来。我就干脆走了,晚上再来跟你解释。” 黛玉的大眼睛睁大,圆溜溜的,显然受到冲击,晕晕的问:“为什么呀” “你的身体好了,练武或是停下都会很健康他俩不希望你练成武林高手。又嫌我身份低微,举止失礼,怕天长日久的我把你教坏了。”文四姐有些悲伤的笑了笑:“他俩可能会跟你说,师父觉得你能出师了,就不会来了。黛玉,师父要回乡祭祖,回来之后就偷偷来见你。” 她悲伤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别跟你爹娘争嘴,你家这点墙,挡不住我。” 黛玉举着糖葫芦:“师父,你放心吧,我绝不告诉他们。师父,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 子不言父母之过,她心里不开心,不高兴,生闷气,也不能抱怨出口。 只能默默的觉得对不起师父。 “一定。”文四姐晃了晃糖葫芦:“师父这不还给你带了糖葫芦,你尝一口。” “这是什么?”黛玉拿着红红亮亮的十颗山楂糖葫芦看了看,觉得很好看。 “山楂和糖做的,过年时吃着又喜庆又应景,你没吃过?”文四姐惊讶的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 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平日里养在深门大院里,就是出门也是家仆成群,坐着轿子骑着马的,街头小吃从来不碰,糖葫芦这种东西可能他们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压根不知道还有这项吃食。尤其是贾敏身体不好,林如海一脸斯文,肯定没人给她买小零食。 黛玉拿着糖葫芦横着比划了一下,感觉不好下口,竖着,一口咬下去,酥脆的糖皮崩碎,先是脆,然后是甜,之后是一股果酸。 黛玉一手捂着嘴,一手举着糖葫芦,口齿不清眉眼弯弯的说:“师父,真好吃。” 文四姐已经把最后一颗山楂吞下去了,笑嘻嘻的逗她:“师父好吃吗?” 文四姐第一次看见吃糖葫芦能不蹭一脸糖的人, 林黛玉的举止端庄得体,轻柔优雅,还一点都不装,看起来聪慧灵动,又天然萌。 黛玉眨眨眼,也跟她开玩笑:“师父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文四姐摸摸自己的包子脸:“师父应该是肉呼呼的,怎么会酸酸甜甜的?” 黛玉捂着嘴笑了起来,努力压制着声音,生怕别人听见。 她又吃了一颗山楂,就递给了师父:“帮我拿一下。” 她跳下床,跑到柜子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跑回床上,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黄的是元宝,白的是银锭,她可这金元宝挑了满满一把,又甜又认真:“师父,给你!” 文四姐一愣:“不用,师父有钱,刚得了两千两银子,不要你的小金库。” 黛玉听她有钱,就放心多了,她怕师父路费不够呢。把金元宝扔回去一半,抓着师父的手咬了一颗山楂拔下来,又把另一半递过去:“师父你拿着嘛,万一有急需用钱的时候呢,过年的时候要见小辈,留着当见面礼也好。” 文四姐差点被徒弟感动哭,从中拿了两个小金鱼:“好啊,拿金鱼会有好运,师父要这两个就够了。见小辈给见面礼很讲究的,你这些东西不行。” 黛玉又咬了一颗山楂:“唔?”我这可是苏州最有名的金匠打造的各式小金馃子! 文四姐举着她的糖葫芦,笑道:“那是个显摆的好机会,要拿几个大银锭子,二斤重的那种,见一个小辈就揪下来一两,搓成圆球给过去,那才显得师父武功高强。露脸。” 黛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还是更喜欢母亲从侍女捧着的托盘里拿荷包赏给来拜年的小辈的样子,好看,优雅。师父好凶残,可是我喜欢。 黛玉伸手道:“我也要。师父我也要压岁钱。” 文四姐把糖葫芦还给她,喜滋滋的从腰带里摸出一块二两重的银子,用内功掐成两边,拿在手心里团了半天,弄成一个捎带褶皱和指纹的圆球,递给黛玉:“给,压岁钱~” 黛玉抿着嘴笑着接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转身塞在枕头里:“谢谢师父。” 文四姐把她吃不动的半串糖葫芦也吃了,又抓紧时间讲了一下她接下来应该怎么修行,亲了一下黛玉嫩嫩的小脸蛋,就走了。还要连夜赶回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发烧 文四姐把她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好了,睡吧,你还是个小孩子,别想那么多。” 黛玉心说: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能跳上房顶了!我虚岁都五岁了! 文四姐关切的说:“我要开门出去,外头夜风太冷,你好好在被子里躲着,别出来,大半夜你穿的又少,被风拍着可不好玩。” 黛玉点点头,心说:哪有那么可怕!我也吃过冰碗子,我也玩过雪,晚上风大又能有多冷。 文四姐给她放好帷帐的帘子,退了出去又关好了寝室的门,看了看小厅的布置陈设,虽然还是那样的斯文秀气,一副大家风范(摆满了她不认识的瓶瓶罐罐和诗词字画),也多了两把剑,一把长剑似乎是旧的,还有一把新新的短剑,像是七星鱼肠剑的模样。 她也没时间耽搁,掀开厚实的棉门帘,推开屋门冲进大风中。 林黛玉没有那么乖,早就赤足有蹑手蹑脚的趴在寝室门后,看着师父推开个门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又赶紧跑到窗口,支开木窗,看着窗外。 江南的冬天阴冷湿润,寒气扑进她脖颈里,冻的一哆嗦。 夜风很猛,虽然有高墙大院挡着,可还是呼啸着打着卷卷起树枝上迟迟未落的枯叶。文四姐的身法似乎天边孤雁,任由狂风呼啸,她却轻盈的浮与风上。 冬天的棉袄有些臃肿,文四姐虽然有内力傍身,穿不穿棉袄都不冷,但也不想穿得太少叫人瞠目,身上的棉袄也不薄,却也挡不住武学高手那股子独有的气质。 林黛玉看着师父乘风而去,一时间竟然呆了,心里期盼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好的武功,这样绝妙的身法,拿真是太有意思了! 可以飞来飞去耶! 文四姐翻墙走了,运起陆地腾飞之术,回农家去了,自然不必多提。 黛玉被自己的喷嚏唤醒,冻的哆哆嗦嗦的关上窗,跑回床上钻进被子里,还是觉得冷。笨手笨脚的学着丫鬟们的样子拨了拨炭火,一股热气猛地蒸腾起来,又把旁边用纸包包好的炭扔进炭盆里,少顷,就暖和回来了。 穿着软软的衣裳,坐在温暖如春的寝室里,可心里就是难受。 我爹娘为什么要赶她走呢,师父那么好,对我好,悉心教导我,可最后连告别都不能。 若不是我师父自身功夫过硬,恐怕这一生都相见无期了。 数九隆冬,天寒地冻,师父还要在外奔波,真叫人心酸。 她心里一阵酸楚,翻来覆去,一直到清晨才恍恍惚惚的睡着,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看着西洋钟的青雀叫醒了:“小姐,小姐?您该起了。” 林黛玉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伤心的说:“别扰我,困得很,我再歇一歇。” “是。” 丫鬟们退下了,她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种种念头和各种想不明白的地方冲击着内心,渐渐只觉得头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浑身像着火一样热了起来。 林黛玉随手掀开被子,这才觉得凉快些,沉沉的睡着了。 雪雁发现小姐踹被c发起高热,禀告了老爷太太又请了大夫来看诊。 药汁熬了一个时辰,浓浓的一碗,端过来只是灌不下去。 黛玉昏昏沉沉的闻到了药味,还是咬着牙不肯开口喝药,她自己觉得身体很好,对有人要给自己灌药十分烦躁。 贾敏都快哭出来了,柔声哀求:“黛玉,乖孩子,你把药喝了吧。”她抽抽搭搭的哭了。 黛玉勉强清醒了一些,刚要开口,就听见 林如海隐隐压制着怒气:“太太,今日之事或许是文四姐引起的。” 贾敏泪眼朦胧:“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话中隐隐带着厌恶。 林如海气哼哼的说:“你急着叫我把她赶走,未免是她怀恨在心,趁夜回来害黛玉!” 黛玉气的直翻白眼,不是我师父害我,是我自己趴窗口吹风被冻发烧了 贾敏惊急交加:“怎么会呢,我看她平日里对黛玉的样子很好,十分上心,若不是京城那边海捕公文发的紧,她又时常出府肆意妄为,我也不会请她离开。咱们可没亏待她!” 黛玉:对啊对啊,我师父可好了,每天早上都给我准备很好吃的早点,晚上还会给我炖肉。 林如海叹了口气:“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你不知道吗?江湖人重义重利,就是轻生。” 贾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若真是她伤了黛玉,那么可怎么好啊! 我原先着,我娘家是凭着战功起家的,可我兄弟都弃武从文了,黛玉若练武,到哪儿都是个另类。金陵王家的女孩儿,更是谨遵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训,连书都不读的。 黛玉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哪里用得上吃那么多苦练武呢,她无用武之地啊,就算她的武功比文四姐还高,又有什么用呢,那样被困在方寸之地,岂不是更加难受。” 黛玉:呆。 林如海叹了口气:“夫人想的不错,可是想差了一点。你我若是无子,黛玉百年之后依靠何人呢?” 贾敏:呆。 林如海温柔的娓娓道来:“夫人,你细想一想,近二百年来那些仅有女儿的豪族夫妻去世之后,他们女儿活的如何? 许家三个女儿,仰仗夫家的鼻息,竟然不能互为依仗。 颍川王家那个女儿,招赘上门,可终无所出,郁郁而终。 李家老太君,丈夫甚好,儿子孝顺,却在丧子之后被儿媳妇欺辱报复。” 贾敏呐呐的说:“老爷,你我尚且年轻,未必未必” 她明白过来了:“老爷的意思是,若是咱们不成黛玉日后有武功傍身,任谁都不能欺负她?” 哎!妙啊,我原先只想着,我若有个万一,可以把女儿托付给娘家,没想到还能这样。 林如海点点头,叹了口气:“文四姐也是父母膝下的独女,她父母过世之后,被亲戚逼迫过,被贪图她家产的人登门逼婚,现如今还不是逍遥自在? 虽然有海捕公文在,可谁也抓不住她,六扇门收了贿赂不肯认真。 她在京城有产业,经营日久,寻常人动她不得。若不是她生来待不住,要去各处游玩,六扇门又新上任了个不知事的捕头,我也难‘请’她。” 黛玉不仅茫然,还很蒙圈:以后爹娘为我想的那么远吗? 以后还要好多好多年呢。爹娘都会长命百岁,陪我几十年。 我,我要好好练武! 不是为了飞来飞去好看! 不过,真得很好看啊~~ 师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师父她就是很厉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好热 林如海和贾敏并没有吵架,但是那个状态和吵架也差不过,不过他们没有互相指责。 只是一个哭着,一个微怒着,交换了一下意见。 林黛玉躺在床上,身上紧紧的捂着被子,闭着眼睛装睡听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话万一娘知道我没睡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会不会很尴尬呢? 她乖乖的躺着,闭着眼睛,平静的呼吸,一动不动,只是无聊的用手勾勒被子上的绣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林黛玉不仅没吃下药去,而且脸上越来越红,头上见汗。 贾敏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的女儿啊”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没法活了。 林黛玉僵硬的假装自己刚刚醒过来:“娘?唔?好热啊”她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汗抹在被子上,一边掀开被子。 我的天爷,怎么这么热! 她试着坐起来,这才觉得浑身发软,瞥了一眼地上,见床边上摆着三个炭盆,身上还盖着两层被子,真是要热晕了。 贾敏一脸急切喜悦的站起来,把她按躺下,把被子掖好:“黛玉!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快别起来,当心再着凉。” 黛玉想说:娘嘞,我要热晕了! 还没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我这口音不对啊!嘤!都是因为师父,她一天到晚换着各种口音跟我说话,我还能守住苏州口音真不容易! 她控制好自己,娇娇软软的用江南强调说:“娘,我没事,就是太热了。” “傻孩子,你发烧了,当然热。” 黛玉刚要说:我已经好了啊,我现在热纯是捂的! 贾敏伸手搂她的脖子:“乖,黛玉,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黛玉看母亲哭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就不忍心反驳她,乖乖的坐起来接过药碗,心想着我慢点喝,还能透透气,凉快凉快。刚喝了一口,真是难喝,不过舒服了很多。 被子里的双腿还热的火烧火燎的,但身上总算是凉快了,精神为之一振。 贾敏看黛玉粉面通红,柔弱又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小口的喝着难喝的药汁,很是心疼,赶紧把被子拎起来,给她披在肩上:“快喝了药,再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林如海在旁边偷笑,他看得出来黛玉很精神,比去年风寒发热的时候可精神多了,眼睛也亮亮的,头发湿漉漉的都是汗,显然是热的不行。还被贾敏一次又一次的捂进去,哈哈哈。 哈哈哈哈活该! 心疼的劲儿已经过去了,林如海开始研究黛玉怎么会受风发热。明明身体好了很多,中秋节的时候吃了一个大螃蟹,没有不舒服,第二天又吃了两只螃蟹,也没事。 前两天还说漏嘴,说在师父这儿吃了牛奶冰棍,冰凉凉一大根,咔嚓咔嚓啃完了,没有什么不舒服,难道晚上睡觉踹被就能着凉?你逗我! 屋里不冷,又没有风,她的千工拔步床还挂着帷帐,从哪儿着凉? 必然是到了门口,开了门,受了冷风吹,或是开了窗子,才会一下子受凉到发烧。 以她每天在花园里打拳锻炼的体格推算来,当时她不仅穿的少,外面还得很冷。 很冷的时候是深夜。 那么,黛玉好好的睡着觉,为什么要穿着很少c深夜开窗呢? 自家孩子自己知道,黛玉本来是个逃避吃药的病弱的美女童。现在是个除了练武吃饭读诗之外没有其他爱好的人,而且尚未及笄,还不到大半夜对月伤怀的年纪。 她懂什么叫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吗!有松子糖就很开心的小姑娘,哈。 能让黛玉大半夜穿的睡衣趴在窗口的人,只有文四姐一个。 林如海已经派人沿途追查文四姐昨夜住宿在哪里,什么时候睡下,什么时候起身,只要算一遍,就知道她昨夜是不是偷偷回来了。 只是派去沿路追查的人还没回来,事情还不清楚。 黛玉喝完了药,又喝了半杯清水,感觉舒服多了。 之前感觉自己是个烤干的烤肉——就像师父吃烤肉的时候我动手烤的那片肉一样,干巴巴的咬不动。 含了一粒杏子果脯,她想念昨晚上的冰糖葫芦。甜脆又酸的要命,太好吃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 黛玉劝母亲回去休息劝了好长时间,她已经按耐不住满身的燥热,悄悄的用脚趾把下面那层被子一点点的蹭下去,只留着上面一层薄被。 立刻就感受到一身干爽凉快,出汗出的被子都湿了呢。 黛玉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逃脱被子的包裹:“娘,我饿了,我想吃鸡丝汤面c卤肉c还有虾仁汤。”虾仁是干虾仁。 贾敏对青竹说:“叫厨房做梗米粥和虾仁汤来,拌一盘鸡丝,煮的烂烂的越清淡越好。” 黛玉幽幽的叹了口气。 林如海笑着对贾敏道:“太太,你回去歇一歇吧,我陪着黛玉就好了。” 贾敏还不肯走。 林如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贾敏悚然,想到自己一定哭的很不好看了,在黛玉的妆匣前照了照自己,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捂着脸离开了。 她刚出屋门,黛玉立刻把被子全都掀开了:“呼呼呼~热杀我了!” 林如海端着茶,坐在绣墩上看着顽皮的女儿,风轻云淡的说:“昨晚上,文四姐跟你说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来信 贾敏捂着眼睛被丫鬟扶着离开了。 黛玉看她刚出屋门,立刻把被子全都掀开,坐起来用手扇风,擦汗:“呼呼呼~热杀我了!” 林如海端着茶,坐在绑着织锦软垫的绣墩上,看着女儿不仅退了烧,好像精神的能下床打一套拳,心里松了口气,风轻云淡的说:“昨晚上,文四姐跟你说什么了?” 她的寝室里多是橘黄色的帷帐,层层叠叠的,看起来又亮又暖,还可以挡住窗缝里吹进来的风。林如海穿着一件沉香色的棉袍,看起来像个放坏的橘子,旁边则是一片金桔。 黛玉一怔,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索性发呆,心想:我爹知道什么?有人看到我师父回来?他不可能猜到啊,嗯,爹爹一定是诈我,就像师父经常诈我似得!我也试一试。 她一脸惊讶的看着爹爹,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鼻音:“爹爹,我师父昨天去找你了吗?”她眨巴着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尽力在眼中传递出一种‘我师父没来找我’,在脸上写满‘我师父去找你了,所以爹爹你以为她顺道来找我说事儿吗?’心里倒还是忐忑不安。 林如海胡子一抖:“嗯?”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文四姐昨晚上没来找她,我这样一问,她以为我昨夜与她师父见面了?看着黛玉一脸的期待和娇弱,湿漉漉的乌发,还带着病态潮红的小脸。 林如海不忍心再问,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笑了笑:“爹爹猜她可能放心不下你,晚上回来看你,一出一进露了风,你受凉了。” 黛玉连忙嚷道:“爹爹可别说这样的话,要让娘听见她就更讨厌我师父啦!” 林如海微微一愣,温润的笑着:“怎么?你娘不喜欢文四姐吗?” 黛玉眨眨眼,歪着头靠在床头的靠垫上,用手指慢慢笼着头上的碎头发,想了一会,慢吞吞的说:“师父跟我说的,她叫我别总在娘面前夸她,说太太不喜欢她。我问她为什么师父说她声名狼藉,有命案在身又没有权势,是个好人家的太太都不会喜欢她。” 林如海微微颔首,却又情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 黛玉说完这番话,不开心的嘟嘴,师父明明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可是这理由也对。她想到房梁上藏着的那几包香辣灯影牛肉,是师父亲手切c卤c炸c煎,反复烹饪制成的。 香酥甜辣,专门留给我解馋。 黛玉想到这里,又想哭又想流口水:我师父超级好!\(一)/~! 林如海不再追问什么了,陪女儿吃了饭——期间被黛玉面前盛面条的海碗吓了一跳,大盘子里满满高高的鸡丝也吓了他一跳。 看着黛玉姿态优雅又快速的吃光了所有东西,林如海十分欣喜,吃得多身体好啊。 又给黛玉讲了几个古书上的典故,黛玉忽然问道:“传说李太白有御剑之术,真的吗?” 林如海倒是被问住了,他素爱读诗,却不曾推敲诗人的武功,微微沉吟,又不肯让女儿失望:“他‘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渴望能‘解剑斩楼兰,挥剑决浮云’,这样的诗不像是柔弱书生能写出来的,虽说是盛唐气象恢弘,但李白能游历九州,履遍州城,定有傍身之技。 《新唐书文苑传》特别指出,李白“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李白曾说:十五好剑术,三十成文章。自少年时,他就开始学剑。” 黛玉信服的点头。 林如海信口开河:“长剑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静时如渌水湖月,动时如裂缺霹雳,声发若熊咆龙吟,迷乱若仙人来下,明亮似日月照耀,暗淡似云青水澹。这诗不仅写的来风景,还很适合描写剑法,出剑忽长忽短,虚实相生,吞吐自如,于是剑路瑰奇,剑光明灭。” 黛玉眼睛亮亮,崇拜的看着爹爹。 林如海收到了鼓舞:“唐文宗曾向全国发出了一道罕见的诏书,御封李白的歌诗c裴旻剑舞c张旭草书为大唐三绝。裴旻,唐开元间人。据《独异志》载,他‘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 又据《历代名画记》,画家因见裴旻剑舞,“出没神怪既毕,乃“挥毫益进”。李白曾从其学剑。裴旻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朝野佥载》载:“裴旻与幽州都督孙佺北征,被奚贼所围。旻马上立走,轮刀雷发,箭若星流,应刀而断。贼不敢取,蓬飞而去。”” 黛玉兴奋的小脸红红,捧着脸,一脸梦幻:“爹爹,我要号青莲剑客。” 林如海百依百顺的点头:“好啊,只要你不喝酒就行,爹爹找人给你刻章。” 黛玉憧憬的看着爹爹:“李太白十五岁才开始练武,我五岁就开始了。爹爹~” 她娇娇软软嗲嗲的问:“如果我一直努力练剑c学诗,我会写出像蜀道难c将进酒那么好的诗吗?” 林如海想说,李白写诗写得好,因为他游历的全国的名山大川,他不是一年到头都住在后院里,看着方寸之地。刚要说出口,想到黛玉是个女儿,不能到处游览,又何必说出来叫她烦闷呢?他把话忍了下去,笑着点点头:“你自幼聪慧,文思机敏,或许可以。” 黛玉可开心了,拈了一块姜脯吃。 林如海忍的都想咳嗽了,该说的话不说完憋得难受,门外小厮一溜小跑,贴着门缝:“回禀老爷,京城里吕大人c张大人c章大人c秦大人有信到。” 林如海解脱般的站了起来,温声安慰黛玉:“安心养病,爹爹去看完信,还回来陪你。” 他去看信,之前就想打听文四姐的底细,很有耐心的等文四姐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六扇门的消息差不多泄露出去了,就在和京城里同科的进士们书信来往的时候,随便问:“听说女匪文四下江南了,此人称得奇女子,武功上佳,不知行事如何?容貌佳否?” 几人的信里都写了答案。 吕大人:未曾目睹文四姑娘真容,听说貌若仙女,能御风而行,飘飘乎真仙子也! 林如海暗笑:我也见过她‘御风而行’,看起来还是个矮胖子。大概是穿的不好看若穿上仙女装,飘带c杂裾长裙c仙草云肩,高绾双环飞仙髻,浓施脂粉,倒还真像仙子呢! (这是明清壁画上仙子的装扮) 张大人:冒犯王法,目中无人,可谓有才无德!容貌不过红粉骷髅,胭脂画皮,管她何来! 林如海冷笑一声,这厮最爱青楼小袖,跟我装! 章大人:林兄这话叫弟如何回答呢!弟与文姑娘素无往来,未知其人品性情,只能将她闹的轰天彻底的那件事细细说来,供兄明察。 (省略文四掠走两家嫡长女的事),后来两家落败,这罪女官卖时被人用高价买走,未几日,在京中开了两家店,一家酱菜铺,一家糕饼铺,听说用的是文姑娘教授的手艺。二罪女成了掌柜,每日看热闹的闲汉和各家公子不计其数,生意兴隆。只是不知为何,二女适中推拒婚姻,当了自梳女。 依弟之见,文姑娘能料事如先知,又对徒弟有始有终,称得情义双全。 (自梳女也称妈姐或姑婆,是指女性把头发像已婚妇一样自行盘起,以示终生不嫁c独身终老,死后称净女。) 林如海心说:罪女官卖如青楼到是常事,呀,难怪张某人对文四那样愤恨,呵呵。 秦大人:你若问起文四的事,那可真是一桩奇事!咱们日常听说过采花贼,偶尔也听说过女贼倒采花,你听说过单爱女子的女贼吗?我听说文四能飞檐走壁,常往来于深宅内院之间,慰闺怨,窃珍宝。 听说她这次下江南,因为窥探丞相新纳的美妾,被丞相捉在床上,丞相为她美色所惑,要纳她为妾,文四见丞相这般喜新厌旧,惹得她心爱的美人伤心落泪,就把丞相打了一顿,越墙而走。这才惹得老丞相大怒,命六扇门全力追查她! 美人相惜,真是大妙! 可叹丞相到了知天命之年,还不肯惜身养寿,闹的这般不堪,称病修养了几天,可是上朝的时候脸还是肿的,叫人好一顿探问,丞相非说是在花园午睡被蜜蜂蜇了。哈哈哈哈,若是被蜜蜂蜇了,他命人追捕文四做什么! 我估计文四一定很貌美,你想啊,女人生性好嫉妒,她必然是美的美人都心服口服了,才能惺惺相惜。丞相府中美人如云,竟能对她一见忘怀,那是何等的佳人! 私以为,练武的女孩子,一定是纤瘦灵巧的,腰软腿软,爽朗火辣的。嘿嘿嘿,林兄有意纳她为妾吗?讲真,你也该纳妾了,好歹生个儿子,林家也好后继有人。 林如海扶额,闭眼,累 信息又多又乱,分析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祭祖 文四姐晚上回到茅屋里,第二天一早在这儿吃了热粥,留下一些钱才离开。她骑着马也没走太快,冬天的风雪太冷,稍不注意就拍一脸,在马上叹口气都灌一喉咙的风。 一路上尽力沿着官道,按着州城府县的路去走。 原先自己冬天出门,带个熊皮披风,走到哪儿该睡觉了裹着熊皮抱着刀睡一晚上,都是热乎乎的,可是带着马出门就不一样,马没有内力,吃的还多,好讨厌。 可是骑马好舒服,好开心~ 她走了几日,回到老宅里。这是个有些残旧破败的大宅子,看起来有些沧桑落寞。 文四姐在门口下马,木着一张脸上前叩门:“开门,开门!” “来啦~”一个老头慢吞吞的来应门,拉开门看到是四姐,就用力把门大开:“我算着日子,四姐你也该回来了。呦,今年骑马回来的,好稀奇啊。” 文四姐一言不发,懒得搭理他,牵着马直接进了门,把马赶进关着驴的马棚里,对跟过来的两个年轻男人丢过去五钱银子:“去给我的马买草料。” “小姑姑,你这马真漂亮。” “小姑姑,我去给买草料。” 文四姐微微颔首,拎着钱袋子出门去了,不多时拎回来一个猪头c鸡鸭各一只c萝卜一口袋。蹲在厨房的小菜地边上把猪头收拾干净,把鸡鸭开膛破肚控干血水。 侄子媳妇c堂哥媳妇c堂弟媳妇没少在旁边说漂亮话,文四姐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猪头炖上,鸡鸭挂在铁钩上放在泥炉里烤。 她拿了个红心萝卜,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坐在门槛上开始雕花。 坐在门槛上有个好处,里面炖的怎么样能闻到味道c灶下该添柴火也能听出来,又不会被熏的一脸烟灰。 文四姐刀工甚好,刀光闪闪,刀尖轻微的挪动,她冷漠的脸上那双眼睛如两点寒星,盯着刀锋,碎屑如红雪般纷纷扬扬的落下,一朵朵牡丹花c荷花c蔷薇花在她手下成型。 心说:也不知道黛玉现在如何,开心不开心,他娘还让她练武吗?每日吃的还舒心吗?那几包灯影牛肉够吃吗?冬天万物枯干,真是无趣,我要是在哪儿还能给她雕点花看,现在她也只能摆哪几盆料器花c玉石花看。 雕了两盘子花,侄子媳妇抱着小婴儿来赔笑:“四姑,这是你侄孙,刚满一岁。” 小婴儿看着灰突突冰天雪地里突然出现的一片红花,笑着拍手,啊啊的叫着。 文四姐当时就被萌化了,从盘子上捡了一朵小一点的花递过去:“拿着给他玩,抱回去吧,天怪冷的,晚上我再给他压岁钱。” “哎,我替他谢谢四姑奶。”侄子媳妇:“今年咱们家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一个个的都可精神了。我家相公也考上了童生,他才十八岁呢,多亏四姑管教的好。家里头兄弟们一个个的都出息着呢。” 文四姐微微点头,心里头说高兴也高兴,人丁兴旺了会祭祀的更好一些,可是我都有侄孙了我可真是老了哎! 猪头也炖好了,鸡鸭也烤好了。 文四姐因为一向漂泊无定,也不等过年的正日子,直接开祠堂进去祭祀父母,bangbangbang磕仨头,祭品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就拿出去吃了。 这不合规矩,可老家伙们没有敢拦她的,年轻一辈都挺崇敬她。 当酒楼大掌柜的堂哥给她压岁钱:“四妹,你在京城里惹了谁了,怎么突然开始通缉你?” 文四姐接过那四个金锭,大概八两,她捏着音调:“或许是谁看上我了,我没同意,他伤了面子就要追杀我。” 在书馆教书的堂弟伸手跟姐姐要压岁钱,文四姐把手里那四个金锭里挑了个最小的扔给他。 堂弟不以为意,捋捋胡须:“姐姐,传说京城里贾府有位宝玉公子“衔玉而生”,咋会事嘛?是不是他娘自己玩的时候什么东西掉里头拿不出来了,最后被孩子推出来的?” 堂哥一脸黑线:“五弟!胡说什么呢!” 文四姐想了想觉得堂弟说的有道理,但她提出一个疑问:“用玉石铁定会掉进去,她就不栓绳吗?你媳妇怎么说的?” 堂弟歪了歪头:“我跟媳妇聊过这事,她叫我滚。” 堂弟是天阉,这事家里人都知道,媳妇娶进门之后也知道,虽然是天阉但是很喜欢看小黄书的堂弟教给堂弟媳妇很多知识。 文四姐捏捏下巴:“嗯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去瞅瞅。” 堂哥头疼的捏眉心:“别闹五弟,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总想这些龌龊事!” 堂弟一脸正气:“读书是为了明理,那事儿是贾家传出来的,我总得知道那玉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文四姐鼓掌:“兄弟你是个认真仔细的人,好,姐姐我一定找京城里的朋友问个究竟。” 堂哥:“要点脸行么贾家好歹是国公家,你惹事没惹够是怎么了?” “切!狗屁的国公,老国公都嗝屁了,剩下的一群老崽子没一个立的起来的,我都在妓院碰到贾赦多少次了。” 书房谈话以猥琐流二人组气的堂哥翻白眼告终。 晚上吃完饭,文四姐大刺刺的端着一碗酒,高居主位,侄子们一个个的上来拜年。 “祝四姑姑青春不老,长命百岁!” “祝四姑姑独霸武林,无人能敌!” “祝四姑姑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祝四姑姑永远不会被抓住!” 文四姐拎着个大银锭,足有三斤重,谁给她磕头她就揪一块团把团把给人压岁钱。 没三分钟,就散光了。她歪了歪身子,从桌子下面的包袱里又拎出来一块,继续给。 之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白天闲的没事去喂喂马,回来之后被侄子们投喂,年关将近的时候顺手帮着侄子们杀了口猪,看着堂弟媳妇以一个东北银的身份,轻车熟路的做了一桌子杀猪菜。文四姐挨个尝了一遍,特想学学这个手艺,回去给黛玉做。 酸菜炖排骨和猪肉炖粉条真好吃嘿嘿嘿。 接下来的两天,文四姐学会了这道菜,准备回去给黛玉做。 文四姐一边擦嘴一边想:哈哈哈哈好想看黛玉吃的满嘴油汪汪的样子,那样才有点吃人间烟火的样子,她现在啃个猪蹄嘴上都不沾酱汁,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哈哈哈好想看黛玉红着脸吃成小花猫,羞的不要不要的跑去擦嘴洗脸的样子。 在家里带了这几天,她又闲不住了,溜达出去玩。 本来想骑马,可是马躲在稻草堆里取暖,不肯出来,文四姐有心指着马圈骂街,这马太没出息了!被林如海养废了! 又觉得没必要,拂袖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身上有银钱到哪儿都能吃饭住店。 心里挂念着萌萌哒的小徒弟,不自觉的就往南方行去。 这一日到了元宵,文四姐啃着糖葫芦去看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拐子 户户鸣锣击鼓,家家品竹弹丝。游人队队踏歌声,士女翩翩垂舞调。鳌山结彩,巍峨百尺矗晴云;凤禁褥香,缥缈千层笼绮队。闲庭内外,溶溶宝月光辉;画阁高低,灿灿花灯照耀。三市六街人闹热,凤城佳节赏元宵。 然而对于文四姐来说,就一件事,她找了个钱庄,把银子兑了一吊钱,沉甸甸的揣在怀里,坠的就好像胸部下垂似得。 吃了两根糖葫芦,看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金屏灯c玉楼灯见一片珠玑;荷花灯c芙蓉灯散千围锦绣。 吃了一碗花生馅儿的元宵,看和尚灯月明与柳翠相连,判官灯锺馗共小妹并坐。师婆灯挥羽扇假降邪神,刘海灯背金蟾戏吞至宝。 吃了一碗鬼知道什么馅儿的元宵,看骆驼灯c青狮灯驮无价之奇珍;猿猴灯c白象灯进连城之秘宝。七手八脚螃蟹灯倒戏清波,巨大口髯鲇鱼灯平吞绿藻。银蛾斗彩,雪柳争辉。 又吃了一碗黑芝麻馅儿的元宵,嫌弃这里有些闷,看了看四周,人还真多。 王孙争看小栏下,蹴鞠齐云;仕女相携高楼上,娇娆炫色。卦肆云集,相幄星罗:讲新春造化如何,定一世荣枯有准。又有那站高坡打谈的,词曲杨恭;到看这扇响钹游脚僧,演说三藏。卖元宵的高堆果馅,粘梅花的齐插枯枝。 “女子~热腾腾的镜糕,要不~” 文四姐心说,陕西口音的人卖镜糕,一定可靠:“来两块!” 又买了二两果脯,吃了一根辣香肠,喝了一碗酒酿圆子,买了个糖米花球抱着啃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 文四姐舔着自己甜辣口的手指头,回忆是什么食物质量不好呢?毕竟吃的不算多啊!一碗元宵里才五个,我又没喝汤。 又看了一会眼花,感觉越来越恶心,想吐,特别想吐。 文四姐左右看了看,人群里偷东西的那个小偷是练武的,旁边有俩捕快正对着我窃窃私语,嗯嗯,可能都是武林中人,在这儿吐了以后江湖上传扬开,说大名鼎鼎的文四姐在元宵灯会上吃了三碗元宵就撑吐了,她原是个伸手五指令,拳手就要命的楞主,却败在元宵手下。 那我以后还有脸混吗!! 她左右看了看,瞅准一条僻静的胡同,呲溜就转进去了。刚要找一个确定四下无人的地方吐一吐,忽然听见小女孩的哭叫声。 “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小女孩的哭声都撕裂了,似乎是十分受惊。 文四姐萝莉控和正义属性一起发作,碰见小孩哭的这么惨,不管萌不萌都要去哄一下。她溜溜的跳墙过去一看,一个穿着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抱着一个银娃娃似的c戴着金印裹着锦缎的小姑娘。 文四姐一言不发的从后头略过,左手悄无声息的捏住男人的脖子,往上一拔,这招能叫人暂时昏迷和脖子脱臼。她右手同时抱住了哭的惨烈的小姑娘,扯到自己怀里。 文四姐用脚把昏迷在地的男子踢了个反面,看他的脸觉得挂贼相:“呦~饿瞅你长滴就不似好银!” “哇哇哇哇啊啊啊哇哇哇”小女孩懵逼的持续大哭中。 文四姐都想捂耳朵了,这丫头都哭出花腔女高音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糖塞小女孩嘴里:“这人是你什么人?” “呜呜呜呜” “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呜呜呜”小丫头叼着果脯哭的眼泪鼻涕一脸。 “你家在哪儿?得了,我知道问也白问,吓傻吧了。”文四姐把果脯塞她怀里,揪着拐子啪啪啪扇了四个嘴巴子。 拐子脸都肿了:“臭表” 文四姐本来就恶心,活动了一下更压不住了:“呕!”的一声,吐了拐子一脸。 拐子一翻白眼,硬是被恶心晕了。 文四姐这回舒坦了,擦擦嘴抱着小丫头回客栈去了。 小丫头被吓傻了,问姓名也不知道,问家里住哪儿也不知道。 文四姐仔细打量她,看起来像是有父母宠爱的孩子,不像是弃儿,怎么会落到拐子手里呢? 文四姐有心去帮她寻访家人,可是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不像好人,万一送回去之后反倒被这小丫头的家人把我误认成拐子,这丫头又吓傻了不能为我辩白。 做好事也不能害自己啊。到时候上报上去,官府就知道我在这一片活动了。 我先把她带走吧,过些日子我再回来寻访,要是谁家元宵节丢了孩子,我在把她送回去。 小丫头长的很漂亮啊,眉心还有个胭脂痣,教她点武功傍身吧。 文四姐看她眉心的胭脂痣,越看越喜欢,摸了摸傻了吧唧的小姑娘的头发:“胭脂痣真好看,我就叫你红豆吧,红豆馅最好吃了。” 甄英莲: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父女 林黛玉吃完饭,把筷子一放,漱口之后慢吞吞的说:“爹,娘,我想出去看花灯。” 贾敏笑道:“府里已经点了许多花灯,还出去干什么,外头那么乱,又不干净。” 林黛玉眨眨眼:“人多了热闹啊,府里的花灯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又没有稀奇的零食。” 她一脸向往:“我想吃冰糖葫芦。”尤其是师父给我拿来的冰糖葫芦。 哎呀,师父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她是不是把我忘了呀。不可能,黛玉这么聪明漂亮,师父才不会把我忘了。师父是不是迷路了,或者遇到仇人了? 林如海长身玉立,笑意吟吟:“来,黛玉,爹抱你出去看灯会。去年就要带你去看灯,是你风寒病了好些日子,房门都不敢出,更别提看灯了。今年好啊,今年入冬以来就病了一次。” 我把文四弄来是多么正确啊! 黛玉仰起头,甜甜的一笑。 然后被亲妈贾敏硬是裹成了一个粽子——棉袄c棉裙子c披风c兜帽c手闷子。 黛玉低头看身上的红斗篷,都看不见脚面,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山楂嘛,又红又圆。 林如海真抱不动她,真的,黛玉还瘦溜溜的时候他就抱不动,现在添了婴儿肥就更抱不动了。唤来一个强壮的仆妇抱着她。心说:我是不是应该练武呢?甭说别的,我得抱得动黛玉啊! 黛玉:“爹爹我走得动。” 林如海垂手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看不见灯啊。” 黛玉:呆! 啊,我矮! 出门坐车,到了灯会附近才下车,徒步去看灯。 黛玉不得不承认,被抱起来才看的远,她敏锐的看到了又红又亮的:“爹爹我要吃糖葫芦。” 林如海吩咐下人:“去挑一个好的。”旁边人很多,虽然有十几个家丁围成一圈,林如海还是觉得气闷,才不会亲自挤过去买糖葫芦。 黛玉吩咐道:“要两根!” 不多时,家丁举着两根糖葫芦回来了:“小姐,您的糖葫芦。” 黛玉拿过一根,非常乖巧的递过去:“爹爹,您吃。” 林如海十分感动:“爹爹不吃,这是给小孩子吃的,大人不能吃。” 小孩才吃糖葫芦呢,我也算一方封疆大吏,要是被出来看灯的同僚认出我在吃糖葫芦,真是没法见人了! 黛玉咬着山楂:“唔。”好难选择,刚想一定要快点长大,这样每天都能在这么高的地方看整个世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真是五雷轰动,啊,长大了就不能吃糖葫芦了 “可我师父还吃糖葫芦啊。” 林如海灵机一动:“女人可以吃。” 黛玉点点头:“那我把这根给娘带回去。” 贾敏在家担心了一个时辰,才听见门子回报老爷和小姐回来了,就看见黛玉飞也似的飘进屋来,看哪个速度就知道用了轻功!不过还是很好看~~ 贾敏正感慨女儿漂亮的像是观音驾前的龙女,就看见红艳艳明晃晃亮堂堂直挺挺的一根糖葫芦横在面前。 黛玉笑的可开心了:“娘,您尝尝这个。” 文四姐跟新弄来的小徒弟起名之后,就要抱她回客栈休息。她吐了拐子一脸之后,舒服多了,只是无心再逛,想回去睡觉。 抱着红豆回去,文四姐现在有经验了,只要红豆要开始哭就颠两下,给块糖吃,就安稳下来了。 快走到人多的地方时,她忽然想起来:“呀,不好,红豆的胭脂痣太可爱了,又太明显,被人瞧见不好。”她左右看了看,随手从某个门口的新新的对联红纸上用刀刮了圆圆小红纸片。 沾点口水,就粘在红豆的胭脂痣上。这下真像一颗红豆了。 过年的时候小孩儿时兴扮作金童玉女的模样。那年画上的金童玉女,眉心不都有个红点么,家家都这么干,或是用胭脂点,或是用红绫子贴,或是用红纸。 这下子就一点都不出奇了。 “红豆~小红豆真可爱~以后你就叫红豆了,记住了吗?来,叫干爹。” 文四姐洋洋得意,红豆不明就里,茫然的蜷在这人怀里,还是心慌害怕,只是说不出话来。我爹,不是你啊。 那刚贴上对联没几天就被人弄了个窟窿的人家明日如何骂街,暂且不提,文四姐一路抱着红豆回客栈,路上只觉得小丫头轻飘飘的,真该多吃点。 她都无法理解这帮小妞是怎么从小就有排骨妞的身材,还能发育完全,她可从小就是个黑胖墩。 文四姐抱着英莲进客栈的时候,店伙计迎出来:“大爷您呦,这姑娘长得好生精致,是什么人啊?” 店伙计心里起疑,这位林爷看穿着打扮不是个有钱人,但出手阔绰,这还没什么,毕竟出门行路的人都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可是这元宵节还在外安安生生的住店,也不回老家,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怎么看像绿林中人。 昨天入住的时候是一个人一个包袱,怎么今天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一个孩子?听口音你可不是本地人。别是拐子吧?逢年过节最容易偷孩子!到时候官府查下来,俺们也要吃瓜捞。 红豆(甄英莲)含着麦芽糖,哭脸上还带着泪痕,呆呆的靠在文四姐怀里。 文四爽朗的笑了笑,再开口时不是她平常那种大大咧咧c懒惰又不讲理的略带沙哑的女人声音,而是正正经经的男子口音:“我干女儿,漂亮吧!去准备洗脸水,这一路上把我闺女吓的。”她看出来店伙计起了疑心,要想他不去连夜报官,就得解释开。 伙计:“好嘞,您和小姐还吃点什么不?要是在灯会上吃饱了,厨下还煮着山楂汤,您二位要不要喝一碗,免得积食?” 他偷眼打量这个漂亮的女童,虽然一脸泪痕,可手里拿着一包糖一直在吃。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用一包糖就能拐走的穷人家的孩子。 文四摆摆手:“我倒是不用,红豆,你饿么?” 红豆吓的忘了饿不饿,只是摇摇头,发现那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吓得把脸埋在文四怀里,把自己嘴边的麦芽糖蹭了她一胸。 好奇怪,好软! 伙计端来了洗脸水和热毛巾,文四这才把怀里的红豆放在凳子上,自己蹲下来给她擦擦脸,擦擦嘴,擦擦手。然后把手巾换了一面,胡乱的抹了抹脸,又叫红豆掬着水洗脸。 红豆一脸茫然,啊?洗脸还要自己动手?平常都是我娘给我洗啊。 文四略有点头疼,没有什么仔细照顾小孩的经验啊,她自己洗了把脸,又给红豆擦了一遍脸,干不干净的也就这样了。 低头掸胸口上的灰土和水滴的时候,才发现她在自己胸口蹭了一堆乱糟糟的糖。 也没说什么。 伙计一边端上热茶,一边问:“看小姐的模样好像吓到了,怎么了,严重不?” 文四姐微微皱眉,这伙计好烦!“大概是玩的太晚了,冲撞了哪路仙家吧,小孩子体弱眼睛又干净,这是常有的事。明天去庙里拜一拜就好了。” 妈蛋,我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红豆穿的衣裳跟我穿的衣裳差六个档次! 伙计信了,怎么看林爷的表情都很温和,照顾小姑娘的手法也很细心。 客栈房间的环境不算太差,毕竟文四住的是最好的房间。屋子里很新很干净,炉子上热着一壶水,床上的铺盖看起来都挺干净,没有什么味儿。 红豆呆呆的坐在床上,只要一眼看不到文四姐,她就哭了。 文四姐干脆把衣服一脱,弄脏的衣裳也不要了,明天直接扔给伙计随他处理卖钱,把床铺好之后吧红豆塞进去,然后自己也进去睡觉。 用手抵在红豆后心注入热热的内力,轻声哄:“乖乖~睡觉,不怕不怕哦,没事。” 然而红豆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其实甄英莲心里明白,这人不是坏人,就是行事太粗鲁了。 这人吐了那个坏人一脸,她很开心,只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怕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人上床的时候,英莲虽然不懂男女有别,可是本能的更害怕了。但那对红肚兜里的大黑兔安抚了她。啊,原来是个姨姨。热乎乎软乎乎的好舒服。 文四姐一挥手,用内力扑灭了蜡烛,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就要开始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摸索着把她眉心贴的红纸片抠下来,扔床外头。 第二天早上,文四姐溜溜的起身,去成衣铺给红豆买了两套行路的打扮——揍四普通的棉布棉袄。文四倒是有钱把自己和她打扮成穿锦缎的富人父女,可是富人就得带着下人赶路,得坐车,得骑马,得有奴仆c家丁c护院c厨子。 妈蛋好烦!文四姐暴躁的嘀咕道:“这些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她正拎着包袱往回走,顺说买了两根油条咔嚓咔嚓的吃了,顺手买了一笼包子呱唧呱唧的吃了,刚要顺手买点粘豆包吃,忽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哭着带着家丁来到自己面前,流着泪深施一礼:“敢问您可曾见过一个眉心有胭脂痣的四岁女孩?我女儿昨夜丢失了,您若见过,还请不吝赐教。” 文四姐一愣,看着人半百的年纪,看穿着打扮是个斯文雅致的读书人,可现在帽子也不戴,哭的两个眼泡都肿了,衣裳脏了些地方,强撑着站着,两眼的悲恸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重逢 文四姐看他一个趔趄几乎跌在自己面前,看自己不答话,也没什么话说,只是一脸灰败的转身要离开。 她终究是心里不忍:“兄台且慢,昨夜我倒是救了个女童,眉心有颗胭脂痣。不知道是不是你女儿,我带你去看看。” 劳资有时候偷别人家的女儿来当徒弟,那都是留了字条c说了什么时候送回去的。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偷偷摸摸的把人家弄的妻离子散那是王八蛋。 甄士隐懵懵的看了她,张着嘴听她把话说完,喜极而泣,长揖及地:“恩公,恩公,多谢,多谢!”他腿一软差点跪下。 文四姐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接过小贩递来的烤好了用玉米皮包着的粘豆包,也不多废话,带着甄士隐就往客栈走去。 有人在旁边,她也就不吃粘豆包了,到时候糊一嘴说话都说不清楚,丢人。 粘豆包是大黄米制成面,包整个的红豆馅,吃起来又黏又甜,工序复杂。通常是过年的时候做一大口袋,借着冰天雪地冻起来,能吃一冬天。吃的时候蒸一下,或是用火烤一烤。 甄士隐浑身都哆嗦,左边是文四姐单手托着他,家丁追上来在架住老爷,文四就松手了。 甄士隐嘴唇颤抖发白,哆哆嗦嗦的问:“英莲她还好吗?” 文四姐瞥了他一眼:“吓呆了。昨晚上我碰上的时候拐子正揪着她要跑,我看你的样子也不算穷人,怎么就让女儿跟前离了人?” 红豆本名叫英莲吗? 英莲,应怜不好听,还不如叫红豆呢!还好吃!哎呦,好像这也是红楼里的人物? 啧,我就看过一遍红楼梦的电视剧,还没看全,还光顾着萌钗黛cp了。啥也没记住。 甄士隐万分自责的说:“我是我的错。霍启一向稳妥,我,唉” 文四姐没有什么打听八卦的爱好,主要是这八卦不够香艳,她就觉得没意思。 客栈不算远,说话间的功夫就到了。 伙计迎上前:“呦大爷您回来了,您起的可真够早的。这位员外爷,您” 哎?这不是甄员外吗? 文四姐懒得跟他说话,拉着甄士隐就上了楼,二楼甲一房,文四姐用内力隔着门托起门闩,打落在地上,这才推门而入。 心说:卧槽好累。要不是旁边这货已经吓懵了,平常我会用袖刀挑开门闩。 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在小徒弟一个人待在屋里的时候当然要锁门。 推门而入的时候英莲还睡在床上。盖着被子,乖乖的睡觉。 甄士隐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越靠近越着急,越不敢看。 文四姐一把揪住家丁:“你过去干什么。” 家丁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喔,不是平常在院子里陪小姐玩,现在小姐睡在床上他赶紧往后退。 甄士隐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帐,看到里面睡着的女孩儿,真的是自己女儿!他眼眶一酸,就落下泪来,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女儿的小手,热乎乎的。 英莲抱着一个被卷成卷的被子,隔着厚被都能看出来她缩成一团。 甄士隐小声叫道:“英莲,英莲?” 英莲立刻就惊醒了:“啊!!”的尖叫了一声,看着爹爹却在发呆。她把目光投向站在旁边吃粘豆包的文四姐身上,立刻就安心了。 文四姐皱着眉上前:“腻跟师虎社” 她气呼呼的把黏住牙齿的粘豆包都舔干净咽下去,清了清嗓子:“你跟师父说,这人是不是你爹。” 把我的小徒弟吓得尖叫,难道这一夜里有两家富人丢了女儿?我认错了? 英莲渐渐定了神,点点头。她刚睡醒还有点懵,现在反应过来了,伸手抓住甄士隐的袖子,凑过去靠在他怀里。 甄士隐道:“这真是我女儿英莲。” 文四姐松了口气,笑了笑:“这就好,太好了。” 甄士隐看女儿只穿着中衣,头发解开了,衣衫凌乱,心中不住的起疑。再看这位,他抱着英莲尴尬的站起来:“老朽甄士隐,不知恩公如何称呼。”(他五十多岁,可以自称老朽了。) 文四姐想了想,还是没报本名:“林加文。” 甄士隐看家丁已经退出门外,便十分激动的上前拉住文四姐的手,凑近了打量她,面庞黑黝黝的,可也算英俊,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生的略有些女气,是个俊美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看行为举止,虽然不太斯文,却是个正直磊落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甄士隐深深施礼,感激不尽的道:“我夫妻二人年过半百才得一女,视若至宝,若失却了她,我夫妇二人便丧命了。林恩公的深恩大德,甄家没齿难忘,还请异步家中,容我设宴款待。” 文四姐也舍不得英莲,有心教她一些武功再走,便笑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为人的本分,甄兄不必如此。不过吃你一顿也是应当的,客栈里的厨子不大好,这几日吃的不好。” 甄士隐心说我看你站着啃粘豆包我就知道你吃的不好!我就想问一句,你昨晚上是跟我女儿一起睡的?睡在一张床上?唉,毕竟是救回我女儿的恩人,我也不能问你。 怀里的女儿并没有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反而伸手向文四姐,要抱。 英莲还记得昨夜惊慌失措之际,是这个人如天神般降临,救了自己,带回来擦了手洗了脸,吃了糖食,又暖暖的抱着睡了一夜,今天一早还给我找到爹爹了。 甄士隐帮她穿上外衣,又拿披风裹了,这才要出门。 闲言少叙,甄士隐带着文四姐,文四姐抱着甄英莲,一行人到了他家。 还未分宾主落座,甄太太,封氏便得了丫鬟的回禀,哭着跑出来,一见面便是大哭:“英莲,我的女儿,你可算回来了!” 甄士隐觉得有些失礼,上前安慰道:“夫人别哭了,英莲昨夜受了惊,你快抱她进去梳洗打扮,好好安慰一番。林贤弟,暂且失陪。” 他又对家丁丫鬟们吩咐:“林侠士是我的恩人,你们不得失礼。” 文四姐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咻的一下就消失了,就慢吞吞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等。 扫了一眼屋里屋外的装饰,这家是个读书人家,家底殷实,不知道能不能让女儿跟我习武。 要是不同意可怎么办呢?老夫老妻的只有一个女儿,我也不能抢啊。 封氏抱着女儿,不住的亲吻啼哭, 甄士隐叫奶妈抱女儿去洗脸梳头,对封氏把自己找到女儿的经过一说。 封氏泪眼汪汪柔声细气:“真要好好感谢这位林侠士。他救了我们英莲,真是个大好人!” 甄士隐眉头微皱,说出一番话来,惊的封氏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翁婿 甄士隐也从新理了头发,换了衣裳。叮嘱了老妻,才出来会客。 甄士隐闲聊:“林贤弟,元宵节怎么不与家人团聚,一人客居在外?是有事耽搁了吗?” 文四姐真想左手一杯威士忌右手一支雪茄,然后深沉的吐个烟圈,然而这两样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父母都已过世,哪里还有家呢。”回家过年就是虐狗啊! 甄士隐试探性的问:“林贤弟这样的英雄人物,家中妻小定也不凡,何出此言呢?” 单身狗中了一枪。文四姐苦笑着摆摆手:“父母还没来得及议婚便去世了,我混迹江湖这些年,漂泊无定,手里虽然有些闲钱,却高不成低不就,至今还是单身一声。” 甄士隐:“听你口音十分耳熟,不知是哪里人士?” 文四姐如实的按照平常对外说的答道:“京城人士,家里有几间铺子,也不用我打理。” 甄士隐还要再问什么,里面小丫鬟说小姐闹着要见你,甄士隐道了恕罪,便进屋去。 封氏喜滋滋的说:“已经问过了,英莲并未被这人轻薄。老爷,你也着实多心了。他虽抱着英莲睡了一夜,却不曾乱碰,刚抱着就睡着了,到是英莲,害怕了半夜才睡着。” 甄士隐这才放下心来,他告诉妻子的时候隐去了他俩已经睡了一晚的事,只是说女儿穿着单薄,林侠士能长驱直入,并没说别的。 摇摇头,捻须而笑:“娘子有所不知,我有意招他为婿,所以才要看起为人。” 封氏大惊失色:“他那般年纪,咱家英莲若是十四五岁,配他倒也恰当,可英莲才五岁!” 甄士隐长叹一声:“娘子,你我到了这般年纪才有此一女,能不能支撑到她成年出嫁,尚且两说。就算给英莲定下夫家,日后你我去后,女儿定会受人欺负。” 封氏揪着手绢:“那,那他也太老了。” “怕老婆种类有三,也就是“势怕”c“理怕”和“情怕”。“情怕”亦有三:一是爱妻之美,情愿奉其色相;二是怜妻之少,自愧屈其青春;三是惜妻之娇,不忍见其颦蹙。” 甄士隐对娘子眨眨眼:“我问过了,林加文上无父母高堂,家中也薄有余产,婚事因为高不成低不就耽搁至今。娘子,我看他相貌堂堂,谈吐斯文,是个风流倜傥的真豪杰,又古道热肠,温柔体贴,难道不是良配吗?” 甄士隐心说:要是个年轻读书人,跟英莲年龄相当,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能扛起孤儿寡母的一家生计来?像贾雨村似得,虽有文采,还要我接济呢! 似林加文这样的人,不老不少,能扛得住事,还能耐心等到英莲长大。多合适! 英莲一丢,出去找的路上我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必要将身后事安排妥当才可。 现在知道林加文是个正人君子,甄士隐反倒放心下来,含笑道:“林侠士。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四姐微微挑眉,叫的这么不客气,是要说什么?“甄员外但讲无妨。” 甄士隐道:“我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不知道自己能庇护她到什么时候,你既然从拐子手里救了我的女儿,想来是你与她有缘,我想把英莲托付给你。” 他看着文四姐大喜过望的一拍手,心中不满,我那么漂亮一个女儿嫁给你,你居然都不站起来叫声岳父?你是不是对她早有用心?你毕竟二十多了,她才五岁,若要成婚还要十年 文四姐笑道:“这太好了!我正想收她当徒弟,甄兄你放心吧,我会对徒弟负责的!” 甄士隐嘴角抽抽了半天,婉转的说:“咳咳咳,我有意把女儿许配给你。” 我就不婉转了,我怀疑你这种粗人听不懂文绉绉的那套。 文四姐脸上的笑僵住了:“额啥?”她不敢置信的挠挠头,我都没易容!我都没变声!你到底是怎么把我认成男人的?“这不合适,我比英莲大那么多,她当我女儿倒还合适。” 我们俩整整差二十年啊!我二十五,她才五岁! 这个我是百合控,但在萝莉控方面我只是萌那种软萌的小家伙,对着没胸没屁股的小妞我没有任何幻想啊。 甄士隐叹息一声,摇摇头:“此言差矣” 他文绉绉的举例说明:第一,你俩很有缘分,你英俊勇武,她貌美如花。 第二,我已经很老了,万一我出事了,妻子不能支撑家庭,你能照顾好英莲。 第三,区区二十岁,不算老夫少妻,等你六十岁的时候英莲也有四十岁了,正合适。 第四,你与英莲同床共枕过,万一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利。 第五,你想教她武功,我是不能同意的,万一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可是嫁给你,随你教。 文四姐也是一时糊涂,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不错,也能照顾好她,等我三十五岁的时候她也十五岁了,到时候她要是乐意跟我凑百合cp,那咱就在一起,要是不愿意,估计这老头也快不行了,在等两年或是找个借口退亲,在把她许配给英俊的少年也不是不行。 凡事都有退路嘛,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婚,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她再看看甄士隐,本来是个疏旷风雅的读书人,现在遭逢大变,脸上还带着强自镇定,看须发皆白(一晚上愁的),微有些驼背,脸色苍白憔悴,总感觉他活不了太久了。 立刻点头答应:“岳父说得在理,是小婿糊涂了,岳父在上,受我一拜。” 甄士隐跳起来,亲手搀她起来:“贤婿不必多礼,能得此嘉婿,是老夫之福。” 文四姐回想起四年前定亲的经历,站在甄府门外勾起嘴角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伸手拍门。 她特意穿的锦衣,梳头发戴帽子,打扮的年轻又俊俏,还稍加易容。 门子拉开门一看,笑道:“姑老爷来了!快去回禀员外爷,姑老爷来了!” 眉心有胭脂痣的小媳妇已经八岁了,也像个亭亭玉立的小佳人呢。 英莲飞一样的从屋里冲出来,娇呼一声:“四哥~”就如乳燕投林般扑进文四怀里。 文四虽然不常来,但每年也能来两次,每个季节都派人送时新的东西c天南海北的小吃或是各地的玩具来,还有文四的亲笔书信。 小伙伴们都曾笑话她找了个老女婿,然后就被两箱子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晃瞎了。 甄士隐拆过一次女婿寄来的书信,被那一手烂字晃瞎了眼,当下请来人捎回去一摞名家法帖。 甄英莲不在乎这字丑,她喜欢信上描写的各地风景美食。也很喜欢练武功,飞来飞去的特别好玩,而且跟四哥出门的时候百无禁忌,想干什么都行。 文四看她身法就知道武功勤练不掇,开心的抱着她转了十几个圈圈,转的旁边大大小小各色人等都叫小心。 她又把英莲举高高:“想我了吗?” “想你呀!”英莲把手捧住自己未来夫君的脸,红着脸羞答答的说:“四哥带我去看灯。” 这是那年之后留下的规矩,每年元宵节前,文四都赶过来,带英莲去看灯。 要不然就不许去看,甄士隐实在是吓怕了。 文四刚刚临时买了一堆年礼,叫人搬进来,一本正经的进去拜见岳父岳母。 正在吃茶说闲话的功夫,她想起英莲现在的好功夫,以后薛蟠要是看上她了吼吼吼只怕是要被打个半死。又想起黛玉,她若知道她除了师父之外还有个师娘,不知道要呆成什么样! 甄士隐探问道:“贤婿因何发笑?” 文四欠身笑道:“岳父,小婿今年新收了个弟子,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女公子,因着体弱多病,便从我学武强身健体。她家女公子甚是聪慧,小婿刚刚想到,她若知道她师娘比她大不了几岁,不知道叫不叫的出口。” 甄英莲听见说到了外人,便羞的转身躲进屋去,只用手帕擦拭兵器架上的浮灰,一边又偷听着屋外的谈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夜谈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十五。 绿杨袅袅垂丝碧,海榴点点胭脂赤。 微微风动幔,飒飒凉侵扇。 处处过端阳,家家共举觞。 黛玉非常富有诗意:“春花秋月,处处皆是美景,雪雁,叫厨房给我做月饼。” 雪雁:“小姐,现在是春天” 黛玉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腰身,她无法理解昨天晚上那半只烤乳猪消失到哪儿去了,怎么腰还是惊人的细呢?好想要师父那种敦实的身材呀,现在这样看起来不健康。 黛玉道:“我想吃。” 雪雁:“是,小姐。” 浆皮月饼要先熬制转化糖浆来和面,这就用了一些时间,大清早吩咐下去,到了晚上就做好了蛋黄莲蓉c五仁c枣泥c豆沙每种各四个。 黛玉看了一下,很满意。吃完晚饭就等啊等啊等啊等天黑,等月上树梢。 等的都快睡着了,还没到。她无聊的去看史记,这是林如海指定的。 林如海再知道她能飘来飘去之后——怕女儿‘侠以武犯禁’,去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就让她看一看历史上的游侠有几个能得善终的。 黛玉看了一会,问:“外头月亮升上来了吗?” 青雀出去看了一趟,回来说:“还没呢,小姐再耐心等等吧。” “哎”黛玉叹了口气,继续看书。 又看了一会,眼看着青雀就要困到了,她吩咐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赏月之后就睡了。” 青雀撑着:“我还得伺候您洗漱呢。” 黛玉想了想,说的也是:“还有一个时辰呢,到时候我再叫你。” 青雀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声,就在旁边趴在桌子上睡了。 黛玉又翻了两页书,忽然听见窗外的院子里有碎石落地的声音,她知道,这叫投石问路。 她自从身负武功之后,做梦都想了多少次能和人交手,大战三百回合,一决高下的情景,现在可能要成真了,她却紧张起来。 悄悄摸摸的拔出剑,往窗口摸去。 一柄尖刀伸了进来,轻轻的试探了一下房门上有没有上闩。 黛玉被刀尖上映着的烛火晃了眼,才知道这人不准备走窗户,准备走门。她猜错了! 红着脸又跑到门口,提着剑防备着,心说:不对啊,师父说屋里亮灯的时候要先从窗子那儿看看里面的情景,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的心砰砰跳,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提着剑的手都抖,差点按照剑谱上的招数刺出去。 门开了,黛玉先下手为强,内力汇聚于掌心一掌拍出去。 “咦?”“哎?” 门里门外两人都惊住了。 门外那人:世上竟有这般神仙似的妹妹! 屋里的黛玉:世上竟有这样艳丽的绝色佳人! 两只颜控一见倾心,觉得对方一定不会坏。 艳丽佳人勾勾手,眨眨眼:“出来打。” 黛玉看她赤手空拳:“等一下。”跑回去把剑收回剑鞘:“跟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蹿房越脊来到了试剑阁。 对,就是那个尴尬的不行的c没有阁全是小平房,还非要说是试剑阁的地方。 二人插招换式过了过招,你来我往的用了三分力互相试探,黛玉觉得这美貌姐姐的招式十分熟悉,熟悉到好像在跟师父对招,但她的身法比师父还油滑灵巧,思来想去不由得面露狐疑。 红衣美人也觉得林小姐年纪虽然小,可拳法招式之灵巧诡变,内力的深厚雄浑赶得上半个师傅了。眨眨眼:“猜对啦,我是你师姐~” 黛玉收了掌,翩翩万福:“师姐好。” 红衣佳人笑着拉住她的手:“师父跟我说新收了徒弟,处处都比我们这帮老的好,我们当初还说她喜新厌旧,师姐就忍不住过来看看,还真是。 师妹貌若仙子,拳法c身法也很有天赋。把我们姐们几个比的像烧糊的卷子似得,也难怪师父每日里总说你的好处。” 黛玉羞红了脸,轻声说:“师父也跟我说过师姐您呢,说您的厨艺胜过她十倍有余” 红衣佳人不客气的说:“那是我大师姐。” 黛玉脸上更红:“师父说的时候直说是我某位师姐,不曾说过名次。那您是哪位甩头一子用的出神入化的师姐?” “那是四师妹。” 黛玉再猜:“那,是精于权谋数术,奇门遁甲师姐吗?” “那是二师姐,她写的东西我们包括师父在内都看不懂。” 黛玉想起还有一个饭桶师姐:“还有一位师姐,轻功极佳,号为钻云燕子,是您么。” 艳丽的美人勾魂的眨眨眼,笑的媚态横生:“可不就是我么!老三!不过因为师父就以四为名,姐们都互称名姓,不论排行。我有个花名儿,叫牡丹!师父说过我饭量极佳么?” 黛玉不诚实的说:“没有。” 牡丹姑娘:“噢~你吃完饭了吗?师姐带你出去吃怎么样?” 黛玉仰头看了看:“我屋里还有些新做的月饼,师姐若是饿了,我去取来,权作充饥可好。” 牡丹好奇道:“又不是中秋,吃月饼做什么?” 黛玉看月上中天,又圆又大,叹了口气:“想过中秋了。” 牡丹揣摩小师妹的心思,抚掌而笑:“小师妹是想吃螃蟹和葡萄了吧?” 黛玉惊讶道:“师姐真乃知己也!”我好想吃螃蟹啊! 牡丹咯咯娇笑:“我也想吃啊!” 黛玉就去屋里拿了月饼。 牡丹找了两个蒲团摆在房顶上,又从师父的寝室里翻出了一瓶酒,想了想,小师妹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喝酒,就又塞回去了。 自己翻墙出去。 黛玉回来不见师姐的踪影,有些狐疑,几乎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是一场大梦,又看到房顶上摆着两个蒲团一张矮桌,就心领神会的过去坐下。 不多时(吃了一个月饼的功夫),看月下有红影飘然而来,真真凌波似仙,似乎足不沾地。 牡丹手里挎着篮子,红衣飘飘,只在各围墙之间轻点一二,就来到近前。 她笑盈盈的坐下,把手里的篮子摆在桌旁,拿出来一罐枇杷,四个苹果,四个橙子。 果子上还带着夜霜。 牡丹脸不红气不喘,云淡风轻的说:“刚去城外果园里摘的,倒还新鲜,只怕是有点凉,不知师妹的肠胃可好?” 黛玉捧着脸,惊呆了:“城外?这一趟好远呐!师姐的轻功这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夜探 牡丹师姐和萌萌的小师妹会面之后,回去写信到处一说。 众姐妹都表示要去看‘仙女似得妹妹’,顺便带点好吃的去投喂,再顺便问一下师父她老人家她这个老不死的又跑哪儿浪去了。 别又拐了哪家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回来当徒弟,说真的当徒弟还好呢!要是又弄个小师娘回来,好尴尬的! 过了半个月,天气更加暖和,竹林幽静,鲜花繁盛。 黛玉正在例行的睡前打坐运功,真气运行于体内,流转周天。 气之为龙津作虎,水有骨兮火有土,时人不会一阴阳,不知本生一子母。 子迎母,母随子,蹲酒嘉味甘如醴,扶入河车般载归,白头相守无能死。 玄牝之门密关锁,逍遥只向琼台坐,沐身除却有神泉,饥食自能发元火。 千日功成生子孙,故云我命即在我。 上品丹法,以神为炉,以性为药,以定为火,以慧为水。 中品丹法,以神为炉,以气为药,以日为火,以月为水。 下品丹法,以身为炉,以气为药,以心为火,以肾为水。 然后啊她就闻到一股久违的螃蟹的香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黛玉轻轻的吸了口气,哎呀呀,香的都要灵魂出窍了!她想了又想,这难道是师父说过,修行到一定程度,要破碎虚空以武入道的时候,就会出现的心魔幻境吗? 为什么我的心魔是大螃蟹啊!!!人家也要别人那种听起来就很悲凉雄壮的生离死别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战c还有红粉骷髅的诱惑!心魔瞧不起小孩吗! 黛玉又闻了闻越发真实的螃蟹香,准确无误的闻出这就是师父去年给我吃过的秃黄油啊!羞羞的捂脸:等我成仙之后我怎么说呢?见到猴哥我怎么好意思说呢!别人渡劫是生死磨难c妻离子散c群魔乱舞,我渡劫的时候差点咽口水咽到呛住。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到窗口去看看,明明闻着味道是从窗外飘进来的,可是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螃蟹呢!还有没玩没了的猫叫。 黛玉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口,一边嘀咕着自己被心魔引诱了,一边轻轻推开窗子。 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聚拢着一堆柴火,六根木棍捆成两个三角支架,中间搭着一条横杆,横杆上穿着铁丝,吊着一个小小的黑色陶罐。 秃黄油的香味儿,就从陶罐里连绵不断的飘出来。 黛玉知道,这罐子里大概装着四两的秃黄油,拿来拌面可以拌两大碗。 期盼已久的美食近在眼前,即便知道前面有陷阱,她还是按耐不住。 这里本该是个空无一人的完美诱饵,然而陶罐周围一个胖胖的女人在不停的驱赶被香味勾引来的猫,她悄无声息的拎着两只猫的脖子把它们丢出墙外,过一会猫又爬了回来。 胖女人的身法够灵巧,绕着陶罐飞也似的转,从始至终也没有猫能碰到陶罐,她也没发出声音。 黛玉翻窗而出,偷偷溜过去,轻轻提起挂着陶罐的横杆,摘下陶罐,放进自己屋里。 她正要翻窗户回去,手臂忽然被那个女人捉住:“喂,你就不问我是谁么?” 黛玉转头微笑:“是师姐吧?” 胖胖的师姐惊呆了:“牡丹告诉你我要来了?” 黛玉眨了眨眼,忍不住心里的好笑:“皓月当空,跑到别人家院子里来煮秃黄油,不停的赶猫,又不吃又不肯让别人发现,除了我师姐谁会干这种事。” 师父的徒弟们一脉相承的淘气,就是为了引诱我出来好吓我一跳,没想到院子里猫太多,师姐不得不使劲捉猫,要不然就被猫偷吃了。哈哈哈,太好笑了。 师姐点点头:“都是这群贼猫坏了我的好事,哎。” 逗小师妹多有意思,结果显得我那么蠢萌。两个人都进了屋,紧紧关上窗子把猫们挡在窗外:“我是你大师姐,叫我莲蓉。” 猫们:“喵喵喵喵!喵嗷!嗷嗷嗷!” 黛玉眨眨眼,想办法封住了陶罐的口,让香味不在四溢,很好奇的问:“是吃的莲蓉吗?” “是啊。”莲蓉师姐道:“师父给人起名字都从菜谱里找。” “那牡丹也能吃么?” “煎牡丹花,煎法与玉兰同,可食,可蜜饯;花瓣择,洗净,拖面c麻油煮食,至美。还可以泡茶喝。”大师姐讲了三师姐的食用方法。 黛玉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住了这个菜谱,等夏天啦~坐在桌边手儿托腮:“那我呢?师父没有给我起名字。”我也要很好吃的名字。 莲蓉师姐笑了起来:“带鱼本来就很好吃,何必再起。” 黛玉惊呆了:“(⊙一⊙)啊!”凭什么呀!莲蓉那样清雅香甜,牡丹那样华美雍容可口,到我这儿就就是一条咸鱼?师父一点都不在乎我! 黛玉愣了一会,看莲蓉师姐笑的辣么开心,她一转身扑倒在床上,嘤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师父太坏了!我不要当带鱼! 带鱼不好吃又不好看,还很腥气。 哪怕从茶叶里找名字,叫云雾c玉露c紫笋也好啊! 莲蓉师姐被爱哭的小师妹吓了一跳,然后开始哄她。 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文四姐白天来看过一次了,晚上又来夜探荣国府。她心里对此处的评价是:充分反映了封建社会权贵搜刮民脂民膏c穷奢极欲的不良作风,也为贾府以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的落败埋下了伏笔。 其实就是默默的仇富一下,尤其是知道这家富人家里没什么好人,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仇富了,要都是道德端正的好人,不欺男霸女不犯法,就木有借口仇富了。 文四姐在多多的建筑群落里找了一会,看到两个漂亮的小姐,想拐走! 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来偷宝玉的玉。 之前跟几个猥琐的好友探讨了堂弟提供的不可靠推测,好友们准备试一试。首先,第一步,就是搞到那块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真容 文四姐白天来看过一次了,晚上又来夜探荣国府。她心里对此处的评价是:充分反映了封建社会权贵搜刮民脂民膏c穷奢极欲的不良作风,也为贾府以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的落败埋下了伏笔。 其实就是默默的仇富一下,尤其是知道这家富人家里没什么好人,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仇富了,要都是道德端正的好人,不欺男霸女不犯法,就木有借口仇富了。 文四姐在多多的建筑群落里找了一会,看到两个漂亮的小姐,想拐走! 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来偷宝玉的玉。 之前跟几个猥琐的好友探讨了堂弟提供的不可靠推测,好友们准备试一试。首先,第一步,就是搞到那块玉 这个男孩子长得: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文四姐点点头,这么好看一定是个蓝孩子。培养好了一定是个小伪娘~哎嘿嘿,可惜我不萌伪娘,错过了一个好胚子。 她悄悄伸手,跨过奶妈的头,拿到了紧靠着床里头c枕头下面的那块玉。我勒个去都五六岁的蓝孩子了还和奶妈一起睡,难怪长大之后那么娘炮。 文四姐把传说中的通灵宝玉托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大如雀卵,灿若明霞’。啥意思呢? 就是说有鹌鹑蛋大小,红彤彤的。上头没有钻眼,不能栓绳,想必不能当拉珠用,可万一王夫人不懂这个道理呢?糊里糊涂的就给塞进去了怎么办? 这个尺寸也很合适嘛! 文四姐荡漾的笑着,带着通灵宝玉飞快的从窗户溜走了。 小伙伴就在墙外等待着! 狗油胡拎着着一袋子各色打磨的差不多的玉石,红黄蓝绿青蓝紫的颜色都全了,旁边架着锅煮着鱼鳔胶,还放着砂轮刻刀等一系列的东西。 一只耳准备的朱砂颜料和笔墨纸砚,准备如果狗油胡做不出一模一样的赝品送回去,他就画下细节来,去找烧琉璃的人烧,去找烧瓷器的人烧。瓷器能仿玉器c仿珐琅c防铜器c仿琉璃,什么样都能模仿出来。 旁边还有个鸡皮鹤发老态龙钟的老道士,靠在墙角似睡非睡。 文四姐翻墙出来,轻盈无声的落地:“哎嘿嘿嘿,我来了!让三位哥哥久等了!” 狗油胡和一只耳凑过来:“来来来,让哥哥们看看嘛~” 文四姐抖了一下:“你俩说话这口气有点太不正经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掏出揣在怀里的通灵宝玉,递过去。 狗油胡唾弃的斜睨她:“带着没事偷别人家小姑娘的女人没资格说我。” 一只耳统一队形:“培养很多女土匪的人没资格说我。” 文四姐挠挠头:“不会炒火锅底料的人没资格说我。” 俩人对视一眼:“干活干活干活!” 手艺人就是手艺人呐!有匠心!有匠人精神! 两颗一模一样的通灵宝玉摆在文四姐面前,狗油胡笑呵呵的说:“多放辣子多放葱喔!” 文四姐大喜过望:“没问题!姐请你吃十天,随你点菜!今天的料都买好了,等我出来就去吃去。”她揣着两颗通灵宝玉,翻墙进去。 狗油胡看看一只耳:“你觉得她能分清楚真假吗?” 一只耳看看旁边的老道士:“你不是说要拦住她吗?” 文四姐站在宝玉床边分辨了半天,真没分辨出来,狗油胡造假的技术太高妙了,她就又跑出了:“哥哥哎~哪一个才是真的?” 狗油胡果断指出自己做了小记号的那个。 文四姐又跑回去,把假的那个放下,把真的踹自己怀里。 带着三位高人回到自己院子里,这个天气可以直接在院子里吃饭,半扇还往下滴血的羊挂着架子上正新鲜着呢。旁边砂锅里的鱼汤也已经变成乳白色,炒了个火锅底料,没有抽油烟机的糟糕世界呛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阿嚏连天,幸亏不是在厨房,而是露天,虽然制造了雾霾但是通风效果好。 炒的差不多了,倒上鱼汤煮上,她这才一边流眼泪一边捞泡菜坛子里的酸黄瓜。 四个人在一起涮火锅。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起来,起起伏伏间,满目绝代佳人。 只等着用筷子夹上来,跟沾料金玉相露一相逢,就可以成全满腹大爱了。 这种时候,就是最思维深沉敏捷的人,大概也是想不起什么哲学原理的。 脑子里只要轮流滚动“黄喉什么时候熟”c“羊肚约莫能吃了”c“飞饼要不要加一盘”。 就在这里拥挤轰哗的飞快思考里,慢慢的碾碎所有细细琐琐的小情绪。一口一口的,填满四肢百骸里的空荡处。绝代内功,莫过于此。 直到放下筷子,长长舒一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一眼锅底,再发个长声的“——嗝” 就约等于坐拥天下了。’ 吃的就这么开心,就这么痛快。狗油胡和一只耳拍拍肚子,狗油胡又摸了摸文妹纸送的银票,愉快的走了。给人干活,拿人钱财,多开心。 老道士还没走,丫虽然看起来很老,毫无贡献,又只顾着吃,但还是很要脸的,留下来帮文四刷碗。唰了十几个盘子,到是很好收拾,桌子上和锅里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剩下。 老道士慢悠悠的说:“四姐~偷人东西是不对的~宝玉和你徒弟是前世的债,你硬要作乱,没用。” 文四姐唰的一下就拔刀了。拔起肉案上扔着的大钢刀:“老牛鼻子你是被夺舍了还是被魂穿了?你什么时候不要钱就给人算卦了?” 老道士嘴角直抽抽:“我是舍不得四姐的好手艺,你要知道你这么干很容易被那个秃驴和老牛鼻子弄死,你耽误他俩的事了,他俩真是妖仙,你打不过的。” 文四姐懵逼的挠挠头,把刀扔回肉案上:“哥哥且慢,神仙真存在啊?” 老道士一抹脸,鸡皮鹤发老态龙钟变成了白嫩水滑仙气缭绕的一张小脸蛋,剑眉入鬓,一双桃花似得丹凤眼,偏生皮肤极白,嘴唇红润又饱满。 他依然慢条斯理,只是声音也变得清脆悦耳,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你总说相见神仙,我便是修道之人。” 文四姐捧着脸:“噢噢噢好美,你是哪吒吗?” 美道士:“不,我是皮拖。” “啥?” “你之前给我讲的相声,老大金托,老二木托,老三叫皮托嘛。”美道士叹息道:“交往了十几年,四姐你也的确老了,自己讲过的梗自己都不记得。” 文四姐很想蹲到墙角去冷静一下,等一会,这老道士是哈,认识十几年了,丫一直都一副老的要死的脸,到现在也没有变得更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吐羊 月黑风高,树影摇曳,京城的小四合院里虽然不算精细雅致,但那一个个的坛子罐罐和砧板炉灶c堆叠的碗盘都很有家的感觉。 文四姐蹲在地上挠头,看了看美貌的藕霸:“等一哈!我们从新认识一下吧,你是谁?” 美貌的少年道士还穿着那身打着补丁的破道袍,挠挠头发:“好吧,我姓姚,行三,年纪大约比你大个几百岁,你叫我三郎就行了。” 其实我是个妖精啦对手指,我没有哪吒三太子那么好看啦~ 文四姐盯着他看了一会,揪着头发努力的回忆当初是怎么认识这个老道士的作为一只颜控,我不会对一个既不鹤发童颜也不仙风道骨,一天到晚哈气连天的老道士有好感啊。 仔细回忆了一会,想起来那年那天我在树林里避雨,顺便拢了点干柴,揪了点草药,把抓了只野鸡,拿挡雨用的荷叶和随处都有的泥土,烤了一只叫花鸡吃。 然后有个邋邋遢遢的老道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拿着酒来跟我换鸡腿吃,我本来不想跟又脏又丑的神棍交朋友,但是他的酒好香,我就被诱拐了。 吃完之后酒足饭饱,聊的很好,在阴深深的柳树林里也不敢睡觉,顶着荷叶互相讲鬼故事,我讲了聊斋,他讲了很多我没听说过的‘黑狐妖智斗虎妖’c‘蛇妖杀人记事’c‘白骨夫人与柳树精不得不说的二三事’c‘古槐枯骨晨昏长梦之术以及其破解方式’。 然后,然后 文四姐特别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我他娘的听他讲了三天的故事,就成好朋友啦!到哪儿见到了都是互相请吃饭,就这么混了几年,就变成老朋友了。 这厮一定是故意接近我! 姚三郎看出她的想法,笑的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接近你确实是故意的。” 文四姐幽幽的盯着他。 姚三郎嘟嘴:“瞪我干什么嘛,你身上一股夺舍的气息,灵魂和不甚契合,我以为你是什么妖物,想来积功累德,又不知你与肉身的缘分深浅,也没目睹你干坏事,不能贸然出手除妖。只好先跟你套近乎,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也没有伤害你呀。” 我是个认真负责的好道士呀! 文四姐喝多了耍酒疯,怒极反笑,撸胳膊挽袖子:“呦呵,我还得感谢你是吗?你个老妖精明明能辟谷了,还一天到晚的吃我,把这些年吃的几百只鸡几十头牛羊给老子吐出来!” 我看你算命基本上赚不到钱,有真本事不敢用,觉得你可怜请你吃了多少顿饭了! 姚三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还因为会因为被自己说破了根底而羞窘捂脸,居然跟我要账!我哪有钱啊!算命算准了折寿,算不准没钱赚!骗人还特娘的损道行! 他不得不站起来,努力打起精神来,还是有点驼背,装老人装时间长留下后遗症了:“四姐,你我朋友一场,不要做得这么绝嘛。” 文四姐怒道:“骗了我这么久,你要么一直骗下去,要么早早的说实话,这冷不丁的爆出猛料来,还让不让人放心过节?” 姚三郎装老头的时候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换了漂亮脸蛋之后也变得要脸了,被她这么一说,当下把脸一沉:“好,哼,哼,这是你说的!” 他一歪头,手掐诀,心里悄悄念咒,借牙缝里那点肉丝做法,呕的一声一歪头吐出一只羊来。 毛茸茸活蹦乱跳的羊,看起来肉质鲜美。 文四姐都惊呆了:“哇”黑洞嘴! 一秒□□!! 姚三郎抹抹嘴:“过去吃的肉都从后头出去了,换不了你,以后我但凡吃你一口肉,必还你一只活物,绝不占你便宜的。” 他气哼哼的:“往后吃了吐,吐出活物再吃,反反复复无穷尽也。” 呕,太恶心了。 文四姐感觉有点恶心,差点就被他说吐了。 她心说:要是我自己吐的活鸡活鱼,我能再做一顿再吃进去,你吐的不行。 姚三郎冷静下来,感觉自己非常蠢,蠢的无法见人。 简直没脸再留下来骗吃骗喝。 念了个穿墙咒,往院墙上一扑,就消失了。 咩咩咩 文四姐看着院子里的羊,虽然不能理解这货出现的原因,但可以确定一点,这羊就算宰了我也吃不进去。 “姚三那家伙太小心眼了,我不过是质问他两句,就把他气成这样!”文四姐一边跌跌撞撞的拴羊一边嘀咕,刚刚吃火锅的时候喝了一坛子好酒,刚刚热锅煮着还不觉得如何,现在撤去了锅,夜风凉凉的一吹反倒觉得酒意上头。 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去,倒在床上扯着被子一卷,和衣而眠。 睡了两个时辰,早上起床出去买了油条油饼c豆浆c面茶,好好吃了一顿,准备牵着羊出去卖掉。我不会吃这么恶心的羊,但是可以卖给别人。 哎呀,我应该趁着机会跟他学法术! 她郁闷的赶着羊,往集市去。 哪料想,卖羊又惹出一场塌天大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风月 文四姐经常赶集买东西,知道方法,穿了一件最旧的衣裳,把脸涂了涂,头发梳成男子模样,找了块橘子皮嚼了嚼,龇牙咧嘴的吐了。这样一嘴小白牙就黄灿灿的,看起来很村了。 她赶着羊,带了点喂马的干草,到了集市上,找了个空地往地下一坐,把干草往地下一扔让羊自己啃着,闭目养神静等出价。 集市上人烟稠密,十分热闹,但只见: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僧门两道,回汉两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买做卖,骑马坐骄,推车的,担担的,锯锅的,补罐的,卖针的卖线的,卖葱的卖蒜的,应有尽有。 坐了一小会,来了不少人问价格。 “这羊看起来脏乎乎的,一百八十文我就买了。” 文四姐一翻白眼:“大哥你仔细瞅瞅,这不过是风吹日晒有点黑,哪里叫脏。你我做生意的人餐风饮露,日子长了也黑乎乎的,羊也是一个道理。” 来买羊的人没闲心逗闷子,就走了。 “兄弟,我看你也不是常来卖羊的人,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要不这样,我比他出价高一点,二百文?” 文四姐哼唧了一声:“我这羊是有仙缘的羊,低于四百文不卖。” 她想把昨天买羊吃的成本赚出来,忘了自古以来做生意都是低买高卖,她买羊花了四百文,可卖羊那人的进价可不到四百文。 “啊哈哈哈别逗了,难道这是个羊妖不成,还仙缘呢,你太扯了。” 文四姐也觉得自己很扯:“我这羊在敕造白云观门口吃过草!难道还不算有仙缘吗?” “你留着自己吃吧。” 正当文四姐有心便宜点卖了的时候,来了个跛足道人,看见这羊便是眼前一亮,蹲下来摸了又摸,捏了又捏:“这羊怎么卖啊?” 文四姐无聊的要死,手藏在袖子里偷偷玩九连环:“低于三百文不卖!” “三百五十文,我要了。”跛足道人从褡裢中取出一面镜子来一一一一两面皆可照人,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鉴”四字:“我出门的急,忘了带钱,这一面铜镜押给你,三日之后我去赎买可好?” 文四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铜镜来颠了颠,看铜的成色甚好,颠了颠觉得十分沉重,拿去单是卖铜就能卖出半贯钱,就喜滋滋的答应了:“行啊,你把羊牵走把。” 跛足道人:“这物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所以带他到世上,单与那些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看照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紧,要紧!” 也不问到哪儿去赎镜子,牵了羊就走。 “又一个神棍。”文四姐也不提醒他,她看着着镜子觉得喜欢,准备躲起来让他找不到自己,然后就密下镜子。 把镜子揣怀里,她身上带了二百文钱,预备着万一羊没卖出去也有钱买东西,两手空空的开始去买买买。 旁边想买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两个神棍。” “可不是么!还有仙缘呢!还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啥啥之功,咳,呸!” 切肉片的,卖烧饼的带加茶鸡蛋的,炸油条串成串的,水煎包子外带卖绿豆稀饭的,有吃的有看的,抢劫的张碗要饭的,坑蒙的拐骗的,三只手偷你看不见的。唱曲的混饭的,五个钱听一段要给欠的,推车的流汗的,还有叫人打扇的,叫街的气快断的,扯着喉咙喊着老爷太太行善的,聊天的扯蛋的还有喝醉了酒躺在大街上装蒜的。鼻子烂的,骨头贱的,赌博输了巾壁站的,腰里空的把气叹的,赶考的住店的,念文章念的天晕地暗的,来衙门口东游西逛闲看的,哎呀这可热闹透了。 文四姐买了一条金华火腿c半筐竹笋,扛着回家去了。走在路上忽然想起了原先的张老道,昨日现了原形的姚三郎,想起他昨夜微醺半怒的模样,真是把昳丽二字展示的淋漓尽致。濯濯如泉中玉,清朗无暇,萧萧如风下松,其目阖,若玉山之将崩。 文四姐嘀咕道:“姚三郎要是有些田庄家产,再考取功名,与黛玉到是很相配。尽我一身之力,也不能让黛玉嫁给宝玉,丫会被黛玉养着,那不行!男女平等在于互相甜宠,就算是一方养着另一方,也不能养个败家还得要人哄的家伙。” 路上路过河边,又买了两条鱼,回到家里,鱼扔水缸里,拿火腿吊上高汤,晚上准备请徒弟们来家里吃饭。拌个老虎菜,做个松鼠鱼,火腿笋丝汤,煎个南瓜花饼,很好吃呢。 都准备好了,叫了个人去给徒弟们送信,她自己回屋躺着照镜子玩。 拿起”风月鉴”来,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立在里面。 文四姐大喜:“哎呦,好干净整齐的骨架?”她晃了晃镜子,能看到骷髅不同的角度。戳了半天镜面,也没调出桌面看。 文四姐不那么好奇了,叹了口气:“哎,看来不是想象中的铜镜形手机。风月宝鉴,这玩意听着耳熟仿佛有个三级片算了,我再照照正面。” 铭记时光。 文四姐内心弹幕: 《bad》飚 《》亲密 黑与白 肮脏的戴安娜 《》向我屈服 《r》血染舞池 《》你不孤单 《gh一st》鬼怪 每一个v带来的内心弹幕大致相差不多。 文四姐如痴如醉的捧着镜子开始看《迈克尔杰克逊1992年布加勒斯特危险之旅演唱会》,这都是她带着没事回忆一遍的东西,上辈子最怀念的东西,原先每周必看一遍,已经看过了无数遍,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了。 风月宝鉴可以调取记忆,并且加以编造。 然而文四姐的执念很深,记忆又太清楚,演唱会一个细节都没改。 如果她的神思稍微散乱一些,就能看到有世界上最美的眼睛的唇红齿白美男子对她勾手指:“baby~~”然而她没有。 “师父!” “师父!!!!!!!”牡丹一声吼,惊得文四姐手一松把镜子拍脸上了。 文四姐揉着鼻子:“干啥干啥,呀,你们都来了?到晚饭时间了?啊哈哈哈师父沉溺于自己的美貌,忘了炒菜了,等一会哈。”她把镜子往怀里一揣,若无其事的出去做饭。 大师姐莲蓉面容严肃:“师父面带猥琐,目光呆滞,反应迟钝,嘴唇水汪汪的,显然舔了很多遍,这不应该啊!” 二师姐芸儿(芸豆,可以制成芸豆泥,非常好吃):“师父眼睛通红显然哭过,脚步虚浮,手扶着腰,显然是伤了精元。” 三师姐牡丹拧着眉头:“不行,我好不容易接受师娘是个小丫头了,师父又要移情别恋,还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她这也太纵欲了。” 天可怜见,文四姐只是被男神帅到魂不守舍和腿软而已。 在徒弟们看来,就是被情人(也有可能不是情人)折磨到哭着跑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 文四姐连着好几天,每天吃完早饭就躺在床上捧着风月宝鉴开始看,那v是看多少遍都不烦的。 她这两天把着镜子的用法算是研究明白了,能看c能听c还能把意识沉浸进去,亲临j的演唱会现场,尤其是心里想着好想亲他的脸,就真得亲到了,她激动的差点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清醒之后更是开心的满床打滚,虽然觉得身上莫名的虚弱,可能也和太兴奋有关。 三个徒弟担心的不要不要的,派去盯梢的人回禀:“文大侠早起之后匆忙出来吃了一笼包子,喝了一碗馄饨,就有回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出来,并没什么不测。” 第二天派去盯梢的人回禀:“文大侠早起吃了两份煎饼果子,叫小的去酒楼订一只烤乳猪,路上又买二斤五花肉回家,咕嘟嘟的炖了一下午,小的在墙外馋的不行。” 第三天,文四姐已经用木头给镜子雕了个底座,自己啃着烤乳猪看着镜子,不亚于当年吃着泡面看着手机。吃的非常爽,只是身边放了把刀。 那跛足道人前来敲门:“开门开门,我来还钱拿镜子。” 文四姐一愣,心说我以为你也是神仙中人,没想到还真有本事能找到我家。 她只好去开门,笑脸相迎:“道长的镜子好生奇妙,我正要去找您呢,请进来坐。” 跛足道人跟她一照面,也是一愣,那日所见是个脸黑齿黄的村妇,今天看到这女人,肤色虽然略黑,容貌却端正的很,剑眉虎目,唇红齿白,天圆地方,印堂处一股浩然之气,不仅是个武侠高手,还气韵不凡。 他拿镜子换了羊,是因为看出来那羊是仙家手段变出来的,一个乡野村妇怎么能有仙家手段变化的羊呢?他看出来了文四姐的性别,却没看出易容。 弄了羊回去研究,发现那手段比自己高妙的多,今日来拿镜子,他也不敢胡乱行动了。 文四姐一指桌子上只啃了一条猪腿的烤乳猪:“请坐,今日日头正好,道长又是得道之人,用些酒菜,与我闲谈一番可好?” 跛足道人:“好啊。” 聊了一壶酒的功夫,互相摸清楚了底细。 文四姐知道这个老道:没有姚三利害,居无定所,对江湖事态不是很了解,喜欢装神弄鬼但真有点本事。 跛足道人知道了这个女人:凡人!凡人!凡人!但是有神仙道中的朋友,江湖浪子,单身狗,穷逼,舍不得镜子。 跛足道人这就瞧不起她了,对其面门轻轻吹了口气。 文四姐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困倦,她心知不好,拔刀而起,一刀割向这老贼的狗头:“老贼,我与你谈生意,为甚暗害于我!” 跛足道人大惊,区区凡人竟然一下子还没弄倒么? 他急退几步,还是被割破了几缕胡须。 他盯着飘落地上的胡须,心说自己真是情敌了,便伸手虚抓一把,从文四姐怀里摄走了风月宝鉴,一溜烟就要往外跑。 “妖道哪里跑!”穿着玉白色锦袍头戴紫金冠的姚三郎浑身闪烁着美男子的光芒,挡住了跛足道人,手中抖开一把折扇,轻轻一扇,真是浊世佳公子,好一个如仙如花的少年郎。 在树上埋伏了三天啊,看着文四姐坏笑怪笑狂笑,看着她满床打滚c夹着枕头打滚,舔镜子,真是不堪入目。终于等到出来救人的机会了。 跛足道人惊且怒:“吾自取吾家宝物,与汝有甚么关系,这凡人持风月鉴不思正道反生邪念,若将风月鉴与了她,必夺其性命!” 这猛地杀出个程咬金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为这个黑胖妇人出头? 啊呀,难道你就是给她羊的人么? 跛足道人心说:你为什么要变个羊给她?看她这地方不甚富裕,必然是你要求欢,手头又没有钱财,就牵了羊来蒙骗无知妇人,她拿着羊去集市上卖了换钱,被我瞧见,才有了今日之事。 一个这样的好修行c这样的美少年,想与一个粗野妇人寻欢作乐还要花钱,真是丢人啊。 啧啧,你这样的好道行,怎的喜欢这样黑胖的女人,那肤白貌美的少女才是正道。 文四姐一边困的要死,尽力挣扎,一边拍桌子骂道:“妈了巴子的!既找上门来用镜子换了我的羊,倒好意思说我生邪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了他三日,那曾对我男神有过一丝邪念,不就是亲了两口舔了两下吗!王八蛋妖言耸听,怎么就要了我命了,姚三郎,帮我,帮我杀了他,啊” 姚三郎扇了两下,看文四姐晕的趴在桌子上努力挣扎,也就无心耍帅,合拢扇子指着跛足道人大骂道:“你这妖道还敢狂言狡辩!凡尘俗世间死在你风月鉴下的痴情人不知数几,你使妖物假称救人性命,实则吸人精气夺人魂魄。今日被我姚三爷当面撞见,还敢狡辩!” 文四姐挣扎不过道人的法术,啪叽一声趴在桌上:“呼呼呼呼(~一~)~zz” 跛足道人冷笑道:“你与她孤男寡女,终日里痴缠厮混,这屋里里里外外都是你的气息,你既也是修道之人,就该知道情是一劫,怎的自投罗网?即便是履红尘,也不该与这等未入流的妇人厮混” 啪啪啪啪! 姚三郎一边抡圆胳膊大嘴巴抽他,一边心说:屋子里里里外外都是我扫地刷碗洗衣服的气息!我特娘的前些日子借住在这里!文四姐是我的好朋友,什么叫未入流!她那么好看,那么聪明能干,活泼爽快,像个妖精似得,比人类女人好多了! 姚三郎把他抽成猪头,又抢回来风月宝鉴:“这玩意确实吸人精气,却又不是妖物,怪哉。” 跛足道人挣扎道:“她自己沉溺欲海,随波逐流,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这是我的东西!我可是奉了警幻仙子的命令”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祭起扇子将跛足道人摄在扇子之内,研究了一会怎么改造风月宝鉴,让文四姐既能看个爽,又不会伤身。 这可不好办!得用些时间呢。这才过去拍了拍文四姐的脸,丫还昏迷不醒。 姚三郎左右看了看,把扇子收袖子里,去缸里舀了一瓢水,泼文四脸上。 “我屮艸芔茻!”文四姐怒吼的跳了起来,拎着刀左右看了看:“哎?” 跛足道人已经不见了,一回头看见姚三郎长身玉立,轻摇折扇,含笑点头。 文四姐揉了揉眼睛,惭愧的笑道:“三郎,那日我酒后无德,冒犯了你,今日承蒙搭救,多谢,多谢。” 姚三郎绷不住了:“啊哈哈哈哈哈太爽了!!文四你也有跟我这么客气的一天!啊哈哈哈哈!” 他拿折扇敲着手心,趾高气昂的数落她:“你说你啊,我这真神仙在你面前,你一天到晚对我呼来喝去的,在你家柴房借宿一宿还被你拿脚踹,吃你点东西还得帮你刷锅刷碗,那一个妖物要害你的性命,你反倒对他十分客气,又请吃饭,又赔笑说好话。你也只是个肉眼凡胎。” 文四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是,我是肉眼凡胎,可我是准备密下那道士的镜子不换给他,才对他那么客气,我可没想坑过你,当然也就不用太客气了。那道士被你打死了?镜子呢?” “歪理邪说!”姚三郎一翻白眼:“火锅呢?” “我这就去买材料,保准让你美美的吃个够。”文四姐看他还是那么喜欢火锅,就放心下来了,这些年虽然没怎么欺负老道,可肯定也没有尊老爱幼,有时候老道睡柴火堆上她那脚扒拉两下的事儿也常有,逼着他去刷碗更是常见。那天喝多了,又被我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顿,人家还真是神仙,不光是算卦算得好,可还是来救我了。 想到这儿,文四姐红了脸:“三郎哥哥,往日里我多有冒犯,可不知者不怪,你别生我的气。今天多谢你救了我,要不然真不知道那妖道想干什么。”后怕的捂胸口。 “你别跟我用美人计。”姚三郎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说:“我是跟你有缘,但只是朋友之缘。” 文四姐真心实意的夸他:“你真好,今天真帅气,浑身上下闪烁着美男子的光辉。” 姚三郎有点不好意思,这件衣服真得自带霞光,好害羞软软的说:“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是我的好朋友,当初你我结交的时候,是贫贱之交,是我欺瞒在先,你欺负我在后。而且我吃了你那么多东西,帮你刷碗又算什么呢?” 以后别让我刷碗就好了。 “太好了!”文四姐拿出一吊钱踹怀里,兴高采烈的的出去买菜,扔下一句话:“君子之交!今天还是你刷碗!” 林如海的书房在西厢院,他正在夜读,林黛玉读史记读到了不懂的地方,边去请教爹爹。 水磨方砖砌成花墙,进了院门,影壁前边爬山虎,影壁后头养鱼缸。茨菇c荷花茂盛半阴半阳。红的石榴花,白的那玉针棒。直竖竖的青饼子仙人掌,紫的白的二色丁香。葵花儿桂花儿全都开放了。一阵儿一阵儿打着鼻子放清香。在旁还有几盆晚香玉,绿蓁蓁的还有几盆子艾康。 林黛玉看了两眼:“阿嚏!阿嚏!啊啊阿嚏!” 春天的花粉好呛人!她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掩着鼻子,快步走过去。 汉白玉石头铺成小路,迈步进书房,阵阵清风翰墨香冲淡了她的不适:“爹爹。” 林如海放下书笑道:“听见打喷嚏就知道是你。你自有书房,到爹爹这儿来干什么?” 黛玉靠过去:“爹爹,我看到李将军列传这儿了,说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李陵投降之后,陇西一带的人士曾为李氏门下宾客的,都以此为耻辱。为什么?李陵投降虽然不好,可是飞将军的李广已逝,他毫无罪过,为什么要被李陵牵连毁去名声呢?” 林如海看女儿眼圈红红的,心里不忍,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黛玉,你还小,现在还不懂” 黛玉本来认真听着爹爹说话,忽然看向窗外,眼睛猛地睁大:“爹爹小心!啊啊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杀手 上文书讲到,黛玉深夜来到林如海的书房,要请教李陵投降匈奴为什么连累了已死的飞将军李广的名誉。这问题涵盖了人类名誉的来与去,并且涵盖了三纲五常c汉朝□□面和小人常见的 黛玉本来认真听着爹爹说话,忽然看向窗外,眼睛猛地睁大:“爹爹小心!啊啊啊啊~~~!!!” 江南的房舍多风雅,这书房四壁都是窗子,用细纱或薄纸糊着窗子,让月色能透进来。 天气日渐暖和,林如海虽然怕冷,也开了两扇窗子,嗅着春日夜风,对月读书。 现在四面墙的十多扇窗子一同被剑气击破,碎纸和画窗的木条四散迸裂。 一点寒芒。 黛玉的瞳孔缩小了,紧紧盯着正对着林如海而来的一点寒芒。 相对于这一点寒芒,她和林如海是并肩站着的。 一刹那间,她千思百转的想了一圈儿,并无良策,不能智取,只能力敌。 黛玉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体面了,单手抄起桌上满是墨汁的鹤鹿同春端砚,入手便是一沉,她心中暗喜,越沉越是趁手呢。 扬手——纤纤素手拿着那深青紫色如玉c色彩斑斓,富于变化,纹理清晰c明净c纯洁,而且色彩又好象是从砚石里透出来,而不是浮在表面的,凝重浑厚的大砚台。 她的手势如同观音以柳枝洒遍甘露,那般美妙迷人。 黛玉将内力凝于掌中,扬手一泼,总共不到半捧的浓稠墨汁竟被她泼出一阵黑雨。 率先来袭的寒芒冲的最快,显然也武功最好,是这些人里为首的。他不曾把这娇娇弱女看在眼内,甚至于不屑闪避。 等到星星点点的墨汁劈头盖脸淋了上来,每一滴墨汁上附着的内力带着磅礴浑厚的内力冲进他体内,每一滴墨汁都疼疼的打在身上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其余来袭的杀手竟还没被吓住,悍不畏死的一起冲上来。 林如海临危不乱,高声道:“来人!” 然而没有人来。 林如海心知不好,左右看了看,唉我真该放把剑在书房里。 黛玉的内心在不停的嘤嘤嘤:哭哭,师父快来救我啊我没打过群架,我是听过猴哥怎么打天兵天将,可我不会呀!我好害怕!师父教导我快两年了,可没教过我怎么以一敌二十啊! 黛玉脸上依然带着大家闺秀的好风度,师父说这样可以蒙蔽敌人。 听风声便知道另外两个人从后方袭向爹爹——毕竟师父教授武功时的要求是听着切菜的声音说刻的什么花/一块肉切了多少丝,她生来灵根过人,再加上勤于武道,又因为喜欢花七公子花满楼,日常也总在练习听风辨位。 看都不用看,反手将砚台掷出,足有六斤八两的大砚台快若流星,把两人都击倒了。 黛玉将‘毫无用处’的爹爹护在桌子后面,她目光在桌上逡巡,竟然是玉镇纸!想想自己书桌上师父送来的刻有百花图的三尺长大铜镇尺——那才是打架用的趁手家什呢! 前来刺杀的黑衣人见此状况也停了手。 他们畏这弱女身法快若鬼魅,出手狠辣果干。 既然一击不中,就得调整方式再进攻。 黛玉也担心这场中二十多人,自己纵然有通天之能 好吧没有,自己武功还不够高,不能护住爹爹。 她低声问:“爹,府中护卫呢?” 林如海差点哭出来了,幸好让黛玉学武了,要不然我死尚不要紧,她失却父亲可怎么生存呢。 他真有心说:女儿你自己跑吧,不用管爹爹了。可又想到自己还有那三名内卫,不一定会死到临头。 黑衣人中一人越众而出:“府中护卫不堪一击,都已被制住。林大人,令嫒纵然本事过人,毕竟是个小孩子,不如您今日引颈受死,我便做主放过令嫒,您是读书明理之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令嫒成年之后想怎么报仇都行,如今小小年纪,要随父亲一同赴死,岂不可惜?” 林如海不动声色的把黛玉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依然平静又很和气:“你怎么会放过我女儿,我是读书明理之人,乱臣贼子的话,我怎会相信。” 黛玉停下来才觉得肋间疼痛,向来是岔气了,或许是真气运行时出了岔道,总归是受了惊突然动手的原因,她尽力维持自己的表情,暗暗的调息。 黑衣首领笑道:“我此行只为取林大人性命,不做他顾。” 林如海继续拖延时间:“容我三思。” 黑衣首领点点头,语气又恭敬又客气:“林大人可曾听闻养匪自重的道理?我今日要留令嫒的性命,并非虚言诓骗,实是为了我将来的荣华留下后手。 似我这等人,很怕主公要飞鸟尽良弓藏c狡兔死走狗烹,林小姐这样的武功,她在世上一日,我家主公就一日不得安生,一日不能离了我的护卫。 我今日一番话,句句都是真情实意,绝不欺瞒。” 林黛玉何等的冰雪聪明,都呆了几秒,才想明白这人的意思。 眼前忽然浮现师父读驿报和有些史书时拍案而起: 内心弹幕: 林如海的余光瞥见旁边房顶上出现了熟悉的黑影,拿着□□,他要继续拖延时间。 林黛玉肋间越发刺痛,再等不得了。抓起桌上大瓷海里的几十只毛笔,当做暗器飞掷出去。 然而她力度够用,准头却不够。暗器这种东西,是要练很久才能百发百中的。 文四姐自己不善于暗器,又拿什么来教徒弟呢,况且贾敏拦着不让她在花园中练武,没有场地练暗器。 几十只毛笔,钉在门框上的入木二寸,却只杀了三个人,伤了四五个人。 黑衣人脸色一冷,一挥手:“动手!” 黛玉左右看了看,都快哭了。爹爹屋子里放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呢!你倒是放两把宣花板斧,放个方天画戟镇宅啊!屋子里除了书就是玉器,那个都不能打架用。 她刚想抄起太师椅去应敌,忽然眼前一亮,想起西游记里的一段典故。 黄袍怪变做美公子去骗百花羞的父母,是幻化成型,还把唐僧变做老虎,自己混吃混喝。后来小白龙要去救师父,化作美貌佳人,骗了黄袍怪的宝剑要砍他,黄袍怪举起满堂红招架。 我这眼前,不就有一根满堂红吗? 这满堂红原是熟铁打造的,连柄有四五十斤。 诸位看官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满堂红——就是‘中式古典落地灯’。后市用的灯泡,自然用的木杆,古代是点油灯c蜡烛的,用木杆多容易碰倒烧着,故而都是用熟铁打造,有一人来高,点燃烛芯之后罩着红灯,满室红光。 黛玉就抄起满堂红,舞了个满堂生风。那蜡烛都融了,淌在顶端的铜碗里还亮着,虽然轮起来的时候呼的一下蜡烛灭了,可是融化的蜡油撒出去,也蛮吓人的。 文四姐精通刀法(砍人/做饭两种刀法),也粗通棍法,教过黛玉一套盘龙棍法,送给她的两根三尺铜镇尺能用卡扣合成一根。 黛玉尽全力的耍开盘龙棍法的时候,文四姐都不能近身,但是黛玉体力和耐力不足,文四姐等五分钟就能窥见破绽。 现在用着满堂红,虽然下端的十字底座有点讨厌,可是也可以当成狼牙棒砸人用。 一群放毫光,如喷白电:一个生锐气,如迸红云。一群好似白牙老象走人间,一个就如金爪狸猫飞下界。 黛玉杀了几个人,一边恶心一边想哭一边跃跃欲试,又知道自己耐力不行,想要速战速决,打的银龙飞舞,黄鬼翻腾。 左右宝刀无怠慢,往来不歇满堂红。 那两个内卫趁机过来在围攻黛玉的人群之外,暗杀那些杀手。 黑衣首领见自己的好事,要坏在一个弱女童手里,发现身边手下渐渐减少,偷眼窥见旁边有两个幽魂般的黑影偷偷杀自己的下属,心里一惊。 小黛玉战的手软筋麻,气喘吁吁。 黑衣首领一扬手,一把铁钉袭向林如海,两名内卫连忙去挡。 他拼着挨了一下满堂红,听着咔嚓一声骨断筋折,往旁边倒去。 黛玉一喜,心中一松便懈怠了,更觉疲惫,以为这人必然要扑倒在地,就回头去看爹爹如何。 “爹爹你没唔!” 黑衣首领假装被打倒,一挨着地面就弹起,拼了个近身擒获了黛玉,闪电般的封住她的大穴,往窗外一纵身,遁去无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救人 红红的汤料,飘满了辣椒。 文四姐的刀工好,羊肉都切的极薄,夹起来,在筷子尖儿上颤巍巍一撮,纸片一样。也不用煮,只稍微在滚汤中涮几涮,来不及跟同桌的人说几句话就飞快的捞出,肉片已经打了卷儿c变了色,再往自己根据口味调好的的蘸碟里快速的提一下,放入口中! 极鲜极嫩极软!唯一能与其比拟的,只有和爱人接吻时眼前绽放的烟花。 姚三郎也不嫌烫,一盘子肉卷直接倒进锅里,然后下手如闪电。 文四姐在旁边看他吃,感觉那下筷子捞肉的速度与暴雨梨花针相似,几乎快出幻影,就仿佛他有三头六臂似得。 (然而人物原型已经一周没吃辣子了,馋!) 吃火锅最容易弄脏衣裳,保不齐什么时候锅里忽然一个咕嘟,迸出几点油星弄脏了衣服,姚三郎穿着风骚的白色锦袍,端着碗胡吃海喝,吃了好半天竟然衣裳还很干净。 吃一盘子肉卷,吃几口新鲜爽脆的泡菜,冰凉酸辣的味道在口中绽放,那是何等的舒服。 姚三郎吃的摇头晃脑,恨不得变成一只肥猫让她给自己梳梳毛,那才叫彻底的舒服:“太爽了,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爽,四姐你的手艺真好,以后跟我修仙吧!我把你引荐给我师父。” 文四姐嘴角抽了抽:“谢谢啊,修仙就算了。”我觉得你师父不咋靠谱。 姚三郎傲娇的哼了一声:“口是心非。你想学吐羊之术吗?想学穿墙之术吗?我都没让你拜我为师诶!你有点太傲娇了。”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揉着手腕子,她切肉切的手腕疼。 旁边扔着半头牛,刚刚姚三郎吐出来的,被她宰了。 已经切了几百盘子肉卷吃下去了,看这样子还要再吃那么多。 姚三郎得意洋洋:“我多有先见之明!就知道你舍不得买一整头牛给我吃,我提前吃了个牛肉串,吐牛出来吃,又省钱又不缺德。” 是哒!按照道理来说,吐牛出来如果是拿去给别人吃或是卖钱,那是骗人,修道之人骗凡人的钱,是很不好的。可是吐出来给自己吃,没骗别人,那就可以了!既少杀生,还很是节俭!姚三郎曾经为了省钱,把一只鸡翅膀变成一只鸡,鸡反反复复的吃了一个多月。 文四姐问到:“你为啥这么穷。” 姚三郎的俊脸僵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解释道:“哦,我,那个,我,”我不喜欢辛苦工作的去赚钱,我不会经商,我不能装神弄鬼的骗钱,不能用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骗钱,还不是很懂江湖上赚钱的规矩。 他继续闷头吃吃吃,吃到原本一锅红彤彤的辣油都不见了,就剩下奶白色的汤汁里滚着一堆辣椒,姚三郎拍拍肚子,长出一口气:“我现在可算明白饕餮的感觉了,真爽。” 文四姐这才拿出来旁边慢慢烤了两个时辰的烤鸭,揭开泥炉上盖子的盖子,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果木香气和焦香混杂着冲天而起,几乎把文四姐顶了个跟头。 “烫烫烫!”试图空手拿起挂鸭子的铁钩,她被烫的跳脚,掏出手帕垫着,拎出来一只健硕,圆润,表皮光泽的焦糖色烤鸭。 姚三郎深深的吸了口气,都快哭出来了,泪眼汪汪的指责:“你太过分了,居然在我吃撑之后才拿出这样好吃的烤鸭!给我留半只,等一会缓过来了我要吃!” 文四姐给他讲:“以这几个标准来判断他是不是一只体健貌端有三观的好鸭子1鸭皮结合其烤制方法,观察鸭皮的色泽,状态,香气,口感如何; 2鸭油皮下脂肪是如何处理的,油腻感如何; 3鸭肉鸭肉是否品质好且新鲜,汁水和嫩度如何; 4刀工片鸭水平如何; 5配料饼的做法是什么,品相和状态如何,酱是否有独特处理方法或特别的风味,葱,黄瓜等是否新鲜,刀工如何。” 姚三郎答曰:“咕嘟!吸溜”这是咽口水的声音。 第一片鸭子吃下去,皮的脆和肉的嫩给了上下牙齿不同的力反馈,咬断后中层的油脂满满的流了出来,冲进了嘴里,咀嚼的时候口感与味道的融合十分和谐。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了听到的只有鸭皮破碎以及吧唧嘴的声音,还有姚三郎呜呜哭的声音 按照正确的顺序卷了一份烤鸭送到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对的。鸭肉鲜嫩多汁,鸭皮酥脆可口,酱香浓郁而复杂,黄瓜清爽儿多汁,葱丝新鲜且清甜。 文四姐假惺惺的安慰他:“好啦好啦,我饿着肚子给你切了两个时辰的肉卷,现在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嘛。” 我就是存心的嘿嘿嘿,本来准备请你吃个火锅再来两只烤鸭,是你自己主动吐牛让我烤的。 姚三郎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烤炉了还有两只,是给我的么?” 他大有你敢说不是我就哭出来的意思。变成老道士的时候他就用装哭来骗吃骗喝,现在还用这招。 文四姐无可奈何的说:“是给你的,饼也,哎呀!”她正咬着烤鸭,说着闲话,忽然觉得心尖儿猛地一颤,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捂着胸口:“我感觉很不好,三郎你帮我算一算,是我亲近的人要出事,还是我最近有血光之灾?” 姚三郎掐指一算,算了一会,怒视:“我掐算的时候你不要吃了!” 文四姐咕嘟一声咽下嘴里的肉,乖乖的闭嘴恭候。 姚三郎神神道道的说:“在南方,有个小女孩过一会有血光之灾,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但你很喜欢她,所以提前有感应。嗯,挺有灵气慧根的女孩子,但命数气运都不长久。” “哎呀!莫不是黛玉要出事么!”文四姐一拍大腿,站起来:“锅碗瓢盆都归你收拾,炉子里的烤鸭是你的。” 她揪了一片荷叶包住刚吃了两口的烤鸭,准备带着当干粮:“我去看看我小徒弟,回头再请你吃饭。” 姚三郎看她这么着急,仿佛是很喜欢小徒弟,知道文四姐是个徒弟控,如果真是算出来的那么大事儿,她得心疼死。吃人嘴短,他又想嘚瑟一把,就要帮忙:“别呀,你去也来不及了,你能在子时之前赶到你徒弟那儿去吗?我驾云带你过去,你让你见识见识仙家手段。” 文四姐都惊呆了:“哇!驾云!飞过去吗?” 姚三郎就喜欢看她目瞪口呆的傻狍子脸,指挥道:“去把那只烤鸭给三哥我包起来,到地方之后当宵夜吃。” 文四姐照样用荷叶包好了烤鸭,眼巴巴的问:“驾云能带凡人吗?” 姚三郎搂住她肩膀,还没开口先红了脸:“把眼睛闭上,在路上你别害怕,到地方我叫你。”文四姐刚把眼睛闭上,就觉得脚下一空,好像要掉进坑里,可是又没有。 “去哪儿?” “江南姑苏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上。” 文四姐心里发虚,觉得身子腾空,脚尖儿探了探,脚下毫无东西。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可脸上又没有风吹的感觉,不多时,忽然风声停了,脚下忽然出现了实实在在的地面。 “到啦!”姚三郎得意洋洋:“快不快!” 文四姐抹了把脸,左右看了看,还真是林如海府外,腿脚发软:“好快啊。” 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师父救命!!” 叫声短促c尖锐又惊恐,却又戛然而止。 文四姐听出来是黛玉的声音,暴怒,把怀里两只烤鸭丢到姚三郎怀里,拔刀循声而去。 黛玉被掠走之后,两个内卫一个留下来保护林如海,另一个追过去试图救回林小姐,可他暗杀技术虽然高妙,轻功却没有这个黑衣首领的速度,眼看距离越拉越大。 内卫正咬牙切齿之际,前方斜插着冲出来一蓝一白两道影子,皆快若离弦之箭。 蓝色的影子绚若流光,轻若鸿毛,飞奔间依旧悄无声息,贴近黑衣首领的后心,一刀刺进心房之内,依旧悄无声息又温柔而毫无阻隔。 黑衣首领只觉得心里一凉,几乎不觉得痛苦,便眼前一黑,惯性的往前跑了一些,死尸跌倒在地。 内卫都惊呆了!这速度!居然没有声音!没有杀气!这才是真正的杀手啊! 文四姐并不是真正的杀手,她只是努力练习在杀牛宰羊剁鱼之前不让他们感觉到杀气,同时下刀的时候也要直接刺入心口,不留一丝痛苦,不痛苦那么肉就不会过于紧缩,吃起来就不会很老,血水也可以很轻松的控出来。 把刀弃在黑衣首领后心中不管,文四姐绕到前面将黛玉夺下来,紧紧抱住站在旁边:“天爷,可吓煞我了,若晚来一步唉,你没事就好。” 原著里林妹妹可没被杀手掠走过!怎么会这样呢! 黛玉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一双小手抓住师父的衣襟,惊魂未定的把脸埋进大黑兔之间,颤抖着,呜呜的想说点什么,抬起头来比划,要师父给自己解穴。 姚三郎捧着热乎乎的烤鸭,兴高采烈的要过来表功。帮文四救了她徒弟,她会很知恩图报的摆流水席给我吃呢!要不是我算出来她有一劫,要不是我带你飞过来,你救的下来吗?哼哼~ 看到穿着白衣,被文四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明明是满脸泪痕,可是在月光的映衬下,那柳叶眉c悬胆鼻c樱桃口c鸭蛋脸,精致的小模样看的他心都酥了,好想好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殷勤 黑衣首领的尸体倒在地上,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惊讶,惊讶于自己因何死去。 他还没看到敌人的时候,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已经刺进他心口,击碎了他的心脏。 文四姐紧紧的抱着哭泣的黛玉,她刚刚超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达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恐怖的新高,可完全无心庆祝:“天爷,可吓煞我了,若晚来一步唉,黛玉,你没事就好。” 黛玉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一双小手抓住师父的衣襟,惊魂未定的把脸埋进大黑兔之间,颤抖着,呜呜的想说点什么,抬起头来比划,要师父给自己解穴。 文四姐赶忙用内力缓缓注入她体内,解开了哑穴,又解开了她身上的几道大穴,温柔怜爱的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师父来了。有师父在什么都不怕哦!” 姚三郎看到穿着白衣被文四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明明是满脸泪痕,可是在月光的映衬下,那柳叶眉c悬胆鼻c樱桃口c鸭蛋脸,精致的小模样看的他心都酥了,好想好想 文四姐怀抱着黛玉,敦敦实实的站在房顶上,看着追过来的内卫:“谁掠走的黛玉?” 内卫素来目中无人,但是早就和文四姐打过交道,她总在林府里进进出出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奉命保护林如海的内卫都不知道,那就太废物了。 内卫苦笑一声:“朝堂上的争斗,来了二十多人,林小姐大展神威,显得我们这叫一个废物呦。小姐她没有对敌的经验,被这厮装死暗算了,被掠出来。” 文四姐点点头,抱着黛玉去拔出短刀,在尸体上抹了抹刀刃上沾着的血,收回靴筒里。又轻声哄黛玉:“黛玉,黛玉,别哭啦,坏人被杀掉了,给师父讲讲你是怎么大展神威的。” 黛玉刚刚不哭,听到坏人被杀掉了,又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师父我杀人了好可怕呀!!满地都是血!!骨头断掉会穿过肉扎出来!!他们临死的时候叫的好惨!!呜呜呜呜呜呜” 黛玉哭了几声,挣扎着问内卫:“你怎么出来了?谁保护我爹爹呢!” 内卫非常惭愧汗颜没脸见人的回答道:“小姐,您放心吧,所有的杀手都被杀光了。”大部分是被您杀的!首领是被您师父杀的。 文四姐知道徒弟担心爹,就抱着黛玉往回飚。 内卫这回能跟得上她的速度了,这才放心,看来不是我的轻功太弱,只是她爆发起来救她徒弟的时候太拼了。 姚三郎似是足不沾地的跟在文四姐身旁,神搓搓的偷看黛玉,他的粉面通红,眼睛水汪汪的,不敢看她的脸,又不舍得少看一眼,目光游移不定。 心说,这大概是我的情劫到了,我要娶她!我我我我要去弄名声,赚钱,弄势力,娶她! 黛玉是被吓哭了,现在趴在师父怀里,觉得师父还是那么肉呼呼热乎乎的,抱着好舒服好安心,稍微不那么害怕了,也就不哭了。 偷眼看旁边师父带来的少年公子,哭成这样被人看见,她可不好意思直视对方的眼睛,便先从身上看起。看这位少年公子来到这儿之后,看到这许多变故,却始终一言不发,如果不是个哑巴,那可真是沉稳谦和,不与人争锋。 他步伐轻盈,似是踏月而行,雪白的快靴上一丝尘土都没有,紧紧跟在师父身边,这速度也很快了,可他看起来毫不吃劲,像是内力充沛的样子。 衣袍是月白的,束着纤腰的杏黄色宫绦上,挂着一块白若雪团的九宫八卦玉佩,下垂着穗子,随着步伐轻微摇晃着。纤长白嫩的指尖拿着一把湘妃竹挑方头折扇,折扇合拢,看不见上面写的画的是什么。 黛玉鼓足勇气,往他脸上看去,真是美如冠王,望若神仙;神凝秋水,气蔼春风。那一双明眸正偷眼看着自己,眼中微微含着一点笑意点敬佩,还有一点心疼。 他身上飘来一种温暖而火辣的香气,不是熏香,却浓郁的叫人想多闻一闻。 (没错,就是火锅味儿~) 黛玉只觉得他十分眼熟,仿佛是见过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文四姐傻啦吧唧的毫无知觉,抱着黛玉到了林如海的书房外,意料之中的看到废墟,那么雅致好看的书房啊,现在花盆都破碎了,满地的树枝c泥土c窗棂破碎c屋内一片狼藉。 林如海就在檐下由一个人扶着,翘首以盼:“黛玉!!黛玉!!” 文四姐把黛玉放下,黛玉扑到林如海怀里,林如海被扑倒,被身后那另一名内卫扶住。 父女俩一相见,就抱头痛哭。 五分钟之前还以为这一别就是生离死别,没想到转机来的这么快。 林如海是真有心设宴好好款待文四姐,多谢她教导黛玉c又救了黛玉,可是府内的所有人都被放倒了,他左右看了看,十分尴尬的松开黛玉,对着文四姐深施一礼:“四姐,多谢你了!” 若不是你悉心教导黛玉,我性命难保,黛玉若是幼年丧父,也不会好过。我必有厚报。 文四姐呵呵一笑:“不客气。” 林如海是真心感谢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黛玉叫四姐您一声干娘,可还恰当?” 要不我认你当妹妹? 他一口一个四姐,叫的好甜,文四姐都有的齁着了。 姚三郎有心显摆自己的能耐,又想不出什么时机更适合开口,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看黛玉脸上还有些惊慌的倚进师父怀里,闭着眼睛不看那满地死尸,他眼前一亮。 姚三郎声音清亮温柔,缓缓道:“林大人,且听小可一言。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移去别处可好?令嫒今日收了惊吓,神魂不定,要吃些东西压压惊才好。” 月色灰暗,屋里又没有点灯,的确只有姚三郎一个人看到黛玉脸上的恐惧惊惶,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黛玉投来感谢的目光。 姚三郎:一(n_n)一~~心里好甜! 林如海这才想起来,他和在场众人都是见过尸体的,但黛玉是第一次见。一行人赶紧移到花厅去,点起蜡烛来,围坐在桌旁谈话。 桌上的茶水是凉的,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文四姐会烧水,但她绝不肯屈尊降贵给林如海烧茶喝。 文四姐问:“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拍死士来刺杀你吗?” 林如海叹了口气:“盐政你懂的。” 盐糖两项利润如金山银山一般,我遏制了别人贩卖私盐,那得有多少仇人啊。 姚三郎分外殷勤的把自己那只还没吃的完好无损的烤鸭放在桌上:“林小姐,这烤鸭是四姐给我做的,你且尝尝,四姐的手艺甚妙。” 说着,又从袖子里变出两把小银刀,递过去一把。 林黛玉接了刀,觉得喉头还堵得慌,无心吃东西。想喝点水,此时也顾不得是凉茶了,拿起来就要喝。 姚三郎赶忙到:“别喝凉茶,你受了惊吓,出了汗被夜风一拍,本就容易生病,再喝了凉茶把寒气积在体内,更不得了,我帮你热热。” 林黛玉微微垂着头,手扶着桌子,有些倦意:“嗯。” 姚三郎伸手轻轻接过杯子,握住了两秒钟,笑道:“好了。” 黛玉把被子接在手里,果然热热的,这内力真是收放自如。喝了一口,水的温度正合适入口,微微热了一点,咽下去才觉得分外舒爽,水似乎也和往日有些不同,如饮甘霖。 姚三郎确实把‘甘露咒’和‘清心咒’下在杯子里,看黛玉似乎品出什么滋味来了,他乐滋滋的低下头,用刀慢慢切着烤鸭,一片片的摆在黛玉那边儿的荷叶上。 林如海盯着这个拼命献殷勤的少年:“四姐怎的不为我引荐这位少年郎?”嗯从头上看到脚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紫金冠,月白锦袍,杏黄丝绦,坐着端庄笔挺,微微低着头没有乱看,声音清冽,目光恭谨,举手投足满是云淡风轻的神仙风度。 文四姐心说:姚三啊姚三,你是想追我小徒弟吧?是吧是吧?我认识你十几年了,没见过你这么人模狗样的时候,刚才撑的吃不进去烤鸭就哭哭的是谁啊! 她笑呵呵的说:“这位是姚三郎,我的知己好友,人品才学极好,又精通周易。我来这儿之前正与他谈经论道,忽然心里一疼,觉得不好,姚三郎算过之后跟我说” 林如海盯着她。 “在南方,有个小女孩过一会有血光之灾,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但很有缘分,我也很喜欢她,所以提前有感应。”文四姐笑道:“这我才及时赶来,救下黛玉。” 林如海以手加额:“姚公子神算!” 姚三郎感激的都快哭粗来了,虽然文四姐凑不要脸的说‘俩人在谈经论道’,但这番话真是帮了他大忙了。多能提升好感啊! 黛玉:吃吃吃吃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端倪 姚三郎看黛玉吃烤鸭,感觉比自己吃还开心,一口都不吃,可这她先吃。 小意殷勤的给切肉,给倒茶,看她那双拿着银刀扎肉片吃的手稍稍有些颤动,雪白如玉的柔夷虎口处似乎带着一点殷红,大为心疼。 又因为喜欢所以瞻前顾后,不敢直接开口询问,关系没那么近,胡乱开口唐突佳人可不好:“四姐,我不常与人交战,不是很懂,私以为大战之后难免有些劳累疼痛,你说呢。” 喂,你是她师父,用心点啊! 黛玉抬眼,目光盈盈的看了姚三郎一眼,她身上手上正疼着,这人就看出来了。 屋内只点了几支蜡烛,不是很亮,可姚三郎身上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荧光。 她心中默念:姚三郎,姚三郎我不曾见过你,怎么觉得这样熟悉? 文四姐皮糙肉厚,漫不经心的答道:“我嘛,吃饱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然后看了一眼娇娇弱弱的小徒弟,立刻开始在身上摸索:“嗯忘了带了。黛玉我上次给你的药膏还有么?” 黛玉点点头:“还有半罐子呢。” 文四姐伸手拿了一片烤鸭扔嘴里,香酥软嫩,带着焦香,哎呀我的手艺真好,烤鸭店大师傅! “一会师父送你回去休息。”顺便帮你上药c推拿按摩什么的,这就不说出来了。 林如海道:“有劳四姐,府中除了这些事,请你多陪陪黛玉,别让她受惊之后伤了精神。” 黛玉点点头,心里还是害怕,心说一会要师父留下来一起睡,要不然我肯定睡不着。 姚三郎用灵力幻化了一只手,掐了文四姐一把。 “你放心,我还有些东西要教给她,保准等黛玉彻底恢复了才走。”文四姐对姚三那重色轻友的货一声没吭,只是瞪了他一眼。 姚三郎瞪回去:黛玉还没吃完呢,她吃够了剩下的是我的,你吃什么!你自己有一只! 他一片片的切肉,并且用内力给鸭肉加温,让它恢复热乎乎的状态和刚出炉的口感。 林如海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我府中的侍卫不甚稳妥”要不你把黛玉带走一段时间好好教导?等这段风波过去了,她安安全全的成为武学高手再给我送回来? 又看了一眼姚三郎,这人既然是文四姐的朋友,他们江湖儿女总是过于洒脱,不注重男女大防,黛玉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如果到了你那儿去,姚三郎骗着她私定终身就麻烦了。 于是林如海搁置了这个念头——最起码也得知道姚三郎的家世背景c当前成就才能再往下考虑。 不过,看姚三郎脸上的神态没有被富贵夺目,身上的神态不似平凡之辈,浑身上下的穿戴也像是大家公子,应该不会太坏。 但他总盯着黛玉看,也不会太好。 黛玉一片片的吃着,稍有些不好意思:“姚公子你不吃吗?” 文四姐看到姚三郎和林如海的眼色,没能完全领会其意思,大概知道这是狗狗护食的状态,翻了个白眼,心里头特别确定姚三郎肯定是喜欢黛玉,要么是男女的那种要么是萌萝莉那种,反正都不坏啦。她也拿出自己那只烤鸭,摊开荷叶,问林如海:“吃不?” 林如海确实饿,但对于这种 直接把荷叶放在桌子上,荷叶上还有洞,油腻腻的,烤鸭得自己撕着吃。他拒绝。 含笑道:“我夜里不吃肉,四姐自便,要喝一杯吗。” 姚三郎开心的都快要摇尾巴了:“林小姐先吃,我不饿。别叫我姚公子,我师父跟四姐是平辈,我与你是平辈,你叫我姚三c三郎或是三哥都行。” 林如海刚转移了一点注意力,又盯过去,这小子对我女儿肯定有心思。我屮艸芔茻我女儿那么小一丁点,虽然很美,可还是个小孩子,你好吧你看起来也就十四五。 嗯算了,随你怎么殷勤,黛玉也不是崔莺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黛玉轻启朱唇:“三郎哥哥。” 就像叫宋江为公明哥哥c叫武松为二郎哥哥似的。 重度水浒传爱好者,对于叫比自己大或者武功好的人为哥哥,毫无压力。 姚三郎骨头都酥了,耳朵都要冒出来了,脸上红成桃子,低低的:“哎。” 声音轻的黛玉都没听见。他忽然理解文四了,理解她坏笑怪笑狂笑,理解他满床打滚c夹着枕头打滚,舔风月鉴的镜面因为他现在也很想连着翻三十六个跟头,然后满床打滚,拿出风月宝鉴来看看她的脸,然后亲亲镜面。 哎呀,我要赶紧把风月宝鉴修好送给文四姐,要不然会做出很多不该做的事。 林如海脸色不变,依然和煦,心里想着先收拾了派杀手来杀我的人,然后再仔细调查你! 文四姐对林如海的酒颇为意动,只是想到一会要照顾小徒弟,就惋惜的拒绝了。 黛玉轻轻放下小银刀:“我吃饱了。三郎哥哥,有劳了。” 她不傻,看出来每一杯冷茶在递过来的时候都变热了,本来凉掉的烤鸭在切之前还是冰冷的,一刀下去就热气蒸腾,吃在嘴里的时候热热烫烫的像是刚出炉一样。不是内力是什么? 她自己试过,像师父那样帅帅的把一杯冷水变热,可累的够呛也没成。三郎哥哥,何至于如此用心呢。 姚三郎低着头不敢看她:“不敢,不敢。” 哎嘿嘿嘿她叫我三郎哥哥~嘤~甜化了~ 林如海和文四姐一起盯着他。 林如海自然的蠢爸爸女控的属性发作。 而文四姐则是满肚子想吐槽的话都憋着呢,没想到姚三郎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啊哈哈哈哈!他如果真想娶黛玉,那就快去考状元啊哈哈哈哈哈!现在身无长物的穷鬼,林如海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哈哈哈哈哈! 文四姐抱着黛玉走了,留下脸色发青的林如海和红的像大闸蟹的姚三郎,俩人尚未开始闲谈,另一个内卫去别处官邸调来的人手和临时召集的省级会议就开始了。 林如海顾着这次刺杀要紧,没有闲心去管姚三郎,事分轻重缓急。他吩咐本城兵马司把自己家保护起来,然后开了一夜会,期间连夜写密折上奏给皇帝,又继续探讨,太守做出深切慰问,仵作把尸体们拉去验尸,捕头们来仔细勘察。 文四姐哪舍得徒弟走回去,黛玉明显已经很累了,她把黛玉抱回寝室里,发现小丫鬟都被点住了穴道,昏死在床上/地上。文四姐也懒得管这些事,抱着黛玉放在床上,才去点灯。 黛玉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师父,哭唧唧:“师父,嘤嘤嘤我手疼,胳膊疼,肋下刺痛,嘤嘤嘤我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肋下刺痛?”文四拿出那罐药膏给她揉手,尤其是被震伤的虎口,皱眉:“你岔气了?” 这药膏是特制的,能增强手上皮肤的耐力c保护皮肤又不会起老茧,就靠这个药,才让黛玉能在天天练武的前提下,还有一双纤细柔嫩的小手。 文四姐顺手就跟黛玉掌心相对,把内力探过去检查一下,果然是内力有点混乱,她默默的梳理了一会:“你是不是吓着了?内力逆流,又一次我被吓得要死就这样。” 黛玉羞答答的点头,她低着头,如果不是手被占着,真想捂脸,脸红的耳朵尖都红了:“师父,刺客来刺杀我父亲的时候,我就在书房里,当时剑光冲着我爹爹来,我吓的心都快不跳了。” 文四姐笑了起来:“你第一次临阵对敌,害怕很正常。” “不是呀。”黛玉软软的说:“我爹爹虽然学富五车,但他真的很柔弱,我怕我保护不了他。如果是普通的对敌,我才不害怕呢,师父,我武功很好的!” 很柔弱的林如海已经从捕快嘴里得知的这些杀手大概是从哪儿来的,再加上一些特征,他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谁家派来的。 并且制定了计划,准备上奏皇帝,将其族诛。 他看起来温和沉静,实际上已经陷入暴怒——就在黛玉被掠走的那一刻。 黛玉说完了打斗的全过程之后,文四姐把她放在床上一顿揉,像揉面似得那么揉,当然了,是用上内力的推拿,给她舒筋活血c放松肌肉。 “师父我用砚台砸人,聪明吧,可惜镇纸是玉的。”黛玉笼着被师父揉腰的时候甩的散乱的头发:“还是师父你给我的铜镇尺好用!” “是吧~”文四姐笑的心满意足:“是吧~师父给你的东西都可好用了!” “嗯嗯!”黛玉往里挪了一些:“师父上来睡吧~天都快亮了。” 文四姐躺在她的拔步床上,只觉得四面八方都袭来一股幽香,凑近闻了闻:“你的体香更好闻,真不错哎。刚才出汗了吗?” “出汗了。” 文四姐把无精打采的小黛玉搂在怀里:“我可真羡慕你,师父跟你不一样啊,师父出汗之后一股酸溜溜的汗味,不洗澡不行。你有体香,出汗之后也可以偷懒不洗澡,更好闻呢。” “呜呀!”黛玉捂脸:“我明天会洗的!” 又静静的躺了一会,文四姐怕她害怕就没吹蜡烛,可黛玉还是害怕,小声问:“师父,你从哪儿赶过来?” 文四姐困的天昏地暗:“从京城。” “师父”黛玉越加沮丧和哀怨:“师父,你累不累。”从京城到这儿,好远啊,你得有多快才能来得及救下我呢。如果我武功更好一点,师父就不用这么受累了。 想到这儿,她哭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昏迷 文四姐困的天昏地暗:“从京城。” “师父”黛玉越加沮丧和哀怨:“师父,你累不累。” 从京城到这儿,好远啊,你得有多快才能来得及救下我呢。如果我武功更好一点,师父就不用这么受累了。 “不累。姚三郎带我”文四姐虽然迷糊,到底知道胡乱泄露别人的底细不好:“他有匹日行一千里夜走八百里的宝马,骑马来的,师父要真是用轻功跑过来,可没力气把你抢下来。” “喔。”黛玉对马不感兴趣,小声说:“姚三郎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您的朋友吗?” 我看他的样子,好像神仙或精怪,我还以为能用什么特殊的方式赶路呢。 譬如说西游记里的缩地成寸呀,水浒传里戴宗的甲马啊~ 文四困的迷迷糊糊:“朋友,好朋友。” 爱听故事的黑胖开始为讲故事的大大卖安利:“三郎有一肚子的神怪故事,全都新奇又有趣,他常拿故事跟我换饭吃。有时候我失眠了也叫他给我讲讲周易,然后就睡的很香。” 黛玉惊讶道:“换饭吃?师父你的厨艺真是天下第一呀~” 她完全没把姚三郎想成一个穷人,因为他看起来不像个穷人! 文四姐嘴角抽了抽,困成什么样她都知道在不转移话题就要说漏嘴了,赶紧强打精神问:“你今天是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恶心想吐么?头疼么?有自责吗?” 黛玉乖乖的躺在她手臂上,一个个的回答问题:“感觉不太好,不过不恶心,也没有头痛。自责师父我为什么要自责呀?他们来杀我爹爹,都是该杀的坏人。” 师父师父,我还想知道姚三郎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说他能掐会算,那好厉害呀!我读易经的时候总是看不太懂,更别说算命了。扔出六爻之后,我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好想学推算! 神仙们掐指一算真得太酷了!姚三郎有那么厉害吗? 我总觉得他很眼熟,为什么呀? 文四姐大喜:“黛玉,我的小乖乖,你能这么想就好,我怕你第一次杀人不适应。” 啧啧,别人第一次杀人都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什么的,你看我徒弟,这么厉害!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她杀人就跟写诗一样痛快! 黛玉把脸埋在她怀里:“还真跟水浒传里说的,砍瓜切菜似得。看师父你杀鸡的时候,鸡被砍掉头了还能跑半天,人被砍掉头立刻就死了。哎” 她颇为伤春悲秋的发散思维,生命短暂,人生何其脆弱,时光转瞬即逝,我要抓紧时间修行! 不行,平常不要再读那么多没什么用的诗词啦,读史书,读易经,打坐练功,剩下时间要练武!如果这次师父没救我,我该怎么自救呢? 文四姐:(~一~)~zz 讲真,她这么困和那个跛足道人的法术有关,姚三郎的一瓢凉水只是把她泼醒了,但没彻底消除法术。 姚三郎表示:瞌睡虫而已,你睡一觉就好了,要不是等着吃饭我就让你睡了。 黛玉刚要提问,听见师父睡着的声音,自己开始思考如果真的被掠走了c师父又没有来救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身上一点兵器都没有,头上到时带了一只金簪,可是金子很软,不能伤人。当时他把我夹在肋下,面朝外,我看不到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攻击他的要害。 黛玉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解决方法来,就默默的等师父睡醒了再问,等啊等,自己就睡着了。 林如海开会开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姚三郎跟文四姐谈经论道?别逗了,我跟文四姐聊过天,她虽然对历史军事都能侃侃而谈,但甭管佛经还是道经,她就知道道德经,还背不下来啊。 不过这时候姚三郎已经被内卫送去客房安歇了,他面前还坐着知府大人,也就没啥可说的,继续探讨怎么整死政敌才是正经事。 这些官员斗智的细节战且不提,到了清晨,林如海送走了最后一个请来的官员,准备回寝室休息,天已经亮了,亮的有些刺眼。 打着哈欠从书房走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文四姐在花园里打拳。 打太极拳。 一个大西瓜,一刀分两半,你一半,他一半。 林如海站着看了一会:“四姐,吃了么?” 文四姐打出一招‘揽雀尾’,顺着拳路缓缓转身:“还没呢,一会出去吃早点。” 林如海有些郁闷的说:“府中的侍卫和厨子仆人都昏迷不醒,这下子家里可真要乱了。” 文四姐慢吞吞的摆出那招白鹤亮翅:“黛玉屋里的丫鬟们也都昏迷了,可惜我不懂医术,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是一般的迷药,泼凉水或者抽两巴掌就好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捕头已经试过了,把侍卫打了一顿,也没醒过来。他们带了几个人走,说是要把常用的药的解药轮番试一试,再不然等药效退了就好了。” “确实,等一天基本上都能醒。”文四姐慢慢转身,推手:“回去睡会子吧,你困的够呛。” 不造为撒子,我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看到黛玉嘟着嘴在我怀里睡着,真是太可爱了!可爱的我不得不起来揉了一块面,炖上了一锅红烧肉,一会给她睡醒了正好吃肉夹馍。 我徒弟那么可爱,一定要吃的饱饱的! 林如海道了一声失陪了,就回屋去,推开院门,看到守夜的婆子和其他人一样,昏死在门口。 往里走,寝室的外间屋里,丫鬟青竹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唉”林如海叹了口气,心说还不知道夫人睡醒之后我得怎么跟她解释。 她心目中大家闺秀美若天仙的女儿刚刚拎着几十斤重的满堂红,砍瓜切菜似得杀了一堆人,满地的尸体和被砸断的胳膊腿,黛玉啥事儿没有的吃了半只烤鸭。 我估计夫人得昏过去。 文四姐一直都偷偷摸摸的来教黛玉练武,我们都知道,就瞒着你一个,这次也是她来救下被抓走的黛玉。 我估计夫人还得再晕过去一次。 四姐带来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很明显那个小伙子看到黛玉之后就呆了,低着头红着脸,说话都不敢大声,赶忙切肉奉茶的伺候着。黛玉一走,他就恢复了世家公子的气度,聪明机敏又不急不躁,太好笑了,没想到文四姐能认识这样的人。 夫人听见这个消息,大概会生气,不会昏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夫人。 贾敏。 不是站着的。 是躺着的。穿着睡衣c青丝散乱,躺在地毯上的。 准确的说,林如海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低头看到穿着睡衣满脸惊惶的昏迷不醒的林夫人。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提前晕了?我还没说呢!”林如海立刻被吓醒了,蹲下身探了探鼻息,试着想把她抱起来,没能成功。 想叫醒贾敏,咬咬牙,掐了她的人中。刚掐完就后悔了,别人昏过去掐了人中都没醒,万一夫人也不醒怎么办? “唔”贾敏疼的悠悠转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看到红眼睛的林如海:“啊,老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如海大喜,努力把她扶起来:“你怎么昏在门口了?” 摸着额头和手臂很热,不知道夫人在地上躺了多久,受了凉该生病了。 是怎么回事,吓昏了还是被打昏的?肯定和别人昏迷的原因不同! 贾敏抓着林如海的手,惊魂未定:“老爷,我夜里口渴,想喝水,叫青竹却没人答应,起来一看,青竹,青竹她她好像是死了,哎呦。” 贾敏一双妙目含泪,越发迷人,收回一只手捂着胸口:“老爷咱们府里除了什么事?屋外头的灯笼都黑了,整栋大宅子里鬼影重重,我还看到窗外有好多黑影飘来飘去吓煞人了!” 林如海安慰自己受惊过度的太太:“没有,青竹没事,府上没有死人,我扶你去床上躺着。”林如海把贾敏放在床上,对窗外的内卫喊:“巽!去请大夫来!” 内卫:“是,大人。” 林如海也顾不上睡觉了,给夫人好好解释:“我在书房里被刺杀,是黛玉杀退了刺客,救了我夫人!夫人!” 贾敏一翻白眼又昏过去了。 林如海掐她人中,把她弄醒:“夫人你放心,黛玉也没事。” 贾敏抽抽搭搭的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她真的没事吗?没受伤吗?她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她!我的黛玉啊呜呜呜” 林如海很有耐心的安慰夫人:“真的,黛玉几乎把刺客都杀掉了,虽然中途被人掠走” 他叹了口气,看着又昏过去的夫人:“你父亲是开国荣国公,你怎么连这点事都承受不住呢。” 虽然抱怨着,他也不准备叫醒夫人了,你再睡一会,我也先睡一会吧,醒过来再给你慢慢解释,或是等黛玉睡醒了,叫她过了给你解释。再掐就掐破皮了,夫人的脸蛋太嫩。 一会我还要给陛下再上奏一本,唉,公务繁忙。 林如海给浑身发热的夫人盖好被子,自己去外屋的竹塌上略休息一会,等大夫来。躺下去之后虽然困,也睡不着,脑子里不住的想事儿:也不知道那些刺客用的什么手段,府里从丫鬟仆妇婆子到家丁家奴马夫厨子,一个醒着的都没有。应该请文四姐来询问,她是江湖中人,必然知道很多江湖手段,但六扇门对她的海捕公文还在,唉。 捕头们说大概药效退了就醒了,可赶快点啊!现在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又怕他们都一睡不醒,那可怎么是好! 屋外文四姐一套太极拳还没打完,被蹦出来的姚三郎拦住:“四姐,先别玩了,我有事要请教你!” 文四姐怒瞪:“谁玩呢!我打太极拳呢!” “行了行了甭装了,你是耍刀的,什么时候靠太极拳打过架?”姚三郎露出平常跟师傅撒娇用的狗狗眼:“四姐~好四姐~求你啦~” 文四姐打了个冷颤:“我宁可你用老道士脸对着我装死走吧走吧有什么事” 姚三郎笑的如同发春的猫:“咦嘿嘿哈哈~” 文四姐翻白眼:“你犯什么病啊”她忽然愣住了,以练武之人的绝佳耳力,她听到:住在角房里的婆子们扛着扫把出来扫院子,厨房那边儿的厨子们开了门,跟守门的士兵们纠缠在一起,要让送菜的菜农往里搬蔬菜,黛玉屋里的小丫头们起床了,也开始洒扫庭除。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哪怕是被人下药了,也不该这么整齐划一的一起醒过来吧?药效分轻重,这些人醒来的也该有个先后! 青竹坐在椅子上侧身趴在桌子上,醒过来之后看天色挺早,腰酸腿疼的起来活动一下,喝口水准备再睡一会,就看到老爷在软塌上和衣而卧,赶紧过去:“老爷,老爷,您醒醒,到床上再睡吧。夫人还等着您呢。” 林如海睁开眼睛,看到刚刚还昏死着不省人事的青竹正站在自己面前,叫醒自己的时候,也实在吓了一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大案 在花园的僻静处,枝繁叶茂的地方。 姚三郎揪着文四的衣袖,露出了可爱的狗狗眼:“四姐~林小姐平常有什么爱好?” 文四笑呵呵的瞅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带着诡异的微笑:“她平常喜欢读书练武。” “真的呀~我也喜欢这些!她平时读什么书?” “四书五经c左传春秋c战国策,秦史汉史唐史,唐诗宋词元曲,说苑啊文心雕龙说文解字,还有一些民间小说。”说到这儿,文四姐是略有点崩溃的,她上次突然想看点书,就去黛玉书房里找,感觉自己误入某国学大师的书房了,要么就是在书店里迷路到国学专区了。 文四姐仔细看着姚三郎的脸,心里嘿嘿直笑。老朋友你完蛋啦,你连给人算命骗钱都不肯,就靠法术把一只鸡重复此很久来填饱肚子,要么就是讲故事跟我换饭吃。 说真的,你头上的紫金冠,身上的锦袍玉佩,都是你用法术变的吧? 姚三郎打了个冷颤,嘀咕道:“唉,早知道这样,原先师父逼我看书的时候我就仔细看了,也好跟她探讨一二。”我这不学无术的几百年呦,道法再高,也要出口成章,学问通达才好嘛。 一会回去就补课!补这些书!拿出我过目不忘的天赋来,把黛玉爱看的书都看一遍! 他咬着嘴唇想了想,又问:“四姐~林小姐平常爱吃什么?” “什么都爱吃。”文四姐差点给他来了一段报菜名,只是想起来自己会做的所有菜,黛玉都爱吃,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她得意洋洋:“只要是我的手艺,她都爱吃。” 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揪了一朵花,咬着花蕊的根部,甜甜的~ 姚三郎差点跪下来抱大腿:“四姐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我好想做烤鸭给她吃。 文四姐大惊失色,还蹦开一步,摆了一个起手式:“姚三,你丫被附体还是被夺舍了?你可是能吃白水煮面条拌酱油吃半个月的人吖!” 姚三郎羞涩了:“我,我,我的心思难道你不懂吗?我心有所向,我跟林小姐前生有缘,今生再聚,我仰慕她,总要把她照顾好才行。” 我想让她又快活又自在,每顿饭都吃的很爽,我喜欢她,总不能让她跟我一起把一只羊来来回回的吃一个月,得让她顿顿菜式不重复。 文四姐心满意足的咧开嘴:“捏哈哈哈,你准备给她当厨子吗?” “不啊。”姚三郎分外认真,目光坚定又稳重的说:“我准备教她修道,以后跟我一起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轮回之苦,不再有生老病死。” 文四姐忽然感觉他不光是脸帅,还真的挺迷人呢,作为一个合格的徒弟控,当然希望黛玉有那样的未来。但是:“姚三啊。” 她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不谙世事啊。世人成婚配都讲究门当户对,家世背景,你现在身无长物,除了脸和衣裳之外没有拿得出手的,且不说黛玉还小,就算到了择婿的时候,林大人凭什么看上你呢?她嫁给你不是为了跟着你吃苦的,黛玉自幼锦衣玉食,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为过,你要她自己操劳家务吗?” 姚三郎一瘪嘴,又快哭出来了。 我我我,我一定要奋斗!想办法!努力赚钱! 我不能让黛玉跟着我吃苦,我要想办法想办法!事在人为! 文四姐开嘲讽:“我之前给黛玉贺号为‘每日一哭’,你原先是老道士的时候就爱哭,现在也总是淌眼泪,难道你觉得这样有夫妻相吗?” 姚三郎怒:“我没哭!我只是在思考!我的大眼睛就这么水汪汪的!” 文四姐面露飘忽又花痴的微笑:“你是没见过那双眼睛,哎呦我的天爷,在没有比他更美的大眼睛啦!哎呀!三郎,那面镜子呢?那个老道呢?” 我要舔我男神的脸! 姚三郎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抓住了关键之处,手里有文四姐的心爱之物,就得意起来:“哦呵呵呵呵,那个老道嘛,呵呵呵,那个镜子吸了你的精气,等我改造好了再还给你。” 挤挤眼。什么时候能改造好,就看你的表现啦。 文四姐还真被挟持住了,眼珠一转,笑的又甜又暖:“三郎啊,黛玉昨天真是有些害怕,我想给她做个好吃的。蛋糕,之前给她做过一次,她很喜欢,只是我嫌麻烦不爱做。” 姚三郎非常主动:“我来呀,你教给我怎么做!”以后我就可以给黛玉做啦!四姐还真是上道,稍微一威胁,就给我出主意了。 “来我屋。”文四姐兴高采烈:“这可是我独门美食,别人都不知道呢。”等你学会了,我就只负责吃就好啦! 俩人互相咬了对方扔出了的饵,还都吃的可开心了。 文四早就想吃戚风蛋糕了,她是会做,可她真没有那个徒手把蛋白打发到硬性发泡的耐心,原先用电动打蛋器高速打发十分钟一点都不麻烦,现在,手动打发再怎么快也得半个小时,要死了要死了!又不会诸葛大大木牛流马那样的机关数术,所以馋疯了也只能做个蛋饼解馋。 喔,她住的‘试剑阁’里早就有个西式烤炉,她自己拿砖头在院子里垒的,有时候烤点心烤面包或是烤肉用,都挺好的。 圆桌上摆满了东西,两个碗里分别装着蛋清和蛋白c糖罐个崭新的银蛋糕模子。 姚三郎掐着法决,直勾勾的盯着大瓷碗,全神贯注,用法力驾驭那一把筷子飞快的搅打蛋清:“真得能膨大c发白c变硬吗?” ╮(╯▽╰)╭~我头一次用法术来处理食物,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文四姐可开心了,趴在桌边上看着,往里扔白糖,一边等一边咽口水,斩钉截铁:“能!” 那边林如海林大人就没有这俩憨货那么开心了,他面前坐着的:江南知府(省长)c知州(市长)c通判(副市长)c本城守备(镇守武官)c推官(法院检察院院长)c巡检司司官(警察局局长)。 他们都来慰问遇袭的巡盐御史,盐铁专卖不仅是基本国策,稳定治安抵御外敌,还是国家很大一笔收入,盐业缴纳的赋税能占国库收入的五分之一呢。 林大人简在帝心,又清廉又是能臣,他遇刺的事情皇帝一定会从重从严处理,所有的相关部门都跑不了,肯定要仔细查一遍。所以相关部门的官员们就来给林大人送礼慰问。 林如海心说:麻痹的老子刚遇袭,老子的乖乖小女儿刚砍了一堆刺客,你们就拎着金银珠宝上门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皇帝派钦差/御史来查案的时候,要我帮你们说好话。我特娘的老婆病倒了,女儿的情绪也不太好,我都没时间安慰她们,我想报复社会!!!这就是你们尸位素餐! 但话不能那么说,也不一定是哪儿来的仇人。 林如海呷了一口茶,脸上不带着笑,可也不太冷,四平八稳的说:“诸位贤兄的盛情美意,林某心领了,唉,经此一事,内子和小女都收了惊吓,连着请了几位名医也不见效,我心内实在难受,唉。诸位与在下同僚数载,你们的辛苦在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定会如实上奏。只是不知道皇上会派谁来查办此案,‘婚姻之家’”和‘两州之士’不得“对相监临”,定然不是出身姑苏的那几位大人。” 知府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就好像刚死了爹一样,道:“林贤弟,实是老朽无能,治下竟有匪徒称雄逞强,实在是无颜来见你。推官,你如今调查出什么了?” 推官赶紧站起来回话:“回禀大人,林大人,您府上的仆人们确实被下了迷药,故才昏睡不醒,至于他们为甚么一起醒来,根据仵作和捕头的门的推断,应该是仆人们体内的药性虽然渐渐解开,但他们借助药性睡得很沉,一直到往日起床的时辰才习惯性的醒过来。被带走试药的几名仆人就早早被弄醒了。” 林如海微微颔首,心说一会我问问专业人士去。 推官又道:“林大人,您可知道之前也曾发生几件这样的迷案?也是高官府中,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窃走了机密文件无数,或是丢失了珍玩宝物,或是丢了三个美妾,更有甚者,还有人丧命,而他们府中的护院家奴c丫鬟婆子却都一口咬定,当晚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贼子的行踪却诡秘成谜,一直无法找到线索,今日方才知晓,贼子使药迷昏了所有人,这样就没人会发现别人在偷懒睡觉,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因为偷懒睡觉才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为自己瞒着,就瞒住了。” 林如海脸都青了:“也就是说,如果本官当夜有什么不测,那些家丁小厮口中问不到任何线索,还会说本官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杀了。就成了悬案?” 推官躬身应:“是,大人息怒,由此入手定然可以破获真凶。”然而破获真凶的不会是我,根据规定我得回避。好伤心,这可是个遍布全国的连环大案呢。 林如海强压着怒火,好言好语的送走了众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来人!”这是他另一个书房,处理政务用的,打架中毁掉的是日常看书用的书房。 “老爷,您吩咐。” “去试剑阁请文四姐过来。客气点。” “是,老爷。” 在试剑阁的平地那儿,本来这儿有棵树,后来被文四姐展示刀法的时候顺手砍了,黛玉就叫人重新修整了一下,改成黄沙铺地,她平常练武就到这儿来关上门慢慢练。 墙角那儿放了个瓷的圆桌和两个木墩当凳子——就是砍下了的木杆段。 姚三郎趴在桌子上看着筷子自己搅拌着白奶油似得蛋白:“真得变白变多了,好神奇呀!” 伸手捞了一指头,口干很好。 文四姐刚想说生鸡蛋有寄生虫哎,想起来对面坐的是个神仙,哈哈哈哈一个被窝当电动打蛋器用的神仙:“做好之后更好吃~哎呀,淡奶油要怎么做呢?这个我不会” 怎么从牛奶里制作淡奶油呢?有空去边关牧场住几个月,好好研究一下奶油的制作工艺。 她把木柴扔进烤炉里,开始预热。 门外有小厮敲门:“文师父,老爷请您去一趟。” 文四姐瞅了一眼蛋白,大概还有两分钟就搅打到最佳状态了,就对门外说:“等一下。” 姚三郎说:“你快去呀,万一是和林小姐有关的事呢?交给我可以的!我练过丹药,知道怎么控制火候。” 文四姐翻了个死鱼眼:“但是你不会和面。”她坚定的把面糊搅拌好之后放进烤炉里开始烤,然后才跟着小厮去书房。 林如海面沉似水:“四姐,请坐。”他把刚刚推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依你看,可信吗?” 文四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倒也有几分可信。” 吃安眠药睡着的人一般也不会药效一过就醒过来,都会再睡一会。不过能用这招来全国各地针对官员下手,这人的能耐势力胆量可都不小,不会是皇帝吧? 林如海道:“京城里会派人来彻查此事,四姐,为你的安全着想,这两天你先避开,免得撞上。这件事牵连甚广,不光是朝堂上,你不要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一时兴起去夜探谁家府邸,万一被设伏的捕头们抓住了我可不管你。” 林如海从个人角度无法欣赏文四姐,但他知道,黛玉一定希望她师父安全,如果文四姐又被抓起来,在她成功越狱之前,黛玉都会很忧心。 文四姐笑了笑:“好,多谢。”这也算泄露朝廷机密吧? 林如海又问:“黛玉醒了么?等她醒了,你叫她去看看夫人,夫人受了很严重的惊吓,刚喝了药,现在还昏迷不醒。唉,她本来就身子弱。” 文四姐点点头。心说她身体不好,主要是吃得太少了。 忽然听屋外喧嚷,小厮跑进来:“老爷,青竹说夫人忽然吐血了。” 林如海大惊,站起身立刻往后宅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同行 牡丹姑娘姓慕容,慕容牡丹的名声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众人给文四姐贺号‘古往今来第一厨子逃狱高手’,因为丫厨艺太好又爱吃又容易被抓被抓住之后又总能轻易逃走。 捕风捉影的给她三弟子慕容牡丹姑娘贺号‘神仙兜不住’,赞其轻功绝佳,怎么扔铜网都兜不住,给四弟子四弟子项包子贺号‘谁见谁倒霉’,赞其暗器绝佳,尤其是甩头一子,你都不知道她干啥了,你就趴了。 后来见到了真人真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刻就把称号该成‘钻云燕子’慕容牡丹,‘金镖’项包子。这两位真是大美人!谁见谁都舍不得再乱起称号。 文四姐因为黑胖黑胖的,还是那个号,没变过。 这日清晨,慕容牡丹一身红衣艳若骄阳,牵着一匹胭脂马,老老实实的在城门口排队,出城要被兵丁盘查询问,她虽然武功好,也得按照基本法办事。 忽然听得人声嘈杂,铜锣声响,一队人马前呼后拥举着回避牌c肃静牌,簇拥着着一乘八台官轿来到切近,侍卫上前疏散百姓,跟守城官兵说大人有急事出城。 轿子里的大人闲来无事,微微掀开一点帘子,左看右看,忽然就在砖色的城墙片蓝c灰c茶色的人群中看见红衣美人。 大人招招手,轿旁伺候的小厮过来,大人吩咐道:“去问问哪位红衣姑娘,是不是钻云燕子慕容姑娘。若是,就说大人我请她过来叙话。” 小厮去不多久,就带着红衣姑娘一起走回来。 慕容牡丹到了近前,对着轿帘一抱拳,干脆利落爽朗的笑着:“慕容氏参见大人。”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年轻而普通的面容,这人好像很有兴趣似得:“钻云燕子!!”他收敛了一下兴奋的情绪,温文尔雅的说:“慕容姑娘急着出城,有什么事吗?” 真漂亮啊:时闻香风阵阵,行动百媚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红。青丝双挽云髻,粉面桃腮含笑。真好似瑶池仙女降九霄,凌波仙子驾到。 慕容牡丹笑了笑:“舍妹邀我前去赴宴。” 她心里说,赴宴个鬼!项包子出门办事的时候病倒了,写信叫我带着药和钱去接她,她带的钱不够了。信上写的那么恳切可怜,就好像我晚去一天她就要死了似得。 师父又催着我把包子找回来,送去教小师妹暗器,我就只好去啦! “是金镖项姑娘?”这位大人眼睛一亮,自我介绍道:“敝人姓秦,御史台一个小小言官,对江湖事一直都很神往。” 侍卫回来回禀:“大人,要起轿了,您且坐稳。” 身为御史公开撩妹是不对的。 秦大人点点头,很有兴致的看着慕容姑娘:“姑娘,你要往哪里去?” 我有公务在身,如果能同路就同行,如果不能同路,也约一下日子再会嘛~ 慕容牡丹看他虽然不算眸正神清,可眼中也没有贼光色光,看起来跟邻居家爱听故事的二狗子似得,就微微一笑:“往南去。” “这不巧了嘛!”秦大人高高兴兴的说:“本官也要往南去,既然同路不如结伴而行,路上姑娘若要住驿站也好有个方便,也免得有宵小来扰我清梦,好不好?” 我想要打听点事。秦大人心说:我这是按照江湖人爱面子的路数说的,我让你住驿站有好房子还不用花钱,你护着点我,别路上被飞贼偷一路。 慕容牡丹一向喜欢假装随和,又觉得他过分热情,恐怕有阴谋,更要接近对方探听清楚。 浅笑着点头应下:“大人盛情难却,自然是好的。” “你们可听见了。慕容姑娘是我的上宾,不可怠慢她。”周围人都应是,秦大人放下轿帘,可开心了,哎嘿嘿~ 谁说慕容姑娘高傲粗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明明是个温柔又讲理的好姑娘。 慕容牡丹翻身上马,心里头不太高兴:被人堵在城门口聊了这么一会,虽说周围老百姓离得远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可京城是天子脚下,藏龙卧虎,肯定有练武在这儿经过,听见我这么随和,非得说我畏惧官威,成了朝廷的走狗,哼。 这个姓秦的是谁,想干啥,为什么要邀请我一路同行?他有什么鬼主意?惜才还是好色? 慕容牡丹一边落在队列最后,让马慢慢走着,一边在心里仔细琢磨。 前面秦大人看出了城,又走了一会,行到大路上人来人往没有驻足停留看热闹的闲人,就掀开帘子:“咦?慕容姑娘呢?” 侍卫年纪比他大的多,板着脸,看着这位年轻疏狂的大人:“在最后跟着呢。” 秦大人嬉皮笑脸的挤挤眼:“你去请她过来,陪我聊聊天。” 侍卫盯了他一会,叹了口气,过去请人。 慕容牡丹心里头提防着,脸上并没露出来什么。 秦大人掀开轿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慕容姑娘,你我萍水相逢,按说我不应该问的太深,但有一件事困扰我很久,之前去姑娘的店里拜访过几次,姑娘都不在。今日若是再不问,我都要为此成痴成狂了。” 侍卫退后一步,杀鸡抹脖子似得使眼色。 慕容牡丹背对着他都感受到了,回头看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 秦大人抓着轿帘,白皙的脸上兴致勃勃c两眼发亮的问:“你师父文四姐是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慕容牡丹:“嘎?”等等等等一下!我听到了什么!我师父那个黑胖子?倾国倾城?秦大人你从哪儿听到的假话! 她过于目瞪口呆,秦大人以为自己猜对了,越发激动:“丞相下令发海捕公文追捕她,是不是因为求娶不得,恼羞成怒?” 慕容牡丹如遭雷击,差点从马上掉下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丞相是真恨我师父,而且我师父有伴儿了,就等着红豆师娘长大几岁就要娶了。妈蛋师父家事儿真乱! 秦大人欣欣自得的点头:“我就知道,哎,人海茫茫,也只有我能看穿事情的真像。文四姐美人相惜,如同英雄惜英雄一般。丞相那个老不羞” 他把第16章的猜测又叨咕了一遍。 慕容牡丹感觉自己的喉咙哽住,舌头僵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盯着面前这个年少有为的御史言官,看他正自得其乐的叨叨咕咕:“那个,秦大人!秦大人!” 秦大人在她略带威胁的怒吼声中惊醒,露出一个迷茫的笑脸:“啊?慕容姑娘,我猜对了是吧~不要激动,我不会说出去的!江湖传闻都说文四姐是个黑胖子,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慕容牡丹暴躁的说:“我师父就是个黑胖子!” “呵呵。”秦大人一脸不信:“我知道,美若天仙的女人会招来很多麻烦,文四姐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无依无靠,更是难办,只有遮去容貌才能安全度日。但她心怀悲悯,不忍心见到其他姑娘也像她似得不能展露真容,所以才广收门徒,不是吗?” 慕容牡丹挠挠头,忽然感觉自己认识的那个不负责任的萝莉控百合控师父是假的,而秦大人口中这个才是真的。 她差点甩给自己一巴掌,我屮艸芔茻!牡丹你个废物,居然三两句就被他拐走了! 她气势汹汹的反问:“秦大人是御史言官,督查百官,为甚要对我师父那个通缉犯c江湖草莽多加关注?” 秦大人心直口快的说:“因为她太有趣了。” 慕容牡丹面瘫脸:“我师父是喜欢美人,但她真就是个黑胖子。” 她那里有趣啊! “我不信!”秦大人理直气壮:“都说文四姐灵巧非凡,枷锁铐不住,锁链捆不住,飞檐走壁闪转腾挪快若灵猫,黑还有可能,怎么可能胖?” 慕容牡丹:“我扛着你也能飞檐走壁闪转腾挪。你没有武功,不懂。” 秦大人眨巴着星星眼:“慕容姑娘,能否把尊师引荐给我?你放心,似本官这等身份,还不至于帮着六扇门抓人。” 慕容牡丹心好累:“有缘再会。” 你如果不是当官的,后面没带着那么多打手,我真的要告诉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大人扒着轿子窗口:“好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慕容牡丹:“还没到分道扬镳的时候,到江城我才要往东走。” “喔!”秦大人眨眨眼,笑了笑,笑的可纯真的。他要给林如海写信,上次林如海来信问他文四姐是什么样的人,他去信写了很多,可林如海回信的时候竟语焉不详。 一定是因为文四姐太美,美的无法描摹,他才不写。 文四在院子里,烧鸡就酒,吃的杠杠香。她没吃到蛋糕,姚三郎护着蛋糕穿墙又隐身跑了。 黛玉脸色苍白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穿了一套新衣裳,从婆子手里接过食盒自己拎过来。 文四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欣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c袅袅婷婷的步伐,心说这林妹妹甭管是什么样,都这么优雅好看:“黛玉,你娘没事吧?” 黛玉很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 声音倍加娇弱轻柔:“师父,我娘没事,只是还昏睡不醒。” 文四看着她啃鸡腿,感觉鸡腿都更好吃了,叼棒棒糖似得叼着鸡腿骨头磨牙,起身接过黛玉手里的三层食盒:“不多睡一会?”一边说着,一边把食盒摆开。 黛玉在对面坐下,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未曾开口眼泪先流:“师父,我做恶梦了。呜呜呜呜”擦擦眼泪:“我梦到我没保护得了爹爹,让他受伤了。” 文四抓起酒壶和桌上的茶杯,给她到了一小杯,殷勤劝酒:“来,喝一口就好了。” “爹爹不让我吃酒。” “小乖乖不要紧,这是药,能活血舒筋安神,喝一杯不算喝酒。” 这是你爹拿来的好酒,极佳的陈酿,很少有这么好的酒喝呀,你不喝就可惜了。 “那我就喝一杯?”黛玉相信师父不会害自己,就喝了一口,第一次喝稍微有点呛和辣,然后感觉甜而暖和,非常爽口,浑身那种酸疼冰冷的状态都缓解了。 她撕着鸡肉,吃着自己带来的芡实糕和茯苓奶油糕,喝着酒,很快就开心起来。 林如海也来敲门:“四姐,你在吗?” 文四姐扬声道:“在,你进来。” 林如海竟还穿着昨天的衣裳,对女儿点点头:“多吃点。”呼,看她还能吃能笑的,我就放心了。他情绪有些低落:“四姐,能否出来谈话?” 文四姐放下酒杯和排骨,自认为非常善良的过去听他说话。 林如海鬓边忽然多出不少白发:“夫人病重,吐血昏迷,这些我没告诉黛玉,你也别告诉她。按照大夫的说法是夫人本来有旧疾,又受惊吓,又着凉受寒,又受了很大的刺激,恐怕只能缠绵病榻,得几年才能好。” 文四姐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表示惋惜。她大概还记得林妹妹后来父母双亡了,不由得伸手拍拍他肩膀:“你要挺住。” 林如海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四姐,你云游天下,认不认识特别厉害的名医?无论有什么要求都行,只要能让夫人好起来” 早知道夫人那么弱,我也逼着她练武了。当年贾老太公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物,我以为只是我两个小舅子不成器,夫人还是很有涵养的,没想到也受不得惊吓。 文四简单粗暴的一摊手:“江湖里没有什么名医。我们平常不生病,生病了睡一觉大吃一顿就好了,虚弱都是被打的!或者打人累的,再不然就是皮肉伤。” 林如海想了想,也是,江湖人那有什么机会得慢悠悠的病啊,虚弱下去就被人砍死了。 他满心悲伤的问:“黛玉还好吗?” 文四歪歪头:“昨晚上梦见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哭了一会。” 简直无法理解她咋那么能哭!从来都哭不出来,除了切葱和炒火锅底料,干这俩事的时候哭的比上坟还惨。 林如海的表情好像马上就要哭粗来,作为一个女控,他真得很自责。 父亲理应为幼女遮风挡雨,他却要自家女儿保护,黛玉那么小小的美人儿,心里就有那么重的责任,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用啊。 也是皇帝的那俩内卫太没用了。 文四:“你吃了么?” 林如海枯涩的摇摇头:“吃不下去。” 他要再看看黛玉,然后准备迎接前来的钦差。 黛玉又撕了一块鸡肉,然后还想喝酒,偷偷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伸手拿酒壶。 文四挑眉:“黛玉!适可而止,说了你只能喝一杯的!” 我记得好像小孩子喝酒太多不好。 黛玉脸上一红,端着酒杯蹭就上房了。 可惜没有师父那端着一碗酒上房,还滴酒不洒的技术,她洒了一身,摔了个屁敦。 林如海以手捂脸,深深叹息:“四姐,夫人现在重病,我政务缠身无暇顾及黛玉,还请你多费心教导。” 我不在乎她高飞高走,可你也不能摔屁墩啊,那多不好看,裙子都脏了。 这是在家里还好办,如果是出门在外的时候摔了一跤,可怎么好。 文四姐嘴角抽了抽:“我会的。” 她思考了三秒钟,郑重其事的说:“西北那边要举办武林大会,我带着黛玉去玩玩可好?” 林如海的眉头一直都皱着,不曾放松过,捋了捋胡须:“武林大会,那鱼龙混杂之处,多有争端口角,有什么好玩的?” 我确实想让你和黛玉避开这里,钦差来调查这刺杀案,或许会把宅子乱翻一通,叫黛玉看见了不好。 文四姐兴致勃勃的说:“武林大会开好多天,有全国各地的美食,在西北那儿开办,准有吃不完的羊肉串。而且到处都有比武的擂台,能看到各种拳脚功夫和奇怪的兵器,要想短时间内看看惯比武,那就得是武林大会。最主要的是擂台讲究点到为止,切磋之间不会下杀手。” 努力卖安利:“还有各种奇人异士去摆摊卖货,有各色好药材,练武之人采药容易的多,新锻造出来的名家刀剑,古书(偷的或是盗墓)c古代的名刀剑,各种稀奇罕见的东西,机关物件乃至于仿制的木牛流马,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 黛玉悠然神往,坐在房顶上娇声道:“爹爹,我想去。” 我要去打擂台战,我需要多有一些对敌的经验,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就不会吃亏上当了。 过去只能跟师父切磋,师父停手了我就也停手了,可是实战中不是那样,我不懂的还有好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离开 林如海沉思了一会,十分为难。过些日子里家里头会很乱,钦差到了之后府里内外戒严,有诸多不便。仔细查案,又要把府邸搜查一边,每个人都要仔细盘问,若是黛玉留在家里,看着她院子里的下人被搜查盘问,肯定心情不好。该将黛玉送出去避一避,而自己目前又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文四姐也得出去,要不然钦差到了之后,知道巡盐御史府中窝藏通缉犯,对谁都不好。 倒不如让她们俩一起出门去,再怎么着,文四姐也会把黛玉照顾好,俩人又都有武功,不会出事的。沉吟片刻,在女儿期盼的眼神中答应下来:“好。” 文四姐心说:羊肉串c羊肉火锅c烤全羊c馕c奶茶c奶油咕嘟咕嘟的咽口水啊! 我要研究淡奶油的制作工艺,如果能成功,加上姚三的蛋糕,我就可以给黛玉做奶油蛋糕啦。 请问非洲在哪里?我要巧克力豆!我要做手工巧克力呀呀! 黛玉欢呼:“太好了!”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似凌波仙子,放下酒杯,欢快的跑过来抱住林如海:“爹爹,哎呀,如果我出去了,爹爹你会不会有危险?” 林如海摸了摸她的头发,黛玉的头发黑亮c浓密而柔软,他微微有些手抖:“不会,守备派兵包围了咱们府邸,三名内卫倍加提防,都守在我身边,你放心去吧。” 出去散散心,留在府里对你有许多坏处,尤其是晚上容易做恶梦。 黛玉兴奋的像个要出去春游的小姑娘:“嗯!” 她兴奋的脸颊微红,大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呃,实这就是一个要出去旅游的小姑娘啊。 长到这么大没出过远门,听说过天下种种奇景,却没见过几种。现在要出门了,她满脑子都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色,和对擂台比武的期待。 林如海给文四姐使了个眼色,文四姐完全没接收到。他咳了一声:“黛玉,你回去盘点一下要带什么东西,跟你师父出门可不同于跟你娘出门去拜庙,轻车简从,别带丫鬟仆人,要不然得走几个月才能到。至于路上带什么东西你娘病着,你得自己做主。” 我觉得府中管家下人们都不是很可靠,黛玉出门的消息不要走漏才好。女人出门要带什么?我就带文房四宝和一些书一些换洗衣服就能出门,夫人进山上香来回两天的功夫要带一马车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噢我再去看看我娘。”黛玉刚要往外走,问:“师父,我得把兵器带上吧?” 打擂台!!噢噢,我要去打擂台!小厮扑(出自水浒传)!斗法!比武招亲!!嗯,比武招亲我就不去了,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会有黑店吗?会有人肉包子吗?会有不开眼的名门弟子蹦出来仗势欺人,然后被我师父踩着脸揍一顿吗?好期待呦! “嗯哼~”文四姐心里也在盘算怎么出门在外照顾好这个娇娇弱弱的小美人。我得照顾她生活起居,我得给她梳头穿衣服吧?嗯,哎嘿嘿嘿梳倆包子头冒充哪吒一定很可爱啦! 姚三郎那货肯定会死皮赖脸的跟上来吧?一定是吧?嘿嘿嘿~一路上可以叫他干活了。 “我带哪个?”黛玉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我带盘龙棍还是带刀?” 盘龙棍是那对能连在一起的大铜镇尺,两米长,通体都是老铜色,用着很趁手,但是带出门去太沉了吧?用那对兵器穿什么衣服更配呢?黑色c杏黄色都挺配,蓝色紫色就不行了。 如果是用刀呢?刀是银鞘c白穗子,那我就应该穿白色c粉色的衣裳,杏黄色也行。 文四姐想了想,大手一挥:“都带上,看对方用啥你再选择能克制他的。” “好。”黛玉心说,那我得打包很多衣服。怎么带上呢?嗯,算了,师父会处理好这些事的,我只要叫丫鬟们收拾出来就够了。 林如海坐在木墩凳子上,用黛玉的杯子喝了口酒,问:“兵器之间也互相克制吗?” “嗯哼~”文四姐坐回去继续吃早饭:“如果对方使剑,用刀就不如用熟铜棍占便宜。棍长,而且更沉,剑法身法不够精妙的人会招架不住。” 林如海道:“江湖上对你的说法错综复杂,哪一样才是真的?” “嗯”文四姐想了想:“我有些日子没关注江湖事了,他们又编排出什么了?” 林如海才不会像个说书先生似得都说一遍:“挺多互相矛盾的事。”他饮了一口酒:“但杀人无痕和总是善于逃狱这两样是真的,是吧。” “嘿嘿。”文四姐含含糊糊的点点头:“这倒也是。” 林如海等她再说点什么,她却又不说了。林如海道:“四姐今年贵庚?” “还不到而立之年。” “可曾婚配?” 文四姐楞了一下,狐疑的盯着他:“问这干啥?” 林如海一脸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四姐与我家交往甚密,若是有意成婚,我可以为你寻一良人。”要不然你年纪这么大,还不结婚,就好像人品有问题似得。或是有什么怪癖。 文四姐嘴角抽了抽,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叹息了一声,唉,和我男神一样,到三十岁不结婚c喜欢小孩子,就被人当成娈童癖,呸,你们这些内心龌蹉无耻的人!小孩子就和小猫咪小兔兔一样可爱,我只是喜欢看她们软软的不自觉的卖萌而已。 她说:“我有婚约了。” 林如海一怔:“真的?啊,恭喜恭喜,何时成婚?” “再过几年就成婚了,到时候林大人可要给我送一份厚厚的贺礼来。” “一定,一定。”林如海开心的喝了一杯,心里松了口气,他担心文四姐单身时间太长,看上自己,那就很麻烦了。 “为何要过几年才能成婚?可是有什么不便?” “呵呵。”文四姐云淡风轻的说:“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我可爱的小红豆嘿嘿嘿,虽然不是徒弟,但当媳妇也很好,嗯这次去武林大会,要不要把她也带上?红豆的武功不弱,只是和黛玉一样,经验不足,需要去多加练习。她俩年纪相仿,在一起或许会谈得来,我都过了那个喜欢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年纪啦。 喔我忘了,小时候比现在还胖还黑,所以不爱打扮。 他还是个小孩子!!!! 林如海及时的捂住嘴,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我的天,你找个小男孩,就不怕他正当壮年的时候你已经老了算了算了这些事我不管。 他努力把酒咽下去,努力的保持平静,如果瞪的圆溜溜的眼睛没有出卖他,那他还伪装的挺成功。林如海问:“四姐,姚三郎是你的好朋友?” “挺好的。” 林如海知道文四听不懂暗示,但还是习惯性的旁敲侧击:“你俩常常同行吗?”他是你的未婚夫吗?应该不是,嗯,他的年纪够结婚了。他那么盯着黛玉,也没有被你按着揍,不是。 “没有,我一向独来独往,他云游四海”文四姐嘴角抽了抽,掰回来:“四处游学,游山玩水什么的,碰上了就一起吃两顿,还是各玩各的。” 林如海微微颔首。 文四姐反客为主,欠身看着他,问道:“林大人,你觉得姚三郎此人如何?” 林如海含笑摆手:“未曾深交,不敢妄下定论。” 长得挺俊,看起来很有神仙风度,可是看着我女儿的时候蠢兮兮的。 我跟他聊了一会,他对周易的理解肯定是家学渊源,名门之后,懂的太多太深了。 文四姐点点头:“忽然提起他做什么?” 林如海含蓄的说:“你跟黛玉去那武林大会,路上可要从人吗?” 文四姐想了想:“我无所谓,但黛玉,嗯,大家闺秀就是麻烦,你给我两个能奔波劳苦的人,给她带行李。按着她一天一套衣服不重样的穿,谁知道得带多少。” 林如海深有同感:“还有首饰匣子和配衣服的玉佩c披风c宫绦。香膏脂粉,各种日常用具,文房四宝,都要带上。” 俩人热切探讨了黛玉出门究竟要带多少东西才能够用,最后林如海拐弯抹角的说:“黛玉毕竟是闺阁少女,嗯,如果姚三郎要跟你同路而行,一定要给黛玉戴上帷帽。” 文四姐恍然大悟,挠挠头假装自己没听懂:“黛玉出门在外不该用本名,你给她想个假名。” 哎嘿嘿嘿我说你怎么想个老妈子似得碎碎叨叨,原来是怕姚三郎趁机跟她交上朋友。我去,林如海你想得太早了,黛玉才六岁啊!六岁啊!我六岁的时候看着我男神都不懂欣赏啊! “要用假名?” 文四姐一摊手:“我本名也不是真叫四姐呀。” 我叫文泽兰呀!多好听的名字~实际上是乌头,有毒的。 “嗯。”林如海微微沉吟:“就说她是姑苏木家的二姑娘,名玄玉。” 木二为林,黛是深青近乎玄色,从本名里改出来的假名。 “啧,好名字!”文四姐给他一个赞:“木玄玉,这名字听着就上档次,比我给徒弟们起的名好多了。” 林如海很好奇:“哦?” “我徒弟们是莲蓉c芸儿c牡丹c包子。”文四姐惭愧的摇摇头:“都是大美人,只是我不善于起名。” 林如海沉吟片刻就明白了这些名字的意思,这简直是个菜谱,他手都抖:“你给黛玉?” 你给她起的什么名?豆沙?枣泥? 文四姐摊手:“她原先又不行走江湖,我没给起名。现在就用玄玉吧。徒弟们要是反对,我跟她们说她们爹没有玄玉的爹有权有钱,就好了。” 林如海简直不想搭理她,就果断告辞了。 文四姐四平八稳的吃饱了,才慢慢踱步去黛玉屋里。 寝室里乌压压的堆满了一地,黛玉穿着锦绣般的衣裳,端坐在罗汉炕上看着丫鬟们收拾。 几只箱笼,另有些花盆c香炉c鸟笼c狸猫,鹦鹉架c兰花瓶等许许多多又古怪又琐碎的事物。两个年轻的小丫头,并奶妈王嬷嬷,和一个婆子,一起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小姐,我听说北方没什麽花儿草儿,我想小姐一定不喜欢,把这几盆花带上吧。” “带上花儿有什么用,小姐不带咱们出门,谁来伺候花草?把这只猫儿带上,又能解闷又能暖手,万一有个虫子还能让猫儿逮了它,免得吓着小姐。” 黛玉笑眯眯的说:“有我师父在,别说是虫子了,就算是老虎也得变成大猫。” “小姐,您要去的地方天气怎么样?是冷是热?是湿润是干燥?” “路上乘车只怕有些颠簸,垫个垫子吧,是垫银狐的还是水貂的?” “带两件还是带三件厚披风呢?还有薄披风,天青色?水蓝色?月白色?杏黄?鹅黄?浅粉?水红?银红?秋香色?琥珀色?海棠色?茶色?” 黛玉指:“杏黄,鹅黄,浅粉,琥珀,茶色带上。嗯,月白和天青色也带上。” 配兵刃的颜色~ “这古铜百鹤炉带上,这个天青瓷三足炉就别带了,瓷的易碎,文师父粗手大脚的,要是弄坏了小姐心爱的香炉,小姐倒要伤心了。” “这几匣子香料带哪一盒呢?这腊梅香能清热解暑,这莲陈香是驱寒暖身的,都带上,那日常熏屋子的香也稍稍带上几把,路上住店只怕小姐不习惯,点一把香就还好些。” 黛玉嫌烦了,默默的拔出宝剑,仔细擦了一边,上了点桂花油。 “北方风沙大的很,叫针线上人赶紧做几套连着帷帽的面巾出来。这几瓶子香脂一定要带上,小姐,您出门在外,时时都要记得抹脸抹手,您皮肤娇嫩,身子又娇贵,别吹皴了。” 文四姐差点没敢进去,这帮娘们太事儿了!想想自己出门的时候,嗯带把刀带点银子就行了,衣裳可以穿十天回家再洗,袜子当夜洗完第二天就干了。 抹脸抹手什么的,根本没想到过,我的天呐(岳云鹏脸)。 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林妹妹所差的,不只是出身c学识c爹的官位,还有日常的讲究。 当然这没什么可羞愧的,哼,你和你爹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黛玉慢慢悠悠却自带一股的威严的说:“我跟着师父出门,带什么东西都要请教师父才是,你们先把东西收拾出来,别打包,等我师父来了一一过目在说。” 你们都得听我的!别替我拿主意!我师父肯定觉得这么多东西太烦人了,她每次从外地来看我,除了给我带的美食之外什么都不拿,也不见拿行李,至多是两身换洗衣裳,带这么多东西万一师父嫌烦,干脆不带我出门了怎么办! 众人应是,都知道在小姐心里她那位师父有多重要,不敢说不。 只是暗自腹诽,江湖草莽和咱们大家小姐能一样?小姐出门一趟,别回来也黑胖黑胖的。 文四姐觉得黛玉所言甚是可爱,她乐滋滋的挑帘进来:“徒儿,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 黛玉很尊师重道的站起来:“师父,收拾出一些了,不知道该带那一部分。您过来瞧瞧。” 文四姐点点头,一副高手风范:“好,按照路上和当地的气候带东西。”她呱唧呱唧的指挥了一通,最后把东西压缩成两个箱子,三个包袱,还是得带随从。 去找林如海:“给我四匹快马,两个忠厚可靠的仆人。” 林如海痛快的点头:“拿十封银子够不够花销?”一封是五十两。 文四姐想了想:“够了。” 林如海不太放心,柔声道:“不要吝惜钱财,别委屈了黛玉。” 文四姐笑了笑:“放心吧,我哪敢委屈她,她会哭的。” 林如海也笑了起来,本来怕女儿练武以至于日渐刚硬,成了个不戴头巾的男子汉,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的人。没想到,还是那么柔弱爱哭。 文四姐又问:“夫人那里,黛玉要不要去辞行?” 林如海摆摆手:“只说是送去别院暂住,不要跟她透露实情。你们何时动身启程?” 文四姐想了想:“啥时候都行。” 林如海温柔又干脆的说:“今日宜出行,即刻便动身吧。” 文四姐看了一眼外面,天色还早,刚吃了早饭也就是上午十点,倒是适合出门。 答应下来,回去跟林黛玉一说,黛玉去看了看母亲,哭了一会,洗了脸换了衣裳,重新梳头。 又去辞别的父亲。 黛玉换了一身男装,锦袍玉带金冠,披着一条外黑内红的披风,像个文武双全的小公子。 林如海看她这打扮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准备等女儿离开之后通哭一场。 他红着眼眶站起来,一言不发的陪着黛玉走到门口。 四匹快马和两名从人都准备好了,行李也牢牢的捆在马上。 “在下张强。”“在下李福。” “奉命伺候文师父。”2 文四姐上下打量这俩人,一身腱子肉,太阳穴鼓着,腮帮子努着,胳膊粗壮,一看就是练外家功夫的壮汉,不是普通的家丁,工资肯定比别人高。她含笑道:“好,一路同行,有劳二位壮士。” “文师父客气了。” 张强李福也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文师父,看她步伐稳健,每一步的尺寸都一模一样,看她脸上一团尚武精神,就知道武功不会太弱。 文四姐歪了歪头:“看二位有些面生,似乎不是林大人府上的人。不知在何处高就?” 这二位一点都不隐瞒,诚实的说:“我二人是本城校尉,奉守备之命前来听从林大人差遣。” 文四姐肃然起敬,抱拳拱手:“原来是两位校尉大人,怪道筋骨这般强健,二位的外家功夫很是惊人呐。”林如海也算大手笔呢。 俩人开心起来,本来觉得送一个娘们和一位娇弱小姐出门去,简直要憋屈死了。 没想到是识相的人,三人又开始攀谈起师门c和好友,朋友圈有重叠的地方,聊的更愉快了。 黛玉跟着爹爹走出来,看到师傅和两壮汉聊天,还有四匹那么高那么高的高头大马。 张强李福:“给大人请安!给小姐请安!” 林如海点点头:“路上有劳二位校尉。”2 守备派来四名校尉和二百兵卒保卫林府,由林如海全权调配,他就调了两名校尉保护黛玉。 不是觉得文四姐不可靠,只是想要稳妥之上再加稳妥。 黛玉有学有样:“有劳二位。” 然后她震惊的说:“师父,我不会骑马。” 林如海脸都黑了,文四姐啊,你没教我女儿骑马?开锁都教了,没教骑马? 文四姐震惊的:呆。 噢噢噢我忘了教徒弟骑马! 她翻身上马,伸手对黛玉说:“来。” 黛玉努力伸手,抓住师父的手,用轻功蹦起来。 张强c李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位纤腰像蜡烛那么细的娇弱小姐,居然也有武功? 文四姐手疾眼快搂住她的腰,安安稳稳的放在自己身前,给她拢了拢披风,仔仔细细的搂在怀里:“林大人,告辞了。” 黛玉挥挥手:“爹爹再见~”ヾ( ̄▽ ̄)~ 林如海含着泪:“一路顺风,多多保重。”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快走,误了吉时路上就不顺利了。” 黛玉又快哭出来了。 文四姐冷漠的一抖丝缰:“驾!” 林如海捂脸回屋:呜呜呜呜呜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调戏 慕容牡丹一路上是跟着秦大人的仪仗队伍一起走的。她觉得秦大人好碎嘴好烦人,中午在饭庄休息的时候被秦大人请来同桌用餐。 她婉拒了秦大人邀请,对侍卫说:“男女有别,官与民有别,我不便上前。” 侍卫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回转去如实禀报。 秦大人听完之后站了起来,在慕容牡丹抗拒的目光中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笑嘻嘻的说:“姑娘,《绿罗袍》里描写尊师嬉笑怒骂自成风流,洒脱随意,离经叛道,狂傲不羁。 甩杯c夺令c斩旗c斗酒诗百篇,剑射星斗,技压群雄,把尚书府闹了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真是人前显贵,傲里夺尊的豪杰。咱们江湖儿女,坦坦荡荡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吃顿饭?” 慕容姑娘看着他,内心开弹幕: [瓜皮!](陕西话的傻x) [谁跟你江湖儿女啊!!!你是个御史言官!!我是个店老板!!] [演绎故事小说都是编撰的呀!!崔莺莺是编撰的呀!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差好远!玄奘法师和西游记里的唐三藏完全不相同!怎么我师父的故事你就当真的!] [你是个御史!!!我特么就想知道你平常给皇帝上奏折也是这么一嘴的这还不算江湖话,算是评书风格吧?你太奇怪了。] 慕容牡丹无力的点点头:“是我拘泥于礼法,畏惧官威,故而再三推辞。恭敬不如从命吧。” 你真烦人真烦人!可是又不算坏,我都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师父感兴趣了。 是是是,她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行了吧! 秦大人笑的一嘴小白牙,叫过小二来点了几个菜,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慕容姑娘,你知道我是御史,你在江南有什么当官的仇家吗我顺便帮你弹劾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侍卫咳的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慕容牡丹被茶呛住,也咳了半天。 秦大人叹了口气:“好吧,是本官失言了。”他明白自己出言不当,静静的等俩人咳嗽完。 越加佩服慕容牡丹的人品,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文四姐的徒弟人品好。 “到江城之后,姑娘你要去何处?” 慕容牡丹想了想,如实说了:“要往金陵一行,我与师妹在金陵相约。” 丫还因为没钱,被困在客栈里等我去还钱呢。 丫只是暗器用得好,轻功不行,没法偷钱。 秦大人遗憾的叹了口气:“哦,我要去咳咳咳,可惜不顺路,我不能去拜访令妹。”不能说,这是皇帝密令,不能说给别人听。 他又有些热切:“甩头一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兵刃?我听说项姑娘号为金镖,可她趁手的兵器是甩头一子,本官很是不解。” 慕容牡丹无可奈何的说:“就是金镖,拴上绳就是绳镖,一甩头就能打出去,故而得名。” 秦大人仰头看房顶,心里头暗自盘算:“纯金还是镀金?” “咦?” 秦大人解释道:“纯金很软,能咬出牙龈来,难道能伤人吗?若是镀金,不会掉漆吗?” 慕容牡丹:“铜的。纯金太贵,镀金太亏本,我们没那么有钱。铜的擦亮点像金子。” 秦大人恍然大悟。 四盘菜和一箩筐的馒头都端上来了,掌柜的在京城附近开店,见多了达官显贵,也不是很战战兢兢,只是也不敢多话,全场一片寂静,就听着秦大人说个没完。 直到一个馒头堵住了他的嘴,把馒头吃完之后:“这馒头做的挺好,虽然粗糙倒也顺口,不失野趣,麦香醇厚,略带一丝甘甜。慕容姑娘。这馒头比尊师做的如何?” “啊?” “我听说尊师号‘古往今来第一厨’,故而发问。” 慕容牡丹抽抽嘴角:“我师父做馒头喜欢往里放点猪油和蜂蜜,看着更白更松软些。” 秦大人不明觉厉的点点头,心中暗暗记下。他特别想问,尊师经历了辣么多生离死别c悲欢离合,种种才子c侠客都与她交情深厚,尊师喜欢谁呀?尊师成婚了吗? 如果还是单身一人,为什么?是立誓终身不嫁吗?为什么?还是她真如传闻中一般,怜惜美人,要爱护天下的美人儿,夜夜安慰深闺怨女,抽不出空闲成婚? 她的徒弟们都这么漂亮,还都未婚嫁,是不是是不是与文四姐有私情?我听说民间俗语:‘要想学得会,先跟师父睡’,是这样吗? 秦大人咬着酱牛肉亢奋了一会,想起自己和慕容姑娘还不是很熟悉,这些话又只能在私下问,就按捺下了情绪。 吃完了饭,一行人继续赶路。 到了晚间天擦黑,停在驿站门口。 秦大人把最好的两间房子分了一间给慕容姑娘,又请她吃饭。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慕容姑娘好占小便宜,又看他满眼真挚的好奇,戒心就不那么重了,洗脸之后就应邀过去。 秦大人点菜:“嗯,来个木须菜,凉拌个肉菜,麻婆豆腐,鱼香肉丝,炖个肉汤。” 驿官:“大人,今儿只有半只羊,凉拌鸡丝还能入口,鱼香肉丝却不能用羊肉做,您若是急着用饭,便换个别的菜,若是不急,十里之外就有镇子,下官派人骑快马去买上好的猪肉。” 秦大人微微颔首:“本官不急,派人去买肉吧。嗯,先给他们摆饭,每桌给两个大肉菜,八名轿夫给四个肉菜。” 旁边侍卫出去传话,众人都感恩戴德,大人真是体恤下属,平常跟别的大人出门,基本上都没有肉菜,想吃得自己买。 八名轿夫到是不动声色,他们素来跟着秦大人,知道大人宽厚慷慨。 三品以上大官可用银顶,皂色盖帏,在京城内四个人抬,出京用八人。 但这八个轿夫都是秦大人家养的,日常轮值,出京办事都带出来了。 慕容姑娘被请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屋里秦大人说:“你们做些馒头,面里放点猪油和蜂蜜,做明日朝食。” 驿官:“是,大人。”京城里的大人就是会吃! 慕容牡丹进屋落座,先入为主的问:“秦大人,我看您行路匆忙,好像急着赶路,是不是有要事在身?” 秦大人再看驿报,喝着茶,含蓄的点点头:“皇命在身,概不由己。姑娘,一路上款待不周,等回京之后我再宴请你,可好?” 慕容牡丹笑着点点头:“好,等我问过师父,或许能为你二人互相引荐。” 秦大人兴奋的脸都亮了。 慕容牡丹又说:“我师父说起过,京城里有一位秦大人十分有趣,小字阿姜。” 我猜是你。 秦大人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阿姜?阿姜?是我呀!是我呀!我秦仲玉,小字阿姜!天爷!” 他捧着脸,激动万分:“幸甚!幸甚!文四姐从哪里知道我的?她怎么说我?” 慕容牡丹心说,她无意中看到林如海的书信,看到你夸她貌美若天仙,还有一些猜测,回来就跟我说你那个阿姜是个有趣的人。 她款款的笑着:“原来阿姜是你。师父只说你神思霞飞,甚是有趣,我并未细问。想来师父她一定愿意与您饮酒谈天,只等您二人都有空,就是缘分到了。” “哎嘿嘿嘿~”秦大人捧着脸笑了起来,不自觉的泄露机密:“我要去姑苏查案,四姐她有空时边去找我。” 说着话,他拿出印来沾了沾朱砂印泥,在一张素白洒金信笺上仔仔细细的用心盖了印,递过去:“这是信物,门子绝不敢拦你。” 慕容姑娘微微皱眉,心说:你要去姑苏查案?我小师妹的爹就在哪儿当官,难道说他有什么不当之处,要被你查办?算了,一般这种事就算杀人也不会杀弱女,就算是株连满门,我小师妹也没性命之忧,师妹没事我师父也不太伤心。 她浅笑:“多谢秦大人。我师父新收的弟子家就在姑苏,还是个大官儿呢,也不知道见了你这位御史大人,是他的幸事还是不幸。” 秦大人嘿嘿一笑:“若是尽忠职守c苛尽臣则,本官自然保奏,若是为非作歹,贪污受贿,本官也不敢不上奏天听。”然而我是去查巡盐御史被刺一案。_(:3∠)_ 内卫夜里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本,陛下上朝前看到奏折,就派我去。 慕容牡丹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问什么,两人就谈起一些江湖趣闻,谈天说地的很是开心。又说起要开武林大会,有很多好玩的,慕容牡丹准备带上师妹一起去玩。 说说诗词。 “我师父喜欢那首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好诗!文四姐一定也喜欢将进酒。” “是啊!我也喜欢将进酒。” “我喜欢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 “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马蹀阏氏血,旗袅可汗头。更是不凡。” 然后俩人探讨起靖康之耻之前的政治原因和宋国重文轻武的原因c赵匡胤到底是不是武学高手c斧声烛影是砍哥哥还是砸核桃。 到了江城,俩人依依不舍的分别,实在是太聊得来,约好回京之后一起喝酒烤肉。 慕容牡丹依旧是红衣胭脂马,到了金陵城外准备入城,排队排了半天,刚进城还没找地方喝口茶,旁边过来一个带着家丁的小胖子:“美人儿,孤身一人到这儿来,是投亲是访友?” 慕容牡丹不想与他生事端,想要牵着马避开,偏又被扇形张开c轻车熟路的摆出一副准备强抢良家民女架势的家奴们挡住了。 小胖子本来是要去妓院的,远远的看到红衣美人儿,再仔细看了看身条,就跑过来看脸。 果然没失望!是个大美人! 他笑的色眯眯的:“美人儿,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跟薛大爷回家吃饭睡觉可好?” 慕容牡丹眼中暗含杀机,偏又笑了起来:“公子,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小胖子得意洋洋,合拢扇子指着自己鼻尖儿:“金陵薛家你不曾听过吗?大爷薛蟠,薛家的当家人,美人儿~你跟了薛大爷,就不像现在这么穷困啦,你看你头上身上一丝珠宝都没有,可惜了这样的美貌。跟着大爷,我让你吃香喝辣,成箱子穿衣裳,轮匣子戴首饰,好不好呀~” 说着话,就上前要拉这美人的手。 慕容牡丹一闪身避开,娇笑道:“公子,你怎么不问问我芳龄几何,是否成婚,就要动手动脚的,叫别人看见多不尊重?” 薛蟠大喜:“嘿嘿嘿,小娘子真上道儿。” 慕容牡丹笑的媚态纵横,花枝乱颤:“你家在哪里?说给我,今晚上姐姐悄悄的去找你。” 薛蟠咽了咽口水,被她的艳光弄的神魂颠倒,当即说了自家住址。又问:“姐姐,你若是不来,我可不依,你别违约,大半个金陵城都是我家的,你跑也跑不了。” “我跑什么呀~”慕容牡丹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帕,递过去,笑着眨眨眼:“弟弟,你这样英俊可爱,姐姐喜欢还来不及呢,你可乖乖在家等着姐姐。” 她掐了一把薛蟠的胖脸,笑着离开。 薛蟠只顾着喘气,红着脸红着眼睛看她离开。 家奴:“大爷,您就这么让她走了?” 薛蟠喘着粗气:“怕什么,看她样子不是有钱有权的,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肯定穷的够呛,能跟了大爷从此吃喝不愁,她能跑?” “大爷你英明啊。” “大爷咱们回去吃喝一顿,等美人来找您?” 薛蟠气势如虹:“嗯,扶大爷回去。” 两旁家奴赶紧搀着他:“大爷您怎么了?”“爷,您还没喝酒呢,怎么身子都软了?” 薛蟠直勾勾的看着远方:“我,咳,这样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还没上手就弄的大爷筋酥腿软,这要是到手了那还了得。” 回去吃根鹿鞭等她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吃醋 黛玉刚出门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偷眼看旁边两名高大健壮的校尉,看他们的肌肉把短褐撑的圆滚滚的,想必壮若铁塔。她在陌生人面前,稍微有些紧张,沉默不语的窝在师父怀里。 嗯,靠在大黑兔上,软乎乎的,马虽然很颠簸,但这是个很好的缓冲。黛玉默默的红了脸。 文四姐到是没什么感觉,她心里暗自盘算着,我怎么跟黛玉说红豆的事儿呢?怪害羞的。 等见了红豆,我怎么跟她说黛玉的身份呢? 俩人年纪相仿,又都是美人儿,会相亲相爱吗? 黛玉轻声说:“师父,我想学骑马。”那个,旁边有人看着,他们会看到我靠在你胸上,这太羞人了。哎呀,他们一直在看我! 文四姐正在发散思维,没听见她的话:“啊?” 黛玉扭过头,大声说:“师父!我要学骑马!” 文四姐勒住缰绳,看了看左右是稻田,但路上没人:“行啊,就这儿吧。你聪明,学东西快,师父知道的。”教半个时辰就能熟练骑马了,我相信你。 张强李福看文四姐停住,才勒住缰绳,也勒住空着的那匹马,拨转马头:“文师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文四姐笑了笑:“二位,先歇会,我教她骑马。” 二人不大赞同让一个娇弱小姐临时学骑马,然后就单人独骑的赶路,坐在文师父怀里多好,后面有的靠,左右被她的胳膊圈住,不管坐的稳不稳都肯定不会出事。这要是一个人骑马,稍微有点差错,从马上掉下来,那回去可怎么交差。 可林大人吩咐说一切事情都由文师父做主。 张强跳下来,去把专门给小姐准备的矮一些温顺一些的马准备妥当,从新检查了鞍鞯的卡扣。他骑术最高明,所以负责带着那匹空着的马,骑在马上牵着长长的栓在嚼子上的缰绳。 文四姐和黛玉下了马,走到路边儿以免被来往行人冲撞,问道:“你累不累?喝点水吗?” 黛玉说话的声音比往日更轻柔一些,她微微垂着头,小手笼着披风:“不累。” 文四姐觉得她情绪不太对,蹲下来平视着她的脸:“徒儿,有些事师父要嘱咐你一下。” 黛玉道:“请讲。” 文四姐说:“江湖上没什么男女之分,打斗的时候不会在乎对方是男是女,生死相搏的时候更不在乎。你穿着男装,看起来就是个男孩子,出门在外不用太矜持,大大方方的,别害羞。” 黛玉眼睛一亮:“呀,是的呀!” 她忽然感觉身上一松,出门之后一直都有的紧张小心全都不见了。我不会给爹爹丢人哒,因为别人不会知道林大人是我爹爹~ 娘一直都嘱咐我,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要处处留心,不要学了坏毛病,失却礼数让家门蒙羞,害的人家好紧张。 文四姐看徒弟头顶的乌云身上的压力一扫而光,成了个欢快的小姑娘,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她的头:“记住了,出门在外,你姓木,行二,名玄玉。” 凭我的记忆,我觉得贾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不懂教育。 黛玉歪着头,真是钟灵俊秀,汇天地灵气与一身。 萌的文四姐好想去旁边的农田里打滚。 “木玄玉,嗯,师父我记住了。”黛玉扑过来,抱住师父的胳膊:“快教我骑马呀~” 文四姐牵着马,指挥道:“踩住马镫,另一只脚用劲蹬地,对,上!” 黛玉轻飘飘的翻身上马,她身子纤细轻盈,又有武功,很容易就上去了:“噢~!然后呢?” 好高呀!看东西都不一样了,好有趣。 文四姐左手抓住马颈下的短绳,右手把缰绳递给她:“抓着,坐稳,两只脚都踩好,摸摸马的脖子。” 对她来说,骑马是一个熟练的技巧,不需要动脑子,骑在上面自然而然的 所以,到底怎么骑马来着?怎么教一个新手骑马? 黛玉纤纤玉手摸了摸这批枣红色母马的脖子,摸上去的手感叫她吃惊,马的脖子非常热,几乎可以感觉到血在流动,肌肉一跳一跳的,这么个活的庞然大物让她有点害怕,又很兴奋。 以前跟母亲出门上香的时候,见过马,可是想要上前摸摸就会被母亲叫回去,还会被说。 她抓着缰绳,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可爱。 文四姐被萌的不要不要的:“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这是小走的姿势。让马快走和快跑时,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黛玉想了想,试探性的拽了拽缰绳,稍微夹了一下马身,娇声道:“驾!” 文四姐一路小跑的抓着马嚼子下的短绳以防不测,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看她:“很好,慢慢来,不要着急。”小丫头骑在马上,还真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好可爱。 黛玉笑着叫道:“师父,你松手吧,我想跑快一点。”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放心,跑多快我都跟得上。” 小丫头挺野啊,刚骑上马背就想快跑,得啦,就算掉下来师父也接得住你。跑吧~ 张强李福目送这一对师徒的背影,徒弟坐在马上畅快的纵马驰骋,师父牵着缰绳跟在边儿上发足狂奔,跑的脚不沾地。 张强喝着水:“她跑的挺快呀。” 李福:“是啊。你说那位林大人又是让小女儿练武,又是让这么个大家闺秀去闯荡江湖,他为的是什么?” 张强想了想:“我估计是林小姐想练武,想出去玩,林大人拗不过她,就只能百依百顺。” 李福不解的挠头:“真的吗?我女儿要是想练武,我媳妇得骂死她。” 张强叹了口气:“我儿子要是想练武,那就好了,他居然想去经商。哎。市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等,是,大商人是穿金戴银出入权贵之家,可我觉得他不成。” 李福:“咦?我昨路过你家门口,看见他在尊马步呀。” 张强耸耸肩:“我跟他说,没有武功做生意会被人抢,或者高价请镖师,有武功能省钱。” 闲聊间的功夫,看见前方师徒二人又回转了。 林小姐熟练的骑着马,就好像她已经骑了很久的马似得。 文四姐提着气跟在徒弟身边,轻飘飘的隔几丈才点一下地,飞掠过来。 林黛玉看两位校尉就在前面:“吁~吁~”马停了下来。 因为紧张和兴奋,她小脸上一片通红,额角c脖颈和手心稍微有些汗,坐在马上左挪又挪,还是叫道:“师父,我怎么下来?” 文四姐拿竹筒喝水,道:“你别下来,师父骑上马带你再溜一圈去。你擦擦汗。” 又溜了一圈,确定黛玉骑马已经骑的很稳当了。 文四姐感觉自己有点羡慕呢,我是怎么练字都写的像猫爪狗爬,怎么练武都没法突破瓶颈,怎么读书都没法引经据典。 黛玉就不一样了,天分悟性极高,练武一点就透,现在已经能写很好很好的诗了,字也比我最努力练字的时候还好看,现在学骑马也学得很快。 并辔而行,文四道:“黛玄玉,你可真聪明,学什么都快。” 黛玉露出一个害羞又开心的微笑:“师父教得好。” 嗷嗷嗷我徒弟好萌! 文四姐说:“路上拐一下,我要带另一个人一起去。” 黛玉一怔,心里满是期待:是姚三郎吗?是三郎哥哥吗? 一定是姚三郎呀,没听说过师父还有别的朋友。 她可开心的问:“好呀。是谁?” 文四姐有点尴尬的红了脸:“嘿嘿,是是我的妹子。” 反正她会甜甜的叫我四哥,说是妹子也行,还会偷偷的让我亲亲,嘿嘿嘿~ 黛玉十分失望,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不是姚三郎吗?”师父你的态度好奇怪呀。 文四姐都惊呆了:“咦?” 我的天啦!姚三郎这么快就得手了吗?不可能,黛玉只是对他有点好奇,至多是喜欢看他的脸,不会有别的意思。也有可能是黛玉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好容易见到一个年龄相差不多的人,自然有好感。嗯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我虽然不支持宝玉,但好歹这俩是铁铁的官配,不会这么快就拆了吧? 黛玉自觉失言,红了脸,轻声解释道:“姚三郎好像不辞而别了,我以为他和师父约好要一起出发。”哎呀,好像越解释越奇怪呢。为什么要问姚三郎呢,干嘛不问牡丹师姐。 三郎哥哥为什么不辞而别?昨天我跟着师父离开之后,我爹爹跟他说什么了? 两名校尉对视一眼,假装自己没听见这件事。 中午吃完饭出发,到晚上就到了甄家所在的城外。 一行人去客栈里住下,文四姐带着徒弟一间上房,两名校尉一间上房。 文四姐丢出去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小二,你替我买探亲的四色礼。” 其实熟了之后也就不在乎拿不拿东西了,只是意思意思,表示一下礼节。 文四姐忙着洗白白擦香香,重新梳了发髻用金簪绾住,用布条把大黑兔勒的略扁平一点,穿了宝蓝色锦衣,软底快靴。 黛玉在旁边打坐运功,一睁眼惊呆了:“师父你要去月夜偷香私会佳人吗?” 文四姐乐滋滋的点点头:“聪明!”她正要往外走,忽然胳膊一沉。 黛玉扑过来:“我也要去。” “啥?” 黛玉坚定的说:“私会佳人啊!我也要去!” 师父你这样性情大变,看起来好吓人,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冬天你都直接从水井里打水洗脸洗手,今天居然抹了一点粉底,画的好英俊,一定要去干一件大事。 文四姐也不是很介意:“好吧,记住你叫” “木玄玉!男孩子!”黛玉兴致勃勃的说:“我记住了!” 她抓起披风裹住,照了照镜子,身上的衣裳头上的发髻都好着呢,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师傅。 楼下两名校尉正在吃饭,黛玉说:“二位伯伯,我和师父出去一趟。” 倆糙汉子叼着馒头点点头。 文四姐对小二道:“把大爷的马牵出来。” 在门口上了马,带上四色果品,拥着小黛玉,不急不慌的来到甄家门口。 文四姐后知后觉的嘱咐了一句:“玄玉,别说我是女人。” 黛玉迷惑不解:“啥?” “没啥,你记住就行了。”文四上前敲门,开门的家丁看了一眼,就喜笑颜开:“给姑爷请安,快去禀告老爷小姐,姑老爷来啦。” 黛玉两眼蚊香圈:“啊?” 文四牵着黛玉的手,进了院子,家丁自去牵马不用再说。 一道浅粉色的影子从后院飘出来,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四哥~”如乳燕投林般扑进文四怀里。“四哥我好想你!” 大门已经关上了,文四举着她转圈圈:“红豆~四哥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 “红豆~我好想你啊~” “四哥~我也好想你~” 黛玉依然在旁边晕着。 四四哥?不,不要说漏我是女人? 叫她姑爷,姑老爷我师父是这家人的女婿? 我师父看起来是很帅气,健壮有力的举着这个纤若飞燕的粉衣女孩儿,好像是郎才女貌。 黛玉出奇的愤怒,师父你这是骗婚呀!毁人一生幸福!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甄英莲开心的粉面通红,刚刚转圈圈的时候看到那个面若冰霜的白衣小公子,她刚一落地,就搂住文四的胳膊:“四哥,这位小公子是什么人?” 你儿子?是你儿子吗?我的天哪!我的小伙伴都说你这个岁数的人肯定有儿子,嘤嘤。 黛玉抬头看着她,心说,你问我是什么人?你都快把脸埋在我师父怀里了,你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吗?那么大那么软你不知道吗!! 文四姐脸上微微有点僵硬,看出来小徒弟生气了,尴尬的说:“红豆,这是我的小徒弟,木玄玉。玄玉,徒儿,这是我的未婚妻,甄英莲,你现在还不用叫她师娘。” 甄英莲盈盈笑着:“木公子。” 徒弟呀~真是年轻又漂亮的小弟弟~呼 黛玉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甄姑娘。”我师父真是造孽。 她要带这位甄英莲一起去武林大会?干啥? 一路上我们怎么相处?我要怎么忍才能忍住不说出来我师父是个女人? 甄士隐不知道其中隐情,开心的招手:“啊哈哈哈,贤婿,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叙话。” 气氛诡异的落座,气氛诡异的喝茶,气氛诡异的聊天,气氛诡异的吃饭。 文四姐眼镜也不眨的撒谎:“岳父,我带着徒弟四处游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练武之人就要与天下英豪切磋,都得。我想英莲的武功纯熟,也应该到处走一走,看看大好河山。” 甄士隐手一抖,差点揪下来两根胡子:“嗯,贤婿,你有些太离经叛道了,你教英莲的武功已是出门就不必了吧?” 文四姐笑呵呵的放下筷子:“岳父,等成婚之后,我四处奔波长年不着家,可舍不得让英莲待在家里终日苦等,肯定要带在身边。不如现在就一起出门,趁着她还年轻,多积累经验。” 她顿了顿,又说:“更何况,我下半年都没空来看英莲,恐怕分别日久渐渐生疏,还是与我一同周游的好。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即便是在外面,该注意的地方我也不会疏忽的。” 甄英莲抿着嘴都忍不住笑意,一脸期待。心说:我要跟你一起睡觉觉~还记得那年睡在一起,好温暖好安全的感觉,回家之后爹娘看的紧,只能偷偷亲亲抱抱,不能一起睡觉觉。 甄士隐心说:呃,你是江湖人,整日里风餐露宿的,难道我女儿嫁给你之后也要奔波劳苦吗?可若是让女儿像隔壁孙家媳妇似得,一年到头只有过年两个月能喝丈夫团聚,头三年独守空房,第四年生了个孩子就跟孤儿寡母似得。哎,还是让她去吧。 ╮(╯▽╰)╭反正英莲的未婚夫同意,我怎么看着不顺眼,也是暂时的,英莲的终身都要托付给林加文,不如由他做主,多学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又仔细打量木玄玉小公子,看面若冠玉,目若秋水,鼻如悬胆,唇似丹朱,坐的端端正正,身上不仅是书卷气,还有难以描绘的贵气。虽然年幼,可看起来就是贵公子,谈吐文雅,博学通达不像是未满十岁的小孩子,家教一定很好,英莲跟他们一路应该不错。 甄士隐问道:“一行几人呢?” 文四笑道:“还有两名高手,是木家的侍从。” 林黛玉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满肚子的纠结都快填饱了,那还用吃饭呢? [我师父是不会干坏事的!] [但她这件事很缺德,毁人一生幸福!] [我师父这么做肯定有隐情!] [可是他在来的路上态度诡异,说话含含糊糊,还叫我别说她是女人。] [但师父肯定知道这事瞒不住,回去之后一定会跟我解释,哎呀,纠结的好难受。] 甄英莲倒是发现不对劲了,这木玄玉一直都一脸不开心,还偷偷看我四哥,还用那种高傲又怜悯的诡异眼神看着我,她看我不顺眼吧? 她也用心打量木玄玉,想起来四哥跟自己说过的话,又仔细打量她那婉约清修的眉目,渐渐怀疑这是个小姑娘。 甄英莲顿时也不开心了:四哥竟想坐拥齐人之福!我已经很年轻貌美了,他还不知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宝钗 慕容牡丹打发走了来送死的小胖子,认认真真的找师妹写的地址:“金陵城西北角,秦淮河畔,夫子庙小吃街从南往北第三家鸭血粉丝汤最好吃,在这里问‘我们客栈’在哪儿。一一一一” 牡丹压制着额头上蹦起的青筋,依言行事。这特么什么名字!什么叫我们客栈啊! 嗯,确实是鲜美好吃。吸溜吸溜的吃了一碗,她问小二:“听说这儿有一家我们客栈?” 店小二指:“往西走,第一个岔道口左拐,过两个路口往里进就是了。” 牡丹点点头:“再来四个香煎包子。” “好嘞~” 吃完了包子,牡丹牵着马往哪个方向走,找啊找啊,找到了。站在路上定睛一看,这家客栈的牌子上写的还真特么是‘我们客栈’。她连内心弹幕都开不起来,翻了个白眼。 小二迎出来:“呦~姑娘,您是远道而来吧?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儿大师傅做的菜好,屋子干净整齐,一切应用之物应有尽有,备着热水呢,您进来洗把脸歇歇乏?” 慕容牡丹含笑点头,把马缰绳扔过去:“好好喂饱他,草料和豆子混着喂。” 她到了柜台前,问道:“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从后厨走出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整齐:“我是掌柜,客官您好。” 慕容牡丹呆了一秒,看这个女人的模样好像很眼熟,只是现在无暇深究,她问:“你们这儿住着一位胖乎乎的项姑娘吗?她写信叫我来的。” 掌柜的笑道:“项姑娘就在楼上休息,她欠着柜上一百三十四两银子,您是来还账的?” 慕容牡丹大惊:“这么多钱?她本来带了钱,在这儿也不过住了一个月。” 你们是黑店吗?京城的客栈也没有这么贵。 掌柜的不慌不忙:“姑娘你别急,我这儿一笔一笔都有账目。项姑娘住上房,一个月是十两银子,她嫌弃左右两边屋子里住了人太吵吵,叫她不能安心养病,就都包下来了,一共是三十两。” 慕容牡丹翻了个白眼:“就她事多,行,这倒也不贵。咦?傻狍子就不会住堵头吗?” 那样就只用多包下来一间房子就行了。 掌柜的说:“请大夫,吃药,总共花了十四两银子。这是四十四两。” “嗯,不多。” 掌柜的:“项姑娘在铁匠铺定了一件东西,交了八十两白银的定金,其中六十两是在我这儿借的,这些日子的吃喝用度十两银子。还有十两银子,是派人给你送信的钱。” 慕容牡丹怀疑的看着她:“她与你萍水相逢,欠着你店钱也就罢了,你还借钱给她?” 掌柜的诚实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信,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就借钱给她了,或许是投缘?项姑娘在楼上睡觉呢,姑娘,你上去问问她,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慕容牡丹按照掌柜的指引,上了二楼,到了上方中间挂着牌子的那间,她也不敲门,从袖子里抽出短刀,轻轻伸进去划拉了一下,没上门闩。她轻轻推门,蹑手蹑脚的进去。 床上半放着帷帐,有个人盖着被子,睡的正香。 慕容牡丹缓步上前,床上那人似乎刚刚睡醒,转身向外。 同时,一道金光直奔她面门而去。 牡丹歪头躲开,斥责道:“包子!你干什么!如果是别人进来岂不是要被你伤到!”我知道你速度没这么慢,但就是要找茬骂你一句。 床上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光看这张脸,世上在没有这么漂亮的美人了,鲜艳妩媚,眉梢眼角带着风流,浅笑道:“师姐,你来的好慢,叫人家等的好心焦。”声音也如黄莹般婉转。 慕容牡丹面无表情的问:“病好了?” “好了呀~”眨眼~ “欠了店家一百三十四两银子?” “是的呀~” “行了,别跟我卖骚了!”慕容牡丹恶狠狠的说:“来,起来活动活动,晚上陪我报仇去。” “好的呀~”项包子娇娇软软的说:“我要起床,你走开!” 慕容牡丹翻了个白眼,下去找店老板,掏出一百五十两银子拍着桌子上:“姐姐,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妹子,她生性顽劣懒惰,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了。” 掌柜的笑着点点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我既然认了她这个朋友,哪能见利忘义。” 慕容牡丹总觉得她的身形步伐像是个练武之人,就试探性的问:“姐姐你这般仗义疏财,在江湖上可有什么名号吗?” 掌柜的轻摇羽扇:“我可不是江湖人,就是李掌柜,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我可不敢掺和。生意人,将本求利罢了。姑娘,你吃了吗?” 咚咚咚! 楼板在震颤。 一个矮胖的萌妹纸走了下来,软软的问:“师姐,你吃了么?” 慕容牡丹回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包子!你怎么又胖了?师父给你起名真是起错了,叫什么包子,叫的你这样胖,要是叫油条多好!”哼,长得白,又矮,腰又粗,看着真像个包子。浑身上下只有脸不胖,可是那有什么用啊! 项包子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师姐,跟我一起去取货呀~” “嗯。”牡丹有火也发不出了,闷闷的答应了一声。也不牵马,就跟包子徒步一起走出去。 这俩人一个高挑艳丽性如烈火,一个矮胖呆萌性子温柔,走在一起也十分不协调。 牡丹问:“你生的什么病?” “风寒,路上错过了住宿的地方,在破庙里凑合了一晚上,赶上下雨,那庙破的都不如去树林里躲雨,活生生浇了一晚上,第二天到金陵就病倒了。是李姐姐悉心照料,我才好起来的。” “她怎么成你朋友的?” “李姐姐知道我是金镖项包子,说有事请我帮忙。” 慕容牡丹有些警惕:“什么事?”我蠢萌的小师妹要被人利用了? 项包子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让我想办法教训薛蟠一顿。” “你办了吗?” “还没能,我出手必杀人,师姐你知道的呀~”项包子软软的说:“那厮罪不至死吧?” 慕容牡丹想也不想的说:“杀了也太便宜他了,想个别的法子磋磨他。那厮得罪我了。” 项包子歪着头想了想:“师姐,我想吃那个烧饼。” 她心满意足的咬着酥脆又热乎乎的烧饼:“薛家在城南,薛蟠的父亲已经去世,他家里有母亲,还有一个妹妹,他今年十五,他母亲也不管他,终日唯有斗鸡走马,欺男霸女,游山玩水。虽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但凡上进学好的事一件都没做过,只要是坏事都做尽了。 我本想要他一条腿,可我的金镖出手留痕,他查出是我干的,再花钱找我的麻烦就不好了。师姐又什么好主意?” 慕容牡丹咬着烧饼,咔吧咔吧的咀嚼,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好主意了!晚上跟我一起去!” “师姐,你知道薛家在哪儿吗?” 牡丹脸上一僵:“啊,我忘了问。” 那小子也忘了告诉我他家在哪儿,直娘贼的,好像我跟他在同一件事上犯蠢了。 “我知道呀~”眨眼~ 牡丹咬牙切齿:“今晚上咱俩一起去。” 妈的,我的师妹看起来如此软萌,为什么那么气人! 她也没有很气我,可我就是生气!生气生气! 当当当! “好的呀~”项包子啃完了一个烧饼,拍拍手,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前面那个铁匠铺。” 她走到近前,问:“大师,我定的剑做好了吗?” 慕容牡丹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用剑了?” 她仔细打量这家铁匠铺的墙,墙上挂着各种刀c剑c斧头c拐子c流星锤,看工艺不错。 想来,金陵这繁华之地,能经营下去的店铺都有其不凡之处。更何况我师妹的眼力不凡,能让她看上的铁匠,一定有特殊之处。 络腮胡子c□□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c穿着肚兜和水裤的老铁匠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炼钢的烟火气,闷闷的说:“好了。”他从墙上摘下一把剑,递过去。 慕容牡丹低头看她手里的剑,调笑道:“这是要送给谁的?” 老铁匠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羊皮口袋,也递过去。 口袋沉甸甸的,足有十斤重。里面有一些很和手的铁饼,四边厚中间薄,捏着很趁手。还有六个羊皮卷儿,卷的紧紧的不方便打开,只能看到一点寒光,项包子伸手捏了捏,颠了颠。 满意的点头道:“我还没见过小师妹,去见她之前得有见面礼吧?给我二百两。” 慕容牡丹掏银票。 项包子转手就把钱给了老铁匠,笑眯眯的说:“您辛苦。” 老铁匠点点头,转身进去,继续震耳欲聋的当当当。 慕容牡丹左手拎着羊皮口袋,右手拎着剑飞快的跑远了。 项包子也跑过去:“呼呼,声音真大呀~” 回去的路上又吃了两碗面,两份炸臭豆腐c萝卜丝端子c桂花糖粥藕c桂花糖芋苗。 之后项包子就在床上摆弄她新得的这堆玩具,一直玩到深夜,才被慕容牡丹揪着耳朵抓下来套上一套夜行衣。 两人翻墙越脊,一路无话,来到了薛府。 薛府很大,很奢华,很华丽,很有钱,每个细节都表示着‘老子很有钱’。 慕容牡丹眼睛都红了:“包子,你来这儿随便偷点啥,拿回去交了房钱不就得了,还让我跑这一趟。我本来要去武林大会吃羊肉串,都被你耽误了。” 手指头大小的肉块,肥瘦各半,串在竹签上,炭火炙烤,逼出滋滋作响的油,撒上辣椒和孜然,宝宝能一次吃一打。 项包子嘿嘿一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要往前走。 慕容牡丹扯住她:“这边来。” “哪边大概是他娘和他妹子住的地方。”包子不解的眨眼:“我们不是要去收拾薛蟠吗?” “我有个高招。” 找啊找啊找,有间很朴素的屋子,有个穿白衣服的小萝莉在看书。 “这个丫头应该是他妹子。” “不能吧?这屋子干净的像个雪洞似得,薛家可有钱啦。” “呵呵,这屋子的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你看那圆脸,跟薛蟠似得。” 面若银盆的小萝莉。 这间屋子的居于正中,一般都是小姐少爷所住的地方。况且薛家没甚亲戚,不会收留别人家的小丫头住在这么好的位置上。 慕容牡丹懒得多话,翻身进去,一指头戳晕了小萝莉,把她屋子里的衣裳收拾收拢了一下,吩咐挤在窗棂里差点没进来的包子道:“你留一封信,就说我掠走了宝钗,作为人质。要求薛蟠做个恭谨守c礼善好施,修桥补路,扶危济困,冬施棉衣,夏施汤药。人人都称他为薛善人,考取了功名,就把宝钗放回去。若敢不从,就把宝钗卖到勾栏院,叫他们兄妹总有一天得相见。” 项包子大为敬佩:“师姐妙计呀!要不要留下姓名,也叫他知道惹了谁。” 和应该找谁报仇。师姐的这法子太狠毒了 慕容牡丹想了想,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留文四姐的名字,说他今天白天调戏错人了。” 有个叫秦阿姜的人,以为四姐是个大美人。 留师父的名字,等他报官之后肯定要说明原委,到时候事情传扬开,阿姜就更信了。 师父已经被通缉了,不差再多一个罪名,我开着店呢,不能被鹰爪孙们封门。 项包子拿了萝莉桌上的笔纸,正好有墨,她沾了沾,笔走龙蛇的模仿师父的风格:“薛蟠,你丫真是不学好!我文四姐何等尊贵,也是你这样的蠢虫胆敢调戏的? 你妹子倒是有些风姿,筋骨也很不错,是个练武的人才。我把她带回去,细心教导,教成嫉恶如仇的性子再放回来。 你若是从今往后痛改前非,做个恭谨守c礼善好施,修桥补路,扶危济困,冬施棉衣,夏施汤药的人,若不然,十年之后你妹子学艺归来,忘了你是谁,对薛恶霸痛下杀手,那才有趣。” 她咬着笔想了想:“师姐,我觉得师父那么怜香惜玉的人,不会说把人卖到勾栏院去。” 师父对拐卖良家妇女那种事深恶痛绝的。 慕容牡丹翻着白眼:“随你。”嗯,师父确实不会说那种话,师父是个讲究人。 项包子十分认真的又写了一份威胁信,勾栏版,她想了一下,把勾栏版本威胁信留下。 这个虽然更上不得台面,但是更有威胁性,嘿嘿哈哈~ 不管薛蟠在不在乎这个妹妹,都得老实一阵子,不敢胡作为非,要不然真在勾栏院里遇到妹妹,那多尴尬。至于这个小丫头怎么办,大概是按照我上面写的去做。 她兴高采烈:“太好了!上次写完《绿罗袍》《回文锦》《珍珠衫》三本之后在没编出来师父的故事,这下有的写了。 这本就写师父教导了恶少,带走他妹纸,教育成才,后来恶少改过向善好好学习高中状元,她妹纸成了侠女,帮着哥哥治理一方。 嗯,他哥在上京赶考的路上还要遇险,还要被一个少年侠客救下,义结金兰,后来叙了祖上才知道薛家是着侠客的仇家,一番生离死别,然后妹纸在江湖里遇到这个侠客,暗生情愫这本可以分成上下两本《雪洞窟》《炎凉传》。” 慕容牡丹翻着白眼,左手抱住薛萝莉,右手拎着她屋子里的金银细软:“项大大赶紧出书,书馆还等着你的书大赚一笔呢。” “慕容老板天天催稿,人家腹内无才,写不出来呀~” “腹内无才?那你那么大的肚子是干什么的?” “满满的都是爱心~” 二人说说笑笑,一前一后翻出窗子,到了薛府之外,慕容牡丹把东西都递给师妹:“你先回去,我看看薛蟠干什么呢。” 还是想揍丫一顿呢。 项包子应下:“好的呀~” 这小丫头好轻,这包金银好沉。她左手抱着小萝莉,右手拎着金银,提气纵身没上去。 慕容牡丹返回去,找到在前厅吃肉喝酒等着的薛蟠,在窗外看了一眼,那厮果然胖的很油腻,丑兮兮的不好看,正在大吃大嚼,旁边还有几个弹唱的粉头。 她本想进去揍他一顿,可又怕弄脏了新靴子,这人看着太油腻了。 她在院子里找了找,没有什么能拎起来砸人的花盆,最终目光落在一块太湖石上 有一人来高,但全是窟窿,也不会太沉。 薛蟠正在吃酒听曲,等今早遇到的漂亮姐姐来找我,一边啃鸡腿一边后悔:“只怕她不知道我住在哪儿,或是半路反悔了,要是不来怎么办!我又不知道她住哪儿” 忽然,一道黑影由窗外飞来,薛蟠大喜:“姐姐?” 然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慕容牡丹拍拍手,刚刚扛起太湖石丢进去,砸在桌子上,往前滑一些正好在他胸口一击,打的他背过气去。 一切都刚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表白 吃完饭又喝了一会茶,小徒弟和小媳妇之间暗流涌动,眼神中都带着刀光剑影。 文四姐如坐针毡,放下茶杯:“岳父,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着,我也告辞了。” 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黛玉像个家教良好的男孩子,甄英莲也温柔大方的笑着。 是不是我想太多? 甄士隐也觉得小女儿的态度不太对,点头道:“我不留你了,你们住哪儿?” 甄英莲心说:我的未婚夫要和这个女孩子回去休息,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待在家里?我拒绝,哼,你等着的。 “城东那边的悦来客栈。”文四笑道:“明日一早,我来接英莲。” 甄士隐不舍的点点头,想到女儿早晚有一天要出嫁,还是让她和未来的丈夫更合得来比较好。 甄英莲笑道:“好呀,四哥,又能跟你出去玩了。” 瞥木玄玉:我们俩可不是第一次出去玩,你跟她出去过吗? 林黛玉本来没那么大敌意,对这个女孩子只有同情,可是被她针对的了半天,也动怒了。 她心说,我师父是不怎么带我出去玩,因我家管得严,可是师姐们常来跟我玩,师父一年到头经常陪着我,给我做饭,她有这么对你吗? 呵,你成不了我师娘。 甄英莲看木玄玉低头不语,心中暗暗开心:“四哥,我该带什么东西呢,你来教教我。”她站起身,示意他跟自己来。 文四慢吞吞的跟过去,路上还打了个哈欠。 黛玉看她并不热切,就开心多了,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她们会说什么。 文四道:“带两件厚衣服再带两件薄衣裳,之前给你做的男装,别穿女装,骑马不方便。西北那边白天特别热,晚上特冷,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看见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水汪汪的玉镯子,心里一动,上手摸她小臂,触感柔嫩如豆腐,文四柔声道:“别带太麻烦的头饰,别带玉手镯,容易掉,随便带两只簪子能挽住头发就行。不用跟你爹要钱,路上缺了什么我给你买。带擦手擦脸的油膏,那东西是自家做的好。” 甄英莲娇羞的点点头,声音轻的像小猫:“四哥,我今晚上就不去找你了,明天见。” 黛玉大怒:今晚上不去找你——这就意味着你们平时经常私会吗?是啊,这儿距离我家不算太远,以师父的能力,隔三差五来看看甄姑娘不算麻烦。 她有些郁闷和不解,你们既然经常私会,那你还没发现你四哥是个女人?你到底有多迟钝! “好啊。”文四的声音带笑,低声听起来很温柔酥麻,随机听到一声轻轻的‘啵’。大概是亲吻。 “嗯~”甄英莲软软的哼了一声,推了她一把,转身离开。 黛玉经常被她亲脸和额头,对着声音很是耳熟。 她扶额轻叹,内心的如惊涛骇浪,种种的想法来回翻滚,害得她头昏。 不敢再想,只等着回去就问。 幸好,转眼的功夫文四就又走了出来,甄英莲却没跟出来,肯定是回屋收拾行囊去了。 师徒二人又同乘一骑,离开甄家。 黛玉急着问:“师父,你怎么是他家女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知道你是女人?” 文四姐没发现小徒弟的情绪有异:“说来话长,回去之后我慢慢给你讲,从我认识红豆开始讲起。” 嗯,别人恋爱都是缠绵悱恻的,一见钟情 我是吃多了撑的想吐,碰见拐子殴打小萝莉,我就把拐子打个半死,把小萝莉拐走了。 黛玉心里不开心,就坐直了一些,不再靠在师父怀里,静静的等待着。 甄英莲假装回屋收拾行李,实际上换了夜行衣靠,翻出窗外就直奔悦来客栈而去。 她都到了,文四姐和黛玉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住在那一间屋子里。英莲看看自己的打扮,像个坏人,不好进去等,就伏在房顶上等。 四哥的声音,她听得出来,等四哥回来循声过去就是了。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她越想越难过,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听见哒哒的马蹄声。 看见锦衣公子搂着一个钟灵俊秀的女童,同乘一骑,到了客栈门口,公子帅气的翻身下马,小二殷勤的上前牵马。 公子说:“玄玉,小心点。” 甄英莲趴在冰凉的房顶上,夜风一吹,险些打了个喷嚏。看着哪位帅气的公子给女童拢了拢披风,亲手把她抱下来,也不放在地上,抱着就往屋里走。 甄英莲羡慕的挠瓦片。听着俩人进了客栈大堂,随机是脚步声,听声音是一个人上楼,她就知道了,我四哥还抱着那个小丫头呢!哼!四哥带我出门玩,送我回家的时候可从没把我抱回去过,哼! 吱吱呀~ 听见开门声,就在房顶上换了个方向,听准了方向,使了个夜叉探海式,从房顶上探身下去,看他们屋内的情形。 现在快到初夏,晚上虽然不算太热,但大部分人都支着窗子。 甄英莲偷偷听着里面说话。 文四小意赔笑道:“徒儿,怎么跟师父生气了?” 木玄玉:“哼!师父你怎么有了婚约?” 文四的武功多高,知道外头小媳妇在偷听,就简略的说:“那年,美人落难,我路见不平,英雄救美,我岳父觉得我人品好,就把她许配给我了。” 才不是,因为甄士隐觉得他活不了太久了,想给女儿找个可靠的c能照顾她的人,我怀疑他想要的是甄英莲的干爹,正好我未婚,就干爹和未婚夫都当了。恰好我喜欢养成~ 木玄玉冷笑一声:“你的人品是极好的。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从不欺瞒别人的人。” 我不管她为啥是你未婚妻,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骗婚。 我的师父人品决不能那么糟糕! 文四皱眉:“干嘛这么夹枪带棒的说我?” 她忽然怀疑甄英莲的吃醋了,又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说:“天也不早了,我叫人送水上来,先躺下我再慢慢给你说。” 英莲吃醋了?不会吧?黛玉还是这么小个小孩子,她也吃醋? 就算是甄英莲吃醋,那黛玉你呢?你也吃醋?我的天哪! 甄英莲咔吧一声捏碎了一块瓦片,再也忍不住了,从窗外翻进来,看俩人一副要洗洗睡了的样子,怒问:“四哥,你为什么跟她睡一起!” 文四确定了,我的小媳妇真吃醋了,哈哈哈哈哈她太好笑了,六岁小孩的醋她也吃,好吧,她也才比黛玉大几岁而已。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我徒弟。” 林黛玉坐在床上脱了外衣,只穿着浅黄底绣白玉兰的睡衣,按耐不住了:“我怎么不能跟师父睡在一起?” 她虽然有些恼怒,却是对师父的,心里完完全全把甄英莲当做受害者。 现在屋里只有三个人,也就不用给师父留面子了,她把心一横:“我师父是女人,你知道吗?”师父不会打我吧?就算打我,我也不能让她骗婚,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呀。看这位甄姑娘拈酸吃醋,一往情深的样子,哎,闺怨真是可怜。她的武功不差,可惜识人不明。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甄英莲的目光从坐在床上的小丫头,挪到站在桌边穿着中衣梳头的文四身上,她理直气壮的说:“我知道。” 咦?好像也是哦,二十多岁的师父带着六七岁的徒弟,又是同性,睡在一起也没什么。 我有点无理取闹,都是四哥对她太好了,叫我一时没想明白,太丢脸了。 林黛玉惊呆了,Σ(°△°|||)︴!她失声惊呼道:“你知道她是女人?” 甄英莲想明白之后,火气全无,抿嘴微笑,微微点头:“四哥什么事都不瞒我。” 林黛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破碎了,呆呆的问:“你爹知道她是女人吗?” “不知道,我爹爹要是知道那就麻烦了。” “那,那”黛玉觉得自己震惊的舌头都打结了,捧着脸想了想,才缕清思路:“你要嫁给我师父?真的假的?你们,你们这个关系” 爹爹,外面的社会好复杂!我想回家。 甄英莲羞红了脸,垂首不语,偷眼瞥向文四,她心说,我看过许多话本,没有哪个男子比得上四哥。就算瞒着爹娘,我也要跟她成婚。 文四姐淡定的看着濒临崩溃的小徒弟:“徒儿,之前忘了告诉你,我喜欢女孩子。” “什么?”黛玉捂着脸,深呼吸,放下手看着师父:“师父你说什么?” 文四姐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掌大的小瓜子脸,温柔的解释:“汉哀帝和董贤,李承乾和称心,你知道吧?” “看过。” 文四姐伸手搂过小红豆。有点紧张但强自镇定的解释道:“他们是男人喜欢男人,师父是女人喜欢女人,差不多的。” “喔。”黛玉只是喔了一声,就心乱如麻的坐在那儿慢慢思考。 其实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和日常所见的都不同,叫她觉得吃惊。 甄英莲轻轻碰了碰文四的手臂,叫她看自己,用口型无声问:“她被吓到了吗?” 文四姐担忧的看着小徒弟,轻声说:“黛玉,黛玉?你没事吧?” 黛玉用帕子捂着脸,闷闷的说:“师父,你会娶她吗?” “嗯,肯定会娶。” 文四姐心中越发担忧,万一我萌萌哒的小徒弟要让我在英莲跟她之间选择一个,怎么办?如果她不能接受师父是同性恋怎么办?即便是现代,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咦?这特么是什么比喻! 黛玉带上哭腔:“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气死我啦!我还担心甄姑娘被你骗婚呢! 我还担心我师父是个骗人的大坏蛋,结果呢! 结果你俩情投意合,叫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师父是个骗人的大坏蛋! 文四姐越发紧张,小腿肚子都快转筋了,倍加小心:“不管怎么样,师父对你都会一样用心。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对你又没什么非分之想,突然说起性向怪没头绪的。” 甄英莲给她一个轻轻的肘击,她也紧张,只是作为未来的师娘,她觉得自己有责任说点啥:“木姑娘,四哥真得很好,她从没骗过我,之前还说如果我长大之后愿意嫁给她,我们就成亲,如果我反悔了,她也容我另寻他人。” 看小徒弟依然沉默不语,她倍加温柔:“之前瞪你,对不起。我好久没见四哥,患得患失,有点想多了。” 黛玉放下手,露出脸来,那双眼睛略微泛红,要哭不哭的甚是可怜:“你想了什么?说来听听。”对呀,你干嘛一直瞪我,我哪儿得罪你了? 甄英莲一听此言,羞红了脸,连忙像四哥求救。 文四姐后知后觉的问:“你瞪她了?” 忙着哄岳父开心,我都没发现。我就觉得气氛很诡异,你俩之间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红豆你为啥瞪她,我也想知道。 甄英莲红着脸,搅着手指头,沉吟片刻,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四哥另觅新欢了。” 我也是蠢。 撕拉! 黛玉本来很有些小女儿娇态的搅着手帕,听了这话,手下一抖,一条上好的苏绣手帕碎成两半,她目瞪口呆。 文四姐:“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为啥你和林如海都觉得我有恋童癖的潜质? 窗外有个人也说:“啥!!!” 屋里三人放下矛盾,整齐划一的看向窗外。 文四脸上一冷,一手按刀,呵问道:“什么人!给老子滚进来!” “四姐~”屋外那人笑眯眯的:“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文四姐脸上神色缓和下来,笑骂道:“姚三,嘿(吓)老子一跳!” 姚三郎换了一件很骚包的粉红色直裰c居然是粉红色缠枝莲滚边,头上用白玉簪挽着混元髻,从窗外轻飘飘的跳进来,不知道在窗外偷听的多久,身上竟然一尘不染。 他看也不看文四姐,快步走到黛玉面前,用自认最好看的姿势拱手,柔声道:“林小姐。” 黛玉不好意思再坐在床上,站起来,万福道:“三郎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 姚三郎柔声安慰她:“林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黛玉轻声说:“你说吧。” 姚三郎试探性的凑近一些,但还保持着很有礼貌的姿态,软语温存:“四姐的婚事,我是知道的一二的,婚姻之事,不外乎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 黛玉微微颔首,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文四姐抖了一下,对英莲说:“我感觉我有点多余,咱俩出去吧。” 妖精在勾搭美人,闲人回避。。 英莲欢欢喜喜的:“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开心! 姚三郎一笑,若春风拂面,桃花盛开:“她二人的缘分到了,你我旁观之人不知其中就里,不晓得前生前世的缘分。据我看,四姐潇洒任性,甄姑娘温柔体贴,未尝不是良伴。况且相守一生的是她们,与我们又有甚么干系。” 黛玉眉头微蹙:“我不是说她们不好”她瞥了一眼师父和甄姑娘的背影,感觉也挺般配的,只是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太超乎寻常。 姚三郎似乎松了口气,也欢喜起来:“那就好。我与甄姑娘不认识,可四姐喜欢,我也为四姐高兴。林姑娘,你来看。” 他像个(划掉)跳大神(划掉)魔术师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盘子,上面一个圆圆的c浅黄色和棕色相间c看起来膨松柔软的大糕点。 黛玉眼睛一亮,惊喜的笑道:“蛋糕!” 蓬松c细腻c散发着浓郁蛋奶香的蛋糕,轻轻夹一块放在嘴里,柔若无物,可是香甜浓郁的感觉却是踏踏实实的。 黛玉想起自己只有过生日那天吃过一次,立刻就爱上这种点心了,之后多次撒娇要师父给做,师父都说太累不做,现在三郎居然拿出来了。真是有心了。 她惊喜的表情让姚三郎腿都软了,他脸红到脖颈:“吃点不?” 文四姐本来都走到门口了,搂着甄英莲又转回来,笑呵呵的说:“这是我今早上做的。” 黛玉把目光投向师傅,微微笑了笑:“辛苦了。” 姚三郎心说,你好大脸,你除了指挥我和稍微搅拌了两下面糊之外,干什么了? 我打发的蛋白!我和的蛋黄糊! 他不肯示弱,讨好的说:“林小姐,我已经学会做蛋糕了,以后你想吃,只管吩咐我。” 文四姐最终因为不会法术和刚暴露了性向,在这一轮的争夺黛玉好感之战中落败。 四个人愉快的分食了八寸戚风蛋糕,刷牙之后,黛玉和文四姐睡觉,姚三郎和甄英莲翻窗户离开。 “嗝儿~” “嗝儿~” 次日清晨,文四姐和黛玉起床梳洗,一下楼就看到姚三郎坐在客栈大堂,正在喝茶。 他穿着月白衣裳,头上金簪绾发,配上那张嫩嫩的十四五岁的小脸,看起来别提有多招人稀罕了。 门口有一堆路人在无事忙,偷看着他。 黛玉穿着一身杏黄色软袍,腰上束着丝绦,看起来盈盈一握,男装更显得她俊俏可爱,美的雌雄莫辩。她心里一动,却不肯说什么,只是看向师傅。 文四姐穿着宝蓝色箭袖短褐,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我们俩要去武林大会,你去吗?” 姚三郎微微摇头,凝视着黛玉,十分诚恳的说:“我又一件要紧事要去做。” 黛玉眼中有些失望,低下头不说什么。 文四姐很惊讶,使眼色:“真的假的?” 你不是很想勾引我的小徒弟,在努力刷好感吗? 她喝了口茶,开始思考是在这儿吃饭还是去岳父家蹭饭? 姚三郎偷偷举手,做了个‘钱’的手势,耸耸肩。 意为:四姐,我穷啊!要想求娶黛玉,我先去努力奋斗啦! 又道:“林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私下说,不知道能否移步。” 黛玉很想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又想起娘亲的叮嘱,不要因为和师父学武就跟她一样不注重男女大防,到处厮混,还有好多书上写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现在虚岁七岁了。 犹豫,举棋不定。询问的看向师父,还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文四姐怂恿道:“去呗,他要敢对你不恭敬,你喊我去揍他。” 姚三郎笑道:“不敢不敢。” 俩人就又上楼去聊天了。 文四姐等他俩上楼c进屋c关门c立刻无节操的掠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心里还给自己找借口,我是她师父呀,我不能放任一个有贼心的老妖精跟我软萌的小徒弟独处。 黛玉倒不是很害羞,落落大方的问:“三郎哥哥,你要与我说什么?” 姚三郎深情款款的说:“残雪初晴照纸窗,地炉灰烬冷侵床。 个中邂逅相思梦,风扑梅花斗帐香。” 文四姐没听懂。 黛玉听懂了,立刻红了脸。这诗的大意是: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点着炉子都觉得心里冷,可是突然梦见你了,就觉得窗外吹来夹杂着雪的冷风都带着梅花香气,可知那梦何等暖心。 她微微沉吟,吟道:“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犹讥。 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姚三郎不算饱学鸿儒,可山中的日子寂寞,他也读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诗词,知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说,就算我离开了,她认识了很多很多新朋友,也不会忘了我。 姚三郎心中微动,眼睛亮亮的眨呀眨:“有美人兮迥出群,轻风斜拂石榴裙。 花开金谷春三月,月转花阴夜十分。 玉雪精神联仲琰,琼林才貌过文君。 少年情思应须慕,莫使无心托白云。”简单的来说,你辣么好看,我喜欢你。 文四姐在外头挠墙,感觉好像要私定终身了,但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发生了什么? 你们文化人说话为什么那么复杂?不对!姚三郎你什么时候混成文化人的? 之前给我讲故事时一嘴的大水词,是把你自己的文学水准降到跟我一致吗?我讨厌你! 黛玉惊惶的抬起头,看着三郎哥哥,他站在一米开外,是个如玉君子,眉梢眼角带着温柔笑意,略有些忐忑不安,他火辣大胆的对我表明心迹,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的脸一点点的红到底,羞怯的转身避开他的目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要告诉师父去。” 姚三郎赔笑道:“林妹妹,好妹妹,是我一时失言,你莫怪。” “失言?”黛玉微微挑眉:“谁跟你哥哥妹妹的,别混叫。在下木玄玉,是个男孩子。” “好,好,林贤弟。”姚三郎想到自己刚出柜的好朋友,憨笑道:“四姐去接她娘子了。” 黛玉想到自己师父的婚约,忽然觉得,木玄玉的身份也不是很安全。 她娴静似娇花照水,轻声问:“你要去做什么?” 姚三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终日修行,云游四海却居无定所,并非良配。要去谋求一份富贵荣华,也好养家糊口。” 说到养家糊口四个字,他的眼睛不住的往黛玉脸上看。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养的是谁。 黛玉以手掩面,疑惑的问:“你还缺荣华富贵吗?” 你头上戴的是金玉,身上穿的绫罗,看起来不像穷人呀。 姚三郎羞惭的点点头:“实不相瞒,我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用法术幻化,实际上就一身道袍,身无长物。我师父叫我来红尘中历练,广厦万间,卧眠七尺,无非睡一宿觉而已。秋来满山皆秀色,春来何处不开花。。” 说起来很好听,但就是穷。_(:3∠)_ 黛玉惊讶的问:“那你原先以何为生?” 实情竟是这样吗?太令人惊奇了,看你通身的气派不像大家公子,可更不像凡夫俗子。 我师父的朋友,都是些奇人异士呢。 姚三郎特别诚实的说:“算卦,讲故事,没饭吃的时候辟谷,还有在四姐身边蹭饭。” 我昨晚上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实情,算了一卦。得下兑上巽,风泽中孚,卦形外实内虚,喻心中诚信,所以称中孚卦。这是立身处世的根本。 简直是太上老君告诉我,要说实话,不要骗女孩子。 黛玉满眼的新奇,到是去了几分羞怯,跟多的是赞叹:“三郎哥哥真是修道之人。《东坡志林》:人生耐贫贱易,耐富贵难;安勤苦易,安闲散难;忍痛易,忍痒难。能耐富贵,安闲散,忍痒者,必有道之士也。” 可你怎么说出来了?既然装作富贵公子,又为什么要自己戳穿? 姚三郎垂手道:“林妹妹,我想跟你以诚相交,故而不瞒你。你可别告诉林大人。” 我是要跟你说实话,然后以一个有钱有权的身份去你爹那儿求娶你。别戳穿我。 仔细想了想,我总觉得四姐会掀我老底 黛玉心说:瞒着父亲,那我不就跟甄姑娘一样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动,却说不出为什么。 看姚三郎诚恳请求,眸正神清的样子,便鬼使神差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姚三郎欢欢喜喜的笑了起来,像是得了无价珍宝似得。 黛玉掩口而笑:“呆子。” 这可不是猴哥叫八戒的那种‘呆子’。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此去,多则两年,少则三个月,必然传来佳讯。” 黛玉微微颔首。 心里想问他要去做什么,又不好开口。 姚三郎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双木环,两个木环是互相套在一起的,看起来足有手镯大小,一个上刻着北斗七星,另一个上刻南斗六星。 这东西有个名目,叫乾坤圈c阴阳环c因果玄环,是道家法宝。 “这是我护身法宝乾坤圈,雷击枣木的,炼制好多年了。”差点把修炼三百年的事说漏了:“武林大会人太多,难免会有危险,你把它带在身上,若遇危急时刻能护住你。” 黛玉有心推辞,可是一看就是木头的,还不是很上档次的木头,只是棕红油亮,看起来就很有年头。是贴身之物,却不是贵重之物,这边是情义值千金了。 她伸手接过,入手就是一震,一股强烈的酥麻从指间传进体内,转眼就运行了一周天,才缓下来,和自身内力融为一体。只觉得内力更加精纯浓厚了,具体有什么变化还不清楚。 拿在手里把玩:“多谢你,等我回来了还给你?” 姚三郎笑道:“别,等你什么时候要跟我绝交了,再还给我。” 黛玉白了他一眼,到真有些词穷了。 姚三郎也觉得自己说话唐突,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俩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说:“我要走了。林妹妹” “嗯?” “我不知道你的芳名,还请赐教。” 黛玉便说了名。 姚三郎道:“我名是云旗。” 黛玉想了想,轻启朱唇问道:“离骚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是这个?” “正是。” 趴在门缝上毫无存在感的文四姐就想问一句,黛玉你的阅读量到底有多大!你咋啥都记得? 姚三郎你个重色轻友的货!我跟你相交十几年,我都不知道你叫姚云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木石 姚三郎忽然拉开门,盯着文四:“偷听人家说话有意思吗?” 文四姐正趴在门缝上,被逮个正着也不脸红,站起来反唇相讥:“我以为你要吃软饭呢。” 姚三郎一脸傲娇:“呵呵。我能在你这儿蹭吃蹭喝,因为我不喜欢你,如果我喜欢你,怎么舍得你下厨操劳做饭给我吃?” 炒火锅底料呛的哗哗流眼泪,切肉卷切到手疼,这种事能用来欺负朋友,想想如果是林姑娘做那种事,我肯定得抢下铲子自己来。 如果是林姑娘做她做什么都好!嘿嘿嘿~泡杯茶就行了。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呆子!我的小娘子可比你娇嫩多了,她才叫年轻貌美呢。” 姚三郎呵呵一笑,故意压低声音,粗声粗气的说:“大师兄。” 黛玉立刻就想起了西游记,扑哧一笑,对文四姐说:“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文四姐气乐了,翻了白眼指着姚三郎道:“快走快走。” 姚三郎也不以为意,慢吞吞的说:“我可是要去弄钱弄权的,你跟我这么说话合适吗?” 文四姐想了想,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苟富贵,勿相忘。” 她想起来了,姚三是有真凭实学的,算命奇准无比,会看星象。 这样的人在古代封建帝制迷信社会里想混出来,正经不难。 黛玉:“啊哈哈哈哈~” 笑的肚子痛,师父好好笑。 姚三郎开心起来:“放心,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等我能平步青云,一定把你的通缉取消了。” 黛玉:“哈哈哈哈~” 三郎哥哥真是我师父的好朋友,哈哈哈还惦记着她的通缉令呢。 文四姐一点都不伤感的挥挥手,送别了姚三郎。丫连早饭都没吃,直奔京城而去。 楼下正在吃早饭的张强李福二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却并不多话。 文四姐问:“咱俩在这儿吃,还是去甄家吃?” 黛玉想了想,笑道:“去你岳父家吃吧~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师娘说。” 文四姐老脸一红:“不要调侃我们。” 黛玉软软的说:“我哪里敢~” 她满眼笑意,昨天那个很震惊的消息消化了一晚上,再想起师父和甄姑娘在一起,就觉得很相配c很相称,很合适了。 闲言少叙,俩人各自骑着马去甄家。 文四姐心里十分好奇,行到人少的地方,十分八卦的问:“你俩说了半天,到底定下什么了?” 是定情了丫?还是定下来‘姚三你先去努力奋斗,要是有出息了我们就在一起,没出息就拉倒’这种话? 我都没听懂,你们就跳转到姚三郎说要养家糊口了。 黛玉垂眸含笑不语。 文四好奇到抓心挠肝的程度:“黛,玄玉,好徒儿~你就说说嘛,师父绝不往外传。” 黛玉轻声说:“他是我的朋友了。”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姚三郎跟她说‘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别人不一样’,黛玉答道‘你也让我印象深刻。’,双方心知肚明,跟对方算是正式结交了。 她什么都没答应,只是明白了三郎的心思。还没想到私定终身啥的,没到那个岁数呢。 姚三郎也不想要什么答案,只是算出来黛玉一年之内就要遇上她命中的情劫,顶着‘萝莉控’的名声也得赶紧表个白,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对于他——活了几百年的小道士来说,快三十的文四姐和快十岁的黛玉都是很小很小的小孩子。 虽然他实际上很依赖文四姐 文四表示我对你们这些有时候纯情的不要不要的,有时候见一面就能私奔的古人完全理解不了,看了看黛玉,还是个小萌萝莉呢,不会有什么事,过两年再嘱咐她别太早有行为。 黛玉轻声问:“师父,三郎哥哥给了我这个。” 她微微拽了拽袖口,露出待在纤细白腕上的一对粗大空荡荡的木环,木环比她的手腕大的多,棕红色,油润又蕴含宝光。 文四略带嫌弃:“木头的?” 这玩意只能拿来送朋友,敢当定情信物得被打死。 黛玉对师父的态度略有些不满,看了看腕上的木环,心说我很喜欢这东西,古拙朴素,与众不同,那金玉之物多少都有些俗,不如木石更加超凡。 她道:“雷击枣木的。师父,我一拿到这个东西,好像被刺了一下,像是有内力传进我体内。好奇怪的感觉,师父,这是好事吗?” 文四姐的神色收敛起来,想了想,认真的问:“你问姚三了吗?” “没有。” “啧,我也不知道。”文四姐纠结的挠挠头:“我跟姚三虽然熟,但没见过他这东西,况且他是修仙的我是练武的,这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黛玉仔细想了想:“好像内力更精纯一些,浑身都热乎乎的。” 文四沉吟了一会却啥都没想出来:“那就不会是坏事。姚三倾慕与你,不会害你的。” 黛玉红了脸:“师父~不要拿我取笑。” 有人倾慕与我,虽然不是很懂什么意思,但是好害羞。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都不懂,诗曰: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林如海虽然不让她看太多的情诗,但读宋词的时候,难免看到这些情思百转千回的词句。黛玉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虽然有些不不曾体会过那种感受,却时常揣摩。 到甄家吃完早饭,两个美貌小萝莉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谈论感情生活。 甄英莲一件件的叠衣服,又甜又脆的笑着:“四哥对我可好了,我是小时候元宵节看灯时被拐子抱走,遇上四哥被他救下,回去就定了婚事。四哥怕我心里过不去,每年元宵节都回来陪我去看灯。”甄家不是特别富,甄英莲虽然有丫鬟,但有时候也自己叠衣服,给书掸灰。 她问:“那位帅气的姚三郎是谁,是我四哥的朋友吗,他武功真好,明明是跟我一起在窗外呆着,我都没觉察。”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是啊,是师父的好朋友。” 甄英莲偷眼窥她的颜色,忽然笑了:“可不只是师父的朋友吧?” 黛玉羞窘的说:“还能有什么呢。” 又不留痕迹的拽了拽衣袖,挡住手腕上的木环。 “嘿嘿。”甄英莲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黛玉有些好奇的问:“甄姑娘,你和我师父常在一起吗?都做些什么呢?” 好奇她俩的感情生活,真的有什么情情爱爱吗?什么样? 甄英莲就说了一些她觉得很甜的经历,还有经常教我练武,陪我聊天,带我出去玩。 黛玉听完这些,感觉她们未婚夫妻之间做的事情,跟我和师父做的差不多,又问:“我练八卦丹凤刀和盘龙棍,你呢?” 甄英莲道:“我练柳叶刀和拳法。” 俩人开始热切探讨为什么对方练的跟自己练的不一样,是因为体质?是天赋吗? 文四听着里屋那屋里欢声笑语,看着面前像个教导主任似得严肃的岳父,心里郁闷。我想去找小萝莉玩,我不要听班主任训话, 甄士隐对‘林加文’语重心长的说:“字是读书人的脸面,贤婿,你虽然(省略三百字)一定要好好练字。”亏得我也不算大儒,你那一手字简直都对不起仓颉! 文四垂头丧气的应是:“是,是,岳父大人教导的是,但我没有天赋,这些年一直都在抽空练字,实在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不要紧,姑娘的字很好看,要写帖子的时候请她代笔就行。” 甄士隐盯着他看了一会,心说,英莲本来写字的笔力还不足,练武之后那一笔好字,刚劲有力,金钩银划,力透纸背。你武功比她好,手也比她稳比她灵巧,为什么字就是不行呢?肯定是因为你偷懒不练字,或是因为练武之后没有力气,就日复一日的拖延下去了。 他站起来:“贤婿,跟我到书房来。” 文四心说:班主任又要检查作业了。我,我特么最近根本没有练字呀!怎么办!大难临头! 甄士隐亲自铺开纸,文四乖乖的帮他压镇纸,他拿起笔舔了墨,递给女婿:“你写来我看。” 文四想了想,挥毫泼墨:苟利国家生死以,岂能祸福趋避之。 这话虽然穿越了,然而她就是穿越来的。 写的时候特别紧张,比临阵打斗还紧张,越紧张越写不好。 甄士隐捏着胡子:“贤婿,你身在江湖,竟然心系朝廷?” 文四一脸光伟正的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岳父,我并非心系朝廷,只是为了子孙后代考虑,希望海晏河清,处处安乐罢了。” 多谢某点的穿越男小说,我也记住一点好听话。 甄士隐颔首,提起笔来把这两句从新在旁边重写了一遍。 笔走龙蛇,清奇瑰丽,圆润流畅。 怎么那么好看! 文四姐有心到外头花园里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只能安慰自己,这老头打不过我。这么想了三遍,就恢复了平静。接受了岳父要求的:“你在我这里安心描红。” 练和不练是有很大差距的,她写了五页大字。 甄士隐从写字的心态c你给我坐直溜别这么绷紧c下笔的速度c蘸多少墨c字的结构框架c不同字里同一个笔画的大小长短要随机应变,一点点的讲。 甄英莲收拾好了行李过来看看四哥,在窗外窥得四哥认认真真的坐在那儿练字,爹爹在旁边手把手的教他,不由得笑道:“公子在读书呐?那我就不打扰了。” 文四姐笑嘻嘻的招手:“姑娘,你来看,岳父教了半个时辰,比我平日里练多少次都管用。” 甄士隐心说:我特么早就看出来了,你之前根本就没练字!现在虽然下笔还是生涩粗犷,却比之前好看多了!刚开始写字的时候,你浑身都不得劲,一看就是平常不练字的武夫。 他笑着拍了拍林加文(文四)的肩膀:“你很有天赋,只是小时候没好好练字,耽误了。不要妄自菲薄,读书练字是一辈子的事,现在写的难看不算什么,练几年就好了。” 文四一边内心崩溃,一边笑着点头道好。 甄英莲和林黛玉都过来看,点评了一番:“这个字好。” “这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如乱石凌空。” “这一撇力度非凡。” 文四被夸赞了,但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一直到带着两个小萝莉上路,才松了口气,哼起小曲。 岳父这个人,宽厚c喜欢做慈善c总是很和气c有耐心c喜欢读书c没有儿子也不娶小老婆,是个非常好的人。文四在马上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想,岳父抓着我练字还蛮有父爱的,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甄英莲问:“四哥,你唱的什么小曲?听着很新奇。” 文四就唱了出来:“武林大会~巴扎黑!羊肉串~亚克西~ 油泼面夹一口香的发抖 菠菜面营养多绝对很牛 裤带面粗得很挑战喉咙 biangbiang面拌上肉真是筋斗 浆水面连汤带水记得擦嘴 岐山面哨子多历史悠久 蒜沾面有点辣小心舌头 炸酱面然一点吃不了咱兜着走” 黛玉英莲两个萝莉c张强李福两个壮汉都被她的歌喉震惊了。 嘎嘎嘎嘎 远处惊起寒鸦无数。 文四问:“今儿几号?” “初五。” “嗯~”文四悠然的点点头:“时间还够,我们转道去个别的地方。” 黛玉揉着耳朵,感觉余音绕梁尚未停止:“去哪儿?” “长安。”文四捏捏下巴:“我有个朋友在长安,他武功极高,看人极准,叫他教教你们。” 凉皮!擀面皮!我的心爱至宝!油泼面!羊肉泡馍!酸汤饺子!牛筋面!葫芦头! 长安的武林高手们闹成啥样,别人闻着是腥风血雨,我闻着就是香风辣雨! 好次!巴适惨老!美的很!晓几好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薛蟠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还没睁眼,就捂着胸口喊疼:“娘的,好疼啊。谁打了我了?昨夜漂亮姐姐来了吗?谁把我弄床上来了?” 薛夫人守在儿子身边哭的眼睛都肿了,听了这话,抬手就要打他,又不忍心,攥着拳头扶着床框,泣不成声:“你还说着混账话,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好好的,调戏那女魔头做什么!” “漂亮姐姐怎么是女魔头呢?”她跟我约好,要共赴巫山。 “你受了伤且不说,你妹妹,你妹妹她” 薛蟠一翻身就坐起来了,急的眼珠子瞪老大:“我妹妹也被打了?该死,该死!宝钗呢,我去看看她!”他敞着怀,光着脚跳起来就就往外跑。 薛夫人在后头一叠声的叫他:“蟠儿,蟠儿!你给我站住!你妹妹丢了!” 薛蟠一听这话,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两太阳冒火七窍生烟,跑回来:“丢了!怎么丢的!娘,你别光哭啊,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得想办法把宝钗找回来,报官叫官府捉拿她。” 薛夫人连着拍了他好几下:“混账东西,这种事哪能传扬出去!叫外人知道了,你妹妹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娘啊,你糊涂,是性命重要,还是闺誉重要。” “据我看,你妹妹到没什么性命之忧。”薛夫人泪眼汪汪:“那女魔头给你留了一封信,你去看看。” 薛蟠看完信,揉着还疼的胸口,有些狐疑:“娘,你跟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你跟宝钗嫌我太胡闹了,定下计策要我收收心?哪有人掠走别人家大姑娘之后不要钱,反倒要我学好,她自家都不学好,强抢民女,还有脸说我?” 薛夫人一翻白眼气的活活昏过去了。 旁边冷眼观瞧的大管家也实在没办法,上前劝道:“少爷,您太多疑了,小姐平日里是劝你勤学上进,可你看夫人哭的这样悲切,信上又写了那等不堪的言辞,像是小姐能写出来的?” 薛宝钗她疯了,为了要求你上进学好,给你写‘你要是不学好,就把你妹妹卖到窑子里’。 薛蟠恍然大悟,然后抓瞎的问:“徐叔,你说我该咋办?” 大管家微微一沉吟,深沉的说:“我已经派人打听了一番,这文四姐虽然放荡形骸,但还不算丧尽天良,可能是以此来威胁你,或许是有意惩戒c或许是看少爷你本性善良,才貌双全(昧良心啊,老天爷在上,我这是好心,迫不得已,要劈别劈我。),希望少爷你能允文允武,光耀门楣。” 薛蟠一撇嘴:“她又不是我娘,怎么那么烦人。”他顿了顿:“嗯文四姐?听起来很耳熟。” “少爷,你最爱看的《绿罗袍》《回文锦》《珍珠衫》三本书,写的就是她。” 薛蟠哼了一声:“当时我还觉得她是侠女,侠肝义胆,貌美心善,经常惩奸除恶,我”他黑了脸,暴跳如雷:“这是把我当坏人了!我干什么了我!” 我是想强抢民女,可我这不是没干吗?不过文四姐还真漂亮嘿。 他想起哪位高挑的c大胸脯细腰大长腿的红衣美人,默默的拿起信:“乐善好施,修桥补路,扶危济困,冬施棉衣,夏施汤药。哼,不就是花钱吗,徐叔,照她要求的干吧。恭谨守礼,哼,我好着呢我!” “这算什么侠女啊真烦人!”薛蟠抓耳挠腮:“我妹妹在外头能过得好吗?她那么小那么可爱,除了读书写字吟诗作对算账什么都不会,文四姐可别让她干粗活。啧,徐叔,咱们家人脉广,有啥办法找到文四姐,跟她说把我妹妹送回来,我尽量改好还不行吗。真烦。” 大管家叹了口气:“咱们家虽是皇商,在江湖中也却有什么势力,文四和她的徒弟们高来高去,行踪成谜,若是能找到,早就被六扇门的人抓起来了。唉,我尽力而为,少爷,您多劝劝夫人,别哭坏了身子。” 我想,各地都有镖局,镖局的人和我们熟,和她也熟,找大镖局说一说,请卓先生从中撮合吧。其实,也不用太急,若能趁此机会把少爷教出来,也是件好事。 薛蟠跺脚:“妹妹的冷香丸可没带上!要是发病了可怎么办!” 我的天爷呀,希望那文四姐真像传说中那样怜香惜玉,妹妹若是发病了肯定会说明情况,她若有心,把妹妹给我送回来吃药,我绝不追究。 可别见死不救,让我可怜的妹子自生自灭,那我倾尽家产也要找人杀了她。 可恨我怎么没有武功呢! 大管家叹了口气,他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了发生什么事,说实话,但凭着少爷昨天在城门口的所作所为,这么做是过分了。 可是要按着少爷日常的行为,带着没事仗势欺人,和人起冲突就叫人把人往死里打,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那位文女侠但凡在金陵城里打听了一句,就能灌满两耳朵关于自家少爷的坏话,这么干也无可厚非。 大管家还想了更深一层,京城六扇门里三班六房的捕快们浪得虚名吗?不是。绝对不是。可怎么文四姐带着通缉令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就被抓住过一次,还当天夜里就跑了? 显然是有人保着她,有人护着她,肯定是为了她那份美貌。皇商薛家在老爷过世之后,就一阵不如一阵,若说是老爷还在世,拿了名帖去官府,还有些颜面,现在这情况下,只怕是空花钱也抓不着人。 薛蟠已经出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c都是些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公子哥儿。有官面的,有商场的,还有些帮会头目,各种二代们混在一起,很有些花爸爸钱的心得。 往日一起吃酒凑趣,现在有了事,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小伙伴们一起筹划。 徐管家就去了大镖局。 大镖局就叫大镖局,在一副写着大的紫锻旗下,大镖局无往不利,无论押送什么样的宝物,从没失过手,无论怎样凶恶的山寨,只要敢夺了大镖局的东西,日内就满门尽丧。 听说他们大镖局坐头把交椅的卓先生,在官府内的根基极深。 金陵是繁华之地,商业重郡,坐镇此处分部的,是卓先生的义弟马甯镖头。 徐管家带了五千两银子的礼,去拜访马甯。 马甯跟各家商行的大管家小管家们熟的不能再熟了,二人见了面,分宾主落座。 马甯:“徐哥哥,我看你面带愁容,小弟能否为哥哥排忧解难?” 徐管家说:“马贤弟,我确实烦忧的很,我家少爷昨日调戏了一位姑娘” 马甯嘿嘿一笑:“你家少爷哪天不调戏姑娘?” 徐管家摇摇头:“这次不同,他调戏的是文四姐。文四姐还把我家小姐掠走了。” 马甯见过文四姐,一起喝过酒打过架,他都惊呆了。啥?我记得薛少爷的口味挺上档次的,怎么一下子连那个黑胖大妹纸都调戏了?他这是要作妖啊。“此事当真?” 徐管家把信笺的手抄件拿出来:“这是所留的信笺,我抄下来的。” 马甯双手接过,看这字迹不像是文四的,她写字没这么好看:“嗯,报官了吗?” 徐管家就奉上银子说:“夫人不欲张扬此事,想请马镖头上报卓先生,文四姐想要银钱也好,想要我家公子改过向善也行,只是请她尽快把小姐送回来。小姐自幼有痼疾,若是突然发作了,又没有药,那可性命堪忧啊。” 马甯应下:“此事我自当上报,只是卓先生如何定夺,我却不敢做主。” 徐管家苦笑着拱手:“还请多多费心。” 马甯收了银子,送走了徐管家,飞鸽传书到长安。 薛蟠的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出对文四姐的美貌的倾慕,但在听说妹妹会被抓走之后,大部分都退避了,少部分嘲笑道:“我家没有妹妹,要抓抓我好了,正好。” 会谈了一整天,一个有用的方法都没有,气的薛蟠回家来就骂街。 薛夫人又哭倒了。 带着个小丫头也不耽误,慕容牡丹和项包子改换了衣裳,各自骑马,轮流带着昏迷不醒的薛姑娘。牡丹为了避人耳目,不敢再穿艳丽的红衣红裙,改了男子打扮,贴了小胡子,装作是相公带着妻女回乡。 项包子路上饿了,叫停了师姐,跳下马来活动活动身子,俩人面对面的席地而坐,啃着梅菜五花肉馅儿的包子,可好吃了。 慕容牡丹看了看裹在披风里的小胖丫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吃点东西,喝点水?” 项包子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吧,师父当年怎么做的?我不记得了。” “师父好像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们弄醒威胁一顿,然后带走。等我吃完这个包子我就弄醒她,我还记得师父当年怎么吓唬我的。”慕容牡丹拍着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师姐你笑什么?” “你脸又白又圆,还捧着个大包子啃,就像大包子再吃小包子,哈哈哈哈。” “师姐你坏!讨厌!” “啊哈哈哈~~包子师妹,跟我说说,你在金陵城住了一个月,薛蟠就没调戏你吗?” “哼,他没调戏我。”项包子气呼呼的捧着包子:“他跟我说,我要是瘦一些,他就纳我为妾,可我太胖了。” “哈哈哈哈你没打他?” “我近身功夫不行,打不过他那么多家奴。”项包子诚实的说:“但我打了他一石头子,保准能让他腰疼半年。可就这样他都没老实,真是哎。” 慕容牡丹三口两口把包子都塞进嘴里,刚要抱起薛姑娘去找个私下无人的僻静处恐吓一番,忽然顿住了:“哎呦,我塞牙了,你带着牙签了吗?” 项包子龇牙:“你看我这一嘴上好的小白牙,又白又硬,用得着牙签?” 慕容牡丹嫉妒的翻着白眼,拔了个细细的银花簪子轻轻剔牙:“梅干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塞牙,讨厌。” 项包子:“那你别吃。” “哼。” 我的师妹为什么这么气人! 她气哼哼的抱着薛宝钗跑到旁边树林边上。 薛宝钗心里苦啊,刚刚还在看从哥哥书房里偷来的西厢记,在一睁眼就出现在一片凄凉凉孤零零的荒地里,不知身处何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前坐着个一个男子。英俊又面带邪气,懒洋洋的叼着一根草,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 薛宝钗退后一步,险些跌了一跤,非常怕怕的问:“你是谁。” 娘啊,发生了什么事?我在那儿?是不是我哥哥又惹祸了? 慕容牡丹看她胖嘟嘟样子好像包子师妹,顿觉不爽,嘿嘿一笑,还用男子的声音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与我有十年师徒之缘,故而我把你带出来,待十年期满,自然放你回家。” 她把脸一沉:“在此期间你若敢逃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薛宝钗脸色发白,勉强撑着才没坐倒在地上,外厉内荏的说:“你,你可知道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牡丹微微一笑,对后面挥挥手。 项包子坐在五十米外叼着包子还在吃,看到师姐的暗示,四下搜寻了一下,捡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甩手一掷。满意的看着薛宝钗身旁一棵有人小腿粗细的树应声断裂,在裤子上擦擦手,继续吃。 薛宝钗脸色惨白,僵硬的扭头看向身边,还一脸不信的伸手碰了碰树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要杀我哥哥么?别,我哥哥整日里厮混,从来不在乎我这个妹妹,你把我抓走了他就算生气,气一阵子就去喝酒解闷了。” 慕容牡丹不得不佩服她这个转变话锋的能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哥还活着呢。叫师父。” 薛宝钗忍着泪:“师父。我,我不会跑的。” 呜呜呜呜呜呜不要杀我哥哥。 慕容牡丹心满意足的站起来,顺手把薛宝钗抄起来抱在怀里,走回去指着项包子:“叫师娘。” 薛宝钗掐着掌心,泪眼汪汪的看着漂亮的大胖子:“师娘” 项包子有些不忍:“你干什么把她吓成这样,咱们好不容易收个徒弟,吓傻了怎么办?” 慕容牡丹翻了个白眼:“我叫你扔个暗器展示一下,谁让你打断那么粗一棵树了?”说着话,又把小胖丫头放下来,准备继续啃包子,怒:“就剩倆了?” 项包子也翻了个白眼:“死鬼,师父当年吓唬我的时候,一拳打断了一棵树,你废柴成这样,还有脸说我?你还想吃包子?这是给咱们小徒弟留的。” 慕容牡丹摸摸鼻子:“哼。你叫什么名字?” 薛宝钗看了一眼包子,心说这不会是人肉馅儿的吧?他俩看起来好坏。 她想起区寄的故事,心说我未必没有脱身的机会。装作怯怯的说:“宝钗。” 项包子笑眯眯的伸手道:“来,把她给我,你傻了吧唧的不会哄小孩子。” “你会,你本来就是个小孩。” 项包子柔声哄她,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宝钗是真渴,真饿,昨晚上到今天中午她米水未进,要不是太紧张太害怕,现在真想吃饭。可是又不敢。 慕容牡丹看出她害怕了,把荷叶抱着的包子推了推:“吃,我想害你用在吃的喝的里动手脚吗?一巴掌就能拍晕呢。” 宝钗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然后她就捧着竹筒喝水,捧着包子:“这么大!”比我的手还大。 慕容牡丹微微欠身:“我觉得你吃一个就够了。” 我饿我饿我饿! 宝钗有点害怕的往师娘怀里躲了躲,点点头:“师父你吃。” 慕容牡丹捂着脸:“哎呦,小徒弟好可爱,难怪师父总是最宠小徒弟!我小的时候宠我,有了你就不宠我了,有了小师妹又不宠你了。你吃你吃,你吃饱了我在吃。” 宝钗感觉师父有点神经病。 项包子不搭理她,柔声对宝钗说:“包子很好吃,可能大了点,你慢慢咬着吃,没事,这儿没人看见。” 宝钗真饿,又饿又害怕,她干脆埋头啃包子,吃饱了再想办法。现在看出来胖师娘会用暗器,那我那恶霸师父呢?他会什么? 我哥哥虽然混账,但还是在乎我的,才不会不管我。 嗯,这馅儿挺好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槑道人 有着钦差和御史两重身份的秦仲玉秦大人,经过艰苦的赶路之后终于到了苏州城外。 外面商旅百姓看着钦差大人前呼后拥,鸣锣开道,打着回避肃静牌,前后有大批的兵丁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护卫着,那八抬大轿更是稳稳当当,八名壮汉步子一般齐,脚下生风。 秦大人没有坐在轿子里,他仗着别人看不见,而官轿又宽敞的很,他蹲在脚踏上揉屁股。 他娘的坐了四个时辰了,屁股疼!麻!等会见了林年兄,要是一瘸一拐的多有失官威。 赶紧趁着还没进城揉揉屁股,揉的不酸麻就好了。 揉了还没两下,听见一溜马蹄声,侍卫在轿外:“启禀大人,巡盐御史和,知府c知州c通判c本城守备均在城门处恭候大人。” “嗯,知道了。”秦大人威严无比的答应了一声,加紧揉屁股,终于感觉不麻不疼了,端端正正的坐回椅子上,把官帽戴好,整理官服,把小说塞进垫子下面,零食盒盖上盖子。 到城门口见面,秦大人下轿跟众人客套应酬了一番,又都上了轿,一起往林府行去。 到了林府,林如海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香案,等候迎接圣旨。 出外传旨才不是太监去呢,多是吏部官员负责,有时候也是皇帝随手点个官员。 秦大人喝了一杯茶,做好准备:“诏曰:(省略七百多字的四六骈文)”诏曰指的是这是中书舍人或翰林学士代笔,皇帝说个中心思想,负责起草诏书的人自由发挥。 中心思想是:皇帝知道了林爱卿遇刺,感到很愤怒,特派御史秦仲玉及金吾卫c二百内卫前来调查。林爱卿的身份很重要这件事一定会仔细追查深入调查 林如海跪的腰都酸了。 秦仲玉四个字一顿,保持着不急不慌的高声朗读,念的口干舌燥。 总算是念完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臣林如海叩谢天恩。”林如海是被人扶起来的。 秦仲玉把圣旨双手捧上:“林年兄,你可曾受伤?” 林如海摇摇头:“我倒是无事,只是内子收了惊吓,唉秦贤弟,我已备下薄宴,为你接风洗尘。请。” 秦仲玉:“多谢。” 酒,是不敢喝的,喝多了误事,况且那么多人看着呢,钦差一到这儿来不说查案,跟苦主喝个酩酊大醉,那算是怎么回事啊。所以就是吃菜,互相敬个鸡腿,敬块肘子。 秦仲玉吃了几口竹笋炒肉:“还是江南的竹笋好吃,京里的春笋味儿也不对。年兄,你遇刺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令嫒可曾受惊?” 林如海想了想,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说:“有些话我只对你说,你不要向外张扬。” 秦仲玉点头:“你放心,我口风最严,只要不是事关国家大事,我绝不向陛下禀报。” 林如海不是迂腐的人,他娓娓道来,说:“那夜月色无光,一片阴惨,我在书房里读书,黛玉有事来向我请教。那些匪类太没有耐心,黛玉刚进屋便来袭。” 秦仲玉倒吸一口冷气:“林姑娘还好吗?” 林如海苦笑道:“还好。当时情形危急,虽然皇上赐下的两名内卫奋力相搏,但是” 秦仲玉捏着筷子半天没吃东西了,探身问道:“还有什么?” “多亏我女儿的师父回来看她,恰好救了我。” 秦仲玉心中出现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名字,他兴奋的脸上发亮:“令嫒的师父是谁?” 我知道你家里很有规矩,不会给女儿找不合适的师父。 我还知道有个侠女,特别喜欢教导女孩儿练武。 “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文四姐。”林如海惭愧的笑着:“阿姜,你可别说出去,朝廷官员结交匪类可是要命的大事。” “哎呦!你说谁是匪类!”秦仲玉差点生气,然后想起来文四确实带着通缉令呢,才平息了怒火:“林兄啊林兄,你可真真好命,你怎么就能见着文四姐呢,还是你女儿的师父! 啧,早知如此,我也生个女儿,好拜她为师。文四姐真如传说中那般英姿飒爽,娇媚无双吗?” 林如海这两天上火,嘴里起了一嘴的水泡,一天到晚不住口的喝清火茶,听了他这话差点把一杯茶都糊自己脸上。 哭笑不得:“阿姜,你这好色之徒。” 秦仲玉哼了一声:“来时路上我遇到了文四姐的徒弟,云中燕子慕容牡丹。那真是天姿国色,不愧为牡丹之名,徒弟尚且这样漂亮,更何况师父。” 林如海道:“她带着我女儿暂避出去了,等此事作罢,我将她引荐给你,叫你一睹芳容。” 秦仲玉可开心了,两人又笑谈了几句,林如海特意展示了自己‘处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品德之后,又继续说遇刺这件事,怎么就府内人全都昏迷不醒了? 秦仲玉想了一会,眼神忽的一暗。 林如海问道:“贤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良久,秦仲玉缓缓的叹了口气:“林大人,你是两朝元老。” 林如海等啊等,没等到的下面的话,他到底聪明,眼睛一眨就明白过来:“太上与今上有些不睦?” 对,我是太上皇在位时期考上的探花,也是太上在位时期受到重用的 。今上登基之后,对前朝老臣多有闲置,只是我一向尽忠职守,所以还是很受重用。 太上皇禅位给今上之后,刚开始还好,现在的朝廷里倒是越来越古怪了。 难道说我遇刺一事是内卫干的?是太上皇授意的还是今上授意的? 林如海仔仔细细的考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今上可能觉得我尚效忠于太上,又在这商业重镇,或许是其他官员的密报上说了一些我的不对之处,所以派人前来试探/痛下杀手。或者呢,是太上觉得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却在今上登基之后少有请安奏折,人多是老来恶性,他动不得今上,就对我痛下杀手。 熟读史书的林如海表示,皇帝老了之后开始神经病的事情——俺滴娘呀,可多咧! 秦仲玉吃的饱饱的,看林如海脸色几经变换,才放下筷子,擦擦嘴,慢条斯理的说道:“此事不是今上所为。” 林如海脸色更不好了,居然是太上的意思?你是君主的时候,我忠于君,你儿子收禅为君,我还是忠君。你老了抽风,为何要对我下手? 他一时间怒气满值,特别想写信告老还乡。 秦仲玉慢慢吞吞的说:“据陛下所料,此事也不是太上所为。” 太上皇现在整天跟太妃们厮混,偶尔训训儿子,没有什么闲心监管天下官吏了。 林如海面露不解:“还请明示。” 秦仲玉开始讲:“高祖设绣衣使,执掌‘诏狱’,监视c侦查c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历经多朝,绣衣使的势力越发做大,无孔不入,许多地方官吏都是绣衣使三十六长使的义子。” 林如海一点就透:“江南鱼米之乡,繁华之地?” 而我和绣衣使没有关系,他们盯上了我的位置,想让自己人过来任职,捞银子?偏偏我干得及好,皇帝十分满意,所以要对我下手? 秦仲玉的点点头,伸了个懒腰:“陛下给了我名单,是苏州城内和绣衣使有关系的官员,这次能把明面上的人一网打尽。林兄,你心里自有成算,知道谁私下里与绣衣使往来不休,只管告诉我,一起捉拿下狱,押解回京,三法司会审。” 三法司:刑部c都察院c大理寺。 林如海皱眉:“陛下不怕打草惊蛇?” 秦仲玉轻蔑的一笑:“绣衣使权势滔天,也是高祖给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上要杀伐决断,绣衣使又能如何? 况且今日之事,是调查你遇刺一案,你也算是半个封疆大吏,在自己家里遇刺,满园的侍卫奴仆竟然毫无知觉,此事和之前王家灭门案c李家灭门案多相似。 若是传扬出去是绣衣使贪图他人官位所为,还不是人人自危?” 吃完这顿饭,再出了屋,名单上的大小各级官员都一头雾水的被请来协助调查。 然后就被拿下了。 秦仲玉摸着下巴对叫嚣自己无辜的知州等人:“有民间义士搜集了和绣衣使沆瀣一气,欺压百姓逼良为娼的官员名单,送入御史台内,本官身为御史监察天子及百官,岂能不闻不问。 张大人,你若清白,本官自然还你清白,你若贪污受贿,自然有律法处置。” 他一转脸,和林如海回屋继续喝茶,捧着杯子:“林兄,你说我若说这事是义士文四姐所揭露,是不是挺好?她那样的美人,怎能背负污名呢。” 林如海木头脸:“你要拿这话到朝堂上去说?” 秦仲玉摇摇头又兴致勃勃的笑了起来:“你看过《绿罗袍》吗?写的着实不错。我也想写一本,凭我进士及第的文笔,写一本小说应该不是难事。 就写义士不忿与绣衣使欺压穷苦百姓,与其决战,受伤之后遁入京城,被一位好心的姜大人收留,这自然是以我为原型的。这位姜大人是御史,和义士c侠客文四相交甚密,两人对于绣衣使欺上瞒下的行为深恶痛绝” “文四姐夜入绣衣使长使宅中,盗取名单,被长使撞见。二人一番缠斗,文四姐不敌被擒,那长使见色起意要纳她为妾,文四姐虚与委蛇,趁其不备将其打伤逃走。 她自家也受了伤,只是为民请命,在所不惜,将名单教给了信任的姜大人。姜大人深夜入宫,将事实向皇帝一一奏报,陛下是为明主。必须的这么写,要不然皇上看到了会骂我。这才把绣衣使收拾干净。” 秦仲玉摸着下巴,悠然叹息:“文四姐养好了伤,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哎呀呀,我自己都被这故事感动了,写出了用笔名投去书馆,一定能风传天下。” 把我和仰慕的侠女写在一起,写成平生知己,好开心。 秦仲玉认真的把小说大纲写下来,叼着扬州九制话梅,苦思冥想这书应该起什么名字。写绿罗袍哪位太太,笔名小四娘,写的那么好。 小四娘是项包子的笔名,她师父是四姐,她又行四,就得带一个小字。 正在帮宝钗梳头的包子忽然松开手,躲到旁边大大打了三个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哎呦,是不是师父又要怪我乱写,给她编了许多无中生有的事?在抱怨我?还是又有人叨咕我?” 宝钗心里一动,难道这些坏人的势力很大,盘根错节吗? 他们俩上头还有师父人越老,势力越大。唉。 慕容牡丹正在外面烧火做饭,她们借住在农村一户寡妇家里,那寡妇带着儿子借宿到亲戚家,把房子暂时租给这一对带着孩子的小夫妻。 慕容正在熬猪油,把肥肉切成丁扔锅里,加点水,小火慢慢炖,过一会油出来的c水耗干了,猪油都逼出来,猪肉慢慢的就变成酥脆的油渣。旁边和了一块面,切了一堆葱,等一下做油渣葱花饼,炒了两个菜,炸个鸡蛋酱,切个大萝卜,就当是一顿饭了。 她听见师妹说这话,就嘲笑道:“你逗我?师父看你写的东西看的不亦乐乎。” 项包子擦了擦脸和手:“师父看着乐呵,因为我写她人前显贵,傲里夺尊,艳压群芳外加力压群雄,她当然开心了。我怕别的穷书生为了赚钱,跟着胡写乱写,再给他编排一段缠绵悱恻的□□来,师父肯定要动怒。” 慕容笑的拍手:“哈哈哈,那穷书生就要倒霉了。咦?” “怎么了?” “我认识一个人,我感觉他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慕容摸摸脸:“师妹,你说咱师父愿意认识个官员吗?御史,性格跳脱活泼,看了你写的书真当师父是美人呢。” 宝钗努力的听这些知识,努力的分析情况,搞不清楚是这个坏人在吹牛,还是他势力广大。 御史啊!三品官呢! 项包子翻了个白眼:“别弄了,你胡子都要掉了。” 宝钗惊疑的看着有着胡子时阴郁怪异c摘掉胡子之后艳光四射的师父,疑惑的问:“师父,你”你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慕容牡丹哼了一声:“现在市面上假货越来越多了,胡子都不好用。对呀,小徒弟,我是个女人。我是你师父,她是你师叔,但现在你的管她叫师娘。” 宝钗两眼望天,叹了口气问:“我哥哥调戏你了吧?”你一生气就把我抓走了。 不用解释了,你这么漂亮,我哥哥在八百米外看一眼,都得跑过去调戏你。 慕容牡丹奇道:“你竟知道你哥哥在外的行为?” 宝钗点点头,端庄大方的说:“人尽皆知,我岂能不知?” 咦,是女人我就不怕你了。 慕容牡丹懒洋洋的挑眉:“你劝导过吗?” “劝过。”宝钗又立刻郁闷了:“哥哥表面上答应的好,实际上根本不听。阳奉阴违,不对,这词用的不对,应该说是对我虚与委蛇。” 慕容牡丹摸摸鼻子,计上心来,满脸堆笑道:“宝钗呀,你家里只有你哥哥一个男丁,他若是勤学上进,你薛家就能光耀门楣,他若是不好,薛家从此就完了,我说的是也不是?” 宝钗脸都白了:“是。师父”装可怜g。 慕容牡丹诱拐小萝莉:“你跟我学武功怎么样?等学好的武功我放你回家去,你哥哥再不好,你就把他吊起来打。我师父说过,没有什么事是吊起来打一顿解决不了的。 咳,我是说,你现在管不了他,因为你还小,又柔弱,他自然不听你的。” 我的徒弟仿佛是个兄控? 宝钗咽了咽口水:“师父,你肯教我武功吗?” 你敢教我武功?就不怕老虎学艺,反咬老猫一口? 你就不怕我学会了武功,把你擒下,送去官府治罪? “这话多稀奇。”慕容牡丹跑回去搅拌仿佛要焦的猪油,跑回来继续说:“我既然收了你当徒弟,不教你武功难道教你厨艺? 十年之内,你能学到我两三成的本事,就够你管教哥哥的。” 宝钗按下把师父揍一顿的心思,只想着学会了武功能逃走回家,那就够了。现在就算逃走了,只是个弱女,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四顾无亲,要是遇上坏人了岂不比碰上这两个女人还惨? 她管过家,知道府里有几个丫鬟就是人贩子拐来的。 立刻甜甜的一笑:“师父你真好。” 慕容牡丹被萌的腿软,z字形走回去捞猪油渣,趁热撒了一把盐粉,一点五香粉,分出一半来撒了辣子,又赶紧把葱花扔到油锅里去炸。葱油和酥葱花跟一切食物都般配! 项包子继续给宝钗梳头,细心的问她日常的饮食起居,有什么喜好,讨厌吃什么。 宝钗偷偷窥向灶台那边,她没见过农村土灶,小声答道:“没什么喜好,只是不爱吃葱。” 也不是很不爱吃,只是稍微借点味还行,那案板上那么高一堆葱花,看着就不好吃。 慕容牡丹差点一头栽进锅里,她做的最好吃的是葱油饼,特意做给她吃,结果呜呜呜。 项包子点点头:“一会葱花饼烙出来,你尝一点,若是还行就吃,若不行我另给你做别的。我师姐的葱花饼做的极好,只有香味,一点辛辣刺激的味道都没有。师姐走南闯北,搜集了天下葱花饼的做法,取起大成。” 很快就把饼烙了一小张,切成八块。 宝钗取其中一块尝了,眼睛一亮:“好吃。” 几乎没有那种生葱味儿,饼薄而焦黄,外酥内软,之间夹着的馅料(油渣和油葱酥和葱油)更酥的掉渣,咸香可口。 她不爱吃葱,因为平常做汤和炒菜都取其翠绿鲜嫩,总是半生不熟的,味道和炸过的不一样。 慕容牡丹烙完一摞饼,今天吃的,明天路上带的干粮都是这个,把葱油基本上都用光。一挥手:“该你了。”葱油没法带着上路,只能给这家人留下。 项包子过去炒菜,炒酱。 林如海的内心已经不只能用崩溃来形容啦,他简直想说:朝堂黑暗,官员昏聩,都是阿姜这样尸位素餐的家伙。你是个御史啊!你的好朋友遇刺了!你到我这儿来就是写小说来的? 话虽如此,但秦仲玉本来就是个幌子,跟来的老侍卫和金吾卫才是执行抓捕的人。 所以他就安安生生的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假装和林如海密谈—— 林如海在书房里使劲的翻找资料,各种资料。 他拿了一摞上好的熟宣,仔仔细细的写女神的同人文。 林如海在认认真真的写奏折,一封给太上,一封给今上。要达到的目的是两位老大看完之后,都觉得林卿好可怜,我们要保护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就算两位老大拿着奏折对着看一看,看过了林卿写给另一个人的奏折,也不能生气。 这真是高难度的要求啊。都说忠臣不事二主,然而现在就是有二主。_(:3∠)_ 花花开了好几朵 姚三郎直奔京城,他早就掐算好了时间地点,身化流光到了皇家猎场里。 坐在树梢上,幻化出一面水镜来,重新整理了姿容——抿了鬓角,换了衣服。 然后幻出迷蒙的雾气,再用灵力调整了一下衣服下摆的垂度,耐心的等目标人物来。这可是跟和黛玉初次见面一样重要的大事,如果不能搞定将要面对的人,就不能娶黛玉。 皇帝昨天知道林如海遇袭,非常非常的不开心,我的臣子居然被刺杀,那是不是说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被刺杀?看那个手法就像是绣衣使的人干的,他们竟敢不经过皇帝调令,就向大臣下手。不开心就要出去浪,劳师动众又会被喷,就轻车简从的来打猎。 猎场很大,有旷野c树林,湖泊还有小山。里面狼虫虎豹c野鸡野鸭c鹌鹑兔子一应俱全。 皇帝换上猎装,骑在马上拿着弓箭,追逐一只豹子。 他眯着眼睛,看着飞奔的花斑豹,豹子脸长得阴险体态又瘦长,怎么看都像绣衣使长使的模样。他心里有气,干脆把畜生当成人来射猎。 他又觉得身后那些人不是侍从,反而是累赘,是枷锁,和那些不停进谏的臣子一样凡人,就喝退众人,一个人在树林里涉猎。死伤的猎物扔在地上不管,过后自然有人来收拾。 追着一只狐狸进了树林里,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皇帝提鼻子一闻,这酒香竟然被御酒的味儿还好,就扔下狐狸不管,提马循着香味找过去。在幽暗寂静c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树冠间落下,仿佛金丝,先看见白色衣裳的下摆在空中飘扬 选项一:找朕伸冤的女鬼。 选项二:来□□朕的女人。 皇帝表示选项一和二都挺有趣的,最好是个来□□朕并且求朕为她伸冤的女鬼。 “驾!”催马前行,那人渐渐要露出真容。 看到了修长而朦胧的腿,看到纤腰一束,看到了平坦的胸部。 皇帝兴致越浓,再往前,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是个少年,但皇帝毫不失望,因为这少年的容颜带着浓浓的灵气,虽然闭目小睡,却看得出来必然是聪明伶俐c前途不凡的人才。 他身边有仙气环绕,加上那绝色姿容,竟不知道是人是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姚三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唇角噙笑,顾盼神飞:“你循着酒香而来?” 皇帝坐在马背上还要抬头看他,板着脸问:“你是谁家的少年,为何酒醉在此?就不怕来涉猎的人把你当做白虎吗?” 姚三郎略带高傲的说:“寻常人岂能伤到我?” 他手里有个白玉壶,饮了一口,说不尽的潇洒风流,又对这个二十多岁板着脸的年轻人笑了:“你到是好心,要喝吗?” 皇帝干脆利落的说:“要。” 姚三郎招招手:“上来。” 皇帝压根不会爬树,就对他说:“你下来,我不会爬树。” 姚三郎轻笑一声,立刻风气云动,那些飘散在他身边的白雾竟然凝结成一张云梯,第一阶在皇帝面前,最上头就到了他身边。 皇帝跳下马,好奇又兴奋的问:“你是什么人?是神仙,还是山中的精灵?” 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的踩了踩第一阶云梯,竟然很结实,就像台阶一样。 天啦!好神奇呀!克制,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嗯。 他生性大胆,毫不畏惧的走上去,坐在姚三郎身边的树干上:“嗯?此处景色与别处不同。”这地方是丛林深处,眼前无数的枝岔树干,上方的阳光也被树冠挡住,唯独坐在姚三郎身边,能看到上面的天空,而看树林外的平原也毫无遮挡。 姚三郎懒洋洋的把酒带给他。 皇帝接过瓶子,闻了闻,似笑非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姚三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身上有龙气,是哪个王爷?” 皇帝嘿嘿一笑:“猜对了。”我以前还真是个王爷。 他喝了口酒,眼睛一亮:“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好酒。这是哪里的酒?” 姚三郎:“我出山之前自己酿的。” 皇帝很想让他负责给自己酿酒,看看这样美貌的少年,又觉得派去酿酒可惜了:“你在山中耕读吗?” 那你拿来这样好的衣料,又怎么会有这样白皙的肌肤,和这超凡脱俗的神仙风度? 还有刚刚的云梯,你肯定是个神仙是吧,我要绷住,我要冷静。 姚三郎问:“你话怎么这么多。”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嫌朕话多,太好笑了。他又喝了一口:“我平日吃东西之前,都要有人验毒,你来路不明,却出现在禁止旁人入内的皇家猎场里,躲在树林里睡觉,我以为你是书生,你却露了神仙手段,对我这王爷也毫无敬意,我岂能不好奇。” 姚三郎瞪大眼睛:“我都给你酒喝了,你还这么多事?” 皇帝也惊奇万分:“我不问你的来路先喝了你的酒,这是何等的推心置腹,才与你闲谈几句,这都不行?” 俩人对视一会,一起笑了起来。 皇帝笑的不行:“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敢问小神仙尊姓大名?” 姚三郎笑的都呛住了:“哈哈哈哈我,姚三郎,名云旗,白云的云,旌旗的旗。你呢?” “我姓国姓,行二,你叫我二郎就行。”国姓指的是皇帝姓氏。 皇帝刚要再喝一口,酒瓶被姚三抢回去了,他说:“三郎,你住在何处,过些日子有空了我再来找你喝酒。” 姚三郎喝了一口,道:“我就住这儿。” “就住这儿?”皇帝左右看了看:“睡树杈上?” 姚三点头。 皇帝骇然:“你既然有幻化云梯的手段,无论怎样都能某一份衣食,何至于如此?”好惨! 姚三无奈的耸耸肩:“我是被师父赶下山云游,可我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倒是能去变戏法赚钱,可那样与民争利十分不好。” 皇帝问:“各人有各人的本事,有什么不好?” 姚三随手托出一团云团,云团涌动,变成一只小白兔,活蹦乱跳,被他拎着耳朵:“二郎呀,这等幻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世人来说就是新奇万分了,必然给我很多钱。” “是呀。”我都想给你钱了。 “可是等我离开之后,达官显贵还想看,必然会逼迫其他变戏法的人来模仿我的手段,凡人岂能做到?”姚三郎悲悯的摇摇头:“为我几日衣食,害的凡人横遭不测,我既然预料到了那样的下场,又怎能再做?况且这里也挺好,有山有水,还鲜有人至。” 皇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是个很善良的修道之人,还挺有远见,问道:“你会算卦吗?” “会呀~”姚三郎开心起来:“不是我自吹自擂,师兄弟之中就属我算命最灵。” 皇帝想到目前犯愁的事情,心中一动:“你帮我算一卦。” 姚三郎伸手:“给我六枚铜钱。” 皇帝从身上掏掏摸摸半天,啥也没掏出来,汗颜道:“三郎,揪点树叶行么?” 姚三郎鄙视的看着他:“刚刚说得好像你很富,还不是跟我一样,一文钱都没有吗?” 他从树上揪下几片树叶,拿手一捻,变作铜钱。 皇帝被鄙视的有点羞恼,叫道:“你有这手艺?” 姚三郎郁郁的说:“我也不能去骗人。你要算什么?” 皇帝想了想:“我现在有个很严重的烦心事,算算会怎么样,尾大不掉。” 姚三郎掷了六爻:“艮上兑下,损卦。” 皇帝皱眉:“何解?” 我记得这卦不是很好。 “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征忿窒欲。艮为山;兑为泽。上山下泽,大泽浸蚀山根。损益相间,损中有益,益中有损。二者之间,不可不慎重对待。损下益上,治理国家,过度会损伤国基。应损则损,但必量力c适度。少损而益最佳。” 皇帝眼神猛的一变:“嗯咱俩是不见过?我忽然觉得你有些眼熟。” 你知道我是皇帝?跟我谈治国?终南捷径? “你刚问过一遍了。”姚三郎摸着脸:“哼,我就没进过京城。我这好样貌,走到哪儿都被调戏,要不是你眼中清正,早就把你踹下去了。你若是见过我,你能现在才想起来?” 皇帝大汗:“还真是,我平生所见众人,无论男女,都无你这般绝色。这卦究竟什么意思?实不相瞒祖爷爷留下的世仆现在越来越猖狂,以至于要杀我最的用的掌柜的(林如海)。” 姚三郎想了想:“卦象上没说,但我可以给你点建议。” “请讲。” 姚三郎声音清澈悦耳,缓缓道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家做主的人要公允,要赏罚分明,才有信诺,底下人才肯用心办事。 若是祖上尽忠效劳,这一代的人就怎么做都不收罚,祖上无人,现在怎么尽忠职守也不管用,还有谁肯为你努力办事呢?都回去埋怨祖宗了。 如果你没定下过规矩,就应该从此开始,若是早有规矩,你为何不遵守?定下规矩却自己破坏,和口里喊着要修道,却吃喝嫖赌一样。” 皇帝心说:你说的有道理,但绣衣使不是代代相传,这是个部门。 三郎真是个聪明人,说话清楚明白,这立身的行为,说的话,就该当个高官,不像大臣们努力用些古拗的词句。皇帝再怎么读书,也是个年轻人,比不过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家伙。 他满脸微笑:“我倒是想当强项令(明君),只是父命难违。”太上不让我干!“我心里有些主意,只是还没拿准,你在帮我算一卦。” “坤上兑下,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象曰:泽上有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客保民无疆。”三郎想了想:“以上临下,相佐相互;居安思危,时时慎戒。得此卦者,诸事如意,人情和合,但行事不宜过急。嗯,慢慢来,步步为营,八月份的时候小心狗急跳墙。” 皇帝心说,对,我得把我爹哄松口了才能收拾绣衣使,八月份计划中动手清除他们就在八月份,难道这帮人还敢行刺?是啊,有什么不敢呢,杀一个封疆大吏和杀一个皇帝也不算天差地别。皇宫中的地势c守卫他们都很了解,若要动手,扶植戾太子上位,又有多难? 抓他手,激动万分:“爱卿你真是哎?” 他被一脚踹到树下,倒不是摔的疼,就是满眼发蒙,似乎跌下来的时候身子下面有云团托着。 姚三郎在树上怒冲冲的说:“我喜欢女人,不要卿卿的叫我!” 皇帝气的笑了:“你想太多了!朕也喜欢女人!” “朕?”姚三郎惊讶的坐在树上:“你是皇帝?” 皇帝指着他,气了半天,又笑了起来:“你呀你,不知者不怪,算了。你就不给朕行礼道歉吗?” 反正也没人看见,摔的也不疼,你也有去,我使劲追究倒好像恼羞成怒。 可你就做在树上发呆也太过了吧? 姚三郎轻飘飘如驾云般落地,稽首:“万岁恕罪,贫道真是被调戏烦了。”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扶着树笑了半天,擦擦眼泪:“你没动手惩戒凡人?” 姚三郎害羞的笑:“贫道罚他们三年不举。” 皇帝抖了一下,再次郑重其事的说:“朕对小神仙没有不敬之意。” 表这样我需要儿子安定民心。 我也需要那件事来散心,虽然后宫里那些女人很烦人,但聊胜于无。 姚三郎再三稽首:“陛下眸正神清,不是那种人,是贫道想太多了。” 皇帝又想笑:“哈哈哈哈,不知道长哈哈哈贵上下如何称呼哈哈” 姚三郎的俏脸被笑的发黑:“槑道人。两个呆那个。”读梅。 皇帝捂嘴,心说真是人如其名。 呆,真呆,不经世事,天真可爱。 “三郎,你何来此名呢?” 姚三郎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本来没有道号,只是有位姑娘叫我呆子,便以此为号。” 皇帝一阵无语:你到底是铁口神断的神仙,还是个思春少年? 也不知是谁家姑娘,有此等好运。 思量再三,缓缓道:“三郎,随朕入宫,为朕讲道,可好?” 姚三郎沉吟片刻,忽然笑的灿烂无比:“嗯让我算一卦。” 他心中得意,嘿嘿,认识文四我蹭了十年的饭,认识你,我会有老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长安 太上皇蒙着眼睛,在花园里和年轻貌美的太妃们玩‘来呀~抓到我就让你嘿嘿嘿’的游戏。 大太监走过来:“陛下,陛下” 太上皇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接过手巾擦擦汗,不耐烦的说:“什么事?” 太监多福:“陛下,皇上他出宫游猎,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公子回来。” 太上皇漫不经心:“嗯,男的女的?” 多福想到刚刚绣衣使长使送来的三万两银子,皱着眉头:“是个白衣少年,但貌若女童,姣丽的很。皇帝跟他并辔而行,一路招摇过市,有说有笑的,现在快到宫门口了。” 太上皇把脸一沉:“胡闹。真是胡闹。多福,你去等着,皇帝回来了,叫他来见我。” “是,陛下。” “哎嘿嘿嘿,美人们,朕来啦~” “来呀来呀~” “哎呀,陛下你好坏!” 皇帝确实把姚三郎拐回家了——这是他这么想的。 毕竟他提出要求之后,姚三郎犹豫不决,算了一卦才决定跟他走,皇帝欣欣然觉得自己运气好,觉得得到姚三能有个说话解闷的朋友。 这是一个敢把我踹下树,还不认真跪下道歉的修道之人,有些天真狂妄不谙世事,但存心正直善良,也很注重规矩。是个很有趣的人呢,睡在树林里太惨了。 朕是有德之人,理应收纳贤才,他年纪小c有些天真烂漫没关系,确实懂治国。 姚三心说:呵呵,如果连兑上离下我都仍不出来,我还算修道之人? 皇帝真好骗,心思不必四姐复杂多少,开心~ 嗯,话不能这么说,他没有防备我,以诚待我,我也要帮他解决些问题才好。 皇帝牵着马,和姚三郎一路走一路闲聊,说说诗词歌赋,说说治国方针c政治方略。 骇然的发现姚三郎是个言之有物c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人,他虽然年轻(呵呵),看事情却比那些老臣更加通透。难怪不愿踏入俗世,此人不亚于卧龙之才。 姚三郎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皇帝心中志向这样高远,只是被太上皇c群臣的势力挟持住了,要不然肯定能大展宏图。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惋惜,许多皇帝刚登基的时候都英明神武,干几年,累了,倦了,力有不逮烦了,就开始荒淫无度。 希望皇帝别有那么一天,我也想当个白衣卿相,给黛玉挣个诰命——我听说凡人在乎这个。 侍卫们心里头好奇的要死,哪里来的陌生人,怎么出现在皇上身边的?看两位谈笑甚欢的样子,不敢问。 皇帝吩咐道:“给三郎备马。”他握着姚三郎的手,殷勤的说:“随朕回宫,你有什么行李要带吗?” 姚三郎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条蛇:“这个能带吗?我在这儿捡的。” 侍卫首领凑过来挡在皇帝面前:“嗯,这蛇没毒。” 皇帝好奇的看着这个筷子粗细的小青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养着?你又不是耍蛇人。 姚三要显得自己更穷,微微红了脸:“我缺个道童,想养一养,每天给他讲经谈道,看能不能让他成精。” “我听说精怪都得修炼千年才能化成人形。”皇帝忍不住想笑:“既然无毒就带着吧,藏好了别叫别人看见。” 等回去我就给你拨两个道童,这可怜价的。 姚三郎把蛇踹回去,非常认真的说:“我每天都给它讲道德经,应该有助于修行。” 侍卫偷眼看皇帝,您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奇葩? 皇帝叫人牵马过来,一起上了马并辔而行。他忽然问道:“三郎呀,你是精怪吗?” 姚三郎摇摇头,淡定的说:“我是人。” 皇帝问:“你在山里修行的时候,见过精怪吗?真的会日久成精吗?” 姚三郎想了想,回去的路上就给他讲了《白猿报恩》《长蛇大战伥鬼,虎王终受天谴》《一只狐狸的修行日记》。 他讲故事可有一套了。 皇帝听的入迷,忽然心里一动:“三郎,你可知道太上皇的爱好?” 姚三郎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皇帝叹了口气:“除了好女色之外,他就喜欢求仙访道,服食丹药。” 姚三郎:“喔。” 皇帝差点又乐了,平常君臣奏对的时候,谁敢就喔一声啊:“自古以来服食丹药的人,大多寿命不长,我劝过几次,到惹得他生气。你帮我劝劝他,可好?” 姚三郎松了口气:“呀,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要丹药呢,行吧,我尽力。太上的脾气如何?” 皇帝想了想,也很诚实的说:“只要你事事顺着他,他就基本上不会生气,但是也不一定。” 姚三郎点点头:“脾气不好也跟吃丹药有关,凡间道士炼丹常用铅汞c金银入药,取其千年不腐之意,这都是蠢。” 皇帝咳了一声:“嗯?愿闻其详?” 姚三郎讲了一大堆言辞古拗c佶屈聱牙的道藏里关于炼内丹c练气c练外丹的东西。 皇帝一开始还认真听着,不到片刻,就开始坐在马上晃悠,好悬没睡过去。 姚三郎的声音好听,说话的节奏抑扬顿挫c悠扬动听,就是这会子说的内容如同天书,皇帝努力睁开眼睛:“咳咳,三郎,这些等晚上再给我讲吧,我给你讲讲太上的喜好。” 咳咳咳,我骑着马睡着了再掉下去也是事儿,正好最近失眠,你讲经的效果太好了,嘿嘿。 他这边还开心着呢,那边绣衣使已经把消息传进宫里,还先入为主的告了个刁状。 刚进了宫门里,二人翻身下马,皇帝上了銮驾,招手道:“三郎,你也上来。” 姚三郎想了想:“好像不太合适吧?” 皇帝笑道:“怕什么,你是个方外之士,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我大儿子若是活着,也和你一般大了。 在高处看你,你虽然依旧冰雪聪明,漂亮伶俐,可看起来矮矮的更像小孩子。 姚三郎就一点都不客气的上去了,凑不要脸的卖萌:“这么大。” 皇帝觉得三郎怎么这么可爱呀,刚见面的时候还有点高岭之花的感觉,现在再看,真是可爱的不能再可爱的c聪明漂亮还有点仙气的男孩子。 因为这货一路都在调整自己的气场吖。 太上皇不太高兴的得知了皇帝和带回宫的少年同銮而行,简直气炸,很不高兴的等,非常不高兴的听多福:“启禀陛下,皇上和哪少年一起下了銮驾,正手拉手的走过来呢。” 太上皇简直气炸。等皇帝进门来请安的时候,冷哼一声:“回来了?” 皇帝已经习惯了太上皇跟‘六月天,孩儿面’一个波动水准的情绪变化,笑呵呵的说:“是,儿臣回来了。这是儿臣在城外偶遇的小神仙,特意请回宫中,请父皇相见。” 太上皇气哼哼的看过去,(⊙v⊙)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他一见姚三郎,只觉得眼前一亮,满室盛辉,心里的怒气先去了大半,仔细一看:这孩子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美如冠王,望若神仙;神凝秋水,气蔼春风,聪敏不凡。 颜控立刻高兴起来,撩开眼皮仔细看着:“好啊,果真是神仙风度。朕以为满朝文武都才貌双绝,今日见了你,倒把他们都比下去了。近前来,让朕细看看。” 姚三郎毫无畏惧,款步上千,和太上皇面对面的互相打量。 太上皇看他那双乌黑明亮通透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贫道姚三郎,名云旗。” “为何皱眉?” “太上皇,你身上有些不妥。” 太上皇皱眉:“看出什么了?” “你本有百岁寿元,为何折损了十几年?”姚三郎不等他开口,立刻问:“最近有没有心火燥热,夜里多次起夜,常动无名肝火,腹内坚硬时常作痛,口干舌燥,精力充沛,心口发红,脚心发热如火?” 太上皇差点跳起来:“你,你小小年纪,怎么能看出来这么多?”妈蛋,吓死朕了。 姚三郎不爽的哼了一声:“小小年纪?” 他伸手一摸脸,从脸上拽出几缕白胡子:“这样鹤发童颜看起来是不是可信多了?我自幼修道,你这是修道误入歧途的毛病,我当然懂了。” 太上皇很想活到一百岁啦,在他这真像个仙人,空手变胡子比空手变桃难多了,又说中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立刻赶走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儿子,仔细询问。 姚三郎又变了几个小法术,幻化出云中天宫,抬手一挥变出一只仙鹤。 太上皇就彻底拜服,言听计从,差点要拜他为师。 两个时辰之后,懵逼又惶恐的多福去皇帝那儿传口谕:“皇上,太上皇口谕,封槑道人姚云旗为清虚通妙真人,赐居靖灵殿,享二品文官俸禄。” 皇帝惊讶道:“太上皇很喜欢姚云旗?” “何止是喜欢。”多福诚惶诚恐:“姚真人带着太上皇去花园里走了两圈,练了一套气功,太上皇竟有了气感,之后传了两次恭房。” 皇帝忍着恶心问:“有甚么不妥吗?” 多福小声说:“排出去许多铜球铅球,看起来像过去吃的丹药。” 皇帝掩着脸挥退他,吩咐道:“叫礼部拟旨,昭告天下。” 多福回去的路上一边羡慕嫉妒,一边害怕,耳畔姚三郎笑呵呵轻飘飘的那句:“三万两银子,分我一半。”他不知道姚三郎何时跟自己说的这话,但声音确实是姚真人的,那么清澈温柔叫人听着就安心凝神,姚真人能掐会算,真可怕。 抽了个空,他就把三万两银票都给了姚真人。 不到半日功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姚真人,急急忙忙的开始打听是什么人,怎么得了太上皇和皇上的欢心,要怎样接近他,姚真人是贪财还是好色?有多说得上话,能卖官吗? 尤其是宁国公府的贾敬,特别想结识这位姚真人,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太上皇留姚真人在宫里讲经说道,他才悻悻的作罢。 皇帝看了半日的奏折,太上皇派人请他来一起吃饭,皇帝也好奇他有怎样的变化。 就去了,一见之下,大惊。 本来太上皇胡子斑白,眼皮耷拉着,满脸老年斑和小肉疙瘩,身上还有股香料都遮不下去的老人味儿,总是一副要跟人置气的更年期脸。被姚真人调理了一番,不到半日光景,胡子微微转黑,眼皮也紧,老年斑也淡了,肉疙瘩都不见了,身上的气味也好闻了许多,还笑眯眯的。 皇帝真想夸姚真人妙手回春,又怕太上皇不开心,就只是不住的点头。 太上皇可开心了,他之前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自己老了丑了,身子不舒服,精力不济,看天蓝的讨厌,云多的烦心,花开的闹人,风大了喊头疼,风小了嫌闷,看啥都不顺眼。 现在自己好了,看天阴沉沉的好啊,不晒,吹点凉风挺舒服,下点小雨空气好,这冰雹下的噼里啪啦的多解闷,这闪电打的,亮堂堂的看着就痛快。 笑道:“好孩子,亏得你给我引荐了这位小神仙,真是妙手回春。” 皇帝笑着说:“是父皇有福,天上赐下这位神仙来。”哎呀爹啊,我看你顺眼多了。原先你看我一肚子火,我看你也觉得烦心,现在倒是情景了。 太上皇拍手笑道:“可不吗,定是天上赐下来的,要不怎么你出去打猎,就遇上了呢?” 皇帝心说:因为他穷啊,穷的不行不行的。 嘴上还捧,父皇洪福,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左右不见姚三郎:“姚真人呢?” 太上皇道:“在厨房,指点厨子做延寿养身的菜。” 皇帝讲起笑话:“父皇,您可知道,姚真人为何道号为槑道人吗?” 太上皇一脸八卦:“二呆是吧?我问了,他说是心仪的姑娘管他叫呆子。小神仙要么是年岁不大,要么是不经世事,这点小儿女的情思我可多年未见了。” 皇帝低声说:“若知道那姑娘是谁,咱们替小神仙下聘礼,把那姑娘娶来,姚真人一定满心欢喜,从此归心与我们。”就算不像别的大臣那么忠君报国,也比现在无牵挂的好。 有了老婆就会有家有孩子,有了孩子就要为封妻荫子倍加努力。权势富贵都在我手里,他不在意,那没办法,他若是在意,就得尽力为我办差。 太上皇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悄悄摆手:“快别说了,小神仙仰慕的女子,定也是一位神仙似的姑娘,他二人若一起修道去了,我怎么办?” 皇帝脸上一僵,是啊,没想到。他就在不说什么,只拿一些朝堂上的事,与太上闲谈。 老虎菜。(黄瓜c香菜c青椒用糖醋拌) 龙井虾仁。 宫保鸡丁。 炸豆腐。 春笋火腿汤。 鱼香蚕豆。 老中青仨人一起吃了一顿,十分欢喜,太上皇没吃过老虎菜,甚觉开胃,再加上心理作用,看着绿绿的一盘,莫不是预示着‘万年长青’? 皇上心情好,太上皇不一天到晚闹别扭了,他得省多少心,也吃的开心。 姚三郎心说:御厨的手艺也没比文四好多少,就是刀工更好,我还是喜欢她拼命放醋c糖c辣子的味儿。 炸豆腐沾醋蒜汁和油泼辣子最好吃,御膳房里居然没有二荆条和灯笼椒。 皆大欢喜。太上皇抹抹嘴:“姚真人,我带你去靖灵殿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听你安排。”不自称朕,是为了显示尊重。 于是老中青仨人又挤在同一个金銮里过去看,本来太上皇和皇上各有銮驾,但姚真人路上跟谁坐一起,另一个都不同意,就干脆都坐一起。 到了靖灵殿外,相随上堂。姚三郎只见珠玉惊心,金银曜眼。五彩龙须席,银绣缘边毡;八尺象牙床,绯绫帖荐褥。车渠等宝,俱映优昙之花;玛瑙真珠,并贯颇梨之线。文柏榻子,俱写豹头;兰草灯芯,并烧鱼脑。 姚三郎脸上并没什么被富贵所迷的样子,他摇头叹息:“奢靡太过,不是修道之人该住的地方。”再看十个千娇百媚的宫女涌上前来,翩翩下拜,他有些厌恶:“我不住这儿。” 太上皇怕他生气:“好好,皇城之内所有宫殿任你选择,除了勤政殿不行,哪儿都行。” 姚三郎想了想:“宫殿都这么奢华,那我万万不能住。御花园里有竹林吗?” “有啊。” 姚三郎开心起来:“竹林,茅屋,小桥流水,清幽僻静,才适合修道。走,去看看。” 皇帝说:“我要回去批奏折了。” 太上皇挥挥手:“去吧,别忘了想想工部有谁会搭茅屋。” 茅屋是啥?啊我想起来了,出外巡游的时候见过。 闲话少说,姚三郎到了御花园里,看到竹林,心满意足:“陛下,这片竹林给我,不许女眷入内,行么?” “都依小神仙。”太上皇心说:太行了!我正觉得爱妃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自古嫦娥爱少年,你能把持得住最好不过。 姚三郎默默的掐诀念咒,狂风大作。 太上皇眼睁睁的看着一根根的竹竿被连根拔出,拔出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来。 太监宫女侍卫们都惊呆了,噢噢噢真的是神仙呀,不是之前那种编故事变戏法的假货。 姚真人衣袂飘飘,脚不沾地的走过去。 他脚下所到,随之前进的是飞来的c截成一节一节,自己连在一起的一条竹路。 风声咻咻,竹影摇曳,姚真人年轻貌美穿着白衣,活生生就是神仙转世。 太上皇亦步亦趋的跟着,只觉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高声赞叹道:“真真是仙家手段!” 即便是史书上记在的那些天师c国师们,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众人无不赞叹:“真神仙!”“活神仙!” 竹子们像自己跳出来似得,活蹦乱跳的去了旁边垒好,又拔出一片圆形空地。 姚三郎看着这片空地蹲在地上,拿着一根小竹竿在整平的地面上画,灿烂的一笑:“陛下,你觉得这种房子好看吗?” 太上皇腿都软,被侍卫扶过去,搭着侍卫的手蹲下:“嗯,不错。底下垫高一点更好,竹林里比较潮湿阴冷,还有虫子,别挨着地面。来,给我。” 他也在土上画了个房屋设计图,特别用心。 姚三郎给他个赞:“高了!” 他手掐诀口念咒,召来六丁六甲神,盖房子。 然后又是狂风大作,雾气弥漫,再睁眼,一个离地一米五高的竹吊脚楼就成了。 竹子粗细一致,切口整齐,虽然是一霎时盖成的房子,可是每个细节都极尽完美。 青色的房子,粗壮的支撑杆,整整齐齐的墙壁,斜着用破成两半的竹筒代替瓦片的房顶。 虽然没有飞檐斗拱c五脊六兽,却也整齐自然,恍若鬼斧神工。 太上皇更加震惊,简直是震撼,简直高血压都要爆炸了。 他有点像叶公好龙,没见过真神仙的时候天天嗑着丹药想神仙,今天见到了,差点吓跪。 姚三郎心满意足的夸自己:“嗯,盖房子的手艺还是没差。陛下,咱们进去看看。” 他真会盖房子,当年在山里修行的时候就自己盖房子住。 出山之后居无定所,手艺差点荒废了。 太上皇缓过神来,心说我也想要这样一栋房子,就跟着他上楼去看看。楼梯是四根手腕粗的竹竿扎在一起做的,进了屋,是一明两暗。中间的小厅,一面书房,一面卧室。 姚三郎抬手一指:“这地方应该有桌椅。”于是小厅里就有了竹塌和小桌。 太上皇也指:“书房,要有书架书桌太师椅,朕叫人给你送文房四宝和书来。你想要什么书?” 啊呀,姚真人真是识相,朕指完之后就变出来了,就仿佛朕有法术似得。 他几乎要感动的哭粗来,历代君王养的真人c高僧c术士都是耍嘴或是变戏法骗钱的,就那还能高官厚禄美女如云,看看这位真神仙! 淡泊名利,不慕荣华,不进献丹药,讲的都是真道法,吃的是粗茶淡饭,宿在宫里还嫌富贵逼人,自己亲自盖房子住。我的天哪! “书到是不急,咦?”姚三郎摸摸下巴:“我晚上打坐,不睡觉,在小厅就行了,弄卧室干什么呢?改厨房吧。” 太上皇赶忙拦住他:“别,小神仙,你跟我一起用膳,这屋子给朕吧,朕也要清修。” 他当然是瞧不上竹吊脚楼,但这是神仙做的竹吊脚楼哎!相当的厉害呀! 住在里面非常有身份,非常与众不同啊! 姚三郎就给他做了个床,然后把他赶走了。 不到片刻,就有侍卫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送来夜明珠,是给他当灯用的。 坐在竹塌上掏出小木片,上面写着。 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假装打坐修行,实则陷入了深深的yy中。 还没仔细在心里描绘一番黛玉的音容笑貌,又听见响动。 “小神仙~朕来这儿睡。” 太上皇带着多福搬过来了,太上皇亲自抱着枕头,多福扛着褥子c被子进来了,铺好床,再出去拿他自己的被褥,拿茶壶茶巢,拿镜匣,拿明天早上太上皇穿的衣服,拿痰盂尿壶,一趟趟的搬运进来,不假他人之手。 太上皇睡姚三郎给他做的大竹拔步床上,多福铺了被褥睡在旁边姚真人临时变出来的竹塌上。 姚三郎的内心在哭泣,他在这片地方设了聚灵阵,灵气浓郁的很,凡人睡一夜会很舒服。太上皇得了好处,肯定是不会走的,但是我就不能敞开来吸收灵气了,万一吸了他俩的精气还得补回去。 算了算了,一切为了林姑娘,我慢慢来吧。 文四姐带着两个萝莉两个壮汉往长安行去,一路上凉皮c擀面皮c肉夹馍吃的很爽。 小萝莉们都喜欢酸甜辣的东西,不是萝莉的人也喜欢。 黛玉的家世虽然比甄英莲要好很多,但这俩人刚开始都不能接受吃路边摊,但是闻着馋。头一顿还是住在客栈里,叫伙计拿干净碗去楼下买凉皮。 尝了一口,再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暴自弃的想着,反正穿的是男装,叫的名字木玄玉和红豆,怕什么,就手拉手的下楼去了。 文四姐吃了三碗凉皮,跑旁边买了个肉夹馍,拿在手里啃着,乐滋滋的看黛玉和甄英莲c张强李福四个人几乎把这个凉皮摊包了。 吃挖了饭,又买了些榛子c山核桃之类的零嘴。文四姐捧着纸包,用两个指头把没开口的榛子轻轻一捏,榛子的硬皮仿佛纸皮似得裂开,她把果仁向上一扔,张口接住。 黛玉抓起两粒榛子,忽然看向文四姐:“师父,我记得你说过,我的武功若是进步了,我就能捏碎榛子c核桃。我想试试。”我能打趴下一群人,应该能捏碎一个小小干果了。 甄英莲惊讶:“还有此一说?四哥,我也要试试。” 文四姐给她们递过去。 两个萌萝莉憋的脸都红了,也没捏开。 到是张强李福抓了两粒山核桃,用力一抓,应声开了。但是山核桃太不要剔肉,弄了半天才弄好。 文四笑的跺脚:“用内力啊。” 说说笑笑间,找了一家干净整齐的客栈,住了下来。 照旧是张强李福两个男的睡一屋,文四姐和两个萝莉睡一屋,虽然两个萝莉的武功都很好,可江湖经验太少,万一有人下迷药就糟了。 文四姐看她俩准备洗漱,站起来:“我去看看马,伙计别不用心。” “用吗?” “五个人四匹马,还长途跋涉,马很辛苦,晚上得添夜料。” “我知道,马无夜草不肥。” 夜料的好坏全看主人用心不,她给了小伙计一把铜钱,又再三叮嘱,这才回去。 刚进门,甄英莲就叫道:“四哥,你来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 黛玉有点傲气:“我说了,你没试过,出的主意全是臆测,做不得数。” “又咋啦?” 甄英莲道:“玄玉问我,如果被人擒住夹在腋下,还被点住哑穴,当时要怎么解脱出来。” 文四姐认真听着:“嗯?” 甄英莲站起来,在屋里比划:“抓住他手臂,身子往后滑一些,抬脚踹他后脑。她非说我说的不对,说滑不出来。” 文四姐摸着脸想了想。 黛玉也认真的站起来比划,说:“师父!本来就是,既然是被擒住,当然抓的结实,怎么能往后滑?况且歪着身子,腹部被压着,根本就用不上力气,方位也不对,怎么踹他后脑?如果是脸冲外,看都看不见方位,怎么踹他后脑?你动弹,那坏人不知道吗?” 文四姐又想了想,没想出来:“我没被人那么抓过,要不咱们试试?” 甄英莲叫道:“试试就试试。” 文四姐一伸手把她抱起来,单手夹在肋下。 甄英莲扑腾着惊呼:“抱紧我,我姚掉下去了哎呀呀,四哥!噢,这会好了,你别动。”她试了半天,放弃了:“不行,黛玉你说得对,真得够不着,至多能碰到她后背,还用不上劲。” 黛玉得意的一笑,然后哭丧着脸扑过来,抱着文四姐:“所以呀,师父,那种时候怎么办?” 文四姐从靴子里勾住短刀:“你要是带着东西,就一刀顺着肋下扎进去,可能会摔个灰头土脸,也可能呢被坏人靠最后一口气掐死,所以我一般被抓之后都是等被关起来再跑。” 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一起上床睡觉。 两个小姑娘靠里面睡,文四姐谁在外面,以防有什么突发事件。 甄英莲忽然笑了:“哈,四哥,你也算享尽齐人之福啦。” 之前我还怀疑你是她新选中的小美人呢,是我太糊涂了。四哥不是那种见色忘义,喜新厌旧的坏人。 黛玉羞红了脸:“你们俩成双配对也就罢了,把我牵扯进去做什么!” 甄英莲:“放心吧,你的三郎哥哥听不见。” 文四姐咳了一声:“娘子,不要拿别人的□□取笑。” 甄英莲支起身子看了她一眼:“哼,睡在两个绝色美人身边,你倒是会假正经。” 文四姐瞥了她一眼,举起她挪到外头,自己睡在中间,两臂一搂:“嗯,左拥右抱的感觉确实不错。” 黛玉娇嗔道:“师父~不要假装不正经!” 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个小丫头就把话题扯到靴子里藏刀会不会扎脚。文四还没开口,话题又转到诗词歌赋上去,她就把眼睛一翻,呼的一下睡着了。 两个文艺风萝莉倒是隔着个人,轻声开始联诗对,她俩作诗两首(省略),纪念一下今日出游,畅想一下仗剑豪侠的未来几天。 甄英莲羡慕道:“玄玉,你文辞清丽,用典纯熟,我痴长了几岁,却不如你。你先生是谁?” “我爹和贾雨村贾先生都教我诗词。”黛玉道:“英莲姐姐,你的诗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何必妄自菲薄?” 文四姐:(~一~)~zz 甄英莲又从四哥身上爬过去,把她往外推,挨着黛玉躺下,又聊了一会诗词歌赋。 第二天一早,文四姐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俩正铺开了笔墨纸砚,把昨夜的佳句都写下来。文四姐过去看了一眼,不说诗怎么样,那字是真好看:“走,吃早饭去。” 正在吃喝之间,有个穿着皂色衣裳的男子走过来,盯着文四姐和两个小萝莉看了一会。 文四姐分心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二十多岁年纪,八字胡,皂袍快靴,看起来像个官府公人,满脸的精明干练,但细看拿衣服,并不是衙役的制服。 张强和李福对视一眼,张强撇嘴,李福使了个眼色,两人挤眉弄眼的对了一会,张强站起来,就要过去问那人‘你瞅啥!’ 但这个小伙子走过来,对着文四姐深施一礼:“敢问尊驾可是文大侠?这两位可是木公子c甄公子,和张校尉,李校尉?” 其余四人十分惊讶,不曾来过长安地界,竟然有人知道我们吗? 文四姐却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是我们,你有什么事?” 小伙子客客气气的递上帖。 “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文四姐看这帖子,脸色渐渐阴沉,为什么随便什么人写字都比我好看。之前还没注意到,被岳父说了一顿之后才发现,啧,卖油泼面的水牌子写的都比我的字好看。 黛玉凑过来看了看,纤纤素手指着:“这字写的真好看,此人胸怀天下,有惊涛骇浪。”林如海没少弄名人法帖c宋徽宗的字c蔡京米芾的字叫她看。 甄英莲就没那么高的文学素养了:“好漂亮的柳体,” 文四姐心说:啊,原来是柳体。 她道:“知道了。” 黛玉道:“且慢,你家主公怎么知道我是谁?” 小伙子不卑不亢:“在这世上,少有我家主公不知道的事。” 黛玉又问:“既然相请,帖子上为何不著名?” 小伙子丝毫没有被盘问的不耐烦:“文大侠与我家主公是旧友,见字如面,不必著名。” 黛玉心说这多少有些不礼貌,只是看师父不懂这些,一味蠢萌的笑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心说:我师父不拘小节,又不疑心别人,我得多操心,旧友也不能这么藏头露尾的。 甄英莲到是窥见文四姐的脸色,对她有些盲目的信任,毫不担忧。 小伙子道:“主公已经吩咐过了,文大侠若是立刻动身,马车就在不远处备着,随时伺候文大侠。您若要游览一番,也请尽快,若日内不能见面,只怕要耽误大事。” 文四姐被人叫大侠叫的好开心,嗦手指头上的肉汁:“什么大事?” “一位高官遇刺,一个弥天大谎被揭穿,文大侠被人冒名顶替,还有宫中将要有变。” “卧槽。”文四姐跳起来,转脸问黛玉和英莲:“吃饱了吗?吃饱了咱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可怕 薛蟠被逼的没法子,问了一圈也无人敢应,细细的查访文四姐的传言,只听得传言中虚虚实实,她好像貌美如花,能耐大的能登天。就拿出银子来,修桥补路c施粥舍药,憋得他没法子,带上家丁和银两,一天到晚骑着马出去找妹妹,看见可怜人就撒银子。 他现在看到漂亮姑娘可不想过去调戏了,看见小女孩就觉得像是自己妹妹,而高挑艳丽的姑娘就像抢走自己宝钗的坏人。 薛夫人每日痛哭,写信去京城里求姐姐帮忙,想来荣国府的二太太能耐更大一些,兴许能把自家可怜的女儿找回来。 可是希望渺茫,她重点问了问别的被拐走孩子的人家,少有能找回来的。 慕容牡丹和项包子扮作夫妻,带着小女儿往西行去。 薛宝钗极其识相,不哭不闹,在人前还软软的称他俩为:爹爹,娘。 虽然每次喊爹的时候她心里头都难受的发疼,但还是委曲求全。 慕容牡丹叹息道:“我记得我小时候被人拐走卖到妓院里,因为不老实,一天到晚的挨打。后来被打的昏死过去,被扔在乱葬岗里,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把我捡回来的反正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傻,还一个劲的怀疑她没安好心,是想把我养好的卖去赚钱。” 项包子没心没肺的哈哈笑:“哈哈哈你一直都死心眼,哈哈哈。” 慕容牡丹道:“你呢?我记得你那时候小小一个,到了师父手里也不哭不闹,不怕生。” 项包子想了想:“我爹娘把我当赔钱货,到师父身边我才知道糖是什么味儿,师父给我吃给我穿,不打不骂,当然比我爹娘亲多了。” 慕容牡丹揉着脸:“哎,综合了咱俩的经验,你猜宝钗为什么不哭闹呢?她不闹,我这心里总是悬着,感觉要出事。” 项包子道:“你看她一脸聪明样,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会察言观色。你呀,想的太多了。” 慕容牡丹揉着胸口:“包子,我心里不太稳妥,总是发慌,你说是不是要出事?” 项包子叹了口气:“说真的,咱俩抢了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不好?你说师父抢大师姐二师姐的时候,是因为她俩的父亲互相诬陷,残害生灵。师父带咱俩,咱俩没一个过得好的,可薛蟠虽然为非作歹,也就是个纨绔,害不了什么人,宝钗原先应该过得也挺好。” 慕容牡丹笑了一声:“怎么着?你要是后悔了,徒弟就是我一个人的。” 项包子闭口不语。两人各自安歇。 宝钗闭着眼睛装睡,听他们说话,她靠墙睡在紧里头,修的短短的指甲在墙上慢慢刻出薛家商号的花押来,希望,,,如果有人能找来,拿着自己的画像寻访,能看到这个花押(纹章)。 她听见这两个人的谈话,对此不予置评。 第二天一早,吃饭上路,她也不问去哪儿,只是问:“师父,你要教我什么功夫?” 慕容牡丹道:“刀枪剑戟,拳掌暗器轻功,师父都会,只是不知道你的天赋在哪一方向。” 宝钗若无其事的问:“师父,你这么厉害,咱们师门有什么名号吗?” “啊?” “我听说过武当山,少林寺,都是响当当的名号。”宝钗有点兴奋:“我要拜入的师门呢?” 慕容牡丹看向项包子:“咱们师门有名目吗?” 项包子想了想:“咱们师父一年到头都山南海北的瞎混,又不开宗立派,那有什么名目。” 宝钗暗自点头,没名声没势力,你们是图财吧,我家里可有钱了。 她微微皱眉:“师父你住在哪儿?不会居无定所吧?”她伸手拉住项包子的衣袖:“要不然你俩送我回家,我就说是师父和师娘救的我,请您二位在我家住下,慢慢教我练武。” 慕容牡丹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图穷匕见的有点早。” 宝钗脸色微变:“什么?” 慕容牡丹伸出手来,在她面前张开:“我教教你,要看一个人的家境,只管往手上看。像我这样白嫩修长的手,怎么看都不是居无定所吧?” 宝钗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不说话。 项包子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怎么生气了?” 慕容牡丹看着宝钗不住的笑:“我放了薛蟠的鸽子,若是再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包子,这徒弟只能是我的,你蠢,算计不过她。” 项包子无辜的眨眨眼:“我在这件事里什么都没做,当然没你那么警惕了。”她就拉着宝钗,开始给她讲怎么打坐运功。 宝钗昨天背了一整天的经脉穴位图,今天开始试着练内功。 项包子也用内力为她导引,很快就有了热乎乎的感觉。 宝钗用意念推着体内的热球按经脉跑,挺有意思呢。她发现项包子心软,和她的肚子一样软,就总缠着她撒娇,抽空窥得慕容牡丹离开一阵子的功夫:“师娘~你比她厉害,她只是跑得快,你用暗器好厉害,教教我嘛~” 项包子可开心了:“你小心这话被牡丹听见,她非得生气不可。” 但她还是搂着宝钗,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腕力和指力使暗器c怎么观察暗器来去的方向和怎么闪避。 她讲的仔细又温柔,以至于宝钗产生一种错觉,就仿佛这才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暴躁又多疑但还是温柔勤快的男子,才像是父亲比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亲鲜活多了。 慕容牡丹急匆匆的飘回来:“风紧扯活。” 项包子站起来:“怎么了?” “郎不正!窑子里的鹰抓孙肘了耳目拉挂子,是个相家,攒稀要折鞭。别等碰盘,” (讨人嫌的!六扇门里官差们花钱跟保镖的打听,是个内行,怕是要挨揍。别等见面,) 项包子想了想:“把点?” (有人跟着我们吗?) 慕容牡丹单手抱起牡丹,项包子扛着行李,一起往外头走。 她抽空道:“雪花万,攒儿亮。” (刘捕头主事,他明白江湖事。) 宝钗:呆!弱弱的问:“你们在说什么?” 慕容牡丹没时间回答她,侧耳一听,肃然道:“正有人围过来,得了,你带着她先走。” 项包子气乐了:“你这话说的是瞧不起我吗?有一袋石头在手,谁都进不了身前,可我轻功不好,你轻功好。” 慕容牡丹瞥了她一眼:“是份腿儿。青不得。俺受把入册,出册也便利,果食太岁减着,入册抹盘。我只怕念了杵。” (那人受尊重。不能杀。我就算被捕入狱了,也容易逃狱,媳妇你年轻,被逮进去丢脸。我就怕没钱。) 项包子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她接过宝钗,蹿房越脊的跑了。去取了马,自己骑着一匹,又牵着牡丹心爱的胭脂马,一起往城外走。 宝钗一句话都没听懂,不明就里:“师娘,我们跟师父分开走吗?” 项包子说:“你师父断后,我先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宝钗看她脸色十分难看,听着夜风呼啸,两旁的景色飞快的退后,轻声问:“师父她轻功那么好,会被捉住吗?” 项包子抿着嘴:“她被捉住过,但总能化险为夷。” 宝钗心里却不太信,牡丹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没事呢? 别的不说,免不了被轻薄一番。 实在不行就告诉我哥哥去,财能通神,他那么好色,肯定愿意花钱把她捞出来。 项包子带着她混出城外,气定神闲的往京城行去。 宝钗反倒是频频回头,问:“师娘,你不担心吗?她不会有事吧?” 项包子叹了口气:“你不说我还不担心。” 宝钗道:“你那么有本事,干嘛不去帮她?” 项包子勒住马:“本来我回去,但现在有你在,你是无辜的。” 宝钗不解:“我当然无辜了,怎么了?” “但对于捕快们来说,抓人是按人头给赏钱的,他们才不管你是谁家的姑娘,只当是我女儿就一起关起来。你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滋味。”项包子哼哼两声:“牡丹孑然一身来去自由,我带着你,十分累赘,反倒成了他们的目标。” 她的手从腰间划过,抓住一把钢珠来,扬手一撒。 宝钗不明就里,只是极力瞪大眼睛看着,也只是看到几道极快的流光冲入道边的草垛子里。 项包子一脸高冷:“官道两旁的草早就被来往的骡马吃秃了,哪儿来这么高的草垛子?” 几个捕快哎呦哎呦的喊着,滚了出来。 项包子扬鞭跃马,扬长而去。 宝钗还回头看着,忽然惊叫道:“小心!有人来了!” 两道黑影也不知是人是鸟,上下缠斗,左右翻飞,身法快若灵光,渐渐向这边行来。 项包子又勒住马拨转马头看过去,这回却什么都不拿了,只是定定的看着:“穿蓝的是牡丹,穿黑的是刘捕头。” 两人缠斗不休,因为都是身法强而拳脚弱,所以慕容甩掉了其他人,甩不掉他,这位刘捕头追的上慕容牡丹,却打不过她。 刘捕头手拿钢刀,慕容手里拿着短刀,渐打渐跑,往项包子的方向行来。 宝钗哪里见过这个,紧张的抓着她的衣袖:“娘啊,这可怎么办?” 慕容牡丹的身子忽然往下一坠,好似被砍中了一般。 “啊啊啊一(口c)一!”宝钗惊呼出声。 项包子不慌不忙,甩头一子使出去,只听得一声破空,刘捕头手里拿着稳稳当当的钢刀竟被打的脱手而出,他虎口震裂了,却面不改色扬声问:“三只金镖压绿林的项包子?” 宝钗呆呆的仰头看项包子,只觉得她的包子脸无比的帅气。 项包子手腕一抖,收回飞镖,也叫人看不清是怎么收回去的。 她坐在马上一拱手:“正是在下,阁下可是赛太岁刘伯昌老英雄?久仰!” “不敢当,多谢留情。”刘伯昌知道,这甩头一子出手,取性命也行,只打飞武器也行。人家留他性命,他也卖个面子:“项姑娘是英雄人物,为何拐卖别人家女孩?” 慕容牡丹从地上爬起来,笑呵呵的走到包子身边:“好娘子。”配合的真默契。 项包子小脸一红:“嗯” 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宝钗,她正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 到是宝钗看出她的局促来,大声说道:“大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被我师父拐走的。” 我是被抢走的。但是我想学这个,我不想一天到晚在家读书写字算账绣花,我也想自在快活。 哥哥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机会却不珍惜,我想要。 刘伯昌皱眉道:“当真?绣衣使的几位大人可说你是金陵薛家的姑娘,被掠至此。” 项包子捧着脸问:“我是那种坏人吗?”我是! 宝钗捧着脸问:“我像薛宝钗吗?”我像! 刘伯昌被哄走了,捡起刀垂头丧气的回城。 慕容牡丹扑过来抱住宝钗亲了两口:“好徒弟,爹没爱错你。” 宝钗俏脸红透,推她:“走开,打扮成男人就不要亲我!” 慕容牡丹又亲了一口才撒手,翻身上马:“走,去京城。绣衣使怕是盯上咱们了,去找伯父。” 项包子抖了一下,苦着脸:“能不去吗?我最怕见伯父。” 文四姐心里有事,就不拖延了,匆匆忙忙的上路,往长安城行去。她本来要翻身上马,黛玉和英莲拽着她往马车那边走:这事儿大了,她骑在马背上咱们怎么说话! 黛玉温柔的笑着,揪着她道:“师父,徒儿有些事要请教。” 英莲也温柔的笑着,挽住文四的手腕:“四哥,咱们车上说话去。” 于是文四就被拽上车了,放下帘子,自然有车夫赶车,那个小伙子骑着马跟着。马车挺大挺稳,里面的装饰按黛玉的眼光来看,也还算可以,其实是挺华丽的。跑起来也不觉得颠簸。 黛玉凑近了一些,轻声问:“师父,下帖子那人,你认识吗?” 文四姐皱着眉头在想事儿,空了一会才道:“嗯,认识。” 黛玉问:“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你的朋友吗?” 文四姐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纠结了一会:“他基本上可以算是个好人。” 黛玉眉头微蹙,缓缓道:“那人刚刚说,高官遇刺,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林大人吗?” 是说我爹遇刺的事情吗?消息传的这么快? 我爹爹明明说过会封锁消息,不让别人知道。 文四姐抹了把脸,打起精神道:“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这件事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他查出来了要告诉我吧。” 啧,上次那事儿发生之后我总是躲在他,过年都没去拜年,他会不会生气? 黛玉又拿着帖子细看,沉吟不语,她自幼练武,林如海怕她练武之后有了能耐要肆意妄为,可没少给她看史书上那些兴衰存亡的故事。 这回自家出的这件事,虽然父亲语焉不详,师父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黛玉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而且还没有旧例可循。毕竟哪朝哪代的史书上,也没写过大臣被人到府里来暗杀呀! 她觉得,父亲忽然放手让自己出来玩,其实是为了避祸。 再仔细看看,字体带着几分阴柔,而用词简练客气,但是不落款就是不见外,对她能认出自己的字有十足的把握,可能真是师父的老朋友。 甄英莲凑在旁边看了一会,看出这笔体虽然是柳体,但不光是柳体的潇洒和笔画细劲,棱角峻厉,还有几分缠绵悱恻的柔情,这柔情看起来反而有些生涩和突兀。 甄英莲心头一动:“四哥,这人是你的朋友吗?” “嗯,老朋友了。”文四姐闭上眼睛,有点头疼的沉默下来。 甄英莲心说:他喜欢你吧他是不是喜欢你?这字里带出来心态了,他很喜欢你,想到你的时候满心的温柔欢喜。总有人想抢我女朋友 甄英莲问:“玄玉,你看这笺子好看。”很硬的黄纸,有浓淡斑纹,近乎金色,有光泽。 黛玉忧心忡忡,瞥了一眼:“纸是金粟笺,墨是云烟墨。” 文四姐估摸着快到了,忽然睁开眼睛,殷勤叮嘱道:“他其貌不扬,也没什么名声,但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你们对他恭敬一些。” 甄英莲试探道:“我该怎么称呼他?” “大镖局的卓东来卓先生。我管他叫哥哥,你跟他没那么熟,尊称他为先生就行。”文四姐拍了拍黛玉的小嫩手:“你叫他伯父。黛玉,别太担心,平心而论你父亲的能耐比我大得多,他要是能解决得了,就不用你担心,如果有什么事他都解决不了,那你担心也没用。” 黛玉面带愁绪,勉强笑了笑:“师父,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可我怎么能不牵挂呢?” 我父亲柔弱,我母亲又病倒了,万一又有人去刺杀她们,我和师父都不在家。 算了,师父说得对,这么多年我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刺了,他会没事。 文四姐又叮嘱道:“有能耐的人都有些怪癖,他就喜欢别人对他尊重但是不卑不亢。哦,卓哥不凶,但总是蜜汁吓人,多少壮汉都被吓尿过,你俩见了他别害怕,怕也别显出来。” 闲话少叙,马车在一个低调朴实的小巷口停了下来。 小伙子叠指弹车辕:“文大侠,二位公子,到地方了。” 文四姐掀开帘子看了看:“这么多年了,这地方一点没变呀。”小巷还是那么窄小,都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两旁高高的围墙,虽然干净,却总觉得阴森。 她伸手让两个小姑娘搭着,帮她倆跳下马车。 对张强李福说:“二位校尉,我去见一个老朋友,你二位就不必跟来了,在这地方十足安全。小伙子,你替我招待他俩。” 甄英莲看着高而阴森的小巷,稍微有点害怕:“四哥,是你的朋友,我不必去吧?” 这地方阴森诡异,安静的连蝉鸣鸟鸣都没有,路上萧条,又很是僻静,太可怕了。 文四姐微微一笑:“你若怕了,就不用来,在外面等我。”她牵起黛玉的手。 黛玉到是不害怕,她满心想的都是姑苏有什么变故。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巷,小巷深处漆黑阴暗,甄英莲在外面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人好像要被阴影吞噬。她更觉得担忧害怕,一跺脚,追了上去:“四哥,我也去。” 文四姐柔声问:“你不害怕吗?” “我想知道,你被冒名顶替是怎么回事。那很重要,我不怕了。” “好。” 小巷只有短短二十米深,可这窄窄的高墙真让人心生恐惧c觉得这里戒备森严。 还没走到头,那门就应声开了,门后别有一片天地。 阳光普照,满园翠绿,奇花异草c曲径通幽c只是也有些寂寞萧条。 开门的是个极其美貌的侍女,她对着三人轻施一礼:“请随我来。” 甄英莲左右看了看,轻声说:“我听说长安城寸土寸金,这地方修个院子可不容易。” 黛玉仔细看着,微微颔首:“师父的朋友果然厉害。” 这份气派跟自己家比起来也不逊色。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这地方和后花园不同,雕梁画栋的房檐下站着两排十六个刀砍斧剁一般齐的壮汉,都穿着皂色衣裳。还有些美貌的侍女盛装艳服,都站在游廊里,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出。 这地方这么多人,理应有些声息,却安静的像是净室一样,说不出的威严肃穆。 领路的侍女也一言不发,只是回到游廊外站着,步子轻轻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不说甄英莲心里有些惊慌失措,黛玉也觉得这地方规矩真大,和家里别有不同。 “你来了。”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小,衣着华贵,穿着紫色锦袍,腰束玉带,头戴玉冠。他每一步的距离都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那双灰色的冰冷的眼睛落在黛玉脸上的时候,她打了个寒颤。看到甄英莲的时候,甄英莲往文四姐身后躲了躲。 二人心说:师父说的没错,果然的蜜汁吓人。 文四姐露出了一个蠢萌的笑容,拱手:“哥哥万福金安,多日不见,哥哥风采依旧。” “泽兰。”紫袍男人的声音低沉阴柔而冰冷:“贤妹,你我相别日久,竟有些生疏了。来到门口何不进来,倒像别人一样守规矩,这可不像是你。” 他降阶相迎,伸手拉住的文四的手。 卓东来拉着文四姐,再看两个小姑娘,那打扮成白衣童子模样的定是林黛玉,容貌若仙子,身姿婀娜:“这位一定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好,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本事,临危不惧,应变妥当,实属难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黛玉听出他说的是那天自己对敌的事情,微微一笑,万福拜了一拜:“黛玉见过伯父。尚有诸多不足之处,还请伯父指点。” “好,你师父许多徒弟里,只有你以后能胜过她。”他又把目光投向甄英莲,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点点头,也不说话,拉着文四姐往屋里走。 文四姐向后招招手,黛玉拉着甄英莲跟上进了屋。 甄英莲心说:这厮一定是个坏人,他看我的时候我感觉好冷好可怕,四哥为什么有这样的朋友!看脸就知道是个阴狠毒辣的枭雄我四哥交朋友的眼光有问题。 进了屋,卓东来拉着文四姐分宾主落座:“你们也坐。” 旁边悄无声息的送上茶来。卓东来微微一笑:“泽兰,我本想着,等你嫁人生子,过继一个给我,也好继承我的家产,这下子到是我痴心妄想了。” 文四姐笑的一点都不硬气:“真是对不起哥哥,这也是缘分到了,没法子的事。什么时候女人和女人也能生孩子了,我保准弄七八个出来,由着哥哥挑。” 旁边俩小孩脸都红透了,尤其是甄英莲,又是羞又是气,心说:她不结婚生子,怪我吗?从头到尾就看了我一眼,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你就这么嫌我?真有本事,你怎么不早早的娶了四哥,叫我没机会呢? 卓东来含笑道:“哦?”他轻轻的质疑了一声她俩的缘分,叫人不寒而栗。却又把话题转了:“泽兰,你的能耐越发大了。” 文四姐软软的笑着:“这话怎么讲?我有什么能耐,哥哥您还不清楚?” “我不清楚。”卓东来盯着她的双眼,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早上还在京城跟人吃火锅吃到傍晚,晚上就能出现在姑苏城外,及时救下了你可爱的小徒弟。” 他指派的盯着文四的人是没能跟上她的步伐,可是姑苏也有他的人,就埋伏在林府外,把时间地点人物过程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传了回来。 文四惊呼道:“你连这都知道?” 黛玉手心冒汗,她感觉自己心里明白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糊涂。 是啊,师父怎么那么及时就救下我了?原来是三郎哥哥~ 不对!他怎么盯我师父盯的那么紧? 卓东来道:“我也不知道深受太上宠信的清虚通妙真人,赐居靖灵殿,享二品文官俸禄的槑道人姚真人,怎么和你过去认识的行踪诡秘的道士长成一个模样。” 文四姐惊叫:“啥?”我以为他要努力升职加薪c当上总经理c出任ce一c迎娶白富美c走上人生巅峰!结果他居然走上了当神棍的不归路?喔,我忘了,他有真本事。 黛玉惊呼道:“姚云旗?”她慌忙掩口:“失礼了。” 梅道人?这名号太俗了,真的! 梅花能画,能赏玩,但不能入名字,下次见了他我得说这事。 卓东来努力笑得温和一点:“不要紧,在我这儿你只当是在自己家里。你认得姚云旗?” 黛玉想了想,微微颔首:“回伯父,如果是美若莲花的姚三郎,我确实认识。” 文四姐干笑道:“我也认识。”她后背都出汗了:“那天我跟他吃火锅,他算出来黛玉有一难,带着我驾云过去救下她。哥哥您真是慧眼,别人都没起疑,只有您能看出来其中有问题。” 黛玉感觉他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很关心文四姐这个朋友,就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三郎哥哥会驾云!好厉害! 卓东来:(⊙一⊙)?驾云?你在逗我?我们这不是综武侠红楼吗?什么时候串仙侠了? “宫中传言,他能呼风唤雨c料事如神,容貌殊秀,鸾姿凤态眇映云松。你认识的姚三郎是这样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姚三郎这么个人呢,你身边要是有美貌少年,我会倍加注意。 文四姐脸上僵了一下,也不好揭穿他的底细,卓东来虽然没坑过我,可没少借着我的手去坑别人。她道:“他有神仙手段,大概能避开哥哥您的耳目,改日我将他引荐给您可好?” 卓东来:“他真能驾云,日行千里?” “能。” 他点点头,假装自己接受了这个设定:“好,他有什么喜好,你告诉我,改日我备下厚礼去拜访姚真人。呵呵,宫里据说目睹过他施法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更难得太上和今上都对他宠信有加。” 他仔细看着黛玉的脸色,她在听到姚云旗这名字之后,脸上微微有点脸红,有一份羞涩和愉悦。 文四姐努力想了想:“他性子挺好,喜欢美食,没什么了,不好色。” 大概是疯了一样的迷恋着黛玉 “嗯。”卓东来看到她的眼神控制不住的飘向黛玉,又扯了回来:“泽兰,跪下。” 林姑娘听到姚云旗的名字脸红还惊呼出声文四说到姚云旗不好色的时候看了一眼黛玉那天文四姐救下黛玉回府的时候,旁边跟了一个脚不沾地飘在空中的白衣美人一林姑娘和姚真人关系匪浅,但是她不知道姚真人有这样的成就。姚云旗不好色,但对黛玉与别人不同。 文四姐捂着脸:“哥哥,我不过是交了友人不曾向你报备,好歹在我媳妇和徒弟面前,给我留点脸。” 卓东来发动死亡之眼。 文四姐被盯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默默的从凳子上滑下来。 黛玉和甄英莲有些无措,但一起站起来,师父跪了,她俩也不能坐着。 黛玉心说我师父居然有这么小心赔笑的时候——说好的不卑不亢呢?卓先生太过分了。 甄英莲简直有点伤心,我四哥不是一直都顶天立地呀,她也有卑躬屈膝的时候。这人什么人啊,一直都阴沉沉的,说翻脸就翻脸,我四哥怎么不揍他! 文四倒不是觉得生气丢人,反而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卓东来平常对自己一直都挺温柔的,叫跪下的就有两次,第一次是自己夜入皇宫作死的偷看皇帝叫妃子的侍寝流程,被他抓去罚跪,第二次是夜入丞相府,胖揍了丞相一顿,回来就被挂上了通缉令,被勒令罚跪。 其实这也很温柔了,换做他手下其他人这么作死,早就被装麻袋扔进护城河里了。 卓东来冷笑道:“你那好徒弟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你就装聋作哑,全然不管吗?我叫你在江湖上造谣,说自己美貌无比,用意何在?” 黛玉继续惊呆中,我那几位师姐干什么了?牵连到我师父。江湖上还有哪种谣言? 文四姐跪着陪着小心:“哥哥是为了周全我的性命,叫别人抓捕文四姐的时候只盯着美貌佳人,把我这容貌平平的人忽略过去。就算不经意c失了手被人抓住,上官看我与传闻中的不符,只当是捕头抓无辜民妇顶罪,就能疏忽大意的放了我。” 黛玉心中暗自赞叹:妙计!大妙!这何止是浑水摸鱼?简直是指瞒天过海!能出这个计策护住我师父的性命,卓先生值得我师父一跪!我都想跪了!这等妙计,真是用心良苦。 甄英莲站在那儿有些尴尬,心里暗自惊诧。危机感越来越重,却没法子,都不敢乱说话。 卓东来坐在那儿,冷冷的看着她:“我这招灵是不灵?” 文四姐努力的想我徒弟能怎么给我惹事?狗腿的笑:“灵,特别灵,这些年我为非作歹,全靠这谣言支撑才不被擒住。哥哥妙计倾天下,世上若有十分权谋,哥哥独得九份。” 卓东来道:“慕容牡丹要将你引荐给一位御史认识,我这计防的就是官府中人,她到是把你捆起来往官府那儿送。 她还和项包子假冒你的名义在金陵抓了薛家姑娘,往西行去,还要把所作所为写成小说。如果你很快就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有心人稍加揣测就会知道,两边的文四姐有一个是假的。 若把你这些年的破绽捋一捋,问询旁人,便知丑的是真的,漂亮的是假的。” 文四姐额头汗下。 我的徒弟为何总是这么能惹祸? 跪了!我已经给跪了!这真的坑死人了! 卓东来冷冷道:“你让你徒弟写书,又让她开书馆卖书,就不告诉她用意何在吗?” 文四姐说:“哥哥恕罪,我兴许是忘了说了,牡丹和包子现在何处?我这就去教训她们。” 我肯定说了,大概是她们俩忘了,可当师父的得扛事儿,要不然算什么师父。╮(╯▽╰)╭ “晚了。”卓东来轻轻敲桌子:“据我所知,绣衣使们因为狠你入骨,已经盯上她们了,不日你的罪状就要送到皇帝眼前。陛下与我闲谈时说起过,他如今最恨目无法度之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还有各家的纨绔们仗着祖上功绩,为非作歹。 你曾骂别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自己倒忘了这句话?”他意味深长。 文四姐特别上道的膝行过去,把手搭在他膝盖上,装可怜,娇声道:“哥哥救我。” 我勒个去!我知道你跟着太子关系密切,他登记之后好像你也水涨船高了。 从龙之功靠谱吗?历史上多少老臣后来都被清算了。哥哥你可别出事。 卓东来心满意足,伸手扶她起来,柔声安慰:“泽兰,你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小心谨慎四个字都丢到脑后了。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知心话。你我相交于贫贱,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看你跪下装可怜,撒娇。 别人真可怜也不怎么可怜,你装可怜却很可爱。 文四姐顺势站起来,卖萌,嗲嗲的说:“哥哥虽然总是吓唬我,却对我很好。从没害过我。” 卓东来微微点头,拉着她的手,十分亲切的笑着:“我要你以身试险,为今上和哥哥我做一件大事,你说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那样的豪言壮语,是心里话吗。” 说真的你吹牛吹大了,你说什么话不好,说这么义正言辞根本就不想你说的话。 入了贵人的眼,倒是要我费心把你择出去。╮(╯▽╰)╭ 文四姐真诚的点头:“哥哥,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人从不说谎,从来都以口应心。” 卓东来看了她三秒,微微一笑:“好,你先出去,我要和林姑娘密谈。”要点脸好吗? 文四姐:“咦?” 甄英莲:“咦?” 林黛玉:“呀?” 文四姐问:“为什么跟她密谈?” 卓东来耐心的说:“这事情千丝万缕,但最佳的入手点是她父亲。” 文四姐眨眨眼:“那为什么把我撵出去?” “因为你不是聪明人,她是。” 卓东来直白的问:“林姑娘,你想不想把刺杀你父亲那一伙人,彻底清除?” 彻底清除这四个字,他说的轻飘飘的,可屋里没有风,却突然有股寒意。 林黛玉浑身上下都是大家气度,不卑不亢的站着:“伯父过奖了。黛玉不敢当。” 她顿了一顿:“伯父,您说的那伙人,是绣衣使?” “是。” 她的语调温柔平和,不急不缓娓娓道来:“本朝高祖创立,至今百五十余年,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外庭均权势’。 上有三十六长使,下有子丑寅卯十二课,每课役长十人,下辖小队。 窃听机密,无孔不入的绣衣使?” 卓东来微微颔首,面露赞赏之色:“是。” 小小年纪能对着我面不改色,那日大战刺客,今日敢在我面前侃侃而谈。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黛玉转脸,柔声道:“师父,你先出去一下~” 我爹说过,绣衣使的人拖出去砍死一半,都没有冤假错案。 我爹喝多的时候还说过,如果哪天文四姐砍死了绣衣使的人,他给做假证,证明她无辜。 这个一天二地仇c三江四海恨的状态,我觉得下手的人就是绣衣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争宠 文四姐搂着甄英莲的肩膀就出去了,门外自然有人引路,去旁边的屋子里等着。 甄英莲不高兴,等避开了旁人,就轻声道:“四哥,你怎么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 文四姐微微挑眉:“卓哥那份能耐,能通天地,不敬佩不行啊。我平常还算聪明,在他面前蠢得像个蚂蚁似的,敢不敬畏吗?” 甄英莲拿着茶杯看着,她想问,那个人口风好大,又是说官场如何如何,又说了皇帝跟他说了什么话,真的不是在吹牛吗? 只是不敢说,就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捧着大大的一坛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卓爷去年特意给您收的。” 文四姐眼睛都亮了,接过白玉碗来。 小厮拆开封泥封蜡,甘甜浓醇的香气立刻飘出来,他捧着坛子满满的倒了一碗酒。 金黄琥珀色,稠稠的堆在碗里,像有生命似得缓缓流淌,顶端的波纹满满融在一起。 文四姐饮了一口,大叫道:“好酒!” 小厮看她喜欢,也笑了,又对门外招招手。还冒着热气,撒着辣子c孜然和芝麻的羊肉串刚从炉子上拿下来,飞也似的端到这儿来。还有西湖醋鱼,看那鱼肉白嫩,就知道养的用心。 “刚从唐布拉草原上运来的羊,连着烤肉的调料c木炭c红柳枝都是原产的。”小厮躬身:“您慢用。小人告退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叫我。”就退到门口。 文四姐举着红柳枝穿的羊肉串:“嗯,辛苦了。” 我想吃羊肉串我想吃烤全羊,卓哥就给我准备了,他总是这么掌握人心。 小厮躬身:“不敢当。”说罢,退出门口去,又给她们关上门。 文四姐咬了一口吱吱冒油c喷香的大块羊肉,咬着从木枝上扯下来,大嚼:“英莲,你不吃吗?老好吃了。” 甄英莲总觉得不对劲,凭直觉这件事很不对劲,他俩互相的态度很怪,她凑近了问:“你跟哪位卓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唔?”文四姐反问道:“你怎么生气了?” 甄英莲看她不仅毫无直觉,好像还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表情,顿觉委屈,又怕她生气,有点郁郁的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挺好吃的。” “羊肉串主要是吃肉,唐布拉草原的羊最好吃。活活的运过来,杀了就烤,一串羊肉三瘦两肥,夹花串,烤到情浓处,肥肉就和瘦肉愉快的缠绵在一起,油脂的香味和肉的质感完美融合在一起”文四姐感觉自己可以去给舌尖上的中国写文案了。 甄英莲呐呐的啃了半串,轻声撒娇道:“四哥,给我讲讲你和卓先生相识的故事好不好?” 有个高帅富对我女朋友特别好,而我很穷 他对你这样用心招待,又提前准备了羊肉串,早早的给你准备好了酒,还是去年给你收的。我怎么努力,也不能像他那样体贴入微,也不能帮你想办法瞒天过海,让别人分不清你的真面目。我,我好差。你本来就不容易,我却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而且他提的也确实是个大事,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不会有孩子,我不能为你延续血脉。 文四姐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烤串,渐渐陷入回忆:“嗯,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他也不大,我父母过世了,和大伯闹别扭,我就离家出走。 那时候我武功还算凑合,虽然吃了点亏但是也还好。某天晚上夜宿古庙,遇到他,,,后来就成了朋友。 他帮了我很多次,还救过我的命。” 你造我曾经是一个多么善于作死的女孩纸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去撩闲,请他喝酒吃肉陪姐姐聊天,给一个受伤的男孩子讲鬼故事,满嘴的花腔,嘴欠的简直让自己无法直视。 闲谈间发现他好像比我聪明,很好奇是什么人伤了他,我就去试试,成功拿着那人的断手丢在他面前,得意,炫耀。当时他的表情怪怪的。然后我拜托他帮我想法子算计人,计策很好,就成了朋友。 后来跟卓哥也是聚少离多,每次碰面不是我受伤了就是他受伤了,要么就是互相有事找帮忙。我帮他杀过人,他帮我遮掩过偷大徒弟和二徒弟这两位阁老家大小姐的事儿。 他智多近乎妖,又生来就是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看着阴测测的,平常没有朋友,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几年他就开起镖局,还越做越大,虽说是势力越来越大,但名声不显,跟我不一样。 穷极无聊的时候我在他手下做过镖师,越发敬佩他料事如神,可没干两年就觉得无聊,抢了牡丹回去教徒弟去了,他收到我的辞职信,以为我心里头生了嫌隙,雪夜赶来见面,跟我解释内情。 一起吃了火锅,住了两三天他才放心。 后来我夜入皇宫偷看妃子侍寝流程,他知道后堵着门骂了我一顿。又因为某些事我记恨丞相,夜入丞相府揍了他一顿,他又揍了我一顿,这样的朋友算得上挚友了。 因为我太善于惹祸,卓哥帮我想出来个招数,传扬文四姐是个绝色佳人,以此护住我的性命。又是他发现项包子有写小说的天赋,叫她替我扬名。 然而文四姐不想在小美人面前自己揭露黑历史,就忽略过去了。 甄英莲小心的问:“卓先生成亲了吗?” 文四姐漫不经心的撸串:“没有。” 甄英莲吓了一哆嗦,心说难道他在等你?假装好奇:“为什么呀?” 文四姐看着她:“江湖上有个规矩,不要细问别人家的私事。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没到莫逆之交的时候不能乱打听,我从没问过这些事。” 甄英莲不解:“你不好奇吗?”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会那么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刚刚文四姐带着她的小媳妇离开之后,黛玉和卓东来两个人互相看着。 黛玉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所以她说:“我师父虽然行事冲动草率,但伯父先抑后扬,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难道能让她改掉风风火火的脾气吗?” “能。”卓东来轻声道:“她已经改掉很多了,起码,她能耐下性子来教你练武了。你可知,你前头那三位师姐,她都不曾细心教导,教半个月就没耐心,跑出去玩了。” 黛玉顿觉无奈,想想师父跪的可痛快了,爬起来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受屈辱的表情,也就不说什么了。 “伯父的计策真妙,能护住我师父。我听说过关于师父的传言,只当做无稽之谈,没想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卓东来含笑点头,直接说起正经事:“姚真人心性如何?” 黛玉一怔:“这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卓东来心里已经有个阴损恶毒的计划,只是看了一眼神仙似的小美人,说出口来怕她不配合,这次不像过去,过去坑人是以文四姐为中心,这次是以她为中心。 便饶有兴致的问:“你平时读什么书?”读什么书,懂什么道理,没调查过你书房里有什么书。 黛玉心说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是什么问法? 还是据实道:“只读些四书五经和史书。” 卓东来点点头,把绣衣使三十六长使分别有什么本事c分部在全国什么地方c掌管那些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口讲了几个他们丧尽天良,灭人满门,肆意报复,残害忠良的例子,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叫人脊背生寒,顿生杀意。 递上手帕,问道:“以你看来,要把绣衣使这个部门永绝后患,要怎么办?” 黛玉听他们干的坏事都听哭了。 一边哭一边疑惑,伯父你没事吧?谁会问一个小姑娘这样的问题呀? 她想了一会,还是如实答道:“是谁想要永绝后患呢?” 卓东来长叹一声:“好孩子。泽兰碰上这样的问题,只会说把他们都杀掉。” 我终于见到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了,太感动了,之前想成亲的时候考量过京城中豪门大户的姑娘。都缺少谋略,只有王家的凤哥儿,到是美人模样,口齿伶俐,行事也算利落,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足。 黛玉嫣然一笑:“我师父是小孩儿脾气,再直爽不过了。” 卓东来笑着摇摇头:“我实与你说,太上故步自封,今上锐意进取,朝中大臣首尾两端,军中的势力倒还忠君。今上自当太子起,就与绣衣使不睦,故而与我密议。” 简单的说,皇上想搞掉绣衣使,但朝中无人可用,我又私下里投靠了他,所以是我的活。 黛玉不住的微微颔首,仔细一琢磨,却掩口而笑:“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等机密事,伯父怎肯对我这未及笄的弱女讲?” 且慢,我有点不懂,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难道此事中,与我父亲有关?听起来这件事和那谁的衣带诏差不多重了,我师父还能杀杀人,我却什么都不会做。 卓东来道:“不错,你父亲两袖清风,尽忠职守,是今上信重的重臣。” 黛玉脸上微微带出一点笑意,似乎为此得意。 小姑娘听见别人夸自己父亲能耐人品都好,总是要开心的。 卓东来道:“他治下不许别人贪污受贿,又不容绣衣使安插官吏,绣衣使近年来私下贩卖私盐,各处盐厂都为他们供盐,只有苏州一带坚决不从。” 黛玉立刻反应过来,还是那样柔软清脆的声音,却有些说不出的惊恐:“他们要釜底抽薪?” 为了利益,要杀我父亲?因为他挡了他们的财路? 卓东来:“正是。上次刺杀不成,他们转而选择下毒,但现在御史钦差还在林府内居住,不好下手,你父亲暂时还安全。” 林黛玉握着紫檀木扶手:“伯父,我觉得我师父的主意不错。只是” 她心乱如麻。怎么才能永绝后患?说白了,怎么才能把绣衣使三十六长使杀光? 伯父说的很清楚了,皇帝想干,但是在朝廷里没有什么人敢干这件事,都怕得罪人。看起来伯父他要‘富贵险中求’,但他有多大的能力呢? 她沉吟不语,仔细想着:如果一个一个的干掉,肯定会引起警惕和反击,当初那谁想诛杀十常侍的时候就是这样。就得一起动手,按我师父话说‘把他们一锅烩了’。 但是,这些人分散在天南海北,京城里有几个长使,剩下的每一道有两个长使。所以,黛玉试着说道:“依我之见,要把他们都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卓东来点头:“绣衣使三十六长使,都是宫中宦官。你知道宦官的意思吧?” 黛玉点点头。 “他们穷困时想要金银财宝,有了权势之后又想着传宗接代。可是覆水难收。”卓东来说出自己的终极目的:“传说清虚通妙真人是真神仙,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他顿了顿。 黛玉眨巴着大眼睛,不住的联想:宦官去势一还想传宗接代——三郎哥哥有神仙手段。 她惊呼:“难道三郎哥哥能活死人肉白骨不成?” 说完之后,她自悔失言,怎么能叫三郎哥哥呢。 卓东来眼睛一暗,轻笑道:“或许能,或许不能,但可以这么说。” 三郎哥哥姚三郎 泽兰身旁总有一个行踪诡秘的老道士,善于讲故事的,平日也不见他有什么营生,白天相面算卦几乎赚不着钱,晚上也不偷鸡摸狗,也不去化缘,但就是饿不死。最近这老道士突然不见了,却出现了一个据说能驾云的姚三郎。 他第一次显露真容,是在林姑娘面前,后来又在一个客栈外露了一面,当地人看他美若仙子,都传言是城外莲花山三太子显灵。再后来,就是在京城外的猎场里,和皇帝一起回宫。 再联想到之前文四的表情和林姑娘的脸红,难道说姚三郎是为了她才进京求取功名?有意思,旁人要求娶高门大户的小姐,只想着考取功名,得做高官,再去提亲。他到是另辟蹊径。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件事越发容易了。 黛玉惊呆了,朱唇微启,看着他:“伯父的意思是,以姚真人的名义召集绣衣使入京?他们有所求,就不会提防?可是怎么才能取信呢?世人都知道落花难上枝,他们会轻信吗?” “他们不会信。”卓东来微笑道:“你这么聪明,我与你说的详细些也不妨。他们不信,可如果事实就在眼前呢?” “什么?” “一个同样的阉人的人,忽然不是了,能传宗接代了,他们亲眼所见,自然相信。如何?” 黛玉:“呃?” 啥?等等,怎么就不是了?真得? 真让三郎哥哥把一个太监治好? 他能做到吗?还是找人假扮? 卓东来不想给一个小姑娘讲什么叫锁阳,缩那儿去了,这是个武林中的功夫,我煞费苦心,把一个练金钟罩到缩阳入体的人经由当年的太子之手送入宫中,在把他送进绣衣使中,这十年间他成了最年轻的绣衣使长使,财富尊荣什么都有,只是不能进女色。 呵呵,一天不脱离绣衣使,他就一天不敢近女色,年富力强的大小伙子憋的要命,却也不敢暗中行事,谁知旁人的耳目在何处,绣衣使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叫同僚们知道他是假太监,那帮人绝不会放过他。 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不仅是为了他家人丧在绣衣使手下,更是为了清除了绣衣使,他才能破处。 就说:“江湖中奇人异士不胜枚举,有多少本事是外人所不知的,能伪装的□□无缝。” 黛玉也不是很懂,知道不是要三郎哥哥施法就放心了,她看过神仙传,可没听说过能治太监的。至于怎么伪装,也不好意思细问,就说:“就算把他们诱在一处,怎么杀?” 卓东来微微一笑:“让姚真人赐下灵丹妙药,不就得了?” 给点□□,吃了之后再过二十年就能传宗接代了,多省心。 黛玉呆:“这么简单?” 卓东来笑的和蔼可亲:“只是不知道姚真人那样神仙般的人物,肯不肯为天下苍生行此事。” 黛玉眼角泪痕未干,想想刚刚那几个例子,又想到爹爹说过的话。 含含糊糊的说:“伯父,我与姚真人有过一面之缘,若能见到他,或许可以试着一说。” 卓东来:“你写个条,约他相见,我派人送给他。” 黛玉又有些不好意思:“您不曾跟他说过此事吗?” “他昨日才获封真人,我尚未见过他。” 黛玉还是有些提防:“事关重大,我想问问师父的意思。” “也好,年轻人能谨慎行事,就能长命百岁了。”卓东来带着她过去,落后几步随后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到门口大汉手里,低声吩咐道:“送去姚真人处。” 黛玉没听见,她刚到那屋门口就听见醉醺醺的歌声,是师父的声音,就站住了。 文四姐哼唱道:“熨斗儿熨不开眉间皱,快剪刀剪不断我的心内愁,绣花针绣不出鸳鸯扣。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该是我的姻缘,耐着心儿守。” 甄英莲略带哭腔:“你明知道我担心,还唱这曲子调笑我。” 卓东来皱着眉要推门而入,说正经事。 黛玉手疾眼快的握住他的手,压下去,有些好奇的偷听。 文四姐哈哈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是,我跟卓哥多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聊到兴起的时候同榻而卧,抵足而眠的时候也不少,那又怎么了?” 甄英莲捂着脸:“你,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害羞吗?” “你想得太多了。我跟他是过命的朋友,比亲兄弟还亲近,虽然智商不对等也是知己,可不是男女之间那点鸡零狗碎的事。”文四姐亲昵又宠爱的捏了捏她的脸:“你觉得我好,想嫁给我,就以为别人也一个想法吗?别哭了,一会他和黛玉说完了话,过了看见你哭了,怎么说?” “就说你欺负我了。” 文四姐笑嘻嘻的说:“我那里欺负你了?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来,让我抱抱~” 甄英莲哭哭唧唧的挤进她怀里,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很听他的话?” “是呀。” 她小心翼翼的问:“呐那他要是叫你不要跟我在一起,要把你许配给别人,你听吗?” “这个嘛嗯” 卓东来不想听见答案,一搂黛玉的肩膀,不容置喙的带她离开了。 几乎是飞走的。 走远一点,黛玉才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只是怕打扰了师父和她。” 偷听的太投入了,我,我我我这样好像不太好。 这地方似乎是个小演武场的模样,青砖铺地,虽然有花圃却没什么花,有棵老树。 卓东来阴阴的看了她一眼:“听说过甩头一子吗?” 黛玉点头:“听说是四师姐的独门绝技,三只金镖压绿林。可师父说她不会,就没教我。” “她不会,我会。”卓东来道:“外面传说是三只金镖,实际上是三只斤镖。一只就是一斤,栓着绞丝索子。 这个东西不用的时候往手腕上一缠,镖塞进袖口的束带里,谁都看不见,用的时候一抖就开,远打一丈多,近打二c三尺,擦着就伤,挨着就骨断筋折。” 说罢,他轻轻一扬手,只听得‘噗’一声,二寸长的镖头没入老树中。 “()哇~”黛玉露出了迷妹脸:“好厉害。” 都没看见他怎么起手,就是一扬手的功夫,镖就出去了。 卓东来把腕上束带连着绞丝索子都退下了,递给她:“你试试。” 黛玉接过,用力一拽,没拽出来。 她微微挑眉,再一用力,把镖从树干里拽出来,呼的一下飞回自己手里。 看着两寸长扁梭子模样的小东西,入手还真有一斤重,威力真挺大。 卓东来细细的教给她:“用足登着绳儿打,叫狮子滚绣球,在腿底下转着打,叫张飞骗马,在胳膊上盘着打,叫盘肘,在脖子上绕着打,叫缠头裹脑。这东西有两种,一种是精钢镀金的,使出去一道金光。一种是铅的,你平时带着的时候用油纸裹着,打伤人的时候铅有毒,擦破些皮若是医治不及时就能出人命。” 黛玉有些不解:“伯父为何教我这个?” “甩头一子镇乾坤不是虚言。”卓东来柔声道:“将这件事拜托给你,实在出于无奈。 绣衣使盯上我了,如果我进出宫廷,会引起他们的紧张。你却不同,谁会怀疑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呢?又有谁会知道,你冰雪聪明神机妙算,武功高强,又善用上兵伐谋。” 黛玉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伯父过奖了。” 卓东来轻轻把手搭在她肩头:“有甩头一字在身,身前身后都能打,就算在被人擒住也可以随意脱身。” 黛玉抖了一下,心说:我就想知道我师父到底怎么能忍受你?这种什么都知道的人太可怕! 卓东来又补了一句:“泽兰给我写信,问我肯不肯教你,我岂能拒绝。” 旁边有人拿来木人把子。 黛玉演练了一番,刚开始在身上打了一下,很快就得心应手,如臂指使。 她想了想,果然在被抓住也不怕了,反手一打就能把坏人打昏,只要跌倒在地上的护住脸就行。她仰起头,甜甜的一笑:“谢谢伯父。” 听师父说过,江湖中最重要的是真功夫,‘能给十吊钱,不把艺来传。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他这一招,可真是罕见的杀手锏,说教给我,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教了? “好孩子。日后多护着你泽兰。” “是。” 二人又回转,这一趟演练了足有半个时辰,黛玉彻底学会了。 正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卓东来一伸手,旁边有人递上披风,他轻柔又贴心的给她披上。 “啊,多谢伯父。” “太客气了。” 屋里头甄英莲正坐在文四姐怀里,抱在一起轻声说着什么,一开门,她连忙跳起来。 文四姐丝毫不羞愧,看黛玉身上有汗,手腕上带着镖,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哥哥,你可真好。” 黛玉擦了把汗,心说我师父真的给他写信了? 不是他特意教我的?原先师父倒是说过教我甩头一字,却说是让四师姐教,没提过这位伯父。 卓东来微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子:“羊肉的味儿还好?” “可好吃了。不光药材道地,吃食也是原产地的好。酒也好。” 后面有人抢上前来,收拾了桌子,不多时又端上来热腾腾刚出炉的烤串。 文四姐道:“黛玉,你学得怎么样?坐到这边来,避开风口,别吹着了。尝尝这个,不能带你去武林大会吃了,这材料都道地。” 黛玉拿起一串,巨大的肉串,每块肉都有草莓大小,烤的嫩汁横流香味四溢,撒着大把的调料,微微带着一点焦脆,又红又香。 她咬下顶尖儿第一块,满满嚼了,只觉得皮酥柔嫩肉嫩味香,什么菜肴都没这样的风味。 “真好吃。” 文四姐笑道:“我曾在回疆住了三年,就为了羊肉串和哈密瓜c还有坚果。我实话跟你说,那儿的羊肉都膻气,只有蒙古和回疆的羊有奶香味,在哪儿吃的哈密瓜,都没有回疆那儿,熟的透透的,摘下来放不过三天就坏了,那样的瓜甜的都流蜜了。” 黛玉一边吃一边点头:“嗯嗯,师父你说的真好吃。幸好有的吃,要不然就馋坏了。” 卓东来笑了笑:“由尖斗发托卖相寻化把姚,汉壶,青了不是个正点绣衣海翅子。” (让林姑娘假装着急去找姚道人,下药,杀了不是善茬的那些绣衣使。) 文四姐皱眉:“攒稀化把姚入册。”(害怕这是会让姚道人入狱。) 黛玉咽下肉忍着笑道:“伯父,师父,虽然我听不懂,也能猜出来再说找姚三郎的事。师父”她凑过去附耳说了一番话,问:“您说呢?” 俩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卓东来:“泽兰,贤妹,你意下如何?” 文四姐点头,努力的卖萌:“都听哥哥吩咐。但我要一起行动,无论如何我比她武功好。” 卓东来颔首微笑,忽然他的脸色变了。 屋里出现了一个白衣美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就仿佛他一直在这里,只是没人发现。 看起来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有脑子的人更会敬畏。 白衣美少年脑袋上还带着竹叶,冷着脸:“卓先生妙计惊天下,也不该把林姑娘算计在内。” 黛玉咬着肉,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由于太震惊就含着东西说话,纤细的小手掩着樱桃小口,道:“咦?三郎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送了纸条给我。”姚三郎一脸高冷:“卓先生,你要说话就该把话说全,一方面支开文四不叫她泄露机密,一方面虚实各半的骗黛玉。难道林夫人三天前就中毒昏迷不醒,而绣衣使已经盯上林姑娘,以为她要进京面见陛下告状,正要先下手为强的事,你就不说吗?” 啊啊啊,林妹妹好可爱!!我好想看她吃东西,太可爱了!! 黛玉跳起来:“我娘中毒了?” 文四姐跳起来:“什么!他们要杀黛玉?” 卓东来淡淡道:“林夫人的事已至此,告诉她了,愁也无用,若急着回去看她呵,绣衣使不敢在京城诛杀三品大员的女儿,若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他们就下手了。姚真人,你神机妙算,怎么没算出绣衣使在京城外布下天罗地网?” 姚三郎一愣,摸出几枚金钱往桌子上扔。 黛玉急的都快哭了:“伯父,你告诉我,我娘她有性命之忧吗?” 卓东来道:“我不清楚。还请姚真人算一算。” 文四秒懂他的意思,丢过去一个:你狠。 然后默默的抱住哭着扑过来的黛玉,哎,我的萌萝莉命总是这么惨。 姚三郎扔完了金钱皱着眉,掏出手帕递过去:“林姑娘,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有人布下埋伏等着你。近期你不能离开京城,要不然确实有性命之忧。等下我再算一卦。” 黛玉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实话,她哭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文四怒瞪:哥呀,你又耍人玩。 卓东来淡淡的眯了眯眼,暗示道:讲道理费劲又没人听,不如直接来。 文四用口型说道:哥哥,你平日里算无遗策,把握人心近乎神异,现在碰上能掐会算的真神仙了,嘻嘻。 卓东来看了一眼黛玉,笑而不语。 姚三郎算出来:“令慈在今年过年前没有性命之忧。”然而会在过年的时候死,这是命数。 黛玉垂泪道:“果真是绣衣使所为吗?” 姚三郎又掏出另一块手帕递给哭湿手帕的黛玉,再扔了一次金钱:“是,为了利益。” 黛玉想起关于绣衣使的诸多传言,泪水都止不住了:“三郎哥哥,卓伯父说了一个办法,大概能灵,只是我听说仙道贵生,修道之人不能沾染杀戮,不知道这法子会不会对你有害。” 姚三郎算够了卦,过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他们既然要害你,便是我的仇人。” 怒冲冲的白了一眼卓东来,又哄道:“你且放宽心,我定然帮你杀了绣衣使报仇,再送你回家去见母亲。虽说天命注定,但事在人为,或许用心医治仔细调养,令慈不会出事。” 黛玉:“嘤嘤嘤过年之后呢?” 姚三郎岔开话题道:“此处也不妥当,你且跟我去宫里住,二郎跟我说起过,宫里内卫之中没有绣衣使的人,而我住的地方更不许别人靠近,再清净不过了。 况且此事也要与二郎商议,才能行事,你把家事与他说了,他定然大怒。” “二郎是你哥哥吗?” 姚三郎微笑道:“是今上。” 黛玉道:“好。” 卓东来真是个坏人。嗯,也不算是坏人,他没干什么坏事,但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我师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姚三郎按耐住心中的快活,低声道:“失礼了。” 伸手搂住黛玉的纤腰,还不等她惊呼声出口,就身化流光,消失在屋中。 黛玉再睁眼,就出现在一片竹林中,面前是三栋竹吊脚楼(姚三郎修了一上午的房子,为了把太上皇赶出去单独住)。 千百竿翠竹遮映,十分幽静清雅。 她喜欢这里。 太上皇正在揪竹笋,蹲在地上抬头一看,掩口惊呼:“好一位神仙似的姑娘!” 留在屋里的俩人: 卓东来:“哼。” 文四姐先乐出声了:“哥哥,为何生气?这不都按着您的计划行事吗?” 卓东来:“二郎,呵。姚真人果真是仙家手段。泽兰,你的小徒弟跟别人走了。” 文四姐心里头确实有点嫉妒,嘿嘿一笑:“一会天黑了我就翻墙去看他们。哥哥,您在今上面前露脸的机会被人抢了。” 我的小徒弟就这么不回头的走了,肯定是卓东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叫她迁怒与我。三郎有了小美人也不给我讲故事了。 哎,忽然觉得十分落寞。要不然我去看看贾敏,给她带句话,兴许小徒弟就不生气了? 卓东来淡淡道:“无妨。” 他一旦插手凡尘俗世,在今上眼里就不是神仙了。 我既不在江湖,又不在官场,怕他何来。只是那句二郎叫的讨厌。 然后俩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爽。 出了门各奔东西,自己找自己的事儿去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谈情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一片翠竹环绕。樂文小说| 一条清澈透亮的小溪从竹林深处蜿蜒而来,流经此处,又向远处流淌。 一个穿着宝蓝色道袍的花白胡子老头蹲在地上,戳竹笋玩,似乎自得其乐。 黛玉看着这三栋小竹楼,虽然心里头还是难受,却也转移了一点注意力,轻声问:“三郎,这是哪里?”好地方,好似仙境一样,清雅又寂静,我喜欢这里。 姚三郎笑的分外不同,极其小心恭谨的说:“这是皇宫里。” 我不松手,我不松手,我不松手,你发现我不想松手了吗? 柔韧的小细腰!香喷喷的黛玉。人生何其幸福! 黛玉道:“皇宫里有这样清雅的地方?” 太上皇正在揪竹笋,忽然听见声音,蹲在地上抬头一看,惊呼:“好一位神仙似的姑娘!” 本来不喜欢她的提问,怎么着!皇宫里就不能有清雅的地方?我这是皇宫,不是土财主家,可是一看到她的脸,就怒气全消。 她说得对呀!宫里本来没有这样的地方,是姚真人来了之后,用仙法弄出来的。 他一抬头,就能看出来那份气度不是常人所有。黛玉略有点尴尬,拨开姚三郎搂着自己的手,微微往他身后躲了躲。 太上皇扶着竹竿站起来,和蔼可亲的笑着:“姑娘,你认为皇宫该是什么样?”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哭过,又可怜又可爱,我要是有这样的孙女就好了。 黛玉有些羞惭,刚刚下意识的躲在姚三郎身后,这时候有走出来,微微万福:“老先生,您是什么人。” 嗯,我师父有很多奇怪的朋友,三郎哥哥也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老者看起来不是普通人,气势好足! 太上皇看了一眼她身旁面红c含笑c凝视着小姑娘c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神仙,秒懂。心说:我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小儿女情思的表情了,姚真人这些年还真是在山里苦修啊,这么清纯。 他笑呵呵的说:“我是姚真人的道童,虽然老了点,但确实是道童。” 黛玉笑了出来,站在吊脚竹楼的台阶上看着他,笑的毫无恶意,清澈又甜美:“哈哈~老先生真有趣。” 她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毕竟居高临下和老者说话不好。 太上皇看她小女孩儿又害羞又活泼的娇态,只觉得说不出的喜欢,又因为这姑娘是姚真人害羞又兴奋的带回来的,更加高看一眼,特别有耐心的问:“姑娘,你觉得皇宫应该如何?” 黛玉想了想,微微歪着头,轻启朱唇有点犹豫的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又大又华丽,极尽能工巧匠的才华,美人如云。 太上皇听出她省略掉‘各抱地势,钩心斗角’一句,暗自赞叹,这姑娘小小年纪,不仅学问身后,还机敏灵变。 他笑着也引用了阿房宫赋里的话:“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俺们吸取了前朝的教训,尽量节俭一点,少修宫殿。 黛玉恍然大悟:“受教了。” 太上皇看她聪明又可爱,就笑了笑:“小神仙,这位姑娘是?” 姚三郎红着脸遮遮掩掩的说:“我朋友的徒弟。” 太上皇很感兴趣的说:“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木,玄玉。”黛玉不太想跟陌生的老头说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情况,谁知道会怎样呢,越谨慎越好吧。 姚三郎提醒道:“说真名。”你在他面前说假名,等揭穿之后会对你不利。印象很重要。 太上皇一怔。 黛玉也是一怔,有些迷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先生,我姓林,林黛玉。木玄玉是出门在外用的名字。” 姚三郎简直想哭:嘤嘤嘤林妹妹好听话,她真得太信任我了,好感动! 太上皇看着他的表情蜜汁想笑:“哈哈哈,女孩子家谨慎一些是好事。这两个名字都极好,咦?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木玄玉到是脱胎于真名之中。好啊。” 他又笑的可亲:“林姑娘,我看你像哭过的样子,怎么了??” 林黛玉在这时节怎么会提自家家世,便道:“哪里哭过了,不过是风迷了眼睛。” 姚三郎问道:“您刚刚蹲在地上,做什么呢?” 太上皇指了指地上冒出小芽的竹笋,兴致勃勃的说:“新长出了一颗竹笋,我想把它□□给你煮汤,但不知道为什么拔不出来。” 林黛玉也好奇的走过去,很好看的蹲下,看着冒出土才两寸长的小竹笋:“这么小?” 露出土的小笋尖已经被折磨的很惨了,不仅被抓碎,还被拧c折c拽的揉烂。 太上皇努力的回忆自己去民间探访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地底下有又粗又胖的笋,上头这点尖儿是虚的。” “噢。”黛玉道:“我试试行吗?” “行呀。” 黛玉抓着笋尖儿,咻的一下,轻易而举的就把土里有小腿肚粗的笋子□□了,还在地上摔了摔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竹林里真有笋呀。” “哈哈哈,你真有力气。笋不长在竹林里,还能在哪儿呢?” “我家里有湘妃竹林,我每年都去找笋,从来没看到过。” “真的?” “真的。我师父做的竹笋炒肉特别好吃,她说刚□□就下锅的笋子最鲜甜,我从春天找到第二年,也没找到。” 黛玉穿着白衣服,蹲在地上像只小兔子。 姚三郎被萌的不要不要的,过来科普:“不是没有,只是竹笋都藏在土里,没有经验的人只能看到土,看不见土里藏着的笋子。等发芽出土的时候,一夜之间就能长到半米高,看着就不像笋子了。” 他有意在心爱的小美人面前展示一番,指着旁边落着厚厚竹叶的空地道:“这里就有,你看不见而已。” 太上皇有点迷信的说:“只有姚真人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呀。” 姚三郎无力:不不要这么迷信专业挖笋卖钱的人都能做到。 黛玉信了他的话:“三郎哥哥好厉害!” 姚三郎立刻调整好心态,微笑点头,随手揪了细竹枝,拿在手里一抖变了个锄头,再默念天眼咒再次确定笋子的位置,尽量用最好看的姿势拨开浮叶和浮土。 弯腰用锄头刨土的时候尽量收腹,不要让林妹妹看出来我有小肚腩。 拢开浮土之后,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笋尖儿。一锄头挥下去,就起了出来。 是个更圆更胖的小竹笋,看起来更嫩。 太上皇鼓掌,偷眼看黛玉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描绘不出的可爱。 他心说:姚真人是神仙,他的伴侣又岂能是凡人?似他这样不入红尘,不沾染尘寰的仙人忽然入世,若说无所求,那是不可能的。有林黛玉在面前,他只顾着偷偷盯着她看,都不看我的脸色如何。 而这位姑娘生的这样美貌风流,好似金童玉女c长大了准是个神仙妃子,啧?难道说他二人原是仙人夫妻,女方误落尘寰投胎成人,男仙追下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心爱的娘子娶回去?我总觉得姚真人生的年少面嫩,能有这般修行的人不会真的才十四五岁。 太上皇几乎被自己的脑洞感动到了,同情的看着姚真人,心说你若真是仙人,真真可惨,你娘子投胎成人,这才六岁,你还得好等。 林黛玉眨眨眼,也像模像样的跟着鼓掌。她在旁边窥见他中衣袖口绣着的龙纹,心里一动,听卓伯父说过,姚真人深受太上宠信,难道这个花白胡子包子脸的老者是太上的朋友? 怎么想都不会觉得太上皇会说自己是道童啊。 姚三郎大受鼓励,一时热血上头,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挖了十几个竹笋出来。 太上皇看他手法纯熟,脸上云淡风轻,似乎做惯了这样的事,心中不足的点头,这真是在山里修行的神仙呀。 有竹林就吃笋,有松林吃松子,只有山就吃黄精c茯苓。这比一顿能吃一只鸡的道士可靠多了。 之前找的几个道士在宫里吃饭,无酒肉不欢,什么东西! 他说:“这些笋子可真多,叫御膳房做全笋宴,请皇帝过来一起吃,怎么样。” 姚三郎笑着点头:“好啊。” 他随手一甩,手里的锄头又变回了竹枝的模样,扬手一扔,又接回刚刚的断口处,继续生长着。 原先不爱嘚瑟,可是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必须显!举手投足,尽其所能都要显出神仙手段来,叫她仰慕自己的能耐,想着跟我一起修道。 “你俩先去屋里坐一会,我昨夜接了些上好的水,拿来给你们尝尝。”他兴高采烈的进了竹林深处,去找昨天自己选中的几根竹子。 太上皇拍拍手,多福钻了出来,他照刚刚说的吩咐了,多福抱着一大堆笋子离开了。 黛玉在旁边看着,却有些疑惑:“老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 太上皇笑呵呵的眨眼:“你看呢?” “道童一说定是戏言,看老先生的年纪样貌气度”黛玉顿了顿:“难道是原先的太傅?”后来太子登基,把太傅养在宫里? 姚三郎虽然在收竹汁,却也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太上皇笑而不答:“你又是谁家姑娘呢?看你的样貌气度,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黛玉也学他笑而不答,跟在他身后上楼梯,四下看着,只见屋内桌椅架柜无一不全,竹桌上放着茶壶茶杯,不由得心生欢喜:“这竹楼真有意趣。” 太上皇逗她:“林姑娘既然喜欢,索性住下来,如何?” 黛玉脸上一红,扭开脸看向窗外避开他。 姚三郎心说:好的好的好的!不过这不用你说,这是肯定的! 太上皇逗小孩逗的更起劲了,坐在桌边喝了口水:“这里三座小竹楼,陛下占其一,我居其一,姚真人居其一。这儿就是姚真人的,他晚上不睡,只在屋中打坐。那屋里却有一张做的仔细的大床。” 是给我做的,今天一早他就嫌我睡觉打呼噜磨牙,另外给我起了一栋竹楼。我还想跟神仙同住呢,被嫌弃成这样。_(:3∠)_ 现在干脆拿出来逗她,曲解成早早的做好大床预备着,等她来。 姚三郎:不!不要这么说!黛玉会生气的! 黛玉的脸更红,转身道:“老先生,我和姚三郎,姚真人非亲非故,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才,才不会是他提前准备好床,等我来天哪这话怎么想都怪! 若是备下酒,备下茶等人来,那是知己好友,准备床算什么嘛! 太上皇惊讶道:“非亲非故呀?我看你叫他三郎哥哥~还当你们关系匪浅呢。” 眨眼~你若真是姚真人喜欢的姑娘,我就替他去你家提亲。能叫神仙欢喜就行,他年轻英俊又温柔体贴,你有福了。 黛玉羞的说不出话来,心说:我好想像师父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可我做不到呀。 她给自己打气鼓劲,索性把心一横:“老先生没猜错,我确实要来借宿。” 太上皇挑眉:“喔?呦~” 猜对了!但是好像不用我提亲了!俩人已经约好了是怎么着?但这小姑娘也太小了,就能一个人来借宿? 姚三郎:噢噢噢~幸福的要晕过去啦!她说出来了~林妹妹说要跟我住一起啦!这和成亲还有什么区别?完全没区别! 黛玉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猜是和父亲一样外强中干,看起来威严又贵气,实际上耍一套刀法都能把他吓得快要哭出来。又被他阴阳怪气的呦的弄到有些羞恼。 就吓唬他:“我被人追杀。我师父虽然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却应接不暇(的哄我师娘),三郎哥哥有道法,能护住我。你不怕吗?” 我就管他叫三郎哥哥了,怎么了?非亲非故,你管我这么多! 太上皇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失笑道:“追杀你的人,能有多厉害?” 小丫头嘴硬,真可爱。追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用一只京巴就够了吧? 黛玉轻笑道:“你还是躲远些,不要搅进来的好,我师父解决不了的人,就没什么人能解决,别到时候打起来伤了你。” 太上皇讥讽的笑了:“呵呵。” 皇城禁军万人,宫中内卫数百人,你不知道吧?一般是保护我儿子的,一半是保护我的~ “呦!谁能伤的了我父皇?这么厉害?”穿着龙袍的年轻人怒冲冲大步流星的过来,上了竹楼就进屋了,看到黛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态度也柔和了,带出几分笑意:“这位姑娘是?” 萌萝莉!我想要这样的女儿!然而我啥都没有哭哭。 黛玉惊呆了,下意识的捂住嘴,纤长白皙的手指掩住红唇,又娇嫩又可爱。 姚三郎心说不好,捧着陶罐跐溜一下出现在竹楼外,假装云淡风轻的笑着:“哈哈,收了不少竹汁呢。呀,陛下你也来了?” 皇帝点点头:“你回来的好快。” 是怕心仪的姑娘被我欺负吗?我是那种人吗? 黛玉惊住了,这才反应过来,怯怯的说:“陛下?老先生,您是太上皇?天爷!” 太上皇笑嘻嘻的摇头:“不是,我是你三郎哥哥的道童。他还不肯收我当徒弟呐!” 皇帝调侃道:“三郎不收弟子,大概是惧内。你先叫师娘,再说别的。” 太上皇也不好意思了:“什么孩子!说这种混账话,不能跟你爹使伦理哏知道吗?” 你太三俗了! 姚三郎本来要倒水,这时候笑的手都抖,只好把陶罐放在桌上,等笑够了再说。 黛玉根本没准备好见皇帝和太上皇,手足无措的提裙角,忐忑不安的跪下,准备叩头见礼。 姚三郎是何等怜香惜玉的人,手疾眼快的抄起自己的茶杯变成个厚实的软垫,在她跪下之前塞进她膝盖地下。竹楼的地板也是竹子,又有节疤,又是一根一根的,可别伤了她。 皇帝本来还拿出接见朝臣那种‘面沉似水’的死人脸来,看姚三郎飞快的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想笑,趴在桌子上捂着脸,都笑出眼泪了:“哈哈哈哈哈,三郎,你可真是性情中人。” 太上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黛玉跪在软垫上,手足无措。 继续跪在软垫上有些可笑,可要是把软垫拿起来再重新叩头,又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她羞的满脸透红,忍不住想哭,嘤嘤嘤爹爹我没脸见人了!! 皇帝伸手虚扶了一把:“三郎快替我扶姑娘起来哈哈哈再跪一会三郎可要生我的气了。父皇都要管你叫师娘了我哪敢受你的礼哈哈哈哈,父皇我就是喜欢伦理哏哈哈哈。” 太上皇自暴自弃的说:“这孩子真没家教!” 黛玉自暴自弃的捂着脸。 姚三郎忍不住想瞪这俩人,赶紧扶美人起来,扶到桌子旁边让她坐下。 黛玉心里头难受,捂着脸低着头,心说:都怪你!叫他们取笑我╭(╯^╰)╮。 姚三郎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如果是平地上跪就跪了,毕竟是君臣之礼,但是竹塌上跪着很疼的。我的竹塌刚开始做的不好,像架高的竹排,打坐的时候屁股疼,后来修平整了加上垫子才好。黛玉那么纤细瘦弱,膝盖上肉更少,跪在沟壑上会很疼的。 他把陶罐里的浅青色液体倒在白瓷茶杯里,倒了四杯:“尝尝看。” 皇帝喝了一口:“用这水酿酒应该不错。” 太上皇尝了一口:“清甜可口,不错,这是什么?” 姚三郎笑而不答,捧着杯子巴巴的递到黛玉面前:“林妹妹,你尝一口,猜猜是什么。” 旁边俩人虽然不是单身狗,但还是被恋爱中的气息刺激到了。 黛玉始终低着头,接过杯子尝了一口:“是竹叶上的露水?” “不是。是竹汁呢。”姚三郎开心的说:“夜里在竹竿上钻个孔,插上管子,天明时能接一杯。喜欢吗?” 太上皇幽幽的插话道:“喜欢。” 姚三郎心情好到对谁笑眯眯的:“喜欢就好,我天天给你准备。” 黛玉抬起眼睛,轻轻眨了眨,微微点头。转过身去,还是站起来才开口说话,这样感觉更好一点:“太上皇c陛下容禀,臣女是江南巡盐御史之女,家父三天前遇袭” 皇帝打断她:“林如海的女儿?” “是。” 皇帝皱着眉,问道:“你进京来,是来见朕吗?” 林家的事情刚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下了朝朕还要听他女儿诉苦吗? 朕力有不逮,难道能告诉你吗?唉。 黛玉摇摇头,柔声道:“家父命臣女离开家,在外暂避,师父带我离开,师父要来京城拜访旧友。卓伯父有事要我转告陛下” 她稍有些犹豫,卓伯父不会坑我吧? 皇帝笑了:“东来说了什么?坐下慢慢说,不着急。” 黛玉谢座之后坐下,想了一下:“卓伯父说他有一计,可以将绣衣使三十六长使一网打尽。” 太上皇轻轻咳了一声:“我出去走走。”话虽如此,他却拿眼睛瞅着皇帝。 皇帝赔笑道:“父皇,我尚年轻,许多事还需要您指点,关于绣衣使的事情都是大事,您把事情都扔给儿子,自己出去躲懒可不行。” 太上皇说:“你说得对。”从头到尾连屁股都没拔起来。 黛玉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认真的把卓伯父的计策说了一遍:如何给姚真人扬名,用什么借口把那群死太监骗回京,怎样让姚真人以给灵丹妙药的名义给□□吃。 皇帝不赞同的摇头:“东来的计划有失,□□药性甚是猛烈,若有人晚吃片刻,看见别人毒发不就什么都懂了?” 黛玉谨慎的说:“这我不懂,但卓伯父叫我说的,我都说了。” 太上皇迷之微笑:“你不懂,对于太监咳,他们拿到药,不会迟疑,吃的比抢金子都快。” 皇帝点点头:“父皇说的是。”又问黛玉:“东来就这么忙?怎么自己不来?” 黛玉照着他的话一说,皇帝叹了口气,暗自握拳。 外头进来人禀报菜已经做好了,太监们拿着提盒送过来,摆开一桌:竹笋炒肉c上汤笋丝c泡椒笋块c三彩凉拌笋丝c鹅掌焖笋块c雪菜炒笋,火腿竹笋汤,油焖笋。 皇帝吃惊道:“全是笋?”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竹子还都在,吓,还以为把竹子都拔了,带出来这么多笋呢。 多福躬身道:“御膳房还预备了陛下的份例菜,只是没拿过来。” “不用。”皇帝抱怨道:“就那么几百道菜,不温不火的吃了半辈子,有什么意思。” 四个人就围着方桌坐着,开吃。 太上皇c皇帝c神仙c神仙爱慕的美人。 这些身份摆着,谁也别傲气,都互相客气着。 姚三郎咬了两口:“陛下,难怪你不爱吃御膳房的菜,炒的太油腻了。赶明我给你介绍个好厨子。” 油腻,咸,标准的饭店口味,真不如四姐的手艺。 黛玉慌忙拉他衣服,别啊,我师父要是给皇帝当厨子,那就不自由了。 皇帝懒懒的说:“这就不错了,挺鲜的。啧,要不然皇帝都爱出去巡游呢,各地的口味有差别,御膳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到是东来府上的东西好吃。三郎~那天的酒还有吗?” 姚三郎掏出一瓶酒给他,直白的说:“卓东来其人,阴狠谋毒c度人极准,可我有一事不解,他怎么和你交上朋友的?” “嗯说来话长。”皇帝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尝了一口,嗯,真是好喝。就又给太上皇倒了一杯,立刻开始心疼,我为什么要在太上皇在的时候要酒呢?如果是背着他要的,就不用给了。啧。 哈哈哈林姑娘站起来夹走太上皇面前的菜,太可爱了哈哈,她够不着。 “说说嘛~”太上皇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我也不知道你跟他的事。” 皇帝不得不转移注意力,说起当年的趣事:“那年我还不是太子,他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唉,那年读书读的特别没意思,老师讲的极其无聊,还说天下间没有一个人的学问能超过古书。我气不忿,恰逢科考前夕,我去酒楼听考生们的策论,想找一个能叫他心服口服的人。 酒楼大堂里坐了一个人,我还记得很清楚,济济一堂的书生挤得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只有他,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点了几个小菜,独自占了一桌,没有人敢去跟他拼桌。你们都见过他吧,他长得挺好看,但蜜汁吓人。” 黛玉诚实的点头。 皇帝失笑:“我什么都不怕,又嫌别的地方太挤了,就过去跟他拼桌。东来当时挺惊讶的,也没说什么,我也没跟他说话。过了一会他拿出来一个银壶,壶里是酒色葡萄紫,特别好看,问着很香,我生来好酒,想买一杯尝尝。”说到这儿,他跟姚三郎对视一眼,笑了。 姚三郎心说:你总是会被人用酒钓走吗?你就不起疑? 黛玉听得入神:“然后呢?” 打起来了吗? “他问我,明君是以天下奉一人,还是以一人奉天下。” 皇帝忍着笑:“我说他记错了,原话是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他微微一笑,说我迂腐。我本来想叫内卫揍他,可东来他笑起来挺好看,就没动手。” 黛玉心说:难道你俩的关系像我师父跟甄姑娘似得?好可怕! 难怪今上无所出,这样下去国家会乱的!普通人无后也就罢了,皇帝无后,何以延续国祚?难道要过继亲王家的儿子吗? 然而这种话根本不敢说出口。 太上皇叹了口气:“多亏他不是女人,要不然准是第二个武媚娘。” 黛玉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神情:卓伯父要是女人,好歹今上还能有个太子呀。武媚娘多能生呀! 皇帝大笑:“谁要娶他!白天还好,夜里醒过来看他阴测测的在旁边,吓都要吓死了。也多亏他不是女人,不然就耽搁了满肚子锦绣韬略,才是人间憾事。” 太上皇点点头:“我也不想有能吓到我的儿媳妇。” 黛玉捧了一句:“陛下说的是。之后呢,您对卓伯父说了什么?” 够了,这个话题太可怕了! 皇帝把话题扯回来:“我跟他斗了几句嘴,却没吵过他,倒不是我笨嘴拙舌,只是酒香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飘,叫人思绪杂乱。他有些瞧不起我,以为我是自大才疏的草包,我岂能让人看轻了,就像错有错着,什么问题都能答。嗯,父皇,三郎,林姑娘,你们怎么答?” 太上皇想了想:“一人岂能奉天下。但也不只是以天下奉一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 皇帝笑着点点头,又很期待的看向姚三郎。 黛玉:吃吃吃吃吃。 姚三郎略一沉吟:“老子曰: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皇帝说:“你真是个道士啊” “咦?怎么了?”姚三郎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我说错了吗?” 皇帝笑着喝了口酒:“全是道德经里的话,能有错吗?只是儒道并不相通,你这话无功无过,算是没答。林姑娘,你知道吗?” 小可爱,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我后宫里的妃子们跟我吃饭的时候,只盯着我,不盯着菜,你倒是实在。 黛玉心里头倒是有答案,只是那答案跟谁都能闲谈,就是不太合适对皇帝说。她谨慎的说:“窃以为是一人与天下之间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皇帝一巴掌拍桌子上:“说对了!我跟他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他就回了我这句,我觉得他说的更好,无言以对。然后他给我倒了杯酒,就聊开了,就认识啦。” 太上皇慢吞吞的问:“那葡萄酿好喝吗?” “不好喝!涩!不过回去我那这个问题问了老师,他的表情比葡萄酒还涩,哈哈哈~” 皇帝笑呵呵的说:“三郎,你是风光月霁的人,你瞧东来不顺眼,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为了天下苍生,绣衣使确实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使尽手段上欺天子,下压百姓。” 姚三郎接话道:“还刺杀我未来岳父,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似得:“能为陛下效劳是贫道的荣幸。” 黛玉夹着一筷子的肉片刚送到嘴边,听了这话手都抖。 想要骂他别胡说,又不好意思说,就默默的吃了肉片,低头继续吃,假装没听见。 皇帝:“呵呵。”你岳父林如海哈?心里念叨多少次了?说出口了吧?看林姑娘脸红成这样,还有些生气,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太上皇站起来道:“人老了,吃不了多少东西,也不爱热闹。我回去午睡。”给皇帝使了个眼色,走。别耽误神仙谈情说爱,人家下凡一趟容易吗? 皇帝拎着酒瓶子就跟着父皇走了,只不过太上皇是真走了,皇帝又溜回来听墙脚。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说:“林妹妹,我不过是一时失言,你别生气。” 黛玉带着哭腔,皇帝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捂着脸哭的样子:“你总是这么不尊重,平常拿我调笑就罢了,还在皇上面前也这么说。这要是传扬出去我爹娘会生气的。” 姚三郎露出狗狗眼,伸小爪子挠她肩膀:“你生气吗?” “哼,我自然是生气的。”黛玉扭过脸不看他。 姚三郎轻弹之间,她扭脸的方向又出现了一个姚三郎,叫她躲不开。 两个姚三郎一起赔笑道歉,说了半天,又道:“林妹妹,你可知道我槑道人的名字从何而来?” “哼。” “二呆的那个槑,那日你管我叫了一声呆子,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黛玉红着脸,也不哼,也不说话了。悄悄抬起眼来,瞥了一眼左右,两个神仙似的姚三郎一起笑的蠢兮兮的,她都忍不住笑了:“呆子。” “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圣旨 “呆子。” “哎~”姚三郎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 黛玉两只手搅着手帕,又沉默不语。 姚三郎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便觉得不胜欢喜,比看文四姐准备火锅还开心,比糊弄了太上皇和皇帝,得了无上荣光更开心。 黛玉却有些茫然,在姚三郎那句岳父叫出口之前,她还没想过什么。三郎哥哥对她来说,看起来觉得熟悉亲切,但也仅此而已,只是只是认识的朋友呀。 她从小身边除了父母,只有丫鬟乳母陪伴,这些人哪里是能说话的人。 她是个自小有不足之症,自会吃饭起就吃药。是个病起来就闹一个秋冬,吃点蟹腿肉就会心口疼,时常只能睡两个更次的觉,一年下来稍多动些针线都会让长辈担心劳碌着的女孩子。 虽说有了师父之后,身体好了,眼界开阔了,还有本事了。可是身边也只多出了师父一个人。 文四姐是个好师父,但除了厨艺好武功好还会讲评书之外,跟放下刀枪棍棒就拿起唐诗宋词的黛玉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而且,,卓伯父说得对,师父的性格简单粗暴,不爱读书。 (其实文四姐只是看不惯这里的书,她认得繁体字,也能看竖排版,但这俩凑一起,就疯了。) 父母两人,一个忙于庶务,一个缠绵病榻,黛玉心里何等的孤独担忧,虽然能跟师父说一说,得到温暖安慰。但她所喜爱的诗词,却没有人能跟她酬唱应和。 试过跟师父谈谈诗词,师父说她最喜欢的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只有三郎哥哥,那日用诗词对答,可算是平生少有的痛快。然后呢?然后三郎哥哥所表现出的情思,她不懂,也不急着弄懂。三郎哥哥说,要当友人,要做知己。好的呀。 黛玉猛然间听到‘岳父’一次,凭直觉就觉得羞愧,可是现在缓了一会,心里忽然有些烦闷,十分恼怒。 姚三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还是在今上面前! 已经不用考虑什么传扬出去,对我父亲的声誉不利了,已经很不利了!他原本简在帝心,皇上想到他的时候只想得起是忠臣良臣,多好。现在呢!现在会想到他女儿是姚真人垂涎的女孩子。 你把我当成什么?囊中之物吗? 我师父跟师娘是在一起亲昵的肆无忌惮,可是她已经去提过亲了,即便是这样,在外面也没让师娘用真名,都叫她红豆。 黛玉一抬头,看见姚三郎蹲在面前,可怜巴巴的说:“林妹妹,你又气了?是我不好,一时失言,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都怪我不谙世事,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 啧,失言容易误事,我应该提亲之后再叫岳父的。林如海也算是个老古板,要是知道我在皇帝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只怕不会轻易把黛玉许给我。糟糕! 黛玉闷闷的生了一回气,仔细想了想,姚三郎实在是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情性体贴,话语绵缠。处处都照顾着我,体贴周到,就算是在太上和今上面前,也处处以我为重。许是心里有些非分之想,可他还想着为我父亲来配合卓伯父的计划,他明明很讨厌卓伯父。 便闷闷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声道:“你是清虚通妙真人,我哪敢生气。” 姚三郎眨眨眼,蹲在她面前红了眼圈,抽抽鼻子,看起来比黛玉还可怜:“我当这劳什子真人,为的是什么,妹妹你心里不明白?” 黛玉瞪大眼睛看着她,喃喃道:“因为什么?” 因为我?为了我?你是算出来我家里早有一劫,所以早作准备,要来帮我?就像你之前带着师父来救下我,就像你刚刚回来替我解围?呀,三郎哥哥管我爹叫岳父,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算出来,我爹爹会成为他的岳父? 黛玉小宝宝想到这里,俏脸红透,勉强道:“我明白啦,只是,以后别再那么说。” 姚三郎欢欢喜喜的应道:“好哎!你叫我,不说,我就再也不说了。” 黛玉伸戳了戳他的额头,娇声道:“心里也不要想。” 姚三郎假装沉思,然后慢吞吞的说:“这要求可太过分了,我至多能发乎情止乎礼。” 黛玉听见发乎情三个字,因为四下无人,也就不怎么脸红,可还是有些苦恼。 柳三变说凤栖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李太白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白居易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但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情?这是情爱吗?师父讲的故事里没说过情情爱爱,爹娘在一起的时候互相体贴爱重,师父和师娘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互相体贴照顾。 到底什么是发乎情,爱情是什么样,师娘刚刚为什么因为卓伯父不搭理她就跟师父哭诉? 姚三郎这份心意,为什么呀? 没来由就这么好,没来由的我怎么就没那种感觉呢。 槑道人三郎哥哥好像很喜欢我叫他呆子,这么叫有特殊的意思吗? 我以为,我只是很喜欢猴哥叫八戒呆子,才学了一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 姚三郎看到黛玉脸上有种复杂的表情,混杂着迷茫c不解c烦恼和不知所措。 黛玉婉转的说:“我想回去,跟我师父在一起。这里既然是皇宫,我不能真在这儿借宿。” 姚三郎蔫哒哒的说:“不要紧。我这里只有太上皇和今上回来,他俩都知道你要留下来,而且林大人的事还没说完,一会皇上可能还有些事要问你。妹妹,你放心,我不是轻狂莽撞的人,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黛玉心说:我只是怕你用心太过,对你不好。我,我还不懂这些事,又不能请教师父,更不敢请教父母。你若想跟我父亲提亲,,哎呀羞死人了,我才不要想那些事。 姚三郎就啥都不说了,带她去看了看竹子做的大床,叫人来收拾桌上的碗盘,解释道:“太上皇非要睡在竹楼里,他又不能跟我一起打坐,就临时做了个床。” 不是给你做的,我没有那么龌龊。 黛玉点点头,轻声道:“帮我算一卦行么?” “行啊。”姚三郎可痛快的掷六爻,皱着眉头:“此间事毕,你就回家去,好好在父母膝前承欢尽孝。”眼瞅着黛玉要哭起来,他连忙补了一句:“令尊令堂膝下只有你一人,爱若掌上明珠一般,怎么舍得你在外奔波,还是跟着一个江湖人,他们不知道江湖事,只当一入江湖就要刀尖舔血,担心你担心的不行。你若再不回去,只怕他们要思念成病了。” “嗯。”黛玉心里头难受,垂首不语。 姚三郎找话题哄她开心:“你没说要算什么事,可我知道你心里想的,知道为什么吗?” 黛玉坐在竹床上,泪眼盈盈:“你会读心术?” “哈哈~”姚三郎笑了:“我算卦有真本事,可是赚的就没有那些骗子多,因为我凭口舌之能粘不住那些看热闹的闲人,没法叫他们留下来叫我算卦,就只能饿着。” “后来四姐给我讲了算卦怎么骗钱的要务,一入门先猜来意,未开言先要拿心。洞口半开,由此挨身而进,机关一露,即宜就决雌雄。要紧处何劳几句,急忙中不可乱言;只宜活里活,切忌死中死。捉鬼擒妖,使他心悦诚服,激情发意,探面色c口风定贵贱,勿看衣裳断高低。宜观动静,到意温和,正是吉祥之兆,来人急骤,定是凶险之因。” 黛玉疑惑的说:“成了么?” “没成。”姚三郎揉了揉脸:“不会看人富贵与否,就会看人品,可富贵和人品不沾边。” 黛玉嫣然一笑,微微颔首。 在此之后,两人觉得无话可说,就面对面的坐了一会。 姚三郎感觉再沉默下去他就要喘不过气了,问道:“我教你练炁可好?” 黛玉轻轻摇头:“我现在学的内功已经够用了,卓伯父还教了我甩头一子,都要慢慢练至纯熟。” 为什么要教我?师徒传承最重要了,学了你的东西,我何以报答呢? 姚三郎凑过来笑呵呵说:“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甩头一子,给我看看行么。” 黛玉就从手腕上褪下束带,连着绳子和飞镖一起递过去。 姚三郎接过来看了看,忽然眉头一皱:“姓卓的要了不少人的性命,这东西上血煞太重,你承担得住吗?” 黛玉有些复杂的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呀,我也杀过人,会有煞气缠身吗?” 姚三郎特别主动的问:“我帮你给这东西做个超度,顺便给你杀的的人也做个超拔法会,可好?” 黛玉是真不想承他的情,师父说过的,人情难还。她一时间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像师父和朋友那种大大咧咧肆无忌惮但还清清白白的关系,是有家世背景原因的。现在呢?三郎哥哥不坏,他也没有恶意,就是太激进了。 “不必了,凭我的武功,应该压得住这点煞气。” 姚三郎看得出她有些落寞,就站起来:“好,我去修理修理竹林,你歇一会吧。” 黛玉开始打坐运功。 江南那边儿怎么样呢? 林如海打开皇帝批阅过的奏折,看到上面写道:卿之不幸,朕已悉知,送来太医三名为夫人诊治。但卿不可遇难而退(江南需要你!人民需要你!朕需要你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人生在世一定要尽力发光发热!) 贾敏昏迷了几日,被一大群医生扎针灌绿豆汤c萝卜解毒汤等药,喝的在昏迷中都吐了两次,约等于洗胃。总算从全部昏迷被拽回到半昏半醒,醒过来:“黛玉呢?” 别人醒来都要水,可她在昏迷期间喝了太多的汤,一点都不渴,反而想吐。 青竹犹豫了一下没敢说实话:“夫人您好些了吗?” 贾敏努力抬起头,看了看屋内,怒道:“黛玉呢!怎么不见她?” 青竹赶忙上前把垫子塞在她背后,怯怯的说道:“府内住着钦差大人乱的很,老爷将小姐送出去暂避了。” 贾敏说了这几句话,便觉得头晕,道:“去请老爷过来,说我醒了。” 青竹往旁边看了一眼,见一旁的青雀已经跑出去了,心中暗恨,这小丫头太鬼了。赔笑道:“夫人放心,我已经叫青雀去请老爷了。”又接过旁边小丫头捧来的水:“夫人润润喉吧。” 贾敏摆摆手:“我昏了几日?” “三日了。” 贾敏脸色更不好,想动弹动弹都觉得浑身无力,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府内有什么大事?” “钦差大人昨日来到,就住在府上,把府上里里外外都把持住了。到处都有人盯着,说是防备着怕再有人混进来下毒,现如今就连小厨房里都有个兵丁守着。” 贾敏脸色暗了暗,没在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喘气,喘气都累得很。 屋内虽然燃着香料,可满室的药味,怪闷的,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隐约还有雨声。 听得脚步声响,又是一挑链子,林如海十分欢喜:“太太醒了?” 贾敏看过去,看到丈夫鬓边白发骤增,忍不住心酸落泪:“老爷,你要保重自己才是。” 三天不见,你老了许多,唉,想也知道这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了。 林如海还是笑着,在床边坐下来,摸着贾敏的手:“你觉得怎么样?醒过来就好,这些日子我可担心坏了,现在身上难受吗?饿不饿?” 贾敏摸了摸肚子,有些疑惑:“不饿,反而觉得肚子胀。老爷,你别太担心我,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终有故去之时,你要善自珍重。” 林如海眼眶微红:“太太,你我还要白头偕老,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贾敏悲伤的微微笑了笑,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敢再说,免得招惹的老爷哭出来。她问道:“黛玉呢,听丫鬟说老爷把她送出去了?” 林如海有些遮遮掩掩:“是啊。” 贾敏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隐瞒了什么,心里一痛:“老爷,你跟我说实话,黛玉是不是出事了?我恍惚记得,在昏过去之前,你跟我说黛玉,玉儿她遇到了那些刺客,是不是出事了?” 她一激动,喘气都有些困难,大口的喘息着,还是有些眩晕。 林如海手足无措的给她顺气:“夫人,别急,别急,黛玉真没事!你定定神,要不我怎么敢给你讲呢!” 折腾了一会,贾敏的气才顺过来,病怏怏又泪眼汪汪的样子还是个美妇人,擦着眼泪:“你族中无人,在这里又没有挚友,你把黛玉托付给谁了?有谁可靠呢?” 林如海斟酌着慢慢说道:“我当时也这么想,但玉儿的师父正好回来,也杀了几个刺客,我反复斟酌,官场上的朋友不可靠,族中也无人可以依靠,如果送她去京城外祖家,又怕路上有闪失。” 贾敏弱弱的说:“你要急死我呀,快说呀!” 林如海往别处看了看,窥了一眼夫人的面色,附耳道:“我就让文四姐和两名校尉护着她离开了,请文四姐带她去京城,见陛下。” 贾敏惊呆了:“她?她可靠吗?” 林如海道:“豪侠一诺千金,怎么不能信?你没听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尽是读书人?” 贾敏苦笑道:“我只怕她不是那种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人,要将咱们黛玉换荣华富贵。老爷,敢行刺你的绝不是普通人,她虽然有武功,能行吗?” 林如海淡淡道:“文四姐的武功算是世间一流,她如果护不住黛玉,那么不离开也一样的。” 贾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叹了口气:“我听说了她的来路,当初,她可是被几个盐商逮住送来的。” “夫人此言差矣。”林如海诡异的笑了笑:“她不是被逮来的,是自己送上门的。” “什么?” 林如海道:“我曾在奏折中写入此事,求陛下赐一名保护女内卫来。” 贾敏瞪大眼睛:“难道她是个女内卫?” 林如海心说我也不清楚啊,但她的来路却是诡异:“她虽然是被李老大用网子网住送来的,可我跟你说过,她都没等李老大把话说完,就从网子里自己钻出来。” 贾敏皱眉:“她若是奉命而来,为何还要闹那么一出。” 林如海想也不想:“可能是为了取信于我。我当时放出话去,情人把她抓来见我,或许她是听说了这件事,好奇我为什么要见她,就故意被人捉住送来。或许是奉命而来。” 贾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无用,只赌她的人品吧。” 林如海不得不安慰灰心丧气又十分悲观的太太:“我调查过关于她的传闻,都说她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是个很好的人。” 贾敏又哀哀的叹了口气,心里头担心黛玉在外面餐风露宿,吃不惯睡不好,早晚又没有丫鬟照顾,可怎么是好。有气无力的说:“老爷,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黛玉去我娘家住着,别让她总跟文四姐混在一起。居养体移养气,她这岁数正是性情不定的时候,若是总跟文四姐在一起,我怕她长大嫁人之后行为会受指摘。” 林如海点点头,叹了口气:“这是自然。” 夫妻两人对坐无语,只觉得不胜凄凉悲伤,说不尽的怀念。 贾敏闭着眼睛写了一会:“是什么人行刺老爷,查出来吗?” 林如海又叹了口气:“没有。”不能告诉你,你会被绣衣使吓到。 又过了一会,贾敏道:“青雀,拿笔墨纸砚过来。” 林如海道:“怎么了?” 贾敏道:“给我娘写封信,我若有事,还请她多多看顾黛玉。女孩子哪能没有母亲的教导。” 林如海更觉悲伤,在这屋子里待不下去,就起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秦大人带着自己还没写完的小说和大批下狱的官员转道回京,来的时候来得急,几乎日行百里,回去的时候就不着急啦,慢慢走。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写旨意:清虚通妙真人是在世神仙,极其神妙,朕亲眼见到太上皇返老还童,和他令风云变幻,日月失色,草木溪流皆听真人号令,有灵万物俯首帖耳,非真神仙莫属。 姚真人讳云旗,自即日起享亲王俸禄,赐金万金,见君不必称臣,与朕携手称道友。 三天之后清虚通妙真人开坛讲经说道,五品以上官员可以携带自己8一15岁的儿子来听经,真人要选择两个有灵根的孩子当道童,侍奉左右。 他写亲笔诏书的时候,姚真人坐在他对面,手肘支在桌子上,捧着脸抱怨道:“二郎道友,我不需要道童。洒扫庭除,烧火做饭,我都能自己干。别人家的小孩娇生惯养,傻了吧唧的好烦。” 皇帝拿着朱砂笔叹了口气,笑道:“也就是你呀。换做别人早就乐的翻跟头了。” 多宝才把林姑娘请来,她跨过门槛略有些局促,倒也是落落大方。福了福身:“陛下万福金安。” “嗯。” 姚三郎招招手:“林妹妹,你过来看,二郎的字写得很美呢。” 黛玉特别想问她一句:你为啥一点都不紧张?我师父对着卓伯父也不紧张。你们是不是天生就不会紧张! 但她还是款步走到姚三郎身边,姚三郎让出半张椅子:“来坐我旁边。” 黛玉婉拒:“天子面前有神仙的座位,我只是个凡人罢了。” 看了看桌子上摊开的圣旨,吃惊道:“这是” 这地方就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姚三郎坐的椅子很明显是刚刚抬过来的。 姚三郎笑的灿烂:“陛下正想法子尽快捧我呢,捧红了才好骗人。” 皇帝点头:“正是这道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朕生性仁义,不善于骗人,写的这话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姚三郎本来双手托着脸,拿其中一只手拽过圣旨,叫它面向自己,仔细看了看。道:“直接把我能活死人肉白骨写上,怎么样?” 黛玉有点紧张:“你能吗?” 姚三郎歪着头想了想:“按理说是能的,可我没试过,而且死的时间太长魂魄都散了,肯定复活不了。接上断肢也得趁新鲜,要不然对我损耗太大。” 皇帝叹了口气:“若是东来在这儿就好了,他准能把你吹捧的人尽皆知。” 姚三郎无辜的摊手:“人尽皆知不难,难的是人人都信我,趋之若鹜。林妹妹,你有什么好主意?” 黛玉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含糊的说:“嗯,我不懂这些,但我听过西游记,好像” 皇帝眼睛一亮,指着姚三郎道:“好主意!朕要封你为御弟!”然后他又纠结起来:“这么封怪怪的,好像你要去西天取经,还得养个猴似得。啧,礼部和御史们会没完没了?封个王?”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陛下,要不然你当我岳父如何?” 皇帝懵逼了:“啥?我后宫里一无所出,你是准备在等十几年吗?朕总不能下旨说只要有公主出生,就点你为驸马都尉,谁知道啥时候有啊。” 姚三郎指了指黛玉:“封我什么都挺麻烦,毕竟我是男子,朝臣们肯定怕道士干预朝政,啥都不懂就吓叭叭。可封个公主呢?” 皇帝看着小小嫩嫩软软的黛玉,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呀~说的不错!” 我就想有这么个小女儿,跟我一起读书下棋,吟诗答对。 要漂亮,要风雅,要不落俗,要有眼界学问。 估计后宫嫔妃培养不出林姑娘这样的女儿。 黛玉涨红了脸,强挣扎说:“陛下,这,不太吉利吧?当初汉武帝就把卫长公主嫁给栾大,这么干,恐怕会引人遐想。” 皇帝蛮不讲理的一挥手:“没事,卫长公主是亲生的,你又不是。” 黛玉十分无助,还是努力找借口:“陛下,就算您贵为一国之君,黛玉要拜义父,也要经过父母准许才行呀。” 皇帝想了想,柔声说:“朕就给你封个公主,给你修府邸赐俸禄,剩下什么都不管。你还是自由自在,想去哪儿玩都行,完事回家陪你爹去,不打紧。” 黛玉娇羞无奈道:“陛下!封公主倒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主要是不能”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是拿眼睛瞪姚三郎。 没见过你这样爱认岳父的神仙!不能莫名其妙的就把我许给他呀! 皇帝忍不住想笑,看起来是郎有情,妾无意,她小脸上满是茫然无助。也是,姚三郎是什么都懂,可林姑娘才是个小孩子,能处乱不惊c宠辱不惊c博览群书已是难得,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的,又不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 他笑着逗她:“不能什么?林卿有话不妨直说。” 黛玉都快被逗哭了。 姚三郎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解围:“算啦算啦,陛下,封个小公主来侍奉三清道尊也是可以的。” 皇帝忍不住在逗她一句:“朕还想听你叫岳父呢,看来只能努力生女儿了。”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二郎,你命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他看见黛玉眼眶里泪珠在打转,立刻自责起来。 皇帝捂脸长叹:“你这话说的真叫人丧气。儿子多了就知道争权夺势,女儿多了多可爱。” 其实他心里高兴,噢噢噢噢朕一定会有儿子的!太好了!差点以为得过继一个! 姚三郎歪着身子看着她,赔笑道:“林妹妹,你别生气,我都是为你好。” 黛玉含泪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又在陛下面前胡说了,我父母尚在,又有师父,你别总越俎代庖。”你真有心,就去跟我爹说,别在外人面前浑说,败坏我的名声。 姚三郎眼睛一亮:“嘿嘿,你可误会我了,我是为了尽快引绣衣使们上钩,又不想让陛下有和御史c礼部吵架的麻烦,才出此下策。 我一个修行人误入红尘,还要沾染杀戮,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为了令尊遇刺之事? 纵然我有失言之处,你也看在我一片苦心c又不谙世事的份儿上,多包涵。” 皇帝笑的不行不行了:“是这话,三郎是赤子之心,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不比我们这些学惯了繁文缛节,处处束手束脚的凡夫俗子。多宝!过来,把这旨意送出礼部,令他们派人去各家各户传旨。” 哈哈哈哈还封个小公主c侍奉三清道尊?依朕看,是封个小公主,叫姚真人整日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小公主还不乐意。哈哈哈哈。林卿的女儿真有趣。 他心里虽然笑得不行,却也认为黛玉做得对,哪有父母尚在,就由着性子胡来的? 她年纪尚小,有几分天真冲动好奇,也只是甜甜的叫声三郎哥哥,对他笑一笑。再没别的。 不过小姑娘见到姚真人这样好姿容c能变幻法术的人,还把持得住,大概是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换别人家十四五的适龄少女,早就乐不得了。 姚三郎也委实过分,在朕面前浑说还行,朕不能出去传闲话,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尤其是那帮嘴比棉裤还松的御史,第二天再朝堂上奏一本,林姑娘的清誉就都毁了。 但他问:“三郎,你讲经的时候能把人都讲睡着吗?” 姚三郎眨眨眼:“差不多能。嗯,我就给林妹妹的师父和二郎你正经讲过经。” 皇帝脸上一红:“朕是险些睡着,她师父呢?” “睡的可香,呼噜声震天,连晚饭都不给我做。一气睡到次日天明。”姚三郎捂胸口:“好伤心。” 皇帝笑的快抽抽了:“三日后你讲经,就把所有人都讲睡着,也好说他们都没仙缘。” 一时间圣旨传遍京城,人人都知道姚真人圣眷正隆,如日中天。 贾母搂着宝玉:“心肝儿肉,你可要好好努力,若被姚真人选中了,时常得见君王,日后简在帝心,对你再好不过了。你爹就再也不敢打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套词 皇帝对于捧红姚真人然后坑绣衣使这件事,感到很紧张也很兴奋,批阅完奏折吃了晚饭睡了个妃子[召唤儿子之术],可还是睡不着,躺到半夜终于受不了了,爬起来去找姚真人。小说 三郎贤弟,给我讲经吧,我失眠了。 他住的养心殿距离御花园的竹林挺远,坐在步辇上摇摇晃晃的被人抬过去。 深夜的宫禁对于皇帝来说是不存在的,一切都由着他喜欢。 夜露微凉,夜风也有些萧瑟的寒意。皇帝想睡觉,可就是睡不着,疲惫的仰头看着满天的月色星光,这是难得的景色,银河在天上闪烁放光,也不知道牛郎织女是否隔河相望。 竹林本来挤得密密麻麻,人挤不进去,但姚真人开了一条小路,只有这一条小路能进去。 皇帝穿着月白的中衣,披着黑色的披风,头发半散着,无精打采的走了进去。 夜晚的竹林有点鬼影层层的感觉,尤其是三栋看起来漆黑的竹楼里都没点灯,在黑暗中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可怕的庞然大物,夜风吹过竹林时,竹竿摇曳,摩肩擦踵的声音也怪异可怕。 皇帝知道太上皇没在这儿睡,他就是一时新鲜,还是在自己宫殿里住着c每天晚上能抱着暖床的妃子c早上起来七八个美貌佳人围过来服饰,父皇才觉得舒服。 他自己笼着披风走到竹楼门口,刚要扬声叫醒姚真人。 咻~咻咻~ 一声清脆又低的口哨声,听着像口哨,又像风吹竹叶的声音。 皇帝循声望过去,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胖子灵巧的攀在竹楼的一角上,对着自己笑了笑,在黑夜里就看见两只亮晶晶的招子和一嘴的白牙。 他生来大胆,就走过去,凑近了,眯着眼认出这人:“文四姐?” 文四姐挑眉一笑:“二郎?卓哥跟我说你是个纨绔子弟,纨绔到这种程度?” 皇帝上下打量她这一身紧趁利落的夜行衣,看到她的大胸脯和腰上勒出来的一圈肉,阴森森的笑了笑,压低声音:“东来跟我说你是江湖中最厉害的厨子,厉害到这种程度?” 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过头。 当初在卓东来府邸上一面之缘,已经十足丢人了。 简单的来说,文四姐在卓哥府上做江南风格的宴席,一半的注重鲜味的淮南菜系,一半是香辣爽口开胃的川菜湘菜菜系,准备给哥哥接风洗尘。 皇帝那时候还不是皇帝,只是二皇子,知道东来今天能到京城,准备去给他接风,进了院闻着味儿望着烟找过去,别人都不许随便乱走,但他有特权。 看着和宫内不同的宴席就想尝尝,文四姐不想给他吃,二皇子本来也不是很想吃,可不让他吃就非得吃不可了一来二去的,俩人从对骂演变为拼酒,喝的酩酊大醉。 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借着酒意闹的更过分了。 文四姐背上放着卓东来惯用的银壶做俯卧撑,每做十个,二皇子就喝一大碗酒。 喝得多了,还往文四背上加砖头。 可她还做得动,二皇子情急之下自己趴上去:“压死你压死你!我喝不动了!” 文四狂笑:“哈哈哈哈废柴哈哈哈哈~” 她愣是咬着牙又做了十个,捏着他的脸灌了一碗酒下去。 二皇子喝了两大坛酒,彻底丧失理智,则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胭脂水粉和女人穿的衣服,扮作妖妖娆娆的样子,勒的纤腰一束,借酒发疯跳水袖舞,大开嘲讽说文四这样的人:“太差!连腰都没有!陶罐子成精,除了脑袋就是腰。黑的跟个包公似得!脑袋上还没有月牙。” 卓东来去了一趟西域,买了大量的玉石原石,还沟通好了香料和西域药材的生意,风尘仆仆又十分疲惫的回来,得知二郎和文四准备好给您接风洗尘了。 满心欢喜,进院子去看见满地狼藉。 一个妖精似得二皇子站在树上,抱着树干大喊:“文四,黑胖子,孤王给你咬一个月牙!”然后上牙啃树皮:“啊呸呸,人丑皮也粗!” 文四托着一盘子麻婆豆腐:“你瘦!你又腰!蛇精下来,老子要捏断你的腰!” 卓东来一手拎着文四的腰带,一手抓她的发髻,扔进屋子锁上门,叫她冷静冷静。 再回头看二皇子,他正抱着树,大声呕吐。 吐到最后都吐血了,大口吐血。 卓东来真吓坏了,就算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是皇子,赶紧把他从树上撕下来。用刀子一划,把勒成葫芦形的紧紧的腰带划断扔掉。 勒成这样,都他妈要勒晕了! 二皇子倒抽了一口气,头晕的倒进他怀里:“东来~我要死了嘤嘤嘤嘤,如果我死了你扮成我的样子,去找我哥吵架,等他气疯了离开滴时候,你再把我的尸体扔在地上,就说是他杀的。嘤嘤嘤他今天又骂我!还骂我母妃!大哥是混蛋!父皇小心眼!噗噗噗~” 吐血。 卓东来本来脸色铁青,扣住他的脉搏,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然后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嘴看了看,从旁边地上捡起来一双筷子,把扎进他牙龈里的树皮拔下来。 二皇子痛的打滚:“嗷嗷嗷疼死了!” 卓东来:“呵呵。”随手把二皇子扔地下,他吐是因为勒细腰或是喝酒,而吐血是因为啃树皮。 妈的智障!我的伤口又裂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旁边撬开门溜出来的黑胖子:“啊哈哈哈活该!死人妖!” 二皇子一个鲤鱼打挺 没站起来,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摔的那叫一个狠:“你给我下毒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的腰怎么这么疼啊,你打了我了! 卓东来手疾眼快的用羊骨头堵住他的嘴:“这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他爹很厉害,权势熏天,文四你先走吧。” 他做了个手势:完事再去找你算账。文四溜溜的翻墙走了。 二皇子啃着骨头,疼痛让他清醒一点了:“这黑炭是什么人?” 卓东来淡淡道:“江湖上最好的厨子,我叫她来给你做菜尝尝,好吃吗。” 二皇子伸出大拇指:“虽然这人很欠打,不愧是天下第一,东来,叫她来我府上当十年的厨子,就当是给我道歉了。” 卓东来捡起地上的银壶,略有点心疼。 二皇子揉着脸,醉醺醺的说:“她给你留了一碗鱼蓉丸子汤,我要喝她居然抽了我一巴掌,你总算回来了,拿出来尝尝嘛。” 在那之后,在清醒过来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见过对方,时隔多年一见面,把当年尘封的记忆都又想起了。俩人都觉的没脸见人,要不是月色太黑,准能看见对方的满脸通红。 都不好意思先说话,更不好意思跟对方打招呼。 皇帝挺想报复她一下,又觉得那样太小心眼了,重点是:这人是谁啊?真叫文四吗? 而且,之后追问过几次,东来对她多有回护之意,难道是有□□? 东来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吧?之前一起去青楼喝花酒的时候,他点的是最漂亮的姑娘啊。 文四默默的挠墙,我会被报复吧?大晚上能穿着睡衣在宫里乱跑,不是皇帝就是皇帝的男朋友。我当时一见面就觉得二郎是个弱受,是东来的小受受,只是没敢说,难道还真是弱受? 她是个百合控,但是也是腐女,嗯,总的来说就是个颜狗,好看的bg也爱看。 俩人正假装隐晦的互相打量,互相猜测,忽然听见屋里有低低的抽泣声。 黛玉正在哭。睡了半宿,醒过来总觉得心里不安,听见外面乌鸦哀叫,心里头想着姚三郎要被皇帝捧起来,诱杀绣衣使。她越想越觉得心惊。 自古忠臣无好死,史书上那些赤胆忠心,为了皇帝和国家什么都肯做的人,没有好下场。 而且大臣们最恨那些不经过科举就平步青云的人,无论是后妃以美色c僧道以口舌,得到了皇帝的宠信,都免不了被冠以‘妖’之名,妖妃c妖僧c妖道。归根结底还不是皇帝把人用完了就踹,昔年武则天纵容酷吏乱杀人,到最后她翻脸把酷吏一杀,到落得个幡然悔悟的名声。 大臣们一面说着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一边说着上天示警。现在姚三郎参与进朝堂中,只怕大臣们首尾两端,刚杀完绣衣使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好,过些年有了不睦,就人人都说他妖言惑众,毒杀内廷重臣,那可是证据确凿的事,他何以辩白呢? 自古以来,在皇帝身边的人,有几个能善始善终的?像郭子仪那样的人,极其罕见,姚三郎又‘心直口快’‘不谙世事’,心里想了什么也不顾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当着谁都敢说。 黛玉只觉得心口疼,又想起他温存殷勤,为了自家事入了红尘,又要侍奉太上皇和今上,又要开杀戒,还为了一时失言哄着我,百般赔罪,泪珠顿时滚落下来。 他本来在世外逍遥,每天就睡懒觉吃东西,有法术在身也不用赚钱买衣服,又不怕饿肚子。为了我入红尘,参与朝堂争斗,这深情厚谊 他日后若是遭遇不测,身败名裂,归根结底是因我而起? 好好的见了一面,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件事呢。 黛玉默默的哭,翻身抱着枕头哭,趴在床上哭。 嘤嘤嘤呜呜呜 哭声断断续续c若有若无。 文四姐一脸心疼的往上爬,准备进去哄心爱的小徒弟,噢噢噢小宝贝不要哭。 皇帝轻轻伸手,悄无声息的抓住她的衣裳后襟,使劲往下一拽。 文四姐险些摔了个四仰八叉,跳起来之后提着拳头差点就要揍他。 皇帝赶紧轻声说:“三郎会去哄她!” 文四姐举着拳头想了想,放下手哼了一声,转脸不搭理他。 皇帝欠欠的说:“那年我让东来给你传话,他说了吗?” 来我府上当厨子啊!来宫里当厨子啊! 御膳房做的菜毫无新意!朕还为了节俭不能逼着厨房乱研究新菜 文四姐:“哼。” 皇帝又欠欠的说:“林黛玉是你什么人呀?大晚上的扒着人家小姑娘窗口,要干什么坏事?黑胖,你夜入皇宫,是为了窃玉偷香吗?我听说你是个采花贼,你跟宫里哪个妃子关系好?” 文四姐瞥了他一眼,龇牙笑:“我才不会把小亲亲的事告诉你呢,那不是害她嘛。” 皇帝脸黑了,心里头顿时起疑,难道她真得跟我某位爱妃有关系吗? 是谁?是皇后吗?是贵妃吗?还是其他几个朕不常见的妃子? 啧!妈的!今晚上更睡不着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姚三郎手里举着烛台,穿着月白色的睡衣,头发用丝带束着,直接从一栋竹楼的平台上凌空走到黛玉住竹楼外,如果不是这个人隐隐发光,真像鬼。 轻轻敲门:“林妹妹,我能进去吗?” 皇帝吓得一抖,往文四姐背后躲了躲,戳她,轻声:“姚三郎是不是在发光?” 文四一边抖一边嘴硬:“大半夜散着头发穿白衣裳,不发光就把你吓尿了。” 皇帝问:“东来那样的风流人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能。”林黛玉带着哭腔说:“你怎么来了?” 姚三郎穿墙而入,正撞见黛玉下了床过来给他开门,俩人面对面的站住了,黛玉微微一惊:“啊!” 姚三郎往旁边挪开半步,把手里的蜡烛放在桌上,轻声问:“要手帕吗?” “要。”黛玉坐在床边上继续哭。 姚三郎挠挠头,沉默又没法子的看她的哭,过了一会问:“你想吃点啥吗?” 黛玉还在默默流泪,心里头感觉自己挺对不起他的,把一个本来超凡脱俗的美道士拉进鱼龙混杂的官场里:“嘤嘤嘤嘤啥?” 姚三郎伸手在怀里掏,掏出来一个盘子,盘子上一块蛋糕,干笑道:“你师父嘴欠,有几次把我惹的跳脚要跟她绝交,她又做好吃的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好的,就烟消云散了。” 皇帝竖了个大拇指:“你真能作!” “承让。” 黛玉扑哧一笑:“你是小孩子吗,那么好哄。” 她脸上还带着泪珠,梨花带雨,分外可爱。 姚三郎:“嘿嘿嘿”的傻乐。 黛玉看着厚实的足有二寸多厚的蛋糕,和他单薄的细腰和宽松柔软的白衣裳,盯着他胸口:“你,你怎么把蛋糕藏怀里,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姚三郎笑道:“就是袖里乾坤的小法术,妹妹若想学,我教给你。” 黛玉扭过头:“我不想学。” “那你吃蛋糕?” “大晚上的不吃东西,会牙疼。” 姚三郎弱弱的问:“你又为什么哭?” 黛玉垂眸不答,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柳叶眉c秋水翦瞳c瑶鼻c樱桃小口。 天仙也不过如此了。她娇娇弱弱的倚在竹床的大竹竿上,手里抱着被子,脸色有些苍白。 姚三郎把蛋糕放桌子上,站起来凑近点:“腿蜷到床上去。” 黛玉依言而行,把腿收到床上去:“怎么了?” 姚三郎拎着被子给她盖到胸口:“别冻着了。” 黛玉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姚三郎腿一软就跪下了,跪在床边上仰头看着她:“好妹妹,你到底为什么哭。” 他掰着手指头算:“你家的仇人我帮你杀,你母亲虽然命中有一劫,但你来得及回去看她,你父亲身体不好但寿命还有些年,你师父一直在作死但卓东来和我都护着她呢。白天我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我这回记住了,肯定改,不乱说话了,你别哭了好么”狗狗眼。 皇帝趴在墙上听着,忍不住想笑:“小神仙还真是个情圣。” 屋外挺冷,裹紧披风也要坚持听,哈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凉掉的蛋糕就没有那么浓郁甜腻的蛋奶香味了,但他正在肚子饿,听见蛋糕这俩字,不明觉饿。 文四姐从怀里掏出一包香辣牛肉干,一边吃一边点头:“太肉麻了。”然而她一脸好奇。 之前说过了,她只看颜值,颜值够又萌的时候,不管是百合是搞基是异性恋,都萌! 要胸怀宽广包含天下,才会有很多萌萌的cp能看! 皇帝伸手想抓把牛肉干。 文四姐避开他的手,从怀里又掏出来一包递过去:“洗手了吗别吃我的东西。” 皇帝气哼哼的打开油纸包,一股浓郁复杂玄妙的香辣和肉味直奔面门而来,吃了一颗,切成围棋子大小的牛肉方块味道极好,油而不腻,轻轻一嚼,有弹性劲道还不累牙,肉味和香辣的辣味互不相让,轮番轰炸着他的舌头。简单的说:真好吃! 吃着香辣牛肉干,听着神仙谈恋爱,这都能治愈失眠的痛苦了。可是应该有点酒~ 黛玉哭的一噎一噎的,不那么敏感了,不知道窗下有俩人在偷听,哭唧唧的伸手拽他:“三郎哥哥,你起来,坐床边上。” 姚三郎撒娇道:“不,你要是还哭我就不起来。” 黛玉擦了擦脸:“好吧,我不哭了,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姚三郎笑嘻嘻的挨着她坐下:“好妹妹,你放心吧,在你及笄之前我不会再乱说话了。也不要你答应我什么,你还不懂,嘿嘿,是我太着急了。” 黛玉脸上红了一红,小声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哎呀,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她抿了抿嘴:“三郎哥哥,你听过我师父唱那只戏吗?” 姚三郎想了想:“呃,她跟我在一起喝多的时候倒也唱点小曲,都是逗趣的小调,喝嗨了就唱咳咳,你说的是那一只?” 文四姐会唱东北版c信天游版c乐亭版c评弹版c眉户版的18摸。 不过黛玉能听过的肯定不是十八摸。 黛玉以过耳不忘的天赋复述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姚三郎:“啧,她可没给我唱过这么高雅的曲子。” 黛玉好奇的问:“那个咳咳是什么?” 姚三郎否决了几个答案,痛苦的说:“猪八戒背媳妇。” 黛玉楞了一下,捂着脸笑的前仰后合:“我师父太有趣了哈哈哈~”她笑了一阵子,捂着脸缓了缓,柔声道:“三郎哥哥,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以后?” 黛玉咬着嘴唇:“就是等此间事毕,然后你有什么打算。” 姚三郎小心翼翼的低声说:“好妹妹,你可别恼,我打算等你长大点,去你家跟你爹提亲。” 皇帝吃的开心,又戳她后背:“有酒吗?” “没有。” 皇帝嫌弃的说:“那你来干啥!”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给你送肉来的。” 皇帝居然信以为真,笑呵呵的问:“东来让你来的?” “嗯。” 黛玉羞红了脸:“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要一直留在宫里,随侍君王左右吗?” 姚三郎道:“这个嘛,我倒是没想好。如果娶着媳妇了,大概会带着媳妇回山修行,如果没娶着,就留下来。”他皱皱鼻子,恶狠狠的说:“努力打压娶了我媳妇的人。” 黛玉又好笑又好气:“你一个修道之人,整天想着娶媳妇,不耽误修行吗?” “不耽误。”姚三郎摆手道:“我是正一派的,龙虎山张道陵还带着媳妇一起飞升呢。咦?”他凑过去,讪讪的笑:“难道你担心我又杀人又好色的,会毁了修行?我哪有那么傻,诛杀妖邪可以积功累德,正经娶妻不算好色。” 黛玉犹犹豫豫的低声说:“我是怕怕富贵迷人眼,我怕飞鸟尽良弓藏,,你若只是道人,是仙人,我都怕太上皇有一日山陵崩,要有人说是你献的丹药有毒,怎么办。” 位列著名的道士被杀的十大原因之首! 文四在外头点头,我徒弟真聪明,哎,我也担心东来有一天跟他的好基友撕破脸,嗯,这俩还没出柜呢。哪有君臣携手一生的事啊,东来做的事都在暗地里,见不得人,皇帝要是有一天对他不放心了,嫌他知道的太多,之前做的事就都是罪状呀。 姚三郎脸都亮了,满脸幸福道:“你放心,我不会炼丹。” 黛玉轻声道:“那,你本来是世外真仙,现在又有七情六欲,又有杀心。不会有人担心吗?我怕到时候有人乱说,说你能拿□□给绣衣使吃,就也能拿□□给别人吃。疑人盗斧啊。” 皇帝要是听进去了,就怎么看你怎么可疑。 姚三郎虽然不胜欢喜,还是拍拍她的手:“黛玉,你为我想的这么深,我很感激。” 他用心看她的手,一只手上带着卓东来送的甩头一子,另一只手上戴着自己送的雷击木乾坤圈,睡觉都不摘。戴着甩头一子是为了防身,她遇袭之后只怕夜里睡不安稳,戴着乾坤圈,嘿嘿哈哈。 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嘿嘿,但你忘了,我为啥呀。” “啊?” “人心所动,不外乎追名逐利,或是贪怒嫉妒。一个个的说啊,皇上对我甚好,名利都给了,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这话纯是为了窗外的皇帝加的,皇帝也确实很满意。 “我在宫里住着,教太上皇修道就挺好了。别人喜欢名利,喜欢被人追捧,成别人家的座上宾,我不喜欢,烦。我知道要是有人来拜访我为什么,不是仰慕我修行精妙,也不是为了跟我修真,是因为皇上看重我,他们没头没脑的跟风,我才不跟傻子白费口舌呢。” 黛玉柔柔的看着他,很喜欢这样洒脱自在的人:“啊,是呀。” “至于贪怒嫉妒,那是别人对我,能是我对皇上吗?他是天命所归,我不知道?难道我嫉妒他媳妇多?媳妇多没啥好的,费钱。” 皇帝脸都黑了,恨恨的咬着牛肉干。 文四姐:嘿嘿哈哈~ 黛玉扑哧一笑:“你又胡说。” 姚三郎道:“好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意,人生在世能有你这样的好人儿跟我说实话话,为我着想,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知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黛玉微微点头:“我到底不如你看的透彻,该仔细研读道德经才是。” 姚三郎笑嘻嘻:“我教你呀~” “好啊。” 屋外的皇帝深恐姚三郎讲两句经,自己就在这里昏睡过去,赶紧伸手掐文四。 文四正被萌的满脸傻笑,突然遭遇袭击——对方又不带风声,不带杀气,她没觉察。 胳膊上一疼,她低吼:“干啥呀!找削是不!” 黛玉被吓得一抖:“呀!” 姚三郎很心痛,刚把她哄开心啊,你又吓唬她!他骂道:“文四你有病啊!” 抄起床边的一块手帕就冲出去了,手帕在她手里一抖,变成长剑。 文四姐招招手,傻笑道:“二呆~” 槑念啥忘了,二呆! 皇帝真想夸她:是条汉子! 什么人都敢惹啊! 你家里人知道吗?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靠东来吗? “你找削呢!” 文四姐飞身急退,飘然而起,一手抓着一脚踩着竹竿,身子随着竹竿微微晃动:“变态萝莉控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徒弟屋里干啥呢!”一边抬起脚拔靴子里的刀。 皇帝非常灵敏的躲到更隐蔽的地方。 姚三郎凌空而立,冷笑道:“你确定?要说一个变态萝莉控在你徒弟屋里?” 文四姐翻着白眼想了想:“妈的!当我没说!看剑!” 黛玉披衣起身,站在竹楼的楼梯上,轻笑着娇声道:“师父,别闹了!” 皇帝表示十分幻灭啊!还以为林姑娘这样神仙似的女子,会有怎样飘逸出尘的师父,结果是那个蠢兮兮的死胖子妈蛋! 他顺着竹楼边儿走过去,站在黛玉身边:“你不怕吗?” 黛玉甜甜的笑着福了一福:“陛下。我怕什么呀?他俩闹着玩呢。” 皇帝看着刀光剑影,镔铁相击之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长剑短刀招招式式都往对方的要害攻去:“这算闹着玩?”顺手往嘴里放了一颗牛肉干。 俩人正打着,文四姐身子一晃,从怀里摸出什么来一扔,快若流光的直奔皇帝面门而去。 黛玉平地蹦起来一米高,接住了纸包又落回去:“师父你扔歪啦!” 皇帝看着她咻的一下子跳起来,接住又落回去,身轻如燕。 默默的擦冷汗,要假装很淡定。她是怎么蹦起来的呀!! 她才不是扔歪了,她是故意报复朕!哼! 文四姐道:“抱歉手误。” 然后又咻咻咻的扔了一堆纸包过去。 皇帝真想躲,感觉都是冲朕来的,总有刁民想害朕。 又不甘心示弱,也伸手去接。 连个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小姑娘都能接住,朕难道不能? 黛玉跟千手观音似得咻咻咻都接住了,抱了满满一捧,笑眯眯的说:“师父你真好!” 又仰头看着皇帝:“陛下,您要尝尝吗?” 皇帝心说你是怎么都接住了?朕怎么才接住两包?你也会武功:“都是什么?” 黛玉坐在地上,一包包的打开介绍:“酥肉渣。蟹黄蚕豆。梅子膏。九制陈皮。灯影牛肉。腊肠。香辣锅巴。鱿鱼丝。山楂条。猪肉铺。鲜花酥饼。” 她打开一包,皇帝就尝一口。吃到最后,打了个嗝:“文四来给你送零食?” 嗯,记住名字,下次写张条给东来。嗯哼,我要叫他镖局的人给我从全国各地搜罗零食和美酒! 你师父也太好了!从小到大没有人给朕送过零食!只有东来给我再全国各地搜罗美酒,他跟我口味不和,请我吃的美食没有一次是真好吃。蓝瘦,香菇。_(:3∠)_ 黛玉嘟嘴:“嗯,但是没有牛肉粒呀。” 她舔了舔嘴唇,一口都没吃:“陛下,我师父” 我怎么解释她偷偷溜进宫里还被皇帝抓个正着这种事?心累! “我师父不放心我,她,她冒入禁宫,还请陛下别,别治罪。”这话说得没底气,这要求太过分了。 皇帝摸摸肚子,又吃山楂条来缓解:“她跟宫里哪位娘娘关系好?” “没有啊。”黛玉眨巴着大眼睛:“师父一直都在江南教着我,很少离开。” 皇帝这就放心了,心说:瓜皮!吓唬我!他笑呵呵的打量黛玉,小姑娘过于老成,想得太多了,只怕慧极而伤,大半夜哭着不睡觉担心一个受宠的道士日后不得善终,这不是正常的小姑娘会想的事。他逗小黛玉:“她私入禁宫,是死罪。” 看着黛玉脸都白了,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心说要是又弄哭了姚三郎会生气哒! 赶紧补了一句:“但是念在她爱护徒弟,零食又都很好吃的份儿上,朕就饶她一遭。但是这些东西都收归国库!”朕明天拿酒来配它。 黛玉嫣然一笑,又垂下眼眸,不看他的脸:“谢陛下。” 皇帝吃得饱,心情也好了,觉得小萝莉很萌。 三郎到底为什么每次一被叫三郎哥哥,就露出蜜汁快感的表情?朕也要试一试:“叫二郎哥哥。” 那边还在叮叮当当的打呢。 文四把零食扔出去之后就啥都不管了,可开心的躲,跑,被压着揍:“哈哈哈哈姚三郎!你这厮过去跟我藏拙,不跟我打,今天总算得偿夙愿。” 姚三郎追着她揍:“你欺负我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报仇了!捏哈哈哈哈!” 文四姐在竹子之间闪转腾挪,荡来荡去,总能险险的躲开他的攻击。 黛玉也不管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听话的c软软的叫到:“二郎哥哥。” 皇帝感觉头有点晕,噢噢噢我看到小天使了,太可爱了! “以后都这么叫!只要没有外人,就这么叫。” 聪明又可爱又软萌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姚三郎为什么想娶她反正我不想娶,但是被叫哥哥好开心!我有好几个妹妹,可是没有这么甜软的!要么娇纵要么刻板,可烦了。 黛玉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好。” 她就想知道一件事,刚刚皇帝是不是在外面偷听了。 嗷嗷嗷我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呀。好揪心! 皇帝坐在那儿,有一搭无一搭的吃零食看打架。发现文四姐肚子上的胖肉圈不见了,猛然醒悟,那不是肥肉,是藏在怀里的零食啊! 仔细看着,她脸黑,穿的黑衣裳,衣服又不那么挤得紧紧的,抓着一根竹竿把自己扔到另一根竹竿上,呼扇呼扇像只大蝙蝠。而三郎脸白,穿的白衣裳,踏在空中如履平地,追着她揍,像一只仙鹤。 皇帝看了一会,刚开始觉得兴奋,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没看出啥来。就打了个哈欠。愣是被这俩人转来转去,扰的眼晕。 黛玉也打了个哈欠,捧着脸坐在比皇帝低一层的台阶上,小小软软的一团:“好困啊。” 皇帝:“他俩不累吗?”如果是朕,跑这么长时间都累,更何况是在空中对打。 黛玉哈欠:“陛下,嗯,二郎哥哥,我师父很厉害的,曾经有仇人千里追击她,她跑了一天一夜,把对方七八个以轻功见长c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累瘫了。她还有劲给人家画了一脸乌龟,捆好了叫镖局的人给送回去。” 皇帝哈哈笑:“哈哈哈哈哈,你师父是不是仇人挺多?” 黛玉歪着头想了想:“听我师父说,好像挺多。” 皇帝挺好奇的问:“她能教你什么?” 黛玉挺不好意思的说:“教我武功呀。我原本身子很弱,会吃饭就开始吃药,后来有了师父才好起来。” 皇帝眨眨眼:“是拿零食喂好的吧?嗝儿~” 黛玉捂着脸偷笑:“是呀,一见面师父就塞给我一大堆好吃的,我都没吃过。” 皇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心说:太傅要是每次给我讲课之前,给我一包零食,我就不至于那么烦他了。还啥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有本事你直接吞别嚼啊。要不是东来带我去喝花酒的时候看见他了,我还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哼! 皇帝又关心的问:“她对你好吗?” 黛玉笑眯眯的看着师父:“可好了。” “喔?都怎么好的?” 黛玉一五一十的讲,师父给我变着花的做饭,教我练武,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晚上我害怕她还陪着我睡,小心翼翼的给我喂招,给我讲江湖中的典故,教我怎么应对突发事件,倾尽全力教我武功,还请卓伯父传授我秘笈。 皇帝一边听一边点头,心说这师父是真不错,又问:“你怎么遇到这么好的师父?” 黛玉就又说了是爹爹找来的。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不错,林卿曾经上奏说要内卫教授你武功,但内卫的武功不利于强身健体,都是求急求快。”而且我见过内卫的师傅教导武功,那就是揍揍揍。 我记得我好像把这件事跟东来说了,他叫我放心,他来管。 文四姐和姚三郎对着嚷:“不打了不打了!饿死了!” 然后一起跑过来吃零食。 皇帝突如其来的问:“文四,是东来让你去江南找林如海吗?” 文四姐叼着鲜花饼,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 黛玉瞪大眼睛,然后想了想,就泰然自若了。 皇帝求贤若渴:“朕曾经叫东来转告你,想请你来掌管御膳房,你意下如何?” “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皇后 文四姐虽然没答应掌管御膳房,但她同意教几个厨子出来。 一边暗暗的生气:哼,老子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为啥要在这儿给你做饭!皇帝又怎样!刑部和六扇门的那帮废物,从来都没彻底抓住过我,我怕你何来? 一边又担心黛玉太担心她的父母,吃不香睡不好,顿顿都操持一桌十几样菜肴出来。 黛玉很给她面子,每顿都吃的饱饱的。 忧伤的在心里封了自己一个净坛使者的称号。 因为每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光了,为啥练武之后这么能吃,好丢脸喔。 文四姐一边给御厨们展示手撕包菜——不用想了,哪朝哪代的宫廷御膳里都没这道菜。 她刷刷刷的撕好,猛火把中式传统锻打圆底生铁炒锅烤的热热的,用大勺子刮一点猪油甩到锅里,等油也热透了,把基本上控干水的包菜往里一扔,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用湿毛巾垫着,抓着双耳的其中一个。猛火快炒,炒到一分钟左右,拿出兰花拂穴手似得速度,把盐c生抽c陈醋飞也似的放进去,依旧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清脆伴着焦香的味儿飘的满屋都是,再端着锅把菜扔到天上再落回锅里,来回颠了几次,一边狂颠锅一边狂炒,在把锅一歪,盛出来。 菜是碧绿鲜嫩的,每一片包菜都有着酱油色的锁边,那是生抽和陈醋的作用。夹起一块扔在嘴里,所有的菜汁都被锁住了,淡淡的盐裹在菜外面,显出鲜甜爽脆来。 御厨们看了一遍就会了,心里头对于皇帝不爱吃高汤慢炖c反复熬煮c浓油赤酱c华丽复杂c展示刀工又把调味进行到极致的几百道菜,却喜欢这种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 文四姐演示完了,才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拍拍手掀开旁边凉水盆里放着的大碗,里面是个大碗,里面是新鲜熬出来的鱼皮冻。 新鲜的鱼皮刮干净鳞片,切成丝,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御厨们干的,文四姐一向讨厌处理鳞片,所以每次都做猪皮冻。 御厨们能把滑溜溜的鱼皮切成头发丝那么细的细丝,还长长的不断。她简直要跪下。 锅烧热,倒少许油,下花椒煸出香味捞出,再依次下姜丝c葱c蒜煸炒,出香味后弃之。 下鱼皮煸炒,变白卷曲后加料酒c生抽c老抽c胡椒粉c辣椒粉c盐c糖c醋,加适量水焖煮。煮到汤汁变稠,马上倒入容器,用筷子划拉几下,捋顺里面的鱼皮丝。 现在冷却成型了。琥珀色的冻里凝固纤白细长的鱼皮丝,像旋涡似得顺着方向转成一圈。 拿个盘子倒扣出来,把外圈切成八角形,然后在均匀的切为八份。 文四姐拿了一点边角料尝尝,劲道!好吃!鱼皮冻做得好了,比猪皮冻好吃几十倍!切的细如发丝的鱼皮可比自己过去做的那次好多了,那次处理鱼皮干到崩溃,胡乱剁了剁就扔进锅里了。这回又好看,又好吃。 她心里佩服,语气也温和了一些:“这刀工真厉害,你怎么能切的那么细呢?” 御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滑溜溜的不好切,拍上面粉有点黏凝了,再卷起来就好了。” “真厉害!”给你个赞。 她被勾起兴趣,开始问:“松鼠鳜鱼的花刀要怎么切,才能近乎完美?” 御厨给她演示了一遍,两面片下来鱼肉,尾巴连着,然后斜切花刀,裹面粉下油锅炸,小心翼翼的定型成两片鱼肉尾端相连,像个圆形。然后浇汁。 文四姐尝了半条鱼:“我觉得另一种浇汁味道更好,放点姜汁。” 她和一帮御厨热情似火的切磋了一整天厨艺,各种浇汁c溜汁c爆炒c白灼c炸c蒸c焖,由于做了太多的菜,全后宫的嫔妃都吃到了几道新菜。 她从红案这儿学了几个新招,把刀工更细分了一下,还学了雕刻萝卜。 又晃悠到白案那儿,学了宫廷荷花酥的做法,又教给他们撒子的做法。 愉快的交换学习! 期间由于太上皇和皇帝不放心,多宝c多福两位大太监还来溜达了一圈,文四姐笑眯眯的递过去两双筷子:“来尝尝。” 俩人捏着筷子从头尝到尾,尝的肚子溜圆,回去之后对文四姐的厨艺大加赞赏。 太监在乎的也就是吃吃和钱钱了。 把菜都给各宫送去当午餐,鱼皮冻是专门给黛玉的,然而太上皇每天都在和姚三郎一起吃饭,姚真人又一定要跟黛玉一起吃饭。 所以原定黛玉专享的菜被四个人瓜分了。 皇帝恰好也在,他对于文四姐的厨艺非常感兴趣,这个女人虽然很讨厌,但确实有才华。 吃饭的时候,满桌子菜都是新菜,挨个尝了一遍,还都挺好吃。 朕的御厨都是废物!_(:3∠)_ 御厨们跟文四姐吃饭喝酒吐槽:“宫里的菜谱都是原先就传下来的,皇上不开口,谁敢乱做新菜?要是不好吃会被责罚,还有浪费粮食罚俸禄你造每顿的观赏菜有多少吗?纯是看着玩的。” “对啊,同一个咸淡程度,有时候吃着正好,有时候就嫌淡,有时候还嫌咸。我们是知道口味随着心情有改编,可是又不能打听皇帝的心情,每天都在蒙!” “我倒是会做胡辣汤,那东西也好吃,可皇上用早膳的时候我要是敢进上胡辣汤,甭等着皇上嫌难看,多宝总管就得先把我们卷一顿。啧!哪有那么多好看又好吃的东西!” “诸位,好看又好吃倒不算什么大事,还特娘的得养生!养生的重点是啥?清淡c绵软c五味淡薄均衡,能好吃?我是川菜厨子,每年的辣椒分例都被我自己吃了。” 文四姐听的好心酸:“诸位什么菜都会做,就是不能做,这太屈才了!”抹泪,我也是个好厨子,我懂! 正聊着,过来一个侍女拿东西,又隐讳的给文四姐手里塞了个纸条。 姚真人既然是真仙,就得谈玄说妙讲经论道。 他穿着杏黄道袍,绾了牛心发纂,戴上白玉冠,腰系着月白宫绦,垂着玉佩。 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的照,总觉得自己还不够美。 讲经的地方在御花园里,用云屏团团围绕,怕贵人们受风。 给姚真人背对着竹林设了宝座,他对面铺着竹席摆着几排蒲团。 时间是下午,因为上午还要忙于朝政! 显而易见,头一排五个蒲团是太上皇c太妃,皇帝皇后,还有一个不知道给谁,兴许是贵妃。后面的一堆蒲团则是其他不那么受宠的太妃还有皇帝的妃子们。 除了太上皇皇帝和姚真人没到,剩下的人几乎都到了。 皇后穿的是家常装扮,白衣红裙,头上只用两只珠花簪着头发,轻松又随意,心里算了算,很自觉地的走到右侧第二个蒲团边上,女史扶着她坐下,又对贵妃说:“妹妹来这里坐。” 贵妃应了一声就走过来。 多宝上前拦住:“贵妃娘娘,您在后排正中坐,这儿不是。” 贵妃眉头一挑就要发怒,又压住了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说:“多宝公公,那是是谁的位置?” 多宝赔笑道:“皇上吩咐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贵妃盯着他幽幽的问:“不是你的座吧?” 皇后笑了:“妹妹别急,一会就知道了。” 贵妃垂眸瞪着地面,心说若是你的座儿被占了,你就知道难受了,是哪个小妖精,竟如此逾越,让皇上开口占了我的位置。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应诺。 心里头咬牙切齿,回头扫了一圈,每个嫔妃都到齐了,那还能是是谁? 皇后摩挲着三宝玉如意,闭目静坐,心里默背道德经。 她原本就笃信道教,皇帝不信的时候她就信,现在皇上忽然带了个道士进宫,还同桌而食同塌而眠,她特别担心这是个假装道士的妖艳贱货。 不要变坏我道教的名声啊混蛋!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你不要作死! 皇帝十分促狭,看到姚三郎穿着杏黄道袍,立刻也叫人给黛玉送了杏黄色的宫装。黛玉本来换好衣服了c衣服是师父今早上扛进来的,结果又不得不换衣裳。 这就耽搁了一会,来的比谁都晚。等她换好了衣服被大宫女引出来的时候,刚绕过云屏,每一个女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了。 好漂亮的姑娘!——嫉妒! 啊,是个小女孩——立刻松了口气。 多宝迎上前:“姑娘这边请。皇上吩咐了,您是世外之人,在宫中不必依俗礼。” 黛玉到是不觉得受宠若惊,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遵命。” 我屮艸芔茻!皇上为何这么体贴——嫉妒! 世外之人?道姑?未来的道士?——又松了口气。 皇后在默背第二遍道德经,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都不回头去看。 跪在她身后的贾女史微微欠身,附耳道:“皇后娘娘,没有别的蒲团了。” 只有您旁边c跟皇帝同一排的这个。 皇后这才微微动容,缓缓转脸看过去看看是什么人,见是个仙子似得小姑娘,一见之下顿觉欣喜:“天上的玉女也不过如此了,你过来。” 吓!还当是妖艳贱货带来邀宠的美人呢,虽然是个美人,但肯定不坏。 毕竟相由心生。 林黛玉心里头叫苦,自从进宫之后她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想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可世事难料,在皇上面前已经几次失礼,皇上宽宏大量亲切风趣,并不在意,可这些位娘娘肯定不是。已经有好几个人瞪着自己了。 师父哪怕是在旁边树林里看着我,我也觉得有底气,可是我知道,师父在愉快的煎炒烹炸,交换厨艺中。 她仔细一打量,跟自己说话的那位娘娘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美丽端庄,皮肤洁白如玉,不施脂粉,天姿国色,穿着素色的衣裳,好似观音一般。后头的妃子们则是浓妆艳抹,满头珠翠。 心知这便是皇后了,方才宫女说过,宫里最素雅最温柔貌美的是皇后,其余妃子都不如她。 便走过去,福了一福:“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拉她手,仔细看了看,是个温柔羞怯的小女孩,姣花软玉一般,垂着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可也没有官员之女那束手束脚或是浓妆艳抹糊的面目不清的模样,脸上不施脂粉,只是淡淡的描了描娥眉,肤白如玉,满脸的聪明灵秀。 不由得心生喜爱:“黛玉是吧?你几岁了?” “回娘娘,六岁了。”黛玉还有些惊讶皇后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念一想,这样漂亮的皇后,和皇上一定很恩爱,自然是皇上说的。 皇后笑道:“你没听见方才多宝的话吗,不必依俗礼,坐吧。” 黛玉读过礼记,眼睛就往最后看去。 皇后却拉着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蒲团:“坐这儿。” “这” “我是皇后,叫你坐你就坐。”皇后道:“一见你就爱的很,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黛玉心里还真有点小开心呢,我现在人见人爱~谢座之后就坐下了。 多宝恰到好处的凑过来笑着恭维:“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位置就是皇上特意吩咐,给姑娘留的。” 黛玉抿着嘴微笑:“多谢皇上。” 皇后还拉着她的手,这手又软又嫩,纤细修长,比玉雕的还美:“寻常的小女孩可压不住杏黄色,总被衣裳喧宾夺主,显得人没精神,你却好颜色。改日你穿成我这样,白衣红裙,这样最好看。” 后头妃子们都快气哭了,她们都知道白衣红裙穿着好看,那是皇后穿着好看!自己私下里穿过,照镜子还行,想想皇后的模样就像东施效颦! 贾女史还跪在皇后身后,默默的听着皇后和这个女孩说话。 黛玉笑道:“娘娘天姿国色穿着什么都好看,幸好我年幼,在娘娘面前也好冒充观音身边的玉女。” 本来是恭维的话,她忽然想起猴哥说观音‘一世无夫’,娘娘别看过西游记! 皇后掩口而笑,道:“你” 她想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又顾念着后头做了一堆妃子,都不一定是谁家的耳目,就改口问:“你读过道德经吗?”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姚真人给我讲过。” 昨晚上我说要学道德经,他答应教我。天爷!!今天一早我刚起床晨练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开始讲!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啊! 皇后眼睛一亮:“他讲的可好?”是正经道士吗?年轻又漂亮的道士能是正经道士吗? 黛玉毫不犹豫的点头:“讲的特别好!”然后萌萌的小声说:“我有好多地方没听懂。” 皇后被萌的想笑:“什么地方没听懂,本宫给你讲。” 黛玉说:“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这话很难懂啊,不可能不出户知天下,我读过很多书,可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天下奇景有多美,诗词虽然描写的淋漓尽致,可终究不如亲眼一见。古人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就连道士还云游呐。” 朝廷还有堪舆部,我师父行走天下,才知道那么多事,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不出户,不知天下,自以为知天下。 皇后点头道:“说得好。不懂就不必懂,老子虽然这么说,还不是出函谷关去了? 道可道,非常道。圣人的境界就和景色一样,即使写下来,写的很好,也不如亲身体会过那么清楚。读经不过是管中窥豹。” 她看黛玉脸上有些苦恼,笑着摸她的手:“修道是一生的事,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急于一时。不懂就不懂,难道不懂这话就没饭吃吗?” 黛玉抿嘴笑了:“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微微挽起她的袖口,托着她的手看那对相互环绕的棕红色木环:“这是什么?”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乾坤圈。” 皇后疑惑的问:“哪吒的?” 她伸手摸了摸,入手光滑温热,竟不像是木头的,倒像是暖玉做的。 宫里什么宝物都有,越是上好的木头越是沉重冰凉,这木头到时稀奇,看着坚硬,却轻而热。 黛玉嫣然一笑:“是道家法器。也叫因果玄环,取起生生不息c阴阳周而复始之意。” 皇后挺想要:“这是从哪儿来的?材质真不一般。” 黛玉脸上更红,轻声道:“是姚真人给我的。” 她心说,若是别的,我真该把它送给皇后,皇后这样温柔可亲 可这东西是三郎哥哥给我的,还说是他的护身法器,送入可不合适。 皇后就不好开口索要了,握着她的手细看了一会,到:“元春,你可看清楚了?” 贾女史低声道:“娘娘,看清楚了。” 皇后道:“我喜欢这个因果玄环,可真有意趣,你回去画下图谱来,叫人做几对出来。” 贾女史道:“是。娘娘,是要金的,还是要玉刻一对?” 皇后道:“我也要木头的,轻暖坚硬的木头。” 她们又探讨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 对道德经和清静经进行了深入探讨,皇后是内丹派的,皇上不来的夜里她就吐纳呼吸修内丹。 听说黛玉只是练炁,她开始大赞内丹派好!嗑药的外丹派容易死,练炁的不能终成正果,啥都不练的凡夫蠢死活该。 太上皇和皇帝也抓着姚真人的手,殷勤叮嘱:“讲经的时候注意点!” “尽量讲的平易近人一些!” “别把所有人都听睡着了!” “好家伙,今早上林黛玉练武的时候,朕刚起床过来见你,听见你讲经,愣是倒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父皇你起的迟有什么关系,亏得朕为了上朝起得早,要是晚走一步也要耽搁了。” 姚真人本来好脾气,这时候脸也黑了,咬牙切齿:“我讲经讲的有什么问题!” “讲经没问题,可你一边讲经一边撒瞌睡虫就不对了!” 姚真人气得跳脚,猛然间想起文四姐讲过的黄段子‘皇帝的新装’,嘿嘿一笑:“这个嘛,有仙缘的c聪明有慧根的人都不会睡着,我这是大道真经,和普通的废话不同。” 他想起文四姐唱过这样的歌:两只笨蛋,两只笨蛋,闹得欢,闹得欢,一个没有脑子,一个脑子没有,真奇怪,真奇怪。 顺便怒一下,为啥给黛玉唱那么好的曲子,给我就唱这个!! 太上皇和皇帝对视一眼,有些狐疑,可是又觉得很可信,看来他之前不说是怕我们面子上过不起。就羞愧的撒手了。 太上皇喝了一壶浓浓的岩茶,还怕当众瞌睡,又嚼了两块仔姜。 皇帝抓起昨夜文四姐送来的九制陈皮踹袖子里,困了就吃,酸酸甜甜的很提神。 三人一起往讲经处行去,还没到就听见皇后和黛玉谈玄说妙的声音,说的甚是玄妙,夹杂以银铃般的笑声,似乎十分快活。 皇帝猛一伸手抓住姚三郎,逼近:“三郎贤弟,你有没有咒术能让朕绝不睡着?” 姚三郎安慰道:“陛下聪慧甚于众人,等您快睡着的时候,别人早就昏睡了。” 太上皇听了这话,可开心了,他的太妃们都是胸大无脑的女人,肯定睡得快。 皇帝捂脸:“不,你不知道,皇后她笃信道教,肯定能挺一会才睡着她会取笑朕。” 姚三郎想了想:“你试试到时候对我讲的东西充耳不闻,心里默背别的东西,没听进去就不会睡着。” 四人(还有多福呢)绕过云屏,姚三郎一眼就看到穿着杏黄色宫装,坐在蒲团上,笑的甜甜的黛玉,心里头的郁闷一扫而空。 哎呀呀,我和她穿了一样的颜色,好巧! 妃子们都站起来见礼,没有宫女扶着,一时间有些起不来,黛玉还很贴心的扶着皇后起来。 “免礼。”2 太上皇穿着月白色道袍,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个拂尘:“请姚真人升座讲道。” 姚真人白玉似得面孔上但这一点似笑非笑的风轻云淡:“道友请。” 太上皇内心捧脸:噢噢噢他叫我道友,好开心~小神仙叫我道友~ 皇帝心说:有心让你叫我岳父,可我觉得黛玉叫‘二郎哥哥’更萌,叫‘父皇’就没那么萌了。 妃嫔们都看傻眼了,尤其是太妃们,整日守着糟老头虽说糟老头这些日子排毒美容祛老年斑拉皮瘦身好看了不少,但还不如这十四五岁仙仙嫩嫩的少年郎啊。 皇后本来是以一种‘我才肯定是个栾大那样的骗子,幸好我没女儿c林黛玉是不是被骗了呀她好天真可爱’的心态等待姚真人,因为传说中姚真人年幼又貌美,好似董贤。 现在一看真人,就放心了,有这样神仙气质的人不会雌伏与人,就静静的坐回去准备听经。 姚真人往椅子上一坐,静静的等俩人入座。 太上皇坐在左数第二个,正对着姚真人的位置。身旁的爱妃和儿子。 皇帝居中,和皇后相视一笑。 姚真人特别没废话的念了一段金光神咒,念叨到最后三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噢噢噢要在林妹妹面前展示一番。 手指微微一动。 天上普降金光,众人耳中还仿佛听见天乐,十分清雅曼妙。 随着“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诵毕,金光猛地收上天去。 众人都觉得身上一轻,身上难受的地方都好了,目瞪口呆的往姚真人脸上看去。 他身上淡淡的笼罩着一层金光,虽然不刺眼,却雾蒙蒙的叫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越发神圣而俊美,简直比观中的神像更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妃子们低声叫到:“这是真神仙啊,我的腰不疼了!” “可不是,我的腿也不疼了。” “神仙在上保佑我能生个一儿半女吧。” 姚真人含笑点头,对于求子的要求充耳不闻,开始讲《洞元子内丹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太妃和嫔妃们都陷入了瞌睡中。 太上皇掐着大腿努力挺住了:奇怪,每个字都听得懂,为什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 努力往耳朵里灌,听了一会,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皇帝往嘴里塞九制陈皮,一边在心里想:东来要帮我杀光绣衣使长使,然后他们的党羽怎么办?拆散了分往各处去! 如果东来真喜欢文四姐我给他俩赐婚,这挺好的,东来太瘦了,娶个厨子一定会吃的很好。 文四虽然蠢,但东来已经聪明出去十个人的份儿了,不需要有聪明的老婆。 可是文四太欠打了,要不是别人打不过她她早就被打死了。 她这样的人咋那么好运,认识东来那么聪明有权势的朋友,又认识姚真人这样的真神仙,还有一个冰雪聪明清雅出众的好徒弟? 她的运气咋那么好?朕好嫉妒! 东来把绣衣使们杀光之后,啊,黛玉说得对,群臣没有顾忌了就敢乱说话,朕要强硬的弹压他们才行! 给东来封个啥官位呢?要不我叫他组建个跟绣衣使差不多的组织?叫锦衣卫? 算了,在他手里的时候肯定忠君,等我和他都老去了,我儿子在位的时候锦衣卫就不一定可靠啦!当年高祖创建绣衣使的时候也可靠着呢。 他努力的给自己脑子里塞满各种杂念。偷眼往旁边看去。 皇后面含微笑,神采奕奕的听着。 隔着皇后看黛玉,她不是很懂的玩着手腕上的乾坤圈。 啧!_(:3∠)_! 姚三郎你为啥不讲个太上感应篇或是清静经那种简单易懂的东西? 绣衣使们派来的探子在旁边还没等记下你有多受朕宠信,就都被你讲睡着了! 太丢脸了!朕明日要把满朝文武和王侯国公等有爵位的人都召来听你讲经,朕要看他们睡成一排!朕要提前告诉他们,笨蛋听姚真人讲经就会睡着! 皇帝隐讳的往身后看去,李嫔靠在她最讨厌的刘妃肩膀上睡着了,王太妃窝成一只虾米,赵太嫔昏倒在地上,而柳太妃趴在她身上呼呼呼。 忍不住想笑。 姚真人也停了下来,云淡风轻的说:“叫睡着的回宫去睡吧。” 文四姐刚刚收到纸条,是卓哥叫她回去,她出宫之前溜过来看了一眼,看满场的嫔妃们睡的跟春运现场c还是滞留火车站的现场。就笑着跑掉了,走了几步一回头,看到姚真人和黛玉一起扭头看过来,啧,姚真人真是帅的叫人腿软。 皇后一点都不困:“听真人讲道,如淋甘露,多年以来的困惑豁然开朗。多谢真人指点迷津。”她竟然起身一礼,听的入神有点腿麻——还是黛玉扶了她一把。 姚真人起身稽首:“娘娘仙缘有份,道行不浅,贫道不敢当。” 绣衣使的探子这才醒过来,努力摇头眨眼,掐自己大腿,嘶嘶的叫痛,清醒过来就看见皇后施礼。 回去可不能说自己睡着了,报告里就说姚真人讲道时天降金光,皇后还施礼致谢。 妃嫔们都被弄醒了,羞愧的看着美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美道士。 一见他,都自惭形秽,哎呀这人美的都发光了。 纷纷回宫去梳洗打扮,有些人被蹭了一身的粉底,有些人则是睡的头发散乱,还有簪子在别人身上压坏的c脸上的妆花了的。 皇帝可高兴了,凑近说:“你干脆给绣衣使们讲个经,把他们弄睡着了,叫东来派人穿了他们的琵琶骨,送去法场明正典刑。哪用得着药。” 朕这样聪明的人都不行,更何况那些很蠢的绣衣使?不下毒还免得叫人防备,真好! 太上皇扒拉开他:“走开你这个凡人。三郎~你觉得我能成仙吗?” 姚真人巧妙的眨眨眼:“日后相见,我再回答你。” 太上皇自动脑补了日后再天宫相见以及之后的一系列答案,可开心的转着圈的走了。 姚三郎:“二郎你说得对。” 皇帝乐滋滋的说:“就是嘛,林妹妹说得对,别让你沾染杀戮。嗯,得和东来商量。” 姚三郎把脸皱成包子:“你也叫她林妹妹?” 皇帝心说,难道你吃醋了?不是吧? 朕是挺喜欢她不是你那种想娶她的喜欢呀! 不过看见神仙吃醋很有意思,他又逗他:“她叫我二郎哥哥的时候,我心里头暖暖的。” 姚三郎脸都黑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从名份上算来我算林姑娘的什么人呢?她师父的朋友?她的爱慕者?可面前这个讨厌鬼是她爹的顶头上司。 他气哼哼的憋了半天:“哼!”然后甩袖子跑了。 跑过去找林妹妹,也不管林妹妹正和皇后喝茶,满脸堆笑:“林妹妹,我讲得好吗?” 皇后被画风突变的神仙吓了一跳,差点把茶杯扣自己脸上。 黛玉俏脸红透,抿着嘴无可奈何的说:“好。” 皇后在他俩之间来回的看,眨眨眼,露出了迷之微笑。 皇帝过来拉走她,附耳低声:“姚三郎喜欢林妹妹,爱的如痴如狂,快给人家当奴婢了。林妹妹情窦未开还不是很懂,但挺喜欢三郎,但我看三郎再坚守几年就能得手了。” 皇后不太信:“能吗?都六岁了还没想法,怕是真不喜欢。” 我六岁的时候可就想着要嫁给二郎哥哥啦。 皇帝嘿嘿嘿的笑:“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殷勤!我跟你说,他早上给人家准备洗脸水c漱口水和早起喝的竹汁,然后帮着她梳头,林姑娘要练武的时候,他巴巴的在旁边等着给喂招,如果她不要,他就在旁边准备手巾擦汗,怕林姑娘无聊还在旁边讲道德经给她打发时间。” 皇后目瞪口呆:“真的呀!” 皇帝道:“这算什么,她师父,就是新上任的御膳房总管,今儿的菜好吃吧?” “好吃。她师父是个厨子?” 皇帝摆摆手,拉着她的手走远,慢慢八卦道:“她师父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特别善于作死和结仇。收了林姑娘这个徒弟之后那儿都不去了,一天三顿饭两顿点心都亲手操持,还给讲好多故事,手把手的教练武,讲了世情百态。 这不,还为了徒弟的终身着想,把姚三郎这么个神仙人物介绍给她,啧。” 皇后十分感动:“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师父。” 皇帝道:“啥?” 皇后赶紧补了一句:“厨艺好又给讲故事啊。哎呀,她还练武?练武的女孩子手还能那么白嫩柔软?太不可思议了。” 皇后对黛玉很喜欢。 萌萝莉,漂亮至极,,她正急着想生个孩子,看见黛玉如同看见自己未来的小公主。 而且是小神仙爱慕的女孩子。除了小神仙是个萝莉控这有点问题之外,她既不嫉妒,也没有危机感。 这俩八卦了一路,皇帝这才彻底醒过来。 哈欠~姚真人讲经的功夫可真强,朕上次睡得那么好,还是听太傅讲课。 另一边,文四姐不太喜欢大白天从皇宫里翻墙出去,幸好她之前看准了一个罕有人至的地方——冷宫!哈哈哈~ 她翻墙出去,一路躲躲闪闪,挑僻静无人的地方走,可还是穿过了几栋宅院,惹出几声尖叫。然后才到了卓东来府外,照旧懒得绕路去正门,翻墙进去。 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跳出来要拦住这不速之客,看清楚是她,又无语的躲回去。 文四姐飞驰如闪电,嚷道:“哥哥呀!听说我徒弟收了重伤?是我徒孙给弄回京呢?” 是慕容牡丹和项包子其中之一,因为另外125号徒弟都在京城里安安全全的呆着呢! 这事儿可怪了,徒孙不是刚被徒弟抢来的吗?这么快就收服了?哥哥你刚为了我徒弟假冒我的名义抢人骂了我一顿,这回又要骂我吗?徒孙是皇商薛家的姑娘哈!皇商薛家现在落魄了,就剩个空名头,不担当皇商的实务,但这是个有经商天赋的姑娘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吾攻 卓东来的府上单有她一个小院儿,还是依着她的强迫症,挂的试剑阁的名字。小院儿正对着大门是一明两暗的正方,两边还有两溜厢房c到做单房,形成一个四合院的样子。 左右厢房分别是莲蓉c芸儿和牡丹c包子的住所,甭管她们一年能来住几次,这也是地位。 文四姐冲进院子里,看有一间屋子的门虚掩着,有血味儿。就跑进去,迎门是个黑帅黑帅的圆脸小男孩正低着头大口的啃猪蹄,好像被饿得够呛。里面床上躺着个胖子,脸色苍白的像个刚出锅的包子,白而虚软。胳膊上满满的缠着绷带,屋子里还有浓浓的伤口的味道。 旁边坐着个驼背的小土财主,正坐在床边上嗷嗷哭。 “啊!”啃猪蹄的小男孩发现身边刮过一股风,回头一看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这人无声无息的好吓人。 文四姐定睛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躺着的是项包子。 这都怪她穿的衣裳太丑,大红色绣牡丹的短袄和紫红色的裙子,那刺绣还极糟,一看就是农村手艺。脸上还点了个媒婆痣,描眉打鬓画的好似妖婆子一样。 再看驼背的小土财主,穿的是蓝布短褐,人有点胖,脸上枯黄粗糙带着一脸的胡茬子,后背上隆起一个罗锅。稍微一猜,就知道这俩人扮做夫妻了。 文四姐箭步上前,看着项包子的脸,才发现她昏迷不醒,问道:“受伤严重吗?” “师父!”牡丹土财主呜呜的哭:“包子胳膊上中了一箭,可能伤到筋骨了,呜呜呜呜她只有暗器用得好,要是伤了胳膊,以后就只能写书为生了。太惨了。” “可怜的小徒弟伤她的是暗箭?” 牡丹哭的更惨了,眼泪差点把易容冲开:“不是,是明着来的。” “可怜价的,她一向贪吃躲懒,没受过这么重的磋磨。”文四姐叹了口气:“行走江湖,难免刀尖儿舔血,莲蓉和芸儿不也是受了伤才安分下来吗?我也不问你们跑出去干什么,只等她醒了,甭管她怎么闹,也逼着她把轻功练好。这太胡闹了,一个用暗器的居然被人明着伤了。” 她伸手在项包子受伤的胳膊周围拍拍戳戳,又凑过去闻了闻:“闻着味儿不对,箭上有毒” 是的,作为一个不会医术的人,她分辨有毒与否的方式就是闻一闻,扭一扭,舔一舔。 牡丹脸上露出几分惊惶:“不清楚,我为防有毒,吸出来一些血了,应该不会有事。” 黑溜溜的圆脸小男孩放下猪蹄,擦了擦嘴,站起来,非常气定神闲的说:“这味儿是我家秘制金疮药的味道,就这么臭烘烘的。” 文四姐这才看他第二眼,这回就看出来不同了,这孩子的脸型像个女孩子,脸上刻意勾画了眉眼,抹黑了面孔耳朵脖颈,显得浓眉大眼,原本应该是个端庄漂亮的女孩子,头发细软,指甲圆润整齐,虽然刚刚放下猪蹄,却端庄的好像在赴贵人的宴席。只是端庄而刻板,整个人都紧绷绷的。 她笑了笑:“薛姑娘,这是院子里红泥炉上炖的猪蹄?” 薛宝钗更为紧张:“是。师父说我可以吃。” 文四姐走过去:“坐,甭拘束。我炖的,好吃吗?” 薛宝钗露出一个端庄只是不太真实的微笑:“人间美味。”还行吧,有点太辣了,但我饿。 她也在打量传说中的师爷(师父的师父就叫师爷,不分男女),五短身材,脸色说黑不黑说白不白,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凶神恶煞的气息,眉梢眼角带着怒意,向来是为了徒弟受伤的事。她没走门翻墙进来的,可自己就坐在门口,却没听见她落地的声音,啧。 穿着一身宝蓝团花绸子的直裰,腰上系着腰带,直裰的前下摆翻起来掖在腰带里,露出黑色水裤和黑色软底快靴, 她自由见过各色绸缎,看得出来,这是一件崭新的衣裳,用的竟还是妆花缎。妆花织物是织造工艺水平很高,极其珍贵的一种提花丝织物,是专供“上用”的御用品。啧!宝钗心说,一个江湖游侠在京城有这样的住所,还穿得起妆花缎,太过奢靡了,只怕是取祸之道。 文四姐在御膳房里吃的可饱了,看着香辣猪蹄也吃不进去了:“再吃点不?” “谢师爷爱惜,我吃饱了,不用啦。” 文四姐点点头,给她倒了杯茶。回头看了看牡丹,牡丹居然还在哭!这货怎咋这么能哭呢! 有点斟酌的说:“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听哥哥说过,你是金陵薛家的姑娘,怎么就被我这两个莽撞又不知死活的徒弟抢来了?你别担心,徒弟不懂事,我这当师父的不会姑息,这就叫人送信去你家,让你家人放心,再稳妥的把你送回去和家人相见。” 宝钗脸上露出几分不愿意来。有心说不,又不好轻易得罪人,尤其是看起来不明觉厉的师爷,就暗自隐忍了,心说等师父醒了我在说吧,我是真想学武,起码让我有能力把哥哥揍老实。 牡丹委委屈屈的叫到:“师父!我好不容易选中的徒弟!” “你闭嘴!滚出去洗漱!” 牡丹就真得滚出去洗脸卸妆换衣裳,再给宝钗找一套衣裳。 宝钗住着雪洞一样的屋子,也有过偷看《元人百种》,淘气叛逆不下黛玉的童年。这么个小姑娘,小学没毕业的年纪,就经历过父亲早逝c母亲软弱c哥哥放荡不成器,不得不早早成熟,周全应对一切——即使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和个性。 吃什么冷香丸,还不是心内的热毒太厉害,要用这么琐碎的药方制成的冷香丸才能压住。被压抑的太厉害。可她又能如何?牛不吃草强按头是不成的,母亲就软弱又溺爱,只能劝解,哥哥更是无法。 文四姐说呆萌的时候呆若啄木鸟,敏锐起来的时候人家眉毛微微一动,她都能看出意思来。 看出薛宝钗脸上有不愿意又不舍,就笑的更开心了,拉住她的小油手:“可我看你面善,说句不好意思的实话,我徒弟是承袭了我的脾气秉性,她俩既然看上你了,想必是前生的缘分,哦,我刚听完姚真人讲经。我是信缘分那套的。” “不是有那么句古话吗,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你若是愿意,不妨真拜她俩为师,我这两个徒弟虽然任性妄为,但本性不坏,你跟她们相处了一路,应该也了解一些了。喔,你还那了家里的药方给她配药,好孩子,真是多谢你了。 照我看,你平时不甚畅快,是有人欺负你吗,等学得武功,等回家去任谁也磋磨不了你。想做什么事,谁不听话,就吊起来打。” 薛宝钗嘴角抽了抽,感觉师爷很彪呼呼的,但是很爽快呀。可她也放心了一些,笑的真心实意了一些:“我都叫了您好几声师爷了,就请您认下我这个后辈吧。” 她站起身,像个男孩子似得抱拳,就跪下。 文四姐在她膝盖堪堪着地的时候伸手托起来:“好孩子。我门下可不讲究拜来拜去的,等改日摆了酒宴,正正经经的行过拜师礼才好。” 她装模作样的假装自己沉稳可靠:“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头是个有成算的人,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我讲一遍。” 薛宝钗有点不好意思的从自己哥哥调戏了慕容牡丹开始讲起,一直讲到遇到老捕头围捕追击,师父师娘带着我一路逃遁 我是萌萌哒的倒叙 慕容牡丹和项包子心里不安,她俩跟师父不一样,不在官府的通缉榜上,怎么会被人围捕?要说是因为抢了薛宝钗的缘故,那是无稽之谈,薛家可没有那样的权势,能叫人全国通缉她俩。 而且抢了薛家,留的也是文四姐的名姓,怎么就来抓她俩了? 带着薛宝钗骑马就不能骑得太快,她的皮肤禁不住摩擦。就现在也是用软布裹住了大腿,垫了一层才免得磨破皮。 俩人各自沉吟了一会,项包子为防不测,譬如说真被一大群捕快捉住的那种不测,就拿了个荷包,往里面踹了十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还有几个碎银角子,殷殷叮嘱:“如果过两天又有人来围捕,我和牡丹扛不住了,你就自己先溜走。 去大车店雇人送你回金陵,在外面记着财不露白,可别叫别人知道你有钱。这一百两银子对你不算什么,可够穷人几年的花销了。” 薛宝钗皱着眉,准备把荷包拴在中衣的系带上,一边解衣服一边说:“师娘,你跟我说实话吧,那些人素日和你有仇吗?” 项包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许是你哥哥托人把你抢回去啊。” “才不是呢!”薛宝钗红了眼圈,叹了口气:“自家事我自己知道,我家可没有请六扇门发海捕文书的能耐。之前有个管事的趁着我爹老去,卷了我家一大笔钱,哥哥去告官,可官府的人说不好抓,上下使了钱也不成。” 项包子挠头叹息:“我实在没有仇人,牡丹这么漂亮又好性情,也没得罪过有权势的,不该有人开出我们俩的赏格来。若说是被牵连,,我跟她都是孤独一人,哪能被家人牵连呢?至多是被师父牵扯吧。” 薛宝钗系好荷包,试探着问道:“我师爷得罪的仇人多吗?” 项包子慢慢仰起头来:“罄竹难书!如过江之鲫一般!可她背后有靠山,总没出过事儿。”她摇摇头:“算了,不想了,等到京城问过伯父就知道了。” 薛宝钗有心问哪位伯父是什么样的人物,又怕她起疑,自己打听的太多了。 正在犹豫间,看师娘掏出一把短刀来,拿在手里有些斟酌。 项包子把刀拿在手里:“宝钗,我也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虽说是我把你掠出来的,但假借了文四姐的名义,绝不会坏了你的清白。” 薛宝钗微微点头。 项包子看看短刀,又看看她:“我心里头总觉得不安宁,我和牡丹是自己选的路,身死人手也没什么可埋怨的,但你是被牵连了。我唉!” 牡丹该换了容貌出去打听消息,这时候才回来,一进屋就看到项包子拿着刀跟薛宝钗对坐聊天:“呦?这是玩什么呢?” 往项包子脸上一打量,她就知道了,伸手夺过刀对薛宝钗说:“你师娘有心给你把刀,叫你自保,又怕你暗地里掏出刀来给我俩开个洞。你怎么说?” 薛宝钗懵逼了:“啥?” 牡丹摸出两枚铜钱搁桌子上,又拔出刀来往铜钱上一剁,铜钱应声碎成两半:“啧!好刀!等此间事毕,我也去那家定几把刀去。” 收刀还鞘,拿在手里甩着穗子玩。 薛宝钗真是被打乱了思绪,可她再怎么惊惶无措,也知道项包子此举并无恶意。她斟酌着说:“是我哥哥得罪您二位在先,朝廷治罪要牵连亲族呢,师父师娘没杀我哥哥已是好人了,虽然把我带走,可也是为了吓我哥哥,叫他改恶向善。 这几日在外面,虽不比在家里锦衣玉食,却比过去畅快的多。对您二位的举动,若说我要知恩图报,太耍笑了。但我绝不动暗刀子。” 牡丹心满意足的笑了,把刀往她怀里一丢,爬上炕搂着项包子:“小娘子,写书写的到利落,怎么说句话吭吭唧唧的?” 项包子眨巴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师姐真好么么哒~” 牡丹就被恶心的挪过去,搂着薛宝钗给她讲临阵御敌真么办,叫她:“拔刀刺出去试试。” 薛宝钗拿着真刀可真有点兴奋,她小时候玩过哥哥的木头兵器,总是被娘说,后来就不玩了。“嗯。”她紧紧的握住刀柄和刀鞘,慢慢拔出短刀,往炕下无人的方向刺了一次。 “哈哈哈,你这不成,太慢了。”牡丹跳下地,演示了一下闪电般的拔刀前刺,又叮嘱到:“拔刀一定要快而稳,收刀的时候慢慢来,越是紧张手抖越要看准了再插。” 项包子插话道:“要不然捅死了敌人,却在收刀的时候割破了自己指头,岂不可笑。可笑倒还罢了,刀上沾着那人的血,怪脏的。”说完这话,瞅着牡丹笑。 牡丹瞪她,粗声粗气的说:“果食你丢了点,谝钢口,吾攻了。”(媳妇你疯了,说的什么话,我要恼恨你了。) 项包子掩口而笑:“太岁减着,念攒子,你莫升点,尖斗顶了瓜。” (我年纪小,没心眼,你别叫嚷,叫大姑娘害怕。) 薛宝钗实在没忍住:“你们说的是传说中的江湖黑话吗?” 项包子笑着点点头:“等她交完你用刀,我教你说江湖唇典,若有什么不测你一个人回去,会盘道,路上方便许多呢。” 薛宝钗就开始了上课:傍晚学了出刀收刀,怎么攻击,还有基础的轻功和运气。 吃完晚饭,项包子教她基本的江湖唇典:“南方江湖行话叫“春”,北方叫“典”。“南春”和“北典”各不相同,所以南北两派之间没法沟通。后来人口流动了,大家需要交流,几辈的江湖首领们就努力融合南北的行话,才将“南春”和“北典”统一起来。□□典太污,就叫唇典。” 又看她太过貌美,教她怎么用一根黑炭条把自己画成男孩子。 次日清晨又上路了。刚到路口就开始吵架。 慕容牡丹翻着白眼拽着包子的马头:“包子你听我一句话啊,走大路,走啥小路啊,小路僻静无人多容易被人埋伏。” 项包子翻了个白眼:“要是埋伏人,肯定认为咱俩会走大路,肯定在大路上埋伏。” 慕容牡丹呵呵冷笑:“你特娘的在逗我?从这儿去京城的官道十分繁华,商贾如车水马龙一般,怎么就能埋伏人了?来往的商贾c镖趟子的有多少好手,要是真打起来得多乱呐。” 项包子撇嘴:“你怎么就不担心伏击的人扮成车队把咱们夹在中间再动手嗯?小路只是荒凉一些,可荒凉僻静的地方它才更可靠啊,那儿有人埋伏都能看出来,真动起手来我一把一把的撒铁莲子,杀伤力可比师父说过的什么替八百还高。” 嗯,文四姐居然给徒弟讲过终结者的故事,她也真够可以的。 慕容牡丹冷笑:“要真是在小路埋伏,不用靠近,埋伏下弓箭手远远的放箭就是了,你耍暗青子耍的好,也不如弓箭手的射程。” 薛宝钗除了在脑海里默默回忆江湖唇典之外,真没啥事干了。 俩人吵了没多少,就恨恨的上路了。 走的是大路,项包子没吵过慕容牡丹,就只能恨恨的屈服了。 官道的路都是官府出钱统一规格修筑的,又大又宽阔,人车骡马走着都很舒服。 行了一刻钟,慕容牡丹笑道:“怎么样?我说很安全吧?哪有那么多事呢?” 项包子脸上微红,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日头升上来之后薛宝钗脑袋上就被扣了个斗笠,慕容牡丹也戴着斗笠,摸自己的脸:“我这样白皙细嫩的肌肤,可别被晒坏了。你也是。” 薛宝钗道:“知道了,爹~”在外面她都管他叫爹。 害羞的说,真得很怀念可以对某个人叫爹。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可真不少,还有一队人喊着合吾合吾的走过去了。 薛宝钗问:“爹,他们是做什么的?” 她和慕容牡丹同骑一马,想也知道,项包子太胖了。 慕容牡丹道:“走镖的。”水旱交通极不便利,买卖客商往来贩卖货物的,离不了镖行。就是国家解送饷银的时候,亦是花钱在镖局子雇用镖师护送的。 “那喊的是什么意思?” “合吾,合是老合,凡是天下的江湖人,都称为老合,喊这两个字儿,是告诉路上所遇的江湖人哪:吾们是老合!喊这两个字喊到吾字,必须拉着长声。走在路上凡是拐弯抹角亦得喊,遇见村庄镇市亦得喊。 尤其是遇见了孤坟孤庙或是离着村镇不远有座店,或是有家住户,更得喊号。因为孤坟里埋的不是棺材,十有都是贼人走的道儿。 孤庙里的僧道虽出家,亦未必都是真正的出家人,都是里腥化把(即假和尚)。 离着村镇附近有孤店,有独一家的住户,那亦是三应跺齿窑儿,跺齿窑儿就是匪人潜伏的下处。” 薛宝钗听的入神:“这么多坏人?” 慕容牡丹大笑:“是坏人,可还不算最坏的。” “什么人最坏?” “有那一类跟红顶白,吃人不吐骨头,丧良心吃绝户饭,还假模假样假青天的,那等人最坏。 江湖人大多有规矩,不黑老合的性命,对上钢口了总能留下命,同行同业的还能互相帮衬,你若比他强,他也只是避开你去别处发财。那真坏的可不这样,容不得比自己强的,勒索着不如自己的,左眼得了红眼病,右眼是生来的势利眼,受了点闲气就要害人性命。” 薛宝钗一惊:“爹,小点声,你这么说当官儿的可不好。” “我说的不只是当官的,有一些官宦人家太太,比做官为宦的人不差分毫。” 薛宝钗点点头。 慕容牡丹又讲了走镖到何处怎样拜会镖局子的规矩,又说:“镖车上的大伙计走在路上虽然是耀武扬威,两个“招路”得会“把簧”。招路是眼睛,把簧是用眼瞧事儿。镖行人常说当大伙计不容易。骑着马拿着枪,走遍天下是家乡。春点术语亦得讲 遇上劫镖的,镖师就喊嚷一声:“轮子盘头,各抄家伙,一齐鞭托(大家打他吧),鞭虎挡风(动手把贼人打跑喽,只可惊动走啦,挡过风去就得了,不能杀人)。碰上这种时候就躲开,可别瞧热闹。” “怎么不能瞧热闹?看人打架多有趣?” “哈哈,你傻呀,动起手来迸出去的刀剑容易伤着人,还有一个,谁知道你是那边儿的?两边人都不认得你,都以为你是对方的人呐。若是认得其中一方,到可以过去帮忙,还能得顿酒喝,若是两方都认得,你只管看热闹,两边都当你是自己人在压阵,谁赢了都请你喝酒。” 薛宝钗一时无语:“江湖中规矩真多。也真危险。”她真想知道慕容牡丹这么漂亮,何不找个好男人嫁了呢? 忽然又明白了,自己出来不过几天功夫,住的不好,吃的也不好,穿的也不好,可还是喜欢这里的样子。 感觉能喘得过气了,感觉狂野的空气比冷香丸更能压制火毒,感觉自己真真正正的活了一回。 又走了两个时辰,原本来往车水马龙的官道上,渐渐冷清下来了,近乎于寂静无人,只有他们前方有个镖趟子喊着镖趟子不急不缓的走着。 而他们身后也始终有马蹄声c车辙嘎吱嘎吱的声音,老太太教训儿媳妇的声音,小孩哭闹的声音,老头咳嗽的声音,显得闹闹哄哄。 项包子往远处一看,低声道:“不好!” 慕容牡丹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巡视四周,这才发现不对,已经有好一会没看到有人超过他们了。也有好一会,没有超过别人了。 她和项包子对视一眼:“切埝!宝钗,坐稳了。”往西跑! 猛的一夹马腹,纵马狂奔。 刚要跑过镖趟子身旁的时候,猛地从镖车上跳下来几名大汉,扯着绳子飞跑到路对面,硬是要扯出绊马索来。 项包子伸手入怀,呵道:“□□的龟儿子!敢暗算老娘!” 她骂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每个扯着绳子要拉紧的大汉,都扑倒在地上,非死既伤。 慕容牡丹低头问:“会骑马吗?” 薛宝钗紧张的说:“不会啊爹啊你别走!” 我知道你轻功好,但是你不能去杀人,得先把马停下啊!你不搂着我我会掉下去的! “啧!”慕容牡丹嫌弃的说:“早知道就先教你骑马了!夹紧!” 后头教训儿媳妇教训了一路的老太太和一直在哭闹的大孙子抄着渔网从后方左右两肋包抄过来,想把她一网捞住。 慕容牡丹听得风声,来不及暗骂,就抱着薛宝钗腾空而起,在马鞍上稍稍借力,飞到一旁的镖车顶上,她手里已经抽出短刀,三下两下就把围过来的人解决了。 又轻轻把薛宝钗压低了身子,手虚放在她脖颈前,喊道:“又他娘的是捕快?我手里这丫头是金陵薛家的大姑娘,这可是我的人质。” 薛宝钗一点都不害怕,听了这话倍加安心,谁会伤害自己这个‘人质’呢?就算捕快打赢了师父,也能证明我的清白无辜。 项包子也笼着马过来,手里掂量着几枚暗器冷冷的看着他们。 对方嘿嘿一笑:“金陵薛家与我有什么干系,您二位”他话音没落,猛地一抬手。 一道流光直奔薛宝钗的左眼而来。 薛宝钗都惊呆了,这电光火石之间也容不得她躲,眼睁睁看着鹅卵石对着自己而来,而旁边也打出一道流光打向那人咽喉。 两道流光交错。 对方带着狰狞得意的微笑和喉咙上的黑洞倒了下去,倒地之后还在微微抽搐。 项包子把此情此景记了下来,准备写在小说里。 薛宝钗眼前一黑。 慕容牡丹把鹅卵石扔下,甩着手:“我屮艸芔茻!好大的力气!手疼!呼呼~”吹手心~ 薛宝钗真是条汉子,愣是没哭出来,冷静自若的看着。 在其中一个人倒下的时候,项包子看到了他的脸,瞳孔一缩,厉声高叫道:“是□□的绣衣使!” 不仅是绣衣使,还是老仇家呢! 薛宝钗坐在镖车上,也就是一堆麻袋上,手里攥着刀,心说要是有人靠近,我就戳他 !看着师父如蝶舞穿花般在人群中闪现,次次手起刀落,血花绽放叫人心惊,叫人窒息。 每每有人靠近她,想要攻击她或是抓住她的时候,要么是师父飞过来,要么是一颗铁莲子飞过来。她现在有种蜜汁冷静和安全感。 在场众人很快就被杀的差不多了,那老太太是个三十多岁的丑女人,而大孙子则是个侏儒。 还有其他假扮镖师的壮汉,都是些武艺高强的好手,放在普通江湖人中,已经算难得了。 架不住这俩人一个近攻一个远程还配合的□□无缝。 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 慕容牡丹喘着气擦着汗走过来,前所未有的温柔:“宝钗,别看了,不怕不怕喔!” 项包子特别有经验的掏出一块磁铁来——蹲在地上缓缓移动,把刚刚丢出去的铁莲子吸在磁铁上,再揪下来扔进口袋里。 铁莲子只有莲子大小,还是莲子干儿,要是徒手捡她得累死。 薛宝钗揉了揉脸,闷闷的说:“爹,我不怕。” 然后她嘤嘤嘤的哭着扑进慕容牡丹怀里:“呜呜呜” 慕容牡丹何其毒舌,这时候都没嘲笑她口是心非,只是慢慢摸她后背。 然后,项包子胳膊上就中了一箭,她是个胖子,蹲着移动很快就腰酸腿疼,没防备:“嗷!” 俩人都瞅过去,看见她捂着胳膊躺在地上。 慕容牡丹不怒反笑:“哪边?” 项包子一指。 她把轻功飚出了平生最高速度,迎着不断射过来的连珠箭就冲过去了,一把短刀在手,闪的开的箭也不敢闪开,身后是师妹和徒弟。只是用刀去挡箭,或是斩落。 这是百米外的一剑,百米对她平时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天却被这人阻挡住了,硬是等到对方射光了所有的箭,才能继续突破。 “好连珠箭!”慕容牡丹大喝一声,落在弓箭手面前,抬脚飞踹。 弓箭手来不及防备,就被踹飞,撞在树上,然后昏了过去。 慕容牡丹扛着弓箭手和他的弓回来,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有个丑兮兮的胖女人躺在马车上,而薛宝钗满脸泪痕,正蘸着在石头上磨碎的碳粉往脸上涂,旁边插着燃烧中的木棍,显然还在做。 慕容牡丹把肩上面朝天扛着的人往地下一扔,问:“谁拔的箭” 项包子疼的脸色苍白,哼哼唧唧的说:“是我啦。宝钗不敢。这是啥?” “那个弓箭手。带回去给伯父当见面礼,或是路上零剐碎敲满满料理了他。”慕容牡丹道:“怎么要改换模样?” 项包子道:“宝钗的主意,咱们衣服上都有血,又被人盯上了,正好从他们车里翻着干净衣服了,改成农村夫妻,等一会行人多了,咱们混在人群里一起走,只说是我得了痨病,你和儿子送我进城瞧病。这样血味有的解释,盘查也不会仔细。” 宝钗含着泪点点头:“我记得个好金疮药的方子,等到了城里给师娘配药。” 慕容牡丹想到这是在大路上出的事儿,十分自责,踹了一脚弓箭手:“这人咋办?” 宝钗捏着他的脸看了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说是老爷您的弟弟,也得了痨病呗。” 慕容牡丹问:“箭上有毒吗?” “不清楚,应该没有。” “喔。”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掀开她的衣袖,解开止血的绷带,把嘴凑过去使劲吮了几口。 慕容牡丹换掉染满鲜血的衣裳,换上死人衣服,一边研磨着碳粉混杂着黄土,把自己画成黑黄皮肤的庄稼汉子,一边吐槽:“哪儿那么多痨病。” 但还是这么说了。还就成功了。 进了城去药店买了药,又去找支着药案子的打把式卖药的生意人,要案上边陈列好所卖的药品,什么大力丸,百补增力丸,海马万应膏,虎骨熊油膏,摆满了案子。 慕容牡丹过去小声说了几句,两人拉拉手的功夫,她递过去一两银子,对方则反手摸出来两盒药膏递过去。她又买了一盒海马万应膏,捧了合字的场,就走了。 薛宝钗无语道:“爹,我都知道这种地方的药是不灵的,你买这东西做什么?” “傻丫头,他药案子上摆了个双嘴的瓷壶,不光是卖假药,也有真药。”他低声说:“看这个天色一会要有雨,这是防水的。” 一盒土灰色油乎乎的药膏,一盒黑色油乎乎的药膏。 就因为是油,才能防水。这还不是普通的油,是老桐油和好了细碳粉c蚂蚁嗑过的细土粉,在兑上桂花油,在太阳下反复晒,晒的没味儿了,就能用。 出城的时候正下着雨,车棚上掩着油布没进水,但坐在马车前面的黑瘦中年人和他身边黑乎乎的圆脸儿子身上披着油布,脸在雨里头淋着。绣衣使本来在城门口茶棚下盯着,凡是挡着脸不敢淋雨的都被揪出来检查,而这父子俩头脸都湿透了,就放过了。 出了城,又走了一段,才叫薛宝钗进去换衣裳。 就这么着,一路上没洗脸,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到京城。然后拿着信物直奔卓东来府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五十 文四姐听完了薛宝钗的经历,这才点点头:“还好。是绣衣使啊。” 薛宝钗脸上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那可是绣衣使。” 文四姐有心跟她说绣衣使也嚣张不了几天了,又担心走漏了风声会被哥哥暴揍,就笑了笑:“你去卸妆,换身衣服,这易容用的膏子在脸上留时间长了可伤皮肤。” 薛宝钗莫名的有些怕她,就跟着洗完脸恢复了白嫩艳丽c穿着红裙子的慕容牡丹去洗脸。 她心说师父不要给我红裙子呀,我不喜欢红裙子:“师父,你们住着这么好的地方,没有丫鬟吗?”为什么不叫丫鬟把水端过来,还要我去炉子边儿上兑热水洗脸,好掉价。 啧,住着京城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宅子,为什么没有下人? 慕容牡丹从炉子上拎下水壶给她在铜盆里倒了一些,又打了一桶井水往里兑,弄的热乎乎道:“这是我伯父家,我另外有地方住,只是伯父家里有我们一个小院儿,一年到头只有逢年过节才来这儿,留丫鬟做什么。拿胰子洗手洗脸,有油的地方都洗干净。” 说着话,又帮她把袖口挽起来,稍微解开领口,好让她洗脖子上抹的粉底膏。 有两个炉子放在地上,堆着炭,旁边还有个放在地下的砂锅。一个炉子上炖着药锅,正在给项包子熬药,刚刚一回来就请名医来看过了,另一个炉子则烧着开水。 砂锅里就是刚刚小火炖着猪蹄的锅子,文四姐早上回来炖上的,本想拿去找哥哥喝酒用,可是又去和御厨们切磋,忙的忘了。牡丹包子宝钗三人回来之后,包子自然是请医问药,牡丹忙着哀愁。宝钗饿了,问师父炖着的猪蹄能吃吗,得到许可之后就吃了两个。 薛宝钗实在是太好奇了:“您的伯父,师爷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是吧?”慕容牡丹隐隐有点得意:“实际上也很厉害呢。” “能给我讲讲吗?”好奇的眨眼~ “嗯他有钱有势,人脉广,还极其有智慧。卓伯父跟我师父认识的时候,是贫贱之交,现在他愣是在京城里靠近皇宫的地方赚下这么一栋大宅子,我师父还到处瞎混呢。” 薛宝钗有些无语,心说瞎混能混一套妆花缎的袍子,那我也去瞎混了!“师爷穿的衣裳好漂亮,是妆花缎的,那可是专供上用的料子,我家里都不敢用呢。” 慕容牡丹没记住师父穿了什么衣服,跑过去看了一眼,又回来问:“真的吗?” “自帝王后妃的御用服饰,到宫廷帷幔垫榻的装饰;从内廷书画c寺庙佛经的装潢,到对外国君臣使节的赠赏。用妆花缎和织金锦,江南每年都要进贡千匹。”薛宝钗科普道:“它是将长跑梭c短跑梭和吸收缂丝通经断纬技法的挖花梭,用于提花丝织物的妆彩上。 在地纬之外,另用彩纬形成花纹。这种方法可以应用于缎地c绢地或罗地上。在缎地上则为妆花缎;在绢地上则为妆花织;在罗地上则为妆花罗。以往锦缎本色只能以分段换彩c妆花缎则如锦上添花一样,正反两面都无瑕疵。” “织造速度极慢,一天只能织两寸,故有“寸金换妆花”的俗语。”薛宝钗洗着脸,还没把粉膏洗干净:“师爷那身袍子价值千金,用孔雀毛线织出芙蓉纹,在用金线滚边儿,好看。” 我都没有那种料子的衣裳,你说好不好! “她平常也没穿这么费钱啊。”慕容牡丹听完这段话,跑回去问:“师父你的衣服真好看,哪儿来的?咦?居然是男装,可惜了你的大胸。” 薛宝钗差点一脑袋扎进铜盆里,师父你不要这么说话。。。 会被打死的! 文四姐正坐在床边上看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徒弟,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太高兴的,淡淡的说:“朋友送的。” “为啥啊?” 你□□了?帮人偷东西了?不对啊,能请你去干活的人家,干不出来送你一件价值千金的衣服,他们会直接送你几箱子银锭呀。难道是卓伯父送的?那为啥是男装?你要假扮城里的土豪去给人捧场吗? 文四姐叹了口气,满足了徒弟的求知欲:“他家厨子做菜不好,叫我去当教头。” “(ˉ▽ ̄~)切~~”慕容牡丹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直说,跟我扯!包子吃了药睡下了,等一会药熬好了你喂她?” “嗯”文四姐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仔细的想到底是什么呢?想啊想啊想起来了!我不是带着小媳妇一起来卓哥府上吗?我的小红豆呢?去哪儿玩?算了,她有武功不会出事。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找小媳妇,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今晚上肯定守着项包子了,黛玉在宫里应该没啥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有武功,她要是打不过还有姚三郎呢。 薛宝钗洗了好半天,总算把脸上的易容膏都洗干净了,洗耳朵的时候好费劲,怕进水只能用手巾一点点去擦。都洗干净了,洗下来一盆黑水。 慕容牡丹过来给她又换了一盆水:“再用清水过一遍,我拿了我小时候的几身衣服,跟你的身量到时相仿,只是颜色不同,你自己挑着穿。” 薛宝钗一边洗脸一边看师父的全红色襦裙c红腰带c宫绦上的红玛瑙玉佩c还有里面的浅红色中衣,这浑身上下只有袜子是白的,鞋还是红缎子的,绣的还特娘是红牡丹。 我师父美艳漂亮,就是审美观死掉了 她默默的恐惧着,一点都不想跟师父似得穿成一个红包。然而师娘还从床上躺着,师父干活的时候手还有些不方便——显然是之前接那枚暗器的时候伤到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大概是会给我师父小时候的衣服吧? 洗完脸满脸是水,还没等伸手,一个干而柔软的手巾就盖在她脸上。薛宝钗一边擦着脸上脖子上头发上的水珠,一边跟着师父往屋里走。 这间屋子挺大,多宝阁上摆着几个将军罐c观音瓶c梅瓶,看起来都很上品。 屋子里整洁干净,但有种寂寞萧瑟的感觉,少有人气,看来真是不常住。 屋里有两个大大的香樟木箱,门是打开的,被翻的乱成一团。 床上放着几套衣服,也带着樟木的香气,都是些浅蓝c浅粉c粉红c浅黄c浅紫c月白c浅棕的衣裳。 薛宝钗眼睛一亮,太好了,这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衣服半新不旧,但都是丝绸的。 慕容牡丹惋惜的叹了口气:“在我师父全权负责买衣服的时候,除了过年,平常都不让我穿红衣服。全都是浅色的,啧,你这么白,穿红的多好看。” 我师父的审美观死掉了 薛宝钗道:“师父,我喜欢浅棕浅黄的颜色。”感天动地,师爷的审美观还活着 “好吧,你喜欢就行。”慕容牡丹说:“今儿让我缓一缓,明天带你出去买料子做衣裳。” 薛宝钗道:“不急,过些日子再出门吧。” 又过了一会,文四姐把项包子弄醒喂了药,又安慰她别郁闷。 项包子好像很想得开,还盯着桌上的猪蹄看。 文四姐板起脸:“受伤了不能吃发物,馋也忍着!” 项包子鼓起包子脸:“师父你都不喜欢我了!” 院门忽然吱呀的一声大开了。 卓东来缓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的是默默抽泣的甄英莲,还有两个捧着木匣的小伙子。 文四姐听见哭声。也只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就出来了:“红豆?怎么了?” 啧,我哥走路还是没声音,这吓得我呀! 甄英莲哭的更惨,飞跑过去扑在文四姐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哎,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徒弟受伤,徒弟跟人跑了,你还被人欺负了。赶明叫三郎看看,别是我犯太岁了。”文四姐叨咕了一句,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红豆,小宝贝,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卓东来吩咐道:“把东西送正屋。” 他又进了项包子的屋子,看了看她。 项包子对着他不敢胡闹叫着要猪蹄吃,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些问题。 甄英莲哭的可惨了,紧紧的抱着文四姐不撒手,把脸埋在她怀里,身子发抖。 慕容牡丹蹦出来看热闹:“咋啦?呦,师娘~你咋哭成这样?” 薛宝钗抓紧系外衣的扣子,也要出去看热闹,又有些捋不清楚关系。 师爷是个女人,那我师父的师娘是怎么回事? 贵圈真乱我真的要拜入这个师门吗? 甄英莲看牡丹出来了,反而不好意思——她俩认识,牡丹早先去见过过小师娘。 她瞥了一眼牡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拉着文四姐往屋里走,进了屋关上门,才又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有人调戏我。” 文四姐淡定的点点头:“嗯。” 甄英莲两眼含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不生气吗?” 文四姐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问:“揍回去了吗?” 甄英莲莫名的觉得有些羞愧:“连那个老东西和七八个家丁都揍了。” “那你还哭什么?”文四姐好笑的说:“难道是后悔没当街把人打死?打死人要朝了翅子,要见官的。”普天下只有做官的有帽翅,江湖人想来不见官,见官就要被判刑了。 甄英莲想想也是,就不哭了,只是很伤心的说:“我心里难受。” 文四姐看她是真的很伤心,还有点害怕,不是撒娇哭着玩,就把她搂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柔声问:“怕什么,跟我说。怕被报复吗?” 小丫头真可爱~ 甄英莲心说我爹讲过‘沾衣裸袖便为失节’我几天一时不察,被他碰到脸了虽说就一根指头擦过我的脸颊,可还是不好。 可她眨眨眼,只是靠在她肩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难受。可能是吓着了。” 文四姐笑道:“小乖乖,不怕,没事,当街打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适应了。” “嗯”甄英莲低低的应了一声:“你今晚上还出去吗?”我害怕。 文四姐干脆的说:“不出去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好~” 卓东来推门而入,毫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甄英莲红着脸手忙脚乱的从她怀里爬出去,飞也似的跑进寝室里,关上门。 文四姐给他也倒了杯茶,笑嘻嘻的说:“哥哥~看我的新衣服~” 卓东来拎着她的袖子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你可真是糟践东西,新新的衣裳怎么溅了这么多油点?换下去洗了。” 文四姐低头看了看:“有油点吗?” 卓东来道:“这衣服是二郎给你的。” “是呀~” “我让他给你的。” “啊?” 卓东来云淡风轻的说:“穿着这身衣服,去给姚神仙当托。” “啊??”文四姐倍加不解:“他那样有真本事的人,还用得着托?” 卓东来:“世上的人都是认假不认真。人常说,一天能卖十石假,十天卖不了一石真。据二郎所说,姚真人不会使腥盘c把簧c水火簧,也不能让他次次都显露神仙手段,露的多的就不值钱了,非得要人三请四请,花红酒礼的求出来,世人才知是真的。” 使腥盘:算命先生摆开卦摊,围过来人,信口道‘诸位中有一人,父母生病,还有一人,前程未卜’等话。他再看围观群众的脸色,谁脸色变了就说明是谁。 把簧是拿眼瞧细节:看算命之人掖着个药方,见那药方上有红花c附子两味药,就说他媳妇有病。看适才下雨的时候,刮的是南风,算命之人前身没有雨点,后身肩膀上净是雨点,他就是从南往北来吗。就断他往北求医。 水火簧:是一见面儿和谁谈上几句话,就能够知道谁是真穷c真富。还能知道谁是先贫后富c先富后穷,穷了多少年,富了多少年。 文四姐挠挠脸:“喔,我知道了。到时候就从人群中冲出来,跪下痛哭流涕的感谢姚真人帮我接上断臂,延续我的残生。我要把家产一半奉送姚真人,还要追随他鞍前马后的伺候他。” 都是江湖中人,谁都有个做戏的时候。 卓东来满意的点头:“对。没这衣裳说你家财万贯没人信。明天姚真人要生坛给王公贵胄讲经,绣衣使们更会派人去盯着,你扮作江达的模样。江达是个江南富商,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见人,他正好来京城了。” 文四姐爽朗的笑:“好啊,哥哥安排的事,我一定做好。” 卓东来:“让甄姑娘这几日别出门。” “怎么了?” 卓东来略带轻蔑:“对她无礼的是荣国府家的老大。” “谁啊?” “贾代善的儿子,贾赦。” “额”文四姐一脸茫然,对这个人一点都不清楚。再次强调一下,她虽然是穿越的,但是四大名著里只爱看西游记c水浒传c三国演义。 记住林黛玉还是因为原著里她是个段子手,还说过‘放屁’,文四姐惊住了,这么漂亮油菜花还会说脏话,好妹纸! 卓东来淡淡道:“荣国府已是日落西山,子孙没有一个能成事的,你不必多想。只是二郎看中了他侄子入选成为姚真人的道童,他侄子贾宝玉衔玉而生,闹得满京城都知道。” 文四姐一拍大腿:“这个我知道!我去偷过!但是这和不让红豆出门有什么关系?” “能讨好皇帝,接近皇帝的事,不管是送女儿成为妃嫔,送儿子成为皇子的伴读,群臣都会抢着干。二郎力捧姚真人,群臣都会趋之若鹜,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送过去。如果有人占了位置,就把他弹劾下来。” 卓东来喝了口茶:“二郎想看他那块玉,若有人提早弹劾贾赦当街调戏民女被民女暴打,恐怕贾宝玉要受牵连,成不了道童了。” 文四姐心里刷起了弹幕:[霸道总裁和弱受小皇帝!] [厉害了我的哥!被你秀了一脸恩爱!] [fufufufu~] [刚想说单身狗受到暴击,才想起来我不是单身狗了,我目前是萝莉控。] [啧啧啧,想看他那块玉~哥哥脸上蜜汁微笑~] [幸好我一直都因为人品过硬和颜值智商的原因克制住了自己,要不然肯定会成为男男cp中的恶毒女配。啧啧~] 她笑着说:“都听哥哥的。” 卓东来又闲话了几句,叫她好好安慰项包子,但别提前透露要紧事。 又说牡丹打包回来的礼物他很喜欢,叫她代为致谢。 离开不多时,厨房送来一桌紧着时鲜牛羊鸡鸭蔬果做的清淡爽口的菜肴,都是适合伤者吃的。 文四姐嚷道:“太好了!哥哥真贴心!正好我不想做饭呢!” 牡丹和项包子一起摆出失望来。 “哎呀不要啦,要吃师父做糖醋排骨!” “不要吃别人的菜,要吃师父做蒸羊羔和麻婆豆腐!烤脑花!” 文四姐断然拒绝:“没心情!” 薛宝钗也正式拜师,顺便见到了师爷的相好。她听说过哥哥再学馆里养着漂亮的男孩子,也不是很在乎同性相恋这件事,只是对于师爷相好的年纪略有点崩溃。 也在心里刷起弹幕:[师爷的相好的似乎跟我同岁!!] [甄姑娘还是个小女孩!师爷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的师爷是个变态!!] [如果师爷看上我了怎么办!师父会救我吗!] [师父跟师娘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她俩怪怪的!] 她提心吊胆的仔细观察,看了一顿饭的功夫,渐渐觉得师爷对于甄姑娘似乎没有什么轻浮轻薄或者银邪的意思,可能只是定亲早? 一会回去问师父。 吃完晚饭就各自安歇了,文四姐搂着甄英莲回屋,细细盘问她:今天出去干嘛去了?是怎么出招的,被多人围攻有没有慌了手脚? “我爹说起过京城有个古玩铺常卖碑帖,我想去给他买几件。你给我的几千两银子我都带着呢。出门的时候,这儿的管家派车送我去,又叫了两个人护送我。我在店里挑东西的时候,进来个老头,,看见我就过来说要纳妾。” 甄英莲哭哭唧唧的说:“当时光顾着生气,没慌,一拳撂倒了贾赦。他们也没敢围攻我,打倒老头又踹倒了两个人,剩下六个就都围着我虚张声势,说他们老爷家里何等厉害,我气不过,就没让那两个镖师动手,我把他们都打了。” “哈哈哈哈打得好!”文四姐笑了一阵子,又问:“那你怎么跟我哥一起回来?” 甄英莲道:“贾赦看从人都被打趴下了,躺在地上威胁我,说贾府赫赫扬名数百年,和皇家关系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的被看中,他又是一等将军,要细细的查访,将我全家下狱。我想到爹爹那么大年岁,还要因为我在京城中惹祸被,呜呜,我一时冲动,要杀人灭口。” “嚯~!”文四姐一拍大腿:“不愧是我媳妇~” 甄英莲脸上一红,心里头倒是微微松了口气。又说:“那两个镖师拦下我,跟那个老贾赦我是卓府的贵客,卓爷的弟媳妇,叫贾赦有本事就尽管去查访,只要他应付得了明日弹劾他的御史。贾赦就说只当他倒霉跌了一跤,什么都罢了。 回府之后他俩去向卓爷请罪,冒用了他的名义嘛。我心想多谢他俩拦住我,没叫我把人杀了,就战战兢兢的跟过去。” “哥哥才不会为这种事罚他们呢。”文四姐欢快的说:“那两个小伙子受了赏,还得到提拔了,是吧?” “是呀,四哥你怎么知道?” “哼哼~哥哥他很爱惜人才。” 那边慕容牡丹大惊:“我怎么可能喜欢项包子!!我疯啦!!” 薛宝钗扯着她的袖子:“师父别嚷,我就是随口一问,别叫师娘听见了不得安睡。” “哼,不睡就不睡。”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问这干啥!” 薛宝钗有些害羞:“师爷和甄姑娘甄姑娘的年纪有些太小了。” “是太小了。”慕容牡丹正经脸:“可我师父能干啥?” 薛宝钗想起了西厢记,想起了牡丹亭,想起了各种‘皇叔’,默默的红了脸。 她略懂,又不是很懂,譬如不知道干啥需要什么硬件,又不好意思问。 躺了一会,正在胡思乱想间,被睡着的慕容牡丹一把搂在怀里,抱着睡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后之前和黛玉聊得兴起,听完了皇帝说的八卦之后,皇帝说要回去批奏折,皇后又回去找她,看到她正被姚真人缠的有些苦恼,就施施然过去解围:“黛玉,到我宫里坐一会如何?” 黛玉可开心了:“好呀~姚真人,你快回去打坐吧,我不打扰你了。”有点落荒而逃。 皇后拉着她的手,笑的十分热诚:“姚真人真是有道真人,明日我还来听你讲经。” 姚真人笑着点头:“皇上和娘娘听我讲经竟没睡着,这可是我云游讲道数年的第二次,太难得了。” 放下那个妹纸,那是我的! 我又太热情吓到黛玉了?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只是她现在有些避着我,嘤嘤嘤。 皇后问道:“喔?我竟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第一个是林姑娘。”姚真人笑的很不好意思。 又攀谈了几句,皇后拉着黛玉上了凤辇扬长而去。姚真人郁闷的绷着脸回去了。 八人抬的凤辇上,皇后和黛玉并肩坐着,凤辇外是女史c尚宫c宫女等徒步跟随。 贾元春在心里暗暗思量,大凡人世间总是同人不同命,自己是贾家的大小姐,入宫来不过是个宫女,幸而读书习字,才被点选为女史。也就是掌管拟旨传旨的罢了,可宫里头皇后娘娘能下什么旨意呀,归根结底,和原先那些传话管事的管家婆子也差不多。 可这位林姑娘真真好命,小小年纪就得了神仙青眼,又被神仙提携入宫,得了皇上皇后的喜爱。看姚神仙的样子,似乎有求娶之意。哎,她何德何能呢? 凤辇里皇后问:“我看你通身的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父亲是谁?”她这是明知故问,皇上早就说过了。 黛玉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家父是扬州巡盐御史,姓林,讳如海。” 凤辇并不隔音,外面徒步跟随的贾元春听见这话,不由得‘呀’的惊呼出声。 她知道姑父是林如海,听见这名字哪能不吃惊。原来是自己表妹! 皇后听见她惊呼,也懒得问,谁知道是不是见到虫子踩着石头子了。还是聊天:“你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只是读书练武罢了,近日才将道德经拿起来看,看的不是很懂。” “都读些什么书?” 黛玉很喜欢皇后,就照实说:“礼记,还有些历朝历代的史书。” “好啊,好啊。”皇后很高兴:“你父母果然有见识。你家中有兄弟姐妹吗?” 黛玉有点郁闷:“原有一个男孩儿,未及三岁就没了。” “我看你不比男孩儿差,只可惜历朝都不许女孩科考,要不然凭你的模样得个探花,倒胜过你爹了。”皇后内心十分好奇:“你还练武?这可真看不出来。” 到了永福宫之后,皇后又跟她携手入宫,摆开自己最喜欢的点心招待黛玉,专门吩咐:“拿徽墨酥来。”。 皇后喜欢徽墨酥近乎疯魔,从不肯给别人吃,专门下旨禁止宫中除了皇帝皇后之外任何人吃徽墨酥,因为每次看见别人吃,都非常非常心痛。 黛玉却不知道这些,只看到一桌点心中有一个极其特别,看起来像是模块,黑黑的,四四方方的,等皇后先拿了一块,她才动手,也拿了一块黑点心。 香醇香酥,毫无颗粒,抿在嘴里即化。捂着嘴,甜甜一笑:“真好吃。多谢娘娘。” 皇后看她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宫里多少年没有小孩了,她默默的想:啧,姚真人喜欢她,她爹不差,要是差一点,我就把她扣在我宫里不送回去了。 吃着东西,喝着茶,闲聊。 而在宫里的另一个地方,正在搭建法坛。 皇帝和姚三郎在远处的高台上,一边看正经的道士指挥工匠们干活,一边吃菜喝酒。 皇帝兴致挺好,跟姚三郎聊的很开心,姚三郎也很开心。 忽然贾女史走了过来,到高台下被人拦住,不多时上来一人:“起禀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传有口信。” “叫她上来。” 贾女史这才上来,拜了一拜:“皇后娘娘说竹林阴冷,不适宜女子居住,娘娘留林姑娘在永福宫住,请皇上移居别处。” 娘娘才问过她住在御花园竹林里,就大为心疼,就叫我来送口信。 林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娘娘为了她,把皇上都撵走了。 皇帝:“唉!” 姚三郎:“唉!” 俩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的笑了。皇帝问:“我媳妇叫我去别处,你唉什么。” 姚三郎托腮,闷闷的喝酒不语。 皇帝凑近一些,坏笑挑眉道:“睡在竹林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去偷偷看她睡觉?” “才没有!” “嘿嘿嘿朕可都看见了咳咳咳。贾女史,你回去告诉娘娘,仅此一次。” 贾女史再拜:“是。”娘娘和她聊了一个多时辰,吃了点心又吃了晚饭,她都没能窥见落单的机会跟林姑娘攀亲戚,好郁闷。 姚三郎喝着闷酒长叹一声:“唉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现在还小,自己干啥都会吓到她,要是长到情窦初开就好啦!就可以亲亲抱抱了! 想起今天她跟着皇后离开时又开心又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姚三郎就觉得郁闷。 皇帝歇斯里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倍加郁闷,瞥了他一眼,你家里早早娶了漂亮媳妇,家外有知己,我好惨的。 放下酒杯:“我回去睡觉了。明儿还得讲经呢啧。” 皇帝笑的抹泪:“你也别恼,我已经派人传旨去了,明儿一早我在朝堂上再大赞特赞你一次,就照你说的,只有正直又聪明的人才能听懂你说的话,而虚伪c奸诈c愚蠢的人都会昏睡。哈哈哈哈哈朕可以骂他们一顿了!哈哈哈哈~叫他们没玩没了的上奏折劝谏朕,烦死了。” 次日,皇帝果然是这么说的,把姚真人使劲吹捧了一顿,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心虚:是不是吹捧的太假大空了?朕好像不善于赞美别人,每次夸东来智勇双全c有卧龙凤雏之能时他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啧。真烦,早知道写个草稿好了。 不不不,朕为啥要写草稿啊,每次给你们下旨的时候,中书省拟旨时把你们夸的也很假呀,你们还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大臣们对视一眼,一起刷起弹幕: [崇信僧道,大做法事这可是乱国的前兆!] [别的不说,你们知道姚真人长得特别好看吗?十四五岁的美少年,这岁数懂个屁?] [皇上至今无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求子?] [求子应找观音去,找个年轻漂亮的美道士做啥子?] [皇上要我们去听经,呵呵,劳资研读易经有五十余年,怕他何来!] [就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信道士干啥呀!] [啧,咱们是现在就开始劝谏,还是去听一遍再挑刺?我看皇上对他推崇备至,可能现在说啥都听不进去,不如暂时顺着皇上,听讲经的时候再驳斥那妖道!] 皇上带着浩浩荡荡的满朝文武去听经,他不知道那些人各怀鬼胎,还满心欢喜准备嘲讽他们都是笨蛋。他这回强调了君臣之分,特意坐在龙椅上。 其他人照旧是一人一个蒲团,众臣之间眼色乱飞,还是忍了。只是从坐下开始就翻开心里的小本本,准备记黑账。 姚三郎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天,一大早就起来一边打扮一边备课,模仿着全仙界第一美男子的打扮: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又把自己的气场调整了一下,满身的清奇秀气,再从天上揪下来两块云朵,环绕身侧,营造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样子。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 宫里临时搭建的法坛和临时从赦造白云观叫来的道士们很能充场面。 提点官c知炉官c知磐官c表白官c写札官c奏乐官及一干道士之流,焚起了氤氤氲氲的香,点起了嵘嵘煌煌的烛,燃起了灿灿烂烂的灯,打起了丁丁东东的鼓,撞起了嗡嗡煌煌的钟,吹起了嘹嘹亮亮的笛,品起了咿咿哑哑的笙,又敲动了金钟c击动了玉磐c打动了云筝。 众大臣听了一曲道乐,就看到一人,忽然出现在高台之上,就静静的坐在蒲团上,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捧着玉圭,仿佛一直都坐在那儿,只是现在才叫他们看见。 实际上是姚三郎隐身走过来,做好,看到人群中果然全是糟老头,没有可爱的小黛玉,但是有个穿着宝蓝芙蓉纹妆花缎长袍的富人坐在最后,啧,是文四姐。 众大臣只觉眼前一亮,望之若仙,就把轻视之心收去了几分,仔细打量,不由得成了一首词: 奇异妍雅,貌特惊新(好看到俺们都没见过)。眉间月出疑争夜,颊上华开似斗春。真成物外奇稀物,实是人间断绝人(人间没这么好看哒)。自然能举止,可念无比方。能令闺阁百重生,巧使佳丽千回死(女人们看到他的脸就会爱的□□)。黑云裁两鬓,白雪分双齿。观瞧尽开怀,何曾有不佳!(我们这群糟老头看到他都觉得眼前一亮,浑身上下哪儿都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忽悠 出乎皇帝意料,姚三郎没开口讲经,蠢兮兮的大臣们也没有以极快的速度睡着,他们很精神,硕硕有神,双目放光的盯着姚真人,看起来有种被其美色震惊的感觉。 皇帝额头蹦起了三根青筋,心里头恨的咬牙切齿:满朝文武都是好色之徒!居然被姚三郎的美色占据了全部精神,他为啥还不开始讲经,坐在这儿装啥大尾巴狼! 林妹妹又没做这儿跟前,你打扮的仙风道骨的就行了,弄这么白净秀美干啥!我听宫女禀报过了,皇后昨晚留她一起睡,俩人聊了一晚上的道德经与酥饼酥点。啧! 姚三郎坐在高台上等,等,等灯等灯~ 他好像正要开口的样子,又好像在等所有人的心都静下来。 大臣们目眩神迷的凝视他,决定回家之后就写诗为他扬名,看到这样的美少年,难道还能写不出‘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这样的好句子? 忽然又想起了传说中的宋玉,想来即便是艳压群芳的宋玉,也比姚三郎差一些。 御花园有大片的空地,原是为了宴席上表演歌舞用的,青砖铺地,平平整整的上铺着红毯。现在文武群臣就坐在这片地方,仰首仰望美神仙。 但毕竟是花园,旁边就有层层的树林c浓密盛开的花圃c垂着纱幔的八角沉香亭。 皇后本来跟皇帝说好了,不来,可她实在想听姚真人讲经,就明日把沉香亭的纱幔都放下,带人绕小路来到沉香亭。 皇后微微拨开纱幔,举着千里镜看姚真人,扭头对黛玉道:“我怎么觉得姚真人今日更好看了,他穿浅蓝的衣裳比穿杏黄袍子更有仙气。” 黛玉也凑过来看了看:“嗯,还真是。” 她今天早上得到了针线上人赶工出来的白纱衣和大红织金裙,几乎和皇后娘娘身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一些。 “呀!!神仙!!俺可算是找到侬啦!!亲爹咧!!”一个说着南方话的黑矮胖子挺着圆溜溜的肚子从五品官的人群中钻了出来,飞奔到前面,嗷嗷大哭一路夸张的泪奔到前面,扑通一声跪倒,还往前滑了一米多:“嗷嗷嗷嗷!神仙!!救命恩人那!!俺的天爷!!我!!我!”一个大老爷们跪扑在地上,哭的哽咽难言,这是何等的凄惨感人! 群臣正在欣赏如玉美色,被这个矮胖子打扰了,还有点被吓着了,顿时都很不高兴的瞪过去。 可看到他毫不怜惜的用宝蓝色妆花缎直裰在地下跪滑了一米多,一方面知道这人有钱有势,另一方面又心疼起好衣料来。 对很多人来说,妆花缎那么罕见难得,是做抹额c荷包用的。 皇后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这人是谁?怎么混进皇宫里的?” 姚真人有些被惊着了,盯着跪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捶地的矮胖子,心说:四姐真敬业!我都听见她跪下来时那砰的一声了!她一直都以欺负我为乐,今天居然舍得跪下来对我哭。 皇帝摆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对左右道:“去把他扶起来,问他是什么人。” 难怪东来力推文四姐来扮演这个角色,还非要朕拿一件最贵的衣服出来,她演得真好,朕差点都没认出来她实际上现在也没认出来,只是想起了计划。 左右侍卫过去反拧了矮胖子的双臂,毫不留情的拖到皇帝面前,呵斥道:“不可君前失仪!” 矮胖子跪在皇帝面前三米五,对着皇帝连连叩头,哭的说不出话来,又掏出手帕来擤鼻涕。 文四姐心说:膝盖疼疼疼怕被看出来没敢垫太厚的护膝,这下子墩猛了!哭哭。 侍卫伸脚duang的踹了他一脚,又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混入皇宫?快说!” 没穿着朝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大臣,因为文武群臣都是还没下朝就被皇帝拽过来听经。 矮胖子再三叩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皇上恕罪!俺名叫江达,前年捐了个龙禁尉。” 黛玉本来心里想的是:师父昨晚怎么没来看我呢?是因为到了皇后宫里,她不方便来吗?那不可能啊,我师父才不会避讳呢。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譬如绣衣使对她下手了?不不不! 看见这个矮胖子的时候,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像是师父,看脸可能是易容,这个师父讲过,那么看身材呢?比师父矮,比师父脖子短,比师父胖,比师父驼背。 皇帝眼角微微抽搐,他一向都不同意买卖官职的事情,但是大臣们总在做,他也查不清楚,只能尽力制止。知道真有买官卖官的事儿,可你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到朕面前来说呀! 他正要开口询问。 旁边被姚真人的美貌和气质折服的礼部侍郎问:“你方才对姚真人叫神仙,又哭的这般可惨,所为何事?” 江达胖非常感激的回头望姚真人,说:“神仙曾救了俺全家滴性命,俺却回报无门,这些年一直惦念着恩人,今儿跟着龙禁尉里的小伙伴来瞧热闹,没想到见到了神仙恩人。” 他的眼睛里满是激动c兴奋和狂喜,脸上的肥肉颤抖着,额头已经磕出一片擦伤都不觉得疼,这感情的感染力很强,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皇帝心里头开始起疑了,疑惑的问:“你方才说姚真人救了你全家性命?” “是!是!” 皇后一拍大腿:“好啊,我就知道这样容貌的神仙,肯定喜欢济世救人。” 黛玉默默的揉自己的腿,皇后拍歪了 皇后还对她说:“别看他缠着你的时候怪怪的,可私底下还真是个好人。”大概是用情太深乱了手脚,改日我叫皇上劝劝他。 姚真人正从高台上走下来,如履平地的踩着空气走下一米五高的高台。 人群一片尖叫,阵阵惊呼此起彼伏。 皇后把自己的尖叫捂回去了,激动万分的蹦了蹦:“天哪!!驾云!!!天爷!!” 黛玉一脸淡定,她可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呢。 皇后发现她过于淡定,八卦的问她:“你看过他驾云?天哪太厉害了!” 皇帝喜欢他炫耀的样子,含笑问:“小神仙,你可记得此事?” 姚真人并未搭话,走过来,走动间衣袂浮动,似有云卷云舒伴身旁。 黛玉说:“我”我怎么说呀,没见过?那说的不对,说见过? 娘娘肯定要问我是什么时候见过的,那我就得说那日遇袭他来救我,师父抱着我,他飘在旁边关切的看着我。 皇后摆摆手:“别说话,听他怎么说。” 群臣看着一位玉人缓步走来,不由得都屏息凝神,生怕唐突了神仙,纷纷从蒲团上爬起来,站着引颈看他。远看已是极美,近看更是如此,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皇后默默的捂胸口:“天爷,我要是能生个这么好看的儿子,再生个你这么好看的女儿,那此生足矣。”默默的握住黛玉的小手手,揉。 黛玉脸颊微红,娇声道:“娘娘必能如愿。” 皇后抿着嘴笑了,小心脏砰砰跳,轻声问:“姚真人求子灵吗?” 黛玉脸上红透,毕竟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来说,求子这种话题蜜汁羞涩:“我不清楚。” 皇后捏了捏她的手,笑嘻嘻的附耳道:“你替我问问,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心说如果能灵我也想让我娘给我生个弟弟,我爹娘都想要。想到这儿她忽然反应过来,我怎么早没问他呢,只是我娘现在中毒昏迷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姚真人站在仰着脸带着泪花露出傻笑的胖子跟前看了一会,一脸茫然:“贫道不记得你。” 文四姐你个死胖子太拼了,居然给我磕头了!贫道总觉得你明天会狠狠的报复我。 你居然真得毫无抗拒的磕下去了!演员的自我修养 江达(文四姐)立刻露出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好像要哭了似得,急着辩解道:“您是十几年前救了俺,俺那时候被人追债,被人铡了两条胳膊,是您给俺续上胳膊了。” 他脸上的肉微微颤抖,就好像又回忆起了那时的痛苦和屈辱。 众臣大哗!关注点不在于姚真人是不是真能给人断肢重生,重点在于十几年前? 姚真人现在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啊!咦?难道他真是有道修真,能容颜不老吗? 求驻颜术!我学不学无所谓,叫我老婆学! 还有:龙禁尉的素质是越来越差了!这都什么玩意!什么玩意都能当龙禁尉是吗? 卖官的那哥们你长点心啊,这样的黑胖子怎么补的缺?说出去都丢脸! 好歹找个长的平头正脸的卖官位呀!你瞅瞅周围的龙禁尉,哪有这么丑的! 姚三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想起来什么了:“你” 你脸上的痛苦和屈辱的表情是因为给我磕头吗?我不管,你要是想揍我 黛玉不在就能让你揍,黛玉要是在旁边,你休想碰着我一根汗毛。 江达用双手把脸一挤,挤成一条,挤出金鱼嘴:“俺那时候瘦的跟个小鸡子似得,神仙您还揍了俺一顿,叫俺以后好好做人,侍奉父母,做点老实本分的小生意。” 说这话,还不松手,不光脸变形了,就连声音都闷闷的哼哼唧唧的。 众臣看他丑态百出,不由得:哈哈哈哈。 姚三郎都绷不住笑了:“哈,想起来了,那时候瘦的皮包骨头,现在胖出倆了。” 他又有些疑惑不解:“可贫道没救你家人啊,为何说贫道是你的救命恩人?夸大吹嘘了不是好事。” 我就想知道卓东来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样卖力气的演出,太拼了! 江达往前爬了几步,伸手想抱他的腿,又满怀敬畏的收回手:“俺们村听说俺被人抓去剁胳膊,俺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家里就闹着来退亲,俺爹死得早,俺老娘一个人把俺拉扯大,俺小时候不懂事胡作非为俺老娘大受打击,被逼的上吊了。” 姚三郎十分悲天悯人的说:“呀!” 你们的本子写的真好,好感人呀,搞得我都觉得自己真干了这好事啦。 皇后已经抽抽搭搭的哭出来了:“好惨!” 黛玉学着师父和姚三郎的样子递手帕:“娘娘别急着哭,往后听。”啧,这个口音就像是我师父,虽然声音像是男人,但口音像我师父,特别像啊。 “嗯”皇后泪眼汪汪的继续听。 江达泪眼汪汪的说:“多亏神仙您救了俺,帮俺续上胳膊,又叫俺侍奉父母好好做人,俺跑回家去的时候,还赶得及把俺老娘救下来。所以呀,神仙您救了俺一个人,又救了俺老娘。” 哥哥给我的剧本太有中国传统民间故事的风格了。 皇后开心的松了口气:“浪子回头金不换,真好。” 姚真人摆摆手,淡淡道:“是她寿元未尽,命不该绝。” 众臣纷纷赞:高风亮节!不居功自傲!真神仙! 江达也不敢反驳:“是!是!您说的是!” 他忽然脸上一红,有些扭捏。 皇帝问:“还有什么呢?” 朕就想知道你们到底特娘的有多能扯淡! 这本子是谁写的?东来吗?难道真的是东来吗?他会写这么荒诞不羁的东西? 江达十分不好意思的说:“俺岳父看俺长着胳膊回家了,就不闹着退亲了,俺才娶上媳妇,生了俩娃。” 皇后默默的扯手帕:这么个长得丑c人品不好还没礼貌的胖子跟她媳妇生了俩娃了! 俩娃!人世间何其不公平!! 旁边有大臣道:“这等闲话就不必说了,你如此失礼,几乎惊了圣驾,合该押下去候审。” 泥奏凯!我们要看漂亮的小神仙讲经!我们才不管他活多大,只要好看就要看! 丑胖子奏凯!捐了个龙禁尉还好意思出来蹦跶,这回你完蛋了。 “等等等一下!”江达有些激动的瞪过去,又转脸谄媚的对姚真人说:“神仙,俺回家之后本本分分的做小本生意,这十几年过去,俺也算家财万贯,不知道神仙住在哪儿,俺要给您捐香火钱。 俺可是人称江半城的江胖达,这全副家产都是因为您当初救了俺,留下俺这双手才有的。俺早就想着把一半家产献给您,感谢您!” 皇后叹了口气:“这人知恩图报,虽然拙朴,到比那些油滑的人要好。” 贾女史终于忍不住插话:“娘娘,哪有人舍得把万贯家财拱手送人的?他既然捐官,肯定是有心仕途,别是故作感恩来谋取名声。” 黛玉还不知道这人是自己表姐:“沽名钓誉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呀,弄虚作假倒是容易,可只要姚真人跟皇上说没收到钱,他岂不是要被治罪?更何况姚真人向来不摸钱,他真要捐家产就得教给国库,更不可能作假。” 皇后点头:“黛玉说得对。女史,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贾元春心里这叫一个郁闷,我有病啊我反驳皇后娘娘的话。 大臣们:当神仙这么赚钱!比贪污受贿还赚钱!天哪!早知道我小时候就去修道了! 长得这么漂亮一定能拐骗很多小姑娘吧? 江半城,,好像听说过,他的家产超级多呀!姚真人发达了! 皇上赏他几百两几千两的黄金,可江半城家里的黄金堆积如山! 皇帝大笑:“姚真人是神仙,又不是神像,要香火钱做什么。罢了罢了,小民淳朴无知,朕不怪你,退下吧。” 不行,你快走吧,朕要绷不住笑出来了! 江达没有要退下的意思,旁边的侍卫过来要把他带走。 江达挣扎着大喊:“神仙您需要仆人吗?给俺个机会,让俺鞍前马后的伺候您行么?神仙,神仙!给俺一个报恩的机会!” 姚真人转向皇帝:“皇上,他确实于我有缘,那日我有恩与他,今生若不偿还,只怕来生要当牛做马的报答我。叫他去伺候我三日,了结因果,行么?” 我也是拼了,这种假话会有人信的是吧?他们正在看着我的脸咽口水,恶,好恶心! 皇帝满脸堆笑:“都依神仙之意。江达你可愿意?” 江达激动的叩拜:“小人愿生生世世伺候真人,全副身家都献给真人,一切都依真人指派!” 然后他就被带到旁边,听姚真人讲经。 不多时,人人头晕,个个昏睡,东倒西歪的睡成一片,呼噜声连着磨牙声,震地惊天。 太监们躺了一地,只有侍卫们勉强掐着自己的胳膊,可也没敌过姚真人讲的道,呼呼的靠着戈睡着了。 皇后听的可起劲了,但非常震惊的看着昏睡的这帮人:“他们怎么,怎么?” 黛玉解释道:“姚真人说虚伪c奸诈c愚蠢听他讲经都会睡着。” 皇后紧张的看了一眼皇帝,松了口气。皇帝满面通红,神采奕奕的听着讲经,脊背笔挺,听的无比认真。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二郎是有道心的人,可满朝文武都这么差吗?” 黛玉没啥可说的,她只是看到皇后带过来的几个宫女都睡着了。包括那个总有点酸溜溜的贾女史,也坐在地上,靠着亭柱睡着了:“娘娘,她们也都睡着了。” 皇后回头一看,这叫一个气呀:“本宫平日里也给她们讲道德经,一个两个也装作听懂了,还有贾女史,平日里与本宫谈玄说妙也不弱,原来是个西贝货!怪道她姓贾!哼!” 黛玉:“” 皇后拉起她:“跟我回宫!” 姚真人阴沉着脸把拂尘扔身边,气哼哼的说:“这都什么人呐!一个醒着的都没有!” 文四姐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呼噜呼噜~(~一~)~zz 皇帝吐出嘴里提神用的辣椒,伸舌头扇风:“好辣好辣!”回头一看,嗯。 看左右全都昏睡了,就摸出另一枚辣椒坏心眼的塞进江达嘴里,哼哼哼。 等,等,等 姚真人懒洋洋的从法坛上下来,过来看了看干坏事被抓住的皇帝,面无表情的说:“她是个好厨子你知道吗?特能吃辣。一根辣椒不够弄醒她的。” 皇帝遗憾的耸耸肩:“你来。” 姚真人伸手掐住她的鼻子,捏住。 皇帝静静的等了一会,却没动静,他有点害怕的说:“你不会把她捂死了吧?” 姚真人轻笑:“这么点时间不会死。” 又等了几十秒,文四姐微微一动,还没睁眼睛先悄悄摸出刀来,一刀斩向他的手腕。 姚三郎:“嗷!”的叫了一声,像被人踩住尾巴似得蹦出三米开外:“开个玩笑至于吗?” 皇帝:“呀!”的往另一个方向退了好几步。 文四姐一边揉眼睛一边大口喘气:“你麻痹!劳资刚那么豁出去的给你托,喜钱还没到手,你就要害劳资的性命?姚三郎你还是人吗?” “不是呀~”姚三郎一脸纯良:“我是神仙呢~” 文四姐收刀,伸手:“来!喜钱!” 姚三郎眼珠一转,道:“等我一下。”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忍不住诚心诚意的赞叹:“你演的真好!”朕差点忘了你是讨厌的文四,真当你是江达。 文四姐抱拳拱手:“多谢夸奖,以后有事还请您多关照。” 咦?习惯性的说了江湖套话。 皇帝嘿嘿一笑:“那得跟东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就这一次。” 文四姐伸了个懒腰,跳起来道:“亏得我连缩骨易容变声方言什么都会!” 她晃了晃脖子,似乎有些酸痛。 皇帝好奇的问:“喜钱是做什么的?” “演戏骗人中间得给钱,压一压双方的心气儿,好齐心协力的等骗完人分赃。”她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就是那块银子大家看着乐呵乐呵。” 皇帝点点头,继续好奇宝宝:“朕从没见过缩骨的,你怎么缩的矮了两寸?好奇怪。” 文四姐大笑:“听着玄妙,说破了海底眼也不值一个大子儿!使劲缩着脖子,再稍微有点驼背,腿别伸直,半弓着。人人都能做,只是要长时间维持可不容易。” 她站起来拍拍衣裳上的土,又怜惜的看了看磨花的膝盖处,本来直溜挺板的一个人,一寸一寸的缩了下去。 皇帝有心试一试,又觉得太丢脸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演示。嗯,有意思。 姚三郎手里托着一块金子回来了,扔向文四姐:“给,喜钱。” 文四姐看着金子大为惊讶,狐疑的放嘴里咬了一口:“呸!金子为啥咬起来一股竹子味?” 姚三郎理直气壮的说:“走个形式就得了,你还真想要金子?” 皇帝简直看不下去了,朕养着的神仙居然用竹子变金子给人,太惨了。 文四姐掏出镜子看了看妆容,翻着白眼要说他魂淡。 姚三郎抬手一个□□,震的众人悠悠转醒。 文四姐赶紧咔吧咔吧的缩回去,露出了崇拜又激动的迷妹脸。 皇帝简单的说了两句:“姚真人讲经讲的这么好,你们居然都睡着了,朕很失望。” 就威严无比的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包括‘江达’,叫他出去吩咐家人,再来进宫服侍姚真人。 旁边绣衣使派来的探子醒过来之后,也赶忙把消息传递出去。 江达到了宫外,准备徒步往南城客栈行去,却被不少官吏缠住了。倒不是找他要钱,而是摆脱他在姚真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请神仙不要责怪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蠢晕了。 江达摆出生意人和气生财的笑容,无比一一应下,又什么保证都没说。 纠缠了小半个时辰,才往南城走去。 刚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过来几个人一亮令牌:“绣衣使召见!跟弟兄们走一趟~” 江达(文四姐)露出一丝害怕来,害怕是真的,因为文四姐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绣衣使的长使,那群死太监武力值爆表,皇帝都不敢叫禁军硬抗。 他稍微一犹豫,被对方瞪了一眼,就心虚又狐疑的答应下来:“是。” 一个时辰之后,江达被一辆马车送到南城客栈。 又过了半个时辰,江达出现在竹林外,走进去看到皇帝c姚三郎c卓东来正在对着喝酒。 皇帝急切的问:“如何?” 卓东来笑而不语。 文四姐揉着脸站直了,把脖子挺起来,看起来比刚才高了十厘米有余:“我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蔫的忽悠谑了,能把尖人忽悠嗫了,能把小两口过的挺好,我给他忽悠分别了。一双好腿我能给他忽悠瘸了!忽悠几个死太监还算事?丫们都信了,准备带着小jj来请姚真人帮他们续上去。” 皇帝被逗笑了:“太好了!过来坐下喝酒。” 姚三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要吐似得,哼哼:“我能跟他们说事事难两全吗?” 皇帝安抚他:“你能直接把他们送上刑场,不用你给他们续jj。” 文四姐咻的一下就坐在卓东来旁边,问:“哥哥,我能把易容卸了吗?脸上痒痒,好像起小红包了。” 卓东来仔细端详她的脸:“没有,别多想。” 他递过去一杯酒,慢条斯理的讲:“不能卸妆,万一有急不可待的人今夜就来,在竹楼里撞见你的本来面目,就要坏事。” 文四姐郁闷的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关心自己小徒弟:“三郎,黛玉睡觉了?这么早?” 姚三郎更郁闷了:“黛玉跟皇后在一起,她算是彻底嫌弃我了!呜!” 他像个要哭出来的小可怜。 姚三郎看卓东来很烦,可卓东来看他不烦,不仅不烦,还很喜欢呢,因为可用。 卓东来安慰道:“女人心海底针,总叫人琢磨不透,你做了什么叫她不欢喜的事?” 姚三郎低着头对手指,呐呐的说:“我没干什么,就是伺候她日常起居,给她端茶倒水梳头叠被,晚上听她哭了去哄她,她说想学道德经,我就给她讲。昨天给妃嫔们讲经,嫔妃都睡着了,只有她和皇后醒着,讲完经我就去问她觉得怎么样?” 他抽抽鼻子:“我事事以她为先,反倒叫她厌烦。你不知道,那日我正问她我讲的如何,皇后过来邀她去永福宫,黛玉如释重负,走的时候像是躲开我似得。”他差点趴桌子上开始哭。 皇帝也十分不解:“太奇怪了!朕若是这么对某位姑娘,做到三郎的十分之一,她都要感激涕零呢。” 文四姐也不懂:“三郎明明是个大暖男,黛玉为啥不开心?” 原著里她喜欢宝玉,不就是因为对方温柔殷勤,是个花心暖男吗? 卓东来喝了口酒,笑道:“你们都不知道?” 仨人整齐划一的摇头。 “呵。”卓东来伸手点了点:“二郎,文四,我若那样对你俩,你有什么感觉?” 文四姐仰起头想了想,红了脸,捂脸嘤咛一声:“嘤~会以为哥哥爱上我了。” 姚三郎翻着死鱼眼:“要点脸好吗?别用江达的脸说这话呀!” 皇帝抚着胸口,压制着呕吐的感觉,缓了缓才喘口气:“就是!江达太丑了!”他想了想,忽然笑了:“若是东来那样对我,我也要怀疑你爱慕与我。” 文四姐心里:~ 卓东来笑出声:“哈哈,你们呐。黛玉她受之有愧!” 真正清高,齐肯平白无故受人恩惠,受人恩惠日后总要有所回报。 你所求的只有一件,她尚做不了决定,又怎肯让你过分亲近,影响了决断呢。 “我心甘情愿的,她为何受之有愧?”姚三郎反驳了一句,忽然想起黛玉有些时候不好意思的躲避,在自己端洗脸水,给她盛饭,帮她洗手帕的时候。又觉得他说得对。 挠头问:“那我该怎么办?不对她好?”嗯嗯,不耻下问,虽然他是个坏人。 皇帝完全不能理解:“且慢,林妹妹为何受之有愧?” 谁会因为别人对自己好,照顾的殷勤周到而感到不开心? 卓东来仔细想怎么给他们解释,要长篇大论的解释起来,自己嫌烦,就得三言两语给说清楚才好。嗯:“她性情如何?” 顺手拿出来一个食盒给文四姐:“吃了吗?” 文四姐卖萌:“谢谢哥哥~” 皇帝简直看不下去了:“黛玉聪慧可爱,胆大活泼。” 姚三郎:“天生丽质,慧质兰心,宛如天仙,好似姑射神人。” 他真心实意的说:“我行走于红尘中这些年,被不少人请入内宅算命看相,见过无数女子,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女子。” 皇帝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仔细想了想,嗯,就是个大眼睛萌萝莉啊,是挺聪明。 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 卓东来心中无语:“她是个大家闺秀,家教很好,很懂的信义。跟你非亲非故。” 你被人请入内宅算命?那就对了,不会有人请个美道士入内宅,肯定得请七老八十的老道,看起来有岁月沉淀的才行。以前总和泽兰在一起厮混还行踪不明的老道士就是你! “是啊。”姚三郎傻愣愣的。 文四姐叼着鸡腿点头。 卓东来道:“我跟她不熟,但以林如海的人品来看,她应该是恩怨分明,恩仇必报的人,你对她好的过度了,她将来何以报答你?” 姚三郎一指文四姐:“那她呢?她对黛玉多好,好了那么多年,咋就没事。” 文四姐把鸡腿塞进嘴里,□□一根鸡骨头:“啧,你傻呀,她叫我师父,以后得孝敬我,他爹给我钱了。而且我又不想娶她,你本来就有所图谋。” 姚三郎鼻子一抽:“我,我说早了?” 三人一头。 他这回是真快哭出来:“你们不知道啊,我有苦衷!我一见着她就算了一卦,卦象上说她另有一段未成之缘,未尽之情,将来会害了她的性命。 而且就在眼前了!我想着赶紧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昨天我又算了一卦,本来距离她和那命中注定的情缘相见还有半年多,不知怎的,忽然就提到近在眼前了!我都要哭死了!” 文四姐咔吧一声咬碎了鸭脖子:“什么!居然会害黛玉的性命?你算出来他是谁,劳资去拍死那个小王八蛋!” 卓东来垂着眼眸,举杯饮酒,并不是很信他说的话。 皇帝忽然一拍大腿:“朕知道了!明日你要采选各家公子,选一两个道童。那可都是跟黛玉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啧,这可大大不妙。” 朕养的神仙如果失恋了会不会辞职不干? 姚三郎捂脸长叹:“明日,哎!明日别让黛玉来看我,我谁都不选,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他把手一放,抓住皇帝的手,诚恳的拜托:“皇上,二郎,你能让我跟黛玉定亲吗?” 皇帝皱眉:“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不能越俎代庖。不过朕可以替你去跟林卿提亲,他应该会答应。” 咦?朕忽然有了个好主意,嘿嘿哈哈~ 姚三郎万分诚恳:“拜托您了!” 皇帝心里有个想法,对卓东来一使眼色:“三郎,我去写旨意,跟他提亲。你明日安心办事,实在不行还有文四姐呢,明日能入选的男孩儿都是朝中勋贵公卿家的,我朝勋贵越来越不成气候,就算是武将之后也不练武。 只要说出去黛玉有文四姐这么个师父,甭管黛玉家事有多显赫,又与皇后的关系怎样亲近,他们都不敢提亲。” 文四姐脸都僵了,为啥捎带着毒舌我一下? 我怎么给徒弟抹黑了?我人品武功演技都过硬啊! 问题是,别到时候黛玉不喜欢姚三郎,喜欢那个情缘,因为我婚事不成,那我他妈得气死。 她转念一想,哦,呵呵,我想得太多了,黛玉若喜欢,男方父母敢反对,劳资自有手段。 姚三郎道:“等一下!卓先生,我该怎么对她?” 卓东来满意与他终于用了敬称,便不计前嫌的点拨道:“别那么一厢情愿。嗯,要做她的知己c老师,不要做她的丫鬟。” 姚三郎以手加额:“真是金玉良言!” 卓东来微笑点头:“别对她逼得太紧了,也叫她有些不轻不重的事儿回报你才好。” 姚三郎十分感激他的建议,心说我要去求她给我的某个法器做个荷包。 文四姐默默的!这些招数肯定是对皇帝用的! 皇帝跟卓东来扬长而去。 姚三郎看了一眼正吃肉喝酒文四姐,心说同是萝莉控,你已经美人在怀,一天到晚亲八遍都亲的着。 我不仅摸不着她的头发丝,连见都见不着她。 早知如此,我何不也生成个女孩儿,也好和她朝夕相伴,同床共枕。 他郁闷的回屋睡觉了。 二人离开之后把臂同游。 皇帝低声说:“东来,我有个主意”附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卓东来微微沉吟:“倒是笼络人心的好办法。” 皇帝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我可是真心实意喜欢黛玉,不是为了笼络三郎。” 卓东来笑道:“都好。只是此举能让姚真人对你感激不尽,又可以笼络泽兰的心。嗯,二郎,你为何深恨泽兰,总要讽刺她?” “别提那些了。”皇帝道:“你确定绣衣使上钩了?” “嗯。”卓东来淡淡道:“泽兰与我相交多年,她这人不拘小节,但大事上从不出错。” “呵呵。” “你瞧,我让她混入林如海府中,她连人家女儿都拐走了。我叫她假扮江达,在宫里骗了文武群臣,在宫外忽悠了绣衣使。那儿出过错呢?” 皇帝脸上一冷:“呵呵,朕把你当知己好友,可不把她当朋友,朕没有治她君前失仪之罪已经是看在你的份儿上了。” “也罢,那我叫泽兰从今往后躲着你,再不入皇宫就是了。” 皇帝心满意足的点头,过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对!她还没把御厨们教出来,不能跑!” 卓东来轻笑:“到太上皇宫外了,我不便过去,告辞了。” 皇帝追上去揪住他:“站住!你呀,重色轻友的家伙!” 卓东来板着脸看他:“说话要凭良心,对她我重的哪门子色?”没有美色,只是很萌。 皇帝一愣,大笑。随即分别,他去找太上皇密谈。 次日,钦差秦大人押解大批犯人回京,刚到午朝门外请人通传要入内复旨,就听到了一份震惊朝野c满朝文物失色。皇后和领旨的黛玉都大为反对的旨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圣旨 在清晨。皇后在睡觉,下意识的嘤咛一声搂住身边人:“黄桑~~” 嗯?手感不对?瘦了,小了,而且更香甜。 她睁眼一看,看到小黛玉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装睡,眼睫毛抖个不停,好像还以为装的挺好。皇后也不好意思了,轻声说:“睡醒了吗?” 黛玉坚决不吭声。这种时候醒过来好尴尬,虽然知道皇后爱说笑,可也有种蜜汁尴尬。 皇后本想起床,可是还有点困,就躺下继续睡。 忽然听见一声声悠长沧桑的钟声,这是上朝的钟声。 黛玉假装被钟声吵醒,闭着眼睛吟诗: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自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瀚侍君王。” 皇后嫣然一笑:“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黛玉睁开眼睛若无其事的问:“娘娘早啊~要起了吗?” 皇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再睡一会也成,妃子们每隔三日来请安,今天还不用早起。” 两个绝色美人躺在床上互相打量对方素颜和肚兜。 黛玉才发现皇后穿的肚兜挂脖上的是珍珠链子,只是太细了,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皇后炫耀道:“米形的小珍珠细细的钻眼,用极韧的野蚕丝穿好,说是能养颜美容呢。” 黛玉轻轻摸着她的肩膀,笑道:“真好看,真分不清是娘娘更白还是珍珠更白。” 皇后笑嘻嘻的说:“当然是本宫更白!咦?黛玉,你的眉毛修的真好看,怎么修的?这样整齐,平时我叫侍女拔眉毛,总有看不清楚拔错一两根的时候。” 她捧着黛玉的脸,凑近了看。 黛玉捂着嘴,轻声说:“我用刀子修的,拔眉毛太疼了。” 皇后叹了口气,点点头:“可不是么,拔的太疼了。用刀修安全吗?” 黛玉郁闷的叹了口气,道:“娘娘是金尊玉贵之人,可不能叫人拿刀子修,一不小心就会碰伤皮肤,或是刮掉睫毛。” 她捂着脸:“我就曾修眉毛的时候蹭掉了几根眼睫毛。” 皇后愕然:“怎么会呢?”好歹还差着半寸距离呐? 黛玉解释道:“修眉用的小刀锋利至极,能吹毛断发,稍微碰着一点就掉了。” 皇后严肃的问:“什么叫吹毛断发?” 这好像不是成语,我没听过。 黛玉笑道:“是极薄极快的小刀,拔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就断了。” 皇后惊讶:“真有那样快的刀?” “有啊,我就有。”黛玉跟她熟了,又抱在一起睡过觉了,就不那么紧张小心了,歪着头笑道:“娘娘要看吗?” “嗯,等会起床了拿给我看看。”皇后又握住她白皙似雪,纤细如竹的手腕:“你腕子上戴的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圈圈缠在手腕上的丝带,摸着硬硬的,似乎下面藏着什么。 另一只手上戴的是乾坤圈,我知道,好想要~~~ 黛玉略有点尴尬,想了一下:“是护身符。”这话说得倒也没什么错。 皇后道:“给我看看。” 黛玉心说拿下来你就会发现这玩意两面开刃,而且是个暗器。 就学着师父卖萌:“娘娘,别看好不好,这东西被人看过就不灵了,反正三郎哥哥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太信。” 我猜三郎哥哥愿意替我背锅 “你还是信的好,心诚则灵,更何况他是真神仙。他做一个护身符有一个乾坤圈的给你,你又都戴在身上,为何不信?”皇后看她卖萌,眼神就越发慈爱,伸了个懒腰:“该起了~我饿了!” 嗯?这俩人到底是什么章程?说是姚真人一厢情愿,可这两样东西黛玉片刻不离身。 宫女们进来伺候二人梳洗打扮,皇后看着黛玉穿着雪白绣玉兰花的肚兜,和杏黄色碎印花的睡裤,小身材单薄纤细,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似得。 皇后看了她一会:“昨日我叫人翻出了一箱子我十一岁时的衣裳,拿去浆洗过了,一会拿来你看看,若有喜欢的就送给你。”今天拿来一看,还和黛玉的身量正合适。 关于旧衣服给别人穿这种事,主要看两点:是谁的旧衣服c质量好不好c又多旧。 皇后的旧衣服说是旧的,可每件衣服上身不超过五次,都跟新的一样。无论是单夹皮棉纱什么衣服,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c最好的刺绣,最漂亮时新的花样。她那时候虽然没入宫,也是阁老家的孙女。现在她又是皇后,只要不是把旧衣服送给太妃,都不算辱没对方。 黛玉嫣然一笑:“好啊,多谢娘娘。您的衣服都特别好看,别出心裁。” 皇后甚是愉快的开始吹捧自己:“我从小就喜欢自己画花样子,自己选料子做衣裳,自己画首饰图样,针线上人的手艺虽然好,可毕竟是些目不识丁的女人,那懂得诗情画意?只会弄些富贵吉庆的图样,即便是灵巧的图样,也被她们画的死板了。” 她讲了十分钟的怎样从古诗词选集中选定一个立意,然后入画,叫人绣出来。 黛玉当了一个很好的捧哏:“可不是吗!” “娘娘说得对!” “嗯嗯!” “哎呀~” 皇后以玉兔捣药为题,痛斥了一下被绣娘们画成兔耳人形的蠢兔子,说:“我叫人养了一只兔子,喂的肥肥胖胖,白白嫩嫩,等长到一岁多已经跟小狗差不多大了,才叫画师看着,把它行动坐卧,嬉戏玩耍的模样都画下来,选了几幅交给绣娘,其中一幅是啃山药棍的兔子,十分可爱。凡是入画不可凭空臆想,重要从实物入手更何况我自由好道,这样与神仙有关的图样,又怎好胡来。” 皇后又讲:“原先皇上龙袍上那龙一脸蠢相,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我忍了三个月,实在忍无可忍,就画了九条更加威严霸气c堪称云中之灵的龙。龙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哪能被他们画的像饿急眼了团团转似得。” 黛玉掩口而笑:“娘娘真是细心。我初次面君的时候不敢直睹天颜,就看皇上的衣角,便觉得龙纹比书上画的龙威严许多,原来是娘娘的巧手描画,难怪那么栩栩如生。” 皇后被捧的可开心了:“好玉儿,改日我也给你画花样做衣裳。” 宫女们托着衣服展开,皇后指了:“这件红地祥云玉兔纹的上衣,配配什么裙子好呢?” 红色上绣着一朵一朵间隔相等的白祥云纹c前后心玉兔捣药团花的纱衣,穿着凉快又不透。 黛玉细看那玉兔捣药的图样,果然和平日里见到的粗手大脚c站着捣药的兔子大有不同,十分灵秀,看起来就是一只真的兔子。原先看到的都是兔妖,要被我猴哥打死的。 皇后的目光在个色裙子中逡巡:“嗯,黛玉,你喜欢什么颜色?” 黛玉道:“我有一条黑地织金裙斓的百褶裙,应该挺配。” 皇后想了想:“也行,应该不错。我在你这个岁数可从来不穿黑色,小姑娘就该穿的鲜艳亮丽,在御花园里把群花都比下去才好。” 她也不等黛玉说话,点了一件:“白纱绣浅黄色方胜的上衣,配,,这条” 门外忽然有宫女轻声道:“启禀娘娘,姚真人在宫外求见。” 皇后披着长长的黑发,大红色的肚兜用细细的珍珠链子挂在脖子上,下身穿着浅黄碎花的睡裤,分外妖娆,想都不想的就转过脸去看着正在系裙子的黛玉笑。 她心里觉得好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看他那样有修行,也敌不住美□□人。 到底皇后是个有教养的人,心里笑了一阵子,却没有说出口来。 黛玉听着这话红了脸,扭过头去,以手掩面。小女儿的娇态十分可人。 皇后笑的前仰后合:“请他进来,在正殿候着,好生伺候姚真人。” 黛玉的裙子就在她带的行李里,很快就取来了,穿戴整齐又慢慢梳好头,怎么看都好看。 皇后托着腮看她,黛玉正站起来系玉佩,身段样貌气质怎么看都好,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哎,你家里兄弟姊妹要是多些,就把你要过来给本宫当女儿,真可惜,现在我可没法开口。” 黛玉听得愣住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答话,这问题来的太突兀,太出乎意料了。 皇后看她一脸为难,泪光盈盈的咬着嘴唇有些茫然无措,笑着摆摆手:“我不过是这么一说,想来你父母就算有十几个孩子,也是不会同意的。谁舍得你这么聪慧伶俐的女儿呢。” 黛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娘娘” 那个我如果说你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是不是不太好? 皇后失笑道:“罢了罢了,你甭往心里去,也只当我没提过。” 黛玉松了口气:“是。” 皇后又道:“你若真是,,我现在就叫人把姚真人请出去了,他行为不端。” 黛玉嫣然一笑,对宫女们说:“还不快去把姚真人请走,他惹怒娘娘了。” “才没呢!小丫头胆敢狐假虎威~”皇后道:“我难得见着真神仙,有些事情要问他呢!” 她促狭的笑:“你若是本宫的女儿,本宫就把你嫁给他,换几颗仙丹吃。” 黛玉气的跺脚,本要娇嗔,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嫣然一笑:“只怕到时候姚真人就要归隐山林,甭说仙丹了,连经都懒得讲呢。”他本就是为我而来。 虽然说起来很害羞,但莫名的有点小骄傲呢,只怕将来要辜负了他的深情厚意。 皇后点点头,以无节操击溃了他:“可不是吗,苦短日高起,从此仙人不起床。” “这诗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黛玉嘤咛一声,暂告失败,实在说不过皇后。 她俩都穿戴整齐了,就出去见姚真人和早饭。 对啊,还没吃呢,饿着呢! 永福宫正殿的陈设十分大气,现在屋子里空旷而安静。 姚真人规规矩矩的坐在皇后的下手处,闭目打坐也美的叫人只敢远观。 所有的宫女都挤在门两侧,门两侧从一米七到地平线露出一溜半拉脑袋,都偷偷窥探。 从屋里头看是一溜半拉脑袋,从屋外开就是人摞人c有垫脚尖的,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趴着的,看起来极其丢脸。 皇后拉着黛玉走出来的一路坏笑,从寝宫走进正殿的后门,走过来看到门口的时候,被这群人吓了一跳。 毕竟门外更亮,迎着光,门框子就跟被人啃过似得丫丫叉叉的,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都是刚露出眼睛的人头。 嬷嬷们过去呵斥宫女们:“没规没矩!” “啊!嬷嬷恕罪!嬷嬷宽恕则个!” 姚真人什么都知道,但假装不知道,这才站起来稽首:“皇后娘娘!” 他可是化好妆穿好衣服又给自己做了造型才来的~ 皇后被美色所迷,也回了一个稽首:“姚真人早啊,吃了么?” 姚真人一只眼睛看着皇后,另一只眼睛溜到黛玉那儿去,下意识:“没吃呢,能蹭饭吗?” 啧?好像这么说不太合适?可平时文四姐都会问我吃了么,我都这么说。 皇后大喜:“好啊,本宫也没用早膳呢,请真人移步入座如何?” 姚真人立刻答应:“大善!” 于是就又挪到偏殿去用膳,偏殿的圆桌边儿只有两把椅子,因为宫中只有帝后二人。 旁边伺候的宫女们开始摆膳,又去别的地方再拿过来一把椅子。 皇后落座之前客气的说:“真人请坐。” 姚真人一边心说‘我控极不住我几级’,一边自暴自弃的说:“林姑娘坐。” 我好像不该这么说,但是我忍不住。 黛玉想起方才皇后调笑的话,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轻声道:“娘娘让你坐你就坐吧。” 姚真人倍加郁闷,我又那儿惹你生气了?为啥这么哀怨又嫌弃? 他想起今天的要紧事,就淡淡的说:“四姐让我问你,两天没练武了?想偷懒到什么时候?” 黛玉吃惊的抬起头:“师父怎么知道?” 姚真人眨眨眼:“你在皇后娘娘宫里那得空练武呢。” 黛玉又沉默不语的低下头,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微微扭过头,侧对着他。 桌上已经摆满了:焦黄香脆的油条,硕大膨松的油饼在一起散发出油炸物那种万恶的迷人香味,乳白色的散发着甜豆浆味的甜浆粥c咸菜丝切的细若发丝用油泼辣子一拌,最配油条。 一盘子对半切开的咸鸭蛋,金红灿烂的咸蛋黄正在淌油。 撒着紫菜香葱的清汤鲜虾小馄饨,混沌皮薄的能看见红色的虾仁。 薄又有数层的葱花饼c翠绿而生机勃勃开胃爽口的地三鲜盘子白净净的泡椒笋片。 皇后点点头,心说皇上跟我说了,御膳房临时换了个新总管,是黛玉的武功师父,武功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这早点不错,我喜欢。 谁总爱喝粥啊,各种粥啊羹啊点心的太无聊了。 黛玉陷入惊呆状态:“吃完我就去。” 不仅没练武,连内功都没练,简直没脸见人了。 宫女另外搬了个绣墩过来放在她身后,她坐下来,心想师父会生气的/(tt)/~~ 姚真人严肃的点点头:“我可以给你喂招。” 皇后咬着切好的葱花饼:“喂什么?”招是啥?好吃么? 姚真人想了想:“是练武时的陪练。” 皇后吃了个小混沌,点点头:“黛玉,我要看你练武。” 你这么可爱,练武的时候一定也很可爱吧?小手那么软,身子那么消瘦,能有多厉害呢? 我是朝堂的分割线 朝会上皇帝一边瞌睡一边听大臣们启奏,昨夜本来准备歇在王嫔处,王嫔热情似火,又想努力邀宠,皇帝很累在忙大事而且心里很紧张,没有睡她的心情,可王嫔想抓紧难得的机会。 总是吭叽c总是若有若无的撩拨,总想合体进行一下‘召唤儿子之术’。 最后皇帝跳起来披衣回养心殿,单独睡了一觉。 但这也影响睡觉了,今日起来就觉得没精打采,仿佛昨夜姚真人在耳畔讲了一夜经似得,十分的没睡够。喝了两杯浓浓的岩茶,又吃了一碟子仔姜,还是困困。 皇帝心说:朕总不能在这儿掏出半根辣椒吃吧?本来嘴里就上着火,吃饭都疼,唉。 是哒,他为了密谋杀光绣衣使长使,表面上看起来淡定,实际上上火到口腔溃疡非常严重。也有可能是昨天用辣椒替身,以至于皇后误以为他满面红光(辣的),神采奕奕(辣的)所致。 大臣们各种吵架各种上书,吵架就让他们吵去,皇帝坐的高听得清楚但声音不是特别大,可以半睡半醒的补眠。至于上书,收起来下朝再看。 终于都说完了,皇帝面沉似水,威严又平静的一挥手:“传旨。” 礼部出来宣读昨夜连夜赶工的圣旨:“大历三年,岁次戊申月八日,皇帝命曰: 惟尔赠巡盐御史林如海长女, 祥会鼎族,行高邦媛,体仁则厚,履礼维纯。 陶翕辟之和,生庆善之族,玉粹其度,渊靓而衷。 有冲敏之识,不资姆训;有淑慎之行,自成天则。 祗事寿宫,备申爱敬,能尽其节,实同我心。 久奉椒涂,载扬蕙问,勤於道艺,每鉴图书。 谦让益勤,记功惟最,声流彤管,道洽紫庭。 寿宫喜爱若女,是用册曰玄真长公主。 朕亦乐之,视若姝妹,令随姚神仙修道,侍奉三清,以求仙途。 往钦哉,无或居上而骄,无或处贵而逸, 降情以逮下,诚事以防微。 膺兹嘉命,可不慎欤!” 皇帝心里想:嘿嘿嘿,林黛玉侍奉三清,姚真人侍奉林黛玉,哈哈哈哈。 很好,朕可以叫她光明正大的软软的叫哥哥了。哼哼哼,东来喜欢傻了吧唧又粗鲁莽撞的文四姐管他叫哥哥,还很开心,朕的妹妹更可爱呢! 朕要带着黛玉去他面前炫耀,朕的妹妹聪明机敏心细c思考的长远而且武功好,才小小年纪就有一个神仙每天凑不要脸的追求她。简直是完美! 群臣都惊呆了好吗!啥啊!啥你就封个长公主啊!长公主是你妹好吗!现在有好几个长公主都不受重视!啊,太上皇一向胡闹,现在七老八十了生不出来了,就认个干女儿? 林如海都年近半百,他女儿怎么说也得十几岁,该嫁人了!你把人家弄成个女道士干啥啊! 而且为啥是随姚真人修道啊!!他那么美,一天功夫在京城里艳名远扬,你让一个适龄女子跟他修道那会修出儿子的! 皇帝得意洋洋:“众卿以为如何?” 旁边礼部侍郎读完了圣旨,反过来给大家展示皇帝和太上皇的两个大印。 他等一下还要去跟林氏女传旨,礼部回去开始吵架争论太上皇收了个义女要有什么样的典礼,准备金印玉册。 众卿把以上担忧拐弯抹角的用文言词说了一遍。 皇帝被惊住了,群臣居然开始担心林妹妹会和姚真人生小道士,啧,也不是没可能,但还得等几年,皇帝道:“林氏才六岁,众卿担心的太多了。” 众卿们开始问:“那么玄真(这名字听起来就像个女道士)长公主日后要不要嫁人?” “嗯,要的。” 众卿们说:姚真人那么好看(艸`),她如果从小看着姚真人长大,以后还能看上谁?如果看谁都觉得丑怎么办?姚真人甭管多大岁数,看起来就是十四五呀!林如海辣么好看,他女儿也一定很好看 皇帝咳了一声,心说朕觉得她好像没看上姚真人:“长公主是侍奉三清,平日在皇后宫侧居住,待到到了岁数自有一宫,不会和姚真人朝夕相处。” 某人猛然间想起来:“皇上,臣记得林如海膝下只此一女,皇上不可夺人所爱!” 皇帝跟他们舌战了半个时辰,直接在朝堂上把礼制定好了,累的喝了三壶茶,终于让众臣不反对太上皇收个义女直接封长公主这件事。 倒不是他被群臣挟持了,只是爱惜名声,不想让旁边奋笔疾书的史官记下来什么坏话。 他得意洋洋的退朝。 史官揉着手腕子带着抱着笔墨纸砚的小太监,跟礼部尚书一起进宫传旨去。 皇帝离开太和殿,直奔官房放水去。 门外多宝听着没声息了:“起禀皇上,钦差秦仲玉到宫外了,带回来犯人四十六人。” 皇帝道:“命他进宫来休息片刻,再面君奏对。派御林军将一干人犯送去大理寺,交由三发司择日会审。” 多宝:“是。” 皇后宫里没有练武的地方,所以他们就又去了御花园里的竹林。 黛玉提前跟皇后说:“娘娘,我师父生性诙谐,经常有些无礼的言辞,您别太生气。” 姚三郎在旁边补了一句:“该骂就骂,她也不在乎。” 皇后嫣然一笑:“本宫母仪天下,心胸宽广,她能有多无礼呢?” 她迈步往里走,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似得:“咦?奇怪。”低头看看,眼前什么都么有啊。 姚三郎这才想起来:“啊,娘娘稍待,贫道为防止宫女入内,设下了禁制,女子没有符咒在身不能入内。”他左右寻摸了一下,揪下来一片竹叶托在掌心,另只手掐剑决,虚画符。 黛玉惊讶道:“可我进去的时候没事呀。”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的乾坤圈破一切禁制。” 皇后一脸的蜜汁微笑。 姚三郎把让竹叶飘在空中,飘到皇后面前:“娘娘握一下这个就通行无阻啦。” 皇后伸手托住竹叶,翻来复去的看了看,嗯,就是竹叶,但之前那种无形的黏滞和阻拦真得消失不见了。她十分惊奇的走进去,想看看神仙的局所。 青翠如新的三栋竹屋,竟然是用十几根粗竹竿支撑起来,悬在半空中。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吊脚楼,没听说过。 一个黑胖子躺在楼梯上拎着酒壶喝酒,醉眼朦胧:“呦~美人~你从哪里来呀~” 皇后:呆! 黛玉就跟在她身后,一转身就想离开,被姚三郎堵回来了。 姚三郎:“你干啥去?” 黛玉气得跺脚:“师父又喝醉了!”好丢脸喔,我好想躲开。 皇后很好奇,过去看了看,明明是个男人,可是胸部好大呀:“你就是黛玉的师父,御膳房的新总管?文四姐?” 为啥看起来是个男人?你长得这么惨吗? “哎嘿嘿嘿~”黑胖子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刚偷了御膳房的酒喝,好好喝。” 皇后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中饱私囊的人谁都不喜欢。 姚三郎过去掐诀念咒,一把一把的扔甘露咒和清心咒:“醒来,别给你徒弟丢人!” 黛玉蹲下来戳师父的胳膊:“师父师父,你要么洗掉易容,要么就把身材收拾好啊。” 求你了,顶着这么个男人的脸就把胸捆起来好吗?要么就把易容洗了好吗? 文四姐被甘露咒弄醒了,揉着眼睛,反手到背后弄了弄,biubiu的一下胸就不见了。 皇后惊呼:“呀!不见了!” 文四姐揉揉脸:“美人别叫,我现在是个男的,你别说漏啊。” 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哎呀,勒着都快憋死了尤其是吃饭喝酒的时候,简直勒在那儿下不去了。” 黛玉心疼的说:“师父,这儿又没外人,你松快松快也不要紧。吧?” 我师父被勒的脸都红了,虽然没试过,但我猜肯定喘不过气。 文四姐嘟嘴:“是啊,但是我答应哥哥在那天之前都不露馅。” 她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胸:“有生之年从没有过这么结实的胸肌。” 皇后带着黛玉到旁边,低声问:“黛玉,你师父确实是女子吗?” 黛玉点头:“师父现在易容扮成另外一个人,是皇上和卓伯父要她做,我师父很好看的。” 皇后松了口气:“好看不好看无所谓,既然是你师父,总得是个女人才行。” 姚三郎翻着白眼:“四姐,你行不行啊,喝成那样,有人进来都不知道。事情要坏在你身上,你看我和姓卓的怎么收拾你。” 文四姐翻着白眼:“呦~你跟我哥哥一向不对付,还能一起收拾我?哎,昨晚上还恭恭敬敬的叫人家卓先生,今天就改了?你怎么那么大气性?早上又没吃饭?” 姚三郎得意的一笑:“吃过了,在永福宫吃的,皇后娘娘用罢早膳,剩下一桌子全是我跟林妹妹吃光的。我说你这早膳准备的不行啊,知道有林妹妹在还不准备肉食,都!是!素!的!” 文四姐冷哼一声:“她都两天没练武了,吃肉干什么?不练武还吃肉会胖。” 皇后听到这儿听不下去了:“会胖?黛玉身上有多瘦你当师父的不知道吗?” 文四姐一摊手:“你看见她吃饭了吧?能吃不?” 皇后不得不点点头,何止是能吃,简直吓到宝宝了。 文四姐无可奈何的说:“她顿顿吃那么多,一直都不胖,我有什么办法?” 皇后想起了二郎蛮不讲理的时候,一挥手:“你是她师父,又是个厨娘,就该想出办法来,要不然要你何用?” 文四姐气笑了:“妹纸你谁啊管的这么宽!劳资懒得跟你闲扯,黛玉!别闲着看热闹了!换身衣服去压腿跑圈去!等会让三郎跟你对练,你现在越来越懒散了!” 黛玉想说那是皇后啊,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待谁惹谁? 被包藏祸心的姚三郎一把扯住袖口,附耳道:“你别急,皇后娘娘心胸宽大,四姐又一向不听劝,你由着她去吧。即便娘娘气坏了要治她的罪,谁能抓得住她呢。” 黛玉想起师父对皇帝也每个尊敬的态度,郁闷的进竹屋里去换衣裤。 姚三郎满脸yy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心想我和在换衣服的黛玉只有一墙之隔,再过十年就没有这一墙之隔了! 皇后怒斥道:“姚真人可是真神仙,你怎么敢这样冒犯他!” 文四姐飞快的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嘿嘿嘿,他长得好看是吧?” 皇后捂着脸:“你,你,大胆!” 姚三郎看这俩女人吵架会影响到屋里黛玉换衣服,赶紧设下禁制让声音穿不过过来。 黛玉在门里轻声问:“三郎哥哥,你在吗?” 姚三郎转身:“我在呀,有什么事?” 黛玉小声问:“娘娘很喜欢我的乾坤圈,我知道这个十分宝贵,戴在身上有些玄妙的感应,不会拿去送人。你能弄个跟我这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吗?我想送她一个。三郎哥哥,行么?” 姚三郎想了想:“我不太善于弄赝品,等会跟你师父说,她认识作假的人才。” 噢噢噢好开心~林妹妹舍不得把我送给她的东西送人!即便是皇后,她也舍不得!好幸福~ 黛玉疑惑道:“同一块木料上不能再刻一个吗?哦,或许找不到了,那只要是雷击枣木就行吗?” 姚三郎道:“嗯,我这是雷击百年枣木,树芯剜下来做的乾坤圈,别的地方也都用光了。你放心,作假那一行里能制出真假难辨的东西来,我再加几个咒语上去,会很好。” “嗯。”黛玉低声应了一声,隔着门软软的说:“三郎哥哥,我” 她想说些什么,可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急的皱皱鼻子就要哭出来。 为什么自己的心意,自己都不甚明朗呢? 姚三郎蹲在地上一边挠地一边想哭,挠了两下,掐指一算,,算命这玩意算不出女孩子心里的念头啊,他干脆用把簧:“我如今尽力克制着亲近之意,妹妹可觉得好些了?” 黛玉轻声道:“好多了。” 姚三郎听出她犹豫,大喜又问:“可又觉得你我生疏了许多,是不是。” 黛玉道:“嗯。” 姚三郎心说我还是不太会使簧,就直接问:“我有个法器,缺少锦囊,妹妹帮我做一个好不好?”卓东来教我的,要是管用以后我都管他叫卓先生,要是不管用,哼。 黛玉想了想,三郎哥哥太过殷勤用心,我别的不能答应,做点针线应该不成问题:“好啊。只是我不善女红,也不会绣花,你若嫌弃不用,我就不做了。” 姚三郎握拳,无声的大笑三声,平静的说:“不要紧,现在我把那东西拿块布包着呢,只要你做个带底儿的口袋就成。” 皇后已经不跟文四姐吵架了,俩人一起看着萌萌的美少年和小女孩的感情纠葛。 文四姐也不急着催促黛玉练武,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黛玉扑哧一笑,意有所指:“可我做的慢,一月两月在我,三年五载也在我,不知你等得等不得?” 姚三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大为激动:“我等,只要你还没嫁人,我都等。” 黛玉沉默不语。 姚三郎道:“如果你嫁人了,我就去抢。” 黛玉道:“你!你!好啊,你真不愧是我师父的朋友,真是个强盗。” 姚三郎理直气壮:“我说的是荷包。” 黛玉知道他说的根本不是荷包:“哼。” 姚三郎又暖又蠢的笑了:“呵呵呵呵呵呵~” 黛玉猛地拉开门,看着蹲在门口又猛地站起来的姚真人:“让开,我要去压腿跑步啦。” 俩人已经达成诡异的共识,姚三郎笑的像只金毛,挪到旁边。 黛玉刚去跑了半圈。 文四姐低声说:“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猜到了。” 皇后笑着:“我也猜到了~” 皇帝带着礼部侍郎和和史官一起进来,徒步的两官和坐龙辇的皇帝在门口相遇了。皇帝指着从屋后大步跑过来的黛玉:“这便是了。” 她居然穿的是浅棕色的短褐,还束住袖口,打了绑腿。看起来小腿好细! 皇后听见脚步声音就躲到黛玉换衣服的屋子里去了,不知来的是谁。 文四姐(还在假扮江达)看有大臣进来,连忙发挥演技,凑过去谄媚的对捧着竹筒的姚真人:“神仙,您把东西给俺,俺给你捧着好么~” 姚真人一脸高冷的把竹筒丢给‘江达’。 礼部侍郎咳了一声:“林姑娘,接旨。” 省略 皇帝过去喝了半竹筒的竹汁,口腔溃疡立刻好多了,竹子很清热去火。 黛玉怀疑他要拿这个玄真长公主给姚三郎换仙丹,这是皇后给她的脑洞。 找出了借口想要回绝: 一,这与礼不合,太上皇和皇上喜欢我也好,要我侍奉三清也好,不该封什么长公主。 二,我要侍奉父母,不能当长公主。 三,我没有皇家血脉。外姓男子不得封王,那么外姓女子怎么能封公主? 皇帝点点头:“一个礼部尚书,倆礼部侍郎都没吵过朕,你放弃吧。来,叫哥哥。” 礼部侍郎宣旨之后把圣旨往黛玉手里一塞,就走了,他回去还得加班呢。 史官蹲旁边地上,奋笔疾书。 皇帝走过去抽出他手里的文稿:“朕懒得再说一遍了,你自己看。” 史官记录了朝堂上吵架的全过程,虽然写的比较简洁。 黛玉捧着看。 姚三郎凑过来,低声道:“此事随心所欲亦不逾矩。” 皇后走出来,愤怒而庄重的看着他:“皇上此举不妥!” 我想认她当女儿!你居然想认她当妹妹,这太奇怪了!/(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妹控 皇后:“我想认她当女儿!你居然想认她当妹妹,这太奇怪了!” 你这个岁数,她那个岁数,你认什么妹妹呀!她当你女儿都够够的。 皇帝一摊手:“是吗,梓童是这么想的呀,朕已经下旨了。” 皇后道:“此事跟太上皇商议了吗?” 皇帝低声说:“太上皇说只要姚真人高兴就行。” 说实话挺让人糟心的,父皇刚开始不同意,说我君臣父子是纲常,我这是扰乱纲常。 我说父皇且熄雷霆之怒,听儿一言,这不光是儿子一时激动,姚真人听了儿子的建议,很高兴呢。他爱慕林姑娘已经近乎疯魔, 父皇当时大怒:你怎么说姚真人呢!怎么说他疯魔呢?不怕遭报应吗?他那是不拘小节c自在洒脱c放浪形骸,蔑视红尘。既然的姚真人的意思,那就用印吧。 皇帝心说我爹辣么糟糕,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皇后怒:“我好不容易想收个义女,你告诉我要有妹妹了?” 我对她充满了母爱,眼巴巴的等着你过段时间不忙了c心里头不烦躁了,跟你说收她为义女的事,你倒是好啊!给我来了一出先斩后奏! 皇帝劝道:“义女和妹妹不都是公主嘛,差不多。” 皇后更生气了:“什么叫差不多!义女多可爱,妹妹都阴阳怪气的,你看看你那些妹妹,要么是不会说话,要么是摆着一张死人脸,每次进宫请安都话里话外的嘲讽我不要妹妹。” 小姑子们的脾气都不好,对还没成为皇后的二皇子妃多有不恭敬,以至于皇后对妹妹那种生物很讨厌。 皇帝翻白眼:“朕就是因为妹妹们都太混蛋了,才想要个可爱的妹妹呀!” 他看皇后好像更生气了,立刻说:“皇后,贤妻~梓童~公主们性情不好是因为父母教导不利(对,就是喜欢黑太上皇和太妃们),黛玉封成长公主,也是跟你住,由你教导啊。” 皇后有点放心了,嘟嘴:“我还是想有人叫我一声娘亲嘤” 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呀,成婚十年了!日子可不短! 我到现在一无所出虽然才二十二岁,可也够叫人着急的。 皇帝厚颜无耻的凑过去摸她腰,嬉皮笑脸:“要不要朕叫给你听?” 皇后瞥见旁边站在一起研究圣旨的师徒俩都一脸惊慌的抬起头看过了,心说她俩怕是听见了,太丢脸了,完蛋了,没脸见人了。 她阴沉沉的说:“你叫啊!” 你能给我留点脸吗?不能争气的给我个儿子,你的混蛋妹妹们欺负我的时候你出去找人喝酒聊天去了,到现在,我看你是不是真有脸喊娘!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那就叫不要脸! 拿着圣旨好奇的看了三遍,发现一大堆不认识的字的文四姐简直惊呆。 顺便说一下,她不是文盲,只是有很多繁体字,不认识。 皇帝摆好起手式,气运丹田:“(⊙一⊙)啊!!” 大叫了一声。 文四姐出手如电的点住自己的穴道,保持了面瘫脸,搂住笑的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小徒弟,低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圣旨:“这个字是啥?” 听了很多很多年相声,她已经敏锐的抓住了笑点。 皇后等了一会:“你怎么还不叫?” 皇帝无辜的看着她:“朕叫过了呀,嗷啊啊啊!梓童想让朕叫什么?” 皇后说不出口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黛玉把脸埋在师父怀里遮住笑意,颤抖着:“哎呦,我肚子疼,师父抱我回去休息一会。” 不行了,笑的都走不动了,就算师父易容成男人也让她抱我吧,马上就忍不住了。 文四姐就抱着她往竹屋走,假装正经的问:“圣旨上都是夸你的话吧?” 她想起了桃心黑胖和烫头鱼,想起了喵爷和声声子,那是自己逝去的青春。 黛玉娇弱无力的被师父公主抱,头靠在她胸口,听着师父宽厚胸膛里的咚咚咚:“哈哈哈哈哈是的呀~夸得我好开心哈哈哈哈” 皇后满面绯红,皇帝贱贱的笑着。 傻子都知道她不是被夸的开心,她是实在忍不住,笑出来了。 “夸你武功好了吗?”文四姐努力扮演一个没常识的文盲,她知道皇家不会夸女子武功好。 黛玉害羞的说:“没有呀,可能是拟旨的人不知道我武功好,或是不想写。” 姚三郎在她抱着黛玉进屋之后,挤到门口:“我来给你们关门。”顺手把自己关里头了。 关上门躲开皇帝和皇后,文四姐和黛玉无声的狂笑起来,笑的几乎捶床! 无声的大笑,无声的狂笑,无声的互相比划着,做鬼脸来表达心中的情感。 姚真人:群魔乱舞! 皇后跐溜一下就到了门口,红着脸气哼哼的偷听里面是怎么笑话自己的。 但是没听到笑声,也没有谈论刚刚皇帝乱说话的事。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了,倒不是担心黛玉和姚神仙乱说话,这两个人都很好,怕那个嘴欠的文四姐嘲笑。 姚三郎静静的等她们笑够了,给文四姐使了个眼色,传音入密:我昨夜给你说的,别忘了。 文四姐也不敢笑的太夸张,抱着肚子抽抽了一会,还怕脸上的面具扯坏,平静下来点点头:“黛玉,歇够了就出去练武,别以为可以偷懒,你过些日子要回家陪伴父母,路上几天都不方便练习,现在抓紧努力,把来时路上耽误的功课补上。” 在外面偷听谈话的皇后大惊失色:黛玉还要回家呐? 喔,对哦,她有家。 黛玉本来笑盈盈的,听到父母这两个字,忽然就笑不出来了,轻声道:“师父,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回去吗?我怕我能力不足,家里还不够安全。” 万一又有人去袭击我爹爹呢,万一那时候我不在他书房里,怎么办? 皇后戳了戳皇帝,低声说:“把林如海调回京城呗~” 皇帝戳回去:“梓潼,后宫不得干政,林卿在江南踌躇满志,大展宏图,朝中又没有实缺叫他来补。现在倒是有几个可有可无的空位置,但那叫明升暗降。” 文四姐道:“知道能力不足还不赶紧去修炼,不要想着依靠别人,师父我当年可没人可靠。” 黛玉微微嘟嘴,撒娇道:“师父~我只是希望能时常聆听师父教诲~师父我舍不得你吖~” 姚三郎热血青年似得:“林妹妹,你可以靠我!” 皇帝在门外心说:她也可以靠我嘛,朕不能把林如海调回京,但可以多派一些内卫过去。 他很忙,没有太多时间趴墙角,要去听从江南回来的钦差御史秦仲玉查出来什么了。 文四姐脸上痒痒,又不敢挠,只能挠挠脖子意思意思:“哎,我倒是想跟你回去,可我得把英莲送回去,回来还得陪包子几天,她被人开洞了。” 黑话,开洞意味着是伤口穿透了身体。 黛玉吓到小脸一白:“呐,那么严重吗?” 她虽然没见过包子师姐,但另外三位师姐都很可亲,包子师姐应该也很好。身上被开洞,天啊。 文四姐摸摸她的头:“所以你要好好练武,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月底不够花,练武的都是临上阵后悔练的少了。” 黛玉哭唧唧的问:“师姐她哪儿受伤了,严重吗?我能去看看她吗?” 文四姐想了想:“嗯,胳膊上打了个对穿,说不严重有点扯淡,说严重呢,胳膊又没掉。你想去就去,嗯,我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两天宫里的事儿忙完了,我就去照顾她,不陪你了。” 黛玉点点头:“嗯。” 文四姐摸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好好练武。别太担心,师父活了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你师姐也不是等闲之辈,谁身上没点伤啊。你天赋异禀,一定要好好练习。” 姚三郎也道:“你放心,你没什么血光之灾,可也要好好努力呀!” 黛玉被哄着出来锻炼,对皇后笑了笑:“娘娘~” 皇后板着脸,生了一会气:“算了,大概是你我没有母女缘分,来叫嫂嫂。” 黛玉软软的叫到:“嫂嫂~” 皇后仔细品味了一下,也很甜软,就高兴起来:“嗯。好。” 同样的两个字,你叫起来可比别人叫的好听多了!我喜欢~ 文四姐从屋里探出头来:“黛玉!快去跑圈!娘娘,进来说话行么?” 黛玉就哒哒哒的开始跑了,跑的很快呢。 皇后一点都不怕的进去了,屋里看起来有两个男人,一个扮成江达的文四姐,一个一脸花痴的姚三郎。 她好奇的打量竹屋,这里的墙壁桌椅居然都是用竹子做的,屋子里弥漫着清香。 文四姐道:“娘娘,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了,不过您放心,很快我就滚蛋了。” 皇后一愣,她没见过这么说话的人:“哼,你要陪着黛玉回江南?” 文四姐凑过来笑嘻嘻的说:“是啊,不过那都是过后的事情,眼前有件事请您帮忙。” 皇后往后退了一步,道:“别靠过来。” 文四姐也不以为意:“娘娘,一会姚真人要去选道童,我顶着江达这张脸得跟着他伺候他,您能看着黛玉练武c打坐,在采选道童结束之前别让她离开这儿吗?” 皇后想了想:“你恢复本来的样子再跟我说。” 文四姐就抄出一瓶秘制卸妆水往脸上一泼,姚三郎以袖掩面。 她脸上像毁容似得掉下来半张皮和半付胡子,胡乱的把该揪下来的皮面具都揪下来,摸出手帕来擦脸上的粉。 皇后心说: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姚三郎妖娆的趴在窗口:“哎呦,文四你卸妆的样子一年比一年丑,我要看看黛玉洗眼睛。” 黛玉跑步的时候看到他趴在窗口笑着看自己,就对他挥挥手。 姚三郎热情无比的挥舞着浮尘:“加油!加油!” 文四姐翻着白眼擦脸:“那就算了,让黛玉想干啥就干啥,想看热闹也行。” “不行!”姚三郎跳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皇后稽首:“还请娘娘救我一救。” 皇后不解:“真人此言何意?”你们闹什么呢?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胡扯:“今日入选道童的人中有一人的八字不好,会克伤黛玉,我又不好直言相告,本是让文四缠住她徒弟,可文四现在假扮江达无暇□□,只好求娘娘看着黛玉,叫她别去看热闹。” 皇后不太明白:“真人怎么知道会有人克伤黛玉?啊,您能预知未来?” “不。”姚三郎害羞的说:“我只是每天早上给黛玉算一卦。” 皇后:“” 皇后看了一眼文四姐,被其明晃晃耀人眼目的两点原则吓到了。哇!这么大!是因为胖才大吗?不知为何有一丝羡慕呢。 看着是个丰乳肥臀皮肤黝黑健壮的女人,这才像是个侠女呀。你的外号是铁锤妹妹吗? 皇后收回目光,答应下来:“好,本宫答应你。” 姚三郎再一次稽首:“多谢娘娘。” 皇后柔声道:“举手之劳,真人不必言谢。” 文四姐很煞风景的说:“我可以把脸画回去了吧?” 皇后拦住她道:“且慢!” “嗯?” 皇后上下打量她,问道:“你当真能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吗?” 文四姐点点头:“能啊,我虽然胖,但也蹦的起来。”一边说,一边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又用了十五分钟时间把自己变成江达。 姚三郎跟皇后谈经论道,探讨了一下易经的元亨利贞都是什么意思babb。 沾上假皮,等十分钟干透,然后涂涂抹抹涂涂抹抹。 窗外的黛玉已经开始打拳了,竹林c佳人c闪转腾挪的拳法,看起来非常唯美。 衣袂翻飞,站如松,卧如弓,立如钉,行如风。拳似流星眼似电,腰似蛇形腿似转。 远用腿,近用肘,不远不近才用手,肩肘腕胯,挨帮挤靠,鹰爪分筋错骨,72把神拿。 衣裳襟兜风就好像大蝴蝶,又好像正月15的走马灯。 文四姐吸了口气,把胸又勒平,揉了揉:“好了。三郎,三郎!走吧。” 姚三郎这才缓过神来,笑道:“等一下。” 他出了屋,去竹林深处取出来一罐新鲜的竹汁,给皇后:“这是竹汁,很好喝的。” 皇后接过来:“多谢。”神仙喜欢喝的饮料耶!他笑的好甜。 文四姐想了想,好歹人家是个皇后,现在还看着我徒弟。就把桌椅扛出去摆在房后,面对着空地,又翻出了刚从御膳房带来的一大堆零食都堆在桌子上:“都是零食,随便吃点。” 皇后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然后俩人组团,准备出去忽悠人。 忽悠人的事儿没有什么可说的。或者可以说是聚众进行封建迷信活动,都行啦。 皇后坐在竹制靠背椅上,给自己倒一杯淡绿清甜的竹汁,吃一颗酸酸甜甜的山楂球。 清净又自在舒服,她心说: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黛玉练完了一套拳法,走过来娇声道:“嫂嫂,我要练刀,行么?” 好像不应该在帝后面前使利器,好像特别不好,但是我不练师父会生气的。 皇后想都不想的笑了:“行啊,别叫别人知道,咱们私下里怎么都行。” 她心说,你这样娇娇怯怯的模样,拎得动刀吗?看起来你师父那体格才行呢。 你漂亮的像观音面前的玉净瓶,你师父的江湖绰号肯定是铁锤妹妹。 黛玉便笑了,轻轻将宝刀提在手,从从容容的舞将起来。 但见那:光飞耀眼,神色摇空,剑助人威,人随剑转。慢一回,紧一回,仿佛似神龙出海;横一架,直一架,依稀的猛虎奔林。耳根边只听得呼飕飕,如万里风涛从天下;眼睛里看见一闪一闪,如千条电影盖地来。左盘右旋,一步一步紧一步,分明手掣金蛇;前开后合,去来去来复去来,端的身翻银海。 练了三遍刀法,黛玉轻轻收刀还鞘,面色不变。 “()哇~”皇后惊呆啦!她其实没看清楚,只就看见:刀光,唰唰唰;上下翻飞,唰唰唰;竹叶被刀气斩断成两半,唰唰唰。 黛玉的动作太快,她基本上看不清楚,只知道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皇帝坐在御座上,给秦仲玉赐坐了,问:“卿家辛苦了,此行可有收获?” 秦仲玉说:“启禀圣上,大有收获,抓回来四十七名大小各级官员,都与不法之徒勾结。” 皇帝手里把玩着玉佩:“林如海家中如何呢?” 秦仲玉伤感的摇摇头:“林大人老的厉害,也有些病弱,林夫人重病昏迷不醒,家中姬妾众多有些混乱,听他说,为了避祸把女儿送出去了。哎,好可叹那。这是臣一路见闻的详情。”他掏出一本奏折,奉上君王。 皇帝挺高兴的,他喜欢看秦仲玉的奏折,所有大臣里只有秦仲玉的奏折能写的幽默风趣,没有那么多糊弄人的东西。“以你看来,林卿夫妇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朕比较希望他们能活得长一点,免得有人议论朕为了要个长公主,把他们夫妻弄死了。 朕知道那帮傻叉老百姓都会怎么造谣,怎么猜测! 秦仲玉吓了一跳,如实答道:“林夫人可能是命不久长,但林如海应该还好。他虽然病弱,但精神矍铄,吃得好睡的香,臣以为他有可能是装病,作为缓兵之计。” 皇帝展开奏折,细看不语。 秦仲玉等他看了一会,放下奏折喝水的功夫,恭谨的问:“臣刚入宫,听人议论玄真长公主,不知这位长公主从何而来,是太上皇新得的女儿吗?” 他听的可全了,还是故意说:“太上皇真是宝刀不老!” 皇帝差点被呛住:“咳咳咳,阿姜!话不可以乱说。那就是林如海的女儿送入宫中避难,恰巧投了太上皇和朕的眼缘,朕就认了个妹妹。” 秦仲玉瞪大眼睛道:“封号为何是玄真呢?” 皇帝反问道:“你可知何为玄真?” 秦仲玉真博览群是,立刻答道:“《老子》:“此两者(常有c常无)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又:“道之为物其精甚真。”葛洪《抱朴子·仙药》:“﹝《玉经》﹞又曰:‘服玄真者,其命不极。’玄真者,玉之别名也。服之令人身飞轻举。” 圣上,难道林姑娘是道士?” 皇帝摸摸下巴,心说朕也不是很清楚,封号是太上皇起的,谁知道什么意思呢? 原来又是大道又是玉的,太上皇挺厉害呀。 他含笑点头:“虽不中,亦不远也。” 秦仲玉道:“臣还听说宫中有一位姚神仙,能降妖驱鬼c治病驱邪c善能演化种种仙法,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听说皇上命姚神仙教导玄真长公主修道。” 靠谱吗?讲真我看了这么多年史书,没有任何一个混进皇宫里的道士是靠谱的。不是要钱就说要钱和美人,别把林家姑娘搭进去呀,那样我对不起如海兄。 皇帝无语:“啧,你听说的事儿真多,还有什么?” 秦仲玉不太好意思的说:“臣听林如海说起过,他女儿有个师傅,姓文行四,是江湖中的风流人物。听说玄真长公主武功超绝,刺客来袭时,曾一人独杀二十余人。”是哒,林如海一开始没说,但是架不住秦仲玉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又善于水磨功夫,最后套出来了。 皇帝云淡风轻的保持着龙威:“朕知道此事。”内卫报上来的时候朕都惊呆了!你以为朕对林姑娘辣么好奇为什么?她不光是个聪明细心深谋远虑的美貌萝莉,她还有超强的武功。 虽然朕总觉得她那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小萝莉,不可能一个人干掉二十多个刺客。尤其是她甜甜的叫哥哥的时候~~~ 秦仲玉就不再说什么了。黄桑你心好宽! 聚众进行封建迷信活动的宫中,所有五品以上c有着适龄儿子的官员都在此处汇集。 他们是先下了朝,再去宫门口接自己的儿子,由小路转入花萼相辉楼,在此恭候姚真人。 不光是冯紫英,卫若兰等王孙公子在这c北静王南安王等人来看热闹c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带着贾蓉,四品工部员外郎贾政带着被恐吓如鹌鹑般的贾宝玉。 众人或坐或站,或相互闲谈,或静默不语,或是叮嘱儿子,或是低头盘算。 贾珍平日不上朝,那日也没能来听姚真人讲道,还是后来听了朋友的传言,才知道姚真人貌如仙子,皮肤白的几乎发光,乌发高笼,剑眉下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一点红唇胜似朱砂。今天他巴巴的带着贾蓉来了,倒不是非要贾蓉入选,是想看看真人到底有多美。 贾宝玉本来也很好奇,但在父亲面前像是老鼠见了猫儿似得,还没怎的,被老猫儿瞧了一眼,就筋酥爪软,怕的浑身战栗。 不多时,听的一路小跑,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轻声嚷道:“诸位肃静,姚神仙来了!” 他是奉命在竹林外候着的,随时听从姚神仙调遣,这时候很有眼力价的先跑过来了。 众人都心说:好大的排场。 姚三郎如云端贵公子,带着一个蠢兮兮的狗腿江达,显得他更加飘逸出尘。 他穿着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手拿浮尘,飘然而来。 江达穿了件俗气又土豪的浅棕色团花直裰,怀里抱着蒲团,屁颠屁颠的跟在姚真人身后。 一脸我是脑残粉的江达虽然看起来肥胖蠢笨,可很多人都听说他是江南地段数一数二的富豪,也不敢欺他。 姚真人似乎足不沾地的来到近前,一股竹林的清香也随之而来,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姚真人稽首:“福生无量天尊,劳诸位久侯,贫道刚上完早课。”我的早课就是看黛玉~捧脸~ 众人刚要跟他客气几句。 姚真人道:“闲话少叙,皇上要给我选两个道童,我不需要。但圣意难违,今日贫道讲一段经,若是听到最后没睡着了,就是与我有缘。在做商议,若是睡着了,自不必再说。” 众人:“好啊!” “道长这法子好!” “大善!” 姚真人指了指台阶上的平台:“去放下。” 江达乖乖的跑过去把蒲团摆好,一言不发的再走下来。 姚真人帅气的入座,江达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盘腿做好,一脸的‘我不想睡着了摔一跤’。 “且慢~!”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叫了一声,走出来一个衣服满绣鱼龙纹的老太监,他手里拉着一个看起来面色苍白满脸惊恐的小男孩:“姚真人。” 他的眼睛浑浊,却让人不舒服。 姚真人云淡风轻的坐在这儿,心里想起了昨夜卓东来留下的资料:绣衣使第三十四,刘能,善使鸳鸯连环腿,戳子拳,姓好藏拙,狡诈而多变。 明日可能是他来试探。 姚真人微微点头:“有事吗?” 刘太监脸上露出悲苦来:“俺有事求真人,这是俺新收的孙子,从小命苦,他爹娘把他卖进楚风馆里,喔,真人这样的人物,可能不知道啥子是楚风馆,就是兔爷卖屁股的地方。” 姚三郎微微皱眉:“他受伤了。” 刘太监点点头,抹泪:“这孩子脾气倔,被人拿剪子把舌头剪了,俺瞅着实在心疼,听说神仙您能活死人肉白骨,能令断肢重生,求求神仙救救这孩子。俺这些年攒了几千两银子的棺材板,都是每月的俸禄攒下的,神仙要是能让他有舌头,俺把钱都捐给您。” 江达坐在边上墙根下,听着这话心里一凉。 姚三郎看他的舌头果然被剪断了,目露悲悯,道:“孩子,过来。” 小男孩吓得呜呜的哭了起来,死活不敢上前。刘太监暗中掐了他一把,拎着小男孩上前,凑近了打量姚三郎,眼中更有惊艳:“求求神仙救他一救。” 姚三郎手掐剑决,念念有词,不多时脸上出了一层薄汗,更添绯红艳丽。 不仅是老太监和文物群臣看呆了,文四姐也有点被美色所迷,默默的回想起j那双世界上最美的大眼睛,还有活泼灵动的大长腿,嗯,冷静下来了。美色如我如浮云! 好想要风月宝鉴啊,好想要啊,好想再刷一遍文莱演唱会呀! 贾宝玉站在贾蓉身边,失神的轻声道:“这位哥哥我好似见过。” 贾政毫不留情的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闭嘴!再混说看老子打死你!” 贾珍赶紧拦:“回家的回家的。” 姚三郎松了口气:“张嘴我看看。” 小男孩摇着头,还是惊慌失措:“不!不!” 刘太监把小眼睛瞪的有荔枝大,伸手掐住小男孩的脸,强迫他张开嘴仰起头,仔细看了看,那舌头完好无损:“神仙,真是神仙啊!俺告退了!” 他拎着小男孩就想走。 文物群臣大哗,哪有被剪断舌头还能再长出来的?这真是神仙手段! 文四姐本来正花痴呢,被这一番叫嚷惊醒过来,想给姚三郎使个眼色,又怕他不懂。 姚三郎淡淡道:“且慢。我正在选道童,他来了既是有缘,也试一试吧。” 刘太监眯着眼睛:“全听真人的,能遇上真人是这孩子的福气。” 他也入座,带着小男孩。 五分钟之后,所有人都睡着了,包括诡异的老太监和下的不行不行的小男孩。 姚真人一甩浮尘抽醒了江达,气哼哼的吐槽:“早知道我有这手艺,我就去开黑店了。” 江达打着哈欠试图爬起来:“然后呢?小神仙,您选中谁了?” 姚三郎有些悲悯:“刘太监带来这孩子睡的最晚。贾宝玉是皇上点名要的。” 文胖达在这儿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这样了。她挨个把人叫醒,先叫:“刘公公。” 刘太监醒过来之后大为惊怒,居然当众睡着了,若是被暗算后面还有一大片没睡醒的。他阴测测的看着江达挨个叫人,而姚真人一脸不开心。 姚真人等所有人都醒了,点:“刘太监带来的小孩,还有带着玉佩那个。” 贾宝玉可开心了:“我?” 我能躲开爹爹眼前了!太好了! 姚真人高冷的走了,江达负责善后。她听刘太监正在威胁小男孩好好伺候人,不许乱说乱闹,要不然仔细你的皮。就先避开。听见贾政:“今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于万一!惟朝乾夕惕,忠于厥职外” 文四姐心说:这特娘的是哪里的黑话! 很快她就带着俩小孩走了。一个又胆大又活泼,另一个畏畏缩缩的。 胆大的不住眼的瞅胆小的,胆小的被看一眼退一步,俩人绕着文四姐转了两圈。 文四姐忍不住笑了:“贾公子,离了你爹眼前,你好生欢快啊。” 贾宝玉有些不好意思,不再追着那人看了:“嘿嘿,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文四姐眨眨眼,心说萌正太长得想个女孩子似得:“江达。哎,俺可真羡慕你倆,能正经当姚真人的道童,俺只能当三天的道童。” 文四姐和贾宝玉聊了一路,刘太监带来的小男孩一句话都没说。 皇帝正和姚真人对坐饮茶,看江达带来了两个道童,先叫过贾宝玉来,问了几句,又看了看他的玉,心满意足的找了个:“你贾家世代勋贵,你要好生读书,为你父亲分忧。” 姚真人喝了口茶,顺嘴胡扯:“你虽有修道的命数,但时机未到,先回去好生读书。” 皇帝象征性的赏了新制御书c文房四宝,贾宝玉就被打发走了。 他也挺高兴,才不想修道呢,想吃肉,想偷喝两口酒,才不要每天清粥小菜不能和姐姐妹妹们相伴。 皇帝看了一眼另一个小孩:“三郎,我记得你说不要道童啊。” 小孩抖抖抖。 姚真人看了一眼文四姐:“你说,我只会算,你懂行。” 文四姐就说:“皇上,我猜这小子是被刘太监从楚风馆买的,比刘太监剪了舌头,拿来装可怜试探姚真人又没有能耐。要是让刘太监把他带回去了,准的折磨死。” 小孩吃惊的看着文四姐。 皇帝惊愕:“真的吗?那样凶残?” 小孩跪下了:“是真的,神仙,皇上,求您二位救救俺。” 姚真人叹了口气:“四姐,你收个男徒弟吧。” 文四姐耸耸肩:“我不喜欢小男孩。” 姚真人看向皇帝。 皇帝摆手:“不成。” 小孩目露绝望。 姚三郎叹了口气:“罢了,那你就真给我当道童吧,我也换个漂亮点的道童。” 小孩立刻跪下扣头:“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文四姐挑眉:“嘿我哪儿得罪你了?又说我丑!小孩,你会干活吗?” 小孩:“会干,劈柴挑水洗衣服缝被,俺什么粗活都会干。” 这小孩很怕太监,就被几个宫女带去换衣裳,吃东西。 卓东来自然无比的从皇帝的书法里走出来,淡笑着:“泽兰看的很对,确实如此。” 皇帝有些窝火:“你怎么不告诉我绣衣使都是这样的混蛋?我以为他们只是横征暴敛。” 卓东来淡淡道:“我告诉你了,能以此罪状将他处死吗?” 皇帝一窒:“啧,不能。”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段,皇帝左手坐的是卓东来,右边坐的是林黛玉,林黛玉下手是姚三郎,而文四姐还卸了妆,就坐在姚三郎和卓东来之间。 每个人都对这座位安排感到满意,身边都是自己喜欢的人~ 桌上满满的摆上盛宴。 文四姐捧着脸心满意足的笑着:“嘿嘿嘿我看以后谁敢欺负我徒弟!这回打不过就可以以势压人啦!太好了!” 卓东来微微一笑,给她使了个眼色。 文四姐毫无察觉,还在恭喜心爱的小徒弟。 黛玉羞红了脸,小声道:“师父,我才不要以势压人,我打得过他们!” 皇上:哈哈哈我的妹妹真可爱~ 卓东来伸手到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文四姐傻乎乎的看过去,他勾勾手,指了指自己。 文四姐捧着脸无节操的卖萌:“哥哥你好棒喔~” “我好爱你呀~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哥哥对我最好~\(▽c)/~啦啦啦” “哥哥我要摸摸头~” 皇帝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色来回变换,非常不知所措的看向黛玉:妹纸,你要跟你师父比一比卖萌吗?不是哥哥瞧不起你,但哥哥觉得你赢不了她。 黛玉捂着脸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趴在桌上险些呛住,姚三郎正站起来一脸幸福的给她拍背。笑了一阵子,坐起来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余光发现皇帝看了过来,怕怕的说:“哥哥,那样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皇帝捂着眼睛:“朕也不想听,太诡异了。” 卓东来心满意足的摸摸她的头:“泽兰有什么想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警幻 卓东来心满意足的摸摸她的头:“泽兰有什么想要的?” 真乖!论起卖萌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我要给你买买买!想要什么都行! 文四姐仰头把杯中十年陈的御酒一饮而尽。 举着筷子在桌上逡巡了一圈,红烧带鱼c爆肉片c肉末酸豆角c番茄菜花c锅塌虾仁c双椒鱼头c番茄牛腩,口水鸡,酸笋豆腐汤。她吃了个虾仁。 酒意上头,红着脸嗲嗲的说:“要哥哥抱抱~” 黛玉吃吃的笑着,借着吃了带鱼,以手遮面,挡住笑意。 她心中好笑,心说我真是没眼看了,师父平常那么霸气又酷帅,居然能这么疯狂的卖萌! 虽然很好笑,可以心里头不知怎的又有些不舒服,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皇帝差点被酒呛住,心说在朕养心殿的偏殿里,你就这么疯狂卖萌? 真是喝多了,没规矩。但是很有趣哈哈哈哈~ 卓东来看她撒娇已经满足了,而且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不抱。” 皇帝被雷的很爽,喝着酒看热闹,忽然看出来卓东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大为高兴,幸灾乐祸的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姚三郎也被雷的很爽,一起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黛玉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文四姐可怜巴巴的扯他袖口:“抱抱~” 卓东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别闹。你看你徒弟那样大家闺秀,你跟她学学。” 黛玉忽然想弄个恶作剧,也找个人喊哥哥抱抱,可是左右看了看,无论是对二郎哥哥还是三郎哥哥,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样的话。 若是爹爹再旁倒是可以喊一句,嗯,其实也不能,爹爹会说那样不好。 她只是掩口而笑,笑嘻嘻的看热闹。 皇帝逗他:“东来,别害羞嘛~” 卓东来淡淡道:“我和泽兰的关系很正直干净。” 皇帝这才想起来,喔,刚刚起哄起的有点太轻浮了,弄的跟喝花酒似得。 黛玉是看热闹,可脸上也红得发烫,刚刚师父的举动太轻浮太不尊重。 她心里忽然一动,狐疑的猜测,师父是不是很喜欢卓伯父,要不怎么总跟他撒娇呢? 师父和卓伯父到底是什么关系?相处的好复杂,很奇怪又很自然呀。 文四姐松开他的袖口,嘟嘴:“哼,哥哥真无聊。” 皇帝笑个不停,虽然不起哄了,还是觉得很好笑,非常好笑。 姚三郎简直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留待笑话文四姐到她八十岁~ 卓东来啜饮一口酒,叹了口气,柔声道:“黛玉。” 黛玉放下筷子,脸色有些不太好,轻声道:“伯父有什么吩咐?” 卓东来道:“日常行为举止别学你师父,更别学她喝多了就撒酒疯。” 文四姐吭叽了一声。 黛玉知道这是好话,虽然借机讽刺了我师父,但也是好话,刚要应是。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不对!” 文四姐吓得把红烧带鱼糊自己脸上了:“嚷嚷啥呀!咋地了?” 吓得她东北口音都跑出来。 把带鱼扔碟子了不吃了,接过卓东来递来的手帕擦脸。 皇帝对黛玉说:“往后你不能在管东来叫伯父了,辈分不对,朕跟他论兄弟,你是我妹妹是玄真长公主,不能让他辈分凭白长一辈。” 黛玉惊呆了,看看师父,师父醉醺醺的好像没听见,看看卓伯父。 卓东来露出了和善的微笑:“陛下说得对,黛玉以后管我叫哥哥就好了。” 皇帝气的横眉竖目,差点摔杯子:“朕好不容易有了个温柔可爱聪明伶俐的妹妹,居然管你叫哥哥?你想的美!带着你的蠢四妹妹回家玩去,别烦朕!不许跟朕抢妹妹。” 卓东来笑了,看了黛玉一眼,笑而不语。 文四姐心中嘲笑这个妹控:没有妹妹也要创造妹妹控一下哈哈哈~ 黛玉心领神会:“哥哥别生气,我可不敢称卓先生为哥哥,那是我师父的哥哥。” 她心说:你这就受不了了,那我在你面前还能称我爹为爹爹吗?你要生气吗? 堂堂君王干嘛这么小心眼呀,叫伯父也不行,叫哥哥也不行叫哥哥本来就不行! 皇帝得到了极大的治愈,笑着点头,不由得挑衅的看了一眼卓东来,看看你妹妹的素质,再看看我妹妹的素质!虽然都不是亲妹妹,但咱眼光好! 卓东来不想跟他比这么无聊的事,就自顾自的喝酒,抽冷子说:“三郎。” “啊?”正处于花痴脑残粉状态中,内心歌颂‘黛玉就这么冰雪聪明,八面玲珑’的姚三郎一惊,茫然看过去:“什么事?” 卓东来道:“刘太监若去找你,要和那小孩私下谈话,你不要阻拦。” 姚三郎不解:“为什么?你知道那个小孩有多惨吗?”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你可知,人越是遭到了残忍的对待,越不敢背叛自己的主人。 刘太监放心把那小孩放在你这里,说明他已经把人训练成了一条忠诚的小狗,即便舌头长回来了,也不敢反咬自己的主人。 在那个小孩眼里,他的主人是世上最残忍最可怕的人,他怕。” 姚三郎听他说到一半就懂了,第一反应是伸手捂住黛玉的耳朵,怒瞪:“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种事怎么能让黛玉听见!她还是个小女孩!” 皇帝c文四姐c卓东来都对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啊,你还知道她是个小女孩? 黛玉努力扒他的手,弄不开,挣扎道:“干嘛不让我听?什么事?什么小孩?谁是他主人?” “你说得对。”姚三郎继续捂着她的耳朵不松手,又对醉眼朦胧的文四姐说:“难怪你不细问那小孩的端底,连姓名都不问。文四,你早知道是吗?” 文四姐挑眉:“我知道啥?我等哥哥告诉我那小孩是怎么回事呢。你松开我徒弟!” 皇帝也道:“三郎放手!叫黛玉回避就是了,别这么拉拉扯扯的!” 姚三郎讪讪的松开捂着她耳朵的手:“我怕林妹妹晚上做噩梦。” 黛玉平静的说:“既然卓先生要说正经事,那我暂且回避。哥哥,黛玉告退了。” 她站起身,看都不看姚三郎,笼着在挣扎期间弄乱的头发就走了。 气死人了!干嘛都起哄!干什么呀突然捂着我耳朵,好讨厌! 皇帝笑了。笑的无比得意,我叫你乱摸我妹妹的脸,该! 姚三郎脑袋上如果有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垂头丧气的说:“我真是好心,那么残忍的事叫她听见不好。怕她又要哭出了了。” 皇帝幸灾乐祸:“玄真长公主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会该你哭了。” 文四姐幸灾乐祸:“你叫她挣扎不出你手中,好啊,接下来她就该兴致勃勃的挑战你了。” 卓东来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绣衣使们定会在三两日内找你帮他们治伤,找个借口把人聚齐了,再找个借口讲经。把他们都弄睡着,其余的事情交给谁都行。” 姚三郎蔫蔫的用筷子戳番茄肉,生无可恋:“没有借口把人聚齐也没有借口讲经” 我又惹她生气了,不知道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因为突然捂她耳朵。 卓东来真想骂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又想吐槽‘可笑的爱情,可悲的爱情’。 然而接下来的重头戏还是他无可替代,就柔声安慰道:“林姑娘的母亲在绣衣使的袭击中,中毒很深,恐怕命不久矣,她若知道为了女婿为她报了仇,一定会对你满意。” 皇帝微笑着看好朋友忽悠人,非常认真的点头:“是的呀!” 哈哈哈朕就知道跟你们吃饭比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多了! 文四姐又喝了两杯酒,刚有些清醒过来。 姚三郎立刻坐的笔直,端正又浑身闪亮,一脸正气的说:“卓先生说的是!嗯,我可以跟他们说念一遍咒很累,如果人多我可以设八卦阵,更有助于肢体再生。” 卓东来眨眨眼:“八卦阵?” 姚三郎鬼扯了十分钟的阴阳相生相克,人体内的阴阳二气,地水火风,奇经八脉,血肉表里 五行五通五能,五脏六腑,七情六欲。(就如同三流电视台卖假药的假中医一样。) 八卦阵可以和生辰八字相结合,四乘八是三十二。 皇帝刚开始还认真听,渐渐的手托腮,靠在桌子上打瞌睡。 本来就醉酒的文四姐差点睡的出溜到桌子下面去,被卓东来拎着胳膊拽回来。 卓东来凭借绝佳的毅力没有睡着:“嗯,说得好!” 我都听不懂,别人更听不懂。 伸手把皇帝拍醒。皇帝茫然的看了看左右,想起来自己是听着¥¥¥&睡着的。 姚三郎非常认真帅气的说:“嗯,听起来挺对的,只有一个小纰漏,不过一般人听不到那儿就睡着了。 至于讲经我就说他们心里太乱,要静下来才好施为。” 皇帝打了个哈欠:“本来昨晚上就没睡好咳。” 他满脸堆笑,伸手拉住姚三郎的手:“真是有劳了,这样不会有损你的道行吧?” 你是我父皇的道友,我未来的妹夫,我可不希望你因为骗了几个坏人就有损道行。 姚三郎严肃的回答道:“不会的,他们都不是好人,上天亦不乐见。而且我也没骗他们,事后他们的断肢会再生的。” 皇帝没明白他的冷笑话。 卓东来却动了,微笑道:“未必,或许投胎成女孩儿呢?” 姚三郎摸摸下巴,不负责任的说:“那也没缺什么呀。好了,二郎,我也告退了。” 他站起身,已经从刚刚黛玉毫不留情转身而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神采奕奕的准备去哄黛玉。 皇帝等他走远了,吐槽道:“说真的,三郎越看越不像神仙了。” 第一眼感觉超像神仙,仙风道骨,飘逸出尘,现在越来越有血有肉了。 他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黛玉一人,为她殷勤俯就,为她哭笑,为她有所求,这太古怪了。 卓东来淡淡道:“无妨,等玄真长公主回江南奔丧的时候,姚神仙就能恢复仙风道骨。” 伸手拍了拍文四姐:“泽兰,泽兰!醒过来!” 文四姐揉着眼睛:“哎呀怎么睡得这么香,难道刚刚姚三郎讲经了?” 皇帝失笑道:“怎么知道?” 文四姐仰头一笑:“喝醉睡着和正经睡着感觉不同呀~” 皇帝和卓东来聊着以后对绣衣使全部裁撤的之后的处理方法,他们现在负责的权力范畴划归给谁,还有绣衣使除了三十二长使之外,还有一些人有些才华,只是误入歧途,要不要留。 聊着聊着,皇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册子,展开一看满是名单,俩人对照着名单一个个的商讨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人,有些时候是用指甲在名字上划一道,代表直接杀。 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并不避着文四姐,因为对她放心,也知道她跟官府中人不打交道。 文四姐吃的饱饱的,拍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差点又再睡一觉。 皇帝把小册子收起来,问:“江湖中人吃饭有什么特殊风格?” 文四姐愣了:“额,我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皇帝思考了一下:“听说过孔府菜吗?” “听说过,没吃过,好吃吗?” 皇帝道:“有一道金银蛋。蛋清和蛋黄分别放着,荸荠切末放蛋清里,海米切末放蛋黄里,煎成蛋饼摞着放。孔老夫子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他的风格。” 文四姐抚掌:“哎呀,这个菜真麻烦。肯定好吃,明天给黛玉做!” 皇帝无语:“也添在皇后的早膳里,她应该会喜欢。江湖人有什么特殊风格的菜系?” “噗,还菜系呢!也就是大块的卤肉加酒,爱吃米饭的吃紫菜手卷,有钱的吃肉没钱的馒头夹咸菜,走到哪儿吃啥,没那么多讲究。” 皇帝有点失望:“东来跟我说江湖中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门派林立,居然没菜系?” 卓东来眉头微动:“泽兰,你还记得那个吗?我年轻时你常给做。” 文四姐脸色怪怪的:“什么叫你年轻的时候,说的好像我有多老似得,那时候我也很年轻好吧!嗯!”她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你说的是什么了。” 她站起来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拿起放在旁边的汤碗盖子,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生米倒里头。得意洋洋的说:“皇上,看好了。” 皇帝定睛观瞧。 文四姐把自己杯子里半杯残酒淋在花生米上。 皇帝失望的心说:酒泡花生米? 文四姐把盘子放桌子上,确保周围是安全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一晃,往盘子边儿上一搭。 火苗又快又猛,艳红至极,呼的窜起接近两尺高,真有种烈焰冲天的感觉。 皇帝迷恋的捧着脸:“()哇~” 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火,玩烟花爆竹,现在也喜欢。 火苗忽的又归于无,既没有青烟,也没有烧的焦糊的味道,花生米看起来还是香脆的,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 皇帝面露欢欣的鼓掌:“这太有江湖气息了!” 三个人一边吃着酒一边夹着酒气腾腾的花生,还能听到花生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 花生米口感极脆,还带着浓浓的酒香。 那画面太美,冲击力极大,皇帝兴致勃勃的说:“再烧一次!” 文四姐摇摇头:“再烧就不好吃了,换新的花生米再烧。” 皇帝看了一圈:“红烧带鱼能这么烧吗?” “不能,有油会真的着火。”文四姐耸耸肩:“玩这个菜最好是在外面,花园里,井口边,提出来两桶水准备好,万一不小心着火了能拎起桶就泼。在屋里还是有点危险。” 又吃了一会,就散了,这顿饭吃的时间也够长了。 文四姐醉醺醺的晃到竹林里,本以为姚三郎再哄黛玉,自己找个屋子听着老妖精诱拐小萝莉,或者睡一会,可是姚三郎不在这儿,只有黛玉一个人面对着竹林凝视上方竹叶。 文四姐笑嘻嘻的走过去:“小公主~看什么呢~” 林黛玉头也不回,很伤心的说:“师父,你也来取笑我。” 文四姐大惊失色:“你怎么哭了?谁取笑你,惹你生气了?” 黛玉哭唧唧的说:“我听见了,你也听见了,太上皇本来不想封什么长公主,一听说是姚真人喜欢,就什么都答应了。 皇上也不过是羡慕卓先生有个爱撒娇的妹妹,也不知是斗气还是吃醋,也要我叫他哥哥。归根结底,还不是拿我逗着玩。我虽然年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等此间事了,我就回扬州去,一辈子也不来京城了。” 文四姐拍拍脑袋,有些理解不了这清高的萌萝莉:“嗯是啊,可你被封个长公主,能占好多便宜呢!” 黛玉哭着捂脸:“谁稀罕!” 文四姐更加茫然,蹲下来觉得头晕,干脆一屁股坐在竹叶上,挠着头:“师父喝多了,不明白你为什么难受,黛玉,慢慢说给师父听好不好?别急。” 黛玉哭唧唧的开始说:“姚三郎殷勤的过分,也不管是在哪儿,也不管是在谁面前,只顾着我,这没轻没重的,多结仇啊。” 文四姐点点头:“你说他了么?” “没有。”黛玉摇摇头:“他我凭什么说他呢,他对我好,我还说他,哪有那样的道理。” 文四姐点点头:“那得啦,我一会得空了跟他说。还有呢?太上皇是个老人了,老人只想着长生不老,自然是处处以神仙的喜好为准,这没啥呀,你看我不也处处以徒弟的喜好为准吗。” 黛玉哭不出来了,轻声道:“封这个长公主,有失君臣的伦常,又使父女相见尴尬。”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别说黑话行么?” 黛玉气笑了:“师父!这那儿是黑话?” 文四姐道:“刚才我听贾啥啥嘱咐贾宝玉,说了一溜我一句都没听懂,普通人听不懂的就是黑话。你说的这个我也没听懂,怎么你瞅见你爹就尴尬了?” 黛玉解释了三分钟几百字关于礼记的话,看文四姐两眼蚊香圈,就停了下来,尽量简单的解释道:“驸马要对公主行君臣之礼,宫中的后妃见到自己的父母也不能行礼,按照礼记的规定,虽然礼记上没写,但我推测我回家去要有一堆宫女太监跟着,来回都有礼仪约束,我爹娘得叫我玄真长公主,不能再叫我黛玉,还得对我行礼。所有公主的公婆都得对她行礼,这不按照家人算,只算君臣之分。这有什么好的呀!多尴尬呀!” “哦” “而且皇上刚刚不让我叫卓先生做伯父,那他会不会不许我叫我爹为爹爹呀。” “你问了吗?” 黛玉跺脚:“我倒是想问,只怕皇上本来没想起来,我一问反倒想起来了!” 文四姐摸摸脸:“宫女太监拨给你了,就把他们训老实,不服就揍,总该做到令行禁止吧?你回家去,天高皇帝远的,你想干什么还不都随你。即便是宫里,私下还不是一样这么随意。” “喔”黛玉还是个很好哄的小孩子,这么一劝,就舒服多了。 文四姐还是觉得喝多了晕,就躺在厚厚的竹叶上,枕着胳膊看着她笑。多可爱呀! 黛玉看师父都躺下了,也只好坐下来,小声说:“师父,你刚刚干嘛跟要抱抱啊。” 哎呀我都说不出口! 文四姐摸摸脸,一愣:“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还有外人在旁边,怎么好肆意调笑。师父你当时喝多了,是不是不记得皇上和姚三郎起哄的样子,他们都”黛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真心实意为师父担心,师父喝多了行为轻浮,虽说在场众人都不会传出去,可是,会瞧不起她。 师父明明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卓先生真喜欢她,就该娶她。要不喜欢,也别由着她胡闹。明明是那么严肃深沉的一个人,却总是逗师父玩,这逗来逗去的,叫人瞧见了会觉得师父不自重。 文四姐想也不想,躺在地上愉快的看着她,懒洋洋的说:“他们都跟我不是一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会子,然后就散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再会,何必那么刻板呢。 既不会传出去,败坏我的名声,开开玩笑有什么。” 黛玉垂眸不语,过了一会缓缓道:“师父,你是不是喜欢卓先生?” 文四姐本来在闭眼假寐,听了这话猛地把眼睛睁开,皱眉:“什么意思?” 黛玉比她还羞羞答答的道:“师父,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对他的态度可不一般。” “那是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啊。”文四姐略带崇拜的说:“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我是挺喜欢他,但不是姚三郎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他的智商是我的八倍以上啊!简直崇拜的要跪下了! 黛玉不好意思跟她仔细探讨这个问题,一来是她年纪还小,不好意思说情情爱爱的话题,二来是还不是很懂。 她只是懵懂的眨眨眼:“师父你看顾着自己的心,别错过了。” 文四姐笑了:“黛玉,你不懂。”他性冷淡啊你造嘛! 老娘当年勾引过他啊,他看着只披着及膝长发的我,问我我肚子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肥肉。 当时我立刻就也性冷淡了。 文四姐揉揉脸:“英莲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会哭给你看呦。”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忽然眼睛一亮:“师父,你还记得卓先生第一次见甄姑娘的样子吗?他对她很不满意,就像吃醋似得!”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叫吃醋!”文四姐皱着眉:“你别自己遇到了感情问题,就拆解师父的感情生活,去勇敢的面对姚三郎去!” 黛玉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去给太上皇讲经了,我用不着面对他。” 她脸色微变:“但是,我应该去见一见太上皇是吧,我义父这太奇怪了。怎么就成了长公主呀。” 文四姐拍拍她的手:“嗯,那你也得去看看。他毕竟在册封你的圣旨上用印了。” 黛玉嘟嘴:“那份圣旨被拿走啦,皇上派了一位御史去给我爹传旨,也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受得了。” 我还写了一封信说明原委,拜托他带回去给我爹看。据他说他刚从扬州回来,去调查我家遇刺的事,我父母一切都还好。唉,也不知道爹爹接旨之后是高兴还是伤心? 才见扶桑日出,又看曦驭衔山。 醉后倩人扶去,树梢新月弯弯。 天都黑透了,姚三郎才一脸高冷的回来。 看见三间竹屋中其中一间还亮着灯,有个纤细苗条靓丽可爱的人影,一看就是黛玉。 他本来很累了,可看见她还在等自己,就满心欢喜疲惫全消,走过去:“林妹妹,还没睡吗?” 黛玉道:“进来。” 姚三郎靠在门口,笑吟吟的:“你来给我开门。” 黛玉站了起来,笑道:“怎么不穿墙进来了?” “累呀。” 话音没落黛玉就来打开门,她已经要睡觉了,解开发髻,长到腰的黑发散着,穿了一身浅黄灰缬印花的睡衣睡裤:“讲经讲了这么长时间?我等了你好久。”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要是知道你在等我,早就回来了。”他脸上现出一点疲态。 两人在桌旁坐下,黛玉问道:“你是不是见到绣衣使了?” 黛玉知道大概的计划,但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又隐隐觉察他们故意避者自己。只是看他这么累,又这么晚才回来,猜的。若只是去给太上皇讲经,何至于累成那样呢。 姚三郎喝了口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他揉了揉脸,点点头。 黛玉有些犹豫,斟酌着问:“能告诉我吗?” 姚三郎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给太上皇当私教,讲经,带着锻炼,给他讲房中术,然后聊了一会。太上皇问对于玄真长公主,姚神仙满意吗?姚三郎满意的不行啦!太上皇又立刻作出承诺,只要黛玉到了十一二岁,就给他俩定亲,再过两年就能成亲。 离开太上皇宫中的时候,他简直是哼着小曲的。 然后丑兮兮的刘太监就出现在眼前,还打躬作揖的求他走一趟。 姚三郎演了一个虽然高冷但是心地善良的人,就被他带去宫中一个偏僻荒凉的宫殿里。 几个老太监跪求姚真人帮他们恢复子孙根,让他们能传宗接代,对得起祖宗。 姚三郎很套路的表示:你们在宫里!是太监!如果恢复了是秽乱宫廷! 套路了一阵子,老太监们就说了自己的身份,其实都是绣衣使长使,不会留在宫里,只会在宫外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而且一定会好好报答姚神仙。 姚神仙义正言辞的表示我不需要报答,假装自己看这些老头哭的很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要试一试。念咒,给其中一个弄回来了两个蛋蛋。 然后擦着汗,气喘吁吁的表示不行,每天施法只能有一次,上午救了那个小孩,现在不行了。 他又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在老太监捧着蛋蛋泪流满面的时候,说如果多有几个人,按照生辰八字结南斗祈嚮阵,一起祈请上天,或许可以逆转天时,让他们重获棒棒。 老太监们围着唯二的两个蛋蛋看了一会,又爱若珍宝c羡慕不已的摸了摸,说总共能凑够三十二个人。姚三郎闭着眼睛都对这个场景表示恶心,恶心死了! 姚神仙跟他们约定了时日,又对一定要表示谢意的老太监们很为难的开出灵芝c松子c黄精的补品清单。 老太监们一看没要钱,嗯,果然是真神仙!本着一种占小便宜的心态也一定要试试! 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上头那些看着简单,可费了他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忽悠成功。 姚真人仔细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总结为:“给太上皇讲经,感谢她封你为长公主。还开始计划了,你等惊喜吧~” 黛玉看他不肯说,知道牵连甚广,也不问,只道:“三郎哥哥,你要我给你做多大的荷包,想要什么样子,喜欢什么颜色?放什么东西?给我个尺寸,我也好去跟娘娘要料子动工。” 啊好烦啊!不好好练武,师父会骂我偷懒。不好好读书,爹爹会说我偷懒!不好好做女红,我娘会说我偷懒!我怎么这么多活呀! 姚三郎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玉镇纸,大概两寸多长,不足三村,宽有一寸,厚有半寸,玉质白若猪油,隐隐刻画着一些怪兽的线条:“这个,你别碰,看看尺寸就行了。” 黛玉好奇道:“怎么不能碰?难道也是你的法器?” “是。”姚三郎解释道:“这东西能召唤我师门中的凶兽和认识的朋友,很厉害的。” 黛玉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不信,又似乎有些好奇。 被那双明眸看着,姚三郎险些要给她演示一番,只是实在是累:“我回去睡了,不陪你了,太累了。忽悠人怎么那么累!这方面我真服文四姐,她太厉害了。” 黛玉对此不予置评。哼,我师父是很会忽悠人,但这不是什么好话,我不承认! 姚三郎回去倒头就睡,活了几百年最累的一次就是这次忽悠老太监们。 (~一~)~zz 忽然来了个女子,做仙人打扮,娇声道:“道友,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干啥呀?” 我也算朝游苍云暮沧海,我咋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是个野妖精? 他低头看看自己,居然是赤足穿着道袍,就是在床上的打扮。 奇怪的是我是怎么来这儿的,我不是在睡觉吗?什么玩意儿都能入梦了? 疑似野妖精的细腰大胸脯长腿警幻仙姑:“道友既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可知那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始得久延岁月。 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乃脱去草木之胎,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 后因神瑛侍者下凡造历幻缘,触动它五内郁结着的一段缠绵不尽之情,乃决意随同下世为人,用一生所有泪水还他,以报答神瑛侍者灌溉之恩。绛珠仙草已下世了却一段风流冤家案,演绎一段木石前盟。 道友却横生枝节,转孤女为公主,拆散贾宝玉与林黛玉,这般扰动他人因果,岂不” 咔嚓! 姚三郎抬手一道□□劈过去叫她闭嘴,怒极反笑:“呵呵。” 气得我都不会骂人了,算了本来我也不会骂人,这时候真应该让文四姐跟过来负责骂街,她骂人才有花样呢!啧!这个是妖艳贱货! 他一脸高冷:“林妹妹的命数如何,由不得你这妄自尊大的山妖野怪肆意操纵。” 警幻仙子被□□擦破了衣裳,柳眉倒竖,怒道:“好狂妄!小子,你是什么来头,敢跟我如此无礼!” 她手中仗剑,态度森然。众多仙女都对她敬重有加,从未被人这样无理过。 姚三郎冷笑一声:“我师父乃是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大仙),道爷赴过蟠桃宴,吃过人参果,也曾在玉帝面前献礼,也曾西天谒过如来。 你这妖女也敢在我面前胡咧咧!三生石在分明在地府,与西天灵河有甚么关系。离恨天乃是太清道德天尊,区区草木精怪岂能到达三十三层天?似你这样的好口舌,该去当个说书的女先儿,哄哄无知凡人,要骗道爷还差得远呢!” 你都不如项包子写得好!文四姐才是大忽悠!你算个屁。 警幻仙子一噎,粉面含怒:“好小子,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镇元大仙门下出去的散仙不计其数,单他身边就有四十八个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你竟敢扯虎皮当大氅,借别人的裙盖自己的脚!真不要脸! 给你面子称你一声道友,你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穷道士,幻化了好面皮来骗凡人!你还不是侍奉太上皇谋求衣食,落入凡尘被富贵所困!” 姚三郎骂道:“你这等蠢禄岂能明白道爷的用心!大豪杰用心,恩处难知,怨处易指,琐琐君子,行藏反是。你鬼鬼祟祟在道爷身边潜藏了几日,今日窥得道爷有些劳累,到来趁虚而入,好不要脸。 你当道爷真累吗?不过是设计骗你这行踪诡异的妖婆子,想不到你真真狂妄大胆。胆敢号称居离恨天之上,若早叫我道门众人听说,早早的劈碎你!” 警幻仙子气的脸上更红:“我看你容貌俊俏,才来好言相劝,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姚三郎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你可知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待到道爷生擒了你,把你填了东海眼,再把你那姘头抓来填了西海眼,到叫你尝尝灌愁海的滋味! 凭你这妖精不洁的口中,也配称林黛玉三个字?凭你这双招子,也配看道爷容貌俊俏?”贾宝玉是吧?道爷知道情敌是谁了呵呵呵呵,难怪今日见他就不顺眼! 警幻仙子干脆闭嘴了,提剑便刺。 姚三郎在梦中哪有剑可用,趁手的法器又给了黛玉,赤手空拳又有些吃亏,他刚刚说自己不累,那是胡扯,实际上很累的,又要忽悠又要保持姚神仙的人设,很累的。 虽然不算节节败退,可要擒下她也要非一番功夫。一狠心就召唤了乾坤圈,心说明早上我在悄悄的给黛玉送回去。 不料想,出现在面前的不是乾坤圈,是抱着抱枕睡眼惺忪的黛玉。 黛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嘟着嘴糯糯的问:“什么?怎么回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真炁 书接上文。 姚三郎和警幻仙子骂架,他骂赢了,警幻仙子选择动手。 姚三郎这些年来用尽心血只修炼了一个法器,就是那个雷击枣木乾坤圈,之前给了林黛玉。他赤手空拳和警幻仙子打了个不分胜负,想抓个活的,咬咬牙就先把乾坤圈召唤过来。 他心说:这虽然是护身法宝,但黛玉一时半刻的离了法宝,应该不会出事。 猴子师叔一路西行的时候我们都掌握经验教训了,一个山头全部的山野精怪里,只有一个能打的。这妖婆子既然来袭击我,就不会有别人再去袭击黛玉。 万一道爷失算了,有别人去袭击黛玉,道爷就豁出去不要脸了,回去找师父大哭一场,带二百个师兄回来找场子!哼!跟文四姐混了几年,别的没学着,就会骂街和借力报复。 然后!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黛玉,睡的迷迷糊糊眯着眼睛,小脸小嘴都睡的粉嘟嘟的黛玉,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软绵绵的兔子抱枕。 姚三郎心说:恨杜鹃声透珠帘。心似针签,情似胶粘。 我则见笑脸腮窝愁粉黛,瘦损春纤宝髻乱,云松翠钿。 睡颜酡,玉减红添。檀口曾沾。到如今唇上犹香,想起来口内犹甜。 黛玉揉了揉眼睛,嘟着嘴糯糯的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她抱着的兔子是个长圆的白棒棒,粗针绣着大红眼睛和c三瓣嘴和四只小爪子,上端额外缝了两个耳朵。简洁而萌。 看哪个糟糕的手艺就知道是文四姐亲手缝的,昨晚才做好给了黛玉,她十分欢喜抱了一夜,今早上起来就找来针线补漏馅儿的地方。 姚三郎呆住了,感觉心脏一阵猛烈而疯狂的跳动,直看的筋酥手软,陷入了迷弟状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会这么可爱,黛玉平日里看着仿佛天仙似的,美的无人能比,现在睡的朦朦胧胧,抱着蠢兮兮的大兔子,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像个小孩子。 警幻仙子也懵逼了,你说临阵对敌的时候你召唤个猛兽c召唤个师父出来都合理,你召唤个萌萝莉做啥子?她提着剑有心攻上去,又感觉不妙,仿佛要大祸临头。 她心中暗笑,区区一个小丫头能奈我何,难道这槑真人叫来个小丫头,就能胜过我吗? 她眼中看着姚三郎满脸的惊艳神色,心里暗暗的嫉妒恼恨,似我这般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你一见我横加谩骂,看我如同看待红粉骷髅,见了这么个睡眼惺忪的小丫头,你你真是个变态萝莉控! 当然了,警幻仙子不知道变态萝莉控这个词,但她想的是这个意思。 林黛玉是个练武之人,虽然没有文四姐那么久经沙场的机敏,也感受到背后传来了浓厚的杀气,先不管怎么回事,甩手就是甩头一字,直奔那人的哽嗓咽喉而去。 然而她估计错了高度,敌人是飘在空中的,警幻仙子一躲,这一镖又在她袖子上打了个洞。 好好一套仙女装就被这俩人左一个掌一心~雷,右一个飞镖的改成镂空装了。 警幻仙子气的两太阳穴冒火,七窍生烟,都快吐血了!心中咬牙切齿暗恨:好好的一场悲欢离合哀金悼玉的迷梦,怎么就成了儿女英雄传了?都是文泽兰那厮的错,改日定要弄她一弄! 姚三郎想起来大敌当前,不敢多耽搁,上前一步抓住黛玉的手腕。 黛玉惊的忘了挣扎,看着他叫道:“干什么!” 姚三郎顾不得品味终于握住小手手的感觉,也没回答,只是把乾坤圈撸下来向上一抛,祭在半空中,呵道:“临!” 这一声隐含法力,呵出口去的同时喷出一口精气。 那因果玄环猛地增大了数十倍,变成两个足有车的木轮,闪烁着幽兰色的宝光。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颜色,是幽深暗淡的光芒,可仔细看着又觉得刺眼。 那是血色的红,是暗夜的深蓝色,是星夜银河岸边的一点颜色。 姚三郎一双明眸紧紧盯着警幻仙子,姿态肃穆,衣裳无风自动,手掐诀口念咒:“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他心中也有遗憾:可惜只穿了睡衣,衣裳上还满是在床上滚出来的褶皱,要不然能让黛玉看到更帅气的我。 黛玉以手掩口,几乎看呆了。想不到一向不正经的姚三郎也有这般认真的时候。 这和他温柔软款的跟自己献媚时不同,和他一脸高冷的忽悠人也不一样,和平时跟我师父斗嘴时也不一样。他眼中的精诚专一似乎带着一种不一样的光芒,剑眉微微皱着,嘴角没有冷笑,他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慵懒和嬉皮笑脸,只剩下前所未有的专一凝重。 黛玉心道:姚云旗,三郎哥哥,原来会这样认真吗?好稀奇。 因果玄环祭在空中,受了咒语催动,向警幻仙子袭去。 警幻仙子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她心知不妙脸色突变,举剑妄图招架。 手中剑刃刚碰到木环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阵,像打摆子似得狂猛的颤抖了一会,凄惨的大叫一声弃了剑,急退了几步,左手握着持剑的右手。 她的手心已经焦黑一片,还冒着青烟。 她痛的哭了出来,浑身颤抖着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叫道:“林黛玉!你好自为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林黛玉惊疑:“啊?” 姚三郎要祭起因果玄环追杀过去,却失败了,他才想起来这是在梦中,就叹了口气。 抬手收回因果玄环,把脸上的杀气和凶恨收敛了一番,再转过头看林妹妹的时候,还是一副温柔的笑着的模样,柔声道:“林妹妹,别怕,没事。” 黛玉抱着大大软软的兔子抱枕,一手搂着兔子的脖子,一手揪着它的耳朵。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害怕和紧张的情绪,反而有些兴奋:“三郎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姚三郎柔声道:“这是那妖妇幻化的梦境。” 他伸手想摸摸黛玉粉扑扑的脸,又不敢,怕她生气。 就伸手抓住兔子耳朵,捏捏,就当是摸黛玉的小手。好白好软~ 黛玉迷惑不解:“我怎么会出现在梦境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她可是正睡着觉,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你造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有多可怕吗?要不是她有武功在身,又一眼就看到了三郎哥哥,就真要吓坏了。 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姚三郎想都不想:“回去再跟你说。她逃跑之后,这个梦境就要崩塌了。你想办法醒过来。” 黛玉揉了揉脸,触感非常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在梦境中,懵懂的问:“怎么想办法醒过来呀?” 这真的是梦境吗?好害羞啊,梦里的三郎哥哥这么帅气迷人吗? 姚三郎毫不沉吟:“掐自己一把。” 一般来说陷入梦境就这个办法,虽然疼,但醒过来就不疼了。 黛玉掐了自己的小臂一把,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泪眼汪汪的说:“疼” 掐的好疼,还是没有信。我真的是在梦中吗?不是在睡着期间被人偷偷挪出来? “这样啊,失礼了。”姚三郎假意抱歉,实际上心里头乐开花了,伸嘴就对着她亲过去了。 黛玉被金鱼嘴吓得花容失色,隔着大半米远就连忙伸手去挡:“不要” 她一急,一挣,一躲,再睁眼的时候自己睡在竹屋中。 房顶是竹的,鼻端嗅着竹子的清香,眼前看到的是大白兔子,身上盖着被。 她被吓得彻底清醒了,坐起来摸摸脸,捂着嘴左右看了看。 刚刚的事情仿佛黄粱一梦,又真实的历历在目。她坐着发呆,也不知道刚刚的事儿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梦。若是真的,那也太过于离奇了。如果是假的,我怎么就梦见神魔斗法了?听师父讲了那么多年的武侠故事,我也没再梦里梦见过打架呀。 她坐着揉着兔子,发了一会呆,才发现手腕上的木环消失不见了,想起梦中姚三郎拿走了乾坤圈(因果玄环)没有送回来,难道是真的? 又想起他最后噘着嘴亲过来,把自己吓醒了,又是羞恼又是不舒服。 屋外忽然传来文四姐压抑着怒意的低吼:“姚三!你特么干啥大半夜的把人弄醒!” 姚三郎也不说清楚:“叫你来你就来!快点的,林妹妹做梦吓着了。” 文四姐嘟嘟囔囔的说:“做什么梦能把人吓着啊,梦见被老虎追着咬还是要被金子压死?” 咚!的一声。 文四姐靠在竹屋外墙上,敲了敲黛玉的屋门:“黛玉,醒醒!醒醒!把衣服穿好,师父要带个小流氓进去看你。” 姚三郎这叫一个气。你造我刚刚斗妖精保护了你徒弟吗:“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成了小流氓了?” “啧~”文四姐哼笑了一声,困困的说:“大半夜的都睡觉呢,黛玉要是做恶梦尖叫了,我能听不见吗?我没听见!你是怎么知道她吓着了?”准是去偷看她睡觉了。 姚三郎淡定的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跟林妹妹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心里想什么,我知道。” 不光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俩同梦异床。或者说是异床同梦? 黛玉红着脸拉开门:“师父,三郎哥哥,你们俩能不能不吵架呀?” 文四姐摸摸下巴,姚三郎摸摸脸,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那多无聊啊!” 黛玉叹了口气:“现在才无聊呢!” 三人进了屋,姚三郎桌边坐着,文四姐自动爬上床躺下,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说罢。” 黛玉看了看两个人,选择过去坐在桌边,她本想着让师父继续睡觉,可一坐在姚三郎面前,就想到他刚刚的模样,那样子又恶心又好笑。 姚三郎挺开心,从怀里掏出因果玄环来:“那女人确实有些道行,她自报家门,说是叫警幻仙,说了府邸姓名也尽是些不实之语,用心诡诈。” 双手各握一个,伸手一拽,把一对连环毫发无损的拆成两个,口中不停:“我正睡着觉,她侵入我的梦境,幻化出景象来,跟我装神弄鬼。切,我可是见过真神仙的人,能被她骗了?” 黛玉懵懂不解的看着他:“警幻是你的仇人吗?” 姚三郎犹豫了一下:“原先不是,我没见过她,但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恨上我了。” 譬如说在她说那个很恶心的话,要把聪明灵秀的黛玉和蠢了吧唧的贾宝玉说在一起,呕! 黛玉还是不太明白,咬着嘴唇:“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三郎哥哥,会不会出事” 她知道我的名字,又出现在我的梦里,还跟你动手打架,这人太可疑了。 姚三郎笑了:“不会出事。” 他拿着两个木环玩,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乾坤圈被我以法力蕴养了数百年,法力无边,你戴着它,那个妖婆子就不能侵入梦中。林妹妹,你绝对安全,今天你会到我梦中,因为我只有这件一件法宝又给了你,赤手空拳的只能跟她战个不分胜负,我一着急,就想召唤乾坤圈过来,打完架再给你送回去。没想到连你的意识都召唤过来了,嘿嘿。” 黛玉头顶蹦出三个问号:我问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数百年?等一下你活了数百年? 她想起了封神演义,想起了西游记,想起了聊斋志异,想起了神仙传。 反正是吓得心惊肉跳,更不敢问,默默的把事情藏在心里。 姚三郎没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岁数,又道:“乾坤圈拆开,咱俩一人一个,一个护着你别被她侵扰,一个我留着抓她。”说着话,他就把刻有南斗六星的木环递过去:“戴上。” 黛玉默默的戴上,心乱如麻,轻声问:“我仿佛看见你伤到她的手了,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那厮胆子挺大的,应该会再回来。”姚三郎气哼哼的说:“你知道吗,她自称住在离恨天之上。” 黛玉熟读封神演义,惊呼道:“离恨天不是元始天尊的局所吗?警幻竟敢出此狂言?” 姚三郎哼笑一声:“可不是吗!嘿嘿,别说是离恨天之上了,就算是元始天尊驾前一个小道童,虐我也跟虐菜鸟似得,能跟她似得?也不知道这警幻是什么玩意儿修炼成精,要是个飞禽走兽,等我把她捉住,咱吃了她如何?” 黛玉惊呆:“啊?” 姚三郎眨眨眼:“怎么了?如果能吃就吃了,修炼成人形的妖精本身就是大补的灵丹,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禁止互相吞噬。” 黛玉呐呐的说:“那你还要吃” 姚三郎馋兮兮的舔着嘴唇:“我可以抓活的送上天庭,凭她妄自尊大的几句话,足够定个死罪,我给她收尸火葬,还不好吗?” 敢叫我别追求林妹妹,这玩意就该活着开膛破肚撒上辣子孜然烤到死! 还有那个贾宝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拦着四姐偷他的玉! 黛玉挺爱吃各种肉类的,只是想到那警幻仙子是个漂亮姑娘的模样,她下不去口。 明明是个漂亮的仙女即便是妖精能修炼成人形也要历尽千年辛苦。 这有点暴殄天物。 文四姐闭着眼睛躺着,似乎睡着了,语调悠悠似说梦话:“别火葬,煮着吃,或是剁碎了做肉丸子。动物老了之后肉都硬,烤着吃太废牙,黛玉正换牙呢。” 叫掉牙小孩啃硬邦邦的烤肉,简直是残忍!你知道有时候肉正好塞到掉的那颗牙的牙龈上,那感觉有多疼吗? 黛玉红着脸舔着嘴里后槽牙的窟窿,郁闷的想起总有一天门牙会掉的简直没脸见人! 昨天吃鸡腿掉了一颗下牙,师父偷偷给扔到养心殿房顶上了,还缝了大兔子安慰我。 姚三郎肃然:“还是四姐想的周全。” 嗯,我换牙也是在几百年前了,谁还记得这事。 黛玉笑着摇摇头:“你们俩别还没抓着东西,就想着怎么吃呀。” 我师父和三郎哥哥都是吃货,真是的,人家本来很紧张,被你们弄的紧张不起来了。 她顿了顿,抿着嘴说:“三郎哥哥,你那天说要教我练炁,我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想学了。” 姚三郎大喜:“好啊好啊,我教你!” 黛玉嫣然一笑:“我可能学的很慢,你别嫌我笨。” 那个警幻仙子去袭击你,你能打得过她,可我不行啊。 黛玉想的更细致一些,虽说戴着乾坤圈那个女人就不能入我梦中,可她要是青天白日的找过了,要把我抓走或是干什么坏事,我怎么办呐。 练武以来养成的惯性思维:一定要更强!如果那里差了,就去努力学习! 读书压缩到一个时辰!绣花不干了!其余时间只要有空就练武,练武累了练炁! 姚三郎捧着脸,柔声道:“不会不会,林妹妹,你是最聪明的,比多少男子都聪明,天下的钟灵俊秀汇聚于你一人,无论什么事都一点就透,就连听我讲经都不会睡着,要说你笨,天下其他人就都是呆子,傻子。” 黛玉是真担心自己不行,自古以来求仙访道的人不计其数,但有仙缘能修出一点成就的人寥寥无几。 是啦,她承认自己在读书练武上不弱于人,迷之吃不胖,长得还很漂亮,只怕不能事事周全,如果练炁总是毫无进展,岂不是很丢脸。 姚三郎这么一说,她感觉压力更大了。 文四姐在旁边咳嗽两声:“咳咳!你俩能早上在聊吗?赶紧该睡觉的睡觉。” 姚三郎看天边隐隐发白,赶紧站起来:“你先睡吧,太阳初升日月交替的时候最适合人类修炼,到那时候我教你。” 黛玉道:“等一下。”她稍有点不好意思:“三郎哥哥,能让我师父也跟着一起学吗?” 姚三郎扶额:“不是我敝扫自珍,我教过她,我就这么一个朋友,能不教她吗。 你是不知道啊,我教了她三个月啊,就算给石头讲经石头都修出灵根了,她就从原先听一句就睡着坚持到能听半盏茶的功夫才昏过去。 而且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睡,哪怕是刚睡了八个时辰饿着肚子爬起来,只要我一开口,她就能翻着白眼昏过去。” 文四姐:“哼。那时候你可没说听你讲经能学法术。” 黛玉不是很相信师父的话,想起了那日在皇后身边听经的时候看到的,惋惜的叹了口气:“我担心师父会出事,那个警幻伤不得你,动不得我,只怕会从你我身边亲近的人身上下手。” 姚三郎摸着鼻子点点头:“说得太对!我回去画护身符去,你睡吧,放心,一切有我。” 回去画护身符,太上皇皇帝皇后文四姐,嗯,作为一个好女婿,岳父岳母也得有。 姚三郎走了之后,黛玉有些忧郁的躺在床边,当然了,和文四姐四仰八叉的睡姿不同,她的卧姿如观音歇卧莲叶旁,就那么轻轻一躺,却说不出的好看。 黛玉轻声道:“师父” 文四姐强挣扎的睁开眼睛:“我知道,本来是个干干净净的世界,朗朗乾坤,忽然就蹦出来一堆妖魔鬼怪,是不是叫你觉得很崩溃?” 讲真我穿越到这儿见到卓东来本来以为是穿越到古龙世界了,可我没想到他是穿越过来的本尊。 这个世界漏洞可真多呀。 “不是。”黛玉冷静自若的说:“我幼时有个道士说过,除了父母以外,所有的外姓亲友一概不得见,可以保得我一生安康。我忽然想起来,此言来的蹊跷。” 文四姐眨眨眼:“那你一会告诉姚三郎,叫他算一算呗。” 黛玉点点头,面对面的抱着师父的粗腰,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你刚刚一直都醒着,有没有听到姚三郎说他把乾坤圈用法力蕴养的几百年?是我听错了,还是他真说了几百年?” 文四姐揉了揉头:“他确实说了。” 黛玉冷静的她自己都有点吃惊:“他是最近装神仙装习惯了口误,还是不小心说了实话?” 文四姐想了想:“我不清楚。嗯,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别看他是十几岁的模样,一副清秀少年c情窦初开的样子,我是十几年前跟他认识的,那时候他是个老的马上就要死掉的老道士,虽说认识了十几年,我可没瞧见过他的真面目,他非常没有上进心,经常在桥洞下一睡半个月,饿急眼了就来找我,拿故事跟我换饭吃。” 黛玉脸色惨白,揪着文四姐的衣襟:“那,那然后呢?” 他怎么变成了美少年?怎么就跟着师父一起来救我? 文四姐不得不说了自己作死的去偷贾宝玉的玉,被他拦住了,动手期间他变出美少年的模样,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我仔细想了想,老道士跟我喝多的时候也曾吹嘘过自己活了几百年,是个美少年。” 黛玉瞪大眼睛看着师父:“然后呢?” “然后我呸了他一顿,说他太不要脸了。”文四姐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算骗我,只是把真话说的太像喝醉了吹嘘。” 黛玉十分忧郁的叹息:“我本想尽力不和他接近,留些余地,他已经做了很多事情,在为我做更多的事情,我无可报答,到要叫别人说我忘恩负义了。” 文四姐捏了捏她的小细腰:“漂亮姑娘被人百般讨好是理所应当的。” 黛玉捶了她一下:“这叫什么话,你明明教过我要恩怨分明,恩仇必报。” 文四姐笑着搂住她:“不是他为你做了很多事,你就一定要嫁给他,这又不是买媳妇。只是有个年轻漂亮的男子,一门心思的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你如果不是很讨厌他,就不要努力避开他。更何况,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操什么心,你又做不了主。” 黛玉气的都会翻白眼了:“师父说的真真是金玉良言,振聋发聩!” 文四姐呵呵一笑:“你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一时半刻的拿不定主意,干脆别去想了。你才几岁呀,想婚姻大事岂不是太远?” 黛玉又羞又气道:“不是我想!是姚三郎每天都在暗示我!他也不分个轻重贵贱,无论在谁面前,只要我在,就一个劲的盯着我看。师父,你说这能不让我多想吗!” “哎,你也是想得太多了,想我卓哥那么有钱有势,一出门多少女人都盯着他瞧,还有些不能跟你说的事儿,他不也泰然自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黛玉听的一脸黑线,觉得自己跟师父根本所不通。 这么多年来最聊得来的是姚三郎和皇后,但今夜这事儿,谁都不能说。 文四姐看徒弟不问,过一会就睡着了。 黛玉却摸着拆成两个的乾坤圈一夜没睡,一时间觉得师父说得对,管他做什么!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一时间又觉得,姚三郎是故意召我过去,好叫我看见他大展雄风,就连把这乾坤圈拆成两个,一人戴一个,也是别有用心,一会若让娘娘看见了,她肯定会取笑我。 这人真讨厌,使出无孔不入的水磨工夫,温柔软款效益殷勤,有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放肆大胆。 一时间眼前浮现了他念咒斗法时那认真肃穆帅气的模样,再眨眨眼,又变成了金鱼嘴。 黛玉捂着脸弱弱的嘤咛了一声:一个人怎能兼具飘逸出尘的神仙之姿c聚精会神时蜜汁帅气c和日常的凑不要脸呢。真讨厌! 她直到天光大亮也没睡着,正辗转反侧呢,觉察到师父已经起身:“师父,你起了?我也该起了。” 接下来几天,姚三郎上午给黛玉教导练炁和法术,下午教导太上皇长寿之道和房中术。 黛玉很想换个地方住,譬如说皇后宫里,但是皇帝不愿意。帝后二人商量了一番,就把早早给未来的儿子准备的永福宫偏殿暂给她住,那里头一切都好,就是这些年堆了古籍珍玩无数。 黛玉捧着书看的如痴如醉,每天只剩下练炁c看书c吃饭三件事。 姚三郎抓紧时间教她用法力转化成真炁,驾驭因果玄环进行攻击。 他说了实话:“这雷击枣木可不一般,枣木是昆仑山上仙枣的大枝,由雷部正神对枣木劈了周天之数,这虽是木环,却蕴含了雷电之力。用的顺手时,能使出五仙雷。” 黛玉学得极快。 文四姐研究了腌笃鲜的三种做法,并且把最好吃的一种做给黛玉吃,又回去给心爱的徒弟们和有史以来第一个徒孙炖了五香羊蹄。 煤炉上坐口咕嘟冒泡的锅,卤汤里煨炖好的羊蹄,油亮飘香离皮脱骨,仿佛一抖便会连皮带肉掉下。咱喜欢小蹄,放入嘴里稍一吸吮,和着饱满的汤汁,软香的皮肉充盈齿间。羊蹄须趁热,所以要拿了酒站在炉子前,嚼着花生仁,用白酒煞下。 又回到御膳房研究烤羊腿。一个御厨吃的兴起,用啃干净的羊腿骨敲着锅唱道:“金秋最喜绳缚娘,一身萌红卧蒸房。才掀裙盖品膏腴,再探腹底试温凉。软玉高耸慢摩戏,香汁满盈轻吮尝。十腿交叠次第敞,嗯哼嗯哼嗯哼哼~” “生在江南地界,流落塞北幽州。实指望金盏配玉瓯,不料想拿我胡驺。内有红娘相伴,外有棉被蒙头。宽衣解带任君游,好俊一身白肉。” “嘿嘿嘿你这个不好,我听过一个好的~” 文四姐又喝高了,叠指弹着瓦罐:“掌中摩戏轻解绦,碧袍旋开露白瑶。唇含翘尖糯且润,齿合粉枣甘又娇。奴本楚江替屈子,今卧君前品双萧。每度初夏表心志,人道端午是良宵。” 御膳房外黛玉黑了脸,转身就走。 这两日忙的够呛,师父又总出宫照顾受伤的师姐,黛玉有些想念师父,就来找她。 刚到门口听到这小曲儿,她可听不出其中的高深含义,只是心说这师父我不要了!回去继续看书! 她转身走了不到十几步,忽然眼前的景色一变,又出现了那个女人。 警幻仙子打扮的蹁跹袅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黛玉正警惕的盯着她,却被这歌触动心事,有些迟疑。 姚三郎通过手腕上的半枚因果玄环感觉到黛玉所处的环境有变,可是他却无计可施,因为他刚刚踏进一间小院,而这里有三十二个武功高强的太监,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姚三郎心中恨极,这几日都没捉住警幻那妖婆子的行踪,竟是被她窥准时机,趁着自己不能脱身暗算黛玉。他脸色不变,心里只好哀叹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再战 警幻仙子也很迟疑,她把簧黛玉,试着说中她的心事,好叫她觉得自己灵验神异,有些敬佩之心,这样黏住了才好使头道杵,有了头道杵兴许还能有二道杵绝后杵。 她故意在黛玉身后设下幻境,叫她撞进来,好听自己唱歌。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这诗的意思多简单明确,正适合一个被道士追的左右为难十分烦躁的女孩子听,听了之后一定眼前一亮,觉得说得对。 黛玉也确实被这几句诗触动了心肠,她这几日受槑道人姚三郎认真教导练炁之术,觉得他认真讲道的时候很帅。心中对于日后如何相处的苦恼疑惑越发严重,又感到宫中有许多针对自己的风言风语,种种指摘评论,心中越发烦闷,来找师父,发现师父在跟两个厨子唱些不三不四的曲调。简直是秋风秋雨秋煞人。 她这四日本想着一见到警幻仙子,就跟她动手,要是能捉活的送给三郎哥哥,也算偿还了他传授修真之道的恩情——是的,毫无疑问这算是恩情。可听了她这几句诗,又迟疑了。 警幻仙子一手藏在身后握着剑,看那娇娇怯怯看起来弱不胜衣的黛玉好似兰花仙子,单薄纤细的身上暗蕴光华,看起来是个有些修行的人。纤纤素手摸着手腕上的因果玄环,还没动手。警幻仙子眼睛一亮,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痴儿,随我来。” 我来~来~——这是自带回音音效。 黛玉上下打量她,这警幻仙穿着类似于古画上仙女的衣服,明黄色团花u领半臂,下身的银白色织金鱼鳞裙,头上明晃晃满头珠翠,长长的披锦失重的飘着。生的端正艳丽,眉梢眼角说不出的有股子怪异,虽然是笑着,倒不如师父凶凶的时候叫人有安全感。 黛玉问:“去哪里?” 警幻仙子笑的恍若神仙:“你来了,自然知道。”然知道,知道,道。 (为了避免骗钱嫌疑,以下轻自动脑补回音。) 她也打量着黛玉,看她穿的服色普通,不曾盛装打扮,只是纤腰一束,柳眉天成,明明年纪还小,尚未张开,却比自己还像神仙,真是气死人了。 黛玉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想起了蜘蛛精,想起了小红帽和白雪公主,又想起了一个段子。微微仰着头,抬眼看着这个女人,轻启朱唇按照师父讲过的段子:“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是的,没溜的师父没啥故事可讲的时候把童话故事和网络段子都讲了一堆。 警幻仙子一噎,继续假正经的说:“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尔相逢,亦非偶然。” 黛玉点点头,平和而自带仙气c美的直放光的说:“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 警幻仙子被噎了一下,假装不在意:“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 “不好。”黛玉一本正经:“我师父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三郎哥哥说听歌看舞扰乱道心。” 警幻仙子这叫一个气呀,这句句噎人的熊孩子是谁教出来的:“我那可是仙境。” 黛玉垂眸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她心说:你还扯啥犊子,呸呸又学了师父的口头禅,不要学,你又在胡说了,什么仙境呀,早就被三郎哥哥扒皮了。 但她并没有出言讽刺,只是因为怀疑自己打不过她。师父早就教导过做人的道理,打得过可以骂,打不过就闭嘴,因为嘴欠被人吊打很不值得。 黛玉婉拒道:“我只是凡人,家中牵挂甚多,不敢去仙境。只怕一去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 警幻仙子和蔼可亲的笑着,诱拐小萝莉:“吾知你牵挂家中父母,吾境中有法宝,可以视所思之人,你若愿意,可以一试。来去亦不过半个时辰,不会耽误许久。” 黛玉实在没控制住,露出了很期待的神色,又有些犹豫,只是拒绝的不那么坚决了。 宝宝确实很思念父母啊!离家十几天了,简直有三四年那么久远。 警幻看出她有些意动,再接再厉:“我与姚三郎相斗,只是看不惯他以仙法侍奉君王,屈服于权势,邀宠媚上仰人鼻息,你难道不觉得他两面三刀吗?” 黛玉不开心的反驳道:“哪有!” 警幻眼中微微有些得意,不急不缓的说:“他混迹于市井底层十几年,一朝想要飞黄腾达,就成了清虚通妙真人,这样的手段,难道你不觉得心惊?” 黛玉辩解道:“三郎哥哥有真本事,展露在太上面前,太上皇敬重仙道,自然要给封号。” 警幻笑着摇头道:“世间富贵沉浮哪里是凭借真本事呢?多少德才兼备的人被小人压在头顶,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得翻身。你父亲的才能足矣封侯拜相,不也只是偏安一隅? 你既不承认,这也罢了,你可知他为何无论何时何地,都对你小意殷勤,温柔俯就?”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毛诗大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大抵如此。” 他心中有情,自然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三郎哥哥一片赤子之心,不暗俗世的繁琐礼教,喜欢吃就大吃,喜欢和我师父斗嘴,即便现在身份天差地别,也不变。 警幻摇摇头,恐吓道:“你可知世上的谣言多出自宫闱?你日后要嫁人,只能嫁给门当户对的家族,这样的人家都能打听到宫中的事情。 他现在这么殷勤献媚,你日渐习惯了,行为举止亲近到不分你我,外人便都以为你与他有染,到最后你无可选择,只能跟他。 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不能说是不恶毒。他表面上是尊重你讨好你,到底是要设下天罗地网把你擒住。” 黛玉听得来气,怒:“你别胡说!三郎哥哥不是那种人!” 呀呸,我才六岁,都没到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纪,我怕什么呀! 警幻不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好一个名门闺秀,何必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混在一起!难道像你这样的人也贪图被封为长公主的虚名吗? 封你做长公主,就是因为你父母不会选姚三做女婿,姚三为了日后要跟你成亲可以让太上皇下旨。我实话跟你说,他不仅给你找好了义父,还要暗害你的父母,叫你孤苦无依只能依靠他。” 黛玉简直气炸:“你红口白牙的诬赖人,就不怕遭报应吗?”她想得清楚明白,自从开始练武之后就越来越觉得父母体弱多病,尤其是母亲,终日里缠绵病榻。况且两个年近半百又整日服药的人,又能活多久呢?三郎哥哥给我算过了,我母亲也就到年底了,我离家的时候她就中毒昏迷,我又不傻。你这样把簧我,往姚三身上赖,别当我没听过师父讲江湖骗术。 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古名臣能寿终正寝c能活到六十的有几个?再者说,即便我父母遭遇不测,我也不是孤苦无依,我有师父,据说还有我外婆家。你这厮好不要脸,竟然说三郎哥哥要暗害我父母,你懂什么!若是太上皇做媒要为他定亲,我爹爹也不会强加阻拦,三郎哥哥没有恶名在外,他又为朝廷做了些事,讲经传道。 警幻气的没法没法的:“林黛玉!你究竟为什么一门心思的相信姚三?” 为什么这个小孩这么不好吓唬?明明小孩都很好吓唬! 黛玉一脸正气:“因为他是我师父的朋友,因为他为人不坏,因为他教我的是真炁。” 她本来还不想动手,怕打不过,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拿父母的寿数诬赖姚三,也不知道该为她说我父母寿命不久生气,还是为了姚三被诬赖而生气。 “你手好了,就想再试试乾坤圈的滋味吗?”反正就是生气。她一抬手,按照三郎哥哥这几天教的,把因果玄环祭在空中,手掐五雷决,口中念咒。 警幻一见她祭起因果玄环,大惊失色的后退了几步,手中紧握宝剑,骂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黛玉气的不行,又不会骂人,猛地喷出一口真气,非常不熟练的驾驭法宝对她撞过去。 警幻看她的手段实在是不行,那因果玄环可没有姚三郎用起来那么大,幽兰色的光芒也没那么强,就冷笑一声:“米粒之珠,安敢与日月争辉。” 仗剑荡开乾坤圈,快步逼到近前,伸手就要抓住黛玉。 黛玉何等机敏,抬手一刀直刺向她的肚子。 说一千道一万,黛玉看起来是娇弱可怜可爱的小姑娘,可她也有手刃十几人的时候。 学师父,只跟朋友吵架,对敌人直接往死里怼! 警幻冷笑一声:“真是不学好,你也配” 噗呲! 刀子竟然真的捅进她肚子里,并没有按照警幻所想的那样,被她的仙衣或是护体真气挡住,而是像刀切豆腐一样容易的刺了进去。 黛玉一点都不惊讶,这短刀上有三郎哥哥用朱砂画的破禁符,刺进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按照师父殷殷叮嘱的,用力转动刀柄,让整个没入她腹内的短刀搅碎她的肚子。 三郎哥哥说她是个野妖精,师父说她是诱拐萝莉的拐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萝莉,但是你看起来不如三郎哥哥更像好人。三郎哥哥虽然经常失礼,他那是率性本真,谁像你。 “你好恶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下此毒手!”警幻仙子并没流血,可也痛的面目扭曲,挥剑砍黛玉,趁着她退开的功夫,捂着插着刀的肚子就想飞走。 忽然在远处急速飞来另一只因果玄环,狠狠击向警幻的脑后。 警幻似乎被打中了,又似乎没有,总之是一声痛呼,随后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眼前的幻境也消失了。 像是戳破一个泡泡似得,消失的无影无踪。 黛玉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看了看一起回到自己手腕上的一对又自动套在一起的木环,这因果玄环呀。 心说另一枚在三郎哥哥手里,怎么会突然过来?啊,或许是他感应到我有危险,有什么事缠着不能脱身,偷偷把法宝扔过来帮我。 黛玉微微一笑,又看了看消失的短刀留下的刀鞘,转身回去找师父。 隔着御膳房的门一听,里面小黄歌歌友会居然还没结束! 文四姐敲着盘子哼唱:“我爱他身体轻盈,楚腰腻细。行行一派笙歌沸。黄昏人未掩朱扉,潜身撞入纱厨内。款傍香肌,轻怜玉体。嘴到处,胭脂记。耳边厢造就百般声,夜深不肯教人睡。快猜这是什么?” 黛玉举起手想敲门,可是手都抖,怎么办,这个凑不要脸的女人是我师父! 她!跟着一大堆男厨子唱这种小曲。 整个宫里都知道你是玄真长公主的武功师父,你能稍微节制一下吗? 众御厨想了很久,纷纷摇头:“猜不出来!” “实在是猜不出来!” “哎,你真是才华横溢。你平常教导玄真长公主的时候也这个德行吗?” 文四姐嗤笑:“那怎么可能,这种下流东西我怎么能说给她听。” 她顿了顿,得意洋洋的说:“这是麻辣小龙虾呀!” “什么?” “啥?” “怎么可能?” 就连门外的黛玉都惊呆了。 “这玩意那点像小龙虾?” “身体轻盈,楚腰腻细,说的是虾仁呀!笙歌沸,指的是煮麻小时咕嘟咕嘟的声音呀!晚上炖锅麻小拿壶酒,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呀。嘴到处,胭脂迹,说的是红油呀~” 一个御厨接话道:“款傍香肌,轻怜玉体说的是慢慢吃是么?是辣的睡不着觉吗?” “不!”文四姐一本正经的说:“是撑的睡不着觉,只好出去跑圈。” 另一个御厨问:“你这是给麻小写的诗,还是别人的诗你拿来硬往麻小上套?” 文四姐喝多了也能听出黛玉的脚步声回转,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不跟你们玩了,我去看看我徒弟去。” 黛玉心说要是被师父撞见我就丢脸了,回头一看,嗯,有几个宫女走过,只是不敢跟这位新出炉的长公主搭话,行了礼之后就飞快的走了。 黛玉赶紧敲门:“师父师父,你在吗?” 文四姐装模作样的拉开门:“哎呀~我正想你呢~” 御厨们擦擦嘴,赶紧行礼:“拜见玄真长公主千岁千千岁。” 黛玉这几日已经适应了,淡定的抬手虚请:“免礼。” 转脸对师父平淡高冷的说:“师父。” 文四姐点头,假装很听话很恭敬的样子:“是,我这就跟你回去。” 师父有两种,一种是穷人的师父,师父比徒弟横,一种是富人的文武师父,随时可以被炒鱿鱼,徒弟比师父横。 她俩实际情况是第一种,但假装是第二种。毕竟徒弟已经是长公主了,文四姐在外人面前再大大咧咧的,反倒要被人诟病。 文四姐跟她离开御膳房,低声问:“皇后给你分了好些个丫鬟,你怎么还自己走过来?” 你好像还有步辇可坐呢,好酷的呀!我就做过滑竿和轿子,宫里的步辇迷之好看。 黛玉不开心的说:“她们走路太慢,规矩又多。哼,反正我现在是长公主,谁管我。” 还是很怀念爹娘抓着我唠叨礼法呢,当时觉得很烦躁,现在又很怀念。 我到底该怎么劝师傅不要乱唱小曲呢,卓伯父是不是因为她这样才不肯娶她? 文四姐看她脸红气喘的样子,好像跟什么人打了一架,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似得:“怎么出这么多汗?你刚跟人打架了?在宫里除了我还有谁敢跟你打架?” 我明明听着你的脚步声没走远,过了片刻就又回转,不像是有人袭击你。 嘿嘿嘿,难道你是在门外听我唱小曲~难怪脸这么红~ 黛玉低声道:“师父,那个警幻又来了。” 文四姐吓了一跳:“咦?她不是只会给人托梦吗?” “谁说的?” “啊我猜的。她来找你做什么?你把她打跑了?” 黛玉略有点得意,但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察刚刚有多紧张和疲惫,嘟嘴:“累,抱。” 文四姐又开心又心疼的把她抱起来:“要去哪儿?” 好徒弟,真让人骄傲!都打得过妖精了,你跟猴哥真是越来越般配了,我站木石姻缘的cp!嗯,然而能打过妖精这事跟我没啥关系,而且我可爱的小徒弟居然累成这样,师父好心痛。 黛玉想了想,现在才觉得后怕不已,靠在师父胸口感受着熟悉又舒服的大枕头,蔫蔫的说:“去竹林吧,清净一些,说话方便。” 文四姐就抱她走回去了,宫里的规矩繁多,不到逛御花园的点儿后妃们是不会出来的,而竹林周围禁止女眷靠近。中午刚过了一个时辰,这一路上何其清净,简直有点萧瑟了。 回到竹林中并没见到姚三郎,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黛玉脸色有些苍白,坐在桌边小口啜饮着水,她可不想把事情说两遍,就等姚三郎回来再一起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三十二个老太监围着美少年槑道人。 殷勤的态度,恳切的言辞,期盼的目光。 姚三郎心里知道黛玉遇袭了,正着急呢。 忽然感觉有股寒意,就仿佛被这些人盯上了自己的美色,虽然他们不可能得手吧,但是也觉得又诡异又恶心。他当年下山的时候懵懂无知,用的是本来面目,三天之内被人强抢了两次,赶紧换了一个县城,以为只是那地方穷乡恶水出刁民,结果在这个县城了遇到了热心的员外,请到家里供养,跟他谈玄论道,然后给他下了个药。 姚三郎虽然百毒不侵,但这个气呀,当时就给这家人下咒。 在那之后他就开始用老道士的面孔行走于世间,多少年都没敢改变,不敢露出本来面目。 现在重新露出真面目来,虽然皇帝和太上皇没有什么银邪的想法,但毫无疑问,这群老太监心里头没憋好屁。 他心里头杀意越来越强,已经不只是为了皇帝和岳父,还为了自己的尊严。被在心里羞辱也不行!哼!姚三郎一脸高冷的讲了一下南斗祈生阵需要按照八卦方位,以八字来排序。 是的,他把那个阵法又换了个名字。╮(╯▽╰)╭ 十分迷信的老太监们听了详细的流程,虽然差点睡着,但还是欢欣的纷纷报上生辰八字。 姚三郎装神弄鬼的算了半天,安排好了八方方位,用朱砂和糯米在地上画出八卦图案,把昨晚上画的鬼画符一人分了一张。 老太监们看这样隆重,更觉可信。 尽管都是武功高强又杀人如麻c玩弄权势c买官卖官的坏人,但还是照着吩咐老老实实的做。 术业有专攻,真神仙不要脸的开始骗人,谁能不上当呀。 姚三郎又亲手点起七星灯,神色肃穆的居于阵法正中,念念有词的踏天罡步走了一会,忽然皱眉巡视众人:“你们心不静,也不够虔诚,这可不好办。” 他感觉到黛玉越发生气,好像马上就要动手了,心里赶紧想主意。 老太监们忙问:“那该怎么办?俺们心里哪静得下来呀。” “要是始终心不静,会耽误效果吗?” 姚三郎低头想了想:“不碍事,好时辰还没过,等我给你们讲一段道德经静静心。我还有个法器,可以摄心。”他抬手就把乾坤圈放起来。 老太监们仰头看着,一个幽兰色的圆环散发着光芒,转动着,渐渐向上升去。 姚三郎操控因果玄环一边飞高一边缩小,以便离开他们的视线去帮黛玉,嘴上就开始:“道可道,名可名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因果玄环弄消失了,一心二用一边讲经一边感受着黛玉的心态。 他看不见当时的情境,只能感受到两股气息,在黛玉杀心最强的时候,把自己操控的因果玄环向警幻的气息袭击过去。 黛玉的气息平静了,平静而疲惫,警幻的气息消失了。 姚三郎知道她没死,只是又逃跑了,但这也无计可施,继续讲经,给最后一个坚持不睡的老太监讲高深玄妙的东西,努力把他弄睡着。 他悄悄摸摸的收回刚刚飞回来的因果玄环,又十分卖力气的讲了十分钟,其他老太监们都快睡死过去了,就拿一个还听的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 姚三郎心说不好,这是碰上好道的人了,这还怎么把他弄晕呢?他忽然有有些不忍,那些庸庸蠢禄杀便杀了,卷入宫斗岂有不被杀的道理,但是这个好道的老道士,也会很坏吗? 他停下讲道,伸手:“定!” 好道的老道士面露惊讶的被定住了。 他按照约定好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烟花弹,往天上一扔。 卓先生埋伏的人手和不敢靠近,怕听经听睡着了。看见烟花弹才摸过来,再给老太监们捂了迷药,抹肩头拢二臂,穿了琵琶骨,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料理好了,抬着往外走。 姚三郎指着听经不睡着的那个:“别动这人。” 卓东来出现在门口,幽幽道:“他该当一死。” “为什么?他听我讲经不睡着,是个有修行有道心的人。” “那是现在。”卓东来淡淡道:“十年前他趁着太上皇昏聩无用的时候,原太子荒淫无度,诛灭了跟他有仇的太傅满门。皇上要为太傅平反,他的性命留不得。” 姚三郎听到太傅两个字,立刻皱眉:“这样啊,随你喽,我不管了。” 他迈步往外走,迫不及待的去问问黛玉战果如何~喜欢跟神仙斗法吗~ 以后跟我一起修成与天地同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起拜在我师父门下,一起去跟人斗法,好不好呀~ 欢快的走到竹林深处,收获了一只哭湿了三条手帕的小黛玉。 黛玉哭的满面通红,泣不成声:“呜呜呜呜呜爹,呜呜呜呜呜我想我娘呜呜呜呜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手段 倦睡恹恹生怕起,如痴如醉如慵,半垂半卷旧帘栊。眼穿芳草绿,泪衬落花红。 追忆当年魂梦断,为云为雨为风。凄凄楼上数归鸿。悲泪三两阵,哀绪万千重。 黛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在文四姐怀里哭晕过去。 娇娇弱弱的小身子颤抖如花枝,不光是旁边扔在桌上的手帕湿透了,连她的袖口也湿了。 姚三郎一见之下,大为心疼,快步走到黛玉面前:“林妹妹,你怎么又伤心了?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收拾他。是警幻吗,我方才感觉到那妖婆子的气息。” 黛玉哭的噎住了,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那双含着露水的黑亮的眼睛哀哀切切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伤心至极的点点头。又靠在文四姐怀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姚三郎心都碎了,伸手捏了把她手里湿漉漉的手帕,赶紧从怀里掏手帕:“文四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给林妹妹用哭湿的手帕呢,来用我的。” 黛玉接过手帕,继续擦眼泪。 “你有病啊,我身上带三条手帕就是因为黛玉爱哭,已经很多好吗?原先我从来不带手帕,有袖子要手帕干啥。”文四姐搂着黛玉还嘴,心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这种漂亮的女孩子,为啥哭的时候不擤鼻涕呢?为啥我哭的时候就噗呲噗呲的喷鼻涕呢? 不过也算谢天谢地呀,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哄她哄的都快累死了。这丫头真能哭。以后我要给她贺号:‘趵突泉’,咕嘟咕嘟咕嘟的淌眼泪啊。 姚三郎怒视她:你态度端正一点!哄林妹妹这么严肃认真的事,你居然敢不耐烦! 然后他柔声软语的又哄了几句,黛玉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就使了狠招:“林妹妹!我刚生擒了绣衣使三十二长使,差一丁点就累暴毙了” 林黛玉满脸惊喜的看着他,朱唇微启,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哎呀,你抓了一堆活的,我一个都没抓住,还只知道哭,感觉自己好差劲啊。 姚三郎得意的说了句更狠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扔六爻算你的心事。” 黛玉忍不住扑哧一笑,有些害羞的说:“你坐下呀,别蹲着跟我说话,多累呀。” 姚三郎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瞥一眼站在黛玉身后搂着她的文四姐,心说你现在也只剩站着的份了。 可是看着她环在黛玉肩头的手,又有些忧郁,啥时候我才能搂一下她呢? 黛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三郎哥哥,能给我讲讲吗,那些绣衣使会有什么下场?” 姚三郎想了想:“现在是被卓先生带人拿铜丝穿了琵琶骨反绑着带走了,应该会审,审完之后应该会明正典刑,我好像记得皇上是这么说的。你到时候要去看吗?” 黛玉脸上泪痕犹在,想了想,有些伤感的说:“算了,杀人的事有什么好看,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犹犹豫豫的问:“三郎哥哥,你累吗?” 姚三郎可开心的捧着脸,一脸幸福:“还好啦~有东西吃吗?忽悠人真的很累呀!” 哦哦哦林妹妹在关心我~好温暖好幸福~ 黛玉转头看师父。 文四姐黑了脸:“我是你师父又不是丫鬟!” 然而还是去拿过来一个不算大三层的藤编食盒,里面每一层都满满的是零食,第一层是干果:杏仁c香榧c花生c核桃c瓜子c银杏c榛子。 第二层是果干:枣子c葡萄干c甘草杏脯c山楂球c小胡桃c松子。 第三次是绿豆糕c老婆饼c黄油饼干c猪油渣。 是哒,文四姐终于找到黄油了!要死要活的想了几年,终于想起来怎么从牛奶里提炼奶油,又怎么从奶油里提炼黄油——就是拼命的搅拌吖! 奶油差了点什么不能硬性打发,但煮汤和做蛋糕都很好吃,黄油烤出饼干之后简直泪流满面! 美少年和美少女面对面的趴在桌边上,中间隔着三个摆开的食盒,俩人都有些疲惫。 黛玉是跟警幻斗法有些累,回来又哭到疲惫。 姚三郎是忽悠人累的够呛。 文四姐看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就抓了把瓜子坐到远处,静静的欣赏。 黛玉指了指黄油饼干:“这是师父新研究的点心,特别好吃。” 姚三郎就拿了一片,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她,眨眨眼:“真好吃。” 俩人对着吃东西,黛玉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吃猪油渣,实在是太喜欢了! 好香好酥脆!她小口的吃着东西:“警幻去找我,说你是个坏人,两面三刀,是个善于邀宠的小人。” 姚三郎叼着饼干点头:“嗯哼~切!” 黛玉有点说不出口:“嗯她还说你是故意天天缠着我,败坏我的名声。”她微微脸红。 姚三郎哼笑一声:“我是神仙耶!我能败坏你什么名声?” “就是嘛。我也不信她的话,我才几岁呀,你能败坏我什么名声。”黛玉轻笑一声,随机脸上又带出伤悲的神色,低声道道:“她还说,说你会害我父母,好叫我孤苦无依,寄人篱下。封我做这个玄真长公主也是为了你自己,说你对我设下天罗地网,要叫我无处可逃。” 姚三郎急眼了:“我日她祖宗!” 文四姐怒道:“妈了巴子的!” 黛玉看他俩这么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当时也说她放屁呢!”呃,我好像没说? 姚三郎还是很沉的住气,只是赶紧解释:“林妹妹,你心里是有主意的,我知道。你也知道,令尊令堂毕竟是凡人,寿数有限,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离家的时候,令堂就昏迷不醒。” 他俩活不长啊!这种把簧的手段别往我身上用啊! “我知道。”黛玉差点又哭出来,把香榧扔下不吃了,闷闷不乐,手儿托腮。 姚三郎又解释道:“你获封长公主这事跟我也没关系,我只跟太上皇说,等你及笄之后请他帮我做媒,用不着封你做公主呀。嗯,那日你爹跟我谈话,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咦?为什么?”黛玉瞪大眼睛,很难相信这一样一个如玉公子会被自己爹爹不喜欢呀。 我还记得你那人穿戴的精致整齐,端的是个大家公子模样——嘿嘿其实是如同踏月谪仙,特别特别好看。 而且你和师父一起把我救回来,我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姚三郎捂着脸:“刚开始还好,聊了一会,令尊问我祖籍何处?家在哪里?现在有什么功名?以何为生?平生所学何物?因何与文四姐相识” 文四姐已经吭哧吭哧的笑得不行,差点摔在床上打滚。 (⊙一⊙)黛玉萌萌哒的看着他,没有找到笑点。 姚三郎万分羞涩的一一回答了之前的提问:“贫道祖籍万寿山五庄观,四海为家,没有功名,靠法术吐鸡咒枣卫生,平生会算卦相面祈雨驾云,跟四姐认识是为了蹭饭。” 黛玉呆了一会,缓缓捂住嘴:“你说实话了?”等等?万寿山五庄观?啥? 文四姐笑的快晕过去了,还不敢大声笑,等着听下文。 姚三郎撇嘴:“哪能啊,我那天穿的那么好看,他不会信的,会以为我耍戏他。我想法子编了几句假话,也不知道他听出来了没有,反正他给了我一段谶语。” 黛玉有些惊讶:“哇~”我爹爹好有情趣! 这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情趣,听师父说过一遍,就乱用。 文四姐八卦的说:“那他到底讨厌不讨厌你吖?反正我知道他讨厌我。” 黛玉略尴尬,偷偷看了一下师父,看她脸上没有什么生气的神色,就没说话。 姚三郎尴尬的说:“车无辙,马无鞍。人无信,道无边。天无语,地无安。忍看江河水流断,且悲且叹且无言,伤残复伤残。” 黛玉懵懂的问:“三郎哥哥,你是道士,难道不会解谶语吗?” 姚三郎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林妹妹,你书读史书,难道忘了大部分谶语都是人编的吗?” 文四姐想了想,果断的说:“你没机会了!” “啥?”姚三郎(‵′)凸:“我专研这些天都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凭你的智商你怎么可能知道林如海的意思?”额,我好像不应该说他的全名。 黛玉也不解:“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文四姐振振有词的说:“车无辙,马无鞍,那还能用的了吗。人无信,就得滚蛋。地不安稳,那怎么可能。江河水能流断吗?不能啊!且悲且叹且无言,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伤残复伤残,是说你是个废物啊。” 姚三郎气的够呛:“你给我滚蛋!你才是废物呢!” 黛玉拍桌子:“怎么跟我师父说话呢?” 姚三郎一脸受伤的蔫蔫的低下头,整个人郁闷的几乎融化成一滩水。 嘤嘤嘤女神跟我拍桌子还吼我,生无可恋! 黛玉转头又对文四姐说:“师父,三郎哥哥到底是你的仇人还是朋友?要是仇人你俩出去打一架,叫他拿雷劈你一顿,香喷喷的就完事儿。要是朋友,你平常气他是逗着玩,这刚刚一番大战,你也该体谅他又累又忐忑难安,别说这话。师父你解的不对。” 文四姐惊呆了,被心爱的小徒弟训了,但是感觉很开心呢!(⊙一⊙)! 姚三郎满血复活,趴在桌上愉快的吃香榧,声音甜的快要淌蜜:“林妹妹,你是最聪明的,一定知道你爹爹的意思,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告诉我嘛~”眨眼~ 黛玉不太能欣赏这样的三郎哥哥,尤其是在知道他可能活了几百岁之后,虽然凭借着强大的心胸城府把事儿压在心里没说出来,但并不是毫不在意啊! 她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爹爹他有什么不妙的感觉,或许是有什么潜藏着还未露端倪的事情,他语焉不详。” 姚三郎点点头:“妹妹说得对~” 黛玉正要问那个万寿山五庄观怎么回事? 她在整本西游记里除了猴哥就喜欢镇元大仙呀! 屋外传来皇帝的声音:“朕应该下旨不许清虚通妙真人称玄真长公主为妹妹!” 文四姐听见声音,又抓了把瓜子揣怀里,翻窗而走。 皇帝是好皇帝,皇后也很好,但她只是不喜欢见他们,总觉得紧张拘束。 黛玉无语的看着窗口,师父到底为啥愿意跟御厨们唱小曲也不肯正经跟皇后娘娘说会话? 皇后嫂嫂总在担心你把我带坏,还特意嘱咐我该训你的时候就别客气,我刚刚就说了。 姚三郎笑道:“难为陛下能记住那么多名c字c封号和道号,我就记得我号为槑道人。” “二呆!”皇帝愉快的推门而入。还拉着皇后的小手手:“聊什么呢?三郎呀,你真是太好了!”皇帝松开皇后的手,握住姚三郎的手:“朕去看过了,三十二个,一个都不少。太好了!你真是国家栋梁之才!”他激动的开始滔滔不绝。 皇后走过去拉着黛玉,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心疼的说:“好妹妹,你过的也太清苦了,吃点干果还要自己动手剥。” 她差点哭出来,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妹子,要弄开干果皮不知道要多累。看桌子上堆着的皮有两堆,就知道姚三郎没把黛玉要吃的份儿剥出来,一点都不体贴! 黛玉咔嚓咔嚓的给她展示了徒手捏核桃的技术,又抓起几个小山榛子,两个指头轻轻一捻,榛子皮应手而碎,留下完整的榛子仁,她甜笑:“嫂嫂,尝尝这味道如何。” “你自己吃。”皇后没接,怎么好意思接呀,她想想自己平时也练五禽戏养生,熊拳打的很好,应该力气不弱。 黛玉都能捏碎的核桃那得比纸皮还薄吧?她自己拿起了两个核桃,用力一捏,嘤嘤嘤手疼,这才发现桌子上扔着的核桃皮有多厚,这居然是山核桃! 崩溃到恍惚的吃了两块点心,而皇帝此时此刻还没放开被他夸赞到不耐烦的姚三郎。 文四姐在窗外听了一耳朵,就想走,忽然又停住了,想了想又翻窗进了姚三郎的竹屋,桌上扔着个匣子,里面满满的护身符,是他那天画符的时候画太多了,就都留着送人。 过去数:“莲蓉,芸儿,牡丹,包子,宝钗。嗯,虽说是鬼怕恶人,而且卓哥不信鬼神,但还是来一个吧。嗯,我的朋友有点少啊” 由于卓哥行踪不定,她先去找徒弟们。 大白天又不忙,就只能骑马过去,一路上晒的要死,她含着个盐津话梅,晒的黑红黑红的,到卓府门口翻身下马,正要牵着马往里走,被门口左右两个门神一样的黑脸汉子拦住:“阁下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文四姐一愣:“你俩是新来的?” 靠谱人家门子上的人一向都精明仔细,会做人,听了这话就知道这个女人在卓府上常来常往,只是她没穿着制服,腰上也没带腰牌:“是。您有何贵干?” 文四姐掏袖子,摸怀里:“等一下啊,我想想我把腰牌塞哪儿了”她最终从护腰里摸出了腰牌,递过去验明正身,门子就不问了,她牵着马进去。 把马送到马厩交给专人看管,先去紫气东来阁问了一下,果然卓爷不在。就回自己的小院去了,一进门看到宝钗和牡丹面对面的蹲马步,旁边摇椅上躺着胖嘟嘟的包子,在吃葡萄。 文四姐刚一露面,项包子就跳起来欢呼:“师父父~”然后跑过去,飞扑~ 文四姐哪受得了她这么助跑飞扑啊,想躲又怕她受了伤撞在门上,只好硬生生的运气接住她,往后一卸力,还是扶着墙坐地下了。 项包子愉快的抱住师父:“师父~我好想你呀~你好几天没回来了~” 文四姐挣扎着反手关上门,把门外大汉们惊异又惊艳的目光拦在外面,抱着包子蹭蹭脸:“师父也很想你呀~” 俩人互相蹭了一会,项包子的吴侬软语无比甜腻,简直是个糖包。 薛宝钗觉得腿软,又十分羡慕,她可没有跟母亲这样痴缠撒娇的时候。再看师父,慕容牡丹正翻着白眼做鬼脸看起来也有些腿软。 项包子问:“师父~给我带好吃的没有~” 文四姐捏她脸:“没有,你可别吃了,现在太胖了。要是瘦一点兴许你轻功还能好一些,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慕容牡丹大声支持:“师父说得对!” 项包子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对师父上下其手,摸了一遍只抓出来一把符咒:“师父~专门给我求的护身符吗?” “是的呀~跟清虚通妙真人求的护身符。给你一个。”文四姐拿着符走向牡丹和宝钗,二人扎着马步不动:“师父~”“师爷万福~” 文四姐笑道:“好,好,你俩一人一个。” 牡丹好奇的问:“听说圣上新封的玄真长公主是林如海的女儿,是我的小师妹吗?” 文四姐可开心的眨眨眼:“是的呀~她可真是我收的最有出息的徒弟~” 宝钗认同的点头。 牡丹和包子一起翻白眼,异口同声的说:“凭我俩的姿色入宫当个贵妃绰绰有余,只是不想去而已。” 文四姐冷笑:“你俩自视甚高,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牡丹难以置信的摸着脸:“难道现在的贵妃比我漂亮吗?” “呵呵,贵妃那股子骚劲儿,你可没有。她可称得上是无风自骚。你太正经,太刚硬了。”文四姐摸摸脸,有些尴尬的避开宝钗震惊的目光:“至于说到皇后,她可真是我三十年来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了。有主见,有个性,有爱好,和皇帝真是恩爱夫妻。” 说了一会闲话,文四姐也没敢说太多宫中秘闻。 有人敲门:“文小姐,卓爷回来了,听说你去找过她,命小人来请你。” 文四姐大喜:“好啊~”闲言少叙,她到了紫气东来阁外,也不敲门迈步就进去了。 卓东来脱了大氅,只穿着直裰,挽起袖子在紫铜盆里慢慢洗手:“来了?” 文四姐嘿嘿一笑,过去迷恋的看着他的手,这双手非常白皙细嫩而美丽,简直像是女人的手,和他的容貌不是很相称:“哥哥~我想你了~” 卓东来凝视着自己的手。 手背上的水珠慢慢滚动,滚落在逐渐恢复平静的铜盆里,又激起一片涟漪。 文四姐看出他情绪有些怪异,就拿起旁边的银壶,往水晶杯里倒了一杯紫色的葡萄酿:“哥哥喝酒~” 卓东来摆摆手:“今天没心情。” 文四姐就干脆痛快的把葡萄酿倒进自己嘴里了:“听说哥哥刚抓了几十个人” 卓东来打断她的话:“你有正事吗?” “额,有点事想不明白想问哥哥,也不急,等你不累的时候我再问吧。” 警幻呀谶语呀那些事,都不是很急,也不是你能帮我的,额,根本就不是我的事。 卓东来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冰冷而湿漉漉的手捻着她的后颈,轻声道:“记住这个地方,打碎人的这块骨头,就能让一个武功高手的丹田完全失去作用,身体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眨眼。这是哥哥刚试验知道的。” 二郎想让其中几个绣衣使被剐刑而死,那么刚捆上去的时候就不能有太多外伤,叫旁人能看清楚太监是什么样儿的。常用废丹田的那几招就不能用了,亏得我懂得多。 文四姐打了个冷颤:“哥哥好手艺。吃饭了吗?” “没。” “我去做饭去?” “做个那天那样的酒烧花生。” “好~” 耳房就有炉灶,是专供文泽兰用的,旁人不许用,现在也没有菜蔬,叫人去取来,很快就齐全了。 酒烧花生,凉拌萝卜,辣椒土豆,葱花面。这都是当初两人最落魄的时候常吃的东西。 卓东来坐在园中的石桌旁边,自斟自酌,看着她做饭。 院中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了。 文四姐快手快脚的做好了这点完全不上场面的东西,端到园中,坐在树下陪他吃了一顿。 卓东来道:“泽兰,我最近胃疼。” 文四姐捧着脸叹了口气:“你需要有个老婆,那种一天追着你要你吃三顿饭的女人。” 卓东来轻蔑的笑了笑:“谁敢?” 文四姐耸耸肩:“我最近尽量多来给你做饭。” “用不着,陪着你的小徒弟去。我不过随口一说。” 文四姐有些担心:“哥哥,你不开心呀,为什么?不是刚抓了你想抓的人么?” 卓东来轻轻晃着酒杯:“姚三郎看我不顺眼,他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此人行事诡秘,对林黛玉就狡诈多端,除此之外万事不关心,不好把握。” 文四姐挑眉:“哥哥别担心,多几年他就娶了黛玉回山修行去了。” 说到这儿,她掏出护身符:“给你要的护身符”她有点迟疑,啊,哥哥正为姚三郎糟心呢。 卓东来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之前二郎刚给了个护身符,看笔法都是姚三郎画的。 他也无意说自己有一个了,那样要叫泽兰失望,他微微一笑:“好啊,是你送的,那我天天戴着。” 文四姐蠢兮兮又很开心的笑了。 卓东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毛:“你想太多了,我与姚神仙互看对方不顺眼,但他也尊称我一声卓先生,我也敬重他一句姚神仙。哥哥不是那种嫉贤妒能到一叶障目的人。” 文四姐:我屮艸芔茻你是不是姚三郎的同门啊你会读心术是吧? 过了一会,文四姐看他好像很累,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皇宫中,竹林里,隔着窗子往里看。 黛玉哭的可惨了:“我想我娘。二郎哥哥我想回家看看我爹娘,我都十几天没见他们了。” 皇帝坐在她对面跟着抹眼泪:“我也想我娘啊!我都十三年没见她了,我能跟谁说啊,” 姚三郎坐在俩人之间,一手一个拍着后背。 皇帝大吐苦水:“每年去祭奠的时候稍微多呆一会,哭一会,都有一堆臣子过来说朕得为了天下苍生保重龙体,不能哀毁过礼。我这么多年都没痛快的哭过一次!呜呜呜呜呜节哀个屁啊,他们当臣子的能守孝三年,朕就不行!” 黛玉咽了咽口水,吓得不哭了,专心致志的安慰他。 皇后十分无语,亲自走出竹林外吩咐丫鬟:“去拿二十条新手帕过来。快点。” 恐怕几条手帕不够他们哭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训斥 文四姐在窗外听宫廷秘闻。し 她心中暗自点头,皇帝果然不是主角呢,他噗呲噗呲的擤鼻涕,所有男主角女主角都不会擤鼻涕,那他妈都不科学。 皇帝哭的要多惨有多惨:“我娘在我十二岁那年去了,就在中秋节前,呜呜呜呜。她当年不算受宠,父皇都没为她停办中秋宴,呜呜呜呜呜,当时还叫我去祝酒呢,老子才不去!妹妹你不知道,朕当年给亲妈守孝,还被人指摘不尊重嫡母,不孝顺,那是我亲妈呜呜呜呜!!” 黛玉轻轻给他递手帕,倒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她才知道皇帝是嫔妃所出。 皇帝继续哭:“当初太子哥哥和别的兄弟姐妹在中秋次日都来安慰我,父皇和母后也没说什么,只有先皇后所出的二公主跑来指责我,说了好些难听话。 朕当时都有掐死她的心,妹妹,我跟你说,过两天是公主臣妇们进宫请安的时间,二公主要是敢不给你面前,你就抽她。” 黛玉心说我才不当众打人呢,师父说过那不好,背地里下黑手才好! 但看皇帝又生气又哭的凄惨,就哄哄他:“好,我记住了。” 皇后走回来,温柔平和端庄大气的递上一摞手帕:“说什么呢?” 皇帝抓过手帕胡乱抹抹脸:“过几日是公主外妇进宫给你请安的时候吧?” 皇后点点头:“嗯,好像是。” “好像是?” 皇后微微一笑:“女史负责记着这些事。” 皇帝也就不再仔细问,自己也在内廷有多宝,在朝政上有庶吉士c中书舍人,都是负责记着各种□□事项的人。 皇帝拉着黛玉的手,看着皇后颇为渴望的说:“朕记得二公主这些年越发老实了,是不是?” 皇后点点头:“皇上既不给她封号,她的俸禄比别的长公主低好几等,我平日里按照你的吩咐,事事都冷着她,她当然老实了。怎么了?” 皇帝依然恨恨不平:“哼,老实也晚了。” 他握着黛玉的手,殷勤嘱托:“她如果不对你出言不逊,那你就找她的麻烦,找茬教训她,好不好?” 黛玉略尴尬:“哥哥,我平生最不会找茬。” 皇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可不行,无论是男人女人,找茬都是必须会的,你要学!” 你得会找借口教训人,朕教给你的都是好东西,平常御史特别会找茬,后来朕学会找御史的茬,他们就老实了。 黛玉脸都红了:“我年纪小” 皇帝道:“没事,你是玄真长公主,她的封号还是个二公主,朕没加封她为长公主。” 黛玉尴尬的说:“我毕竟不是皇族,仗势欺人不好吧。”我爹知道我那样做会生气的。 姚三郎已经哄俩人不哭哄到陷入呆滞状态。 太无聊了,他就放空大脑开始魂游天外~ 皇后黑着脸吐槽说:“本宫自从当上皇后之后,每个月都要奉命在公主和外命妇入宫的时候当众训斥二公主!你就替我一次吧,我跟二公主没那么大仇,她讽刺我的时候我报复回去了。” 说真的皇上你干脆给她痛快的得了!不入宫,你下旨申斥,入宫了,叫我当众训斥她,这么钝刀子割肉,她还没疯,我都烦了。 皇帝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皇后略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还只是太子妃,但执掌宫闱,她生面疮,闹着不肯忌口,本宫一切都随她,整日里吃辣菜吃冰碗子,想吃什么给什么。你没见她每次进宫脸上的粉底都比墙厚,走一步掉一层吗?应该是脸上留了小坑。”其实我报复有点狠了。 皇帝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梓童真是心善,想吃啥吃啥那叫惩罚?那多幸福啊。脸上有点小坑怎么了,她本来就长得丑。这些还不够。” 他握着黛玉的小手,十分充满父爱:“妹妹的性格太绵软可爱了,遇事只知道哭那行啊,你可以点都没学到你师父的性格。” 惊呆的黛玉&窗外文四姐&刚醒过来的姚三郎:你怎么看出来的吗? 你确定吗?你这么说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夸你英明神武呢? 皇后赶忙道:“现在这样挺好了,有谁欺负你了,叫哥哥嫂嫂去收拾他,你别自己动手。小姑娘家家的如果性格不好,以后会变丑的!相由心生!” 黛玉点头,温柔的笑了:“嫂嫂说得对。” 皇帝失望的说:“朕本来想听你俩一起挤兑二公主,啧,算了,随便安排个嬷嬷挑她毛病也就是了。” 他打量着皇后:“虽说相由心生,你也没有变丑啊。” 皇后这叫一个气呀,什么意思,难道我心坏吗?她闭着眼睛,一副玄妙的样子:“本宫平日修心养性,打坐练炁,怎么会变丑。” 皇帝讪讪的笑了笑:“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嗯” 他赶紧逃回对母亲的回忆中以躲避皇后气势汹汹的眼神。说了一堆童年趣事,还有母亲以身作则教导的人生原则,说到动情处又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后看他擦眼泪擦的像个小孩子,就亲手给他擦,一脸温柔,心说:一后生了孩子,我照顾小孩一定很得心应手! 皇帝托着腮,悲伤的思念:“我娘特别温柔平和与世无争,看我的性格就能看出来吧,我的长相性格都随我娘。想不到世事弄人,是我当上了皇帝,我娘被追封了皇太后,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子欲养而亲不待,太上皇十分无情,唉。三郎,你会招魂术吗?” 姚三郎一愣道:“会。但先皇太后故去太长时间了,若不是飞升仙界,就是转世为人了。” 额,你瞧不起太上皇无情,那你还娶了好几个小老婆,还有盛宠的贵妃。 皇帝哀哀的叹了口气:“那唐明皇请方士招杨贵妃的魂魄怎么就成了?” 姚三郎尴尬的说:“那个嘛,那是假的幻术啦。” 讲真我的同行们都很会骗人,有些小魔术和幻术我都得用仙术模仿。 皇帝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很渴望的问:“真人能用幻术幻化我母亲吗?” 姚三郎松了口气:“能啊,皇太后什么模样?” 皇帝左右看了看:“嗯,比皇后和黛玉加在一起还漂亮,可惜你们都没见过她。有画像,但画的不是很像,一会我叫人送来给你做参考。” 姚三郎皱眉,忽然想明白了,没关系的,画的不是很像我可以加烟雾,弄的朦朦胧胧就好了。他点头:“好,给我些时间。” 黛玉听他说起先皇太后,又想起自己的母亲,总是感觉不妙,十分悲伤的垂泪:“哥哥,我想回家看我娘,她身体不好,我不在跟前侍奉,怕别人不尽心。” 皇帝想了想:“你暂时先别回去,嗯,玄真长公主先不能回去,你等受了外命妇的礼,在京中露一面再离开。要回去也悄悄摸摸的,别叫别人知道。” 他顿了顿:“喔,朕查了一下,荣国府是你外祖家,你要去省亲吗?” 黛玉楞了一下,面露犹豫。既然是外祖母,去看一看是理所当然的,又可以慰藉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可是自己从出生至今没见过亲戚,对外祖母不熟悉,只听母亲夸赞娘家如何如何不凡,说是亲戚,但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感觉。 姚三郎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不能去!不能去!警幻那个臭婆娘提了贾宝玉,日喔,听说表兄妹结亲在凡间是常有的事,我要气死啦!文四姐你还要在窗外偷听到什么时候! 快滚进来拦住她,我之前明明拜托你一定要在林妹妹面前防备着贾宝玉,从中作祟。 文四姐不负重望的想起来黛玉的外祖母家是谁家了,这不怪她记性不好,她连自己的外祖母家都不记得了。 从后窗户绕到正门,推门而入,演技全开的目露惊讶:“呀!陛下和娘娘都在?文四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黛玉看师父行礼,慌忙起身回避,不小心脚趾头撞在桌子角上,穿的又是缎子绣鞋,痛的‘呀’了一声,单腿蹦到旁边。 姚三郎见此机会,又是心疼她的脚,又是开心,赶紧跳起来扶住她:“站稳站稳。没事吧?疼不疼?伤到哪儿了?我扶你坐下?来搭着我肩膀站稳。” 皇帝无语的看着痛的两眼泪花的小姑娘,还有殷勤过度有点卑贱的神仙,以及在地上跪着行礼但看着这小两只忍俊不禁的文四:“免礼,起来吧。往后玄真长公主在的时候,你就不必行礼了。梓童,这么着行吗?” 皇后早就掩口而笑:“行啊,也免得黛玉总要慌忙回避,我都替她急得慌。” 文四站起来:“遵命。” 皇帝玩心大起:“朕记得前些天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这样拘谨,怎么了?” 文四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日冒犯了陛下,回去之后觉得寝食难安,才知道龙威不可轻触,想来是受了上天示警。自那之后就不敢了。” 皇帝鄙视的看着她,评论道:“满嘴胡吣。” 皇后:“哈哈哈哈哈哈” 文四姐叹了口气,满是‘不信拉倒’的意思,跑过去问黛玉:“疼吗?严重吗?撞哪儿了?” 黛玉抓着姚三郎的手单腿站稳,疼的腿都快抽筋了。 泪眼汪汪:“(⊙v⊙)嗯~~~~(>_<)~~~~疼!!好疼啊!!” 姚三郎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 文四姐万分心痛,蹲下来用内力隔着鞋给她热敷:“好点没?” 皇帝看着看着,又想哭了,扯皇后的袖子,在她手心写:我突然觉得文四没那么气人了,挺好的。 皇后在他手心写:她不坏,只是没规矩。我让玉儿在该说她的时候别客气。 黛玉的黛字写不下 皇帝写:但朕认为这是东来训了她的结果。 皇后不赞同的捏了他一把,写:才不是,肯定是玉儿。 皇帝也不赞同她,捏回去,写:赌一把 皇后写:赌什么 皇帝写:打猎。你若(赢字写了个开头就不写了)对了,我半年不去打猎。 皇后写:我若对了,就不用当众数落二公主了。 皇帝:半年! 皇后:行 啪!——只是击掌为誓的声音。 三人都看过来:???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文四,东来最近胃疼,你知道吗” 你肯定不知道哼!你好几天没去看他了,朕知道你每天在御膳房和黛玉之间奔波。 文四点点头:“我知道,刚从卓哥那儿回来,给他做了顿饭。他一忙就忘了吃饭。” 皇帝心说你丫不按套路出牌:“你去帮他调养。” 文四姐一点都不意外,可开心的笑了,就好像皇帝说中了她的心事:“好。” 皇后得意的瞥了一眼皇帝。 皇帝面沉似水:“东来最近训你了?” 文四姐一愣,眨巴着无知的大眼睛:“没有啊。卓哥忙的连饭都忘了吃,哪有时间训我?” 皇后可开心了:“该吃晚饭了~”然后就拉着郁闷的皇帝起身准备离开。 黛玉和姚三郎手拉手的送他们出去。 到了竹林外分别的时候,皇帝一回头,看见死皮赖脸的神仙这么快就把关系提升到能拉手了,就目光诡异的看俩人的手。 黛玉是刚刚脚痛的时候被他握住手扶住的,脚疼的时候没注意,好了之后也忘了。 见皇帝目光诡异,才触电般的松开手,红着脸躲开。 皇帝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若想回贾府省亲,跟皇后说一声,要提前几天下旨命她们沐浴斋戒整肃门厅恭迎长公主,还要给你准备仪仗。”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皇帝故意非常客气的说:“小神仙请回吧,不必送了。” 姚三郎面不改色:“皇上太客气了。” 秦大人可郁闷了!短短半个月时间跑了两趟江南啊,简直要累死了! 上次带着钦差的仪仗队出门,这次又换了,带了传旨天使的仪仗队出门。 更郁闷的是路上还没有偶遇美貌风趣的侠女姑娘,他不敢偷懒,快马加鞭。 林如海真和贾敏对坐用餐,他没什么胃口,寥寥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贾敏只喝了半碗粥,她病容憔悴,不像过去那样生病的时候也好看,现在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唉,也不知黛玉到了何处,在外面餐风露宿,文四那么个粗人,哪能伺候好她。只怕我可怜的女儿要受苦了。” 林如海微怒:“太太不必如此。” “我怎么了?” “整日里唉声叹气,也不知道你是盼着黛玉好,还是认定了她好不了。” “你这叫什么话?在家里四个丫鬟两个奶妈伺候着,我还怕有纰漏,出门去能不受苦吗?” 林如海十分不高兴:“我知道心里怨我不该把黛玉送出去,难道我愿意?叫她改名换姓扮成男孩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是暂时吃点苦好,还是跟你一起中毒好?” 贾敏不说话,默默垂泪。 林如海真不想整天看她哭,天天哭谁受得了啊!你老是埋怨我做什么! 门外管家连滚带爬的冲进来:“老爷,老爷太太,那位秦大人又来传旨了!刚到门口,叫老爷太太一起来接旨。” 林如海一惊,起身就往外走:“太太赶快更衣,去接旨。”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去招待一下秦大人,再去书房换官服。 贾敏强挣扎的叫侍女伺候自己换上命妇服,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被四个丫鬟扶着,有气无力的走到前院。 在香案前夫妻二人跪下。 秦仲玉:“大历三年,岁次戊申月八日,皇帝命曰: 惟尔赠巡盐御史林如海长女 寿宫喜爱若女,是用册曰玄真长公主。 朕亦乐之,视若姝妹,令随姚神仙修道,侍奉三清,以求仙途。 往钦哉,无或居上而骄,无或处贵而逸, 降情以逮下,诚事以防微。 膺兹嘉命,可不慎欤!” 林如海惊呆了忘了接旨,只听见旁边咕咚一声,是夫人昏过去了。 这刺激对于一个病弱的女人来说太严重了,也顾不得接旨,赶紧把夫人弄醒。 一番折腾,幸好府里就住着几名好大夫,施针扎醒过来。 秦仲玉遭受了连珠串般的提问。 林如海:“皇上,太上皇怎么会见到黛玉?” “听说跟姚三郎,文四姐有关。”秦仲玉心里默默猜测三郎c四姐是不是大排行? 贾敏:“黛玉还好吗?” “在宫里和皇后形影不离,哪能不好。” 林如海:“怎么会封她长公主?” “太上皇皇上都用印了,喏,圣旨给你自己看。” 贾敏:“玄真的意思是不是她被迫出家了呜呜呜?” “不是,封的是长公主又不是仙姑。” 林如海:“姚神仙是谁?” 姚三郎?我记得我好像暗示过他,没有功名就不要妄想黛玉了。 “姚真人,听皇上称他为三郎。钦封清虚通妙真人,赐居靖灵殿,享二品文官俸禄。听许多人说,他貌若天仙,而且真有仙法。但他没住靖灵殿里,一个人住在御花园的竹林里,单修的竹屋。” 贾敏:“长公主?太上皇的义女,皇上的义妹?黛玉哪来这么好的福气?” “她师父文四姐不仅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一代侠女,现在还被皇上请去掌管御膳房,听说文四姐还是京城中号称锦衣宰相卓东来的好朋友。听说姚三郎和文四姐关系极密切,而且他还很仰慕玄真长公主。”秦大人有点得意,我真是打听消息的小能手~ 林如海面色复杂,以为女儿的师父是个落魄的江湖人,以为有个富贵人家懒散不求上进的小子爱慕自己的女儿,结果一转脸这俩人的点子都硬的扎手。 他知道姚三郎真有仙法,也知道他有身材实学,只是自己当时暗示他去考取功名,他居然走了终南捷径,啧。 贾敏惊呆了,晕乎乎的说:“你没逗我吧?就文四?她还一代侠女?怎么看她都是个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农妇呀。”这只能说明贾敏没见过真农妇。 她还掌管了御膳房!天爷!御膳房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厚禄的地方,但何其重要呀!那可是掌管太上皇c皇上皇后入口之物的地方!虽然没听说过姓卓的是什么人,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之前还嫌她粗鲁无礼,叫老爷把她辞退呢,她会不会记仇报复黛玉呀? 我娘家就在京城,荣国府呀!黛玉去过荣国府吗?我可没跟她说过外祖家的事情,她会不会不知道那是她外祖母家呀? 到了饭点,御膳房自会按照写好的菜单把饭菜送过来。 梅干菜烧肉,拔丝地瓜,清蒸鲈鱼,三杯鸡,红焖大虾,酱土豆,五香熏干。 文四姐能熟练掌握黛玉的口味,准备的每一道菜她都喜欢。 三人对坐吃着饭,黛玉捧着碗吃的很满意:“师父,三郎哥哥,你们说我要去贾府见我外祖母吗?” 虽说外祖母是很亲的血亲,可我对她很陌生,我觉得师父很亲密呀。 姚三郎使劲说贾府的坏话:“你最好别去,林妹妹,你不知道贾府没有什么好东西。前几天我见了贾政贾珍和贾蓉,那三个人也算是功名在身,可都眼斜心不正,满脑子都是攀附权贵和好色如命。我可是个钦封的真人,贾珍贾蓉两个还敢用目光冒犯我!” 黛玉越发犹豫,有不好的姻亲对自己和父亲乃至于皇上的声誉都不利,她一边犹豫,一边慢吞吞的说:“也是前两天,皇后娘娘身边的贾女史莫名其妙的趁着皇后不在的时候,跟我说她是荣国府的大姑娘,是我的表姐,我年纪小,还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亲戚,就问皇后。 之后就没见过贾女史,问皇后,她也只是笑而不答。” 姚三郎温柔悲悯的笑了:“傻姑娘,你没想明白?她想借着跟你的亲戚关系,好在皇上面前挂名,以后也好邀宠。” 黛玉:(⊙一⊙)! 姚三郎笑了笑:“女史和宫女有什么区别?她还不得伺候人?宫女个个都想当嫔妃,妃子个个都想升品位,和秀才想考中进士,进士当了官还想升官一样。” 黛玉皱眉:“荣国府好歹也是四王八公之一的后人,怎么如此不堪,叫长女进宫当宫女?” 姚三郎摇摇头轻蔑的笑了:“你以为谁都跟我岳父似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之后还能考中探花?重振家门?” 黛玉愣了一会,拍桌子道:“姚云旗!不许胡说!”谁是你岳父! 呀,说真的拍桌子好爽呀~ 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怕三郎哥哥生气,也是懊恼自己不该叫他的名字,太失礼了。 只是还没等她改口道歉,姚三郎就笑了:“好好好,我不胡说了。” 文四姐现在虽然不是单身狗了,但也没怎么感觉到恋爱的幸福,也说:“贾赦,你大舅舅,前两天还调戏你师娘,要强抢民女,被你师娘当街暴打。” 黛玉脸上露出嫌恶:“不要说他是我大舅舅,我跟他不熟。” 文四姐和姚三郎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黛玉一边埋头吃吃吃,一边思考自己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获封长公主,前两天还有点紧张,今天适应了,就开始放肆呢?对着师父拍桌子,又对三郎哥哥拍桌子 不可以的呀,做人不可以稍有成就虽然也不算稍有成就了,不管怎样都不能飞扬跋扈。 她非常乖巧的把最后一只大虾夹给师父,可怜巴巴的问:“师父,我是不是有些蛮横无礼?” 文四姐把三杯鸡的鸡腿撕下来给她:“怎么了?” 黛玉放下碗和筷子,非常正式又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拍了两次桌子,是不是很作威作福,无法无天?” 是啦,虽然你俩说的话都不对,但我也不该拍桌子。 嘤嘤嘤宝宝做错事了,但我还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宝宝,我才没有横行霸道。 文四姐叼着虾听她说话,被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黛玉萌的不要不要的,一仰头把虾子吞下去,扔下筷子过去抱住她:“你快别这么想,我们俩的德行都太差劲,要是没有你管着早晚得惹事。黛玉,你是个好孩子,看见我们俩犯了错不能坐视不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的徒弟为什么这么可爱!我不行了萌死了 黛玉抬眼看了一眼姚三郎,呐呐的说:“三郎哥哥,你生气了吗?” 姚三郎已经被萌的软成一摊,捧着脸愉快的说:“没有啊,我喜欢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黛玉微微厥嘴:“如果我变得骄横无礼,脾气暴躁,你也喜欢吗?” 姚三郎认真点头:“还是喜欢你呀~” 黛玉反倒不高兴了:“三郎哥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如果脾气秉性变了,那还是我吗?” “我所迷恋的是您的灵魂。”姚三郎严肃脸:“我有了这样一宗珍宝,就像是二十个大海的主人,它的每一粒泥沙都是珍珠,每一滴海水都是天上的琼浆,每一块石头都是纯粹的黄金。 谁见了天仙一样的你不会像一个野蛮的印度人,只要东方的朝阳开始呈现它的奇丽,他就俯首拜伏,用他虔诚的胸膛贴附土地? 你一举起你那洁白的妙手,被东风吹着的高山上的积雪,就显得像乌鸦那么黯黑了。把我分成两半:半个我是您的,还有那半个也是您的——不,我的意思是说那半个我是我的,可是既然是我的,也就是您的,所以整个儿的我都是您的。” 黛玉简直惊呆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而且这个风格不对呀! 文四姐眼神闪烁了一下,猛地出溜到桌子下面,劈手剁过姚三郎手里纸,得意洋洋的举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姚三郎,想不到你夸她好看都要打小抄!哈哈哈你好废柴啊!” 姚三郎的脸红的比山楂还红,真生气了,跳起来就去抢她手里的纸。 文四姐跳起来绕着桌子跑:“哈哈哈哈哈不给你,让我看看我抄两句回去哄小媳妇去~” 俩人咻咻咻一圈一圈绕着桌子跑,快若闪电。 都拼了,姚三郎脚不沾地的驾云追她,只是因为要不停的拐弯才没飞太快。 而文四姐也把自己的轻功用到最佳,风一样的转圈跑。 硬是在屋里刮起旋风。 黛玉按住被他俩转圈跑的风吹起来的衣袂,又手忙脚乱的笼着被吹乱的头发:“够啦!” “三郎哥哥,别追了!” “师父,你别跑了!” 没有人听她的,继续咻咻咻,r一ur一ur一u~ 黛玉气的一拍桌子腾空而起,从文四姐手里夺过纸,又落回椅子上,平静的展开看:你是我的纯洁美好的身外之身,眼睛里的瞳仁,灵魂深处的灵魂,你是我幸福的源头,饥渴的食粮,你是我尘世的天堂,升天的慈航。你那惊鸿似的一面,已经摄去了我的魂魄;为了博取你的芳心,我甘心做一个奴隶。 她的脸和冰糖葫芦的颜色一模一样——之所以不说山楂,因为她更光滑细腻。 黛玉又是气又是害羞,把纸团成一团,看那俩人还在追着跑,就用纸团去扔他们。 俩人速度都出幻影了,也不知道扔的是谁,砸到谁算谁。 这俩货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啊?” 文四姐踉跄的坐在桌边,揉着肋下:“你不追了吧?哎呦我都岔气了。” 姚三郎揉着头:“活该!” 黛玉假装平静的说:“这个文风很奇怪呀。”不是汉赋唐诗,若说是外族的东西,既不是蒙古c回疆的民歌,也不是扶桑的和歌。 姚三郎有点不好意思:“多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外国的蝙蝠精,他娶走了我山上最漂亮的蜘蛛姐姐,当时听他漫山遍野的喊着这些蠢话,我笑话他笑得不行,结果一个月之后俩人就在一起了。这不是我才想起来他都说了什么话,想写下来试着用用。” 黛玉抽冷子问:“你贵庚?” 你又说是五庄观,又说几百年寿命,又说蝙蝠精蜘蛛精。 难道你是从西游记里掉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毒舌 黛玉定了定神,开始问那些困扰她好几天的事:“你贵庚?” 什么万寿山五庄观,什么‘我活了几百岁’,还有刚刚说的蝙蝠精和蜘蛛精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姚三郎像只苍蝇一样纠结的搓手:“我属狗的二月十二的生日。》し”才不是! 谁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啊在山上的时候从来不过生日,二月十二是你的生日,就是我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算命时知道一般人都这么说岁数嘿嘿嘿。是啦,他们是看脸就能看出来岁数,我可不是。 黛玉眨眨眼:“哪一年的二月十二?” 姚三郎无比纯良的说:“庚子年。” 这是按照干支纪法说的,十天干和十二地支进行循环组合:甲子c乙丑c丙寅一直到癸亥,共得到60个组合,称为六十甲子,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但是呢,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头,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是庚子年出生的。对于凡人来说没有任何不便,不会产生误会,但对于一个神仙来说 黛玉仰头看天,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姚三郎嘿嘿一笑:“好妹妹,你知道我不想说,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难道要我哭给你看吗?” 文四姐啃着鱼骨头幽幽的说:“你哭啊!” 姚三郎有心骂她,又怕黛玉生气,就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妹妹:“你看她欺负我。”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师父和三郎哥哥在一起的时候真好玩!” 文四姐也笑得不行:“是啊,欺负他可好玩了~” 姚三郎一脸悲伤的用筷子敲盘子打节奏,悲悲切切的唱道: “说天亲,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滴人; 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争名夺利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 黛玉忍不住想笑,可是又觉得有些感伤。 “哈哈哈哈哈哈”文四姐忽然一拍大腿:“噢,之前你叫我弄的东西弄好了。” 她从怀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对木环:“给,一模一样的雷击枣木,一样的尺寸,刻的南斗北斗纹。” 黛玉开心的接过来:“谢谢师父。” 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打磨的光滑细致,刻痕清晰。和自己手腕上戴的因果玄环几乎没什么差别,就连颜色也是包浆醇厚的棕红色,闻着还隐隐带有一股清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但这作伪的手艺真好。只不过自己手上戴的因果玄环隐隐有真炁环绕,而这对新的则毫无光芒。 黛玉细细的看着木环,姚三郎细细的看着黛玉,大眼睛长睫毛,鼻子小巧高挺还笔直,肤白如玉,真真的好看极了。 黛玉问:“刚刚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师父你怎么不拿出来?” 也好叫她知道你心里头敬重她,想着她的喜好,也免得皇后总觉得你不好。 文四姐懒散的笑了:“我又不在这宫里头呆着,又不是命妇,她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呀,你就待在她身边,有这种送礼的时候要你干才好。” 黛玉被师父感动到了,泪眼汪汪:“师父你真好~” 文四姐摆摆手:“快别哭了,你身体里有多少水呀,都快哭干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要紧,我可以补。” 文四姐把酱土豆的浅盆端到自己面前:“你俩还吃吗?不吃就都归我了。” 黛玉举着筷子:“再给我一个!这个土豆真好吃,怎么做的呀?” 文四姐讲:“这种核桃大小的土豆对半切看,表皮上切一厘米深的花刀,下油锅炸到微焦。然后用猪油c高汤c青椒和洋葱,炒鸡蛋酱,往炸好的土豆上一浇。炸过的土豆花刀之间会收缩留出一点点的缝隙,能挂上很多的鸡蛋酱,味道最好了。这是东北菜,东北菜就要用盆盛!” 黛玉发现了很多新鲜的知识点,譬如说师父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她把小土豆一口吞掉,愉快的捂着嘴:“你会的真多,东北菜明天做酸菜炖排骨行吗?” 文四姐惋惜的摇摇头:“不好,酸菜还没腌出来。” “咦?四川泡菜一年四季都有,泡椒也常有,为什么酸菜只有冬天能吃?” 文四姐心说:这个问题问得好啊美少女,这涉及到微生物乳酸菌和bb的我哪懂啊。她歪歪头:“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天冷才好吃,天热就不得吃了。跟灶糖一样。” “好吧~”黛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手儿托腮:“花园里的牡丹正开着,以前听牡丹师姐说,牡丹也很好次。”次? 她面露惊恐的捂住嘴,舔了舔有点松动的牙齿,差点落泪。 嘤嘤嘤门牙有些晃动,好像是要掉!天哪!门牙一掉就没脸见人了! 她一手捂着嘴,用舌头把门牙往里按了按,心说:坚持住!你可以的!坚持住!要掉也等回家之后再掉,别在宫里掉门牙,尤其是过两天要跟着嫂嫂见外命妇,捂脸。 姚三郎看她脸色变幻好像不舒服,连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黛玉红着脸摆摆手:“没什么。” 继续用舌头按牙齿,用力过猛,反而痛了一下。 她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姚三郎赶紧跟起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黛玉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灿烂的黄昏,有些无语:“不告诉你。” 姚三郎想起了那天卓先生的告诫,就问:“给我做的荷包呢?” 黛玉歪歪头,不敢再舔松动的牙齿,卖萌道:“你再等等啦~”再有两三天就好了。 “捏~嚯~哈哈哈哈~”文四姐猖狂的笑,从领子里拎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炫耀的抖了抖:“看看,这是黛玉去年给我的礼物~” 姚三郎凑过去看了看,捏住荷包拽了拽,一脸羡慕:“拽下来归我行么?” 文四姐大怒的掐他的手背,使劲拧:“滚蛋!” 姚三郎拍她的手:“你一个厨子戴这么好的荷包干啥,烟熏火燎的多毁东西,万一你那天掉油锅里不就弄脏了?” 文四姐不掐他手了直接掐他脖子:“混蛋神棍不要诅咒劳资呀!” 黛玉放弃三郎哥哥和师父不吵架这个愿望了,翻了个很好看的白眼,转身离开。 文四姐趁着姚三郎凝视那袅袅婷婷的背影发呆的时候,给他一个黑虎掏心。 “嗷!”姚三郎平地窜起一米五高,很委屈的红了眼圈:“你居然窥探我的元阳?” 文四姐一脸嫌弃的甩甩手上无形的脏东西,用另一只手把荷包塞进衣领里:“把你几百年的储蓄继续留着吧,总有一天会成为千年老货的。黛玉现在可怀疑你是个妖精了。” “咦?为啥?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活了几百年了?我说漏过?” “嘿嘿嘿嘿嘿”文四姐露出了流氓兔的眼神。 “啊!”姚三郎大叫一声,捂着脸,演技浮夸的倒在地上:“我说漏了!她怎么不问我呢?啊!林妹妹她问我了,她问我贵庚来着!我还以为她是单纯的好奇呢!” 他郁闷的闭着眼睛装死,也不知道林妹妹会不会嫌自己是个老不死的 如果她娇嗔‘老不死的~’,还挺甜蜜呢~ 文四姐好心的拿起桌子上扔着的最后一个干净手帕,抖开来盖在他脸上:“节哀顺变!哈哈哈哈~” 愉快的走了,出了竹林对等在外面的小太监:“吃完了,你进去收拾桌子。” 想起还有几块土豆每吃光,又加了一句:“剩下的给你了。” “哎!谢您赏。”小太监可开心了,谁不知道文姑娘的手艺呀,那可是皇上亲自认证的,据传说美妙至极。 姚三郎在里头听见这话,一翻身爬起来,换了个屋子躺着床上装死。 文四姐又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宫门口,去侍卫们的马厩里牵自己的马,骑马去卓府。 路上看到很好的门钉肉饼,忍不住又吃了一个。两面焦脆,内里肉馅柔软多汁,好好次。 黛玉还是徒步溜达到永福宫的,刚到门口,宫女们连忙下拜:“拜见玄真长公主。” 黛玉飘然而过,扔下一个字:“免。” 直走到内殿门口才停住,示意宫女去通传一下。 宫女连忙掀开帘子:“启禀陛下,启禀娘娘,玄真长公主求见。” 皇帝放下筷子擦擦嘴,道:“进来。” 话音还没落,黛玉就进来了,拢袖万福:“哥哥,嫂嫂~” 皇帝笑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被礼数约束住,直接进来就是了。难道我听你来了,还能不见你?” 妹妹好乖好可爱~ 黛玉嫣然一笑:“哥哥是好意,我知道,只怕成了习惯那天有旁人在,传出去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见外的走过来坐在皇后身边。 皇帝点点头:“说的也对,御史们确实很欠。” 皇后问她:“吃了吗?” 黛玉甜甜一笑:“吃的可饱了。” 简直吃撑了,然而溜达过来就不撑了,肚子好诡异呀。 皇后伸手,旁边侍女赶紧递上手帕,她擦了擦手,才伸手摸黛玉的脸:“顿顿吃得多,可怎么就这么瘦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胖的像个馒头似得。” 黛玉眨眨眼:“大概是练武很累吧。” “胡扯,你看宫里的侍卫,哪个不是膀大腰圆。还有你师父,现在还胖的像个馒头。” 皇帝在旁边幽幽的补了一句:“粗面的。”黑~~ 皇帝心中得意,你看朕见多识广,皇后都没见过粗面馒头,朕见过! 黛玉心里不开心,干嘛都嘲讽我师父啊,她是有点黑尤其是站在我旁边显得特别黑,而且是圆滚滚的,那是你们不知道,她怀里藏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随时能掏出三种不同的药c两包零食吊铜钱还有火折子什么的,脱光了看起来没那么胖。 她也不好说什么,拿出师父刚送来的a货因果玄环:“嫂嫂,送给你。” 好像我应该找个盒子装一下,但是我哪儿什么盒子都没有呀。 皇后一见就面露惊喜,接过来拿在手中:“呀,这不是姚神仙送给你的乾坤圈吗?怎么送给我?” 那不是你俩的定情信物吗?那不是他修炼了多年的法器吗?小两口吵架也不能乱把东西送人呐。 黛玉轻轻提袖子:“三郎哥哥送我的在这儿呢,这是新做的,用的也是雷击枣木。” 皇后心满意足:“好。我叫内务府给我做个一模一样的,他们推三阻四,说一时半刻找不到雷击枣木,还是林妹妹你好,知道我喜欢,这么快就做好了。” 黛玉嫣然一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我师父她想法子找来的。” 皇后点点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嘿嘿,妹妹护短,不喜欢别人说她师父不好。 问新上任的女史:“前儿我命针线房给文姑娘做几套料子好的衣服,做出来了没有?” 她一天到晚的衣服不是细麻就是棉布,还总是半新不旧的,还都是男装,简直不能忍! 男装行呀,毕竟她的身份一个是武功师父另一个是厨子,穿裙子确实不方便。半新不旧也行呀,我有时候也穿半新不旧的衣裳,喜欢就穿嘛。可是得料子好c还有漂亮又恰到好处的绣花!——资深服装设计师胡皇后想到萌萌哒的林妹妹穿着自己精心选择的衣服,美貌如同仙子,然后旁边站着一个穿成樵夫样的师父,那多不好看呀! 就立刻出了两张设计图,定了颜色和料子,叫针线房做六套。 女史躬身道:“回娘娘,说是明儿就能完工。” 皇后吩咐:“做好之后就给她送过去,为了本宫的法器,让她费心了。”这么说感觉好爽啊~ 皇帝正喝着桂花酒,听到这句被戳中笑点:“哈哈哈哈哈哈朕忽然有一种自己不是人间皇帝的感觉哈哈哈哈” 皇后都有法器了,朕虽然不敢感觉自己像玉皇大帝,也是六御大帝之一了。 黛玉:“哈哈哈哈哈” 女史和宫女们憋的脸都红了,只是不敢笑出来。 皇后红了脸:“不许取笑我!” 皇帝继续笑:“哈哈哈朕没有笑你啊,朕是用天眼看到三百里外有个” 皇后阴测测的问:“有什么呀?” 皇帝眼珠一转:“有个怕老婆的人在给他太太” “嗯?” 皇帝感觉编不下去了,努努力:“的没用的胖猫制造假功勋,那个怕老婆的人捉了老鼠打死之后放在猫嘴边叫太太来看猫捉耗子。” 皇后无语:“陛下看的好有趣。”你是真能编啊 吃完饭喝了一会茶,皇帝问:“妹妹,听说江湖中人能模仿别人的笔迹,模仿到□□无缝。你能吗?” 黛玉想了想:“应该能模仿,但不敢说□□无缝。” 皇帝叫来笔墨纸砚,提笔写:知道了。 放下笔揉着手腕:“妹妹,来,临摹这三个字。” 黛玉不明就里:“喔。” 接过朱砂笔,犹豫了一下。朱笔御批,好像不能随便用? 皇帝摆摆手,吃饱了喝着茶,瘫在塌上不想动弹。看出她有顾虑道:“没事。” 黛玉观察揣摩了一会,把下笔处c顿笔处c转折处c用力处c收力处,种种都记在心里,慢慢写了一遍。 她每日练字一个时辰,临帖的时候写的很像,现在写的极慢,足有九分相似。 “呼~成了,哥哥您瞧瞧怎么样。” 皇帝拿在手里一看,大喜:“多宝,去把那两筐奏折抬过来。” 黛玉不明就里。 多宝很快就带着八个太监把两大筐足有上百本奏折抬过来了:“皇上。” 皇帝挥退了众人,趴在床上,带着诱拐小萝莉的微笑:“这些都是请安折子,全是废话,朕手腕疼,你替朕在每个折子最后写上知道了就行。”写字写的太多了,真手腕疼,疼死了。 叫别人干这事儿朕不放心,你嘛,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在京城中的亲近人只有你蠢蠢的师父一个。又是个心地善良正直的小女孩,只当是教你练字玩了。 黛玉:Σ(°△°|||)︴! (⊙一⊙)啊!! 什么什么情况? 皇后皱眉:“陛下你也太胡闹了。” 皇帝摊手:“本来叫你练朕的字体,谁叫你偷懒不写。” 皇后怒道:“我是笔力不济。再怎么废话这也是官员奏折,怎么能叫黛玉批改。” 黛玉慌忙点头:“对啊对啊,我不行的。” 皇帝死皮赖脸一摊手,捡起一本扔到皇后怀里:“你自己看看,写问圣安写了半本,写当地风调雨顺收成很好用了半本,朕一点都不安,天天看这些东西眼睛都疼。 这种东西别说是叫黛玉看,就算扔到宫门外去,都对国家大事毫无影响,就是御史又要废话了。 朕手腕疼,可这种奏折不批复还不行,大臣会惶恐不安。” 皇后道:“但是” 就算是废话折子,也是奏折呀。 “但是什么呀。黛玉学了朕三个字,能干什么坏事吗?这都是朕审阅过了,留在一起一总写知道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字,谁写不一样。” 啥内容没有,挑出来留着吃完饭之后回去疯狂的写‘知道了’。 皇帝心说我真想找人刻个章,上面就写知道了,但是那样不行,会被人瞧出来。 “那倒是。”皇后拿起奏折翻了翻,几乎要翻白眼了,真是通篇没有一句不是闲话。 黛玉使劲找个借口:“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喔我不算后宫。啊,这也不算干政。” 这种只是批量写三个字的事,好像没什么不行的,可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事情总是从小开始的,会不会越来越多啊。 皇帝都被她逗笑了,使出撒手锏:“这总好过朕成立司礼监,叫他们替朕批阅用印吧?这儿又没别人,好妹妹,乖乖的,让哥哥轻省一天。但凡有一句正紧事儿,哥哥也不叫你写。” 黛玉犹犹豫豫的说:“真的可以吗?” 皇帝伸手摸她的头,摸到软软的头发,心满意足,嗯,看东来撸他妹妹的头毛我可真羡慕:“你就当自己是个印章,自己往上印。实在担心,就别看内容,直接翻开最后一页写,写完拉倒。” 皇后已经又看了好几份奏折了,真全是歌功颂德阿谀逢迎的话,她叹了口气:“看看也不要紧,只怕会恶心到你。” 黛玉是个有旺盛好奇心的小宝宝,没忍住翻开了一封,飞快的翻完之后皱了皱鼻子:“写的真好。” 皇帝翻着白眼:“好吗?” 黛玉认真点头:“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尸位素餐c阿谀逢迎写的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皇帝躺在床上把手搭在脸上闷闷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半天,一翻身爬起来,去筐里翻了翻,又拿出来一个:“你看看这个,这是给绣衣使们脱罪的奏折。” 黛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气的脸都发白了:“这位王大人也是个人才,满篇的忠孝节义,暗藏着尽是些拉帮结派不仁不义男盗女娼的事,他写这么颠倒黑白不知廉耻的话,竟还理直气壮,好像完全不脸红。 这个人的脸皮,比江湖上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还要厚,亏得奏折从来都不被外人知道,要不然不出三天,他的脸皮就要被人剥下来做护心镜了。” 居然给绣衣使脱罪!一定是同党!贼子贼孙!可恶! 皇帝笑的捂肚子:“哈哈哈哈哈,哎呦,我笑岔气了,你快别说了。哈哈哈哈哈朕受不了了。” 皇后促狭:“好玉儿,说的真有趣。你看看这个。” 黛玉知道这路数了,就拿过来看,摇摇头:“我真为这纸,这墨,这颜体正楷感到惋惜,真真的遇人不淑。” 皇后大笑,拍皇帝:“你真该把黛玉这句话写上去做批复,哈哈哈哈。” 我记得这厮是之前说我生不出孩子应该多给皇帝纳妾的那个混蛋。 去死吧混蛋混蛋!去死吧混蛋! 皇帝滚到旁边:“笑你也别拍我呀疼啊!你学过朕的笔迹,自己写去。” 皇后站起来作势要过去:“你要不拦我,我可真去写了。” 真得好想写这句话,好想骂他! “写吧写吧。这厮早晚得下狱,就在这几天了。你们俩先拿他找个乐子,朕再砍了他。”皇帝看老婆这么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 皇后放心了,可开心的一拍手,欢快的说:“多谢皇上~哎呀,只可惜他的脸皮能当护心镜使这句话不能写。” 皇帝点点头:“朕平日里过于老成持重,确实不会写那诙谐的句子。” 皇后嫣然一笑,对他抛了个媚眼。 皇帝悄悄举起手比划了个手势,羞得皇后转身就走。 黛玉坐在桌前认真的做准备,不知道后面那没羞没臊的事。 皇后过来,黛玉给她让开位置。 皇后拿起笔想了想,先扯了一张别的纸练了练,看着还挺像,就写了:朕为这纸,这墨,这颜体正楷感到惋惜,真真的遇人不淑。 她还不过瘾,抬头看站在旁边的黛玉:“不过瘾,再来一句。” 黛玉想了想:“便是让刚习字的三岁顽童糟践了,也是赤子心,干干净净。好过朋比之辈,写些污言秽语,生生糟践了天地养成的草木,羞辱了仓颉。” “好!” “好!”然后皇后问:“哪里糟践草木了?有什么典故?” 黛玉眨眨眼:“纸是用草木做的,墨是用草木烧的。” “呀!真的呀?”皇后很惊讶的样子。 皇帝:(~一~)~zz——吃饱了躺着太舒服,不用想着批奏折,直接就睡着了。 皇后过去轻轻给他盖了个毯子,以免着凉。 又轻手轻脚的拔下他的头簪,取下金冠,好叫他松快松快。 回来盯着黛玉写知道了120。 文四姐到了卓府居然还是不能刷脸,看来门子换了一批新人,她早有准备,身上挂的是腰牌。 下了马也不必去看徒弟们,徒弟们被卓府的管家照顾的很好。 直奔紫气东来阁,走到门口的时候欣赏了一下‘紫气东来’四个字的匾额,心说早晚有一天给你改成试剑阁。哼,就算我练刀,你也练刀,我还是觉得试剑阁很酷。 还是老样子,无须通传,直接忽视了阻拦的小厮,推门而入。 屋里的场景有些尴尬,卓东来歪坐在紫檀木宝座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刀,左脚垂下,右脚蜷起踩在宝座上。这是个要账大哥的坐姿,霸气又痞气又阴沉:“你们一个个离开” 他面前跪着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卓东来在门开的一瞬间气的差点把刀飞过去,可看清楚这么无礼的人居然是泽兰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腿放下来,咻的一下坐正,把姿态改的优雅华贵。 文四姐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卓哥私下里那么可爱:“怎么,说什么呢?” 卓东来挥挥手:“你们俩下去吧,自己再好好想一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俩人爬起来,一鞠躬就退下了。 其中那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子在绕过文四姐身边的时候,诡异的看了她一眼。 文四姐迟钝的没注意到,走过去:“咋地了?他俩要离开?” 哥你脸色不太对劲呀。 卓东来面无表情的啜饮了一口酒,冷冷的说:“我很器重的两个人,先后请辞。一个个的都想走,都想离开这里。”一(一︿一)一 文四姐坐下,道:“咋地,不一个个走,你还想让他们组团开溜吗?” 卓东来气的捂肚子:“我正烦心呢,别跟我逗闷子。” 文四姐正经了一点,低声劝道:“哥哥,你既然胃痛,就别喝酒了。把杯子给我。” 卓东来沉吟片刻,缓缓把被子递过去,盯着她的眼睛:“泽兰,你可知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管束你的行为吗?” 文四姐眨眨眼:“第一,你一直在管我,而且是我父母死后唯一一个还敢管我的人。第二,我太皮了你管不了我。” 卓东来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得,依然凝视着她:“我从没强求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也不要求你留在府中为我做事。你的才华和能力一直都在浪费,我什么都没说。” 文四姐觉得他的目光锐利的有些刺人,话中也意有所指,她心里头忐忑,一仰头把被子里半杯残酒喝了:“哎?还挺甜。” 卓东来道:“你在外肆意游玩,玩累了就会回来。 如果你留在我身边,要不了多久,你也一样会逃走。” 文四姐看出来他心情已经糟糕到一个控制不住的程度了,赶紧哄他:“哥哥说哪里话,我确实安分不下来,可就算我逃走了,我也会跑回来找你。我不能没有你呀~” 眨眼~ 卓东来意兴阑珊的闭上眼睛,一手捂着胃,一手垂在椅子的扶手外。 文四姐放下酒杯,起身缓缓靠近:“哥哥,你难受的厉害吗?” 卓东来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话都懒得说。 文四姐莫名的有点心疼,蹲下来把手搭在他膝盖上:“我给你揉揉足三里,会好一些。” 卓东来淡淡的笑了笑,道:“乖。” 文四姐正在估摸穴道的位置,揉了揉穴道,噗嗤一声笑了:“酸不酸?” “酸的都想揍你了。” 文四姐迷惑不解的眨眨眼,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为何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默默的用食指指节揉了一会,她手酸了,也知道揉着实在太疼,就改为用内力给他热敷。 过了一会,卓东来道:“行了,好多了。你坐下吧。” 他的语气平静,好像没有任何言外之意。 文四姐坐下之后,银壶中葡萄酿的香气一阵阵飘过来,她不太喜欢葡萄酿,嫌不太甜,更喜欢黄酒。 因为黄酒在酿制之后,按照工艺会炒糖色融合进去,加强其琥珀色,那时候淡淡的焦糖味道超级棒。文四姐抽抽鼻子,馋兮兮的看了一眼壶:“哥哥吃饭了吗?” “没胃口。” 文四姐站起来:“我给你做去。” 不按点吃饭胃疼都活该呀! “等一下。”卓东来叫住已经跑到门口的文四,云淡风轻的问:“你拿回来的符咒,给你那小媳妇了吗?” 文四姐目瞪口呆还有点僵硬的转过头来:“啊我忘了。呀,红豆会伤心的。”她摸了摸脖子戴的荷包,那个黛玉做的荷包,里面还放着一份姚三郎画的符:“我把我的给她去。” “回来。”卓东来又一次把她叫回来,淡淡道:“我去探望包子的时候正听见这事,为免你后院起火,把我的给她了。” 文四姐脸红的蹭回来:“多谢哥哥,明儿我再给你拿两个去。” “不必,我不信鬼神之说。” 卓东来看着她:“你是有意不给她拿,还是忘了?” “忘了啦”文四姐对手指。真是不小心把她忘了。 卓东来冷冷淡淡的说:“既是你自己定下的小媳妇,你该多上点心,她第一次出远门,你倒是心宽,把她抛下不管了。回来也不想着看她,要护身符连徒孙都有一份,唯独忘了甄英莲?” 文四姐红着脸:“嘿嘿嘿,哥哥教训的是。”她从领子里摸出荷包,慢慢解开银勾。 卓东来道:“这荷包用料精细,做的也算用心,只是针脚不够整齐。是甄姑娘给你的?” “哪儿能啊。”文四姐笑嘻嘻的说:“这是窝心爱的小徒弟做的。玄真长公主的手艺。”她掏了半天,倒又倒不出来,终于用两个指头尖捏着叠的很小才塞进去的护身符:“呼,真费劲。哥哥,给,拿着这个!我做饭去了~” 卓东来垂眸看着她拍在自己掌心上的小小一团护身符,慢慢合拢五指,把它握在拳心。 热乎乎的,还带着她身上的体温,热的烫手。 愉快的听着屋外剁肉的声音。 他太过愉快,甚至丧失警惕,就连有个诡异的女人影子在文四姐背后停留了一瞬间,都没发现。 警幻偷偷的:“呵呵。” 文四姐准备做个炸酱面吃,炒了肉臊加上酱,慢慢煮上,跑到门口叫小厮去大厨房取切面过来。现和面来不及做好吃的切面。然后duangduangduang的剁骨头中,睡觉前熬个大骨浓汤,明天正好吃高汤混沌,或者再煮面吃也不错。 警幻伸手拍了拍文四姐的肩膀:“嘿~” 文四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却空无一物,只是有一朵桃花飘飘洋洋的从半空中落下。她嘀咕:“这季节有桃花,我是见了鬼了?” 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却什么都没有,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文四姐顿足:“明儿炖个鱼补补眼睛吧。也该补补耳朵了。幻视幻听我这是未老先衰啊。” 警幻咯咯笑着,愉快的跑掉了。好啊,好啊,好一个姚三郎,真是心细如尘,不光准备了护身符,还在她身上画了符咒。 可我有法子,我并无恶意,出手也没有害她,你就防备不了了。 卓东来回到镜子前给脸上补补粉,要不然哪来那么苍白的面色。 还是不甘心啊,多少年的情义,怎么莫名其妙的搅进来一个小丫头成了她的小媳妇。 甄英莲,她何德何能,她配跟泽兰在一起吗?她无才无德,家中没有权势背景,自身也毫无能力,是个无知无能的小丫头。 我还当只有愚不可及的文官喜欢娇弱年少无知的女孩子,原来泽兰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订亲了,呵呵。她的审美观和品味一如既往的糟糕。居然用林嘉文这个名字订婚。 林嘉文,甄英莲这两个人里,必须死一个。 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再简单不过了,人人都会做,也是唯一一件人人都能做好的事。 文四在外头喊:“哥哎~我就不给你放辣子了。” 卓东来拈起一枚药丸扔酒壶里,走出去:“放一点。” 文四靠着门看他:“嘿嘿,休想。” 卓东来皱了皱眉:“也罢。你陪我一起吃,你碗里也不许放辣子。” 文四姐可开心的露出一嘴小白牙:“嘿嘿嘿我跟黛玉吃过了~我可以陪你喝酒。” “好,那壶酒放到明日就可惜了,你都喝了吧。”卓东来叹了口气,心说我为啥要说自己胃疼呢?说腿疼不也一样吗?明知这是个好厨子,还说自己胃疼,简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但炸酱面的味道很好,不放辣子也很好吃。 文四姐端着银杯,学着他喝酒的样子,优雅的慢慢啜饮,喝了半杯就没耐心了,继续一口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布局(修) 贾敏心情好了,虽然还病病歪歪的,但总是愉快着。 林如海因为她生病了不和她同睡,自己睡书房去,但睡觉前还是过来聊聊天。一进来就看到太太靠在床头,笑眯眯的吃药,走过来坐下,笑道:“太太放心了?高兴了?” 贾敏笑着点点头,喜滋滋的说:“早知如此,我何必白白的担心成那样子。老爷是不是走啊就知道了?” 林如海接过丫鬟手里的碗,给太太喂药:“我知道什么?” 贾敏张口吞了药,苦的皱眉头:“你别跟我装傻,关于文四姐的身份,你知道什么?” 林如海捋了捋胡子,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唉,我只是隐隐有些猜测,去信京城问过,几位同门没说什么有用的。你现在高兴什么?” 贾敏努力把苦药都咽了,喝了口清水漱漱口:“原先我担心黛玉跟着他师父出去,认识好些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再学了一身的小家子气。外头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叫黛玉学了什么坏毛病,那可怎么好呢。或是因为居养体移养气,吃住处处不顺心,又没有丫鬟伺候她,再把现在大家小姐的气质给丢了,那我真是要心疼死了。” 林如海不太理解太太是怎么想那么远的。 贾敏叹口气,对于自己丈夫的榆木脑袋也是没办法了:“女孩子要有母亲教导啊,黛玉再过几年就要说亲准备嫁人了,虽说现在还没定下来,但凭着咱们家的家世背景,总不会叫她嫁到小门小户的人家去。老爷您说是吧?” 林如海懵懵的点头:“是啊。她爹是我林如海,不是我自吹自擂,世间那些顶级的豪门,跟我比,也不过是门当户对。”没有谁家是我比不上的!我唯一的缺点是没儿子,哭哭。 贾敏细细的给他讲道:“女人执掌中馈也要有气势,要有不怒自威c令人折服的气势,高贵令人不感冒犯的气势。” 林如海点头,挺高兴的说:“有啊,那天黛玉跟我争论曹操是枭雄还是奸臣,她说不过我,气的一跺脚剁碎了一块大青石,多有气势,虽说我是她亲爹,也被吓得不敢说什么了。” 我女儿才不会被欺负呢,她都有点吓到我了。那还是在她杀那些刺客之前,真没想到我女儿成了我所仰慕的那些侠女的样子,聂隐娘噢噢噢~ 啊啊啊你瞎吗!你傻呀!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吗! 贾敏抓狂了,轻轻喘口气:“不光是气势,还有言谈举止呢。你想想,黛玉现在的姿态,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坐下来的时候看着也规矩好看。” “是啊。”林如海傻白甜的说:“练武完全没有影响她呀。”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在训练她!”贾敏气呼呼的嚷了一句,然后尽力恢复平和的语调:“我怕几天不管着她,她学了文四姐那样,站没站相,一脚踩着台阶两只手叉腰,坐没坐相,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里,看着就跟就跟要账的打手似得。万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黛玉成了那个样子,那可怎么得了?” 林如海还信心满满呢:“太太别太担心,文四姐看着粗鲁,那是因为她生的不好看。黛玉长得好看呀,无论行住坐卧都好看。” 我女儿就是辣么美!辣么萌!你想得太多了~ 贾敏被气的死去活来,干脆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去,扶着床边站着,红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一只脚踩着床边上,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着床边让自己站稳。 光是这么在屋里站一站,她都觉得面红耳赤:“我好看吗?这个样子好看吗?” 林如海如遭雷击,收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完全明白了太太的意思。 这个姿势好震撼,好可怕!真不是看脸的事儿! 连忙站起来,上前去扶她:“太太别生气,我明白了,这样太粗鲁了。” 贾敏松了口气,赶紧把腿放下,红着脸软软的坐在床边,道:“还有诗词歌赋呢,她虽然有天赋,也要勤学苦练才能更好,练武之后累的只想着吃,哪还有赏玩春花秋月的心思。人三日不读书,就显得粗鲁可憎了。而且不光是言谈举止,还有日常的生活喜好。” 林如海不敢小觑这个问题:“愿闻其详。” 贾敏微微沉吟:“譬如她以后成婚了,和妯娌们在一起闲谈,难免有些口角,哪能事事都用拳脚解决? 你见过谁家宅眷之间不和,在后院开擂台,大太太二太太c儿媳妇们连着小姑子们一起打一架,谁赢了便听谁的,有这事儿吗?你还笑!黛玉只能在诗词上赢得人。” “这道是不难。”林如海笑道:“玉儿天赋极佳,她过目成诵,读一遍书胜过别人读十遍。只可惜是个女孩儿,要不然文物两场状元都是她。” 贾敏脸上白了白,只当没听见罢了:“将来她也会有身份相当的朋友,在一起聊聊天,这家姑娘说最爱凤尾虾,喜欢鼎湖上素,那家的姑娘说喜欢桂花糕云片糕,杨枝甘露,喜欢樱桃酥肉,就咱们家黛玉说喜欢二斤酱牛肉一坛女儿红,再不然来一笼大肉包子也行。” 林如海差点被呛住:“哪有这话!”说的她跟鲁智深似得! 贾敏无语道:“那你说她喜欢吃什么?我最近一次跟她一起吃饭,她吃光了一个东坡肘子,三盘炒菜,四个奶饽饽,两个枣糕,还喝了一碗粥。” 林如海弱弱的说:“好歹她现在还不喝酒。文四姐跟我说过,十四岁以前不许她喝酒。” 贾敏点点头:“别人家小姑娘们在一起,作诗赏花,饮茶论书,调香弹琴。咱们家黛玉到哪儿找两个一起练武的小伙伴?别说是武将家的闺女不练武了,就连武将家的小子们,现在也一个个的只学文不习武。她若不学别人都学的东西,日后跟谁都谈不来,怎么社交? 你不知道,我刚跟着你来姑苏的时候,你交往的官员都会说官话,可他们内宅夫人只会说吴侬软语,我跟她们语言不通,每每聚会总是一个人枯坐,听着她们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好容易学会了苏州话,才有了交游,不然真真寂寞死了。” 林如海尽力想了想,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现在夫人就不担心了?” “现在我担心什么?她都是玄真长公主了~”贾敏可开心的一拍手:“若是个穷秀才爱吃酱肘子,那是斯文扫地,是东坡先生爱吃,那就叫东坡肘子了。因为他有名! 若是咱们家的女孩儿爱吃切好的熟牛肉,大碗的筛酒来喝,那是粗鲁。若是玄真长公主爱吃,那是真名实自风流,是修道之人真性情。 我原先怕她行为粗鲁,会影响婚事,现在也不必担心了。” 林如海郁闷道:“你这有点太看重权势了。” 贾敏克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老爷,你若有个儿子,议婚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子,身份地位相貌都相当,一个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个斯斯文文轻声细语的,你选谁?” 林如海捋着胡子叹息:“真是不好选。” 好吧我也想要斯斯文文的那个女孩子,我怕我儿子会挨揍。 “可不是吗。我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要为玉儿想的周全些”贾敏淡淡道:“老爷,我知道你欣赏文四姐,觉得她像聂隐娘,有侠者遗风。可你别忘了,她好像没什么亲戚朋友,一个女人三十多岁了也不成婚,又没有子嗣,孤身在外游走。现在倒还好,还年轻,等她老的时候多孤单寂寞啊。她穿的是粗布棉衣,吃的饭菜要自己做,脸上手上又黑又粗糙。” 林如海仔细想了想:“我没细看过。” 贾敏点点头:“我本想着,黛玉到十岁的时候,就抓紧约束她的行为,无论如何也得选个极好的人家把她嫁出去,成亲之前都不能让人发现她的真性情。现在倒是放心了。” 林如海十分心疼的说:“至于吗?就为了嫁人?要她那么委屈?” 要不然我找个儿子生得多的大户人家,要一个上门女婿呗。 贾敏很有风情的白了他一眼:“嫁出去之后她就松快啦,难道男方敢因为她吃得多c爱练武就和离? 她稍稍憋屈几天,一辈子的大事都解决了,往后还不是想怎么宽松自在都行,谁敢管她? 要在家里就把能文能武的名声传播出去,只怕别人不敢娶她。” 林如海想了想:“现在的少年怎么想我不清楚,可阿姜,就是来传旨的秦大人对侠女相当的痴迷呢。” 贾敏用一种‘你傻呀’的眼神看着他:“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做得了主吗?我是怕黛玉吓的别人家父母不敢求娶,不是怕少年们不敢仰慕她。黛玉那么漂亮,谁会不喜欢她,只是有些心胸狭窄的太太,不敢有能文能武的儿媳妇,怕不好挟持。” 文四姐还不是太早锋芒毕露,才嫁不出去?她若是韬光养晦的骗个秀才成了亲,秀才全家还不是任她拿捏?花钱再买个官儿,稍加运作,她也说官太太了,过着有人伺候的体面日子,哪用得着藏头露尾,还自己劈柴提水洗衣服做饭? 贾敏出身荣国府,是贾母一手教导出来的,成亲之后嫁的丈夫家世才华样样出众,生的女儿也聪明可爱,事事顺心如意,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没能生儿子。她作为一个平生没摸过冷水的女人,从荣国府大小姐到巡盐御史夫人的身份,看文四姐过的日子怎么那么苦呀。 她几次想说,之所以没说是想着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而且以文四姐背负的海捕文书来看,她知道强抢这一招,如果看上哪个年轻秀气的读书人了,她会抢的,不用我说。 所以她现在越发苦恼不解,她既然有那个在御膳房里当总管的人脉,还跟那个谁谁谁关系匪浅,干嘛一个人流浪在外呢? 有暖和舒服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出来自找苦吃,她来府上的时候连匹马c连个伺候的从人都没有。这都是为什么呀? 林如海恍然大悟,太太说得对,男孩子肯定不会讨厌美貌的侠女妹妹,但老头老太太在选儿媳妇的时候,不太敢求娶练武的高门大户的女孩子,怕儿子被欺负,太太真心细。 原来太太是想着让黛玉示弱,卧薪尝胆,不对,假痴不癫,好像也不是,虚与委蛇骗个好婚事,等嫁过去事成定局,黛玉再露出真面目来,把对方掌握在手中。妙计呀! 有美人兮迥出群,轻风斜拂石榴裙。 花开金谷春三月,月转花阴夜十分。 玉雪精神联仲琰,琼林才貌过文君。 少年情思应须慕,莫使无心托白云。——这首诗和文四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卓东来和文四姐对坐在炕桌两边,他默默的吃着炸酱面,对于这种廉价的c不好看不上档次的食物,如果不是泽兰做的,他才不会吃。虽然真的很好吃~ 桌子上还有个浅瓷盘子,铺了三层层黑中带红,褐色c有着透明暗黄色筋的卤牛肉,卤料的香味若隐若现夹杂着牛肉的风味。嚼起来十分劲道,越嚼越香。 卓东来吃了一阵子:“挺好吃。” “嘿嘿,喜欢就好。” “以后别拿天青色瓷碗盛炸酱面,颜色不配,用甜白釉的碗。” “噢。” “垫子颜色怎么换了?”文四姐几乎是躺着的,要不是为了喝酒她就真躺下了,倚在软垫上懒洋洋的吃着肉,喝着酒,旁边点了许多烛火,屋内很明亮。 很奇怪,她虽然是五官端正,却是剑眉虎目,鼻头有点圆滚滚肉呼呼的,而且嘴巴看起来很凶,综合起来虽然不难看,却不是很可亲,只要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 可是现在在卓东来眼里,她却变得好看了很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c独一无二的气质。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日复一日晒出的黝黑肌肤也显得十分光滑紧致,叫人想摸一把。平常那个懒洋洋很欠打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慵懒而有风情,圆滚滚的粗腿似乎有勾魂的能力。 在这个以白c瘦c高挑为美的年代里,文四姐占据了黑c胖c和矮。 “深紫色的垫子不好看,浅紫色又太娘了,试了一圈,棕色还算搭配。”卓东来问:“好看吗?” 你最喜欢的棕色,我可以让屋里多一点棕色,让你觉察到。 文四姐不解风情的喝着酒,说:“还行吧。这棕色深的跟黑色没啥区别了。” 卓东来只当没听见,也不怎么生气,他知道泽兰是什么人,这么说话都算正常的:“我最近几年特别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文四姐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躺的更舒服一些,侧卧着,单手支着头:“再怎么忙,哥哥也要注意吃饭呀,叫人把点心c肉脯做成小块准备好,尽量抽空吃两口嘛。” 卓东来摇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女人,不吃零食。” 文四姐有了几分醉态,脸上微红,歪着头懒洋洋撇嘴:“皇帝就特能吃零食。” “他不一样。二郎讨厌批奏折,批一本就要吃点零食缓解一下。”卓东来淡淡道:“我不讨厌工作,饭菜不好吃,忙一忙就忘了。昨天我吃早饭,想起来前天忙得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你这话说的,你府上的厨子相当不错好嘛!有两个还是教我厨艺的师傅,我吃的出来。”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文四姐喝了口酒:“我觉着那两位做的菜比我好吃。” “你不懂。”卓东来看着她,淡淡道:“感觉不同。” 他的语气平淡,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很浓郁。 文四姐端着杯子愣住了,咽了咽口水才把剩下半杯酒喝了,垂眸笑而不语。 她心说:卓哥你这么善于撩妹,为啥还单身。孤单寂寞到什么程度也别撩我。 卓东来沉默的看着她,看了一会,放下碗,以手扶额对自己说:你不能因为看上她了,就觉得她美艳绝伦。她并不美,一点都不美,我想要她跟她美不美有什么关系!不能失去冷静和克制,要清醒。 然而再看她,还是那么美,喝嗨了露出了的死鱼眼都那么风情万种。我要瞎了吗? 卓东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她,忽然问道:“你最近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不对劲。你现在这个妩媚撩人的状态像是吃药了。 谁会给你吃这种药?是御膳房里的? 文四姐翻了白眼抖腿:“哥哥你说的那是我的日常。我逮啥吃啥。” 卓东来不爽的说:“不许抖腿!不知道男抖贱女抖浪吗?” 文四姐又抖了两下才停下,讪讪的说:“嘿嘿嘿,哥哥你觉得我是贱还是浪?” 卓东来拒绝跟她探讨这种令人不爽的话题:“你之前有问题要问我,什么事?” 文四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迷迷糊糊的想起姚三郎说的谶语,然而内容没记住。她摆摆手:“算啦算啦,我忘了内容了,赶明儿抄下来再来问你。” 她伸手准备再倒一杯酒,拿起酒壶晃了晃发现喝没了,就懒洋洋的往下又蹭了蹭,枕着手枕蜷着腿躺在他对面。 喝的似醉非醉,面若桃花,嘴角带笑:“哥哥,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吃饭了。” “是有几年了。”卓东来的眼神暗了暗,那日我借酒意试探你,你倒好,刚开始听不懂,费尽心思叫你听懂了我的意思,你竟然越窗而逃,一去几年不回来。真叫人伤心透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几年了。”逃走也就算了,逃走没几个月就订婚了,跟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真有心摆脱我,正经跟个男人订婚,我也不会拆散你的好姻缘。那么个小丫头,性别不对,年纪还小,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跟别人结婚吗?可你偏又不回来! 我善于揣摩人心,唯独猜不透你——因为你文泽兰是个神经病! 文四姐很记挂自己的小徒弟,问:“哥哥,姚三郎很喜欢黛玉,黛玉现在还不懂,可她爹好像不太喜欢姚三郎,你说他俩能成吗?” 卓东来道:“林如海不喜欢的是姚三郎,不是清虚通妙真人。” 文四姐懒得爬起来,歪躺着,伸手去桌子上摸牛肉片吃:“嘿嘿嘿,我听说文人都很有风骨。” 咦?为什么摸不到?盘子怎么换地方了? 卓东来拈起一片卤牛肉,递到她嘴边。 文四姐并没有张嘴,他也不收回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四姐迟疑的张开嘴,食不知味的吃了。 卓东来收回手,淡淡道:“林姑娘的婚事,也不只是林如海能做主的事。” “嘿嘿。我倒是挺希望姚三郎能成功的,黛玉那么可爱,配那个凡人都可惜了。” 卓东来反问道:“他们成与不成,对你有什么益处?” “没有呀~” “那你就不要管。” 文四姐不开心的嘟嘴,只觉得越发昏沉,头脑混乱:“哼。” 卓东来轻轻招招手,隐在帘子后的黑影走了出来,他指了指炕桌,黑影就端着炕桌和桌子上的碗盘消失了。 坐到文四姐身边,看她躺着像一只反过来仰面朝天的小刺猬,伸手戳她的圆脸,淡淡的问:“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甄英莲订婚?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没有啊~”文四姐努力睁开眼睛,舔了舔牙缝里的肉丝:“我只是觉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很萌。” 卓东来看着她,这个又痞,又欠打,嘴贱,善于作死的女人。冷冷的问:“你很喜欢她?” 萌?萌算是什么理由?莲蓉和芸儿两个漂亮姑娘被你养成一对,你还不够? 文四姐有点迷茫:“我是很喜欢她呀,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特别可爱,我是想着当徒弟也行,娶她只要她愿意我也乐意。” “可是你现在后悔了。”卓东来道:“你喜爱她,但不是想娶她。 你以为自己想娶她,喜欢她,乐于跟她厮守终身。可带她出门之后才发现 你发现自己一时糊涂,答应了一件错事,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就躲着她,假装忘了她。” 文四姐抹了把脸:“别胡扯,我没假装忘了,我是真忙的忘了。你瞅瞅最近几天这些事,姚三郎成神仙,黛玉成了长公主,这就够惊人了,居然还没按计划抓完绣衣使,又出来神魔斗法的事儿了。” “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忙于扩张,忙于帮助皇帝巩固权力,我做了很多事。但我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从没忘过。” 文四姐无语:“我的脑子能跟你比吗?” 她挠头:“那时候是元宵节,我一个人孤身在外,太寂寞了,想有个伴儿。” 然后我就忘了,我们俩性格c性别c年龄样样都不匹配,万一我那天作死的时候被人砍死了,丢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连个孩子都没有。在想改嫁到好人家去,也难了。 “所以你就骗婚,用假名,假身份,假年龄。骗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儿。你家里兄弟c侄子还没死绝,你有五个徒弟个个都孝顺你,京城里还有我,你怎么就寂寞到出去骗婚?” “我兄弟侄子们个个出双入对,都有儿子孙子了,我回去了,可总觉得难堪。徒弟们父母死了的回去祭祖,没死的回家过年。你,你年末一直忙着拜年应酬,府上忙乱的很,我回来干什么?” 而且刚吵完架。“我想着英莲逐渐长大,知道男女有别,肯定就不想嫁给我了,少年俊杰那,那么多,等她能成婚的年纪我都老了,自然会看上别人,也会有年龄相当,才貌双全的男孩来追求她。到时候退婚也好,就说还没换帖没正式定亲也好。” 文四姐喝多了,郁闷的吐露真言:“我想事儿总不周全,只想着有个伴,成个家,一激动就答应了,唉,忘了官宦人家和江湖中人不一样。” 她一仰头,喝了一杯酒:“我又把自己推到进退两难的位置上了。娶她是害了她,不娶她也是。我怎么老是没头脑呢。也难怪你和三郎都骂我蠢。” 卓东来笑了,笑的很好看。 他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 会敲得这样急切,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他立刻起身,抓起搭在旁边的披风扔到她身上:“自己盖好。”快步离开,去开门:“什么事?” 门外进来一人,低声道:“卓爷,根据可靠线报,绣衣使残余力量准备劫狱。” 卓东来拉开门:“进来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匆匆离开了卓府,带着大批人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闲言少叙,一直到天光隐隐发亮才回来。身上斑斑点点的棕色斑痕,散发着腥甜的气味,他的指甲缝里也带着褐色的污垢。 知道常备着热水,可是实在太累了,不想去洗。 疲惫的走到屋里。 炕上那个女人盖着深紫色披风,睡的四仰八叉,自己把自己横过来了,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两只鞋和外衣胡乱扔在脚踏上,看来是刚刚自己醒过来脱了衣服。 她到是安静又清闲。睡得好舒服。好香甜。 卓东来眯着眼睛脱去沾满血的外衣,扔在门外,自然会有人拾走烧掉。 他坐在文四姐身边,迷惑的看着她,一会不见,她好像更漂亮了。 更加的美貌迷人,丰乳肥臀的身材散发着一种轻浮而风情万种的魅力。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已经订好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 卓东来伸手摸索了一下,在她肋骨上靠近大兔兔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打了一掌,力度正好。 愉快的躺在她身边,把这个软乎乎暖洋洋的女人搂在怀里,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好几年没有跟她通塌而眠了,即使什么都不做,她也让人愉快。 次日清晨,项包子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她的伤口基本上长好了,也憋得难受,就起来打打拳,压压腿。虽然她已经胖成球,但也是个灵活的球。 砰砰砰——敲门声。 项包子过去开了门:“有事么?” 敲门的小伙子恭恭敬敬:“项姑娘,卓爷有句话叫我告诉你:昨夜泽兰跟我喝酒,喝多了就直接睡在我那儿了。我一早有事儿,叫包子和牡丹给泽兰带换洗衣服过去,扶她回去。 这些是卓爷原话,我一个字都不敢改。” 项包子脸色微变,点点头:“知道了,一会就去。” 她关上门,问穿着肚兜晃出来的牡丹:“师姐,你觉不觉得这话有些怪?” 牡丹揉着眼睛打哈欠:“何止是有点怪,简直是侍寝了。不会吧,卓伯父眼光好着呢,咱师父又特意叮嘱过我不要勾引卓伯父,师父挺忌讳跟卓伯父的女人啊?”她瞪大眼睛,也觉得挺奇怪。 甄英莲已经醒了,正好听到了全部事情。她一边哭,一边想:早就觉得奇怪,刚来这儿的时候姓卓的对我冷眼相待,还故意在我面前欺负四哥,给我个下马威,对黛玉就十分好。我还当是他有想法,四哥不喜欢他呢,听现在这话,两人素有情愫,那那文四又与我订婚做什么! 她披衣起身,也顾不得梳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泪痕,出屋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去接她?”我也要去看看,看看那场面有多不堪她都走不回来了? 牡丹略有点尴尬:“师娘” 甄英莲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别叫我师娘!我算什么呀,她想干什么呀,呜呜呜” 牡丹就不说话了,她总觉得卓伯父会成为师父的伴儿,一直都觉得这俩人有□□呢。 也不知道为啥几年前师父突然跑了,一跑就是几年不见,搞得卓伯父整日里阴沉着瞪人,她们这些做小辈的都不敢来见卓伯父,也不敢不来。 项包子勉强安慰道:“甄姑娘,你先定定神,别想那么多。我师父酒品不好,不拘在哪儿喝醉了,躺下就睡是常有的事。” 宝钗松了口气,她终于梳好了头,也出来劝:“拿衣服许是喝多吐了,污了衣裳,不方便回来。我哥哥常常喝醉之后吐的一身都是,找哪儿能躺就睡下,谁要拽他他还要打人呢。” 自己梳头自己穿衣服好麻烦!但是师父都没有丫鬟,我也没处弄丫鬟去,就这么着吧,等我练成武功回家去,哥哥要是再敢喝醉,就把他吊起来打! 甄英莲也没什么主意,就犹豫不决的说:“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她心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她若真有什么事儿,总不会掩盖的□□无缝,肯定有痕迹。我先确定是真是假,再做定夺,别自己胡乱猜疑,万一真是喝多了睡着呢。 她们赶紧穿好衣服,梳了头发,就一起出来了。 卓东来坐在桌边看听得屋外叠指弹窗,知道事情正按计划进行,微微一笑,一手拿着书看着,另一只手若无其事的一拂,把桌上的茶壶打落在地。 落地应声而碎。 “咋地了!”文四姐被吓醒过来,十分警惕的立刻坐了起来。她警醒的巡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泽兰,别怕。我不小心把茶壶碰掉了。” 文四姐睡得满脑袋头发乱翘,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肋下一疼,自己用手指按了按,大怒:“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打我了?” 卓东来放下书平静的看着她:“我要打你,何必趁你睡觉呢?” 说的就好像白天我不能打你似得。 “妈的,说的还挺有道理!”文四姐撩起衣服,歪着头看自己的肋骨:“你看都青了一片!这不应该呀,我昨晚上睡觉前还没有呢!” 左右看了看:“炕上挺平遛,没啥隔人的地方呀。” 卓东来惊讶的走过来:“真的青了?” 他伸手试探,盯着她的眼睛:“让我看看。” 你现在敢让我碰你的肋骨吗?之前喝醉了到敢叫我抱抱,醒着的时候却怕我。 文四姐傻了吧唧的毫无察觉,反倒转过身来:“你看真的青了,一碰就疼。啧,见了鬼了!” 她年轻的时候,身上受了伤都是卓哥给处理的,还真不觉得看看肋骨有什么。 卓东来轻轻碰了碰青紫处:“疼么?” “疼!”文四姐咬牙切齿:“肯定有人打我了!你说是不是姚三郎记恨我,所以半夜偷偷穿墙进来打我?” 卓东来无语:“他如果夜里穿墙,肯定不会来看你。”继续轻轻触碰,手感很细嫩呢。 泽兰的腰细了很多,奇怪,平时看起来很胖,怎么脱了外衣之后这么瘦?现在夏末,穿的很薄呀。 不能让姚三郎背锅,要不然他掐指一算会揭穿我,啧,真烦。 文四姐嫌弃的撇嘴:“哥哥觉得他会去偷看黛玉?嗯,也是,黛玉睡着了特别可爱。” 卓东来温柔的看着她,低声说:“我给你揉揉?” “嗯” 无声的揉,揉。文四姐觉得他的手心热乎乎的,很舒服。 卓东来觉得她身上柔软温热,肋骨都极其绵软可爱,就知道胖成啥了。 闹心!泽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讨厌我,你就干干脆脆的说清楚,再不然也别再乖乖的甜甜的叫哥哥,别帮我做事。你要是不讨厌我,那日你跑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跟那个不知所谓的小丫头订婚! 文四姐的衣裳自然而然的落下来,挡住了他的手,而昨夜那壶酒的药效还没过去,一向少眠的泽兰被吓醒了,放松下来又昏昏欲睡,自然而然的靠在他肩头。 就在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三个轻手轻脚的女孩子。 书房她们不敢随便进,但卧房和外间可以进,而且还得到许可了。 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这一幕。 卓东来穿的紫色锦袍,头戴玉冠,腰上系了一只彰显身份炫耀地位的金鱼袋。 他背对着门口,一只手搂着文四姐,另一只手则探入她的衣裳下,还在揉。 她的衣裳下摆被他的手腕挡住,露出一片浅棕色皮肤,配着白衣裳,无比醒目。 文四姐只露出半张脸,眉梢眼角说不尽的妩媚风流,似睡非睡的靠在他肩头,眼神朦朦胧胧,似有未尽之意。——她还没睡醒呢。 光看这些就已经很清楚了,不用再说什么,更何况她还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衣裳零落的扔在地上,而头发也完全解开了,散在背后如同瀑布。 项包子和慕容牡丹对视一眼,两个人好像再比谁能把眼睛瞪的更大。 项包子瞪:真的假的? 慕容牡丹:我的天呐! 甄英莲几乎气疯:“你们两个!你” 想骂他俩是奸夫□□,然而重点问题是文四居然,可我也不能骂她是□□啊! 她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自己立刻昏过去,可偏偏昏不过去。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只觉得颜面全无,自己好像是个笑话。 文四姐还困着呢,基本上睡着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被吵醒:“(⊙v⊙)嗯?” 卓东来若不是很有城府,简直要笑出声了。 因为最近很忙,我胃疼,皇帝和泽兰都心疼我,泽兰就来照顾我,顺便抢走我的酒叫我戒酒。 她酒量不济睡着了,就干脆在我这儿睡觉,我还叫她徒弟来接她回去呢。 泽兰不知道怎么的身上青了一片,疼,我心疼她,给她揉揉淤青,却被人撞见了。 ╮(╯▽╰)╭ 都怪这淤青出现的位置不对呀~ 都怪我干嘛派人叫她徒弟来接她呢~ 都怪我干嘛要为了二郎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以至于胃疼呢~ 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退婚 还没介绍过钦封清虚通妙真人,槑道人姚云旗姚三郎的日常起居。 他睡在自己修造的竹屋寝室里,窗口挂着竹帘,透出丝丝缕缕的光,竹床上铺着薄薄的竹席,还算平摊整齐,脑下枕着一个粗竹筒当枕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简直穷的叫人目瞪口呆。 三间竹屋都是这样的,所以多福给太上皇抗来的被褥,而文四姐也给黛玉抗来的被褥c妆匣,后来皇后还给黛玉送来了好几个衣服箱子c全套的枕头c被褥c床帐,还有屋里用的文房四宝c熏香和花瓶摆设。 姚三郎就没有这些东西,是他不想要,作为一个真神仙就要身无长物才行! 姚三郎醒了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先伸直双手举过头顶,又尽力把自己的双腿伸直,像一只羊肉串一样笔挺的在床上向左滚动一圈,向右滚动一圈,反复三次,舒筋活血。 然后还是赖床,睁开一只眼睛,按惯例掐指三算: 第一:黛玉今天运道如何——结果是有些水逆? 第二:黛玉今天会遇上什么事——惊天动地波动很广c令人瞠目结舌的大事。 姚三郎正经起来,坐起来,认认真真的算。掐指头还不够就扔六爻,算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忽然胸口一痛,窥得天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他欣喜若狂,蹦起来披头散发,散着白衣的衣襟,赤足跑了出去。 在他跑到竹屋台阶上的时候,他的披散在身上的及腰长发已经自己规规矩矩的梳好了,成了一个发髻,一直玉簪从屋里飞出来,绾进他乌黑柔软浓密的发间。 在他冲进竹林弯弯曲曲的小路的时候,他的白衣也自己系好了,并且自己变了一件能见人的浅蓝色软袍罩在外面。脚下也自动出现了白袜云鞋,让他像洗漱过一样。 解释一下姚三郎是怎么做到的,这并不是每一个神仙都能做到的事。譬如说三头六臂哪吒每次洗澡要搓六个胳肢窝,而雷震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得梳理毛发,春秋两季普通人都掉头发,他是一边掉头发一边掉毛。 更惊悚的是显圣二郎每天梳头的时候都很怕碎头发吊在额头上,碰到天眼会痛。天眼并不脆弱,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但天眼不会伤害本身,所以二郎神自己的头发能刺痛自己的天眼。 姚三郎这个懒货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法器,他专门炼制的,既不能刀枪不入也不能水火不侵,只是每天子时能自动清洁,并且随着心意变换形状的衣服。因为丫懒。 他的头发也被炼制成法器了,所有的功能就是能自己梳理整齐,配套的玉簪也能变形,也会自动飞过来。由此可知他到底有多懒,以及为了追求林黛玉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再也不从清晨躺到日落,从日落躺到清晨重复多日一动不动,直到馋的爬起来。每天都在努力! 姚三郎跑了几步,就嫌累,折了个竹枝画了个隐身符。“哈哈哈吓不到人我就可以驾云了~真聪明~”他蹲在云头飘到永福宫外,本想敲门,可想了想就直接穿墙进去。 抓了把露水变作水镜,照了照自己。 简直被自己美到了!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红尘谪仙,身穿月白道袍,长身玉立,纤纤素手拿着一只青翠欲滴的竹枝。 “打扮的这么好看,黛玉看到我一定会喜欢~”姚三郎摸着脸,又扑了一层阴阳初分,日月交替之时的纯露,对着镜子照了照,皮肤好像嫩的要滴水。他又翘着小指头,往上撩了撩眼睫毛,用指甲梳了梳眉毛。再看自己更好看了一点,可是还不够,感觉仙气有余而风雅不足。 就从鬓角处拽出两缕头发——师父有时候就这么着,三缕长髯加上鬓角垂下的长发,其余的头发束在金冠里。我师父可是连续两千多年跟杨戬并列仙界第一美男子! 他穿墙进了永福宫偏殿,也就是给未来的太子准备的局所c目前黛玉住着的地方。 这地方虽然目前属于林妹妹,但毫无脂粉之气,毫无扭捏之态,完全就像一个哥儿的住处。 不曾细看屋中的陈设桌上的书籍,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黄花梨镶八宝雕蝶戏兰花拔步床外,看着浅黄色绣花纱帐,里面有个身材婀娜的踹被的小丫头睡的沉沉的。 姚三郎凑过去,站在床边一米外,丢下手里的竹枝显出身形:“林妹妹,黛玉?林妹妹,醒醒!”他伸手敲了敲旁边的摆着百鹤铜炉的花架。 砰砰砰。 “起床起床,三郎哥哥带你看热闹去。”姚三郎心说:我叫你悄悄你师父的前情人和现任未婚妻斗起来有多乱,你就知道了,往后别听她的,什么事都要自己拿主意。 黛玉被吓醒,她昨夜可累了,睡得很晚,在皇后的要求下跟她一起分担了皇帝那两筐奏折,因为皇帝睡的好像很累。她迷迷糊糊的缓了缓,心说不对,这个是男人的声音! 跳起来抄起手中的东西拍过去:“什么人!” “啊!”姚三郎捂着脸蹲下:“为啥是木枕” 蹲地下可怜巴巴的流鼻血。 黛玉站在床上,单手拎着木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啊?三郎哥哥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凌晨偷入我房中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坏事吗? 姚三郎哭唧唧的说:“有个热闹,你看不看?” 黛玉丢下枕头,盘腿坐下,看着抱着腿蹲地上像个小可怜似得姚三郎:“不看!”困! 姚三郎泪眼汪汪的抬头:“你师父的事儿。” 黛玉正算着自己好像就睡了两个时辰,本来眼睛半眯半睁,准备赶走他就继续睡,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托着腮睁大眼睛:“什么事?”迷糊,懵 姚三郎蹲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带着鼻音:“你去看了就知道。” 黛玉嘟着嘴,糯糯的说:“不想去,困。三郎哥哥,你算出来是什么事,我再想去不去。” 姚三郎本来想给她个惊喜(惊吓)的,看她这么困,温柔关切:“怎么?昨晚上没睡好?” 黛玉捂着嘴可爱的打了个哈欠,像只小奶猫:“昨晚上跟皇后,,玩,睡得晚了。” 姚三郎狠了狠心,这好戏只此一次,睡觉等回来再睡吧:“文四姐跟卓先生余情未了,又跟甄姑娘订婚了,现在还把甄姑娘带到卓先生面前耀武扬威。卓先生不开心,设计要抢回情人。” 黛玉眯着眼睛看着他,噗通一下就倒在床上,摆摆手懒懒的说:“别逗我,我要睡觉” 姚三郎急了,鼻子也揉好了,他放下手凑到她面前:“你怎么不信呢?” 黛玉嫣然一笑:“卓先生跟我师父,怎么会是那种关系?” “怎么不能啊?”姚三郎道:“咱们几个一起吃酒的时候你都瞧见了,文四姐还厚着脸皮要他摸摸头呢。我的天” 他红了脸:“这话说着都羞人。”他站起来,坐在床边的绣墩上。 黛玉扑哧一笑,说了这几句话,她也彻底醒过来了,就抱着大兔子歪着头看他:“三郎哥哥你说的不对,我师父重情重义,如果余情未了,就不会与别人订婚。她虽然莽撞,但不傻,卓伯父的心性为人都挂在脸上,她怎么敢带我师娘去耀武扬威? 有些事你没瞧见,我师父带我进京,初登卓府的时候,卓先生见了她态度冷淡,还罚她跪下,痛骂了一顿呢。” 姚三郎学她歪着头:“啊?” 黛玉托着腮:“这两个人若是有什么前情,卓先生我不了解,可我知道我师父呀。若是卓先生负了她,肯定是咬定牙关此生不复相见,就算再见,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温柔态度。” 姚三郎点点头:“说得有理。” 黛玉笑了笑:“若是我师父负了卓先生呢,那怎么可能呀!我师父才不是那种人呢!若真是她有什么对他不起,也就干脆利落做一番了断了,怎么敢总往前凑。 依我看,以卓先生的心性来说,若是我师父负了他,只怕我就没这个师父了。” 看他脸色就是个阴沉沉的坏银!看行为也很可怕! 姚三郎听她这么一说,怀疑自己算的到底灵不灵?犹犹豫豫的问:“那去不去呢?” 黛玉最后一点残存的睡意也散尽了,伸了个懒腰:“去呗~我睡不着了。”她看了看窗外:“天都亮了,皇后娘娘也要起了,只怕他们不让我随便出去。”要是夜里还可以乱跑。 姚三郎大喜:“没关系呀,我会画隐身符。” 黛玉瞪大眼睛:“真得吗?太好了!我去跟嫂嫂说一声,咱们就去。” 姚三郎道:“告诉她干嘛?” 黛玉眨眨眼,非常温柔体贴:“我在这儿住着呀,不禀报就消失不见了,嫂嫂会担心的。” 姚三郎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林妹妹真是温柔细心体贴,为别人着想的好姑娘~ 黛玉道:“你先出去。”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问道:“为什么呀?我可以帮你梳头。” 黛玉无可奈何的笑了:“外屋睡着两个丫鬟,我叫她们来,你在这儿被人瞧见了不好。” “不要紧。”姚三郎捡起地下的竹枝,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黛玉下意识的抄起枕头:“三郎哥哥你在哪儿?” 姚三郎道:“你把法力汇集于印堂处,嗯,就能看破隐身了。” 黛玉松了口气:“好厉害。”她扬声叫醒了屋外两个丫鬟,之后打水洗脸刷牙c梳头换衣裳都不必再提。黛玉穿戴整齐了,出了偏殿去正殿给皇后问安。 新女史看她过来连忙摆手:“长公主且低声些,皇上今日沐休,尚未起身呢。” 黛玉点点头:“你跟娘娘说我有事出去一趟,过会子就回来了,请她别急。”说完了她转身就要走。 女史连忙道:“长公主,您别走啊,我进去回禀一声,兴许娘娘要问您要去哪儿?” 黛玉想了想,点点头:“你去吧。” 女史进去压低声音一说,皇后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在外间屋看菜谱,皱眉:“出去?去哪儿?宫里宫外?不带上仪仗吗?” 皇帝其实按生物钟已经醒了,只是在赖床:“什么事儿啊?” 女史刚要开口。 皇后道:“皇上,你躺好把被盖上,帘子放下来。去把里间屋门虚掩上。行了,请长公主进来。”这么着也够避讳了。 黛玉在屋外直冒冷汗,幸好过去每天晚饭的时候都要被娘亲盘问,一整天里师父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养成了及时回禀的好习惯。 要是悄不作声的出去了,回来还不一定要被怎么叨叨呢。 她迈步进屋,翩翩万福:“嫂嫂早安。” 皇后道:“过来坐。怎么不多睡一会?”衣裳都穿好了,这么急? 黛玉乖乖的说:“三郎哥哥去叫我起床了。” 皇后以为他是敲门叫丫鬟进去叫她,也就没多说什么:“你要去哪儿?用不用长公主的仪仗?怎么穿着这身家常衣服,合适吗?” 皇帝躺在床上扯着嗓子问:“昨晚上叫你写的都写完了吗?” 黛玉道:“哥哥放心,都写完了。” 皇帝道:“嗯,你要出宫去玩?来人把门打开!喊的朕好累!” 皇后笑了,挥挥手叫人去把隔间们打开些。 黛玉嫣然一笑,道:“我师父这几天都在宫外,我想去看看她。” 皇后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探身抱住她:“小心肝你真可爱,一天没见师父就想得不行?真是个小孩子呀。”蹭脸~ 黛玉懵懵的。 皇帝想了想伸了懒腰~:“哎呀~舒服,呼呼呼。妹妹,叫御林军护送你过去。甭用长公主的仪仗了,怪麻烦的,就说替我送东西。” 黛玉道:“不用的,三郎哥哥说他带我去。不会被别人瞧见。” 皇帝闭着眼睛点点头,思考中:姚三郎和文四姐经常斗嘴,和东来的关系也不好,为什么会突然叫黛玉去看文四姐呢?这其中有问题,嗯,这大清早的就要赶过去,难道是怕错过什么? 皇帝想到这儿问:“你师父出事了?” 黛玉惊讶的忘了回答。可以说是出事,也可以说不是,很难选择怎么回答。 姚三郎赶紧跑到偏殿的柱子后面解开隐身咒,然后走过来 黛玉有点不好意思:“三郎哥哥说现在过去能看热闹。” 皇帝咻的一下坐起来了:“朕也要去!” 虽然姚真人是个恬不知耻的萝莉控,而且又偏执又痴迷,但那都是对林妹妹一个人。 对别的事上,除了跟文四姐斗嘴外,他是个正经神仙。不贪名不求利,能使法术,能变化,很厉害的。他要去看的热闹,一定很热闹。 姚三郎刚走到门口,没拦住黛玉这句话,抱着柱子差点哭出来:本想是两个人出去看热闹,可以聊聊天,轻松自在的独处一会,结果,呜呜呜。 皇帝一边洗脸穿衣服,一边说:“朕本想去打猎,看完热闹就去打猎。” “嗯。”3 皇帝道:“妹妹想要什么猎物?” 黛玉捧着茶杯喝温水,很认真的想了想:“我听师父说过狼肉很好吃。” 皇帝差点一脑袋扎进水盆里:“皇家围场里从来都没有虎狼。有时候有熊,要吗?” 黛玉又想了想:“我师父说熊掌不是很好吃,但很不好猎。” 皇帝把手搭侍女身上,笑的不行:“你要个皮子也好啊,别只顾着吃。” 皇后笑了好一会,认真的说:“熊掌很好吃,你别听你师父的,是她不会做。” 黛玉舔舔嘴唇,眨巴着渴望的大眼睛看向皇帝:“哥哥,熊和鹿都想要,烤鹿肉很好吃。” 皇帝笑的眯眼睛:“一起打猎去?” 黛玉遗憾的摇摇头:“我没学过射箭。” 皇帝大包大揽:“不要紧,哥哥教你。” 姚三郎感觉自己毫无存在感,默默的抠点心上的芝麻,一粒一粒的吃着解闷。忽然眼睛一亮:“皇上,我和林妹妹先过去,您一会吃完饭再去。” “别急,朕先不吃饭。”皇帝梳头中。 姚三郎凑近他耳边,义正言辞的说:“我要带黛玉隐身驾云过去,我不能带您驾云过去呀,传扬出去只怕人心不安。” “有啥不安哦。还真是。”皇帝想明白了,当皇帝的去哪儿都得有人知道,要不然万一有突发事件找不着呢!就算没有突发事件,传扬出去了只怕民间崇道之风大涨,然后会有各种骗人的假道士出现。 姚三郎带着黛玉,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上一章的结尾了。 文四姐软到在卓东来怀里,他一手撩开她的衣裳探入其中,揉捏。 她面带绯红(睡得),媚眼如丝(困的),柔弱无骨(丫没睡醒)。 林黛玉吓的瞪大眼睛,捂着嘴,颤抖着说:“师父跟卓先生,真的,天哪。” 这,这是偷情呀!师父怎么能跟卓先生做出这种事来!他拿手在干什么呀捂眼! 姚三郎也被吓着了,哇,一上来就这么高能吗? 门开了,甄英莲c慕容牡丹和项包子走了进来。 甄英莲几乎气疯:“你们两个!你” 文四姐其实没睡醒,正在他怀里打瞌睡,被吵醒:“(⊙v⊙)嗯?” 甄英莲跺脚骂道:“你们俩真是好兄弟,好朋友,过命的交情!可真没有男女之间的事!” 卓东来都没把手从她衣襟里抽出来,只是回头淡淡的c满含愉快笑意的看了她一眼。 甄英莲只觉得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想往后躲一躲,却又忍住了。 文四姐拍掉卓东来还在自己衣襟里的手,本来到不觉得有什么,被英莲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脸红了,没底气的拢着衣襟拿扔在地上的外衣,口中说:“英莲你听我解释。” 甄英莲大哭道:“你们两个相识已久,是通塌而眠的交情,当时我就该明白过来,文四,卓东来,你们俩既然情投意合,又何必,又为何要拿我取乐!” 她心都凉了,这两个人年纪相当,四哥又亲口承认了有抵足而眠的交情(44章)。她平日里豪情万丈,骄横傲慢,只对我温柔宠溺,对他却是温柔讨好。 黛玉抽出手帕抹泪,抽泣道:“师父这事做的不应该。” 嘤嘤嘤叫我娘说中了,师父除了言谈粗鲁举止无礼之外,人品也有问题,嘤嘤嘤。姚三郎叫我看的热闹可真热闹! 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脚踏两只船呀!甄姑娘性情有些软弱,那你也不能负她呀! 文四姐顾不得穿衣服穿鞋,赤足跑过去:“谁跟他情投意合呀,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卓东来本来面含微笑,听这话脸当时就青了,面色冷的吓人。 文四姐背对着他没瞧见,可牡丹和包子都夹了夹腿,才忍住没吓尿。 甄英莲看见了,当时就吓得不哭了,腿一软差点坐地下,被文四姐一把扶住。 黛玉下意识的往姚三郎身后躲了躲,低声叹息:“她可真会说话。” 刚从人家床上下来,就说没有情投意合,说跟他在一起死得快。 我师父武功也真高,要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 卓东来的语气柔情似水:“唉,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韧,便作旦夕间。” “你用得着我的时候跪着叫哥哥,用不着了就,一去几年了无音讯,我认了。” “泽兰,你仔细看看甄姑娘,她是个小姑娘,跟我不一样,她承受不起呀。” 甄英莲的脸上比刚刚哭的时候还难看,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挣脱了文四姐的手,退后几步盯着她,害怕又愤怒的看了看卓东来:“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听这话,好像是四哥文四姐玩弄他的感情,利用他,他偏又一往情深? 文四姐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多瞪,垂眸咬牙:“你别乱说!” 卓东来附身捡起床上扔着的披风,缓步走过去,抖开披风披在只穿着中衣的文四姐肩头,柔声道:“已经立秋了,清晨有些凉。” 非常温柔c深情而熟练的双手把她的长发轻轻捧出来。 甄英莲光是看他的眼睛,就已经完全看懂了。 他的眼神是很吓人,压抑着愤怒和疯狂,可是对‘泽兰’露出的,全是温柔。 是啊,是对泽兰。人人都叫她文四姐,只有卓东来一口一个泽兰。 项包子和慕容牡丹装死中,有心不看师父和伯父的闹心事,赶紧跑掉,可是又不敢。 文四姐脑子有点乱。最奇怪的是怎么她们悄无声息的进来,还正好撞见他给我揉肋骨? 虽说是无巧不成书吧,虽说我是在红楼世界里,但怎么就这么巧? 甭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这个情景我也没法解释!啧!怪我不检点! 卓东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露出愉悦又满足的神色,根本就把周围那些人视若无物。 自顾自的笑了一会,才转向甄英莲,淡淡:“甄姑娘,择日不如撞日,泽兰昨夜嘱咐我想一想她该怎么跟你退亲,怎么做才能不损害甄家的名义。我想” 甄英莲惊愕的打断他:“不可能!四哥,文四!你说句话呀!” 文四姐还记得昨夜自己说后悔一时糊涂跟她订婚的话,兴许真是又喝了几杯,迷糊的时候跟卓哥说要他帮我退亲。现在有脸说什么话? 她疲惫无力,有些踉跄的走到旁边,跌坐在椅子上,含含糊糊的说:“卓哥你说。” 甄英莲立刻就绝望了,捂着脸,泣不成声:“不!不要!我们我们”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每年你才来看我一两次,写一两封信,只是按四季送东西给我。 我们没有什么回忆,也不记得有什么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感情。 可是,可是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怎么突然就要改了呢? 林黛玉和姚三郎肩并肩站着,隐身又隐去了声音,似乎有个气罩罩住了两人,他们说什么外头听不见。她失声叫道:“师父真变心了?” 姚三郎非常冷静的说:“她脸上红鸾星动。原先订了婚,却没有红鸾星动的影子,我还以为是女女相恋不会显在脸上,原来是不会成。林妹妹,文四姐若与卓先生成了,你生气吗?” 黛玉懵懵的摇头:“师父的事,由不得我多话。只是师父今日看好了许多,奇怪。” “嗯,还真是好看多了。” 黛玉想起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师父脸上那股好看的气息,就叫风情吧? 卓东来吩咐俩美人:“扶甄姑娘坐下。” 项包子和牡丹听了这话,不敢耽搁,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她坐下。这局势尴尬又紧张,俩人大气都不敢出,看卓先生的样子好像已经得手了,看师父的脸色好像很愤怒。 卓东来含笑道:“甄姑娘不妨听我一言。你如今未出阁,她待你百般好,四季送礼,年年元宵相聚。可若是成了婚,你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洗衣服做饭,一个人独守空房等她受伤回家了照顾她,等她老的不能动弹了照顾她。 在她能动,能跑能跳的时候,她会去行走江湖,隔三差五捡一个漂亮姑娘回家。她大你二十岁,定会死在你前面,等她老去了,你们膝下无子,你的晚景何等凄凉。” 甄英莲很讨厌他,可还是觉得他说得对。 很显然四哥心里没我,而且不靠谱。 卓东来眉梢眼角尽是温柔笑意,看了一眼扶额捂着眼睛装死的泽兰:“泽兰一向率真冲动,做事从不肯多想一想后果,可这事说来也怪我”他自责的叹息了一声。 在场众人里三个不敢接话的。 甄英莲低声问:“她与我订婚,怎么怪你?” “哎,那年她与我一言不合,夺路而走,誓言再不相见。”卓东来道:“甄姑娘或许不知道,泽兰家族繁茂,但人人都有妻子儿女,只有她未曾婚配,所以过年时也躲在外面,无颜回家。她当时有四个徒弟,却每逢过年都在我府上相聚欢庆,泽兰不想见我,自然就无处可去。” “她只身在外,看着万家灯火,却没有她的家。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许是想有个伴儿,想有个家,就应许了与你的婚事。她只想着自己孤独难耐,却忘了为你考虑长久,现在泽兰十分自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卓东来十分诚恳的说:“你别怪她,人寂寞极了,难免做些荒唐事,身边有个人能拉拉手说说话也是无限幸福。泽兰冷静之后,就有意退婚,只怕退婚误了你的名声,害了你。 唉,世事无常,甄姑娘,你别怪她,若要怪罪,只管怪罪我卓东来,是我不该跟泽兰吵架。” 文四姐咬咬牙: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妈的真是个心机婊! 滚蛋啊你!我是寂寞了!我是跟你吵架了!但,但被你一说怎么那么诡异呢! 林黛玉一边抹眼泪一边狐疑:“我师父有那么,那样吗?” 她也说不清楚那样,只觉得是不好的样子。 怎么好像卓先生温柔诚恳细心又深情,而我师父是个暴躁易怒又优柔寡断的人?不是吧! 姚三郎差点抱拳拱手道一声佩服,我若有这样的颠倒黑白的好口舌,何愁什么假宝玉真宝玉的勾引了我心爱的林妹妹。 甄英莲垂首攥着手帕,脸色苍白,可怜巴巴叹了口气:“罢了,不敢那么说,那年元宵毕竟是文四姐救了我,我不怨她。卓先生,我也不敢怨你,你我过去素不相识,又是你认识她在先。我只怪自己命中无缘吧。” 卓东来开心了:“关于退亲的事,我有两个选择,第一,说林嘉文死了,婚事自然解除。” 心说,我之前就想着林嘉文和甄英莲之间死一个就能解决问题了,你救了自己。 之前几年大业不稳,我随时都有可能身死,还会牵连妻小,所以我不娶你,让你出去浪去,我若折在什么事上,不会牵连你。现在不同了,我根基已成,权势坚若磐石,我可以娶你了。 甄英莲微微摇头:“第二呢?” 我才不要守望门寡,哼,她不配。 “第二个,林嘉文年纪那么大还没结婚,是因为原先有个婚约对象,但遭灾以至两家失散多年。她等了许久,从新订婚。今年忽然重逢,对方年纪都很大却还在等她,眼中不曾看过别人。 林嘉文就退了后定的婚事,因为甄姑娘年纪小,还好从新订婚,而对方深情一片不可辜负,她要履行前盟,故剑情深。聘礼改作赔礼。” 甄英莲点点头:“这个甚好。”好啊,对方是个好人,我也没有过错,真真无缘无份。 这个婚约对象就是你吧?你就按自己说的吧?还眼中不曾看过别人,还深情不可辜负,还故剑情深你那眼神太可怕了。 她刚刚听卓东来说完了‘婚后生活’,觉得很有可能是那样的,仔细想想,我也不是非要嫁给文四不可。只是原先没想过,也没想过我有多喜欢她。现在也没有那种‘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感觉。 文四姐心说:心机婊你都策划好久了? 你就不能直接说退亲?非要设计叫她瞧见那一幕? 林黛玉脸上泪痕犹在,就高兴起来:“这个法子真好!若说林嘉文死了,到不吉利呢!好像她克夫似得,说是遇到了失散的故人才要退亲,假装是个重信诺的好人,也不会坏她的名声。甄姑娘年纪还小,什么都还来得及!” 姚三郎嘿嘿一笑:“林嘉文的婚约对象,难道是卓姑娘吗?” 林黛玉扑哧一笑:“卓姑娘你可真是个促狭鬼,就不怕他听见?” 姚三郎道:“你高兴了?” 林黛玉拍手笑道:“可不高兴吗!我初见甄姑娘,就觉得师父骗婚的事儿做的不恰当,现在总算是拨乱反正,没耽误她终身大事。” 卓东来松了口气:“过些日子让‘林嘉文’去你家,摆酒宴请上当地三老四少把事儿说清楚,免得有人传闲话。泽兰,叫莲蓉冒充你那个失散已久的未婚妻。” 莲蓉她端庄貌美又有些年纪了,现如今没有贵族小姐的气质,明眼人倒是能看出来她家曾经极盛,如今衰败。 林黛玉暗自赞叹卓先生是个厚道人,事事周全仔细。 姚三郎也暗自赞叹,这心机手段真叫人不寒而栗,可真能把人抢回来! 文四姐依然半遮着脸,嘟嘟囔囔:“该是你去啊。” 卓东来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去,你别忘了是林嘉文的未婚妻,不是你的。”今年祭祖,我陪你。 文四姐挠挠头:“噢。” 甄英莲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我走了。”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里头有些迷茫,忽然又觉得挺敞亮,别人家都是男女,她也觉得自己奇怪。 刚走到院外,门口的小伙:“甄姑娘,我送您回去。” 甄英莲摆摆手,也无心说话,自顾自的往回去的路上走。小伙子默默的跟了她一路,把她送入院中才停步:“甄姑娘” “嗯?”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年轻有为的美少年还挺多。” 甄英莲心说我用你安慰我?不爽的把门砰的关上了。 关上之后才觉得这人眼熟,好像是我哪天出去买字帖的时候,护送我出门的那两个人之一。 哼!是卓东来的人! 宝钗还在稳扎稳打认真练功,师父不在也无所谓,饭菜按着她们的口味按时送来,她自己吃完饭擦擦嘴就去打坐运功,和过去读书练字一样,全然不用别人督促。 见甄英莲满面泪痕的回来,起身道:“甄姑娘?” 甄英莲看着她:“我被退婚了。你说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搬出去,骑马回家?” 宝钗赶紧拦住她。 你年轻又貌美,可不敢一个人单独走远路,外面很可怕的! 门外是那天目睹甄姑娘暴打贾赦的两个小伙子之一,武功好的那个当时就对甄姑娘动心了。那一拳拳打在贾赦脸上身上,都进了他心里,当时瞧在眼里就拔不出去了。 昨日文四姐直入紫气东来阁,看见他和另一个人跪在卓东来面前,卓东来在哪儿抱怨‘我看重的人一个一个都要走’,就是因为这俩人都递交了辞呈。他递交辞呈的原因,就是要去做官为宦求娶美人。 辞呈已经递上去了,卓东来再怎么不开心也不强留人。后来他考取武科,因为有真才实料又有人脉帮衬着,三个月之后成了甄家那里的守备,卓爷知道内情后高兴写了个条子。他上任之后黑白两道都与他相好,城中安稳太平,人人都知道他年轻俊美就当了官,前途不可限量。 年少的守备大人又托官媒去甄家提亲。两家换了庚帖,甄士隐可开心了,刚还愁女儿该与何人定亲,这刚走了个老的有钱没权的林嘉文,来了个年轻的官爷,年纪才十七八岁,都已经考过武举,成了守备,好得很呀。 退婚当年的元宵节前就又订婚了。婚事定在甄英莲及笄之后。这些都是后话了。 解决了婚事之后,卓东来就愉快的吩咐牡丹和包子滚蛋,他要和泽兰妹妹一起吃饭。 林黛玉拉了拉姚三郎的袖口:“这可真热闹,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姚三郎反手拉住她的手,心跳的如同有一头狂奔的野牛,假装平静的说:“别急,再看看。嗯,你在这儿看着还有什么有趣的,我去买早点,有好玩的给我讲啊。” 林黛玉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嗯,行!” 要不是饿惨了她也不想走。昨晚上批完奏章睡觉的时候就很饿了,只是又很困不想起来吃东西,最后困打赢了饿,睡着了。 姚三郎:咻!——的消失了。 文四姐瘫在椅子里,语气不冷不热,有些怨念:“卓哥啊,你看我的婚事不顺眼,直接退了就是,我哪敢说一个不字。今天这做的好一出大戏,真是辛苦你了,文四何德何能,叫卓爷这样费心。” 卓东来笑而不语。 文四姐盯着他:“照我看,你胃不疼,用不着我照顾,也不用戒酒。” 卓东来笑着看着她,缓缓道:“你都猜出来了,何不当场说破?” “我哪敢。” 卓东来把这些假惺惺的伪装都撕下去,阴沉沉的问:“你说不敢跟我情投意合,怕死得快?(姚三郎抱着两笼包子一捆油条还有一罐子豆浆回来了)可咱们明明情比金坚,恩爱无双,若不是你和那个小丫头订婚,几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懂我!”最后一句是咬牙低吼。 文四姐气乐了,底气不足的吼回去:“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情比金坚了?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恩爱无双了?卓东来,卓哥,你要是得意自满了就出去喝花酒去,要是出了幻觉就自己想想得了,咱们相识二十年,是你跟我说喜欢我,还是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别老胡思乱想,你这也是单身时间长了孤单寂寞所致,你说我嫁不出去是我自己不好看又没钱,你怎么连个妾都没有,憋的你饥不择食看上我了?”越说越底气不足。 卓东来被她气的肝疼,捂着肚子:“你是死不认账,好,好啊,我今天非得给你讲明白不可!” 文四姐贱贱的翻着白眼说:“你要是想屈打成招可不行。” 卓东来忍着怒火,心说我要不是喜欢你,这些年早就忍不住打死你了!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举着油条半天没咬下去一口:“哈哈哈哈哈吵架为什么这么好笑!” 卓先生很喜欢我师父我瞧出来了,可我师父喜欢他吗?是不是真是他一厢情愿?或真是因为没有姬妾,饥不择食这都是什么话呀!师父怎么能那么说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毒咒 全是文四姐喜欢的早点。 大肉包子,豆腐脑,油条,奶卷,煮鸡蛋,拌黄瓜c红油萝卜c泡椒肉末c榨菜丁。 文四姐还没梳洗打扮,十指为爪把头发拢了拢,把头皮上的头发捋顺,满头因为常年梳发髻而卷曲的长发垂在身后长到大腿,毕竟十几年没剪过头发了。 穿着白色的中衣中裤,坐在桌子前啃着大肉包子,眼神躲躲闪闪,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吧,来,给我讲明白。” 卓东来穿的整整齐齐,锦袍丝绦玉冠一样不少,头上一根乱跑的发丝都没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白皙漂亮指甲修的很短的手慢条斯理的端起一碗白颤颤热腾腾的豆腐脑,从旁边的十样调料碟里盛了两勺醋勺生抽勺芽菜勺辣椒油勺花生碎勺香葱末。 他的姿态很好看,虽然只是调豆腐脑,他却沉静c平和又庄重,以至于文四姐捧着包子看着他都啃不下去了。轻轻把手里的碗放在她面前:“吃。按你口味调的。” 文四姐嘟囔道:“谢谢。”她垂眸,认真的啃包子,认真的就好像天地间只有这一件事最重要。她有点不安分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如坐针毡,好像很想跳起来跑掉。 黛玉看放的调料,点点头:“还真是我师父的口味。”这俩人真得好几年没见面吗? 卓东来没有说话,而是优雅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早餐。先是慢条斯理的剥了四个白煮鸡蛋,自己吃了两个,又给文四姐放在碟子里两个。又拿起油条,蘸酱油吃。 他无声无息,越是自顾自的吃早饭。 黛玉和姚三郎就在屋里的僻静处,看着这一幕,她咬着油条:“蘸酱油好吃吗?” 姚三郎啃着包子:“还行吧,我喜欢泡豆浆里。” “嗯,泡豆浆里好吃。我试过往上抹腐乳,嘻嘻,那次师父和面的时候忘了放盐。” “好吃吗?” “嗯,别有一番滋味,但不合我口味。”这是最委婉的不好吃的说法。 姚三郎笑道:“文四姐烙饼好吃,炸油条炸的不咋地。” 黛玉的大眼睛眨呀眨,婉转的说:“只是不熟练而已。” 文四姐心里越来越没底气,刚开始还有点撒泼无赖的装死,心说甭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承认我过去暗恋过你。结果他沉默的吃饭,她越来越心虚,紧张,就快把脸埋在碗里了。 呼噜呼噜没尝着味儿就把豆腐脑都扔嘴里了,拿起白煮蛋开吃。 卓东来道:“如何?” 文四姐吓了一跳:“什么?” 卓东来柔声道:“我给你调的豆腐脑,你还喜欢过去的味道吗?” 又是意有所指。 文四姐心不在焉的低着头:“还行,挺好的。” 她沉默又尴尬c感觉周遭气氛几乎凝固,头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他的脸。 现在的心情比十面埋伏的琵琶曲谱还乱,根本就是头昏脑胀,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 她吸溜吸溜的吃着第二碗豆腐脑,心里头才开始慢慢想:刚刚发生了什么?卓哥跟我说什么了?怎么趁着我晕头转向的功夫就退婚了?卓哥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情投意合?我啥时候跟他情投意合了我每每被他训的跟个孙子似得,虽说他无限度的容忍我作死的愚蠢行为,还总是教训我,但这和情投意合有一毛钱关系?我他妈在他眼里不是个打手厨子吗 卓东来稳如泰山的吃饭,脸色平静,举止优雅,刚刚的急迫和愤怒完美的收敛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没有一丝一毫能叫他吃惊的事。 黛玉都等的没耐心了,问:“三郎哥哥,你说卓先生到底要说什么?他怎么还不说呢,是他急急忙忙要给我师父讲明白。” 我都吃饱了!早知如此,我还可以出去找个混沌摊吃两碗小馄饨。 姚三郎闷闷不乐,手儿托腮:“妹妹难道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黛玉看着蔫头耷脑的师父,迷蒙的眨眼:“我知道呀。啊!难道卓先生是要空她一会,叫她气势全无,没有勇气拒绝之后再说?要一击即中?” 姚三郎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朋友啊,林妹妹你说我该不该出去戳穿他?” “戳穿什么?” 姚三郎道:“他故意冷着她,吊她胃口,叫文四姐越等越忐忑难安,心神大乱。这个人真讨厌,明明是表白,也要机关算尽。” 黛玉冷静自制:“你别去,我觉得我师父对他的感情很不同,而卓先生对我师父的感情也不同。” 她在三郎哥哥对自己表白之后,就努力观察周围那些男男女女——其实只有帝后一对夫妻,另一对就是师父和卓先生,再没别人了。帝后之间恩爱知己c鸾凤和鸣,自不必细说。 姚三郎真的很震惊:“还请妹妹教我,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黛玉抿着嘴害羞的笑了笑:“我师父的性情,说好听点是不卑不亢,说实话,就是狂妄大胆,目中无人,不拘俗礼,是吧?她面对皇帝都能没心没肺的耍贫嘴,唯独对卓先生,不管什么时候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哥哥,卓先生罚她跪,她就跪,叫她出去,她就出去。” 姚三郎撇嘴:“就姓卓的这个性情来看,并非良配呀。老实听话不是因为打不过吗?” “才不是打不过呢。”黛玉嘟嘴:“师父带我们来京城,到卓府的时候走的是后门,她当时脸上只有开心和怀念,没有害怕。还有呀,师父在背后说起卓先生的时候,很亲昵呢。” “咦?是吗?”姚三郎摸摸下巴:“奇怪,她跟我说的时候不是这样。” “怎么说的?” 姚三郎学着文四姐的语气:“卓东来就是个混蛋!变态!就算天底下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我还没活够呢!这是文四姐原话。”其实还有几句没敢说出口的。 “师父真是神秘莫测。”黛玉道:“那你觉得卓先生喜欢我师父吗?是喜欢,还是利用?”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是不是跟我师父一起困觉了?啊啊啊,问不出口啊! 姚三郎想了想:“嗯,我认识她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真名叫泽兰,只有卓先生一口一个泽兰叫的暧昧无比。 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四姐对谁都一副当面硬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当上真人了她待着没事还骂我玩,就对姓卓的客气。” 黛玉白了他一眼:“不要那么说我师父!” 她歪着头想了想:“第一次见面,卓先生就教我甩头一子,他说是我师父拜托他教我,这么算下来,他跟我师父关系真好。三郎哥哥,你知道吗,卓先生对我师父的行踪了如指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 姚三郎脸色微变:“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怕吗?” 黛玉眨巴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他对他的妹妹c我的师父好,不可怕。如果他对我师父不好,那无论如何的温文尔雅,也是个很可怕的人。” 姚三郎心中有种迷之感动,只想捧着脸尖叫:啊啊啊林妹妹你为何这么甜这么治愈! 黛玉仔细看着两个人的脸色,额,其实只能看到卓东来的脸色,因为文四姐的脸和桌子成完全的平行线。她仔细打量卓先生的脸色,好像挺好,开心又愉快的样子。 黛玉一向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她觉得自己的耐性特别好,但是现在也等不及了。 文四姐终于在寂静中要崩溃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扔,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佯装凶狠的目光对上他温柔而阴沉的眼神时,又有些退缩,虚张声势的大叫:“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卓东来还是那么温柔,微微抬头看着站起来的黑胖胖,语气柔软的像一个暗藏□□的棉花糖:“泽兰,你说过一个词,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文四姐心说那是我刚开始还没习惯戒掉所有网络语言的时候,暴躁的点头:“是啊,咋地?” “你那么骄横。从来不懂什么叫恭谨有礼,如果你对某个人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说话,要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死在你手里。” 卓东来道:“可你总在我面前装温柔可爱,甚至于,毫无节制的卖萌。为什么?” 不用怀疑,卖萌这个词是文四姐教他的。 文四姐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挠着头又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当零食咬了一口:“呜,嗯,啊,可能是习惯了。” “不是。”卓东来道:“我们刚认识时,你对我的态度和对别人没有差别。” 文四姐挠头:“是吗?” “你曾经在我睡觉之后,在我脸上画了个胡子。” “你曾在撞见我洗澡时大大方方的打量半天,还很高兴的吹口哨,夸我腹肌好看,问我,能不能摸一把。”卓东来笑了:“你都忘了?” “怎么会?”文四姐有些轻浮的笑了:“忘了什么,我也忘不了那一幕啊。” 那是我心情最糟糕的一年里,那一幕是唯一一件叫我心情好了一会的事。 我当时就想睡了你,然而你叫我好好练功,大敌当前不要懈怠。 卓东来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脸上露出了蜜汁红晕。 黛玉脸上又青又红,也不知道该捂眼睛还是该捂耳朵:“呀!这真是师父干得出来的事儿!” 姚三郎满面通红,听的可兴奋了。好大的一个八卦呀! 卓东来道:“你我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忌讳呢?我问你,过去我们通塌而眠的次数不少,假称夫妻的时候,你常常动手动脚。可是在四年前,庆功会后,我喝多了只想抱抱你,你为什么先对我拔刀相向,又夺窗而走?” 他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给我个解释。” 黛玉捂脸哀叫:“又是我师父撩完人不负责!她怎么老这样啊!我娘说她桃花眼不安分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叫我娘瞧对了!” 姚三郎拍大腿:“亏得我当时聪明,用的是老道士的脸,要不然我也跑不了!” 文四姐死皮赖脸的说:“哥哥说的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大概是咱俩都喝多了?” 卓东来心说:我忍!!(╯﹏╰)。 他平静又柔和的说:“没有,那天你受了重伤,滴酒不沾。” “哎呀受了重伤我还能夺窗而走,我这武功够高啊。” 卓东来咬着牙笑,点头:“是啊。为什么呢?” 黛玉握拳:“到底为什么呀!” 姚三郎都等急了:“快说快说,再不说我就算了!” 文四姐一本正经的胡扯:“我受伤了不好抱抱呀~” 卓东来终于忍不住拍桌子了:“你伤在屁股上!好,避开我也就算了,为什么那么怕我?为什么对我拔刀?” 文四姐被他凶的一抖,捂着头:“你让我想想,不对!那次你不是要抱抱!你想娶我!” 黛玉捂着脸,都没敢叫出声:天哪!惊天大反转!不对,没有翻转,还是我师父撩完人就跑,这次改成逃婚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呀!要是不想嫁给他,干嘛要摸嗯嗯呢? 我师父到底想干什么呀!她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像跟甄姑娘订婚似得,她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干了,可是,可是卓先生不像甄姑娘那么容易打发呀! 姚三郎震惊的捂着嘴,低声道:“现实世界比故事有趣多了!” 山上的狐狸精蛇精蜘蛛精姐姐们和师兄们爱看小说,但真没有这么刺激的! 卓东来平静的看着她,优雅的从腰间摘下匕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文四姐微微抖了抖,想要站起来,却被他按在肩膀上按下去,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砰! 那把匕首拍在她面前,入木三分。 “泽兰,我不会让你没得选。”卓东来微微叹了口气,手虚拢成爪,按在她肩头,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你可以拔出这把刀,逼退我或是杀了我,然后逃走。 你可以说出一个真真切切的理由,能让我相信的理由。 或者,你可以答应跟我成婚,那么这些年你做过的错事,说过的不该说的话,对我拔刀相向的原因,我都既往不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都不问。” 他又说:“你最好快一点做选择,忍着到现在还没打你,我忍的很艰难。” 黛玉眼中含泪:“师父说嘛。” 卓先生虽然阴沉沉的,但他对你很好啊。你真的很找揍啊。 你嫁给他好不好嘛,他是皇帝的好朋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对你那么好。 文四姐歪着头看他,近乎于解脱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虐待你喜欢的女人。” “啥?啥啥啥?”黛玉和姚三郎惊呆了。 黛玉捧着头,简直头都大了。成年人的社会好复杂,男男女女的爱情关系好复杂!她瞥了一眼满脸纠结正在掐指算命的姚三郎,心里嘀咕,我才不要回应他,都听爹爹的。 卓东来也震惊了,脸色阴沉的可以直接拿去磨墨,眯着眼睛:“你错了。我想打你,因为你真的很欠,你知道吗?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气疯,就像你刚刚说的‘跟我情投意合死得快’,这句话值得一巴掌。该装傻的时候不装傻,不该装傻的时候跟我顾左右而言它。” 他站在她身侧,附身靠近她耳边,柔声道:“时不我待,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泽兰,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尊重你,对你很好。别再让我猜测了,我能猜到的答案,一个比一个可怕。” “事已至此,那我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呼!”文四姐:“我以前看到过” “什么?”3 “你”文四姐有点郁闷的说:“那个,之前有一次我看到你晚上带了个美人进屋,第二天你心情挺好,那个女人体无完肤的死了。” 劳资绝不接受你的性癖!我也是s啊!两s相遇只能分手。 撩骚的时候是在那之前,暗恋你也是在那之前呀!就那年我才发现你是s!然后你说要娶我还是约我上床来着?忘了!你特喵的说的太文绉绉的,我没听懂。反正大意是携手同入鸳帏悄。 黛玉目露绝望:知道他是那种人,师父你还不赶紧跟他绝交!你这是玩火!难怪他脸色那么阴沉可怕! 为什么这么复杂呀!简简单单的不好吗?我爹娘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这么多年恩恩爱爱的多好,皇帝和皇后也是,你们自己拿主意怎么就这么多事呀! 卓东来淡淡道:“那是刑讯逼供。那个女人是骨瑟娘子,你可能忘了,她喜欢杀人之后拆掉人的大腿骨,做一把弹不出声的微型锦瑟。 她杀了几个重要的人,我把她做成了一把琵琶,并且问出了是谁指使她针对我们。” 文四姐将信将疑:“我记得有这么个人,这几年她也确实销声匿迹了,真的嘛。呐,之后还有几次,我也听了一晚上的惨叫,我记得那倆花魁也被你打个半死。” “她俩也是别人雇来打探消息的人。” “呵呵,我记得那会还有一次,我正好撞见你在鞭打一个光溜溜的c很明显刚经历过房事的女人。” 姚三郎扑过来捂住黛玉的耳朵:“别听了不是好话!” 黛玉完全没听懂什么叫房事,挣扎着叫道:“松手,我要听他是不是那种坏人,我师父到底嫁不嫁他!看来我师父逃不出他的手心,你让我听听我师父会不会挨揍。” 姚三郎嘀咕道:“挨揍也是她自找的!” 作为资深的诶片爱好者,文四姐原先最喜欢看有蜡烛绳子和马鞭的片子,但她不想试。原先是勾引过卓哥,后来发现他的爱好比较重口味,就决定他只是哥哥了。 反正凭着我的颜值和身材,我很安全的~不约,谢谢。 卓东来这叫一个无语啊:“那个女人是李如石李知府的宠妾,我派去的人在她跟人通奸的时候抓回来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有虐待癖?”我有病啊,弄得到处都是血有什么可兴奋的!那几个女人也完全叫人提不起兴趣,我只想知道虽是幕后指使,那是性命攸关的事! 权力c刑讯逼供和杀人是我的爱好,但睡女人不是正经爱好呀,一直都忙的没时间睡! 你以为我女干杀了那几个女人?你气死我了!我只是杀了她们!像杀掉男子一样! 文四姐往后躲了躲,尴尬的干笑:“哎嘿嘿~” 原来是我以龌龊的眼光,看待正常的刑讯逼供 呀呸嘞!刑讯逼供哪有正常的!我只是怜香惜玉而已! 卓东来这叫一个气呀,抬手一拍桌子:“你傻呀!我每年刑讯的女人才那么零星两三个,刑讯的男子一大把,你怎么偏盯着那几个女人看!是,我命人把她们拔光了,可刑讯男人的时候也拔光,一视同仁! 你还特喜欢跑去嘲笑受刑人短的看不见,还把人气吐血,怎么忘了!” 文四姐略有点尴尬的捂脸:“因为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啊!我十几岁那会咱们一起在河里洗澡的时候,你他妈看着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居然全程面无表情,把我视若无物!洗完走了! (黛玉用一个肘击搞定了姚三郎,听到了接下来的话)这是莫大的羞辱!又过两天住了个黑店我被药倒,醒过来之后看到老板娘衣衫不整的死在地上,你擦着刀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黛玉跺脚道:“是不是有很重要的话我没听见?呀!什么情况呀!” 姚三郎蹲在地上,虚弱无力的说:“人家俩人情投意合,是我在这儿瞎担心。” 虽说是来看热闹,但姚三郎想的是万一俩人真动起手来,很明显文四打不过姓卓的。如果姓卓的准备痛下杀手,姚三郎准备救文四姐,必须救呀,就这一个朋友。 结果,俩人马上要去妖精打架了! 卓东来一时没接话,过了一会,慢慢道:“我记得那年看过的最美好的风景!至于那个老板娘我想一想。” 我那时候想的是保存实力,先把所有人敌人都干掉,再安安生生的跟你携手入罗帐。先以事业为重,不急着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我知道别的男人不会娶你,你不好看脾气暴还嘴欠,自己还不着急,若顺其自然你根本嫁不出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那是野战的邀请啊!我以为过了几天掐准时间让你撞见我洗澡,你说‘想摸’,我说‘以后给你摸’,就算是约定好了!‘以后’成亲了给你摸。 我当时怎么那么蠢,我怎会以为你文泽兰能看懂暗示!早知如此当时耽误一天修炼多好! 他有点崩溃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仔细想。 嗯,还真是合情合理!确实在那一年之前,她没见过我刑讯女人,也在一直勾引我,每逢喝酒就讲黄段子,又坏又风情万种,百无禁忌。 那一年是有这几件事,她就再不肯跟我亲近了,也不同塌而眠,反倒是温柔了许多。我当时忙于扩张,心里起疑但总是没机会问,庆功会后借酒意想抱一抱她,结果她就跑了。 文四姐仔细的回忆,思考,嗯好像是这样啊。好像是拉进去刑讯的人都被拔光,或者只剩一条裤子。我也没看过他和某个女人的房事嗯好像也没有那种事。 她心里高兴,嘿嘿嘿说我是最美好的风景耶,好甜! 她还嘴硬:“但你笑的襂人!” 卓东来气的伸手掐住她的脸轻轻捏了捏:“泽兰,我就长成这样,什么时候都吓人!还有什么问题,你一总问了,别自己猜!你揣测别人的心思从没猜对过一次!” 文四姐嬉皮笑脸的排掉他的手,凑过去,抛了个媚眼:“哥哥~你那天说什么了~怎么就把我吓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卓东来道:“我说天晚了,外头结冰路滑,你别回去,就在我这儿歇一晚上。 你说咱们现在家大业大,要顾忌颜面,不能像原先那样肆无忌惮,留下来若叫旁人知道,对你我声誉不利。” 这段话我记得非常清楚,几乎每天都能重温一遍。我猜了很多理由,唯一没猜到最蠢的这个理由。 黛玉震惊的说:“我师父还知道颜面和声誉呀!” 姚三郎蹲在地上幽幽的说:“明显是借口啦” 黛玉松了口气:“喔。” 卓东来的语气不太好了:“我说,我们成亲。然后你就拔刀,你呜” 文四姐不想再继续面对这个话题,就把他封口了,用一种温柔而甜蜜的方式。 黛玉:Σ(°△°|||)︴! 姚三郎赶紧伸手挡在她眼前:“小孩子不要看,走吧,没啥热闹了,我带你回去。” 咦,奇怪,文四姐有点不对劲啊,就算她春心荡漾,也不该美成这样,我都有点看呆了。 文泽兰媚眼如丝,舔着嘴唇:“哥哥,二十年前我就对你有意,可惜阴错阳差的,一直耽搁到如今,我们都到了这个岁数,就别浪费时间了,趁着我还没梳洗打扮,再睡一会啊~” 说实话,憋死老娘了!来吧,管什么刚起床,睡一觉吧。 黛玉震惊的连手里的竹枝都掉了。 师父这个样子好陌生,好奇怪,简直有点恶心。 那些‘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诗句,写的都是这样的事吗?这有什么好的呢?姚三郎也想这样吗?好恶心。 卓东来有点被她雷厉风行的作风惊着了,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么突然,就听见竹枝落地的声音,推开缠在身上的泽兰,拔出桌上的匕首,应声望过去:“谁?” 黛玉才惊觉那竹枝是隐形用的临时法器,自己叫人看见了,可再捡竹枝也来不及。 卓东来一惊:“黛玉?你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我房里,好本事。”说着话,把匕首转了个花,却没收回鞘内,而是反手握着隐在手腕后,缓步走过去。 真的是黛玉吗?从昨夜到现在我没离开这间屋子,我想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潜入我所在的屋子里却不让我知道! 文四姐满面通红,还以为没人在呢,就这么无节操。 我都三十岁了还单身,难免有点饥渴,这很正常,只是不该被看见。 赶紧把被自己扯松的衣襟系好:“黛玉,你来干什么!” 黛玉差点哭出来,嘤嘤嘤我就说不来看热闹嘛!姚三郎非要带我来!我就说回去吃饭嘛!姚三郎非要留下来看热闹。 我干嘛不在姚三郎捂住我耳朵的时候被带走呢现在这样,以后我要怎么面对师父,她解衣服的时候笑的太妩媚了,我再也忘不了那一幕!师父再也不只是师父了。 姚三郎心说你一下没拿稳可坑死我了!这俩货都小心眼爱记仇还善于报复啊! 赶紧破了自己的隐身咒,挡在黛玉身前,笑呵呵的稽首:“福生无量天尊,卓先生,卓夫人,二位早啊。 贫道此来,是为文四姐而来,她有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卓东来本来非常愤怒,差一点,就差一点,结果又被人打扰了! 可卓夫人这三个字叫的好听,叫的他怒火全消:“请槑真人明示。” 文四姐用一种欲求不满的眼神怒冲冲的瞪着他,看到他身后捂着脸的黛玉,又有种羞于见人的感觉。默默的转过身去拢头发,把衣服整理好,又把扔在旁边的外衣穿上。 姚三郎万分尴尬,硬着头皮说:“我今早起来算卦,忽然发现不妙,正要过来找四姐,找尊夫人细说详情,林妹妹听见我喃喃自语,她担心师父,就跟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啊,刚一到这儿,就瞧见你俩亲嘴。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说这太刺激了。” 文四姐不是很信他的鬼话:“那你们隐身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隐身了我们俩可以大大方方的穿墙进来,走正门多麻烦。” 文四姐竟无言以对。 卓东来扫了一眼,关切的问:“林姑娘怎么哭了?莫不是担心泽兰出事,一路哭着过来的?” 听起来好像很可信? 黛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泪痕:“是呀。”我绝不承认我看到了一切,太尴尬了,那就再也没法直视师父了。。。其实我现在就无法直视她! 我真没想到她年轻的时候是那种放荡不羁的人!居然还在河里洗澡!居然还哎呀我都说不出口!她居然用那种办法叫卓先生闭嘴,天哪,没眼看了。最近我得躲着点她。 卓东来怎么也没想到姚三郎居然一大早就掐着点跑过来看热闹,就半信半疑的信了:“真人所说,泽兰生死攸关的大事,是什么事?还请明示。” 姚三郎说这话还真不是蒙人,他刚刚算了半天,虽然算的是文四姐的婚姻,等不及准备自行剧透,可是他也算出来一件真正要紧的事:“警幻给四姐下咒了。” “什么!”文四姐和黛玉一起大叫。 卓东来一如既往的平静:“警幻是谁?” 盯文四,你又有事瞒着我,我居然没查出来! 姚三郎想了想:“警幻是个有真本事的女妖精。前两天跟我斗法,打平了。” 黛玉着急道:“三郎哥哥你不是给我师父护身符了吗?” 卓东来略有点不自在:“泽兰把符摘下来给我了。” 姚三郎点点头:“难怪我没觉察到!她下的咒虽然能通过我的护身符,但我应该有感应,可我居然看到四姐之后觉得奇怪却没看出来,推算了一番才知道。” 卓东来皱着眉有些紧张:“是什么咒?”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姚三郎脸上有点抽抽:“我之前在她胳膊上画过符,能护住她全身,使邪祟不能侵扰。 但警幻另有妙计,赠与无尽的美貌和风情,让每个男人都爱慕(想睡)她,每个女人看到她都心生恼恨。 这并不是邪祟,美貌被认定为好东西,所以防不住。” 卓东来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她现在非常非常美,黝黑的肤色细腻光滑,胖乎乎的妖艳如杨妃,果然有蹊跷!我虽然喜欢她,可我真不觉得她好看,只是看惯了,又喜欢这个人而已。 我还计划着说服她在屋里好好闷两个月,躲着日头,多敷七□□c玉面芙蓉膏把自己变白,还有些药吃一吃也会白。再控制一下饭量,每顿跟我吃一样多就行了,再瘦一些。 泽兰的眉目五官长得很好,只是被黑和胖耽搁了好容貌。 黛玉不敢置信的看着文四姐,又转脸看姚三郎:“警幻是,想让我师父红颜薄命?” 真得很难把红颜薄命这个词和我师父联系在一起,我原先以为她要么是正常的寿终正寝,要么是病死,最惨是在江湖中跟人战斗的时候被砍死。 现在居然是红颜薄命,噗哈哈,不是我不在乎师父的安危,会有好几个男人为我师父争风吃醋吗?哈哈哈哈! 文四姐在旁边翻白眼,这种倒霉的方式她都没想到。 姚三郎在卓东来森森的目光下没笑出来,只是眼底也有几分笑意:“是这样。” 真的蜜汁好笑! 卓东来转身看向正在梳头的胖墩,幽幽的说:“最近你不要进宫,不要出门。” 你现在这么诱人,万一皇帝看上你呢!万一皇后嫉妒你呢?若是二郎也被咒术迷惑,我跟他就不用别人挑拨离间也要分崩离析了。 他得不到你,定会怀恨在心,若是我没得到你,我定然也不甘心。我辅佐二郎,就是为了掌控大局之后安安稳稳的娶你,不是为了把你嫁给别人。 卓东来点点头:“警幻,,,好毒咒!” 文四姐嬉皮笑脸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这种咒啊,三郎你别是来看热闹被抓包,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人。”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看着房梁:“我现在都不敢直视你,生怕看多了忘不掉。” 黛玉心说,是的呀师父,我看你就觉得很烦,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你的行为举止,还是因为下咒。 那样的行为虽然是私下独处时,也很轻浮很不正经,但是我不该来偷看,我有错在先。 卓东来看了看心爱的泽兰妹妹,又看了一眼面带泪痕双红眼睛娇娇弱弱美貌多情林妹妹。疲惫的扶额:“泽兰,姚真人说的是真的。” 文四姐做了个特别欠打的撇嘴表情:“何以见得?” 卓东来冷冷道:“我觉得你比林姑娘漂亮。可我没瞎也没疯,这一定有蹊跷。” 文四姐打了寒颤,看着脸色微红,稍稍有些害羞,眼睛哭过而发红,看起来美若天仙的林黛玉,又照了照镜子:“嗯,如果你没骗我,那我真是被人咒的不轻!” 林黛玉:“扑哧哈哈哈~” 她以手捂脸,很不好意思:“抱歉,我知道不该笑。” 师父还是师父,还是那么幽默坦荡,毫不在意的拿自己开玩笑。 可能师父喜欢人的方式就是扑上去亲?她也经常亲我的脸和手,并没什么不好的。 仔细想来,师父真的很喜欢卓先生,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那卓先生喜欢她吗?是因为那个美貌咒才喜欢她,还是真的一直都喜欢她? 唉,本来什么都好好的,有情人要终成眷属,偏在这时候下咒,师父心里头一定起疑吧。 我觉得,应该和美貌咒没关系,只是事有凑巧,凑在一起了。他对师父的态度一直都很怪异。 警幻真讨厌!我师父哪儿得罪她了!我要好好修炼,捉住她送给师父煮煮吃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追问 对于文四姐看起来比黛玉还美的视觉效果—— 卓东来受到了强烈的惊吓:Σ(°△°|||)︴好可怕的咒!居然能让人不辨是非,混淆黑白,指鹿为马!他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信。 看着现在弯腰把头发都拢到脑顶试图梳个高髻头的文四姐,因为弯腰而鼓出来的小肚腩和双下巴。肉呼呼胖嘟嘟的。 居然有种倾国倾城,风情万种的感觉,不亚于那次和二郎一起去喝花酒,在十秀楼见到那个天下第一名妓的感觉。美则美矣,却过多的空洞虚无,像一个器皿。 卓东来皱着眉头,低声道:“真是活见鬼。” 他叹了口气:“真人能否破解此咒?”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泽兰,我喜欢蠢蠢的撒娇的,暴躁又嘴碎的,装模作样看起来很有风范的那个。 姚三郎仔细沉吟了一会,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精通于咒术,破解不了。” 我没学啊!在山上的时候我就很懒,学完练炁c炼丹c驾云c天罡变化术c周易和其他基础课程之后就不认真学习,气得我师父那么有涵养的人拎着我的脖子把我丢下山,叫我什么时候改了毛病再回去。 嗯,一直没改。哎,早知道我会认识林妹妹,还能有这么个出风头叫她仰慕我的机会,我一定会疯了一样的学习呀! 卓东来道:“那能否稍加改变,让别人不被影响?此咒不破,泽兰就只能在我院中呆着,她可闲不住。” 卓东来希望那个符咒能仅作用于我——这样就不用因为嫌弃泽兰的肤色和身材叨叨叨的让她美白瘦身,叨叨多了她肯定烦,不叨叨自己不舒服。 美白和瘦身好歹你选一样啊!当年的白胖胖像只大兔兔,而你黑瘦的时候也很妖娆洒脱率性。 文四姐歪头看过去:“我为啥不能出去玩?” 一扭头走神的功夫,一把头发又散了。气的她把梳子插脑袋上,不梳了! 卓东来瞥了她一眼,蜜汁尴尬的扭过头不看:“你希望满京城的王公贵族c纨绔子弟都追逐你,想要得到你?” 我喜欢记忆中那个健壮c明快c生机勃勃充满野性的女人。 现在这倾国倾城的感觉很违和,跟她的性情全然不相称,也不是一件好事。 文四姐揉着酸疼的脖子直起身来,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了一种期待的微笑:“那挺好玩呀。” 卓东来点点头,柔声道:“是挺好玩。然后呢?” 文四姐捧着脸满是期待:“出门吃饭不用花钱,有人请客,走到哪儿去都有人盯着我看,背后有人夸我美,哎~” 她巡视在场众人,叹了口气:“我可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感觉。” 心酸。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啊!上辈子是个武力值高一脸凶气的黑胖,这辈子是个武力值特高的更凶的黑胖,这简直不符合穿越者定律,虽然我不是女主角,也该让我变漂亮一点啊! 黛玉坐在旁边乖乖的喝水,无辜的说:“我也没有过呀,那样多不好意思。” 到现在为止,三郎哥哥一个劲盯着我看,我都觉得不适应呢。 姚三郎大吐苦水:“文四你傻呀!那有什么可羡慕的!龟为灵壳翠为毛,香獐为麝兔为毫,鹰为眼尖戴皮帽,画眉嘴巧困笼牢。 古往今来称得起倾国倾城的那些美人,当没当成红颜祸水不好说,自己命都苦。你原先相貌生的多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先苦后甜,能寿终正寝的福相。” 文四姐捧着脸:“真的呀?你可从来没说过我长得好。卓哥,你也没说过。” 她非常小女生的窜到卓东来面前,眨着眼睛娇声问道:“哥哥~我好看吗?” 卓东来揉了揉她的头:“长得结实,一看就觉得温暖可亲,比别的女人可信。”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顺手拔起她头发上插着的木梳,给她梳头。 文四姐有些茫然:我问的是我好看不,你好像没回答我。 卓东来不等她追问‘我好看不好看’那样的蠢问题,问:“姚真人,烦请你把关于警幻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虽说仙魔斗法的事卓某一介凡人不改过问,但毕竟事涉我家泽兰。” 姚三郎点点头:“应该的。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卓东来干脆主动问:“警幻是男是女?” “是女子。” “是你这样的散仙,还是妖精?” 姚三郎汗颜的说:“应该是妖精。但还不确定,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话:“警幻自己说过一个地方,但我可以确定那是假的。” 卓东来没有问到底是哪里,他问:“她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 姚三郎看向黛玉,试探着:“林妹妹,请你回避一下,行吗?”小心翼翼,很狗腿。 林黛玉想了想,眨眨眼:“我不想回避,行么? 我虽然不甚清楚,但警幻的所作所为肯定跟我有关,我知道,我什么都懂。” 她本来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然而还是小孩子。 姚三郎愁的肝肠寸断,犹豫了一会,很难做决定。 卓东来认真的给文四姐梳好头,插上发簪,愉快的摸摸她的耳朵,问道:“是小孩子不能听,还是只有黛玉不能听?” 要是什么太过于黄暴的话,就必须让她回避,免得听了做恶梦。 姚三郎无言以对,垂头丧气的说:“好吧好吧,不用回避了。” 他有些纠结的搓着手指头,不敢看黛玉的脸,咬咬牙一气都说出来:“她说我横生枝节,转孤女为公主,拆散贾宝玉与林黛玉,扰动他人因果。她要拨乱反正。” 卓东来眼睛眯了眯,却看向文四姐。 他心知不对劲,以她那么徒弟控的人品,不应该听到这种事还这么平静,居然只是挑眉狰狞的一笑,就算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她也应该跳起来骂街才对,事有蹊跷。贾宝玉那是谁来着? 林黛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孤女’的意思是说我会父母双亡,还是在我出嫁之前!要不然不会被称为孤女!她心神大乱,都没听到贾宝玉这三个字,惊呼:“什么!” 姚三郎一脸痛苦的嘀咕道:“我就不想提贾宝玉” 虽然按命数来看你俩也有缘无分。但是凭啥啊,凭啥有缘啊! 我拼死拼活在这儿弄名弄地位,累得要死,那个小崽子傻了吧唧的怎么就跟你有缘了? 林黛玉想起来了,三郎哥哥说我娘在过年之前没有性命之忧,我父亲近期也平安无事,但他话里含含糊糊的避讳着什么,想来是不肯说出口,怕我伤心。 她瞪了一眼姚三,握着小拳头:“我要回家一趟,说完事就走!再也不等了!师父,你不用陪我,我回去跟哥哥要御林军。” 姚三郎诚惶诚恐:“我驾云送你回去好吗?转瞬即至,路上不用耽搁时间。” 痛哭流涕:林妹妹我知道我不能解咒,我很弱,我还有点蠢,但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你要是走了,我就没动力去应付太上皇,又要恢复在竹林里一睡一个月的生活了。 文四姐作为一个基本上知道剧情——宝黛恋失败了,一死一疯。 啥也不想说。郁闷,姚三郎你一定要抗住,不要让那个间歇性断电的中央空调男上位!哥支持你!上把姚三,干死警幻,带着我心爱的小徒弟去修仙! 卓东来:“你确定警幻的目标是黛玉,和她所谓的拨乱反正?让黛玉恢复‘本来的命运’?” 姚三郎咬牙切齿:“确定。” 林黛玉杀气腾腾,心说:我跟她不死不休!那个贾宝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妖婆子勾结来害我! 卓东来心里头有一连串的计划:“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从中渔利,还是那种损人不利己,就图开心?” 姚三郎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卓东来看向在旁边默默生气的文四姐:“泽兰,在黛玉获封公主这件事上,你出力多少?” 黛玉是警幻的目标,姚三郎是警幻的同行,这件事里涉及泽兰的地方有多少? 文四姐:“啊?” 黛玉想也不想的说:“我自幼体弱,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一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若没有师父,我现在还缠绵病榻,一日睡不足两个时辰,吃不了半碗粥。” 师父超好的,不仅有求必应,还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每天我蹲马步她就在旁边做零食,做两个时辰的零食也我一顿吃光,师父还天天如是,一点都不烦。 姚三郎一摊手:“要是没有四姐,我还在竹林里睡大觉,饿急了挖了竹笋,馋肉了捉点竹虫,饿急眼了偷祭祀酒肉吃。我生性懒惰,又厌恶世人贪欢好色不辨真神,金玉良言也劝不住找死的鬼,最烦见人。要不是追着四姐蹭吃蹭喝,我绝不会离开住处半步,遇不到林妹妹。” 以后我要是成功娶到林妹妹了,肯定给你一份大大的谢媒礼。 黛玉惊讶的看着他,哇,看他平常殷勤服侍我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很勤劳呢。原来只是为了我勤劳吗? 卓东来悚然,你这么个懒货就为了娶林姑娘,这么发愤图强,都当上钦封真人了,还要处处追着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小心翼翼的讨她喜欢,殷勤敏锐勤劳。真是真爱啊。 然而你俩说的话没什么用,黛玉体弱与否和是否成为孤女没关系,武功再高,难道她父母双亡之后,这样的大家小姐能跟泽兰一样厮混吗?心善活不长。你知道泽兰年轻时有多坏吗?她黑了好多黑店! 卓东来:“封公主的事是谁提的?” 封了长公主,就算林如海和贾敏都死了,她也不是孤女。 文四姐这时候才开口:“没我的事儿,我哪有那本事。” 姚三郎弱弱的说:“记不清了,但若不是太上皇提的,就是我或皇帝提的。” 卓东来点点头:“警幻恼恨泽兰把林姑娘带到京城引荐给皇帝,就她下手。是这样吗?” “可能是。”林黛玉不太好意思:“三郎哥哥诱捕绣衣使的时候,警幻窥得他抽不开身,单独来袭击我,说要带我去她家做客,说了一堆三郎哥哥的坏话,还说我父母命不久长,我一时生气” 她超可爱的嘟嘴:“打了她,还捅了她一刀,她没死,可能是不敢来找我,也不愿赌服输,真是大坏蛋。” 文四姐怨念的说:“我要是能修仙我早把她抓回来了!妈蛋,想不到我文四居然有一天成了先被捏的软柿子。而且我还真软”简直气死。 萌萌哒的好宝宝过来安慰师父:“师父你别生气,你不是给我讲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为什么要想起这句话! 她话锋一转:“师父您早说过我天赋好,又能过目不忘,很快就可以是你出去打架输了回来跟我哭,我去给你报仇,现在这不就是嘛。你说准了。” 文四姐差点哭出来:“我以为那得是你十几岁的事儿呢,你现在虚岁才七岁呀呜呜呜。” 林黛玉心说我也觉得这不合乎逻辑,她努力想了想,摸摸师父的头发:“乖啦,你的练武的,我以后要修仙,就不要管什么常理啦。三郎哥哥和我会把问题解决的,师父你乖乖的等着。” 文四姐烦躁的抓挠桌子,压着心火:“不要紧,你别着急,我也难得感受一下当个美女是什么感觉。黛玉,你记住,最要紧的是保护好你自己。 大不了我就躲在卓哥这儿昼伏夜出,不让别人瞧见我,什么事都不耽误,你可别被警幻那个臭婆娘算计了。” 黛玉超感动的,虽然看着文四姐还有种蜜汁讨厌,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咒语的作用,心里头的喜欢比讨厌要多好几倍:“师父~你放心吧,三郎哥哥很厉害的。你要是觉得闷” 黛玉踮起脚尖,凑近她耳边:“赶紧成亲生孩子吧,我听我娘说过,这件事很重要的。我爹纳了好几个妾,都是为了生儿子,也没成功,我娘可郁闷了。” 文四姐老脸一红:“嘿嘿嘿,我尽力。” 妈蛋我月经不调啊,这个问题原先没处理过! 各种作死,冬天吃冻梨能吃一筐,夏天吃冰碗子,秋天吃一筐螃蟹经期大大的不准。我要找个大夫给我开个八珍益母草喝一喝。 姚三郎满面绯红的看着角落:“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卓东来面色如常,就好像没听见她们的谈话:“我们能看泽兰美若天仙,那又没有什么咒语能让皇帝看见黛玉就不开心?” 姚三郎惊住了:“我给皇帝的护身符,也能挡住一切邪祟和恶意的咒语。应该没有。” 卓东来沉声道:“你仔细想一想。” 你确定吗?你靠谱吗? 姚三郎仔细想了半天,苦恼的都要揪头发了:“我推测不出一个坏人要怎么用不带恶意的咒语去害人,换做是我,我都想不出来用美貌和风情来害人这个办法。 卓先生,我知道你能想出来,可是道法玄妙,浩如江海,没法都告诉你。” 卓东来刚想说给黛玉用美貌来害她,然后反应过来,根本不用。在他平生所见的大家闺秀c小家碧玉c武林侠女c宫娥嫔妃乃至于青楼女子中,没有任何一个比得上林姑娘的仙人之姿,说她是美貌简直都看低了她,那不只是美貌,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灵气,是一种空谷幽兰的静寂雅致,一种琼浆甘露般的清澈,一种叫人觉得眼前一亮的美。 一种几乎不应该存在在人世间的美丽,她是娇弱的,纤细的,弱小的,却美的让人心生敬畏。嗯,仿佛是已经被咒过很多遍了。其实现在她还是比泽兰美,只不过她一直都很美,而泽兰是突然变美了,所以显得非常美。看一会就不觉得如何了,泽兰的气质和表情能毁掉一切。 姚三郎进行的换位思考,然后悲伤的差点哭出来:“我师父没教过我阴谋诡计的东西,我们府上唯一一本涉及权谋的书是鬼谷子,结果王禅老祖来讲课的时候跟我们讲那都是凡人的东西,学了没用。我就根本没学tv”论我没脑子的成因。 他郁闷的说:“我师父讲人一定要常清净,敬奉天地,凡事不要过于执迷,是在放不下就抄家伙往死里干。打死对方了师父给抗,自己被打死了只要魂魄没散,师父就去地府捞人。从来没想过用计谋啊不光是我,我所有的师兄和朋友都不会用计谋啊。” 卓东来叹息道:“敢问真人的师门是?” 阁下的师父如果不是很会吹牛就是真的很厉害,咦?王禅老祖不就是鬼谷子吗? 看你的样子我真不敢想你曾混到睡在竹林里偷别人祭肉吃,听到这件事之后我真不敢想你有师门?你师父就不管你吗? 姚三郎略有点不好意思:“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 不要太大惊小怪啦,我都没吃过人参果。 西牛贺洲比较远,你肯定没去过,但肯定听说过。 卓东来认真点点头:“久仰大名。” 他心里想的是,万寿山我好像去过,没有五庄观啊,嗯,他骗我吧? ——这是一个从小致力于功成名就的蓝孩子,从来不看小说。 然后就有些冷场了。卓东来问:“真人何不请几位道友前来帮忙?”你有朋友吗? 姚真人一拍手:“对啊!我咋忘了呢!我师父叫我不混出个人样不许滚回去,我现在可以回去找人了!”他愤愤的挽袖子:“林妹妹,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去找我师父哭去。” 黛玉稍稍犹豫了一下:“三郎哥哥去门外等我一会行么?师父,你也出去一下好不好。” 她的语气轻轻软软,文四姐和姚三郎晕晕乎乎的就到了门外。 卓东来站在门口准备关门,柔声笑道:“泽兰,厨房里应该有新鲜螃蟹,你若觉得无聊就吃两只解解闷。天还不冷,蟹黄不算多,但肉挺肥。” 文四姐完全振作起来了,打了鸡血似得:“不必,我要开始减肥!” 原先,这不是得不着想要的就自暴自弃了嘛,啧,不想拿别人凑合,反正没有伴儿,心情不好,还保持什么身材! 食色性也,为了色我可以少吃一点,但是没有色的时候,就让我吃个痛快吧。 卓东来一脸惊喜的笑了,笑的可开心了,碍于姚三郎就在旁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关上门。 她开始注意身材了!是因为我吗?之前胡吃海塞变成一个胖子也是因为我? 姚三郎轻声问道:“黛玉应该知道这道门没啥作用,你我听里头说话能听的清清楚楚吧?我应该回避一下吗?” 文四姐想了想:“甭装了,你有千里耳隔多远都能听见,我可听不见。”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我想让黛玉觉得我特别温柔体贴乖巧听话,你除了拆台还会干什么?卓先生这个人虽然挺讨厌的,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极聪明c极有权势c极优雅的人,他为什么喜欢你!他疯了吗!你早就给他下咒了吗? 黛玉想到师父没什么家人,她很有责任心的把自己代入了岳母的角色,心里想着要为师父的终身大事负责:“卓先生,您喜欢我师父什么呢?”语气还是很客气。但是很认真! 我听说过娶妻取贤,纳妾取色,你告诉我师父跟这倆条件的哪一个沾边? 她贤吗?闲!她有美色吗?她好色! 卓东来一愣,心情好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见过沉鱼落雁的姑娘,但只有她跟我志趣相投,在我想杀人忘了带刀的时候,她能给我递一把。” “啊?”黛玉都惊呆了,会因为这样就喜欢一个人吗? “哈哈。说来有趣,刚见面没什么,她嫌我瘦弱,我嫌她嘴碎。后来我帮她设计解决了她的仇人,她路过我被围攻的时候,扔下刚买的烤羊腿过来帮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她闲来无事,就跟我一起上路,也算同甘共苦。 又一次她被人追杀,你应该知道,对于她的性格来说,被人追杀是一件寻常事。我正好路过,就陪她逃亡了一段路。后来找人从中说合,调节开了。” 事实真相是他用陪她逃亡的几天劝服她躲起来,他找了另一个女人冒充她,去给对方磕头道歉,结果找来冒充她的女人太漂亮,直接就被睡了。 又过了半年,文四姐听说了这件事,暴怒冲过来找他算账。碰巧他卧病在床,文四姐一边炖鸡汤照顾他,一边唠叨这件事,唠叨的一向为自己的城府和耐心感到骄傲的卓少年崩溃的骂了她一顿。一边喝鸡汤一边骂她,骂道最后俩人都笑了。 卓东来愉快的回想起青葱往事,总结道:“这是一种沉稳深切的感情,生死之交。” 至于我那两次危在旦夕,全靠她才躲过一劫的事,就不必细说了。 年轻时总是弱小c有疏忽c做事不够完美。 黛玉懵懵的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感情呀!她问:“听说卓先生至今未婚,是为了我师父吗?” 卓东来坦坦荡荡的点头:“对。”我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事,决不能容忍一个陌生的c不可信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住在我的卧房里,我还得忍受她的要求和给她尊重信任。然而光给钱还不够,还得让她在我院子里通行无阻,那她就很有可能出卖我的机密。 我常年在外奔波,最繁忙的时候只有年初和年末在家里呆了两天,这样的人如果成亲,老婆安分不了。就算她很安分,也有可能会被仇人绑架,被仇人杀死,那会影响士气。 我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太早娶一个太太,她的家世背景不足以匹配最终达到目标的我,会给我招灾惹祸。我不急于找一个女人传宗接代,一直都不急,如果自己死了,子孙后代有什么用。(哼,我能找出一堆借口不娶别人。其实泽兰才善于招灾惹祸呢!!!) 所以我把全部心思投入开创事业,让自己站的足够高c没有人敢挑战,然后娶那个从各种角度都不算好女人,但我就是喜欢的姑娘。我为了她,虽然这个蠢蛋没听懂我的暗示。 黛玉星星眼:“为什么?” 卓东来温和的笑了笑:“因为她是泽兰。” 当然是因为她跟我配合默契,还善于把我气疯之后卖萌,在我成功后给我庆祝,在我受伤虚弱的时候照顾我,在我撩她的时候更疯狂的反撩回来。每次气我之后软软的叫哥哥,不好意思的道歉,那真叫人开心。因为她虽然作天作地,但是莫名的很讨喜,她把尺寸拿捏的很好,虽然气人但不侮辱人,并不是用气我来试探我,纯粹是喜欢气人,气完我还来哄我,且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鲜活的吓人,能装出一副温柔恭顺的模样,但俾睨礼教。她在我提供一条恶毒至极,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发寒的计策时,捧着脸夸我聪明,还一脸羡慕,那样子真的超可爱。成功之后还软软的跟我撒娇谢谢我,甜甜的叫哥哥,超萌啊。最近重逢之后,她怕我,装的那么乖巧,哈哈哈。 黛玉没有读心术,就在心里刷起弹幕:[好感动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没想到卓先生看起来阴沉沉的,居然这么深情!]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卓先生应该三十多岁了,我师父也快三十了,他俩因为种种原因蹉跎到这个岁数,还不肯放弃对方。这感情好复杂,好奇妙,和旁人不同。]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好羡慕。一定要百年好合!] 她被哄的晕晕乎乎,满眼感动的泪水,被卓东来送出去。 外头姚三郎也等着呢:“林妹妹。” “嗯?” 姚三郎伸手一拽她的手,还不等她甩脱,就用了隐身咒,并且驾云而起:“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的,像他俩那样的问题。若有,你及早问了,别等蹉跎半生,再解开误会也晚了。” 对我来说是不晚啦,但是我想你爹娘不会让你跟他俩似得半辈子不结婚。 文四姐被突然消失的二人吓了一跳:“靠!吓死我了!” 卓东来:“泽兰,往后把说脏话的毛病改了吧。” 文四姐撇嘴:“哥哥你又要开始管的比我爹还细致吗?” 林黛玉觉得他说得对,婉转的说:“三郎哥哥的深情厚谊,我心里明白,但你不觉得我年纪小,你说的有点早吗?” 姚三郎摇摇头:“不啊。若等到你十一二岁,那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 林黛玉纠结的不行不行的,换了一种说话方式:“可我年纪这么小,你喜欢我什么?” 姚三郎无耻的抄袭了刚刚代表标准答案:“没有什么,喜欢你因为是你。” 林黛玉翻了个白眼,伶俐的问:“卓先生跟我师父相交二十年,能这么说,你我相识多久?” 姚三郎卖弄文采:“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黛玉表示你赢了,这诗我喜欢,并且拒绝跟你说话。 这种反复追问,偏要顾左右而言他的人真讨厌! 我本来不想问,是你非要我问的,还说什么别蹉跎半生。我问了你又不答。 一路无话,姚三郎偷眼看她,苦思冥想,终于在到达扬州城外的时候想出来了:“啊,妹妹,你是不是怀疑我喜欢幼女,在你这个年龄的?” 冤枉啊,我只是喜欢你,别人家六七岁的小丫蛋傻了吧唧的,我都懒得看。 黛玉脸上一片通红:“哼。” 按我师父话说,你是个变态萝莉控! 变态指的是贱贱的,而萝莉控则是看见小女孩就萌的腿软想打滚。 “没有的事。”姚三郎看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咬咬牙,说了实话:“我活了三百多岁,如果按年龄来算,你跟文四姐都是小女孩,我当年要是结婚生子,曾孙玄孙的年龄都比你俩大。” 所以,其实也没说错啦,我就算喜欢文四姐,也是喜欢幼女。 黛玉完全没有感觉到安慰。 她叫:“你真的活了三百岁?” 姚三郎本来心里有点得意,心说文四也才是我曾曾曾孙女的年纪,看她不开心,被吓的也得意不起来了:“是,是啊。”其实快到三百五十岁了 赶紧再找补几句:“虽说是三百岁,多一点点,但山中无甲子,一梦已千年,我这三百年都是在学习,也不觉得时间变换。” 他尽力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的心态比文四姐年轻多了。” 黛玉震惊过后反倒有点兴奋:“三郎哥哥,你真的行三吗?还是因为活了三百年就叫三郎?还是在师门的排行?” 姚三郎捂着心口:“林妹妹,你这话问到我心口里去了。我在家里真行三,上头有两个哥哥,那年饥荒,我爹娘嫌我刚出生帮不上忙,养着麻烦,而且家里有男子了,他就想把我卖了。 大师兄看我资质很好,就把我买回去了,后来师父看我,说跟我有缘,就叫我拜师。”说起家事,真是一把泪。 黛玉震惊的(⊙一⊙):“怎么会呢?天爷”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呢!我爹娘想要一个儿子想的都快疯魔了,别人家居然生了三个儿子就卖掉一个,那样的人家居然也会有孩子! 三郎哥哥命真苦,他还能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真是嘤嘤嘤。 姚三郎赶紧掏手帕:“妹妹为啥又哭了?”我已经尽量说的若无其事了。 “没啥事,这都过去三百年了,沧海桑田,我都记不住有什么事。也不记得在哪儿了。” 黛玉接过手帕捂着脸嘤嘤嘤:“三郎哥哥呜呜呜” 不记得你怎么会说的那么清楚,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么苦。 我以为你从小就是仙人,观沧海,临江边,活的不知道有多潇洒快意呢。 姚三郎差点哭出来:“好妹妹,你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出来了。” “呜呜呜呜” “你家就在前面了,快别哭了,找个地方洗把脸在回家,别叫你爹娘以为你在外面受了欺负。” “嗯。”黛玉听到这儿,就不哭了,破涕而笑:“我要是还被人欺负,那别人还哪有活路。” “可不是吗。”姚三郎松了口气,带她按落云头到了山泉旁边,又变出水镜供她对镜梳洗。趁机哀求道:“好妹妹,你爹娘若问起槑真人性情如何,你可一定要说他是个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黛玉本来还有点伤感,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哈哈,我该说他是个真神仙,活神仙才对。” “不不不。”姚三郎很害羞的说:“我没有什么真修行,只会一点微薄的法术,你就说我是个还在努力学习的美少年好啦。” 你爹要是知道我比你大三百多岁,日后能同意我跟你的婚事才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起底 皇帝紧赶慢赶,起了床梳好头,赶紧去给太上皇请安——平常不用去,可沐休的时候必须去啊,要不然太上皇会生气的。 太上皇抓着他唠叨了好一会,顺便抱怨:“小神仙一大早就过了说今日不上课。” 皇帝心说三郎为了去看热闹,连给太上皇讲道都停了,真是不像话,朕真想扣他俸禄。虽然他没俸禄。 皇帝惊讶的说:“朕一直没给过姚真人俸禄呀。户部昨儿还上本,说姚真人享二品文官俸禄,但是从来没去领过,他们也不知道该送去哪里。” 太上皇作为一个后宫无数的过来人:“小神仙若不要,你只管每月让皇后挑一件首饰给他。” 皇帝愣了愣:“首饰?啊,是送给黛玉的?” 太上皇点点头,露出的诡异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和黛玉一起听经的时候,小神仙偷看她三次,才看我一次。”朕数了一堂课呢!这肯定有事儿! 皇帝有些头疼:“可是” “可是什么?”太上皇假装生气:“是啦,拿得出手的首饰都不是二品文官的俸禄买得起的,你填补点能怎样?” 皇帝一摊手,一脸无辜:“内库里适合小姑娘戴的首饰,最好的都被皇后堆到黛玉的梳妆台上了。剩下一批差的,赏外人还成,拿去给姚真人叫他送给黛玉,那就差着了。” 太上皇一窒:“她怎么那么快!嗯不拘首饰,金锁c玉佩c璎珞c环佩,还有古书c香炉c古琴,什么好东西不能给她?” 皇帝点头:“父皇说得对!我这就去告诉皇后,叫她先别送了。” 太上皇满意的颔首:“快去。” 皇帝根本没去告诉皇后,他趁机脱身,总算赶来卓府看热闹了。 他出入卓府可比文四姐自由多了,到哪儿都能刷脸,别人虽然不知道他是皇帝,但知道他是卓爷的好朋友,绝不敢拦。 皇帝来晚了,只赶上姚真人和黛玉离开之后的事,一点都不热闹。 文四姐很急性子的试图拽他上床:“我都等了二十年了你还让我等!” 皇帝:噢噢噢?二十年?听这个语气调调儿就是要: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稀耳中;蝶恋蜂恣,未能即罢。 卓东来轻轻摸她的脸:“放手,我今天的线报还没看呢!万一耽搁了大事,你就惨了。” 文四姐无节操的舔着嘴唇:“能有什么大事睡一次能用多长时间啊!求你啦~哥哥~” “时间短!不!了!”卓东来微怒,又平静下来,柔声道:“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于一时,过两个时辰我就回来。” 文四姐松开拉着他腰带的手,退后一步仰天长叹:“你可真有耐性!” 都说男人急色,在咱们这儿颠倒了,是我急! 皇帝也佩服他有耐性,忽然想起:东来跟我说过,他爱慕一个女人很久,那是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美人。难道说的是文四姐?我是不是该找个太医给他看看眼疾?特立独行c与众不同说的都对,为啥爱慕她?为啥称她为美人?难道还爱慕了二十年?天啦噜! 他俩在朕面前假装的真好,我还真以为是蠢丑萌的妹妹和阴森森的哥哥呢!害得我都羡慕他有妹妹卖萌c叫哥哥,自己创造了一个妹妹,结果你们居然是这种关系! 卓东来抱了抱她,低声道:“我全面接管的绣衣使的势力,很为难,也很不好做。每一件事都要经过精密计划,决不能有一丝疏漏,何一点微小的错误,都可能会造成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那时不但我必将悔恨终生,会有很多人受到连累,甚至连朝堂上的大局都会因此而改变。” 他的并不是紧紧的抱着她,却很认真:“再等一等。” “好吧。”文四姐想到自己打不过他,就从善如流的听话了。 皇帝简直都感动哭了:东来真是个好朋友,心爱多年的女人这么勾引他(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喜欢文四什么),还能为了大局这么忍!换做是我我跟皇后在奏折堆上胡天胡地不是一次两次了!奏折啊线报啊多没意思,嘿嘿嘿才有趣~ 他心说我也该仗义一回,推门而入:“东来,我替你看线报,你赶紧洞房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如海c贾敏和秦仲玉正在一起吃早饭。 茭白炒肉片,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麻油香干马兰头,爆鳝糊,油爆虾,腌笃鲜,麻团。都是淮扬菜,配料上不重油厚味,就取温和清淡c干净利落,以刀工和食材而见长。 因为关系好,达到了一种称之为‘穿房过屋,妻子不避’的程度,而且贾敏也年近半百,林如海又考虑到自己无论陪谁吃饭,都不对,干脆仨人一起吃。 贾敏因为听到女儿完成了一个女人能享有的最高荣誉——要么当皇后c要么会投胎一出生就是公主,没想到黛玉先天不行,后天努力成公主了。 她这下放心了,女儿武功有多高都好,姿态稍有些不够端庄雅丽也没人敢说什么,被文四姐教的不正经说话了也无所谓。心情一好,就多动了几筷子。 林如海和秦仲玉面前各自摆着一盅桂花酒,两人正漫不经心的从诗词歌赋,谈到朝廷政策,谈到法律法规,谈到太上皇崇道对我国经济建设的影响。 又探讨了一下,萨真人咒枣记和西游记的关系,以及孙悟空此人影射了什么。 黛玉忍着渴望,站在窗外没进去,有个不认识的人在和爹娘吃饭,而她是偷偷和三郎哥哥来了一次说飞就飞的旅行,是偷偷回家,可不敢叫别人知道。 姚三郎看着跟自己并肩而立的黛玉,满眼沉迷,右手手心里感觉有股芳香暖意始终不散,那是因为刚刚握过她小手的缘故。 林黛玉看着母亲,看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白嫩嫩的玉镯子,纤纤兰花手拿着一双筷子,很优雅的用筷子尖夹起不到十几个米粒,或是夹起花生大小的一块狮子头,轻启樱唇吃进去,嚼半天。然后才吃下一口。 简直叫人着急!吃饭吃的这么慢/少,怎么会身体好啊!你看我师父,一碗一碗往嘴里倒米饭,一个个的往肚子里扔馒头,那叫一个结实! 林如海道:“贤弟,为了我的家事,劳烦你来回两次奔波,愚兄心中实在有愧。路上有什么不便?(要钱吗?)在愚兄府上多住几天,再回去复旨也不迟。” 秦仲玉喝了一口酒:“林兄,你不知道啊,我上一趟刚押解此地官员回京城复旨,进宫等着向皇上奏报的时候,就听说令嫒成了玄真长公主,皇上把我叫去没问几句,就叫我再来传旨。” 林如海本着礼貌的原则,露出一丝抱歉:“贤弟辛苦了,愚兄敬你一杯。” “干!”秦仲玉跟他喝了一杯,继续说:“皇上当时忙着去听,我还想求见一下传说中哪位武林第一美人,听说她被请去在御膳房当总管。唉,都没来得及开口。” 贾敏不解:“武林第一美人?是谁?” 秦仲玉举着杯,满怀惆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潇洒率性,倾国倾城的文四姐啊。” 贾敏差点被自己嘴里的空气呛住,幸好凭借着良好的修养忍住了:“文四姐?” “对啊!”秦仲玉两眼星星眼:“听说她曾在府上教导令嫒,嫂嫂,我真羡慕你能见过她。” 贾敏脸色微变,咽了咽口水,忍了又忍:“文姑娘确实与众不同。” 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 “是啊~”秦仲玉花痴脸:“《绿罗袍》书中写道,叱咤时闻口舌香,霜矛雪剑娇难举。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战罢夜阑心力怯,脂痕粉渍污鲛绡。何其动人!” 林如海微微点头:“好诗。”绿罗袍听起来是小说。 小说都是编的,我知道玄奘大师去西域求学没带着猪猴。 贾敏恍恍惚惚哈哈:是我久病缠身,现在头晕目眩,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吗? 林黛玉处于一个被人施了定身诀的状态中——完全惊呆了!连眼睛都不眨! 姚三郎担心她:“妹妹,林妹妹,你怎么了?” 林黛玉痴痴的扭头看向三郎哥哥:“你听见里面说我师父什么吗?我知道这件事”卓先生放出风去,说我师父倾国倾城美艳无双,这样每个捕快在看到她的脸时,都觉得她没嫌疑。 黛玉娇柔的情扶额角:“可我没想到,传言成这样了。诗是好诗,未免离题万里。” 姚三郎笑了笑:“传言虚虚实实,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他顿了顿,忍着笑意:“现在文四姐可真成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语成谶啊。” 林黛玉掩口而笑:“哈哈哈~” 林如海不知道屋外小女儿在偷听,还颇感兴趣的问:“还有什么事迹,或是诗呢?” 我都不知道叫人抓来的那个女通缉犯有这么多神奇事迹,还混入宫中了。 虽然我猜到以她的伸手不可能被区区一个盐帮头目抓住,她有可能是来我这儿避祸,有可能是受人指派前来解除我的的后顾之忧,甚至是被派来保护我的内宅。但我真没想到啊! 秦仲玉秦大人满面敬仰:“我说她倾国倾城,可不是虚词,林兄,你可曾记得当年镇守西域边关的杨屏将军?” “哪能不记得。”林如海深沉的说:“自我幼时读书,每每读到古今良将的时候,总想起杨屏将军。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未能一见。” 秦仲玉问:“你可记得,当时杨屏将军含冤入狱,受牵连一同慷慨赴死的偏将文通明?” 林如海仔细想了一下:“记得,有此人,同是姓文,难道文四姐是文通明的亲戚?” 秦仲玉两眼发亮,压低声音:“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走漏风声,也请嫂嫂为我保密。” 贾敏依然在‘惊呆’中!听了这话点点头:“你放心,我多年不与人交际,不会传闲话。” 秦仲玉道:“我追查多年,这些年终于在蛛丝马迹中查出来,文四姐应当是文通明的女儿。” 林如海大惊:“当真据传当年的文将军是周公瑾一样风流潇洒的人物” 屋外,林黛玉也是大惊,看向姚三郎:“此话当真?” 秦仲玉激动道:“可不嘛,他女儿肯定漂亮!” 林如海抽抽嘴角,不准备戳穿事实:“贤弟如何知道此事?” 姚三郎仔细想了想:“嗯,我没问过她爹是谁” 你不要嫌我什么都不会做,还什么都不懂。 咒术我会回去跟师父要书来努力学,做饭我也会学的,文四姐的事我也可以算给你知道。 忽然感觉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弱鸡 林黛玉听出他有几分忧郁低落,当他是想起自家身世而感伤,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又想起爹娘都在屋里坐着,就算看不见我也得仔细一点。就从腰间掏出一包糖:“吃么?” 屋里头秦仲玉像打了鸡血似得:“第一,文通明最喜欢‘泽畔行吟处,天地一沙鸥’这句诗,据说他的子嗣就是以此诗论叙排行。” 贾敏道:“文四姐的名字里有泽?” 秦仲玉一拍巴掌:“问题就在这儿呢!全天下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你说她要是叫文翠兰,文红玉,还用把姓名避而不谈吗?肯定是因为名姓都说出去,会被人猜出根底,才守口如瓶。” 林如海贾敏对视一眼,觉得他说的有点强词夺理,万一她本名叫文铁锤呢? 林黛玉低低的尖叫:“泽兰!文泽兰!” 她惊喜的捂住脸!天哪,我师父居然是师出名门,忠良之后,好呀! 姚三郎被话梅糖噎住,自己敲了两下胸口才顺下去:“啊~”看向林妹妹,他也高兴。 然而林黛玉睫毛上又挂着泪珠:“师父的命好苦啊呜呜呜。” 被冤杀的忠良之后,简直悲惨的不能更悲惨。 姚三郎轻车熟路的掏手帕,递上。 秦仲玉道:“或许说这个你们不信,嗯,你可知道她因为什么事在江湖上扬名吗?” 林如海淡定的说:“揍了丞相。” “不,那是她被六扇门通缉的原因。”秦仲玉又兴奋又神秘的说:“陷害杨屏将军的,是黄锦郎,害死杨将军之后,姓黄的升任边城守将,顶替了杨将军的位置,不久就因为贪污而被撤职回乡。你还记得姓黄的是怎么死的吗?” 林如海想也不想的说:“深秋了,家中走水,黄锦郎万贯家财付之一炬,本人和两个儿子也被烧死,怎么了?是文四姐放的火?” 嗯,放火放的好啊!黄锦郎真该杀! 秦仲玉瞥了一眼贾敏,省略了一些细节,压低声音道:“不是,在走水之前,黄家的财产就几乎都被黄锦郎送给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女道士,文四姐就曾经出家为道。” 林如海道:“事有凑巧,仅凭如此,也不能证明文四姐是当年文将军的女儿。” 我才不相信我那英勇帅气足智多谋的男神有一个外号叫铁锤妹妹的女儿! 秦仲玉嘿嘿一笑,笑的人不寒而栗:“那就是你不知道了。我曾经去探访过当年验尸的仵作,仵作说黄锦郎和他的两个儿子是死后被烧的,文四姐杀死杀父仇人之后才放了把火,掩饰行踪。当地官员是按照走水身亡记的,那是怕查不出结果,给他们一个查案不利的判词。 但是啊,黄锦郎疯了似得接连上门拜访女道士,还大量购置金银珠宝送给她,妄得美人一笑,但每每受挫,进去坐不到半盏茶就被赶出来,那是有目共睹的。” 林黛玉擦擦眼泪,好奇的问:“三郎哥哥,是这样吗?” 姚三郎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苦笑:“不全是。这事儿我还真知道内情,一会给你讲。” 我提供了大量技术支持,还分了九千两白银的赃款呢。 秦仲玉看二人还是将信将疑,也就不多说了:“唉,她在扬州时我在京城,谁料想我来扬州时,她又去了京城。阴错阳差,始终未逢一面。” 林如海倒了一杯酒,劝他想开一些:“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恰似无情。” 秦仲玉仰头干了杯中桂花酒,长叹:“哎,唯有明月寄相思。告辞了!我要昼夜兼程赶回去,兴许还能见一面,她在宫中掌管御膳房,玄真长公主又是她的徒弟,应该一时半刻不会离开。” 林黛玉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同情:谣言何等误人呀! 你苦苦追寻,来回奔波c抓住每一条蛛丝马迹调查的,并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 虽然现在是了。但很有可能过两天就又不是了。 姚三郎用袖子擦擦眼角:“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之前羡慕卓先生和文四姐冰释前嫌,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了,反观我这边,万事俱备,得等林妹妹长大成年。我等的再怎么难熬,也好过这位秦大人呀,他追寻一个虚幻的美人,不知耗费了多少时光。 黛玉叹了口气:“只怕他回京之后也见不着我师父。” 姚三郎想起卓先生叫她最近别出门c别见人,当个真真正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由得为秦大人追逐偶像的路途掬一把同情泪,太惨了。 秦大人站起来,干脆利落的回去收拾行囊,启程回京。 林如海必须去送他到门口,还得在门口目送,现在也的跟过去再关切的问一问路上有什么需要。赶忙站起来:“太太多吃些,还记得玉儿信上怎么写的吗?” 贾敏微微一笑:“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林如海笑道:“太太记得最后一句就行,多吃多睡。” 贾敏掩口笑道:“我知道了,一定尽力。” 林如海含笑点头,转身就走了。 贾敏还真的很听话的在努力吃肉肉,吃了小半个狮子头,就吃不动了。 姚三郎和黛玉还是隐身的,站在墙角,黛玉含泪凝望着母亲。 姚三郎低声道:“妹妹,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过去?用我回避吗?” 黛玉摆摆手,轻声道:“不着急,我怕我突然出现会把我娘吓坏,等一会,等我爹回来,我先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贾敏面前坐下来,虽然很想扑过去抱抱,但还是忍住了。 在门口,秦仲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林兄,这是我给文四姐写的诗,我若是又错过她了,还请你把这首诗交给她,替我美言几句。” 林如海接过来:一枝醲李倚银盘,纤纤新笋击琅玕。已解疾驰夸女侠,故将迟局媚郎官。 醉后双鸾挂海野,樱唇唾出胭脂马。偷得筹来窃玉符,夺将枭去惊铜瓦。 摴罢么麽性转灵,不弹宝瑟向君听。仙郎带酒朝天去,还讽如来般若经。 嗯,不是我夸你,这首诗写的真不咋地呀,幸好文四姐也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人,要不然一定会唾弃你言辞不通的。他含笑:“一定,一定。你放心。” 秦仲玉仰天长叹:“中秋佳节就在眼前,若是还不能见到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就算我见不到她,也是看同一个月亮,吃同样口味的月饼,这样一想就好受些了。 跟他依依惜别,上了轿,带着传旨天使的标配人手回京去了。 林如海把小笺揣袖子里,转身回去,准备再哄夫人多吃两口,多吃饭身体好这个道理没错! 刚穿过垂花门,茶花树旁突然出现一个粉雕玉琢c穿着宫装的女孩子,清脆的叫:“爹爹!” 林如海的身体其实也没多好,定睛一看这真是我家黛玉,然后他就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的内心惊涛骇浪只能用弹幕来表示: [啊啊啊啊这是我心爱的女儿!] [她不是在当长公主吗?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回家来!] [是不是宫里出事,她躲回来?正常情况下她出宫的阵仗应该很大,这是礼部规定的!] [出什么事了?黛玉为什么一脸泪痕,是不是卷入宫闱内斗了?太上皇和皇帝交锋] [啊啊啊啊!!!站在她旁边那个不是姚三郎吗?他们俩私奔了?] [姚三郎不是刚受封真人吗?啧!我就知道被皇帝信的道士没好下场!] 姚三郎抢上前扶住:“岳父,咳咳林大人!” 黛玉怒瞪他,又对旁边惊呆的侍女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扶住老爷!?” 侍女呆呆的说:“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黛玉被皇后教的学会沉下来来训人了:“不该你问的事,不要问!” 姚三郎赶紧给岳父大人丢了一个清心咒,让他恢复平稳,这时候侍女也过来扶林如海,被黛玉扒拉开,她亲自搀着虽然晕乎乎但好歹算是醒过来的林如海在廊下的长椅上坐稳。 林如海虚弱的左右看了看,左边是美若神仙的姚三郎,脸上嫩的像刚煮好的鸡蛋,右边看到黛玉泪眼汪汪,赶紧抓住她的手问她:“黛玉,你哭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林如海历史学得好,已经自动脑补了各种获罪逃遁的理由,譬如姚三郎用小魔术糊弄太上皇被揭穿了,譬如姚三郎吹牛扯谎被戳破了,譬如他要让太上皇长生不老,皇帝气坏了。再譬如皇帝想要长生不老,但姚三郎做不到,被追杀。 或是皇帝要姚三郎给他求子,他正年少,后妃正貌美,就不是求子而是送子,然后被抓住了。 想到最后,也有可能是皇帝忽然看上我貌美无双的女儿要纳妃,然后姚三郎就带着黛玉跑了。 噗,要吐血。 黛玉没猜到爹爹把古往今来各种能入宫的人的作死可能都想了一遍,她只是泪眼汪汪的说:“我想你们了,偷着回来的。” 看爹爹好像很焦心的样子,靠近他耳边:“我没告诉别人,跟皇后娘娘说我要出宫玩,然后在宫外,三郎哥哥驾云带我回家的,一会他再带我回去,不会有别人知道。” 林如海叹了口气,心说:傻丫头,你回头看看,那边房檐下躲着两个皇帝的内卫。 你今天来了又走,两天之后他们的密折就到皇帝桌前了。不过呢,没出事就好。 林如海不那么紧张了,拉住女儿的手仔细打量,还是那么瘦,虽然脸上带着泪痕,可看起来气色倒是挺好,头上戴的首饰认不出来,手腕上带了一对木环,身上的衣服好像不错的样子。 他道:“好啊,回来让我们看看你就好,你娘最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回来了怎么不去看她,倒在这里等爹爹?” 是不是玉儿最思念爹爹? 林黛玉不解爹爹心思,如实说道:“我怕突然进去会吓到娘,所以先来见你。” 林如海酸溜溜的说:“果然,我被吓晕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 林如海拉着女儿的小手,看向旁边温润如玉c谦逊沉稳,和之前见到的那个逍遥华贵佳公子全然不同的姚三郎,心说你是装的,还是进宫里转了一圈改了气质?盖不了这么快吧? 他坐在那儿不动,松开黛玉的小手,拱手道:“听闻姚三郎获封清虚通妙真人,恭喜恭喜。恕我浑身发软,不能起身。” 姚三郎稽首:“同喜同喜。” 林如海眼睛一眯,又笑了起来:果然惦记上我的小黛玉了! 黛玉脸上一红,想扭过头去,可是又在爹爹面前,那样扭捏倒好像有什么。她冷笑一声,也不搭理他,挽着林如海的胳膊:“爹爹,你快去告诉娘我回来了,叫她缓一缓,可别晕。” 林如海一手搂着女儿,叹息道:“不行啊,爹爹腿软站不起来。墨兰,你去禀报夫人。”他轻轻推了推黛玉:“去吧,听着你娘知道你回来了,你再进去,就吓不着她了。” 黛玉想想也是,就开心的跑掉了。 林如海很考究的仔细观察姚三郎,他的手纤长白嫩,一看就没干过活,他的脸嫩如羊脂玉,而他的衣裳则可以用□□无缝来形容,不仅没有接缝,还隐隐有光华流转。 林如海一针见血的问:“敢问清虚通妙真人,寿数几何?” 姚三郎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赶紧把脸上的笑固定住:“林大人为何又此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你咋知道我唯一弄虚作假的地方,就是年龄!你咋知道的! “真人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年少华美,有匪君子,如切如蹉,如琢如磨。” 林如海的意思是说:你不老,你很年轻,很漂亮,可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看起来匠气太重,不像是真实的样子。 姚三郎嫣然一笑:“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他说:我曾经漂亮到被人嫉妒,所以就重才气,稍微遮掩了一下自己的美貌。现在重新放开容颜,让你看着觉得和平日一点都不相同,因为我正在追求你女儿啊。 林如海微微颔首:“似您清虚通妙真人这样能为,这样的手段,这样的道法,不像是少年郎该有的。”劳资怀疑你虚报年龄!我知道八十老明经,听说修道常常修了百岁,也没有什么成就。 怎么可能是个十四五的少年就又会驾云c又能忽悠住皇上和太上,游刃有余的在宫中生存,还能给黛玉讨来一个长公主的封号,你的手段得有多高妙啊。 姚三郎表示我活了三百多岁,还没有人这么阴阳怪气这么吓人的跟我说过话! 姚三郎不留痕迹的陪笑道:“林大人看的不错,对普通人来说,穷尽一生也学不到我所学的这么多东西。但,家师一直都赞叹我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还有一点就透的天赋悟性。” 林如海心说:我活了五十岁,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吹自擂的年轻人。你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他又带着和善的微笑:“黛玉是小孩子脾气,她闹着要见娘,姚真人就驾云带她回来,也太惯着她了。像这种为难的事,真人日后不必事事应她所请,总要有所节制才好。” 姚三郎对这话大为不满:“林大人这话说的太见外了。文四姐是我的好朋友,林妹妹到了京城,是我陪着顽笑。凭我心爱的法器,姑娘要,就拿去;我爱吃的,听见姑娘也爱吃,连忙干干净净收着等姑娘吃。一桌子吃饭,一个竹林里练武,一起跟皇上吃饭说笑。” 道爷是跟皇帝一起吃饭的人!你见了皇帝得跪下啪啪啪的磕头,给我客气点。 他满脸是笑:“宫中虽有丫鬟服侍,但总有不周到c想不到的地方,我怕姑娘生气,事事都周全着。每日里给太上皇讲道,回去就仔细服侍林姑娘,端茶倒水从不假手于人。 又怕她觉得宫中寂寞无趣,也教她修道呢。林大人,实不相瞒,我一见黛玉,就觉得眼熟,许是前生前世有缘见过,今生刚一见面就觉得亲近。” 林如海听的脸都红了,半是气的,半是听见小儿女的心里话,勾起自己的青葱回忆,臊的。 还有就是,这样的话你好意思跟我说!还仔细服侍!还端茶倒水,你咋不说铺床叠被呢? 仔细服侍这四个字不能乱用啊!很容易叫人想歪!这要不是我女儿我就想歪了! 姚三郎怕他昏过去,赶紧补了两句:“我孤身在外履红尘,又每个兄弟姐妹,虽有个文四姐是朋友,到底谈不拢。只有林姑娘是世人的尖儿,诗词歌赋文治武功无一样不精,过目能诵,心思又细致灵巧。 不光是我,便是太上皇刚一见她,都觉得莫名的喜欢,皇上皇后更把她认作妹妹。天天就爱听林姑娘叫他作‘哥哥’‘嫂嫂’,我不过是携她行了一程,不算什么,林大人不必如此。” 林如海捂胸口:我说啥了?我就告诉你小孩子不能彻底惯着,你这好一通说,好家伙,我知道黛玉聪明漂亮,居然这样人见人爱?你咋不说她‘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祭东风,借雕翎,火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命丧江南。’ 噢,我忘了,黛玉是三岁学文,五岁习武,比周都督还早呢。嗯姚真人你说的话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我听一听就觉得崩溃,我还是去看她们娘俩吧。 姚三郎目送步履蹒跚的岳父大人往前走,过去扶了一把,也不多说话,低头沉默着,心里盘算:岳父大人对我感想如何呢?会不会觉得我跟她太亲密了?会不会觉得我整天缠着她不务正业? 嗯,应该不会的,我说了我教她修道,对于一个道士来说,这就是正经事。 黛玉和贾敏正在抱头痛哭中。黛玉本以为自己出门去经历了很多有趣的事,每天都很忙,好像没有很思念娘亲,结果一见面就止不住眼泪了,呜呜呜呜 贾敏更不必说,她半生才得一女,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旁的事一概不管。呜呜呜呜 哭了一阵子,又仔细打量女儿,上身穿的是应景的红地绣蟾宫玉兔团花锦衫,宫装制形,下身穿的是月白洒金褶花裙,行动间有如碎金淌地,脚上一双带着珠花的绣鞋。 头上带了一对小小的金掐丝蝴蝶,蝴蝶身子是红珊瑚做的,两个翅膀是金丝编制,而触须上是两颗小小的珍珠,栩栩如生。材质不算费钱,可工艺难得,掐丝的东西越细小越昂贵。还有一朵珠花,一只如意头的金簪,具是内造上用的贡品。 颈上带了一条珍珠项链,珍珠个个圆润,足有拇指指甲大小,整齐又有光泽,长度恰好垂到胸口。这一身的打扮漂亮又气派,只有手腕上带了一对不知什么材质的木环,看着奇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林家 贾敏仔细端详了半天,见女儿穿的戴的都是宫中样式,时新的花样,而且做工精美,和自己当年入宫朝见皇后的时候,在皇后身上看到的差不多,比以前在京城里见到的长公主们用的都好。心里就知道了,黛玉很受宠爱,这衣裳首饰若不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也得是内务府看人下菜碟,知道玄真长公主受宠c受重视,就把最好的东西巴巴的捧过去。 可她仔细摩挲着黛玉柔嫩的小手,还是泪眼涟涟的哀叹:“玉儿,你晒黑了,也瘦了。” 姚三郎在外屋枯坐着,听屋里一家人见面,听了这话直翻白眼,你别逗了,我给黛玉的护身符能防晒好吗!她每天除了正餐之外还吃好多零食和水果,水果都是我和文四姐抢着削皮切成小块,黛玉身体健康也超能吃。 防晒护身符很灵的,我之前也给过文四姐,她用了一段时间,白的跟个小雪人似得。非说白胖子没有黑胖子有震慑力,还说她缺个貂和大金链子,鄙视她的审美观!(‵′)凸 黛玉看着自己手上的小肉窝窝:“嗯,没有吧?” 贾敏摩挲着她的头脸,道:“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什么都能吃,就是别吃亏,别忍气吞声。若是有谁欺负你了,一定要教训她知道吗?” 黛玉乖乖的点头。 贾敏非常不放心的说:“黛玉,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绵软爱哭了,不如你爹那绵里藏针的性子,唉” 听说在宫里别的长公主都很不受看中,但她们毕竟是太上皇的女儿,要是联起手来欺负你,你年纪又小又只是义女,那可怎么是好。 黛玉眨眨眼,默默的在心里想,我被人欺负过吗?没有啊,是有一个警幻试图欺负我,被我捅了一刀就跑去欺负我师父了,我还要给我师父报仇呢。 但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在母亲唠叨的时候试图反驳,会很惨的。 林如海也很有经验的闭口不语,过了一会觉得无聊,就走出去跟姚三郎对坐喝茶。 “姚真人请。” “林大人请。” 贾敏又在絮絮叨叨的问:“你是怎么到了京城,又怎么入宫的见到皇帝?” 黛玉想了想,简洁的归纳总结:“师父带我去京城吃烤鸭,见她的,,丈夫,姚真人算出来我到了京城,就去见我,带我去宫里玩。”姚三郎默默的挠桌子,平时都叫我三郎哥哥的! 贾敏惊讶的不行不行:“文四姐有丈夫?” 那她怎么还在我家一呆就是大半年呢?我一直都觉得她是怀抱铜琵琶c手拿铁绰板,高唱‘大江东去’的关西大汉,刚还拿这事儿跟老爷说,怕你学成她那样子,嫁不出去。她居然已婚了? 黛玉不太确定的说:“也有可能是未婚夫。” 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宣布,反正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正要做夫妻才能做的事。 贾敏好奇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指何为生?府上有姬妾吗?跟你师父关系好吗?” 如果人品不好c姬妾成群c或是没做正经事,你就不要跟他来往。 毕竟只是你师父的未婚夫,关系疏远的很。 黛玉慢慢悠悠的回答道:“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姓卓,是开镖局的。我并没见到有姬妾。” 贾敏一边听一边点头,嗯,这倒是不错。她虽然嫌弃文四姐粗鲁c不精心打扮c每个季节仅有一套衣服还好像从来不洗,发型三年不变,但为了身体变好的女儿,还是有几分感谢的。 黛玉想了想,嫣然一笑:“师父每每见了卓先生,就像老鼠见了猫儿,又乖巧又拘谨,总爱撒娇,但卓先生对我师父很好,看起来很恩爱呢。” 贾敏又点头,心说乖巧拘谨就对了,人嘛,总会患得患失:“他俩年纪般配吗?” “年纪相差无几。”黛玉不解:“娘,您为何问的这么细致?”你怎么不问我呀。 林如海猛的想起来,问姚三郎:“玉儿说的那人,是大镖局的卓东来?” 姚三郎点点头:“林大人跟他认识?” 林如海抚须:“不认识。但每年盐政向朝廷缴纳的税银都由大镖局督运,不由本城兵马押送,省了很多事情,也再没遭过贼寇。说来惭愧,过去曾有几次由官兵押送,居然被劫了。哎,真是礼崩乐坏,人心不古。” 文四姐嫁的挺好啊,真没想到,该好好恭喜她才是。 贾敏柔声道:“傻孩子,你身边人的性情c生活,娘若不能了若指掌,怎么放心她在你身边?况且她也很不容易,我总想着给她做媒,免得她晚景凄凉无依无靠。这下好了,只等给她添妆,也算答谢她教你武功。” 我有几套很华贵但不够雅致的首饰。给她添妆也很恰当,也算感谢她给黛玉带来的连连好运。到时候玄真长公主再赏几套首饰c衣料给她,那可是很有面子呢。 黛玉笑了起来:“娘,您想的真周全。” 姚三郎抿了抿嘴,没忍住:“周公在世的时候,有纣王,孔孟在世的时候,尚有颜渊盗跖之分,何必嫌弃今日礼崩乐坏?古往今来,哪一处不是好坏参半?” 林如海到是有些惊讶,又问:“这便是说: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c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的根由吧?” 姚三郎点点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人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c汉分争,又并入于汉。倒不是分久必合,重点只在那句‘虚其心,实其腹’上。” 林如海若有所觉的点点头,心说:你说得对!别让老百姓有太多雄心壮志,让他们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这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可惜啊,这件事说的容易,做来甚难! 贾敏点点她的额角:“为了你,我哪敢想不周全。你平日住在哪里?” 黛玉如实答道:“住在永福宫偏殿。”住竹林就别说的,怪不好意思的。 贾敏又仔细问了问她和皇后的关系,黛玉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 外间屋里林如海和姚云旗已经聊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步骤,‘崇道’是否有利于国泰民安c作为一个钦封的清虚通妙真人,你要做哪些利益国家的事? 姚真人义正言辞:“圣人常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 林如海捋须微笑:“好啊,甚好。” 贾敏又温柔细致的问:“平日里吃的好不好?” 黛玉嫣然一笑:“我师父管着御膳房,我早饭是去听经时和太上皇一起吃,午饭陪皇后一起吃,吃的比在家里还好。” 贾敏又问:“你那么能吃,太上皇和皇后没觉得奇怪吗?”在我离家的时候,京城里的风俗还是以吃得少吃的好看为荣的。女人花为肌肤,雪为肚肠,稍稍的吃一点就饱了,那才显得雅致。至于文人雅士,更是拿酒当饭,不吃主食,至多吃些糕点。若是有谁在诗会上吃了两个馒头一碗饭,说出去要被人笑话,说是乡下贫民,没见过馒头。(请自动脑补李寻欢) 然而我的女儿一顿能啃两个大肘子!!!特别大的东坡肘子!!虽说按照风俗,小孩子和平常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吃米饭c馒头,可她也太能吃了。 黛玉仔细想了想:“没有,我尽量控制着少吃,回去之后师父另给我准备点心。” 贾敏点点头,心里夸她好细心,又道:“你的牙也该换了,掉了吗?” 黛玉不太好意思:“嗯” 贾敏摸了摸她的脸问:“怎么处理的?是稳妥的收着,还是扔到房顶上去了?” 黛玉更加不好意思:“有一颗被师父趁夜色扔到太和殿顶上,还有一颗,我顺手扔在永福宫顶上了。” 贾敏当时就是一晕,那是皇宫啊我的儿,你不要真当成自己家好吗!这太放肆了! “下次别扔宫里,带回来扔咱家房顶上,这样才灵验呢。” 长新牙,长高高~ “喔。”黛玉不好意思的说:“娘,我这颗牙有点松动了,她要是掉了,我可怎么见人呐?”她指了指自己白白净净的小门牙。 贾敏笑道:“不要紧。”好满足!这个问题没问别人,问我,哈哈哈~ 她下意识的看向平时站着丫鬟的地方,然而没有人。只好亲自站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匣扇子:“这扇子大边小边是象牙的,洒金的扇面,你爹提的字。这是素面沉香扇,这是玳瑁扇,你拿扇子遮着脸就成了,嗯只怕冬天不好办。到那时也该长出来了。” 姚三郎正跟林如海说:“老子先传道给孔子,之后才骑青牛出函谷关,所以道德经上的智慧高于‘当今之世,聪明而深察者,其所以遇难而几至於死,在於好讥人之非也;善辩而通达者,其所以招祸而屡至於身,在於好扬人之恶’” 然后蹭的站起来,走到里外屋相交接的帷帐处:“妹妹若不好意思,我给你施个障眼法,叫旁人看不出在换牙,好不好?” 说真的,有点羡慕你呢,你娘好细心,真把你放在心上。 黛玉大喜:“太好了!三郎哥哥,你” 她惊觉娘还在身边,收敛了一下笑容,不那么欢快而是温柔娴静,轻声道:“你真好。” 姚三郎十分欢喜的笑了,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贝齿轻咬朱唇,那股沁人心脾的甜蜜和愉快清清楚楚的来源于可以为林姑娘做些什么。 不仅黛玉看的脸上一红。就连贾敏都觉得眼前一亮,心都软了。 她刚听了墨兰禀报,觉得这个巴巴的要当女婿的大龄道人(和黛玉相比)有些轻浮莽撞和傲慢无礼,可看他这样一笑,笑的这么清澈c这么甜美而真挚,好像不会是坏人。 姚三郎又依依不舍的退回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手儿托腮的微笑。 林如海内心忍不住刷弹幕:[你笑的好刺眼好像阳光一样!] [天啦,你至于吗!!我知道我女儿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但她还是个小孩子!] [你现在也差不多是个国师了,巴巴的给黛玉施障眼法,让她有面子。你倒是一副得到莫大恩赏的模样,乐的见牙不见眼,好蠢啊。] [不是我说!你连个名分都没有,傻乐啥啊!] [你就不怕劳资把黛玉许给别人吗!] [刚还是个清新俊逸的小神仙,现在咋一下变得这么蠢萌!] [不要笑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记得今年别吃胶牙糖。”贾敏还在里头仔细询问:“怎么封叫玄真呢?莫不是叫你出家?” 黛玉道:“封号是太上皇定的,他崇道之心十分虔诚,就不管什么都往道风上命名。” 贾敏这才松了口气,玄真听起来不是道观就是道士,封做长公主的封号太奇怪了。原来是太上皇的个人爱好,这也好了。 她又道:“娘还没跟你说过,荣国府是你舅舅家,荣国府史老太君是我娘,是你的外祖母。我两个哥哥,大哥哥是荣国公贾赦,二哥哥是工部员外郎贾政。大哥哥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叫贾链。二哥哥的儿子叫宝玉,听说是个混世魔王,你见了他不要搭理。 你在宫里若是不方便,不必去看他们,若要去,一定要带着长公主的全副仪仗,他们可不认识你。若不去,也没什么,逢年节的时候打发人送几盒点心就是了,别叫别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毕竟封长公主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你是林如海的女儿,也都知道这亲戚关系。 若是我娘,我嫂子要进宫去见你,嗯,你受不得她们的礼,可她们也受不得你的礼。” 林如海旁边的姚三郎还在傻笑,他只能听着屋里娘俩聊天,不得不插句话:“夫人放心,黛玉既住在永福宫内,内事有皇后娘娘指点,外事有礼部安排,你不必操心,别又伤神了。” 贾敏哼了一声:“我的女儿,我岂能不为她伤神。老爷若听的厌烦了,不妨和姚真人出去喝杯酒,也好细聊聊你们的国家大事。” 姚三郎义正言辞的说:“不比了。醉酒驾云是大忌,有句俗语叫驾云一杯酒,师父两行泪。” 贾敏抽抽嘴角,这俗语可真够俗的,她道:“原来如此,是我相差了,原以为吕洞宾爱喝酒,李太白爱喝酒,刘伶喝成了酒仙,就以为仙人都爱喝酒呢。” 姚三郎把到口中的岳母两个字又咽回去:“林夫人不必客气,我平日里也爱喝两盅,等回去落了地,晚饭时还要小酌一杯呢。” 贾敏又跟他说了两句,就又问女儿平日是否缺什么东西,钱够花吗?用不用给皇后送点礼物?把日常起居c衣食住行都问了一遍,满意的得知女儿住的偏殿是给太子预备的c妆台上堆满了首饰c穿的衣服是皇后日常同款。 最后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黛玉,你别嫌娘唠叨,你从没离开过我身边,刚一离开,就到了千里之外,我每每想起你孤身在外就觉得心慌害怕。” 黛玉本想说我不是孤身在外啊,又看到母亲妙目含泪,心里一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知道的。这些天在外,我何曾忘过母亲呢,总担心您的身体好不好,吃饭了没有,睡的怎么样。” 母女二人正在深情凝望,险些又要落泪。 姚三郎咳了一声,挺不好意思的说:“林夫人,常常心慌若不是有鬼魂缠身,就是心悸前兆啊。” 我算你命盘都算了好几天了。 毁气氛大师! 林如海一愣:“当真?” 贾敏惊的站起来:“什么?不是思念黛玉所致?” 姚三郎想了想:“林夫人,我试着说一说,你告诉我是不是。心里经常突然抽疼,不能呼吸也不能吐气,一呼吸就疼的恍若针扎,只能憋着不呼吸,顷刻后症状减轻。” 贾敏简直不敢看黛玉:“是的。” 我我我还以为是思念成病,原来真是病啊。 姚三郎稍稍松了口气:“嘴唇发紫。两眼之间微微发青有没有?” 黛玉带着哭腔:“有的。” 姚三郎心都快碎了:“心跳的很快,有时候突然觉得心脏停跳了好几下。” 贾敏倒吸一口冷气,走出了看着姚真人,满脸敬佩:“有有有!” 林如海看姚三郎的眼神如看真神,他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尤其是在逢庙烧香见观就拜也没生下孩子也没让老婆女儿身体好之后,更不信神明了。 一直都觉得姚三郎就是个栾大c赵归真c郭天信c蔡攸一类的人,只是会周易能算命敢吹牛,碰巧太上皇老了糊涂,就混成了。没想到居然真这么厉害!就连诊脉都不需要,都没仔细看过她的脸,就能说的这么准! 姚三郎道:“手和腿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抖无力。” 贾敏连忙点头:“是啊,大夫只说吃了药要静养,可越养越严重了。” 姚三郎心中狂喜,噢噢噢我又可以在黛玉面前显摆我学识渊博能干!我的天啦我就会治感冒和心悸啊!风寒感冒掐着鼻子灌一碗姜汤就好了,风热就扔哪儿睡三天就好了。 平和又玄妙的说道:“嗯,我卜一卦吧。”警幻提醒我了,如果我救过她爹娘的命,想娶她就更容易了!!!而且,林夫人很好,很爱黛玉,我想让她活着她是个很好的母亲,如果她故去了,黛玉会伤心的。 他卜了一卦,周围站着林家三口,眼巴巴的盯着。 姚三郎微微皱眉:“卦象不明啊。恕我直言,林夫人面前是生死关口,寿数未尽但有命不久长的卦象,哎妹妹你先别哭。”云淡风轻的高人范儿立刻打破,慌忙递手帕。 这时候如果文四姐在现场,一定会在心里吐槽:你是个纸巾盒成精哈哈哈哈。 姚三郎不装神仙风度了,干脆利落的说:“林夫人命数里有生机,有死气,废些心思能调回来。” 我又看到了警幻在捣乱~嘿嘿嘿。 林如海看了看妻女,郑重其事的说:“之前有位国手为内子诊治,说她还有一年的寿命。姚真人,您若能为内子延寿一记(12年)。凡有所请,林某一概应允,绝不食言。”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能让我老婆身体健康,嗯,兴许我能把女儿嫁给你哦。这可不是随便说的,林如海刚刚考问了半天,看出他虽然有些痴狂,但学问渊博扎实,存心正直但不迂腐,相貌生得也好,前程不可限量,勉强,也许,凑合可以算进女婿的待选名单里。 姚三郎有点懵,缓了缓才明白过来,努力咽口水压抑住自己的狂喜,假惺惺的说:“只要林妹妹高兴,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林如海本来还想为难一下巴巴的要当自己女婿的年轻人,他还嫌姚三郎比自己女儿大了□□岁,现在也不敢嫌弃什么了,忍不住心中赞叹,太上皇好眼力啊!是我有眼不识真神! 然后姚三郎就为难了,为了确保成效,就得有绝对的把握再说话。这种时候也不知道度一道真气过去灵不灵,啊,我会画符啊。“林大人,叫人准备朱砂黄纸,一碗清水c我要画符。” 回头一看,啊,可爱的小黛玉眼中果然带着仰慕和崇拜,好棒棒! 这是她平时看文四姐的眼神啊!文四姐何德何能! 闲话少叙,他洗手净口整理衣服,在林家三口敬重的目光中拈起朱砂笔,凝神屏气,却始终不能达到心无杂念的程度,心有杂念就不能画符。他举着笔过了半刻,放下笔:“妹妹你回避一下,你在这儿,我总分心。” 林如海和贾敏也不敢说什么,都陷入了迷信状态。 黛玉红着脸说他:“你自己修行不够,到来怪我。” 傲娇的转入内室。随时随地表白心迹什么的太讨厌了! 姚三郎这回灵台清明了,心无旁骛的下笔,笔走龙蛇画了一道符,放下笔,使剑决捏起符咒,举在水碗上方一抖,符咒自动燃了起来。 快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松了手,火团也只在空中烧尽,变成一团飘在空中的灰。 姚三郎把灰拢在手里:“喝了。” 贾敏吃惊道:“符灰不用放在水里吗?” 求子的时候喝符水喝的想死。 姚三郎傲娇的撇嘴:“那算什么,不过是凡人手段罢了。” 这水里不仅有符咒之力,我还汇聚了此地的不少灵气,不管你什么病喝了肯定都觉得身体一轻,舒服很多。 林如海手有点抖,端起水碗递过去:“夫人快喝。” 贾敏端着碗都快哭了,一则是感觉这位神仙很灵,二则是谁准备的碗啊,用吃面的大碗盛了满满一碗清水,太多了!,都喝下去好难啊。 她眼中含泪:“多谢姚真人咕嘟咕嘟咕嘟嗝儿!” 贾敏喝水喝到打嗝,抚了抚胸口,惊喜的说:“舒服多了。姚真人,你是真神仙啊。” 姚三郎表面上风轻云淡的点点头,心说:我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回去问问我师兄该咋办! 黛玉也走出来,看着母亲的面色确实不像刚才那么苍白,嘴唇也不发紫了,她扑到母亲怀里:“太好了,娘,呜呜呜呜你没事就好。” 贾敏抱着女儿:“太好了,娘真放心不下你。多谢姚真人救命之恩。”我之前是真觉得要死啊。 林如海更是拱手深揖:“姚真人,您可真是我家的贵人。”虽然还是不想把女儿嫁给你,哼,嗯,我算算,黛玉现在七岁,太太再活一记,黛玉就到十九岁了,嗯,再过几年再说婚事,你总不能要我把虚岁七岁的女儿定给你,那样传出去名声多不好,我们还怎么做人。 姚三郎被母女抱头痛哭感动了,客气了几句,看天色不早,该回去了,就告辞离开。 贾敏和林如海也不留他,送到屋外看女儿和小神仙都消失不见了,才震惊又迷惑的回屋,只觉得刚刚的事好像是大梦一场,只有屋内的扇匣,桌上的朱砂黄纸大碗能作证。 林如海深情无线:“夫人” 贾敏:“嗝儿~” 一大碗凉水喝的她直打嗝。 姚三郎开心的都要哼小曲了,在云头上都想蹦两下,得意一下~ 黛玉忽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三郎哥哥,我,我突然也觉得心慌。” 姚三郎赶紧按落云头,寻了一处无人的十里长亭,扶着她进亭子坐下:“伸手,我给你把脉。”搭在寸关尺上,他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把脉,嗯趁机摸一摸林妹妹的腕子也是好的! 应该没啥事啊,如果你生病了,从气息上我能感觉出来。 他仔细想了想:“是不是刚刚大悲大喜,然后又觉得我不靠谱,所以心慌?” “嗯没有觉得你不可靠,嗯,有可能吧。” 姚三郎一脸认真的说:“回去之后,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黛玉惊讶的问:“你把脉没瞧出来什么吗?” 姚三郎不好意思了:“挺快挺有劲,内力和法力都很充沛,嘿嘿其实我不懂脉象,刚没给你娘把脉,你又不是没看见。” 黛玉抽回手,攥着粉拳不轻不重的捶了他两下:“那你骗我干什么!” 姚三郎嘿嘿一笑:“看你手腕白嫩纤细,想摸一下。” 黛玉羞恼成怒,一拍桌子:“你这个欺世盗名之徒!” 只听得‘咔嚓c哗啦’两声。 桌子应声而碎! 黛玉吓的怒火全消,看着自己的手,怎么看都是白嫩的小手,怎么这样厉害?“怎么会” “这有什么的,你武功高,拍碎个桌子算什么。”姚三郎努力回忆把东西复原的咒语,心不在焉的说:“文四姐曾经把真气布满全身,在墙上撞出一个人形的大洞。” 黛玉无心问闲事,忙着问:“那碗符水到底有没有用?” 姚三郎认真道:“肯定有用,但治标不治本,还不足以让你娘延寿一记,效果也就是一年之内不会生病。但你别急,我打算回去之后扶鸾问问我师兄,他精通医术,能教我怎么办。” 黛玉垂眸,轻声道:“好。” 她抿了抿嘴:“三郎哥哥,只要你尽力而为,成与不成,我都记得你的好处,不会怪你。” 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纸巾盒精姚三郎赶紧递手帕:“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我说能成,就定能成功。只是,生死有时尽,我能给她延寿一记陪你到成年,在多就不能了。” 你都哭成这样了,我哪敢不成啊。 黛玉哭的一噎一噎的,涨红了脸,敲了敲胸口给自己顺气,哭的身子颤抖:“我是想到警幻,警幻她会不会去暗害我娘啊!” 姚三郎咻的一下站起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给她下护身咒去,哼,警幻有本事让你娘看起来貌美惊人,那又能怎样!哼!” 他挽起袖子,不等黛玉说话,就飞向远方。 黛玉看着亭外的树梢上已经有了几片黄叶,半棵树已成枯枝,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缓缓起身,轻移莲步走到亭子外,仰头看着枯藤老树昏鸦。 望不见来时路,望不见尽头的官道上,连尘土都是静的。 没有风,没有人,只有寂寥的鸟鸣,和远处不知道什么的‘喔喔~喔喔’c‘嘎嘎嘎’的声音。 她是个文学少女,忍不住满怀惆怅的吟诗:“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啊啊啊啊啊毛毛虫!!” 一只毛毛虫从枯枝上掉了下来,隔着两寸距离擦过她鼻尖,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黛玉一闪身回到亭子里,再也不出亭子了,躲在亭柱后面看着毛毛虫一扭一扭,一拱一拱的缓慢爬行,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浑身上下哪儿都痒痒。 那虫子偏又不走,土黄色的虫子和土色差不多,她不错眼的盯了一会,眼花只觉得亭子周围到处都是虫子,差点拿甩头一子去打。 姚三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可爱的小黛玉抱着亭柱抖抖抖,泪眼汪汪的盯着地面,他当时就被萌化了,按落云头:“妹妹,我回来了” 别怕,哥哥在这里,哎呀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怎么行呢。把小可爱吓成这样。 “啊!”黛玉一拍手,欢欣无限:“你把那只虫子踩死了,太好了!” 她一手扶着柱子,长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嘟着嘴:“要是来个人我都不怕,可树上掉下来一只虫子,吓煞我了。也真奇怪,它这么小,追不上我打不过我,怎么就这么吓人呐。” 姚三郎笑着蹭了蹭鞋底,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飘起来,足不沾地的升高:“走。这就是驾云的好处啊。我给你爹娘都布了符咒,警幻能用的咒语也就是让你娘魅力无限。回去咱俩扶鸾去。” 黛玉站在云头上往下看,感觉每一棵树上都有毛毛虫:“我听说扶鸾时必须有正鸾c副鸾各一人,另需唱生二人及记录二人,合称为六部(三才)人。咱们叫谁来呀?”我是有些宫女,可她们又不懂那些,我又没有朋友,你也没有。 “不用那么复杂,他们是请神鬼求仙的方法,我只是找我师兄而已。你来帮我就够了。” 另一个地方: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卓东来看她身上那片青紫觉得刺眼,轻声道:“泽兰,肋下疼不疼?” 我用的巧劲,看着很惨,实际上应该不算太疼。 文四姐白了他一眼:“不碰不疼。哥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你打的不?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睡醒之后身上莫名其妙青了一块的时候!” 卓东来扭头看向别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文四姐嘿嘿一笑:“我也不问了,我就当是你。” 卓东来也不争辩,只是轻轻揉了揉那处淤青,心里有些埋怨她这些年只顾躲着,也不问个清楚,嘴上却说道:“何时放你那小徒孙回家去?” “啊?”文四姐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宝钗:“唔,牡丹抢回来的人,她自己处理。” 我们这个代代相传抢徒弟可不成啊。 卓东来:“送她回去。” “好吧~”文四姐挠了挠脖子:“你怎么突然关心她了?” “小冯送来线报,她哥哥为了她被掠走的事都快疯了,整日里修桥补路积德行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这倒是有趣。” 卓东来淡淡道:“牡丹写的是他若不改过自新,就把宝钗卖进青楼里,这话若是传扬开,对你的名声十分不利。泽兰,你不必动怒,我已经教训过牡丹,叫她反省。薛夫人病倒了,她离家半个月,她哥哥也改好了。再不放人回去,宝钗要恨你们一辈子。” “喔。”文四姐打了个哈欠:“那你就叫人送她回去,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好。”卓东来轻笑道:“还有一件事,你是主动配合我,还是我想法子叫你配合?” “靠!”文四姐沉着脸瞪他:“又是什么叫我为难的事?” “我要你以文四姐c我早年间迎娶的妻子的名义在这里主持宴会,招待达官显贵。” 文四姐夸张的大叫:“那么烦!告诉我为啥要这样。” 我又要背很多资料,然后装模作样的跟人聊天装b? “第一,总有人给我做媒,很烦。你我的关系比夫妻还要亲密,不如就说早就成亲,只是我做的事件件涉险,才隐瞒关系。第二,你要凭借现在这个咒,让所有人对你的美貌有目共睹。” 文四姐笑翻了:“哈哈哈哈有目共睹哈哈哈哈,好吧。哥哥~你准备用这个坑谁?” “不坑谁。”卓东来叹了口气:“现在江湖中把你推到第一美人的位置上,我本为你名不副实而担忧,警幻的咒语倒是一件好事。” 如果以后这个美人咒能改成可拆卸的,那就好了。你就有了两个身份,一个倾国倾城的卓夫人文泽兰,受人敬重。一个潇洒率性的文四姐,叫人认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一更 卓东来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她年轻时背上有不少小红疙瘩,现在倒是好了,手感光滑:“二郎肯定要问你我如何相识,为何闹到如今才在一起,你说该怎么说?” 文四姐懒洋洋的趴着:“喵~你想怎么说都行,跟我串供就得了,所有你问我的问题,肯定有准备好的答案,我想的肯定是错的,好哥哥,你直接告诉我喵~” “喵什么喵!你以前养的那只猫,养了半个月就扔给我了,现在养在花园小屋里。”卓东来淡淡道:“和你捡回来的狗c养的草蛇和鹦鹉c蜥蜴在一起。这几年,你去看过它们吗?” 哎,想你的时候我就去撸猫喂狗,我也是够惨了。 文四姐嘿嘿一笑,略有点不好意思:“你替我养着它们,我可放心了。” 我去看过它们好几次呢,都被你养的胖乎乎的,只是趁你回家之前就溜走了。 唉,当时脑袋一热啥也没想就跑了,一直都没想好回来之后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为啥跑。 卓东来不爽的捏她后颈,阴森森的问:“这几年,你逃门在外,隐匿行踪,是不是怕我抓住,,把你关起来,,让你再也跑不了?嗯?” 刑房里几筐麻绳,刑部借来的全套镣铐枷锁,还有江湖上挑手筋脚筋的专用刑具,锁琵琶骨用的锁扣,废掉武功的各种方法要什么都有,只可惜没有一个能不弄伤你就能锁住你。不舍得伤害你,又腾不开功夫,只能让你在外头蹦跶。 你看你一天到晚过的是什么日子!住着小破院子,随便出门买点肉凑合吃,穿粗布衣裳,冬天都得自己洗衣服。 文四姐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那样的话,我哭给你看哦~” 妈蛋,老子明明是个s,为啥听你这么一说,想起了什么‘□□c暗黑c锁链’,兴奋了! 卓东来继续捏她后颈上的小肥肉,森然:“现在我腾出空有时间,你不要再跑了。” 我现在有空了,你如果再跑,呵呵,我也不会伤到你。跑一次抓一次,跑一次抓一次,跑一次抓一次!你养的那只大猫就这样戏弄耗子,反复十几次,耗子都不逃命,干脆生死有命的往地下一趴。我觉得这招对你也管用。 “知道了啦~”文四姐软软的说:“哥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胡闹啦。” 再来一次吧~!我感觉我还可以!嗨就应该嗨到昏过去! 卓东来挑眉微笑:“此话当真?呵呵,你会哭着求我的!” 青天白日的要有节制!不是合适的时辰行房不利于阴阳二气的调节。 而且作为练武之人,最要紧的是不能在男女之事上多用功。我还担心你受不了,嗯。 “真的呀~”文四姐伸手骚扰他:“什么都听你的~” 卓东来起身下床,留下她徒劳的伸手挠了两把,啥也没抓着,气的直翻白眼,不过还是很期待他会拿什么东西回来。 是小礼物吗?是零食吗?是道具吗?嗷嗷嗷,宝宝好期待呀~ 不多时,他抱回来一摞书,轻轻放在她身边,温温柔柔的一本本拿给她看:“道德经c庄子c上清大洞真经c管子,京中新旧权贵名单及简介,大镖局在全国的分部,这些都要背下来。” “老庄两本背下来,就不会有人说你没学问,有空时每天练半个时辰的字。这名单不用我解释吧?” 文四姐有种冷水浇头的感觉,差点昏过去,怒冲冲的盯着他:“卓哥你为啥这么没有情调!” 我真的要哭着求你,求求哥哥放过我吧! 为啥有种面临高考的感觉啊! 卓东来忍着笑意,慢吞吞的说:“情调这种东西,饿了不能当饭吃,渴了不能当水喝,冷了不能当衣服穿,你要它干什么?把衣服穿上,起来背书。” 文四姐吐舌头装死。 卓东来叹息道:“你为什么只想着风月,不想做些正经事?” 文四姐忽然想起来自己最爱的段子,果断答道:“你想啊,我走在路上好好的,你突然就把我的心抢走了更气人的是这事没法报官,也没法掏刀子捅人那只能用别的东西来弥补了” “哈哈哈,这是你易容成男人时,从没被人识破的原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套浅紫色团花锦宫装递到她面前。 这是去年给她准备的衣服,没想到这个怂货到了京城,居然没来卓府! “我就知道是紫色的!”文四姐垂头丧气的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你比我爹还烦人!”你真是而茄子控啊! 卓东来饶有兴趣的给她又梳了一次发髻:“是吗?” “是的!” 卓东来:“从今往后,不要用文四姐这个名字,你应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文泽兰,文通明将军的女儿。” 文四姐脸上一冷:“绝不,这事没得商量。” “为什么?”卓东来摸着她有点枯干发黄的发梢,缓缓道:“给我一个理由。” 文四姐沉默了一会,一言不发。 卓东来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当年杀掉黄锦郎的手段很不光彩,见不得人,不能让你出去炫耀。可是杀掉黄锦郎这件事本身却让你很骄傲,很愉快,你夹杂其中无法选择。” 文四姐翻着死鱼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哼。” 卓东来低声道:“泽兰,你不用担心,古往今来有很多人,用过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或者并不成功,只是正确,就被人称颂。高位的称为枭雄,将军叫做智勇无双,贫民百姓叫做足智多谋。你是为父母亲报仇,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都是对的。” 文四姐低声道:“毕竟是用阴谋诡计害人,我是觉得痛快,但难免对你我,对文将军的名誉不利。” 卓东来轻笑一声:“文将军的名誉,难道不是建立在数次奇谋致胜上? 泽兰,他的女儿无权无势,孤身孤胆为父报仇,这种赞誉的话我不会说,若是让二郎听了咱俩的故事,他准能叫中书省写一篇表文,给你立一个牌坊。”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说:“往事不可追,逝者不能复生,何必用文将军的冤屈来衬托我的好? 我跟他老人家不熟,只管报了仇就把他的事丢开了,如今何必把他跟我放在一处说。 只怕别人听说我是文将军的女儿,想入为主的想了我的妙处,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卓东来:“不容易啊,都会用成语了。” 文四姐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我只是写字丑,不是不学无术!” 卓东来叹了口气:“我让你昭明身份,是为你好。你现在是玄真长公主的师父,御膳房的总管,是我的妻子,如果没有一个能把别人封口的身份,会有很多人质疑你的家世身份。 泽兰,你别忘了,你在宫里忘了用假名,天底下有几个叫文四姐又有武功的女人? 据我所知,已经有一个御史从内侍口中得到了你的消息,还去刑部调阅了你的档案。泽兰,咱们总改先下手为强。” 皇帝看完了一堆线报,吃掉了两盘点心,还是有点饿,溜达出来正好听见这番话。这地方是倒坐三间单房,分别是[卧房][正厅][书房],单独开的门并不相通。 敲门:“东来,你准备对谁先下手为强?” 卓东来把梳子塞给文四,走过去开门道:“不过是一些小事,关于泽兰的旧事罢了。” 皇帝翻着白眼:刚刚洞房啊!我都听见声音了! 你居然刚洞房完就想着先下手为强的事,她真的是你心仪已久的‘奇女子’吗? “东来,我一直都想问,你俩是今天才定下来还是早就有事儿了一直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差点把二公主嫁给你?” 卓东来皱眉,让开一点:“进来说。” 反手关上门:“你不是一直讨厌二公主吗?怎么还想着把她嫁给我?” 皇帝嘿嘿嘿的笑,伸手摸他脸:“东来,你知不知道你不笑的时候阴森森的,笑起来跟要吃人似得?” 文四姐坐在床边是梳妆凳上,对着镜子努力梳头:“哈哈哈他知道,我说过!” 皇帝探头看了一眼:“嫂夫人真勇士也!” 文四姐被戳中笑点,没心没肺的:“哈哈哈哈哈” 卓东来才想明白,略有点不爽:“你觉得我并非良配,看着吓人,想用我吓她?” 文四姐笑的更起劲了:“哈哈哈哈最后怎么没成?” 皇帝无辜的摊摊手,自己毫不见外的坐下:“我舍得吓唬二公主,我舍不得让东来当驸马都尉,那位置能活活把人耗死。驸马都尉不能当官,不能经商,不能教书,当上就是混吃等死。” 文四姐还是傻乎乎的:“哈哈哈哈那太好了,东来挺好的,万一那个二公主跟他好上了,就没我的机会了。” 皇帝瞅面色阴沉的卓东来,挤眉弄眼:“你媳妇有点傻乎乎的。”之前我就觉得她没脑子。 卓东来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我把她那份聪明带上了。” 他顿了顿,还是不爽,似笑非笑的说:“二公主毕竟是公主,我能把她如何?”凭啥啊!凭啥说我长得吓人? 皇帝看文氏很心宽完全不吃醋的样子,考虑了一下,东来也不会气疯了揍自己,喝了口水:“你还记得咱俩又一次喝酒聊天,喝多了爬到炕上凑合了一晚上吗?” 卓东来点点头,心说:不是爬过去的。你喝多了躺地下,我把你抱过去,你抓着我袖子不松手,我又不好弄个短袖,使劲拽袖子你还哭着喊娘,就只好这样了。 他揉揉额角:“那天喝太多了,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皇帝傻乐:“我晚上爬起来起夜,趁月色看见你睡在旁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惊出一身冷汗,从天灵盖凉到脚底板,缓了半天才定了神。我就想着,要是天天这么吓唬二公主,她好不了嘿嘿嘿。”你造你睡着之后更襂人吗? 卓东来气的不说话。 皇帝幸灾乐祸的问:“嫂夫人,你不害怕吗?” 文四姐懒洋洋的说:“看惯了就好了。”喂,我卓哥那儿不好了?明明睡着了就是小天使! 她心里略觉得别扭,又补了一句:“躲人的时候我在义庄里睡过棺材,旁边是一副干干净净的骨架,那才叫吓人。哥哥他好歹还有一层皮肉,摸摸心口也还有热气,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皇帝听的不寒而栗:“是啊,嗯,嗯。” 卓东来愉快了:“泽兰,梳头而已,你还要梳多久?” 文四姐有点暴躁:“啊,别提了,为什么女孩子的发型这么不好梳!明明给黛玉梳头的时候顺手着呢,怎么给自己弄就怎么都梳不好?” 卓东来起身走过去:“哎~你呀~” “哥哥帮我梳头呐~” “别跟我撒娇,嘿嘿。” 皇帝不得不表示他俩真甜!拿着自己拿过来的那堆纸条翻了翻,忽然听见门外人声嘈杂。 “什么人!” “啊!” 姚三郎的声音:“呀~”吓到了! 黛玉似乎也有点惊着了:“放肆!不认得我吗?” “抱歉。”还是那个喝问什么人的声音:“林小姐如何能凭空出现?小人反应不及,险些伤到了林小姐。” 正经走门行不行?行不行!在暗处守卫要一直保持精力集中,突然出现你是要吓死我吗! 姚三郎听出这人话里头绵里藏针,淡淡道:“不要紧,我有这等仙法,就算你反应不及,也伤不得我们。” 皇帝开门:“妹妹,你没事吧?” 黛玉赶紧从姚三郎手中把手抽出来:“我没事。哥哥,我有事跟你说。能进去吗?” 皇帝想了一下:“东来和你师父在里屋呢,你进来吧?” 黛玉自动脑补了父母平时相处的画面,红着脸摇摇头,伸手拽他的袖子轻轻晃:“哥哥,换个地方嘛,我不想打扰师父。” 皇帝被萌的从善如流:“好啊好啊。”出来就拉着黛玉进了旁边客厅。 姚三郎也跟进来,反手关上门,相当兴奋的说:“二郎!我听说文四姐是文通明的女儿!” “啥?”皇帝[黑人问号脸] 黛玉道:“应该是真的!听起来很可信!” “啊?”皇帝一脸震惊。 姚三郎激动道:“她原名叫文泽兰啊,听说文通明的儿女都是按照一首泽啥啥啥的诗排序。” 黛玉补充:“泽畔行吟处,天地一沙鸥。” “等一下!”皇帝喝止他们:“你们去哪儿了?听谁说的?” 黛玉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三郎哥哥带我回家了一趟,我听我爹爹和一位秦大人聊天,是那位秦大人说的,就是去我家传旨的天使。” “秦仲玉啊。”皇帝摸摸下巴:“他一直疯狂的痴迷于文四姐的传说,给我上奏的时候还夹杂过文四姐的故事,只可惜见面不如闻名。嗯,他还真查出来不少。” 黛玉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求知欲的问:“是真的吗?” 皇帝想了想,也拿不准主意,但是被她萌的够呛:“你去问问。” “不敢去。”黛玉摸了摸鬓角:“师父给我讲过很多故事,唯独没说过她父母的事,我想,可能是她不想提。文将军的事情,我稍有耳闻”她脸上有点尴尬。 皇帝到时很坦率:“那是父皇的在位时弄出来的冤假错案,等过些年朕会给他平凡。” 等太上皇山陵崩的,现在可不行,会有御史出来喷朕不孝顺,妈蛋! 咋这么多事呢!不过朕写了小纸条,都是等父皇山陵崩之后要做的事 皇帝问:“三郎,你算一卦看是不是。” 他感叹道:“朕怎么也不能想象,传说中惊才绝艳的文征明居然有那样的女儿。” 朕倒不是说她不好,只是觉得她不够美,而且蠢而已。 姚三郎摇摇头:“今天算了好几卦,再算伤身。” 皇帝奇怪:“还没到中午,又没去给太上皇讲经,你都算什么了?”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算:“林妹妹今天运道如何c林妹妹今天会遇上什么事c文四姐的婚事c还有林夫人的寿数。不能再算了,算多了头疼。” 黛玉红着脸从袖子里抽出檀香扇挡住脸,虽然牙还没掉,也可以先挡一挡。 “哈哈哈你呀!”皇帝垂眸想了想,他真的很好奇,就起身出门,到隔壁推门而入:“文四姐,你,咦?” 卓东来淡淡道:“她出去了。” 刚刚为了逃避被抓着背书,说要安排人送甄英莲和宝钗回家,就欢快的跑掉了。哼。 皇帝问:“东来,她是文通明的女儿吗?” 黛玉在他身后歪着头看着卓东来,期待的等答案。 “是。”卓东来愉快又惊喜的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还没派人粗去散布谣言,逼她承认呢,你怎么就知道了?难道是那个查阅刑部档案的御史告诉你的?那你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知道呀。 文四姐现在的打扮可算是换了,原先尽是棕c蓝两色的衣裳,还都是短褐,头上挽个混元髻,怎么看都像是道士。现在却换作一件浅紫色薄锦宫装,很好的显出大胸脯,她腰可不算细,多亏胸大才显出有腰。 宽松的衣袖很好的遮住了胳膊上健壮的三角肌c三头肌c二头肌,发型也从道士头换做已婚妇人的发髻,正正的戴着一只含珠凤簪,左侧戴着一只小金方胜。珠光宝气,算上警幻的符咒,也可以说是雍容华贵。 到了徒弟们住的小院外,稍稍有点不好意思,推门而入。 牡丹搂着宝钗,包子啃着猪蹄,都在院中石桌旁边坐着,安慰面色不好的甄英莲。 甄英莲刚收拾完行李,马上就要离开了,宝钗看她情绪太过低落,有点担心,就劝她放宽心,这未尝不是跳出火坑。牡丹本来要瞪她,一想这话说的也没错,就又默默无语的呆着了。 门一开,甄英莲看过去,看见她便心中大怒,也不顾宝钗的话还没说完,起身快步进屋,砰砰两声关上门,落闩。 牡丹和包子都站起来:“师父”2。在场三双眼睛都止不住的往她身上打量,这么快就换了衣裳,算是被‘打印’了?(被占有了)师父也真够干脆利落,这么干也太伤人了。卓伯父的时间不太长啊,呸呸呸可别说出口。 文四姐也觉得有点尴尬,刚刚咋啥都没想就穿了他拿来的衣服,刚退亲就整成这样,我咋老是啥也不想?她摸摸鼻子:“嗯,好。牡丹,你送薛姑娘回家。” 牡丹皱眉:“师父,这才出来几天啊?” 文四姐皱着眉:“都快半个月了,你还想要几天?她娘担心她都病了,她哥哥也改好了。” 宝钗眼中险些落下泪来,忙对牡丹求道:“师父,我娘平日里最疼爱我,我哥哥不成器,我不在她身边,我娘她会很难过的。您容我回去看我娘一眼,叫她安安心,我还回来。” 牡丹摸摸脸,有点为难,一方面是上下两代人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徒弟还没养熟,放回去之后就等于没有这个徒弟了。 包子幽幽道:“宝钗,我问你你回去之后还认我跟牡丹这两个师父吗?” 宝钗眼神躲闪了一下,想了想,坚定的说:“认!” 我要把我哥哥教好,没有武功可不成!我爹揍他的时候,他就学好,不揍就学坏。 包子点点头:“好啊,我就信了你了。你记住,认也好,不认也罢,我跟牡丹都不强求,只希望你别前脚回了家,后脚就报官。” 宝钗低声道道:“我不会的。” “我想你也不会,只怕你家里人非要报官追查。”项包子温柔的威胁道:“你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知道我们俩叫什么名字,长成什么模样,要报官也容易得很。只是你有所不知,卓伯父很不好惹,你家若是报官,查来查去查到卓府这儿,叫他不愉快了,你家也好不了。” 宝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咬咬牙,还是很平和:“师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她心里头委屈,我都说了不会了,师娘你不信我! 我家怎么就那么弱,随随便便的就能好不了吗? 文四姐一直盯着甄英莲那屋发呆,这才缓过神来:“跟小孩儿好好说话,别吓着她。你把修炼的步骤写下来,逢年过节去看看她,也就是了。薛姑娘不像咱们这样,不是无根的浮萍,也没经历过这些。被你俩牵连被追杀了一路,还能镇定自若,很不容易,你有话就好好说,别学卓哥那么阴阳怪气。” 项包子撇撇嘴:“师父你当年没少吓唬我。” 甄英莲的屋里传来低低的哭声。 听得出来,她站在门口,或许还隔着窗纸偷偷往外看。 文四姐走过去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声音极其响亮,她脸上当时就红了。 甄英莲的哭声稍顿,随即哭的更伤心了。 “你哭什么!你又没做错事!”文四姐的语气有点冲,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眼睛,低声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傻,我太胡闹了。英莲,我真不想把你弄哭,对不起。” “英莲,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见我了,我以后也不去干扰你,你好好保重,别太伤心了。如果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便找哪家大镖局,叫人给我带个信。” “别哭了算了想哭就哭吧,碰见这种事谁都得哭。可你得往好处去想,我跟你相比,可以说是又老又丑还不通文墨没有脑子,下一个人兴许是你真正的缘分,是一个年轻英俊文武双全的小伙子呢。 说实话,咱俩其实也没多熟,订婚后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四个元宵节,还有出门这一趟,你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这么伤心呢?” 甄英莲靠在门上泣不成声,本来都想开点了,被她最后一句这么一劝,更觉得堵心。 转回身,抓起桌子上剪成碎块的荷包,那是给她做的半成品荷包,打开门丢向她。 双手捂着脸,哭的哽咽难言:“你走开,我讨厌你。” 文四姐看着她哭的这么惨,心里头也难受,想了不到一秒钟,就从腰间摸出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她手里,然后抓着她的手给自己胳膊来了一下。 疼的脸有点扭曲,声音低沉:“我知道你心里疼,现在好点了吗?” 甄英莲呆呆的看着她,松了手,一步步的退后,转脸对着墙:“呜呕” 她这一下知道自己晕血了。看见血好想吐。 还知道了另一件事,文四姐也好,林嘉文也好,江湖中人真的好可怕! 文四姐紫色的裙摆上撒着斑斑点点的血,还挺好看。 她捂着胳膊直翻白眼,为啥会这样啊,年轻时兄弟们在一起厮混,没啥事是不能用捅自己一刀解决的。 宝钗的大眼睛瞪的圆溜溜:“啊!” 包子扔下猪蹄:“师父你傻呀!” 牡丹跳起来:“师父!” 俩人分工明确,胳膊受伤的包子去安慰呕吐中的甄姑娘,牡丹姑娘把自己蠢师父带走包扎伤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二更 牡丹盯着伤口:“师父,伤口有点深啊,我去请大夫来。” “嗯哼。”文四姐托着腮闷闷不乐,英莲为啥会吐啊?她晕血吗?那她大姨妈的时候咋办? 从没注意过这些会晕血的妹纸怎么处理日常生活呀! 牡丹了院子,嘱咐了门口小厮几句话,又去找府内供奉的名医。 不多时打南边来了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拄着根崩白的白拐棒棍儿,身后跟了个三十多岁的徒弟给他拎着药箱。 白胡子老头进了院子,被牡丹引到文四姐的屋子里。他一进去就笑了:“久违少见,文姑娘,一向可好?” 文四姐翻着白眼用手帕按着伤口:“能把你这位圣手神医请来,你觉得我能好吗?” “哎,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跟你客套,你也得跟我客套才是。”白胡子老头坐在她对面,文四姐轻车熟路的把手放桌上让他诊脉,老头伸手戳了戳她伤口旁边的肉:“疼吗?” “不疼。” “凶器呢?” 文四姐挑眉示意他看桌上的匕首。 老医生一脸奇怪的上下打量她:“按你的功夫,不应被人伤到这儿啊。又是自己割的?” “哎嘿嘿。”文四姐干笑两声:“你看着越发年轻精干,不像是七十岁的人。” 牡丹和旁边的中年医生一起闭上眼睛,都一脸:你瞎说啥啊。 老医生差点拿针戳她,气哼哼的说:“我才六十!!!看着当然不像七十岁的人!!” 他眼珠一转,有意整她一次,把着脉忽然脸色大变:“啊呀!你这脉象是有孕了!” 文四姐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老医生笑嘻嘻的看她的穿着打扮:“怎么不能?你不是跟卓爷成亲了吗?”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才怀孕半个时辰你就能瞧出来,你咋不上天呢? 而且那那么准啊我每个月都月经不调! 门外卓东来走了进来,微笑道:“老先生果然是圣手神医,未满两个月就能查出来。” 老家伙,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就要骗我蠢萌的泽兰妹妹! 老医生本来是很八卦的想套话,问出来她啥时候定亲入洞房的,他在十年前就成了卓东来供奉的名医,也没少给俩人诊病治伤,怎么突然几年没见,再一见面就梳了头换了衣裳,像已婚的模样。 啥时候发生的事?你俩啥时候入洞房的?用有孕这脉象一诈就能诈出来。 结果‘没头脑’还没说话,‘不高兴’就来了。啧,当他面前可不好蒙人呐。(没头脑和不高兴是老神医给文四姐和卓东来起的外号。) 卓东来也不问文四姐怎么又受伤了,一看那位置就知道是她自己捅的,只是叫人把给她拿来的衣服放在里屋,看了看她:“伤口深么?” 文四姐抽抽嘴角:“没事,咱有经验。” “我知道。”卓东来微笑着问:“泽兰,你是不是傻?” 老医生一边清理创口:“噗,呵呵。” 文四姐有点不服气:“我怎么傻了?” 卓东来把她挽起的衣袖又掖了掖:“人做事总该有目的,你给自己一刀,,,为的什么?” 这话还真把她问住了:“额,感觉自己做错事了。” 卓东来淡淡道:“你如果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应该改正自己的行为,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如果你想要补偿她,也该明白,你所做的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她做恶梦。可是你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为,我说你傻说错了吗?” 文四姐愣了一会,低下头沉默不语。 卓东来又开玩笑:“泽兰,你是不是为了逃避背书” “不是!”文四姐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不多时,伤口包扎好了。侍女服侍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把染血的衣裙拿去洗,衣袖上带着刀口,或许可以补一补赏别人,或是赏给别人改成半袖穿。裙子上的血趁着还没干透,还能洗掉。 卓东来看她的面色不像平时那轻浮玩笑,心知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那可太好!虽然不敢要求她像自己一样的步步为营,反复斟酌,做一件事情之前在心里反复推敲,但,泽兰啊,你好歹做事之前动动脑子,想一下会有什么后果好吗? 外面牡丹护送着甄英莲和薛宝钗启程回家。 两人基本上顺路,分先后送回家里也就是了。 至于为啥是牡丹护送——因为这是两个小姑娘! 姚三郎和黛玉正在扶鸾,皇帝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围观。 一个大大的木盘上放着平平整整的沙子,姚三郎和黛玉手里握着一个刚用木板削制而成y形的木棍,笔直的竖在沙盘上。姚三郎左手握着木棍的一端,手里把玩着玉符,默默念咒。 过了不到片刻,皇帝忽然发现沙盘猛地一抖,变得无比平整。 姚三郎想了一下,学着文四姐叫哥哥的语气喊:“师兄~” 好甜啊,甜的我都觉得恶心呀。 黛玉扑哧一笑,觉得三郎哥哥撒娇好好玩啊。 皇帝被恶心的打了个寒颤,不敢靠近。 一股力量带着y形笔,笔走龙蛇的在沙盘上写道:[云旗?滚!] 黛玉吓了一跳!有点伤心:三郎哥哥是为了我娘的病请教他的师兄,他师兄好凶啊! 伤心失落的松了手,咬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姚三郎撇嘴:“师师兄” 那支笔自己写:[不会给你送饭的,这招不好使!] 皇帝凑过来看了一眼,又露出了问号脸。 姚三郎气的也撒手了,怒冲冲的叫到:“不是要吃的” 那支笔立在沙盘上,自己写:[别想借钱也别想找借口回山!] 姚三郎涨红了脸:“不”师兄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那支笔写:[师父到现在还生气呢!] 黛玉忍不住打断她:“为什么呀?三郎哥哥犯什么错了?” [呦,有个妹纸!哥给你讲哈,师父上天去赴宴的时候,说会带朋友回来吃饭,叫他一个月之后在哪儿等着迎接。] [你猜咋地,姚三郎这懒货!师父前脚一走,后脚他就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本来没啥,但红娘子跟他开玩笑,在他身上织网写了‘我是大懒蛋’五个字] [师父带着朋友回来,就瞧见他带着蜘蛛网从树下爬起来,一看就知道足足睡了一个月,把师父气坏了。] 一个沙盘,一支木笔当然写不下这么多字,那支笔写满一沙盘之后,沙盘自动恢复平整,它继续写。 黛玉面色复杂,难以置信的看着姚三郎。 皇帝好奇又八卦:“请问红娘子是什么人?” 好像探听到了姚真人的私生活呢。红娘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嘿嘿嘿。 “夭寿啦!”那支笔自己在沙盘上蹦了两下:“云旗你居然有了妹纸,还有朋友了!你等着哦,我去叫师兄们!” 然后笔就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皇帝搂着姚真人,趴在他肩膀上笑的都快岔气了:“三郎,我的小神仙,你在山上修行的时候,也太有趣了!你师兄真是个妙人!” 姚三郎红着脸:“师兄们都太无聊了。” 黛玉有点担心的轻声问:“三郎哥哥,你的师兄们喜欢你吗?” 姚三郎想也不想的说:“师兄们可喜欢我了,我们平时说话就这样。” 黛玉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年龄大的人凑在一起,都互相挤兑呀,吓死宝宝了。 那支笔忽然抖了一下,飞快的写: [云旗你在外头过得好吗吃的] [懒蛋快点回来我给你留了半个桃] [师父最近喜欢小点心,你买点回来给] [云旗,你在外头受苦了。] [听说你有朋友了?天哪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有朋] 显然没有一句话是写完的。 笔停了一会,然后规规矩矩,稳稳当当的写:[等一下!师兄们打起来了!云旗师兄,师父说你若舍得站起来了,就回来一趟!] “好,过两天我就回去。”姚三郎气哼哼的说:“闹成这样,真给我丢脸。” 笔在空中飘了一会:[云旗师兄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师兄们。] “不!!别说!!!”姚三郎对着玉符大叫:“别说啊!” 笔已经倒在沙盘上了。 姚三郎差点跪了! 皇帝不由得鼓掌:“朕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扶鸾!” 黛玉虽然心里头担心母亲,也忍不住笑了:“三郎哥哥要去吗?” 姚三郎想了想,咬着嘴唇傻笑:“嘿嘿,是得回去一趟,林妹妹,你去我家玩玩,好不好?” 来我五庄观里玩嘛,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师父还能算出来警幻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兴许师父还能帮我做个媒,帮咱俩弄死警幻~ 黛玉干脆利落的答应:“好啊!” 传说中的五庄观耶!我好想去看哪个人参果树,让我远远的看一眼就行啦! 什么样的树上会长着小娃娃呀~ 皇帝提醒道:“后天召见外命妇,玄真长公主,你要出门得在等两天。” 朕的梓童说她准备了八套衣裳,等着让你一一试过,看那一套适合见人。 朕还想看二公主看见你之后会有多郁闷,哈哈哈哈~ 黛玉乖乖的点头,笑道:“哥哥放心,我记得呢。” 姚三郎嘀咕道:“我得带礼物回去,师父,常年蹭饭的师叔,四十多个师兄,啧”他可怜巴巴的看向皇帝:“陛下,我记得您说过给我俸禄能预支吗?” 我没钱给师父买礼物 “你去我内库里挑。”皇帝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有一份礼物,要敬奉仙人驾前,还请姚真人转交。” 朕内库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拿出来,统统拿出来! 姚三郎拦住准备大出血的皇帝:“陛下,二郎,你别激动,我师父不喜欢金玉珍宝等俗物。 师兄们平时孝敬他,也只是送些山里没有的水果,或是时新的点心就够了。 我师父不爱吃肉,倒是有几个师兄爱吃荤腥。” 皇帝很想炫个富:“朕有明珠三斛,玉璧百件。” 朕富有四海,朕的小神仙回山看望师父的时候,不能跟农村人走亲戚似得带四样点心c两筐水果。 那像什么样子!朕有金山玉海,你带回去给你师父养鱼玩! 姚三郎淡定的说:“玉璧出于山中,明珠来自海内,都是天造地设的东西。玉璧在山里用心找一找就有了,明珠去跟龙王要,能要几筐。 不如水果,各种各地的味道千姿百态,还常有没见过没吃过的,各种口味都清爽甜蜜。 点心是集人智与大成,巧做匠心,又很好吃,比死物好多了。” 皇帝略有点尴尬,他蛮喜欢那些死物的最愉快的就是坐拥金玉死物c啃着香喷喷的凤爪猪蹄,啧! 皇帝任性的说:“朕就是想送玉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牵挂(一更) 薛蟠端着碗,对着一桌子的青菜豆腐,食不知味的扒拉了半碗饭。 薛夫人病病歪歪的坐在他对面,喝着一碗肉羹,看着儿子这半个月瘦了一圈儿了,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我的儿,你出去行善积德也就够了,上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妹妹回来,不必吃斋。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若是你妹妹没找回来,你再把自己身体糟蹋了,那可怎么好。” 薛蟠吃着萝卜炖粉条,努力扒了两口粉条,居然吃出肉味了。原本是个蠢呼呼的小胖子,可眉目五官倒还算端正,只是气质放浪粗暴,看起来就是个迷恋夜店趴的富二代。 现在瘦下来一些,居然精神,又为了妹妹的事奔走忙碌,人也正经了:“苍能大师跟我说吃素能祈福,吃吃嘛,爹去世之后我吃了三年素,不也长这么结实。”就是出孝之后狂吃肉。 薛夫人问:“官府就没有个说法吗?咱们每年给他们那么多钱,都算是打水漂了。” “得了。也怨不上官府无能。”薛蟠夹了一口腐竹炒芹菜,又吃了一口虎皮豆角:“丞相大人发下海捕文书都好几年了,又能咋样?官府敢敷衍我们,难道还敢敷衍丞相吗?她还抢过前朝阁老的女儿,阁老也抓不住她。” 薛夫人泪眼涟涟:“官府不行,那么黑道呢?你爹当年在世的时候,咱家跟黑道上也有些往来,难道就不能请人从中说和,哪怕咱们花钱把宝钗赎回来也行啊。” 薛蟠闷头扒饭:“算了,娘一会接着念经去吧。都怪儿子不争气,美色果然是祸秧苗,我若不调戏她,也就不会招来这般横祸。只恨那文四,冤有头债有主,我得罪她了,她有本事把我打一顿,干啥拿我妹子出气!”说着说着,他又滴下泪来。 薛夫人哀哀怨怨的叹息:“跟那种江湖草莽,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等你妹子回来,你好好的结一门亲事,好好做生意,别再贪花恋柳了。” 薛蟠点头,又塞了一嘴的菜:“我知道,娘,我这回真知道了。赶紧吃,吃完饭我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 “快到中秋了,我打算订几千块月饼,金陵城内的穷苦人家每家发几块。”薛蟠道:“这不是夏施凉茶冬舍棉衣嘛,中秋节也得有点。” 薛夫人叮嘱道:“给穷苦人家的月饼,不必讲究精工细作,浓油重糖个儿大顶饱才好。” “是,娘说得对。” 薛夫人又道:“你别忘了在定一批分等的点心匣子,给咱们商铺里的老人儿挨个送去。” 薛蟠不解:“为啥啊?” “傻孩子,咱们家的铺子全靠那些个老掌柜c老伙计支撑着,你整日里只知道吃酒百事不管,我又不太懂,难道到年节不改感谢他们这一年的操劳吗?” 薛夫人道:“他们都是有良心不忘本的,你也不能忘却他们。平日里是你妹妹负重准备名单,一等是何芳斋的十八样点心礼盒,配一篓大螃蟹,二等是何芳斋的十八样点心配半篓小螃蟹,依次递减,小伙计是两样点心两只螃蟹。名单在你妹妹屋里收着我也不忍心去翻,你自己去找找吧。” 薛蟠越听脸色越红,等到娘亲落泪的时候,他也哇的一声哭了:“老天太不公平!宝钗样样都比我好,聪明利落精明强干,为何不生成个男孩儿!也省的我这般无能害了咱家。” 娘俩对坐哭了一会,薛蟠去妹妹屋里找莺儿问名单收在哪里,未果。他只好回去拜托娘亲捋一个单子出来,他先出去定点心定螃蟹。 刚回家坐定,又想起最近找妹妹拜托了许多人帮忙,自己又写了一份名单,叫伙计出去加定给这些人的中秋节礼。 那边四个镖师保护着三个美人儿。甄英莲坐在马车里,一阵阵的眩晕。 宝钗和慕容牡丹在外面骑着马,各带着椎帽遮住完美无瑕的面容。牡丹忽然叫:“宝钗。” 薛宝钗正低头沉吟:[我娘性子柔弱又没有主见,回去之后我得怎么哄她,才能让她相信我没受委屈呢?要不然再吃胖点?] [我哥哥是个混不吝,按师父说的,是打几顿就听话了。这话倒是没错,可是哥哥现在很喜欢我,如果我揍了他,他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呐。牛不吃水强按头可不是办法。]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我哥哥急成什么样了,他可别干什么蠢事他干的事都挺蠢的。] [呀,我说我怎么觉得师爷那么亲切,她犯蠢跟我哥哥犯蠢简直如出一辙!] [回家之后,我还认不认这两个师父呢?这可真叫人含糊,要说她们是坏人,可不算太坏,做的葱花饼还挺好吃,要说是好人,谁家好人能掠走别人家姑娘!] [我能不能趁此机会,哄骗我哥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他不蠢,长得也好看,怎么总自甘堕落,和一帮纨绔子弟做上不得席面的事呢。哎呦,中秋将至,没有我在家看着,娘和哥哥还不定怎么被那些打秋风的亲戚哄骗呢!这可要不得!] 牡丹看她不答话在马背上发呆,又叫了一声:“宝钗!” “啊?”宝钗缓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师父,我方才在想事儿。您有什么吩咐。” 慕容牡丹面色有些复杂:“我知道你冷静聪明,但你记住,回去之后尽量装作被吓着了。” 宝钗全然不解:“为什么?” “因为任何一个被掠走半个月的小姑娘,在平安回家之后都会被吓个半死,抱着娘亲和哥哥哭,单独呆着就会感到很害怕。” 宝钗厌恶的皱眉:“别人都那般,我就也要一样吗?我小时候爹爹教我读书写字,爹爹去世后我帮着我娘打理家事,有不少亲戚来上门打秋风,有些因为我哥哥行事不端闹上门来讹人的地痞无赖,都是我派人打发的。 师父,我可和别人家那些只知道弹琴绣花的娇小姐不同。要叫我装出一副娇娇怯怯,吓得泪眼涟涟,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我可扮不出来。” 慕容牡丹还真被她说服了:“我觉得你说得对,但是你师娘”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师娘说:你这次离家,你母c兄一定会很担心害怕,你若镇定自若,在他们眼里就是冷若冰霜。你原先不会武功,肯定没打骂过你哥哥,如果突然动手揍他了,那叫性情大变,我不知道金陵风俗如何,但在我们那儿小孩子性情大变会请神婆来做法驱邪。” 宝钗又白又圆的包子脸都黑了。师娘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慕容牡丹继续念:“一个小女孩最有力的的武器并不是武功,而是笑和哭泣,你现在只能跟你哥哥战个平手——如果他练过一点拳脚功夫。 所以你要用感情去胁迫他,要他知道,你出门受了很多苦,担惊受怕,吃不香睡不好,这都是因为他不学好的缘故。他要是再不改好,那个可怕的女人随时都会再把你抓走。”我就知道我师妹是个心机女! “牡丹不要把这封信给她念啧,你咋不写前头呢?”牡丹脸上一红。 宝钗沉吟片刻:“师娘说得对!太对了!”如果用哭,就不用哥哥了,他就不会怕我c讨厌我,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 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我可以随时模仿师父的笔迹写纸条,睡觉前扔在我桌上,第二天莺儿发现了我就去哭着找哥哥:‘嘤嘤嘤那个坏女人又半夜写小纸条,叫你不许那样那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牡丹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只是卓伯父写的,叫我出城再看。” 她拆开一看,皱着眉头有点为难:“卓伯父说,嗯,他我我不要送你回家,会被认出来,让这几位镖师护送你就行了。哎呀!” 宝钗轻声道:“师父,难道你准备亲自送我回家?” “是啊。”慕容牡丹呆愣愣的说:“我把你抢出去的,就该我送你回去啊。唉呀妈呀。” 宝钗嫣然一笑:“师父,,”她看出来师父蠢蠢的,和师爷一脉相承,好像也是真的挂念自己,仔细一想,就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师父安心:“您别忘了逢年过节来看我,中秋节是来不及了,过年的时候我打发人去京城给你送年礼,该送到哪儿去?” 慕容牡丹脸上一红,感动的抽抽鼻子:“送到卓府就行,逢年过节我都在卓府呆着。”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赶紧低下头继续念:“你回家之后说你是被假冒文四姐名义的坏人抓走的,文四姐知道这件事之后,受不了别人假冒她,就把那人揍个半死,把你救出来了。额?” 宝钗笑出声来:“哈哈哈,这不是事实嘛?” “还真是。”慕容牡丹捂着心口叹息:“唉,我真舍不得你回去。” 那边皇帝表示:宝宝就是想送玉圭!不让送玉圭,点心水果都没有了!╭(╯╰)╮哼! 姚三郎试图跟他要点俸银,出去找个批发市场给师父和师兄们买手信,他是一分钱都没有啊,身上穿的衣服穿了几百年,顿顿在蹭饭,睡御花园。 黛玉轻轻拉了拉姚三郎的袖口:“三郎哥哥,我有几千两银子,你先拿去花。” 皇帝甭开心:“你那儿来的银子?” 黛玉如实答道:“我爹娘给了一些,师父又给了我一些。”说着话她就掏荷包。 姚三郎羞愧难当的表示:没想到贫道都入宫当了钦封的真人,还是没逃过吃软饭的命运。 啊,这就是命中注定,啊,我正像爱上了一颗灿烂的明星,痴心地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和你结婚。你是这样高不可攀,我不能逾越我的名分和你亲近,只好在你的耀目的光华下,沾取几分余辉,安慰安慰我的饥渴。我的爱情的野心使我备受痛苦,希望和狮子匹配的驯鹿,必须为爱而死。 每时每刻看见你,是愉快也是苦痛;我默坐在你的旁边,在心版上深深地刻画着你的秀曲的眉毛,你的敏锐的眼睛,你的迷人的长发,你那可爱的脸庞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处微细的特点,都会清清楚楚地摄在我的心里。 卓东来刚好回来听见里面要钱的声音,心情挺好的柔声道:“姚真人要买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下去,我的人自然会替您办好。您在我这里,卓某应当略尽地主之谊。” 姚三郎不爽:给我一个吃软饭的机会啊!能吃软饭也是实力嘛,你看你就不行! 卓东来揽着文四姐的肩膀带她回来,用这个姿势和她的新造型在府内走了一段路,很快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原先跟卓爷关系暧昧不明的文姑娘消失几年,从新回来就成了卓夫人。 而且变得非常非常美!一路上看到好几个小伙子因为被她的‘美貌’震惊,都忘了回避,呆呆的目送二人离开。哈哈哈哈哈简直蠢死了! 皇帝看着走进了的二人,立刻就惊呆了,他仔细看着站在东来身边面如银盆(失血了脸色发白)c端庄温柔(胳膊上带伤作不动了)c明艳不可方物(警幻的咒)的中年女子,问:“这谁?” 卓东来失笑,双手搭在恼羞的文四姐肩头,安抚她冷静下来,又把她推到皇帝面前,柔声道:“这是我的泽兰妹妹,也是我的夫人。夫人,给二郎见礼。” 文四姐一抱拳:“嘶胳膊疼,算了吧。皇上,咱也不是没见过” 卓东来感觉被闪了一下腰,简直想揍她:“穿成这样,你应该行万福礼。” 文四姐眨眨眼:“万福礼咋整的?” 黛玉和姚三郎已经笑倒。 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呼呼,吓死人了,她要是真变得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妈蛋,还不如原先呢,原先虽然粗鲁无礼,可是很有趣呀!变漂亮很好,可是变得无趣就不好了。 可他忍不住:“文泽兰,,,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难道你有一种神奇的体质只要洞房就会变漂亮?我造女人眉梢眼角泛着春意的时候很美,但你明显不是这样,你丫美大发了! 黛玉捻着手指,忍不住想问。 卓东来淡定的撒谎:“她换上女装就这么好看。” 皇帝一脸的将信将疑,姚三郎马上就要绷不住说出实情了。 黛玉先没忍住,她轻弱的叫道:“师父,我,我想问你,嗯,” 文四姐看到心爱的小徒弟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小红嘴唇卖萌,立刻就受不了,被萌化了,前所未有的柔声:“黛玉,有什么事你只管问师父,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和姚三郎同时抖了一下,平时看到的文四姐比汉子还糙,毕竟大内侍卫们都温柔端正规矩,原先文四偶尔对着小徒弟温柔一下,看起来是铁汉柔情,现在太慈爱了,好诡异!!! 黛玉看了看左右,二郎哥哥和三郎哥哥都知道了,也就不必躲着啦。她轻声问:“师父,你的真名是文泽兰吗?” “是啊。”文四姐满不在乎的说道:“哥哥一天到晚的管我叫泽兰,你才发现?” 卓东来内心偷偷抹泪,我句句带着泽兰,就等着有人发现她的身份,居然一直都没有! 皇帝好迟钝!姚三郎好迟钝!林黛玉也很迟钝!现在总算有人发现了! 黛玉郑重的问:“呐,师父您的爹爹,是杨屏将军的偏将,文通明将军吗?” 虽然已经听到了卓伯父的答案,可我还是得再问一遍。 皇帝也很期待的看着她。 文四姐脸色微变,慢慢沉了下去,转脸盯卓东来,微微咬着牙,冷笑道:“卓哥,咱们明明说好了容后再议,您一转脸就把我不相告诉别人的事情说出去,还偏偏告诉黛玉。 您这么做,可太叫人伤心了。” 要不然我还是走吧,留在这儿说话一点分量都没有,我可不想当个附庸。 卓东来对她糟糕的脸色和态度不以为意,柔声道:“泽兰,你别冤枉我,这事还真不是我说出去的。” “呵呵!”文四姐森然道:“以前你死乞白赖的非要在私下里c没外人的时候叫我泽兰,是不是就为了有人知道我的身世?” 卓东来摆出有点委屈的表情,心里说:你说对了。过了十年你就反应过来了! 皇帝道:“且慢!文姑娘,泽兰,文通明的事情是冤案这件事,朝野皆知,朕也给他平反了一半儿,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世?”难道是对朝廷有怨?我还能让你管理御膳房吗? 文四姐撇撇嘴:“还记得你刚刚是什么表情吗?” 皇帝:“啥?” 文四姐有点暴躁的说:“如果我说我爹是文将军,每个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咋地,文将军有江东周嘟嘟的美貌和智慧,温柔亲切令人如沐春风,他咋就不能有个又黑又矮又蠢,脾气不好的女儿?咋地不行啊。干脆就不说了,说出来显得我更磕碜。” 皇帝信服的点头:“嫂夫人的说的是。” 卓东来皱眉,柔声道:“把东北腔收一收。” 黛玉走过了哄师父:“师父,你很好的,现在特别漂亮。”不解咒就好了。 文四姐意兴阑珊:“黛玉,你问那事儿干什么。” 黛玉就把自己回家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旁边皇帝和卓东来互飞眼色:[御史能去刑部调卷宗?]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泽兰被人盯上了,原来又是秦仲玉。 [得有御史中丞的批条。然而阿姜就是御史中丞~┑( ̄Д ̄)┍] [嗯,秦仲玉,秦大人,他还真是痴心一片。] [阿姜他很有趣,你不要报复他。] [怎么会呢,他帮了我的忙。]卓东来露出和善的微笑。 [快别这么笑了,怪襂人的,就因为你总这么笑,文四才觉得是你说出来的。]皇帝不寒而栗,他夏天特别喜欢见卓东来,冬天就不太想见他,这也算是另类的人尽其才吧~ 黛玉把事情都说完,然后满是好奇:“师父,您到底怎么杀的黄锦郎?” 文四姐一愣:“姚三郎没告诉你?” “没有啊。”黛玉眨眨清澈多情的大眼睛:“三郎哥哥知道吗?” “呵呵,他何止是知道,他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文四姐微一沉吟:“故事很长。” “不要紧。”卓东来更加温柔:“正好该吃午饭了,你慢慢讲,不着急。” 文四姐翻着白眼单手把黛玉抱到自己腿上,搂着她轻叹:“黛玉,这是个很凶残很肮脏的故事。” 皇帝咻的一下挪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定:“讲吧。” 黛玉轻笑道:“师父,我不怕。” 宝宝也是杀过人的人呢虽然过后有点恶心害怕,但已经好了。 文四姐沉默了一会:“该从哪儿开始讲呢二郎,你介意我不小心骂令尊吗?一两句” 皇帝尴尬的停了一会:“你要真是不小心,那我就不介意。只许有一两句。” 文四姐点点头,讲起了那年的故事 那时候文四姐还不叫文四姐,她是个热爱撸铁(玩杠铃)和恐怖电影c因为卡文而吐血死掉的大123言情小透明作者,写的是《[水浒]铁血宋徽宗》,正在写存稿的时候卡文了,卡到穿越! 一睁眼,自己趴在灵堂上,面前是一具女人的尸体,旁边是一个老头。 果断假装自己吓傻了,在此期间听说了父亲被冤枉问斩,然后母亲带着自己回老家,投靠亲戚,路上染病,刚到家就死了。 大人都不会在吓呆吓傻的小孩子面前避讳什么,不到半天功夫就把信息收集的七七八八,除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c皇帝是谁之外,自己是谁,父母是谁,面前这些人是谁,当前什么情况都知道了。 那个老头是自己的大伯父,嘴欠,极其的欠,但是人不坏,好吃好喝的养着文泽兰,她要练武也不拦她,家有薄产,别的不敢说,冬天的馒头玉米白菜,夏天的瓜果米饭能管够,肉可不敢管够了吃,供不起而且还没出孝。出孝只后有肉就分给她,没肉的时候每天还有两个鸡蛋。 论起来家里的排行,自己在堂姐妹中行四。靠浇水弄死过四盆绿萝两盆文竹的人,表示兰花泡在水泽里会死翘翘,就不用那个名字,只叫四姐。 给黛玉是从这里开始讲的:文泽兰十三岁的时候,大伯父去世了,大伯母准备给自己议亲。文四姐拒绝种田流,决定进江湖厮杀去,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每每揽镜自照,总是抚面叹息:“我生成鲁提辖的模样,怎能在家待着?”其实是铜镜质量不好。 深夜和大伯母恳切的谈了一个时辰,被骂成猪头勒令滚回屋反省,女孩子不要想打打杀杀的!文四姐就滚回去打包了行李c散碎零钱c弹弓和短刀,翻墙而走。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幸好丫并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而且丫还学了文通明留下的刀法和轻功秘籍,还有穿越前迷恋穿越文积攒的各种经验c以及方言天赋c原先爱看美妆阿婆主学会了易容术。 用了半年就混个能顿顿吃饱的成就,之前一直都半饿不饱。又过不久,认识了一个阴沉沉的美少年,就是少年的卓东来。 跟卓东来合伙干了几票,算是认识这个朋友,知道他聪明的惊人。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黄皮子庙的香炉里/宋家大车店的马槽缝隙里/官府门口衙役刘某某。 文四姐也终于在官府案卷库里查到当年‘揭发’文通明的人员名单,为首黄锦郎后来顶替了父亲的位置,其余的十几个人也都升官发财了。 她算了算自己薄有积蓄可以应付一阵子,就带着刀上路了,路上认识了那个善于讲故事爱蹭饭的老道士。在把这十几个人的头砍到第四个的时候,确定了自己的父亲确实是被诬告的,砍到第十一个的时候,终于知道了黄锦郎的下落。 文四姐找过去一看:黄家是一方乡绅c素有贤名c在小城里都能跟县令分庭抗礼了。 翻进他家银库一看,嗯,明晃晃耀人眼目,堆积如山,这不是我能搬走的。 回去找卓东来,文四姐作为一只凶残的美少女:“卓哥,好哥哥,我有个要紧的仇人,你帮我杀了他,搬光他的家产都给你,好不好?” 卓东来:“他有多少家产?” “不算地契房契,至少不低于五万两白银。” 卓东来又仔细问了一遍,得知:黄锦郎是诬陷杨屏c文征明的元凶;他很有钱;现在因为贪污被罢职回乡了,可是名声很好;家里头有几个军营里的高手,差点追上文四姐。 他微微一笑:“有两个法子,第一,明火执仗的闯进去,杀人放火搬银子。” 文四姐直翻白眼:“哥哥哎,这法子还用你想?当时我就想出来了,银子太多了,搬不走。” 卓东来笑的挺开心:“第二嘛,你要先搭进去一千两银子,还要一个美貌的淸倌儿,一个能掐会算的道人,一群家丁奴仆,一个月的功夫。 不仅能赚他几万两的银子,还能让你安安生生的杀人放火,过后不会有人追查你,也不会有人怀疑银子落在你手里。” 文四姐鼓掌:“这个法子好!但是我没有一千两银子,我就一百多两。还是攒了两年的!” 卓东来眨眨眼,看着她一脸渴望的样子,笑的更愉快了:“我恰好有一千五百两银子。我知道十秀楼里来了一个貌若天仙的淸倌儿,我认识一群蜂麻燕雀。 只是这一个月里你要事事依从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等拿了银子,我要取其中七分,给蜂麻燕雀一分,你只能拿两分。”蜂麻燕雀指的是四种不同的诈骗团伙。 文四姐挑眉,舔了舔嘴唇,兴奋的媚眼如丝:“我有黄锦郎的人头就够了。” 二人一拍即合,踏上了新的征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请君(二更) [讲到就要开始设计,皇帝和黛玉都很兴奋。 姚三郎微微捂着脸,知道自己的另一份黑历史又要被翻出来了。 卓东来则感慨万千的叹息了一声,环顾左右:“你们一定想不到,泽兰也曾对我言听计从。” 文四姐吐舌头。 黛玉都被逗笑了:“师父,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就没有危险吗?” 文四姐满不在乎的歪歪头:“有的呀,但是我警惕性高,武功好,而且一开始拜了师兄教我江湖中的阴阳规矩。黑道上讲究‘僧道妇幼不可临敌,若临敌必有特殊之技。’。 被拐子迷昏过一次,醒了之后倒把他杀了,抢了几十两银子呢。” 黛玉笑不出来了:“师父好危险啊。” 皇帝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统治阶级,还记得百姓的人均收入:“你离家在外,又不做生意,怎么在短短几年时间赚了那么多钱?”我记得有良田的农民,一年也就能赚十两银子。 文四姐道:“帮人升棺发财,给人帮拳助阵,再加上黑吃黑,有时候也去镖局跟着走一趟镖,有时候也贩卖一些昂贵好携带的货物。” 盗过墓,就一次,那是刚出门不久。 有个土财主死了,一群人看着出殡的阵仗,眼瞧着陪葬了五十两黄金,文四姐当时啃着干馒头在旁边看热闹。有道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她当时穷到没晚饭吃,最近半个月客栈最差的一间房里翻来覆去,肚子里没食睡不着,干脆拎着刀出去。 到郊外大片坟茔的时候,看了看天色,星月无光一片阴惨,文四姐顺手摘了个酸梨一边啃一边往前走,走没几步,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架,到财主坟附近一看,有三波地痞流氓和两组专业盗墓的打成一团。 文四姐很有善心的大喊:官兵来啦!! 把所有人都吓走,自己趁着挖好的墓道进去拿了金子,财主死后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人都烂了。她憋气能憋一分半,而里头的棺材已经开了,她抓起金子在怀里藏了一些,包里带了一大包。刚爬出来就被这群人团团围住。 她一抖手把金馃子抛了半圈,趁着这些人犹豫是抢金子还是报仇的时候,嗷嗷嗷的跑掉了,找个河洗澡去。妈蛋都没碰尸体,就沾染了一身的尸臭! 皇帝以为她说的是‘升官发财’,类似于掮客的职业。] 卓东来是个善于经营运作的人,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准备好了一切。 容貌秀丽,善于诗词应答的尚未接客的美姬√ 专业诈骗团伙借来的门子c丫鬟c护院c管家c老妈儿√ 鹅城的大宅子√ 清一色没杂毛的枣红马十五匹√ 从诈骗团伙借来的各种红漆箱子,雕花匣子,华丽的马车√ 经过考核确实很会算命的老道士——文四姐提供√ 专业造假人士提供的高仿古董丹炉c丹鼎√ 专业□□人士制造的假官凭c路引√ 昏暗的油灯下,打开用荷叶包着的小包,里边几片猪头肉,一小碟花生米,烫一小壶酒。 卓东来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可是在屋里十几个人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人基本上到齐了,明天就要出发,他应该说一下具体安排了。可是他没说,他问:“文四姐呢?” 文四姐拎着一个四层提盒和一捆热气腾腾的蒸笼,费力的踹开门:“哥哥姐姐们帮我一把。” 在场众人眉开眼笑的过来接东西,打开提盒:炒羊杂c扒肉条c炒牛肚c烤羊腿c炒明镜c尖椒干豆腐c蒸腊肉腊鸡。蒸饺c烧麦c肉包子c糖三角各一笼。 “好叫四妹妹破费了,该我去买吃食的。”“辛苦辛苦辛苦。”的说了一番客套话。 文四姐把每样菜捡了几块,放在小盘子里,又拿了一碟子蒸饺,放在托盘里送到屋里去。 众人风卷残云的吃了净光,蜂麻燕雀中为首的老婆子抹抹嘴上的油光:“卓先生请姆们来,又是喝酒,又是吃饭,想来要差遣姆们。别的不说,就为了之前的恩情,还有这顿盛情款待,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姆们要是吭了一个不字,就是狗娘养的。” 文四姐舔着牙缝里的肉丝,想不明白卓东来咋才十几岁就混成卓先生了。 卓东来微笑道:“宋嫂子多虑了,卓某,有一幢富贵要送给诸位。” 经过讨价还价之后,卓东来成功杀价到二千两银子这些人走一趟。 然后才指派:“这次咱们使‘炼金术’。多金c多银c多宝三位姑娘扮丫鬟,老铁,老吕你们俩是门子院子,老周是马夫,烦请宋嫂子和张嫂扮老妈儿,铁蛋和我扮道童,文四姐,你扮护院。屋里关着的哪位身价五百两白银的淸倌儿是道姑,可是一应算命看相的事儿,都由姚老道看出来,悄悄的告诉女道士。” 有疑问:“我们多金多银多宝姐们仨什么活都做过,怎么还得买人来扮道姑,好哥哥,你把钱给我,我来扮道姑好不好呀~” 卓东来:“你太妖艳了。” 还有疑问:“平常咱们使炼金术都是找人扮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咋这会用女道士?” 卓东来淡淡道:“能引人上钩的不外乎财色,为了保险,一起来。” 众人拜服——其实也不是很服气,都觉他没必要啦,平时用老头也没少骗钱,姓卓的就是想趁机买个美妓。不管那些啦,反正甭管赚没赚到钱,他都得给我们两千两银子。 准备停当了就上路,一路上姚老道给美姬讲一些基本上算命相面的术语,依然活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是不可能了,他没臭谁管他换不换衣服啊。 美姬也不是自愿被卖入青楼的,卓东来许给她只要听话,事成之后给她一笔银子,去官府把户籍改成两籍,她就努力学习。 其他人也熟悉了角色,张口闭口的称呼都按照安排来叫,很快就叫顺嘴了。‘仙姑娘娘’‘紫宁道爷(卓东来,因他痴迷紫色)’‘修圆道爷(铁蛋)’‘季大爷(文四姐,伯仲叔季那么算的)’,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黄锦郎在鹏城也算是一方霸主,是个很有面子c消息灵通的员外爷。 四月初五,正在吃早茶的时候听得家丁来报:“启禀老爷!” 他是个四方脸c三缕长髯的老头,面带忧愁疲惫:“讲。” “东门外来了几辆马车,看起来是远行人,看穿着打扮挺有钱,有护院的壮汉,带着丫鬟婆子家丁数人,进了城就打听咱们家隔壁的宅院在哪儿。” 黄锦郎点点头,心里犯嘀咕:“再去探听着消息。” 隔壁,隔壁隔壁的宅子荒废多年,听说是某个达官显贵的宅子,人家家里钱财多,也不在乎这一栋房子,只有一对老头老太在这儿看房子,这是突然回来了,还是把宅子给卖了?毕竟是自家隔壁,不能不好奇。 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门子又回来:“启禀老爷。” “讲。” “那伙人正到了咱们家隔壁,正拿着房契钥匙和隔壁老门子谈话呢。” 黄锦郎慢吞吞的站起来:“走,跟老爷看看去。” 立刻过来四个家丁簇拥着老爷。 他家是好几进的院落,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家的大门已经开了,只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被左右两个胖丫头扶着进门去了,穿着浅青色道袍,白绢百褶裙,头上挽着混元髻带着如意冠,瞧不见正脸,可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比旁边两个丰乳肥臀的丫鬟清丽许多。 黄老爷忍不住吟道:“楚腰纤细掌中轻” 黄老爷家门口是本城最繁华富饶的地方,道路两旁站着许多年轻的中年的男子,都伸脖探颈的痴痴凝望着那个背影。 他们可幸运多了,看到那位小美人下车时的莲足c玉手,还有轻纱遮面的面容。 只听得一声暴喝:“老头看什么呢!”这是个个五短身材,面色黝黑的浓眉大眼年轻人,腰间佩刀,正插着腰看家丁们从马车上往下搬箱子,听见那句诗就暴喝了一声:“冒犯了仙姑娘娘,也不知道你这老头有几个脑袋,够不够老天爷降罪!” 这是文四姐,一见这老头怒冲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说:好啊,就是你这个老王八蛋让我没能完成毕生夙愿,成为一个幸福的好吃懒做的富二代官二代是我多年的梦想,都被你毁了! 黄家家丁们呼和:“放你娘的屁!”“王八羔子说什么呢!” 黄锦郎也不生气,实际上心里头都要气死了,只是脸上还笑呵呵的,摆摆手拦住要上前打架的家丁们:“你家小姐,噢?仙姑娘娘?”什么情况?骗子? 旁边的老婆子劝道:“季大爷,您别生气” 文四姐吼她:“滚滚滚,少管大爷的事儿!大爷生来性如烈火,最看不惯这眼里带钩子专勾人裙角的糟老头。” 黄家家丁:“老爷您放俺们过去打死他的了!竟敢这样无理!” 黄锦郎真想放他们过去打死这个出言不逊的王八蛋,只是他是个有见识的人,从这个‘季大爷’健壮的臂膀c鼓鼓的太阳穴c走路的姿势步伐上能看出来,这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不得无礼!”另一辆马车上,携手下来两个道士打扮的年轻少爷,穿着华贵c明亮合体的衣服,浑身上下的气度不像是道士,更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两人几乎一模一样(易容了),只是一人身上挂着紫色玉佩,腕上带了一串紫水晶石的珠子,另一个人则是白玉佩c银手镯。 刚刚出生的就是佩紫玉佩的年轻人,他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意味,稽首道:“家仆无状,冒犯了阁下,还请恕罪。小季,滚了进去,不要给仙姑丢脸。” 文四姐配合的进院子,还讪讪的低声指挥:“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碰坏了仙姑的丹鼎,当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老婆子:“季大爷您快进去吧。” “哼!” 卓东来假装纯良道:“大叔切莫生气,小季是荒野莽汉,不懂人情世故,和草原上的狼崽子差不了些许。若不是武功出众,我们也不会留他。” 黄锦郎怒意少歇,和气的笑着:“既如此,老夫不与禽兽计较。道长丰神俊逸,仪态不凡,不知贵上下如何称呼?” 卓东来腼腆的笑了笑:“大叔客气了,小道只是个道童,当不起道长一称。仙姑赐下姓名来,叫紫宁。这是我的同伴,名叫修圆。” 黄锦郎微微颔首:“好名字。” 卓东来看了看他来时的方向,笑的很温柔清秀:“初来贵宝地,府内还未收拾整齐,不能请大叔入内奉茶,还请见谅。” 铁蛋温柔娴静的站在旁边,假装壁花。铁蛋其实是个很俊的男孩子。 黄锦郎指了指隔壁,抚须而笑:“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你们初来乍到,如有什么东西一时采办不齐,只管去我家要。小虎,去叫管家过来,帮衬着邻家置办柴木油盐蔬果鱼肉。” “是!老爷!” 卓东来和铁蛋一起稽首:“多谢美意。” 黄锦郎又请他来自家喝茶。 卓东来婉言谢绝:“家师尚未安置,不敢擅离驾前。” 这终于彻底勾起黄锦郎的好奇心了:“尊师是何人,为何来此地?” 卓东来就把准备好的那番话说了:我家仙姑师父下山游历,给人批命改命c算命做法,只因为卦卦灵验,能驱邪除妖捉鬼,以至于轰动京城,豪门大户竞相邀请,仙姑不胜其扰就生气了,准备找个僻静处居住。恰逢礼部尚书赠了这套房子,就来这里暂住,希望能得个清净。 黄锦郎心里一动,想起自己这几天夜里都觉得被鬼压床,吃药拜佛请神仙也无济于事,总是睡到半夜就觉得身上沉重,喘不过气来,但睁不开眼睛叫不出声。 而且家里新娶的第十六房小妾,刚娶过门来就开始闹五通神,至今都没能圆房,已经有半年之久,难道这是上天庇护,把真神仙送到我门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入瓮 有道是人老成贼,跟何况黄锦郎是个极其聪明c谨慎c善于伪装的人。 即使是鬼压床和家里闹五通神霸占了自己新娶的小妾,他也不会贸然相信突然搬到自己隔壁的‘仙姑’是真的。 世间骗人的事情那么多,各种骗术层出不穷,叫人防不胜防。越是坏人,就越会提防别人。他思考了一会,觉得虽然鬼压床了但是自己也没有身体不好,先等一等再看。 坏脾气的护院季大爷唯唯诺诺的跟在紫宁身后,被训的跟个孙子相仿,修圆则安排着家丁搬东西c丫鬟婆子们打扫屋子,又道:“黄管家,宋嫂子是我家的管家,有些事情她要请教你。” 宋嫂子笑的风骚道:“黄管家,您进来坐,慢慢的说给我知道。”抛媚眼~ 黄管家穿的人模狗样的,也像是个有钱人指点着风韵犹存的邻居家管家婆去买米面柴火:“宋管家,我跟你说鱼市在城外河边上,肉市和菜市c柴市在城东角,你要是舍得银子,可以跟卖菜的订,他每天清早给你送来,省的麻烦了。可是贵一些。若舍不得银子就只能自己去了。” 宋嫂子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首饰,打扮的跟富户人家的夫人比也不差。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檀香扇,捂着脸:“哦呵呵呵,黄管家说的哪里话,我主家那样的人家少有自己开火的时候,厨房里除了给仙姑炖羹汤外,都是给我们这些下人做菜的。烦请您老告诉我城里哪家的宴席好吃?还有点心干果甚么的,总不好一件一件的铺子去买来试,那怪麻烦的。” 管家有些羡慕道:“醉仙楼的酒席有些靡费,但着实好吃,我家老爷招待知府的时候就定的他家酒席,都是很好的。稻香斋的点心,大人孩子都喜欢。六心居家的酱货c秋爽斋干果” 他平常也爱吃,把对城中各家店铺的点评倾囊相告,又交换了两个私密的点心方子。 俩人聊不多时,管家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您家主人好大的排场,家丁们招子不亮,我是知道的,我也练武,那位季大爷可真是个好手。” 不仅是个好手,而且那么凶,像个疯狗似得。 “吓。”宋嫂子摇着扇子,妖妖娆娆的说:“他算什么嘛,还不是仙姑娘娘捡回来的一条看门狗,要没有我们仙姑娘娘,他早就暴尸荒野了。现在养好了伤,一天到晚的对姆们汪汪叫,真讨厌。 老哥哥你眼光还真好,他是挺能打的,听说曾经赤手空拳打退了上百个匪徒,不过上百个的数量是他自己说的,我看着也就几十个。” “哎呦!几十个匪徒就不得了了!”管家又问:“听说仙姑娘娘在京城里受了香火无数,好些个达官显贵都顶礼膜拜?好嫂子,我没去过京城,你给我讲讲这里头的事儿吧。” 老爷叫我打听事情,可我只想跟这个宋嫂子眉来眼去~她可真有风情~ 宋嫂子按照背好的剧本说:“哎呦,贵人面前哪有我这老婆子立足的地方,没得污了贵人眼,都是两位少爷和三个丫鬟伺候着。” 她欠了欠身子,轻声说:“我只知道仙姑每三天才算一卦,每一卦要五百两银子,还要看求卦的人合不合眼缘。捉鬼c驱邪c看风水的事情,还要另算钱。” 黄管家震惊的张大嘴:“哎呦呦呦!这可太厉害了!这银子进如流水,怎么不多赚一些?”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大管家,他没少见五百两一箱的银子,可是没想到能有人赚钱这么容易。 就算一卦!平时他出去算卦,相师说出大天来也就等得一两银子。这京城里的人就是有钱啊! 宋嫂子抿着嘴笑了:“仙姑说算卦窥探天机,太伤身了。” 宋嫂子神秘兮兮的说:“仙姑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平日里一心清修。” “仙姑她若不是为了结善缘c普度众生,才不下山呢。” 黄管家跟她又聊了一会,就回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回禀给老爷。 黄锦郎放下笔,沉吟了一会:“仙姑的小身段太风流了,只怕不是仙姑,是神女。那两个年轻人看起来英俊潇洒,可眼神也有些不正,在等些日子,看有没有人去,等有了风评再说。” 老夫总觉得他们来路不正,而且别是京里贵人的爱妾娈童因什么事儿避到这儿来,或是卷了主人家的钱财逃来这里。老夫若巴巴的奉上银子求他们算卦,到时候事情暴露了,多叫人耻笑。 又等了两日,隔壁人家看起来毫无进项,日日叫醉仙楼的酒席来,摆了烧黄二酒,吹弹歌唱俱备。仙姑自己在内室修行,城中大商铺的少东家c县令家的少爷们听说仙姑貌美,就特意携带酒菜歌女来结识二道人,浅斟低唱,觥筹交举。 紫宁道人命人满桌摆设酒器,多是些金银异巧式样,层见迭出。到月上柳稍还灯火辉煌,赏赐无算。 季大爷以张口就来的黄段子大受欢迎。 季大爷说:“一僧嫖院,以手摸妓前后,忽大叫曰:“奇哉,奇哉!前面的竟像尼姑,后面的宛似徒弟。”” 纨绔们喝彩饮酒:“咿!” “好耶!” “再来一个!” 季大爷眼也不眨:“一方士专卖迷妇人药,妇着在身,自来与人私合。一日,有轻浪子弟来买药,适方士他出,其妻取药付之。子弟就以药弹其身上。随妇至房,妇只得与伊交合。 方士归,妻以其事告之。方士怒云:“谁教你就他?”妻曰:“我若不从,显得你的药便不灵了。”” 纨绔们不得不大笑:“业界良心!” “好生意人!” “行业楷模!” 季大爷大受鼓舞:“夫妻交合。夫在上。妻在下。既泄之后。夫问妻曰。我这家伙象什么。妻曰。象一根过山龙。放在坛里头。把极好陈绍都咋出来了。少刻又合。妻在上。夫在下。妻问夫曰。你那家伙又象什么。夫曰。好像一把破雨伞。妻曰。伞便是伞。因何加一破字。夫曰。若是不破。如何在伞杆上流下水来。” 卓东来和面无表情的听着,暗暗握拳。 铁蛋都乐傻了,和旁边的纨绔没什么区别。 纨绔们见气质更加高岭之花的紫宁道人脸色毫无变化,只是附和着微微笑了笑,似乎不觉得这有多好好笑,忍不住:“紫宁兄,你这样淡漠,相比知道更好笑的笑话,说来听听嘛~” 卓东来就讲了文四姐讲过的,聊斋志异里的《药僧》,众人想了想,笑的险些背过气去。 “啊哈哈哈三条腿哈哈哈哈!” “哎呀仔细想想,我差点和那人差不多呢!”——爱吹牛的少年。 “当年若不是有个药僧给我缩阳药吃,我都不能跟媳妇圆房。”——另一个更爱吹牛的少年! 黄锦郎听着隔壁丝竹管弦c欢声笑语,甚是闹心,又觉得自己猜对了,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去第十六房小妾屋外看了看,映着烛火能瞧出来内里的姿势:纱帐香飘兰麝,娥眉惯把箫吹。雪莹玉体透房帏,禁不住魂飞魄碎。玉腕款笼金钏,两情如醉如痴。才郎情动嘱奴知,慢慢多咂一会。 黄锦郎心里头如火烧,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妾再给别人口,而是这五通神怎么夜夜都能折腾到天明!夜里就来,晨曦便去,还命人备下酒席叫小妾打扮好等着他,若有一点不满足,就满天飞乱石,院子里的花草都被连根拔除,这般好力气,这般不讲理! 我新娶的小妾,你若喜欢拿去也好,非要在我家里女干淫她,还要我花钱给你买酒肉,花钱给你打扮小妾供你玩乐! 啧,成神可真好,想霸占谁家女子都行。他气哼哼的盯着窗户上的人影。 那五通神还吟诗呢:“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 小妾娇滴滴的笑:“嘤~五通神老爷,你可羞死人家了~” 五通神嘿嘿的怪笑:“羞死了算什么,本神今夜就要你死去活来。来来来,喝了这杯酒,你我酣战今宵!” 管家看老爷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躬身伸手扶住:“老爷,您别看了。” 他倒不是很想躬身,只是若站直了,有些地方就显出也站直了。 他听着这十六姨太的叫声,想起白日里和林家宋嫂子私会时的场面,哎呀呀~ 黄锦郎心知自己既没有六寸,也不能来几次,感觉很没面子。没面子怎么办? 回屋生闷气去:十里八项的僧道c神婆c法师都请了一遍,花费银钱无数,也没能驱了这邪神。真真可恨。有心趁夜色放火烧房子,又想起五通神那日说‘若杀不死本神,本神就女干了你全家老幼,你另外十五个小妾和你两个儿媳妇你儿子的八个小妾!一个都不放过。’ 可恨啊,真真可恨!这样的神就该拿雷劈死!苍天无眼那! 隔壁酒席散尽,纨绔少爷们都回家了。 桌上的烤乳猪酱牛肉那些少爷们没动筷子,被雇来的下人们拿去热了热吃了,味儿很好呢。 又肥又香,咬一口满嘴流油。从醉仙居定的酒席,一桌十几样大菜,少爷们吃不动多少。都被人挑挑拣拣,分着吃了。 文四姐刚刚吃汽锅鸡吃的很抱,逮住卓东来:“卓哥,这都三天了。” 卓东来拍了她一巴掌:“需防隔墙有耳,重新叫。” “紫宁道爷~”文四姐皱着眉头道:“咱们今日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总共也没多少,这么花能坚持几天?” “坚持不了几天。”卓东来站起来,慢慢悠悠的脱掉道袍:“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丢给她一套夜行衣。自己也拿起一套夜行衣就准备穿。 文四姐唰就把外衣脱了,把中衣也脱了。 穿着小肚兜和亵裤套上夜行衣,坐在椅子上翘起脚系绑腿,一转脸看到卓东来看着自己:“咋啦?” 卓东来扶额:“你是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算了,我也不计较了!别在别人面前这就行。 你的胸还没肚腩大,不过,,,身上挺白嫩呐。 俩人换好了夜行衣,叫上铁蛋带了专业设备,翻墙就去了隔壁黄家。 轻车熟路的到了钱库,铁蛋有开锁八级技能,基本上拿个铁丝就能把锁捅开,何况还带了开锁十件套。文四姐拿鸡鸣五鼓断魂香熏晕了看守银库的家丁,卓东来在旁边慢慢巡视。 弄开锁,他拿专用的袋子细心的装了三百二十两银子,这专业的袋子就好像石榴一样,有一扇扇带着小口袋的布片,可以把每一锭银子之间隔开,不会在跑动时发出声响。 十六两是一斤,三百二十两是二十斤。(古代的斤制一斤是五百克上下,一两30克左右) 作为一个有轻功的人,扛着十公斤的东西翻墙不是什么难事儿。 卓东来捡出一只黄金小熊,看了看憨态可掬,鬃毛都很清晰,两只眼睛镶的红宝石,就收起来了 文四姐低声道:“哥,咱不回去?” 卓东来一拽她的袖口:“跟我来,瞧热闹去。” 带着她来到了第十六房小妾和五通神所在的位置,看里头:战酣乐极,歇,娇眼乜斜。手持□□犹坚硬,告才郎将就些些。满饮金杯频劝,两情似醉如痴。 文四姐作为一个两世单身狗和一个青春期美少女,看的兴致勃勃,目不转睛。 两世单身狗啊!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上辈子造孽了,要不然咋就只有看□□的份儿呢! 嗯嗯嗯,这个姿势是她最喜欢的姿势——最喜欢看的。 卓东来又拍了她一巴掌:“知道那汉子是谁吗?” 屋里头汉子高大健壮黝黑,女子娇小白嫩。 正在不可描述。 文四姐摆摆手:“让我看一会,他身材不错,这女人也挺漂亮啊。” 卓东来伸手拽住她耳朵,掐了一把,恼怒的说:“正经点!” 文四姐揉揉脸:“嗯。这人谁啊?” “那女子是黄锦郎的第十六房小妾。” 卓东来心说:我陪着那帮纨绔聊天,可不是为了听你讲黄段子。 文四姐震惊了:“哇,奸一夫一淫一妇还敢这么大声!民不畏死,奈何哉!” 卓东来最近正在刻苦读书,气的没法子,一脚把她踹下去。 《老子》第七十四章:“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篡改古文小能手你给我闭嘴滚蛋! 文四姐没防备,噗通一声落在地上,虽然没摔个驴打滚,可以把脚墩疼了。 心里头这叫一个气啊,咱俩这是偷钱来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骂人,就听得一声响动。 屋里那汉子提上裤子拎着刀破窗而出,对着文四姐提刀就剁。 文四姐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来,翻身起来提刀就挡,两人刀来刀去打了一会。 那汉子才看清楚文四姐穿的是夜行衣,带的蒙面的黑巾子,就叫到:“和字!撞山了!” 文四姐爽快大方:“呸,去你妈的!” 干啥啊,我撞破了你俩的丑事就要杀人灭口啊? 亏得我还想给你提名我所看的小电影里最佳男演员提名! 屋里那个女人裹着被单赤足跑出来,哭哭唧唧的说:“别打了!” 刚出来她就愣了,居然不是黄老爷带着家丁,而且一个黑衣人。 卓东来飘然而下,把手按在这个女人肩头,柔声带笑:“她说别打了~你没听见吗?” 女人被吓个半死,尖叫:“啊!!!” 那汉子叫道:“你别伤了她!” 文四姐趁他分神,把刀搁在脖子上,她笑:“好小子,干了别人家小妾,还敢跟劳资扎刺。” 跟卓哥熟悉,知道他想要活的,而且呢。 她对于给黄锦郎带绿帽子的人有好感!嘿嘿嘿~ 卓东来还是那么温温柔柔c阴阳怪气:“好啦,别这样,有什么话不妨进屋说。” 他抓着那个女人,文四姐压着那汉子进了屋。 本来心里很不爽,你武功比我好干嘛把我踹下来打架,然后忽然想起来,啊,卓哥受了伤还没好呢,只能是我来啦。 卓东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壮如铁塔的一位好汗,黑黝黝的面堂,粗手大脚,能和文四姐战个不相上下,可以称之为武功精妙了。从穿裤子的速度来看,是个反应迅速又敏锐的人。 他笑道:“我听说黄老爷府上闹五通神,特地带人前来一探,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和字!”那汉子叫到:“您二位绕我一造,日后必有答报。” 卓东来笑而不语,面罩外只露出他一双似笑非笑叫人胆寒的眼睛,叫那女子坐在自己身边:“我兄弟二人是过路之人,舍弟一时失足掉下来,阁下为何提刀冲出来就要杀人?” 那汉子沉默片刻。 卓东来看向放在桌上的鬼怪面具和一套带着好多布条的衣裳,笑道:“听说黄府内闹五通神,闹的家宅不宁,想来就是你吧?为什么呢?” 配合一下嘛,我不是来杀你的~ 这汉子心知打不过这俩人,老婆又在人家手里扣着,就如实答道:“我跟小兰青梅竹马,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我父亲过世了,婚事只能推延三年,小兰也愿意等我。我就出门去赚钱,赚了几十两银子回来,想买房子置地和小兰过好日子。 可我回来的时候,正是小兰被黄锦郎强抢进府做妾的时候,我上门来吵闹要把她接回去,被黄家的家丁殴打了一顿。随后就扮起了五通神,跟小兰夜夜,没让黄锦郎占着一丁点便宜。” 文四姐上上下下的打量‘小兰’,是个温柔娟秀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刚刚叫的那么狂野的样子,看的那只披着床单的姑娘羞的哭起来。 再看这汉子,足有二十五六了,一身肌肉,还有令人嫉妒的八块腹肌:“你俩青梅竹马?” 那汉子叹了口气:“我未满二十呢。” 卓东来眯着眼睛问:“你既然有高来高去的本事,能闹的黄家不敢靠近,为何不带她走?” 这很难解释,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撞死反杀,这是常识啊。 你对她用情有多深?你为什么不带她跑? 那汉子苦笑道:“我也想带她走,可是黄家在本城乃至于附近几城都有实力,我若带她走,路上肯定会露行踪,黄锦郎就知道我不是五通神,只是个练武的人。我现在靠着武功c火药和从变戏法的兄弟那儿学的把戏装神弄鬼,他以为我是杀不死的五通神,才不敢害小兰。 我若一天不来,小兰就有危险,可我一直在北方打工,在本地没过命的朋友,不能帮我救走小兰。” 他顿了顿,看向二人:“您二位是怎么个打算?您若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码,小人感激不尽,您二位若要杀人灭口,也请只杀了我,别伤小兰。她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 还有,要杀我也别在这儿杀,我听说过一些风俗,被五通神抢占的女子不会被杀,被采花贼抢占的女子要被杀。” 小兰静静的听他说话,泪如雨下:“虎子哥,咱们说好的,生同鸾凤死同裘。” 虎子沉声问:“你芳龄正好,不怕死吗?” 小兰微微一笑,梨花带雨分外动人:“活着陪黄锦郎那个老王八,生不如死。” 文四姐感动眨眨眼,我喜欢有情节的爱情动作片:“老王八这称呼甚是妙!” 卓东来隐晦的瞪了她一眼,笑着:“年轻人说什么生死,虎子,我不用你死,你活着比你死了更有用。兰姑娘,你也不要伤心,我虽然不是好人,却有一件互助互利的是,要虎子去做。 如果他做得好,我能帮你们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如果他做的不好,你们就只能共赴黄泉了。” 虎子猛地站起来,盯着卓东来:“你要我做什么?”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帮我们远走高飞,我都会去做。” “我跟小兰才是正经夫妻,这样偷偷摸摸装神弄鬼见不得人的日子,我过够了。” 卓东来优雅的站起来,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我住在隔壁,你们俩恩爱够了,去找我说话。”说罢,他迈着一种很好看,好看的有点装的步伐离开了。文四姐倒退着出了屋,跟他一起走了。 虎子和小兰对视一眼,恍若大梦一场,又做了一次,就翻墙而走去找隔壁。 卓东来把所有人都撵出去,和他密谈了一场,又叫了老铁老吕进来,偷偷弄了一些原材料。 四个人做了半个时辰的手工艺,却不叫别人知道。 文四姐回屋对镜子看,自己没有腹肌,只有一块肥肉,使劲戳一戳,腹肌在里面。 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卓哥又有了什么新计划,就偷偷摸摸的爬进他被子里,还没出声,就被他按着肩膀推出去。她低声道:“卓哥~哥哥~你告诉我嘛~你准备干什么~” 卓东来闭着眼睛,淡淡道:“我很累了。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不如等我有力气的时候你再来。”咿?为啥不自觉的污了?都是她讲的那些故事的错! 文四姐僵住:“你说的话很奇怪,你知道吗?” “你做的事也很奇怪。”卓东来继续把她往外推:“你不该在清晨爬到我床上来。” “啧啧啧~送上门的肥肉都不吃,难道你在乡下也有一个小兰妹妹?” 呀呸,为啥是肥肉啊! 卓东来闭着眼睛笑了:“泽兰妹妹说哪里话,我哪有别的妹妹。” 文四姐趴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那你告诉我嘛~” 卓东来真的很累了,叹了口气:“我要让五通神闹的更厉害,让仙姑去做法收了他。睡吧。” 她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出来?我要给她买十斤核桃补脑子。 “(⊙v⊙)嗯~”文四姐心满意足的把眼睛闭上,三秒钟之后就睡着了。 再睁开的时候身上暖融融的,日上三竿,卓哥已经不知所踪,她盖着那床昨夜钻了半天没钻进去的被子睡得香甜。 今天和前两天没区别,爬起来,洗漱,吃饭,练武,给少爷们讲黄段子,到晚上就散了。 卓东来戳她:“去帮着五通神闹事儿去。” 文四姐新高材料的答应一声,换上新出炉的道具:鬼头七彩布条上衣好似鹰爪的大鞋,在屋子里试着扑腾了一会,还挺方便的。 文四姐多坏啊,她弄了一水囊的巴豆水带在身上,拿了一个自己做的烟卷。 黄锦郎得到的消息是: “老爷老爷,不好啦!五通神又闹起来啦!把大堂的房梁给拆啦!”这是虎子。 “老爷老爷,不好啦!五通神在后院,在后院,对着在咱们家水井吐黑烟。”这是文四姐。 “老爷老爷!出大事啦!有个五通神把祠堂的牌位都扔地下,还还拉了一泡屎。” 扔牌位的是文四姐,拉屎的是被她抓来灌了一口巴豆水的狗。 “老爷老爷!不好啦!大门被人泼了火油点了火,大门和门楼烧起来了!”这是虎子。 黄锦郎气的头昏眼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去叫老大老二,给我搬梯子,我要去隔壁请仙姑来降妖捉怪!” 这时候也顾不得隔壁仙姑灵不灵c也想不到为啥仙姑在隔壁,自己家里的妖神还敢闹。 只是气昏了头,气红了眼,病急乱投医,有谁算谁。 黄老大哪敢让自己摇摇晃晃气的满脸涨红的老爹去翻墙,自己上了墙头喊:“仙姑救命!紫宁哥!救命啊!季大爷救命啊!” 虎子找到还准备干坏事的文四姐:“到时候了,你快回去!” 文四姐正在僻静处放火,把鬼头套扔进火里,衣服也烧了,露出季大爷的面容和衣裳来,叫虎子抽了自己一巴掌。虎子也真够有劲,一巴掌打的她耳朵嗡嗡响。 顶着半边肿了的脸回来:“黄老爷,您别着急,这灌了黄汤子撞了丧门星的五通神好不了了,我过来揍他,他居然把我打成这样,仙姑绝饶不了他!” 黄锦郎百忙之中还给他一个冷笑。 沙比,滚! 不多时,紫宁道人捧着一张符纸翻墙过来,优雅恳切:“仙姑知道了黄老爷的家事,深感不安,相邻数日受您的关照无以报答,只能为您驱逐五通神,却杀不了他。” 黄锦郎握住他的手,恨的满眼杀气:“能驱逐就行,让他再也别来了。快来吧!” 卓东来又道:“只是被五通神所惑的女子保不住性命了。” 黄锦郎咬牙切齿:“老夫若早知道那女子是这样的搅家精,说什么也不会纳她入门。只管杀了她就是,这般女子,留下来老夫也要杀了她的。” 卓东来脸色微沉,摆出一副好道士爱惜生灵的面孔来,别的却不多说。 把符咒递给季大爷:“小季,你知道该怎么用。” 季大爷摸着红肿的脸,冷笑几声,拿了符咒就要走:“老子要日死这个王八羔子。” 黄锦郎却又起了疑心:“且慢,老夫想看看仙姑的法术有多灵验。” 一行人往回走,寂静了许多呢,又到了十六姨太门外,听见里面连声叫痛,看见窗影:立是弥勒合掌,坐是莲花瓣开,英雄豪杰莫怪,是你出身所在! 文四姐心说:解锁了新姿势。 黄锦郎面目狰狞道:“快去。” 文四姐拿着符咒破窗而入,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那五通神将十六姨太搂在怀里,□□也不□□,大声怪吼着冲破房顶跳在半空中,恶狠狠的转头看了一眼,一道金光直奔远方而去。 书中暗表,金光是因为他衣服背后缝了一片光洁如镜的金片。 黄锦郎紧跟着冲进屋里:“怎么叫他带人跑了?啊?” 炕上竟然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十六姨太样是双腿大张,一样是鬓发蓬松面色半红半白,身姿娇弱。 他真是被惊住了:“这,这,这是人是鬼?”一边说着,两股战战倒退着走到门口。 季大爷(文四姐)手起刀落,把床上的女人头剁下来,拎着头发看了看:“精气散尽,魂魄也被人带走,身体已经化为黄土。” “魂,魂魄?” 文四姐心里头痛快,把女人头扔下,转身走到门口扶着黄锦郎:“黄老爷,你这胆子就别进来了。屋里头邪气重,你要是舍得房子呢,就把这间房子烧了,拿猛火祛一祛邪气,要是舍不得,就叫几个胆大的童男子来住一个月。像你这样的肯定不行。” 书中暗表,这是老铁老吕做的等身手办,早早的就摆在这儿了,冒充小兰的肉身用。 卓东来呵斥道:“小季!滚回去!” 文四姐哼了一声,丢下老头就走了。 卓东来又给黄老爷赔礼道歉,安抚他,这些闲话不必再提。 虎子没跑远,就到了隔壁,接应的人都准备好了。多宝把小兰接进去给她穿衣服,稍稍易容,虎子也被老铁带去烧了五通神的衣服,换了家丁一样的衣裳,叫他和小兰改名换姓,以夫妻相称。 二人相见,抱头痛哭。 卓东来和他们谈了一会,一回屋就看见文四姐扛着自己的被子过来,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他站在床边:“你为什么在这儿?” 文四姐脸色不是很好看:“说是,我最近自己睡觉总做噩梦,梦见一个没头的男人跟我说,我得好好给他报仇。” 可能是我的便宜爹。我就想知道,他都是鬼了,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穿越者,占了他女儿的肉身? 卓东来不是很信这种话,可是泽兰都编出这种谎话了,再把她赶走就太不近人情。 “也罢,我只怕传出去紫宁道爷和季大爷是龙阳之好,耽误了好事。” 文四姐撇嘴:“传不出去。若传出去了,你就说你攻我受。” “真讨厌,我可不喜欢莽汉。”卓东来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对镜子自顾自的卸妆,他现在也化着易容呢:“你脸上的易容也该卸了,带时间长皮肤要烂的。” 压根就不喜欢男人!若说你攻我,呕,更恶心了,还不如说是我眼瞎了看上你这么个粗鲁莽撞的糙汉子。问题是我为啥会看上你?冬天抱着暖和? 文四姐哼唧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说:“卓哥,我自作主张干了一件事。” 卓东来吓得手抖:“你干什么了?” “我往黄家厨房的大水缸里倒了巴豆水,然后假装往他们井里喷黑烟。”文四姐翻身坐起来,露出只穿着肚兜的虎背熊腰。 神采奕奕:“他们明天得打水,喝完之后拉肚子肯定认为是井里被五通神下毒了,就得求咱们来解毒。可是井里我没下毒,让仙姑随便过去念个咒,就灵了。” 卓东来大喜过望:“好啊,你总算聪明了!” 文四姐对他做鬼脸:“我本来也不傻!”她小声嘀咕:“提前派人过来,每天夜里点住黄锦郎四肢穴道压他胸口,制造鬼压床的主意就是我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点石成金 [黛玉听着故事,喊停:“稍停一下!师父,那个,那个五通神是人?” “是啊。” 听过鬼故事的黛玉知道什么是鬼压床:“鬼压床也是人造的?” “是的呀~” 黛玉看向姚三郎:“三郎哥哥,真的有鬼作怪吗?或都是像师父这般装神弄鬼吓人?” 姚三郎一摊手:“那个鬼敢压我?我见过鬼,但没试过鬼压床。”] “啊!!!疼!!” “呜~啊,你放手~饶了我吧~” “不要啦!不来了!受不了了!” 卓东来正在给她用‘清火止痛膏’揉脸上的红肿,把淤青肿胀揉开了,就和常人一样,若揉不开,明天要肿成猪头,可没法见人了。 听她叫的凄惨,红了脸忍不住想笑:“要不要?” 文四姐摆出一副泪光点点c娇喘微微的模样,娇滴滴的点点头:“嗯,还要。” 她也知道,要是季大爷被五通神打了一巴掌,第二天脸上肿着,那就没法说仙姑娘娘道法高妙。 非得是头天夜里被打成猪头,脸肿的不像话,第二天一看,仿佛冰消瓦解,一点伤都没有。 卓东来手下揉着,她也不叫了,刚刚叫累了,又不是真忍不得疼,只是喜欢瞧他脸红的样子,才故意那么叫着调戏他。 文四姐眯着眼睛静静的被他揉脸,心里头把‘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什么时候才能杀人’这两个问题想了一万四千遍,若是想一次拔一根头发,她现在都拔成一个郭德纲了。 卓东来心里盘算着,低低的问:“泽兰,你这几天大说大笑,放荡形骸,是心里头憋得苦吧?” 杀父仇人近在眼前,你却要忍着不能动手。你本来也是个大家闺秀,该是将军家的小姐,却沦落的坑蒙拐骗偷,乃至于盗墓都做了,真可怜。 我这两天还奇怪,她平常说黄段子一天也就说一两个调剂一下,怎么最近说个没完,想必是心中憋闷难受,无处发泄。 文四姐叹了口气:“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凡事都听你的指派。 可我心里,唉,你也知道,我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现在忍的难受。 可是咱们有言在先,我不想食言。” 卓东来下手更轻了一些,轻笑道:“咱们四月初五来到这儿,今日是初九,好妹妹,我许给你,月底之前管保让你拿到人头。你安心静等,咱们总得一点点零敲碎剐的吃了他,再点心。” 点心,可不是吃的,有些被剐的犯人提前给刽子手送钱求个痛快,绑到刑场上,先拿小刀当胸一刀把人捅死,这叫点心。 文四姐听了这话,也不能说什么,事情虽然是自己要做的,可这些人手都是卓哥找来,钱也是他出,那方案被他秘而不宣藏在心里,现在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只等着吧! [以上部分,讲给黛玉的时候,总结为一句‘前路茫茫,我总是不知所措,多亏哥哥温柔体贴,百般宽慰我’。 黛玉脑补了:温柔体贴,殷勤仔细,就像三郎哥哥那样。 皇帝脑补了自己对皇后的各种温柔时刻。 姚三郎当时在场,只是微微冷笑。 文四姐很怀念听着自己叫两声都能脸红的卓东来,现在不行啦,人老了脸皮也厚了,睡了我都没脸红,哼。]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宋嫂子笑嘻嘻的敲门:“紫宁道爷,季大爷,二位爷快醒醒吧,隔壁黄大爷来送银子谢仙姑娘娘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嘿嘿嘿都一起睡了好几天了! 卓东来也还没起呢,昨晚上睡得太晚了,这才睡了三四个时辰,将将的醒过来。 披衣起身在镜子前易容,又拿桌边的香橼扔过去砸文四姐:“你去开门去。” “哎呦!”文四姐本来迷迷糊糊的醒盹呢,被一个香橼砸在胸口,砸的小兔兔有点痛。倒不是他有多用力,只是正在发育,小兔兔每天都在痛。 气哼哼的爬起来,开门一看,宋嫂子嘴上的胭脂有些乱呢,便笑:“宋嫂子,谁吃了你嘴上的胭脂,扯歪了身上的裙子,还不好好收拾一下,叫别人瞧见了,还当是我调戏你呢。” 宋嫂子知道她是女人,看她垂眼朦胧鬓发凌乱,脸上还带着红晕,往屋里看,床上两床被子乱糟糟的,美少年卓东来对镜化妆中。 就伸手拍她,调笑道:“乖乖,你夜夜抱着罐子喝蜜,还不许我偷邻家几块胶牙糖吃?” 文四姐嘿嘿一笑:“哪儿敢啊,好姐姐,您自去快活就是,胭脂若不够给人吃的,我这儿还有几盒,都又香又甜,就跟嫂子一样可爱。” 宋嫂子娇笑着拍了她一把:“好小子,好乖乖,好甜的一张嘴,嫂子嘴上的胭脂赏你吃,你吃不吃?”讲真,这么多年来打情骂俏最顺畅的,居然是个小女孩,真是悲哀! 卓东来听得她们说话说的越发不堪,正好化好妆了,也不梳头,散着头发用丝带随便一扎,穿好道袍走过了,揪着文四姐的领子把她拽进屋里,和蔼可亲的笑了:“宋嫂子,咱们走。” 出了屋,就反手关上门,把季大爷关在屋里。 文四姐自己梳头穿衣裳,补了补妆,一切都收拾好了,走到前厅:“我来迟了。呦,黄大爷!您早安。” 客人还没走,黄大爷和紫宁道爷对面而坐,看起来相谈甚欢。 黄家大少爷没站起来,只是坐着一抱拳:“季大爷,早安。” “你来的正好。”卓东来笑道:“去把我屋里,玲花宋锦的匣子拿过来。” 文四姐打了个旋儿,足下生风的走了。 黄大爷笑着看他背影:“紫宁贤弟,这位季大爷有些风流倜傥。” 卓东来不解:“嗯?” 黄大爷挤挤眼:“听小伙伴们说,季大爷好讲笑话,能唱曲儿,却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没嫖宿过叫来这儿的歌女。紫宁兄,你给我句实话,他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 卓东来听他的话听出点意思来,看他那满脸跑眉毛的表情就更明白他的意思。 心里哀叹我还是得顶着那不好的名声啊,微微一笑,露出几分得意:“他没什么朋友,也只跟我说几句话。” 黄大爷目瞪口呆,大为惋惜,默默的猜测这俩人怎么分攻受,想必是:亲嘴摸屁股,一对一□□,撅草根儿抽长短,谁长谁先干。 又仔细想了想,大为惋惜,紫宁肤白貌美,举止温柔可亲,嘴角含笑眼角含情,十分可爱。那季大爷生的健壮可爱,剑眉虎目,性如烈火,虽然矮了一些,可功夫高明,是条十足的好汉。 可恨这两个可人儿凑成一对,叫他连沾手的机会都没有。 文四姐捧着匣子回转,笑嘻嘻道:“紫宁,我的爷,这匣子你总也不让我打开瞧瞧,如今要送人了,你好歹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卓东来伸手接过匣子,顺手在她腕子上抹了一把:“偏不给你瞧。我有什么好东西你都瞧过,太没意思。”他瞥了一眼旁边眼光发直的黄大爷,都快绷不住脸上的微笑了:“你下去。” 文四姐沉下脸来,哼哼的往外走,听见里面卓东来说把这匣子作为回礼,她心里就呵呵的。 她知道这是什么,是个南宋官窑的听风瓶——才怪嘞!是个a货啦! 黄锦郎送来一千两白银答谢仙姑驱赶五通神的恩情,卓东来回赠了一个宋朝官窑。这一个瓶子就值一千两还多呢,算下来他完全不亏。 黄锦郎高兴得很,准备这两天再携厚礼过去,求仙姑帮自己处理鬼压床的问题。 文四姐愉快的数银子,回赠的官窑瓶是假的,可是他送来的银子是真的。 这太叫人高兴了。唯有银子和杀人能使我愉快!当然了,美食和调戏卓哥也能! 卓东来送走了黄大爷,过来看一遍财迷一遍咬牙狠笑的文四姐,觉得她蹲在地上像只小熊,真是萌萌哒,像自己偷偷拿走的小熊一样,肥嘟嘟,憨厚可爱,又凶猛满是杀机。 忍不住伸手撸她的头毛:“你知道黄大郎跟我说了什么吗?” 文四姐拿着一块银子在手里捏,捏的像个橡皮泥似得,戳戳戳,怼出来也不知是兔子还是鸭子的小东西:“哼,他感谢仙姑娘娘呗,还能有啥。” “没有啊。”卓东来摸她的头发,心里头很不高兴,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暧昧的在她背上画圈圈,柔声道:“他问我,季大爷风流倜傥,平时喜欢和什么人交朋友?” “啥?”文四姐一脸‘我收到了惊吓’:“他没看上你,看上我了?” 卓东来笑的更灿烂也更吓人了:“可不是嘛,他倒是个有眼力的人。”敢跟我抢人! 文四姐嗤嗤的小:“可惜我没有那家伙事儿,要不然,非得干死他不可。” 卓东来真绷不住了,脸上一黑,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胡说什么呢!” 文四姐冷笑一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呗,我是真想女干杀他那两个儿子,叫他活活气死,可惜不成。”□□的还敢看上我!劳资真想一筷子戳死他。 卓东来又抽她:“就算是个男人,你也不能这么乱说话!” 傻瓜,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那个传说中的仙姑,站在姚老道身边,怯怯的看着这边打打闹闹的紫宁道爷和季大爷,低声问:“我,我这几天里什么都没干,你们要我有什么用啊?” 卓东来飘然来到她面前,冷冷道:“仙姑慎言,若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就把你送回去!” 仙姑吓得身子一抖,那娇娇怯怯的小模样真惹人怜爱,她连忙垂首:“再不敢了。” 卓东来毫不怜香惜玉,冰冷的眼光如刀,把她剐了一遍:“嗯?” 仙姑吓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按照吩咐柔声道:“紫宁你放心,为师再也不胡说了。” 卓东来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仙姑请回去休息,或去后院赏花弹琴皆可,不要来前院。前院人来人往,肮脏的很,不是仙姑该来的地方。” 仙姑道:“我知道了。” 文四姐摸着下巴:嗯?卓哥好大的火气呀。 卓东来又对姚老道:“你老怎么样?” 练习给仙姑递纸条打小抄,练习的怎么样了? 姚老道点点头:“您擎好吧。我现在手快的能去当神偷。” 卓东来半嘲讽半认真的笑着点头:“那就好。” 然后他就拉着文四姐:“走,陪我下棋。” “呵呵,你又要虐我。”文四姐兴致勃勃的跟他走,路上还打招呼:“多宝,你猜大爷这回能输五局还是输十局?” 多宝姑娘吃吃的笑:“季大爷,亏得你不赌钱,你若赌钱,连裤子都要输掉了。” “不要紧。”卓东来搂着她的腰,微笑道:“我给你买裙子穿。” 文四姐娇笑的靠在他怀里:“我不要紫色的。” “闭嘴,道爷给你买裙子,没有你挑剔的份儿。”卓东来捏了她一把,撒开手只拉着她的手,走到竹林旁边,摆开棋盘和棋子,用围棋虐了她半个小时。 “哎呦呦,你不光吃了我的大龙,都快把我吃了。”文四姐把棋子一扔,捂着心口:“好伤心呐,我认认真真走一步算一步,怎么还这么惨。咱们还是玩骰子吧~” 卓东来心情好点了:“别闹。谁家高道会玩骰子喝酒?” “呐,卓哥,不玩了,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卓东来拿了一枚棋子在手里把玩:“不着急,等一会要有一个人来到门口闹事,出言不逊,你不要揍他,一个指头都不要碰他。等我出来拦住你,你就被老老实实的听话,被我扯回来。记住了吗?” “喔。” 俩人又下了一盘棋,文四姐执黑,棋盘上只有星星点点的黑子,看着要多惨有多惨。她也知道自己穷尽心力也赢不了他,干脆摸出一包肉干来边下边吃:“咱啥时候吃早饭?” 卓东来沉默不语。 文四姐又问:“修圆呢?咋到现在都没瞧见他?” 卓东来淡淡的笑着:“我叫他去办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嘭!咔嚓! 这是扔石头砸门的声音,文四姐对这声音很熟悉,因为她经常扔石头砸别人家的门,一看自己家门被砸了,立刻拍案而起:“麻痹的谁敢惹劳资?” 嗷嗷嗷的冲出去。 卓东来刚拿了一粒肉干准备吃,很担心她到底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一巴掌把人给打死了?赶紧扔下,追过去准备拦住她。 文四姐到了大门口,听见污言秽语的咒骂声:“叫,叫你家仙姑小娘子粗来,配爹困觉!” 砰!——扔石头的声音。 “那么漂亮的小妞,就是他娘的,他娘的给人□□的!” [给黛玉讲的时候,简单的概括为‘骂了很多不中听的话。’] “开门!砰砰砰——”敲门敲的震天响。 旁边有人劝:“酒虫你别作死啊!他们这儿有个季大爷可凶了!” “走走开!爹不管那个!开门!你们仙姑约劳资来的!” 季大爷在门里暴怒,声如雷霆的吼叫:“我鈤你祖宗!放开我!大爷出去一掌了结了他就得了!” 旁边多金多银娇呼道:“季大爷息怒!别又杀人!” “是啊,季大爷您别出手,叫别人打发就是了,你一出去事儿就大了!” “快来人呐,拦住季大爷!” 季大爷咆哮道:“滚开!” 门外的无赖:“开门!开门来!小季子!你是条汉子别藏头缩尾,出来啊,出来给爹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要没给你爹我开个洞,你就不是个有卵子的好汉!” 紫宁道爷冷声道:“不必如此,任他所为,必然会有报应!小季,跟我回屋。” 旁边有人劝:“这仙姑娘娘挺灵的,昨儿把隔壁黄老爷家的五通神都赶走了,你别闹。” 也有人骂他:“不是个东西的玩意儿,灌了两口黄汤子就满口泼粪!这厮早晚得遭天谴。” “天谴?”无赖嗤笑道:“天谴算个屁,老子今天现在进不去,今晚上再来,定要把那小仙姑狠狠的□□一□□,左右,闪开了!” 他掏出喷水的小鸟,对着红漆大门尿了一泡。 隔壁门缝里黄老爷家的家丁看着,互相冷笑:“看哪位季大爷,平常吆五喝六好大的脾气,现在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不是吗,还敢吼我们老爷,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昨晚都被人打成猪头了。” “最好姓季的出来砍了这遭人厌的酒虫,老爷再判他个杀人偿命,那才叫痛快呢。” 无赖尿完了,抖了抖收起来,又问左右围观群众:“谁有笔,借我一只,爹要留名!” 旁边谁给他笔呀,都躲躲闪闪的准备回家去,围观够了。 无赖冲进旁边店铺里,抓起掌柜的算账的笔杆子,在墨池里沾了沾,甩了人家一账本的墨点子,拎到红漆大门两次的粉皮墙处,提笔挥毫:齐天大圣刀此一油。 写了两个‘通假字’。写完了了扔了笔,扬长而去。 走出去不到二十步,无赖歪歪斜斜的身体猛地一僵,倒在了地上,大呼腹痛,满地打滚:“疼死我啦!” “俺的娘啊!咋这么疼呢!” “老天爷啊我错了!街坊四邻,大叔大爷们,救命啊!!” “哎呀!!我还没活够呐!救命啊!!” 众人都知道这货是个偷挖绝户坟,夜踹寡妇门,吃喝嫖赌不给钱c头顶长疮脚底板流浓,坏透了的货色。都冷眼瞧着,指指点点:“酒虫这是打算讹人呐。” “可不是吗,本地老少爷们碰上他都倒霉死了,更何况这家是外地人。” “哎,苍天有灵,赶紧收了他吧。” 无赖滚了一阵子,滚的一身一脸是土,渐渐叫不出声音,又抖了两下,猛地僵住不动了。 “哎,你们瞧他,嘿,还装死。” “他这是等着那家出来人,他好抱着人家大腿喊人家打他了。” “咱们瞧瞧他能装多久。” 宋嫂子吩咐人打水,打开门洗门洗地,这都不必再提。 文四姐被卓东来拉回去继续下棋,多金端来一盘点心,多银端来一壶茶两个杯子,放在手边上。文四姐吃着点心,余怒未消乱下:“那小子怎么回事?卓哥你怎么知道他要来?” 卓东来微笑道:“我不仅知道他来了,我还知道,他现在已经死了。” “咦?????”文四姐瞪大眼睛:“你的内力已经可以隔着墙打死人了?” 卓东来扶额:“小季,季大爷,你能动动脑子吗?” 文四姐仔细想了一会,眼睛一亮:“啊,难道是提前服毒了?” “是的。” “你给他多少钱,他假死给咱们造势,之后他可得去别的地方躲起来。” “并不是假死。” “真的死了?他怎么肯真的服毒?啊,你没让他知道那□□是真的!” “聪明了。” 文四姐想了想:“他来闹,侮辱仙姑,是你花钱指使,教他这样的?” “可不是我。”卓东来温柔的笑着:“是铁蛋打扮成别人模样,叫他来上门辱骂,试试仙姑是不是真有本事。” 我怎么会叫他知道是仙姑身边的人叫他演戏,这种货色喝多了会说露馅! 文四姐捧着脸,难以置信的问:“所有的一切,都是卓哥您的安排?” 卓东来认为她已经很努力的动脑子,满意的娓娓道来:“铁蛋打扮成一个路遇仙姑,一路尾随而来的采花贼,因不了解仙姑的底细,就去找一个‘胆大贪财’的人,给二十两银子,叫他上门来辱骂,试一试仙姑是虚有其表,还是真有法术。谈生意的时候,就给他喝了毒酒。” 文四姐崇拜的点头:“那怎么这么巧,他撒完尿就毒发身亡了?” 卓东来微笑道:“因为铁蛋把仙姑的美貌夸赞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又说她心善无比,无论做了什么错事,冒犯了她,只要诚心忏悔又哭着痛改前非,仙姑就会亲自出手搭救。” 文四姐一拍大腿:“这货打着装病的主意,想看看仙姑到底有多美?好家伙!哥,我真佩服你,你真绝了!” 俩人又下棋聊天,玩耍了一阵。 修圆急匆匆的走过来:“酒混虫还在那儿躺着,根本没人管,都没人报官。咱们” 卓东来打断他:“不要急。我们什么都没做,被人闹上门来讹诈,别人不敢管,我们也不敢管。”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会,县令少爷就来了,他会处理。” 他猜错了。 骂完仙姑立刻受报应而死的无赖吓到了黄家家丁,赶紧跑进去禀告老爷。 黄锦郎出来看了一眼,大骂家丁都是蠢材,一个跟仙姑交好的大好机会被他们毁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多宝过来禀报:“紫宁道爷,季大爷,隔壁黄老爷派人去报官啦!他还要过来拜访咱们仙姑,登门致谢。” 卓东来把手里半块点心吞下去,端起茶杯漱漱口,还是那么平和冷静:“走,重头戏来了!” 文四姐兴奋到两眼直冒精光。 到了正堂上,黄锦郎和紫宁道人互相见礼,他开始说废话:“感谢仙姑救命,那五通神已经霸占了我的小妾,有半年之久,每日索要衣裳酒席。 哎,家门不幸,昨夜不知为何闹的十分张狂,多亏仙姑出手搭救,要不然我们阖家老幼都得出去避难。”他都不自称老夫了。 卓东来温柔含笑:“黄老爷说哪里话,你我邻里之间谈何道谢,更何况我们初来乍到,还要仰仗黄老爷多多帮衬。 此事请不要外传,仙姑意欲静修,不想受四方扰动。” 黄锦郎已经完全信了这位仙姑是被信徒们逼得躲开,真是一位又善良又强大的仙女呀! 他说:“我送了一点薄礼(一千两银子),紫宁居然回赠那样的大礼(宋代官窑),实在是于心有愧。仙姑对我有深恩厚德,不知道,能不能拜见仙姑,好叫我当面致谢?” 卓东来想了想:“我不敢擅自做主,多宝,去请仙姑示下。” 多宝躬身:“是。” 黄锦郎又拿出另一件宝贝:“这是汝窑的三足鼎,送给你,打坐的时候点香用应该还成。” 卓东来漫不经心的收下。就好像他见惯了这样的宝物似得:“多谢。” 他推了推茶盏:“请。” 黄锦郎喝了一口茶,只觉得清香扑鼻,是他从没喝过的好茶——百两银子一两的茶叶,卓东来买了一两,专门为了诓人用。 多宝脚步匆匆的走出来,福了一福:“爷,仙姑说今日缘分未到,不便相见。有两句话要我转告给黄老爷,您请看。” 她把手里的花笺递给卓东来。花笺带着一股香气。 卓东来拿在手里的时候,花笺是对折的,看不见里面的字。他恭恭敬敬的双手把花笺递给黄锦郎:“既然是给您的,那我不敢拆看。” 黄锦郎被他这份庄严肃穆感染了,也双手接过,道了一句:“失礼了。”才打开看。 纸上以极娟秀的字体写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他愣了半天,猛然间想起一件旧事,一件他发家致富的旧事来。当年在那云斗城,正是四夷云集的边关啊!那云斗城守将,是杨屏,副将文通明,是压在他头上的两座大山。 这句话是卓东来和姚老道想了好半天才写出来的,很能点明事实,他很期待黄锦郎会不会失态。 黄锦郎到底是个镇定自若的人,想起自己恩将仇报c诬陷忠良的往事,脸都不红一下,点点头赞道:“好深奥,我一时看不懂,回去仔细揣摩。” 卓东来赞赏的笑了:“不急,仙子的谶语向来玄妙,不好解答。” 黄锦郎仔细想了一会,也不急着离开,又问:“有件事我好奇了很久,不知紫宁贤弟能否为我解惑?” 卓东来露出一丝不解,却还是诚实又善良的点点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锦郎道:“我看你家并不做生意,也不制庄户田产,你们带了多少银子?够每日这样话费,我略有耳闻,你们花钱如流水,却没有来钱的路子,卦金虽贵却无人来算卦,又养着许多下人 一千两银子也不够你们吃喝几日,你回赠的礼物远比一千两还多,这岂不是坐吃山空?” 卓东来有点得意的笑了:“黄翁,你见多识广,岂不闻点石成金之术?” 黄锦郎震惊了:“啥?” 卓东来低声说:“我知道黄翁一片好意关心我们,我也只说给你听,你切莫外传。” 黄锦郎咽了咽口水:“一定,一定。” 卓东来矜持又得意的笑道:“仙姑有‘九还丹’,可以点铅汞为黄金。只要炼得丹成,黄金与瓦砾同耳,何足贵哉?” 黄锦郎真真惊呆了:“我为道求之不得。若仙姑果有此术,我情愿倾尽家产求学。” 卓东来摆摆手,傲娇的笑了:“岂可轻易传得?小小试看,以取一笑则可。” 就叫多金搬来泥炉点燃,从外面捡来几片瓦硕石头丢在炉子上,卓东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银色粉末,用小指头挑了一丁点,弹在瓦硕上。 黄锦郎目不转睛,烧不多时,卓东来拿火杖拨灰,石头上成了银子,碎瓦片成了金子,热腾腾的一炉黄白之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内,只觉得心内似热汤浇滚,浑身躁动不安。 怪道他如此富贵受用!原来银子如此容易。我苦心经营这些年,在财上不如这道人来的容易,在色上不如五通神粗长持久,还是修仙的好!也罢,有幸遇着真本事的了,是必要求他替我炼一炼。 卓东来道:“多金,把炉子搬了下去,仔细别烫了手。” 一言惊醒如痴如醉的黄锦郎,他态度更加恭敬殷勤:“这药是如何炼成的?” 紫宁真人好似忍不住卖弄:“这叫做母银生子。先将银子为母,不拘多少,用药锻炼,养在鼎中。须要用三昧真火炼够九转,火候足了,先生了黄芽,又结成白雪。 启炉时,就扫下这些丹头来。只消一黍米大,便点成黄金白银。那母银仍旧分毫不亏的。” 黄锦郎暗自琢磨,想必黄芽能生黄金,白雪能生白银。 这事儿可比绝色美人还叫人心痒痒:“须得多少母银?” 卓东来微微一笑:“母银越多,丹头越精。若炼得有半斗丹头,富可敌国矣。” 黄锦郎两眼通红,咽着口水假正经的说:“我自由好修真求道,从未见过真神仙,却被一群蝇营狗苟之徒骗取了钱财无数,故而不肯信人,冷落了紫宁道爷。 今日见了此术,方知神仙手段,小老儿家事虽寒,数万之物是有的。若肯不吝赐教,炼一炉丹头叫我瞧瞧,我死也瞑目。” 卓东来脸上一沉,端茶送客:“我术不易传人,亦不轻与人烧炼。今观吾丈虔心,又且骨格有些道气,难得毗邻而居,也是前缘注定,故而演示给你瞧。 烧炼丹头一事,却只有仙姑做的,我做不了主。黄老爷请回吧。” 黄锦郎回去之后就生了魔障,每天茶饭不思,一连几日都上午来拜访一次,下午来拜访一次,总听见仙姑闭关无暇会客。 [听她讲到告一段落,皇帝和黛玉一起问:“三郎/三郎哥哥,真能点石成金?”那你咋还那么穷? “能个屁!”姚三郎愤愤的爆粗口,捂住嘴有点抱歉,又怒冲冲的瞪向二人:“你俩当时怎么弄的?当时忙完了那事儿,扔给我五十两银子就把我赶走了!我都没来得及问。” 卓东来给文四姐倒茶,笑道:“若不告诉你海底眼,想到死你也想不出来,若说破了,也不值一文钱。” “那你快说啊!”3 文四姐喝茶润喉,笑而不语。 卓东来被逗笑了:“把金银做成瓦片石头的样子,用木屑合着榆树皮胶仔仔细细的糊一层,撒上细土,用颜料画一画。 到时候一烧,木屑燃尽变成灰,榆树皮胶烧起来没有任何味道,用火仗一拨弄烧成粉末的外层掉下来,看起来就是点石成金。” 皇帝都惊呆了:“那,那个银粉丹头是什么??”他一直都相信神仙能点石成金呢。 卓东来无辜的看着他:“就是普通的银粉,装样子用的。” 姚三郎捶胸顿足:“你们两个大骗子!我还问了师兄们怎么点石成金,被这顿骂呦!” 卓东来给他一个眼神:你傻啊,我要真有点石成金的技术,还干这事儿? 善良的黛玉小宝贝给姚三郎递手帕倒酒,给皇帝到了一杯酒,让受刺激的二人缓一缓。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原来有这么多诡诈的骗术,跟史书上那些出尔反尔的帝王将相有的一比。] 四月十六,仙姑终于出关,接见了黄锦郎。 黄锦郎恭恭敬敬的网对面一看,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天下凡是有钱的人,再没一个不贪财好色的。他此时好象雪狮子向火,不觉软瘫了半边,浑浑噩噩的说了自己被鬼压床。 仙姑就给他画符驱邪,他屏息凝神,看着纤纤素手握着笔,笔走龙蛇,心里只想着这样的妙手,如能摸一摸才好。 得了一张符咒就痴痴的笑着走了,满心欢喜,都忘了说炼丹的事。 他走之后,仙姑浑身发抖,低声问:“老道,你教我画的符咒,我画的能有用吗?” 姚老道懒洋洋的说:“你只管画完就是了,叫你做的都做好,别的不要管不要问。” 仙姑咬着嘴唇点点头:“是。”她顿了顿,又道:“那个老头儿看上我了,你们不会要我陪他睡觉吧?” 说好的救我出苦海,把我改作良家户籍,让我能好好嫁人。别是骗我的 卓东来淡淡的笑着:“不用,那样是自贬身价,他睡了你,就会瞧不起你。” “我们要的,是他对你敬若神明。” [黛玉插了一句话:“黄锦郎得了符咒,鬼压床的事情自然就没有了,是不是?” 文四姐点头,喝了口水:“嘿嘿嘿,晚上不派人去作怪,当然就好了。” 黛玉惊叹:“这般精妙算计,真叫人叹为观止。卓伯父真真聪明绝世,这连环计步步请君入瓮,真比小说还奇妙。” 您那年居然才十几岁,天,我十几岁的时候也不会有这么聪明。 卓东来微笑点头,看向文四姐,温柔款款:“泽兰难得求我办事,自然要竭尽心力,办的漂漂亮亮,叫她满意赞许才好。她武功好,性子要强,一向独来独往,我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 文四姐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这才知道那时候他就喜欢自己。 黛玉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偷眼看向姚三郎。 姚三郎正巴巴的盯着她看,见她看过了,露出一个羞答答的撩人甜笑。 黛玉羞的扭过脸不看他。 皇帝捏着下巴,很想知道二十年前的文四姐是怎么以这蠢蠢的样子,得到卓东来的一片深情。 讲故事的人一定会美化自己,她被美化之后还是这么蠢蠢的,那真实的会是什么样? 他不知道,卓东来就喜欢那个:健壮c憨厚可爱,又凶猛满是杀机,说听话就听话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伴读 “和尚和道士去嫖,一年后,女支女生下了个小孩,有人问小孩“你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和尚还是道士吗?”小孩想了想说“应该是和尚吧,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经常看见一个光头进进出出。”” 季大爷讲完笑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吟吟道:“该你们了!” 一桌子酒席,边儿上坐着本城的富二代官二代们,黄大郎也在旁边,紫宁道爷不在。 他们十分无趣,听着美姬奏琴唱曲,却在这里斗段子。 是哒,你没看错,他们分为两个战队,互相讲笑话c段子,讲的上来的饮一杯,讲不上来的饮三倍。季大爷的战队这边,就靠他一个人和对面五个人战了个旗鼓相当。 黄大郎看着季大爷笑的风流豪爽,是他没见过的类型,他玩过的美姬c娈童都是些温柔妩媚的人,日常结交的文人c商人也都温和,从没见过这样粗狂豪爽,带着浓厚男子气概的男人。 他放下家里的生意,来这儿做这些无谓的吃喝玩乐,就是为了勾引季大爷。端着酒杯站起来:“季兄说得好,小可也来说一个。” 他略一沉吟:“小官人穿新绸衣出,一人见之,曰:“此绸异哉,非蚕丝所织,乃蜘蛛丝也。”问其故,曰:“根根在屁股内抽出来的。”呵呵。” 文四姐听到最后,脸色一沉,一巴掌把桌子拍了个坑:“小儿辈安敢辱我!” 新添加的人设,季大爷是紫宁道爷的小糖果!你居然说这种段子侮辱我! 重点是,我特么今儿穿了一件新绸衣,你咋不换了料子说的?肯定是影射!她站起来,怒冲冲的走了。 县令少爷不解,左右看看:“咋啦?咋啦?” 旁边有知情八卦人士:“少爷有所不知,季大爷和紫宁道爷是两口子。” 县令少爷恍然大悟:“我还奇怪,季大爷这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性子,怎么对紫宁言听计从,叫滚就滚,原来是惧内啊嘿嘿哈哈。” 另一个知情人士:“黄大爷今儿这么一说,这不是当面叫他没脸吗?季大爷恼羞成怒。” 黄大郎这叫一个恨呐,他的本意是想说:季郎,你跟我在一起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能让你过的比现在还好,没想到这故事有点讽刺。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是我失言,扫了几位的雅兴,快去把他追回来,张兄替我致歉吧。告辞了。” 卓东来一直不放心她,悄悄的在旁边盯着呢,看季大爷愤而拂袖而去,他冲出来抓住她,低声道:“你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火?平常你自己也没少拿兔儿爷说笑话。” 文四姐把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吱只响:“我要是再不走,就要当场砍下他的头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乖,黄大郎已经走了,你回去吧。” 文四姐爬到墙头看了一眼,讨厌鬼果然走了,就转回席上,给众人斟酒道歉,说自己太小心眼了。人家才不是娈童呢,你见过这么粗壮的吗?,╭(╯╰)╮ 众人说笑了几句,一天云彩散,这事儿就不算什么事了。 过了两天,黄锦郎确定鬼压床的问题彻底不存在了,就带了万两白银,又来求仙姑开炉练丹,施展炼金术。 仙姑答应下来,他却不走了,一口咬定要伺候仙姑炼丹,端茶倒水,洒扫庭除。 炼丹要七七四十九天,开了炉子把银子倾入其中,用文武火炼制。 宋婆子悄悄的把话散布出去,整个黄府都轰动了,不仅黄锦郎在这儿呆着,他两个儿子也跑过来不回家。刚过来的时候是看银子来的,看到仙姑,就忘了银子。 整个黄府人心浮动,管家都想着等能点石成金的丹头炼制出来,自己偷上一两二两的,简单便携,逃将出去找个地方自己做富翁,胜似每日在这里伺候人。 煮饭的厨子想着点石成金,看门的家丁想着点石成金,就连跟花匠偷情的二太太也想着点石成金。更兼一连十日老爷和大爷二爷都不回来,各个都开始躲懒,本来还算守卫森严的银库已经松懈的不堪一击了。 这十几日里,多金多银化开银子裹住砖头,制成大块的银砖。老铁老吕老周每天抗两麻袋的砖头去隔壁,换出来两袋子真正的银砖。 反复了十几日,将近月底了,黄家父子三人沉醉在仙姑的一颦一笑中。仙姑的身份越是高不可攀,他们越加兴奋,争相献殷勤。 有一队远来的商旅来到鹅城,满城打听仙姑娘娘住在哪里。打听着结果了,到了门口敲门,不多时句见到了季大爷,为首的大商人纳头便拜:“给季大爷请安!给仙姑娘娘请安!” 商人打着被人派来给仙姑送礼的名义,季大爷如同他乡遇故知一样,留他吃饭,又留他们住在偏院。 一连安歇了三日,把箱子里装的石头c袋子里装的木头都悄悄改换成从黄家偷来的金银,还有黄家送来炼丹的银子,又夹带上改换容貌的仙姑c姚老道c虎子和小兰,上路去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月底,文四姐眼见着银子差不多都搬光了,还剩下他们库房中一些不易挪动的大件儿,还有当地的田产铺子,这些就不必计较了。 次日黄家父子三人起床吃饭,到了丹室内之间的炉火燃烧,却没见到仙姑。 文四姐早就在屋里等着,看他们仨把门关上,就轻轻的跳出来,轻轻的一刀刺在黄二郎胸口内。噗呲一声,血光四溅。 黄锦郎和黄大郎经多见广,听出来这是杀人的声音,连忙扭头去看。 吓得二人面目扭曲:“你,你是什么人?为甚要杀我儿子?” “季大爷你疯了!” 文四姐微微一笑,一刀又砍向黄大郎,黄大郎稍稍会点功夫,可是赤手空拳的无法招架,勉强躲闪了几回合,又被她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在地。 临死还以为:“我不过是心仪与你,你不肯就罢了,为何杀人!” 黄锦郎临危不乱:“你到底是什么人?图财也就罢了,为何要害命?可怜我老头子一生辛劳攒下的家业都归了你,两个儿子也死在眼前,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 偷偷摸摸的左右看,看能有什么武器。可惜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烧的通红的丹炉。 文四姐龇牙一笑:“哈哈哈哈” 她很想得意洋洋的炫耀一下,劳资是文通明的女儿,我让你害我没能当成官二代军二代,劳资要让你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缘故。你丫缺德缺大发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卓东来在门外打断她:“杀人要及时,动手!” 文四姐惊醒过来,多少反派b一ss都死在话太多上,她原先没少吐槽别人,怎么事到临头,自己也犯了一样的错误呢?连忙一脚把黄锦郎踹到在地,脱了鞋塞进他嘴里免得嚷出声来,一手贯住他的发髻,一手提刀便剁。 兴奋过度有些手软,一刀没剁断骨头,又剁了两下才成。 卓东来推开门,拿着石灰和油布进来,把他的头腌上,放在筐里盖了许多臭咸鱼干子。 和文四姐卸掉了易容,他粘了个小胡子冒充体弱的秀才,文四姐往胸里塞了两个大馒头,冒充黑胖妇人,装作夫妻走亲戚,大摇大摆的骑着小毛驴出城去了。 老吕c老铁赶马车带着多金c多银c多宝c宋嫂子三人,说是去城外给仙姑娘娘准备踏青之地。 一霎时走了个烟消云散。 又过了几日,黄管家总不见老爷和爷们回来,看隔壁人声萧条,好似一座空宅,用心观察了一天,也不见炊烟,翻墙过去在空宅里一通寻找,找到三具尸体,就报官了。 县令本来要用心查访,忽然看见这一行人留下的官窑c哥窑c汝窑瓷器,以及金盘银碗,心中大动,把这些东西都收入府库中,以仇杀了结了,又说仙姑一行人不可追查,日后慢慢查访就是了。 黄家的产业就由黄锦郎的三个孙子继承了,日后怎么样不必细说。 文四姐大仇得报,何等的潇洒快意,原打算带着人头去文通明丧生的地方祭祀父亲,可其实没见过那文通明,路上又嫌臭鱼干的味道太糟糕,就把人头寻了个粪坑扔进去。这才换了衣服,骑上提前预备在别处的马,非常愉快的去分赃。 她心里痛快,也不在乎分了多少钱,分赃的时候只顾着抱着酒坛子在旁边大喝,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卓东来分给她一千三百两银子,还有一个在京城的小院儿,据说是她喝醉之后自己要的。 之后各奔东西,文四姐扛着六百两银子回家,给大伯母,又被揪着耳朵唠叨了半个月,终于受不了翻墙跑了。 卓东来扛着自己的三万两银子去创业了,宋嫂子一群人分了八千两银子,个个喜出望外,都跟他约定以后再有机会再合作。文四姐游逛了半个月,闲得无聊,还想知道他能有多少精妙绝伦的计谋,就跑去找卓哥,给他打工。 文四姐说到这里,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吃饭吧?我要饿晕了。” 皇帝可不饿,兴致勃勃的问:“东来,你从哪儿学来这些骗人的东西?” 卓东来淡淡道:“我本来是不懂的,可是泽兰有要求,我只好去和宋嫂子学,慢慢定计。这计划没有什么出奇的,只是细心罢了。” 皇帝感觉他在秀恩爱。刚刚文四姐讲述过程的时候,隐隐透着崇拜和迷恋,这就是他把一个骗钱杀人的计划,弄得这样波澜壮阔c精彩纷呈的原因吧?嘿嘿嘿,骗小姑娘居然能用这招! 皇帝又问:“泽兰,你既有心为父报仇,怎么不想给他平反呢?”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头觉得很难过,忍不住为了自己不算美貌但命途多舛的师父想哭。 都说红颜薄命,师父的命应该很好才对。 文四姐龇牙一笑:“杀人省事,平反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我还会被人盯上暗杀。 就算能平反,难道能把黄锦郎和他两个儿子杀了,血祭我爹的在天之灵吗?肯定不能。” 皇帝一边为政府的公信力不足而感到忧愁,一边觉得她说得对,这些年有不少御史想给文通明平反,然而真的很麻烦,大多数都是奔走呼号,徒劳无功。那还是官员呢,一个女孩子,想要为父亲平反肯定更不容易。但他还是不开心,可也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去吃饭。 皇帝一边吃饭一边想,文泽兰此举虽然可以称之为‘纯孝’,都足以列入列女传了。 可是呢,国家自有王法,虽然有点慢,虽然有点迟钝,可是也不能推崇,不能叫百姓知道,若传扬出去,人人都用私刑报私仇,国家王法何在。 更何况黄锦郎该杀,他那两个儿子又有什么错? 吃完饭皇帝带着黛玉和姚神仙回宫,文四姐休息了一会,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着书去背诵。 到宫门口,姚神仙:“我去找太上皇论道。” 皇帝携着黛玉上了龙辇,龙辇像个小屋样子,用十六个人抬。夏天以薄木板为墙,厚纱为屏障,里面有两米长一米宽的一张榻,专供皇帝累时躺着用。两边的小桌上有果盒和茶巢,里面放着点心干果,茶巢是个带夹层的器皿,开水放在里面能保温两个时辰。 二人喝着温水——茶巢的壶里没有放茶叶,皇帝很讲究的,一把茶叶泡两个时辰多难喝,不如放上干干净净的温水,渴的时候略润润喉,喝茶要喝刚刚泡出来的。 皇帝轻声问:“黛玉,你觉得今天听的故事,怎么样?” 我听了故事没什么,虽然精彩绝伦,但我能分清楚善恶,她还小,还不是很懂世间事,如果她把这种行为看做常理,那怎么办? 朕能想到这一点,真是一个好哥哥,一个细心的教育家! 黛玉犹豫了一刹那:“哥哥,我确实有些看法,您别外传。” 皇帝听音知意,当时就高兴了,转过身来看着她:“哥哥绝不向外说。” 黛玉还担心抬着龙辇的那些人里有卓东来的奸细,就靠近了一些,挽着他的手臂,轻轻的低声道:“我师父少年孤苦,诚然可悯,杀了诬陷父亲的仇人,为父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设计骗钱和杀了他两个儿子的事,稍稍有些过分。不合乎法礼,但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挑眉:“在情理之中?” 你不觉得她以杀人为乐? “是的呀。”黛玉道:“我师父她父母双亡,仇人却子孙延绵;老贼有儿孙在膝前尽孝,黄大郎从小被人娇养,我师父她却要自谋生计; 黄大郎整日想着是沾花恋柳,我师父却要忍气吞声被仇人之子戏弄; 两相对照,她自然怒火中烧。更何况少年人血气方刚c易于冲动。” 皇帝被她说服了,颔首赞许:“贤妹果然聪慧过人,说的很是。” 好像是挺惨的仔细想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逃出家中,能在江湖上混个衣食无忧不被人卖进青楼,已经不错了。她却能练就武功,靠上卓东来,还演的了季大爷,确实不容易。 黛玉又道:“卓先生这连环计,称得起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银子赚来。 我听师父说过,拿点石成金之术骗人钱财的,专门有个名目叫做‘炼金术’,师父给我讲过一些例子,只是没有今天听的这样惊心动魄。” 皇帝按耐不住情绪:“你觉得东来怎么样?” 黛玉有点犹豫:“我不懂,卓先生那样阴谋狠毒,狡诈多端,独断专行,师父当时怎么敢信他呢。当时事事依从他,过后又怎么敢跟他好。” 他把人心都算计够了,真是可怕,若是我,我绝不敢跟这样的人交往。 皇帝闭着眼睛抿着嘴想了一会:“可不是嘛,我若是个富家翁,东来使这法子算计我,我也一定会上当。 提前埋下鬼压床的伏笔,搬到邻家吸引他的主意,然后肆意花销叫人好奇他的财路,五通神一事是横生枝节,若没有也不耽误事。用毒死泼皮无赖来显示仙姑灵验无比,说出点石成金的法子来,随后轻飘飘一张符咒治好鬼压床,又用美色做诱饵,哎。” 黛玉接话道:“我看历代将相能臣,所为的不外乎权势财色,真是无趣。”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息道:“你不懂。你没饿过肚子,没被人瞧不起过,又没到爱美憎丑的年纪。告子曰:食c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岂能人人都像老庄c孔孟那样只求逍遥c仁义。” 黛玉乖乖的点头:“哥哥说得对!” 皇帝柔声道:“你不要嫌东来狠毒可怕,他很护着自己人,在我看来,东来设计杀人和文四姐用刀子胡乱砍人头,都只是杀人。他的智谋你若能学得一两分,够你终身受用无穷。” 黛玉对‘学一两分智谋’的问题避而不答,眨眨眼:“都只是杀人?贾诩与吕布没有区别吗?” 皇帝想了想:“俩人死法不同。心思缜密的累死,粗心大意的蠢死。” 黛玉列举了一二三四,论证了俩人本质上的却别,以及杀人的数量。主要论点:贾诩虽然阴毒过人,但是他很缺德,吕布虽然是三姓家奴,但他始终是未逢良人——哪个少女不喜欢吕布。 文四姐讲三国的时候,赞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雉鸡翎,微微颤,少年英俊芙蓉面; 红战袍,川锦缎,上绣百花真鲜艳;亮银铠,龙鳞片,吞口兽面挂连环; 狮蛮带,腰中悬,掐金边,走金线,镶嵌八宝团龙现; 宝雕弓,壶中箭,坐下赤兔千里马,登山涉水如闪电;手持画杆方天戟,令人心惊魂魄散。 皇帝列举了一二三四五,反驳她的观点。 热烈探讨了一路直到外头多福:“启禀陛下,启禀公主,到永福宫了。”您二位进去聊。 二人先后下龙辇,皇帝兴致勃勃的伸手:“走,今天朕非要驳倒你不可!” “哥哥,你说得对,吕布确实不好。哈欠~我好困啊。”黛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听故事听的有点累了,吃饱了有点犯困,更兼早上没睡够,又辩论了一路,真累。 皇帝看她困困的很可爱,就微笑着:“去歇午觉吧。” 回到永福宫偏殿,宫女们伺候她换了衣裳。 黛玉懒懒的说:“我睡一会,你们去吧。” 宫女们都到隔间屋里呆着,满心欢喜,在宫里这么久了,就没见过长公主这样好伺候的主子。每日送到竹林外就无事可做,可以坐在竹林外坐着聊天。长公主虽然年纪小,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风范,又得宠,待下人却又宽和,满宫里谁不知道跟着长公主是个清闲富贵的差事。 皇帝则直入永福宫,侍女赶紧挑起帘子。 他瞧见皇后面前放着四箱子账册c还有一大堆的大匣子小匣子,正在翻个没完没了:“梓童。” 皇后手里拿着两本账册,面前桌子上还摊开放着一堆,她站起来福了福身,笑颜如花:“你回来啦~”早就听侍女禀报了,你们俩还在宫门口谈论吕布,哈哈,真有趣。 皇帝凑过来:“嗯~你干什么呢?这都是什么?” 皇后抿着嘴得意的笑着,指着小匣子们:“黛玉到了该打耳洞的年纪,我要提前选几十套耳环给她备用。你看,这一匣子是简单轻便的银耳环,刚打完养耳朵用的,这一下子是慢慢撑开耳洞,以便以后带哪些叠翠c垂玉c镶珠c金花丝的大耳环,这些是日常奇巧有趣的耳环。” 皇帝看了半日,只觉得都差不多,索然无味的指:“那这些账册是什么?” “我准备给公主选伴读。” 皇帝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玄真长公主:“为什么?” “毕竟是小女孩,不能总跟姚真人一起玩,时间长了不管是生了感情还是决定出家为道一生不婚,那都不” 皇后顿了一顿:“前者还挺好,姚真人才貌双全与她很是匹配,万一她准备修道成仙,那就不好了。多不快活!” 皇帝额头汗下:“梓童说的极是!” 我果然不会教小孩!这都因太上皇没言传身教的告诉我怎么教小孩。 皇后点点头,继续看名单:“我想也不能只在京城里选伴读,京城里这帮娇小姐们争锋斗气,互不相让,虽然是小女孩儿脾气,可一怄气也是三年五载的忘不掉,要斗诗词c斗学问c都花草c有些家教不严的还要斗富。 不如外省贫寒书礼之家,如果有温柔忠厚诚恳又有趣的女孩子,选进宫来陪伴黛玉,既能让长公主有女伴在一处玩耍,伴读们又能恭谨的侍奉她。” 他稍稍想了一下:“朕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皇后点点头,对女史说:“记下来!” 皇帝打了哈欠,似乎是被黛玉传染了:“哈欠~~!哎,你中午吃了没?” 皇后摇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皇帝挑眉:“御膳房又恢复了原先的菜单?” “那倒不是,只是我看着没胃口。”皇后摸摸脸:“这些天有些胖了,偶尔少吃一顿也行。” 皇帝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哪里胖了?” 皇后拿账册拍他,娇嗔道:“干什么呀!” 皇帝嘿嘿一笑:“别闹,我睡午觉去了。你慢慢看吧~”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没什么事情平静的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 贾母先不急着吃早饭,叫着王夫人仔细叮嘱:“敏儿嫁去林家这么多年了,路途遥远,没回来看过我。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本来多病多灾的,我还为她点过长明灯。也不知怎的,竟成了玄真长公主,你我后天进宫去,若能瞧见她最好,若不能,你问问元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她出家?” 王夫人忙道:“是,老祖宗。昨天老爷还跟我谈及此事,据老爷猜测,可能跟民间的‘招娣’一个意思。”是想有个女孩压一压气运,说不定能带来一个男孩。 贾母不信这种鬼话:“林姑爷都没儿子呢,能带来什么好运。真奇怪,林家远在江南,什么时候把女儿送到圣上面前?既到了京城,怎么不来悄悄我这个外祖母呢?” 王夫人宽慰她:“兴许是林姑爷简在帝心,听说姑奶奶病重,或许是姑爷不放心姑娘没有父母照管,才求到皇上面前。” “瞎说。”贾母哼道:“林如海有多大面子,敢请皇后替他照看女儿?再者说,放着我这个外祖母不管,到去求皇家。” 邢夫人道:“长公主是什么意思?是圣上认了个妹子吗?” “嗯。”贾母隐隐有些得意,又有点心里不安:“你猜对了。” 邢夫人认真问道:“那我们进宫去,见了林姑娘是不是得磕头行礼?” 嘿嘿嘿,我这个舅母没什么地位,倒不要紧,只是你们俩~嘿嘿嘿~ 贾母叹息道:“你这笨嘴拙舌的,不要说话了!” 王夫人道:“大太太说的很对,老太太,咱们到宫里见了林姑娘,是拜是不拜?” 贾母沉吟了一阵子:“会有女官或礼赞在旁指点,若是别人都拜,咱们就拜,若该咱们不拜,皇后自有安排。多磕头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咱们拜的不是黛玉,是玄真长公主啊。” 邢夫人:“老太太说得对!” 王夫人:“老太太果然有见识,我就想不到这一层。” “你不用哄我。”贾母叹了口气:“也不知黛玉进宫去,是福是祸。元春还在宫里苦苦熬着,是个女官总有放出宫的时候,这长公主,却没得逃避。”怕是要养大了拿去联姻呐。 邢夫人没有孩子,一点都不嫉妒。 王夫人可嫉妒的够呛,她有女儿啊,现在这情况可好!自己的女儿站着伺候人,小姑的女儿金尊玉贵,娇滴滴的坐在皇后身边,自己还得给她磕头! 这才开始用饭,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文四姐被迫带着帷帽到了宫门口,居然挡住了脸一路上还被人盯着看,她前五分钟还有些得意,呦呵呵呵,老娘也有这样魅力四射的时候! 五分钟之后就开始烦躁,烦躁的要爆炸了,习武之人的本能让她觉得投向自己的目光很危险,四面八方的目光就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到宫门口掀开帷帽又验过腰牌,还被盘问了好几句:“你真的是文四姐?” 文四姐没好气的说:“是啊!我刚从高丽回来!” 不懂梗的侍卫迷茫的问:“高丽怎么了?” “高丽参美容养颜你没发现我白了吗?” 侍卫红着脸默默让开:“文姑娘请。” 文四姐没去御膳房,去了御花园的竹林,敲门:“三郎~貌美又能干的三郎~三郎哥哥~” 姚三郎本来赖床撞死,听她这么一叫,浑身发抖,掉下来八斤鸡皮疙瘩,够做一床被。忍无可忍的冲到门口穿墙而出:“干啥啊!嚷嚷啥啊!” 文四姐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人,一摊手:“卓哥让我来问你,能让人生孩子,这算恶意的符咒吗?” 姚三郎揉着眼睛:“啥??哈欠~” 文四姐道:“如果警幻让黛玉她妈怀孕,也能要她的命。所以卓哥叫我问你,让人生孩子算是恶意符咒吗?” 姚三郎仔细想了想:“这很难说,得看她当时是带着恶意的还是善意,应该不好伪装。哦!” 他一拍大腿:“皇后怀孕了,你安排菜谱的时候注意点。” “啥?”文四姐:“你咋知道?皇后要是怀孕了,御膳房应该先知道啊!” 姚三郎得意洋洋:“我都来了,她还能不怀孕?” “啊?”文四姐想歪了又努力把自己扯回来。 姚三郎也觉得说错了,赶紧解释道:“她对黛玉那么好,那么温柔细心,我为了报答她就悄悄给她屋子念了咒,在那间屋子里不可描述会很容易怀孕。前两天我算命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一周了。” 文四姐翻着死鱼眼看他,对于这种超越科学的东西不敢评论。 你算排卵期了吗?你知不知道一周才是个肉眼看不见的小胚胎啊!算了人家会飞! 姚三郎捏着下巴团团转:“充满恶意的帮人怀孕能不能成功呢能不能啊?” 帮人怀孕是善意的,如果是为了害人才叫她怀孕呢?这很难推测! 他猛地一抬头,盯着文四姐:“来,做个试验。” 文四姐往后退了好几步:“不!” 我到不介意怀孕,可是怀孕的事别有你参合,太怪了。 姚三郎花言巧语的诱拐她:“你不担心你心爱的小徒弟丧母吗?” 文四姐摆了个要打架的起手式:“担心,但是我们可以用别人做实验,不要是我!” 姚三郎又说:“四姐,你知道你自己子嗣艰难,要再过十年才会有孩子吗?” 文四姐愣住了,手也软了,有些纠结。 姚三郎看她心软,加把劲道:“你若长时间无子,他会纳妾的。你看我岳父岳母何等恩爱,还不是为了有儿子纳了几个妾,现在我岳父是认命了,早年间肯定没少在妾身上下功夫。四姐,你觉得他痴情到为了不让你伤心,让自己断子绝孙吗?” 咿?我为啥要求着你劝着你帮你生儿子。我就知道!别的道士没有真本事,求子的太太们都跪成一片,我这么灵,却快要给她跪了! 文四姐脸黑了:“妈蛋!他敢纳妾劳资就跟他拼了!姚三郎,你也别吓唬我,他等了我二十年,卓哥的心又冷又硬,坚若磐石,不会变。” 姚三郎看出她心动了,又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装可怜道:“我胡说的,你别生气。你说想要什么才能让我做实验?” 文四姐眼睛一亮:“把风月宝鉴还给我!我最近要在家背书,得看他调剂!”看书间歇撸j的视频是最好的休息! 交易成功。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姚三郎满怀恶意的嘀咕:“让你怀孕让你吐,让你怀孕让你变胖,让你怀孕让你没法动武打架,让你怀孕损伤精血,让你怀孕不能喝酒,让你怀孕吃东西没胃口憋死你急急如律令!” 文四姐捧着风月宝鉴看《地球之歌》,还是被咒的直打寒颤,这咒的太可怕了! 他大叫:“呀!满怀恶意的时候,也能突破护身符!” 有心启程去看看贾敏是否被下了生子咒,是否只要交一媾就会怀孕,又有些为难。若是自己不知道,那就可以不管,若是知道了是拿掉那个孩子保住岳母的寿数和健康呢?还是让这个黛玉也想要的弟弟出生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启程 这一日,命妇们和自己的丈夫一同乘车c坐轿来到宫门口。 依次进了永福宫,准备朝见皇后的时候,看到一个年幼秀丽的女孩子坐在皇后身边。 可不是普通的‘身边’,那种在宝座旁边再放一个绣墩的‘坐在旁边’,而是她和皇后腿挨着腿,肩挨着肩的坐在同一张宝座上。 命妇们穿着朝服大妆,顶着沉重的朝冠不敢乱动,只是偷眼去打量。 见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隐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虽然是个幼女,那份姿态风雅却胜过众人。 黛玉:哈欠! 大清早就被叫醒,梳洗打扮,化妆是前所未有的繁琐:嘴上抹了胭脂,脸上薄薄的扑了一层粉,还稍稍描眉。然后穿的衣服也比平时华丽多了,还被迫带了两只金玉的镯子,只能把乾坤圈藏在袖子里把玩。更糟糕的是,好饿。饿了怎么办?念经呗。 女史捧着名单站在皇后身侧,念道:“除贾史氏c王张氏免礼外,众人跪。” 她念了一串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老命妇名字。命妇们年纪都不轻,最年轻的也有三四十岁,最老的则七十多岁。 一群命妇跪在摆好的垫子上。 女史:“拜皇后娘娘。” 命妇拜:“拜见皇后娘娘。” 女史:“再拜!” 命妇们再拜。 黛玉稍稍有点紧张,只是玩着手里的乾坤圈,垂眸不语的默默练炁。 皇后看了看她,微微笑了笑,抬手:“免礼。”皇后给她讲了一些事,但没告诉她贾母也来了,皇上的意思是贾府内外只有石狮子的干净的,别让黛玉跟他们有多亲近,要不然以后清算贾府的时候不好办。 女史:“起。” 命妇们都拿眼睛看着皇后身边的小女孩,心里估计那个就是玄真长公主。 原本还想着是怎样的女孩,难道和昔年的林如海一样貌美吗?不料想,远胜林如海那美探花,气质更是清雅俊逸,即便是一身艳服也遮不住那仙气。难怪封号为玄真。 女史果然又道:“除免礼外,跪。”这名单里有贾母,却没有王夫人。 命妇们再跪。整齐划一就好像受过训练一样。 女史道:“拜玄真长公主。” 众命妇再拜:“拜见玄真长公主。” 默默咬牙切齿,林如海你的命可真好啊!这果然是玄真长公主,只是年纪怎么这么小呀? 黛玉记得皇后说的话,等她们拜了两此之后,装作很高冷的样子:“免礼。”皇后的原话是:装出一副高不可攀又冷若冰霜的样子来。黛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照做。 女史道:“起。” 皇后道:“赐坐。”宫女们溜溜的抬来绣墩,命妇们坐了满满一屋子。 皇后就开始跟她们闲聊,说说谁嫁女儿啦,娶儿媳妇啦,谁孙媳妇怀孕了,谁的儿子外调了,谁女婿被人诬陷了bbb。 黛玉在旁边听的十分无聊,又因为嘈杂无心修炼,不到片刻就开始默背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饿很饿,特别饿,我为甚没学辟谷法呢? 被叫起来穿衣服戴首饰的时候,抽空吃的两块点心根本顶不住。 皇后和她们说到京城新流行的花样,什么莲花c菱花c海棠花c白玉兰的十几种画法,还有各种颜料c颜色c首饰的模样c以及什么颜色和什么颜色搭在一起能带来好运c朱砂首饰辟邪什么的。说的十分热闹,满堂的人谁不奉承皇后娘娘身上的花纹最时新c最能引领潮流。 皇后简单扼要的讲了一下作为一个时装设计师,怎样才能在简单的改动中带动最新潮的风尚,撞色系要怎么使用,黑底滚金绣的要怎样设计图样才能显得庄重而典雅 黛玉全靠着博闻强记,背完了道德经,开始默背庄子,慢慢体味其中的道家真谛。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那座山名唤万寿山,山中有一座观,名唤五庄观,观里有一尊仙,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那观里出一般异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颗灵根——这都不重要。 那与世同君居然是姚三郎的师父,真的假的呀?三郎哥哥会不会在骗我?怎么这样好运,爹爹给我选的师父,师出名门,师父给我带来的朋友,身份能耐更是不得了。 只是,我跟他走了,他会不会把我拐走不放我回家?就像西游记的黄袍怪?我才不要当百花羞呢。 黛玉这样想着,就连前排的荣国公夫人盯着她看,都没觉察到。 她是知道外祖母的,贾敏刚说过,但是饿的忘了。 皇后看出来她明显走神,小孩子还是胡思乱想之后就算手上不乱动,也坐不住了。 正一点点的歪到靠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想笑:“黛玉,你若觉得无趣,回去看书吧。” 黛玉犹豫了一刹那,如蒙大赦的笑了:“多谢嫂嫂,我有功课没做完呢。” 她站起来,看了一眼命妇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皇后福了一福,就带着自己的四个丫鬟走了。 回去吃点心吃肉干,天啦要饿晕了啦。 皇后看着她松了口气的背影,更觉得可爱,对命妇们道:“真是个小孩子,听不懂咱们说的都是什么人,还要强撑着陪着本宫。本宫若不放她走,她都快睡着了。” 命妇们有儿女的说儿女也是这样啦,萌萌哒,软软哒,可粘人了。 有孙子孙女的说孙子孙女也是这样啦,啥都听不懂也要听大人说话,不让听就哭。 她们又扯了一会,开始隐晦的打听这位玄真长公主和清虚通妙真人是什么关系——毕竟圣旨上说了,要玄真长公主和姚神仙一同侍奉三清。还有姚真人怎么进宫的?玄真长公主怎么进宫的? 由于她们问的很隐晦很婉转,完全不想回答问题的皇后就假装没听懂。 又过了一会子,就都散了。贾母拖拖拉拉的不走,等众人都离开之后再向皇后行礼:“娘娘,老妇的女儿嫁给巡盐御史林如海为妻,老妇的外孙女名叫黛玉,就是玄真长公主。” 王夫人却走了,她虽然不知道元春怎么不在皇后身边当女史,却也知道她知道母亲进宫,一定会抽空凑过来跟母亲说说话。 皇后好像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完全不接茬。 贾母站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妇想见一见黛玉,不知娘娘能否恩准?” 这是私事,不敢在人前说,万一被否决那该多可笑。 皇后懒懒的坐在宝座上,脸上淡淡的,叫人瞧不出她的喜怒哀乐,旁边侍女捧来香茶,皇后喝了一口,淡淡道:“贾老夫人。” “是。” 皇后微微一笑:“黛玉的母亲是你的女儿,,,那也不能忘了君臣之份。 本宫免你行礼,只是因为你年纪老了,本宫尊老敬老。长公主召见你的时候,自然就见你了。 长公主没提过你,本宫是她的嫂子,可不是她娘,不好擅自专断替她做主,你回去吧。” 见个毛线!昨晚上皇上叨叨千万不能让黛玉跟贾府走近,贾府好不了,到时候她求情是徇私枉法,不求情是冷漠无情。所以干脆别让林妹妹难以选择叨叨的我都想吐! 贾母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黯然神伤的行礼退下,心中只能埋怨女儿怎么不告诉外孙女儿,我是外祖母呀,我就住在京城里。 不多时,又各自散去。 回家路上,在马车里王夫人说:“想来林姑娘是存心不认咱们了,元春跟我说,她说过她是荣国府的大姑娘,那林姑娘听完之后毫无反应,可没过几天皇后就不让元春当女史,调入书房去管书,那活计虽然清闲,却没出路。” 贾母:“嗯。” 王夫人又道:“老太太,那林姑娘就住在永福宫偏殿里,元春说那是皇后用心布置了几年,等着太子出生之后的居所,可现在还没有太子,就让林姑娘住进去了。”是不是童养媳啊? 贾母叹了口气:“她过得不坏,咱们家原就和她不熟,皇后娘娘对我说,就算是外孙女儿也不能忘了君臣之份。相比这是皇上皇后有意为之,她还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 还不是别人怎么说怎么是。或许是皇上皇后不想让她亲近外家,就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原先又没见过咱们。” 王夫人勉强信了,心里想着元春调去皇后的书房,可能三年五载都见不到皇帝了,将来也只能被遣出宫来,唉,那时候年纪都大了,只怕也嫁不好,只能给人做续弦c继母。兴许能找到一个大龄未婚的进士,但到二十岁未婚的男子,家里肯定穷困潦倒。 元春那般美貌聪慧,温柔解语,比皇后还美貌几分,怎么就不入皇上的眼呢?早知如此,我何必送她入宫搏取富贵,留在家里寻个青年才俊嫁了岂不是更好。 此时此刻,黛玉吃了一盘子点心,又回来跟皇后一起吃早饭。 她已经卸掉了首饰和华丽的金红色衣裳c宝蓝色镶金裙斓的马面裙,换了一套轻松贴身的家常衣服。 皇后一见她就笑了:“怎么卸妆了?” 别人家小姑娘都极爱打扮,你真是清雅高华。 黛玉揉着鬓角,嘟嘴:“嫂嫂你也换了呀。金簪好沉,拽的头发根儿疼。” 皇后伸手搂她:“来,我给你揉揉。” 轻轻给她揉了揉头发,就忍不住想,我要是有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该有多好!从小叫她读书习字,很快就可以帮皇上批那些被他推来给我的奏折。 她也卸下了沉重华丽的凤冠,脱去霞帔和宽袍大袖的礼服,换上小袖的藕荷色衫子,一条雪白的菱花裙,极其优雅俏丽,更兼容貌娇媚脸色红润,好似少女一样可爱。 侍女们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入,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酥炸带鱼,海带焖黄豆,冬瓜瘦肉汤,莴笋炒虾仁,酱香饼,鸡蛋卷,肉羹。 还有一盘子凉拌鸡胸肉——这是专门给黛玉增加蛋白质用的。 皇后百无聊赖的用筷子尖戳酥炸带鱼,旁边没有外人,她就做了这件很不合乎礼仪的事情。戳碎了一块带鱼全部的酥皮之后,把筷子放下:“都不好吃,油腻腻的。” 黛玉指了指鸡蛋卷:“娘娘尝尝这个,加了荸荠绒,很清爽。” 皇后嘟嘴:“闻着就腥气,哼。” 她一手扶额,看了一圈,嫌海带太黑,冬瓜太白,莴笋太绿,饼子太硬,肉羹里肉太多了,懒懒的问:“你面前的那是什么?我总见你吃这个,好吃吗?” “红油鸡胸脯肉,有点辣,酸甜的。”黛玉百无聊赖的吃了一口:“师父说要想练武有力气就得多吃鸡肉c牛肉。哎,不是禁吃牛肉嘛。” 旁边的侍女赶紧给皇后夹了一筷子,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白白的鸡胸肉一丝一丝撕的极细c裹在红亮满是芝麻的红油里,一股酸香扑面而来。 皇后尝了一口,很辣:“嗯,这个不错。怎么没给我上过?她当了御膳房总管,什么好吃都给徒弟吃可不行,若不是我总跟你一起吃饭,得吃多少亏呀。” 黛玉被逗笑了,还是为师父辩解:“师父还跟我说,娘娘不吃辣的,少吃很多美食呢。” “好吧。把前两天给她做的衣服送去。” “是,娘娘。”宫女应声而去。 皇后又吃了一口:“你年纪还小,不能吃这么辣的东西吧?对声音不好。”真的好辣呀! 其实这东西几乎不辣,只是皇后平时吃的菜里放点姜她都嫌辣,对辣度的抗性几乎为零。这个辣度文四姐吃着完全不辣,黛玉吃的辣度正适口,皇后已经要被辣的吃冬瓜来缓解了。 黛玉忍不住笑了,推了推盘子,娇声道:“那就请嫂嫂帮我啦~” 皇后心说我不是想要独占的意思,真是担心你声音变得不这么嫩,但你这么想我也不吃亏呀。她愉快的看着侍女把盘子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皇后一边吃一边觉得奇怪:“我平常喜欢清淡本味,怎么忽然爱吃辣了。” 噢噢噢难道是我怀孕了?成亲将近十年还没生孩子,她亚历山大,对怀孕的各种征兆了若指掌。只是各种征兆轮番出现过太多次,但是都是空欢喜,现在对于口味的突然变化也不能说什么。 皇后道:“你去姚三郎他师门,真的不带一些贵重的礼物吗?” 黛玉吃着香香软软的鸡蛋卷,诚实的摇了摇头:“三郎哥哥的师父看不上金银之物,如果是药材呢,他又住在山里,外面能有什么稀罕药材? 三郎哥哥说他这次带着手艺和原材料回去,要表演烤蛋糕和烤鸭。” 皇后道:“我批给御膳房两千两银子,准备各色稀奇的点心,要他们把看家绝活都拿出来,哎,要不咱们干脆一些,送银票吧?” 黛玉惊呆了:“咿?”给神仙送银票,娘娘您怎么想的? 皇后很认真的说:“你想呀,姚真人手头那么拮据,他师门中人能有多富裕呢?送别的只怕不称心,送银子太多了显得蠢笨,太少了则失礼。不如送银票,小小的一匣子装上几千两,他们来凡间要花用也方便,若不用,我们也没送很占地方的无用之物。” 她想起皇帝跟自己说:哈哈哈哈姚三郎辣么穷,穷到差点跟黛玉借钱给师父买水果哈哈哈。 皇后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供养的神仙穷到吃软饭,你还笑! 黛玉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你说得对。” 皇后十分愉快,吩咐道:“拿桂花酒来。”这个鸡丝很适合下酒呢。 吃喝已毕,黛玉站起来要告退,皇后一伸手拉住她:“且慢,黛玉,你就穿这身衣服去?” “怎么了?”黛玉低头看了看:“三郎哥哥说很好看啊。” 皇后喝的有点上头,咯咯笑:“你穿什么他都会说好看,他怕惹你生气。 出门去怎么能穿的这样又家常又随意,显得很不尊重对方,来来来,我给你挑两件好看的衣服。” 黛玉被吓到了,所谓的‘挑两件好看的衣服’,肯定是一个时辰以上,自己还得无数次的换衣服,改换发型,真的太糟糕了!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必费事。我封号是玄真,又跟三郎哥哥学道,应该穿道袍去! 嗯,三郎哥哥跟我说的。” 皇后瞪大眼睛看着她,呆了一会:“对呀!哎呀,我真是喝多了酒,人都糊涂了。” 黛玉抿嘴而笑:“时间不早,我去了。” 逃过一劫,逃出生天,逃出了五行山! 皇后站起来想要送她,可真是喝的太多了,一连喝了七八杯,她酒量不好,已经昏昏欲睡了。勉强睁着眼睛,醉眼朦胧:“黛玉,我醉了,没法去送你。你一定要小心保重。” “哎!” “姚神仙虽然细心,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夜里不要踹被。嗯,我该给你带铺盖去,他那袖里乾坤能装下多少东西?” “不用吧?” “咿,你懂什么,外人睡过的被褥你岂能睡的惯?更何况你皮肤娇嫩,道观哪有丝绸锦缎?你没见过粗麻,摸一摸手都要破了,哪能沾身!”皇后一门心思的认定姚三郎的师门很穷。 黛玉微笑着叹息:“大不了我和衣而卧,既是去拜见神仙,怎么好过度骄矜,被人瞧见了要在背后说嘴。”皇后娘娘跟我娘好像啊,都这么温柔细心。 皇后想了想,对侍女说:“去拿个床单来。”又对黛玉说:“被褥若不舒服,你用绸床单把自己裹起来,别擦破了手脚。” 黛玉觉得很幸福,点头应是。 皇后又道:“读书可以放一放,练字你只在心里揣摩字形也是一样,只是弹琴不能落下。我教你弹琴这几天,知道你很有天赋,学什么都快,。” 皇后抽抽鼻子,有点伤心:“你为什么学什么都快呢上次有个大内侍卫看见你练武,都看哭了,辞官回去潜心练武。黛玉,你写字写得好,弹琴弹得也好,只有画画稍差,那是因为还没学。这也罢了,你长得漂亮,还吃什么都不胖,真叫人羡慕。”你造吗,我为了学琴弹得手指都破皮流血吗?你为啥看一遍我的手法就能学下来?好桑心。 黛玉心知走不了了,也有些无奈:“嫂嫂,我师父当初也为这事儿哭过。” “(⊙v⊙)嗯?为什么?” 黛玉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师父说我到十几岁的时候,就能胜过她。她练武练了半辈子,衣食c性命都压在练武上,却发现我天赋比她好,这师父刚开始挺难受呢。” 黛玉心里头有点难过,真心的难过:我只要有一样很强c其余的将将能看就行了,何必事事出众呢?师父为此蹲墙角难过的画圈圈,皇后娘娘教了我几天琴,我学得很快,到叫她难过。哎,难怪书上说人能显才不算君子,能藏拙才是君子。别人都用半年学会高山流水,我用半个月就会,似乎有点锋芒毕露?可是我真学会了,怎么能装不会呢? 皇后立刻就不难过了,兴高采烈的的拍手:“好啊,好啊,好黛玉,答应我,等你能赢过她了,我要去看你们比武。” 哈哈哈哈哈反正我这些年没有努力练琴,但我知道她那样刀尖舔血的人肯定努力练武,哈哈哈哈四十多岁该是经验和力气最充分的时候,大内统领都是三十岁上任干到四十多岁卸任。哈哈哈哈,她会在她最强的时候,输给一个娇弱美貌的少女哈哈哈! 开心! 黛玉心里一动:也好,娘娘的人品好,不会当面嘲笑我师父。我师父也不跟娘娘聊天,嗯,等师父什么时候输给我了,我就拿今日之事安慰她。师父就不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真聪明!开心! 就这么,侍女们扶着皇后去睡觉。 黛玉回屋去换了道袍,一身浅天蓝色的宽袍大袖,宽宽松松的拢在身上,袖子有点长,只能露出白嫩嫩如细葱白的指尖。这种浅浅的蓝色很挑肤色,稍微有一点黑,就能显出五分黑,若是皮肤稍微黄一些,就显得黯淡无光。 她穿着却很好看,衣裳颜色很浅,她却比衣服还白。一点朱唇,不需描画已是樱桃红,柳眉下一双水汪汪多情妙目。 姚三郎在她换好衣服之后,就得到许可进屋来了:“哎呀!妹妹可真好看!世上竟有你这般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我来凡间走这一趟,可真是长见识。” 红桃正试着给黛玉梳道姑头,听了这话抿嘴而笑,可还是不会梳道姑发髻呀。 黛玉自己也不会,道姑那种混元髻都是师父给梳的,别的可爱的发型是侍女们梳,她根本就不会梳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桃,你是不是不会?” 红桃放下梳子,垂手道:“长公主恕罪,婢没见过道姑,不会梳您要的那种发型。” “罢了。”黛玉对着镜子思考了三秒钟:“去请文四姐过来。” 姚三郎两眼发亮,挽起袖子:“不必费事,妹妹,我来服侍你梳头,好不好?” 黛玉轻轻摸鬓角道:“你会吗?” 姚三郎大笑:“哈哈哈哈我是道士!能不会吗??贫道只会梳混元髻。” 他过来拿起梳子梳顺,三把两把就把一个圆滚滚的混元髻梳出来,自己看着十分满意:“真圆,像个馒头。” 黛玉对镜子看了看,还真的很圆,很像个馒头,忍不住掩口而笑。 姚三郎赞道:“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虽然穿的素净,可是也很美很美,浓妆淡抹总相宜! 黛玉回赠道:“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三郎哥哥打扮的很华美呢。 姚三郎被夸的脸都红了:“妹妹随我来。我拜托四姐帮我置办手信,我们去取。” 黛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旁边打包好的行李拎起来:里面有唇脂c面脂c防蚊虫的紫草膏c换洗的衣裳c替换的发簪,还有摘下来的‘甩头一字’,刚刚又放进去皇后点明必须带的床单。 她可不好意思说:娘娘叫我带个床单,只是悄悄的塞进去。 姚三郎怎么舍得她亲自拎东西,赶紧抢到手里:“我来拿。” 路上不必多话。 文四姐一见黛玉,抚掌大笑:“好一个美貌的小道士,快来让我亲一口。” 黛玉促狭的推姚三郎上前:“你快去呀~美貌的小道士~” 姚三郎嫌弃的‘切’了一声:“别闹了。不要她亲。” “哈哈哈哈哈!”文四姐大笑,走过了搂着黛玉上下打量,对姚三郎道:“准备了许多瓜果梨桃,还有海外来的稀罕物,这些算是你的手信。这些点心就说是黛玉带的礼物,好吗三郎?” 感觉我心爱的小徒弟要去见婆家了,泪流成河我知道现在不是,但早晚会是。姚三郎这饿狼盯着骨头的劲儿可真是够了。他还好意思嫌弃我卓哥人品不好,他这事做的也不算光明磊落。最好笑的是卓哥,哈哈哈哈他居然嫌姚三郎又蠢又无能,哈哈哈他卖蠢给女神看的! 姚三郎秒懂,露出微妙的笑容:“这是当然。我还得说这是黛玉的师父准备的呐。” 请你代表娘家承认我的身份。 文四姐指屋里摞着的一百个点心匣子,又掏出一张纸:“呐,这是名单,自己看。” 黛玉很好奇她怎么凑这么多点心,就拿过来看。 蜜饯:乌梅蜜饯,桃脯c枣夹核桃c姜糖片c甘草梅饼c南姜橄榄c九制陈皮。 糖:花生酥c龙须酥c松子糖c香糖果子c狮子糖c花花糖c芝麻糖c锤子糖c杨梅糖c琥珀核桃仁。 糕:枣糕c栗子糕c槽子糕c雪花糕,软香糕,百果糕c鸡豆糕c绿豆糕c红豆糕c桂花糕c白茧糖c糍团c干吃汤圆c麻团c藕粉桂花糕c桂花山药糕c云片糕c山楂糕。 酥饼:蜜酥c小蚫螺酥c糖蜜酥皮烧饼c老婆饼c空心糖烧饼c醍醐饼c红绫馅饼c雪花酥c海棠酥c馓子c徽墨酥还有肉干c肉松饼等等诸多咸点c干果,不能具写。 黛玉刚吃完饭又看的有点饿了。 姚三郎赞叹道:“四姐,您这是按菜谱给我做了一遍?” 文四姐耸耸肩:“你没瞧见为了尝味道,我脸都吃圆了?” 姚三郎仔细看了看:“没有啊,一直都这么圆。” 文四姐脸上一黑,搂着黛玉:“好乖乖,别跟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出门去。” 黛玉笑的软在师父怀里:“你俩在一起可真热闹有趣。” 姚三郎大笑,一甩袖子,摄了屋内的一百个食盒和十筐水果,一边伸手抓住黛玉的手:“走!” 俩人就消失无踪了。只留下黛玉:“呀?” 留下文四姐在院子里空站了一会,有点失落的回屋去吃点心。 黛玉在云头上看着师父有点失落,捂着心口差点哭出来。刚刚和皇后告别的时候,嫂嫂她可一点都不失落,她不胜酒力睡得可香甜了。 师父这里一声轻叹,勾起她无限的哀愁来,情不自禁的吟诗: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姚三郎差点也哭了,哀叹道:“林妹妹,你刚跟我出来,就这么悲伤吗?” 我觉得我很讨人喜欢呐。我又好看又温柔又勤劳,各方面都非常好呀。 黛玉叹息道:“三郎哥哥,我父母远在南方,我从小到大,身边要么有父母亲陪伴,又有师父,要么是师父回家去了,我跟母亲在一处相伴,或是跟师父出门来。现在猛然间离开她,真叫人难受。” 倒不是厌恶你,只是跟你没有那么亲罢了。 姚三郎表示这个我真没办法。 黛玉只哀伤了一小会,也不曾垂泪,又兴致勃勃的问:“我们在路上要走多久?” “一个时辰。”姚三郎松了口气道:“我驾云就行,你站累了可以在云彩上坐一会。” “嗯。”黛玉有些好奇:“我听说五庄观在西牛贺洲,我们在东胜神州,真的吗?” 不要小瞧这位姑娘,她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西学家,对于西游中各种典故了若指掌。 “是的呀。” 黛玉问:“三郎哥哥,是西牛贺洲好,还是东胜神州好?” “东胜神州好。”姚三郎笑道:“西牛贺洲里只有万寿山好,别的地方都一般。” 黛玉喜欢他的答案,正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东胜神州哪里好?” 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c秦c汉以来,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真个是名胜之邦。岁在己巳,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八方进贡,四海称臣。 姚三郎正经道:“师徒西行,一句“贫僧来自东土大唐”,人人羡慕,都称“得道圣僧”,为什么羡慕?唐王治下,龙王闹事都有人去收拾,国内顶多几个强盗,无伤大雅。离开大唐,才遇到各种妖怪,而且离西天越近,妖怪越凶,灵山脚下,狮驼国简直是人间地狱。” 迦叶阿难,偷吃供果,索要贿赂,简直形容猥琐品行不端,还被如来袒护。狮驼国众妖被如来庇护,妖怪多数是佛祖菩萨的门下,再想想唐僧去这种地方取真经,真是细思极恐。 黛玉信服的点头:“说的极是。”三郎哥哥是道士,自然尊道,我也是。欺负我猴哥的都是坏人,还有那些故意放坐骑为难猴哥人,凑什么九九八十一难,哼,都是坏人! 因在凡间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天。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真帅! 姚三郎笑的可甜了:“东胜神州还有一样极妙好处。” 黛玉好奇的问:“是什么?” 姚三郎笑而不答,只是伸手指了指黛玉,柔声道:“是你呀。”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有点心慌:“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错了?” “我笑的,,,当然是有趣的事~” “什么事有趣?”忐忑不安中。 黛玉笑道:“别人说我是天仙般的人物,倒还罢了,是她们没见识,怎么你也这样说?” 姚三郎嘿嘿一笑:“凡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贫道眼中自然是出天仙,若把妹妹比作西施,到是委屈了妹妹。” 黛玉还是没斗过他,脸蛋羞得如海棠花般,娇美艳丽,难描难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万寿山 黛玉有点紧张,马上就要见到男神的结拜大哥了,好紧张啊!她往下看了一会,猛然间想起来一件要紧的大事:“三郎哥哥我见了你的师父师兄,该怎么称呼呢?” 我是读过礼记,也知道人情往来的规矩,但我没见过神仙啊。我记得西游记里都称呼镇元大仙为‘大仙’,称他的徒弟们为‘小仙’,但那时小说家言,平时叫起来怪怪的。 姚三郎笑道:“你随着我叫师父师兄就正好。” 反正以后嫁过来也要随着我称呼。现在提前适应一下正好~ 黛玉嘟嘴:“我又不是镇元大仙的徒弟,巴巴的往上凑多不好呀。” 如果能拜师,那我一定乐意,可我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舔着脸凑过去叫师父。 姚三郎看她脸上不是很害羞,只是有点为难,就知道她并没想到‘跟着三郎叫师父’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只是以社交的角度觉得不合适。我的小黛玉好单纯好细心~ 他仔细想了想:“观音对我师父叫大仙,东华帝君有时候叫他‘仙君’,你自选吧。” 黛玉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别人都称他为‘大仙’西游记里也是这么写的,他老人家的道号本就是镇元大仙。我觉得奇怪只因为凡间对那些骗钱的道士也称之为大仙,那么,我所知道的‘大仙儿’是东胜神州的道士称呼,而这镇元大仙则的开天辟地之后现有的神仙。我是应该避开这个有点变味的称呼,称他为仙君呢,还是应该按照本有的c原本的意思称呼他为‘大仙’呢? 是按照我个人的认知来对待三界顶层的镇元大仙,还是按照他那里的风俗来做呢? 嗯!黛玉做出的决定:应该称他为‘大仙’。 姚三郎笑着看她沉思模样:“想出来了?” 黛玉点点头:“想明白了。古代的老子是老子,我师父自称的劳资是劳资,两厢不耽误。” 姚三郎眨眨眼:“啥?”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还有别人叫大仙c叫仙君,叫你犹豫半天? 黛玉疑惑:“你不是看出来,我在犹豫能不能用‘大仙’做敬称吗?” “没有啊。”姚三郎很快的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笑嘻嘻的说:“我只是觉得仙君叫着好听。” 黛玉脸上一红:蠢蠢的小心思被人看到了,不开心。 她站在云层边上往下看,下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似乎有些房舍c树木,有一群像蚂蚁一样的东西,看了一会才发现是牛群。 她看了一会,问姚三郎:“下方的景物移动的很慢,我们的速度不快吗?” “已经很快啦。”姚三郎想了想:“因为太高了,所以显得不快。” 黛玉不解:“咦?”她试过骑马赶路c也曾低空驾云,两旁的景物都飞快的退去,之前到时被三郎哥哥带着驾云回老家过,但那时没有心情关注这些。 姚三郎想了想:“望山跑死马的道理,你听过吗?” “没有。”黛玉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虽然距离皓首穷经还很远,但十三经和出名一些的集注c诗词都翻看过,喜欢的都记住了,不喜欢的也有点印象。又因为听师父讲过无数的故事,自认为对于各种俗语也挺了解。现在居然有一句完全没听过的话! 还猜不出什么意思,罔山跑死马?什么山这么容易把马跑死呀。 姚三郎道:“像是五岳那样的巍峨高山,在数百里之外都能看到,在百里之外就感觉自己要走到山脚下了,有些人不知就里,看着很近就想到山下再歇息,跑一两个时辰好像还是马上就要到了,实际上马都要跑的累死了,还没到呢。站在平地上看高山,和站在空中看地上一样。” “噢~”黛玉恍然,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没爬过山。 心想着以后一定要爬一次高山,嗯,或许很快就可以了。万寿山是一座高山呢。 她兴致勃勃的又看了一会,伸出手在云外试了试,又问:“为什么没有风呢?” “我把风挡住了。”姚三郎看她开心又好奇的样子,觉得好可爱~道:“高处风极大,若不用法力挡住,你我都站不稳,云也会被吹散。” 黛玉听了这话,还是跃跃欲试:“三郎哥哥,让我摸摸这里的风,好不好?” 姚三郎刚想拒绝,忽然有了个坏主意,看身边云朵移动的方向确定了风向,自己走到黛玉的左边:“行呀,你站稳,准备好,我撤掉法力,让你玩一小会。” “好啊~太好了!” “准备好!三,二,一。”姚三郎咻的一下撤去黛玉方向的禁制,然后张开手等着。 好大的风——哗啦啦狂风怒吼,只吹得天昏地暗。 多亏这风在天上,若在凡间必定吹得:虎豹藏窝穴,禽鸟无处钻。堵河流c水漫岸,树拨根c石上天,摧房倒屋禾苗卷,南山石头到北山。 黛玉以为是那种春雨如油c柳如丝c杏花微雨c小风疏雨萧萧地。 或者稍微大一点的风: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结果禁制一撤掉,她立刻被风吹的眼睛睁不开,踉跄了两步,刚要张口叫停,就灌了满口的风,当时就咳嗽了。心说:好妖风啊!难道黄风怪在前面吗? 赶紧用手捂住嘴,扭过身:“咳咳咳,够了,咳咳” 转身太急了没站稳,云端又偏向于绵软,她往前跌倒。 当时心里头真是慌极了,真怕从云端掉下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啊!!” 姚三郎准备充分,正好接住了差点跌倒的黛玉,在半空中把她了个满怀。 “够!了!吗!”在呼啸的风声中他贴在黛玉耳边大喊。 /(t一t)/~~这和想象中温香软玉的感觉不同,没有那种抱着小奶猫的幸福感,风吹的脸疼,而且一张嘴就灌了一口风。 黛玉面朝着他胸口,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捂着眼睛:“够啦!!!” 她心慌意乱,多亏靠在姚三郎身上才站稳,而且一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在万丈高空。 恐惧至极,一股寒意顺着颈后脊椎蔓延下去,两条腿都发软。 风声骤停。 姚三郎和黛玉一起松了口气。 黛玉眼睛红红的,被风吹的流泪,双手捂着脸,惊魂未定的咳嗽个不停:“好大的风咳咳咳。” 姚三郎灌了一口风,现在一个劲儿的打嗝:“嗝儿~”轻车熟路的递手帕。 黛玉流了一会泪,眼睛才适应,捂着嘴还是咳嗽,好像冷风灌到肺里,冷热相激受不了。 “咳咳咳咳,风怎么这样大!” “不知道为,嗝儿,什么,但就这么大。哪儿都是。” 姚三郎揉着脖子:“我刚被师父赶下山的时候,心情不好,想躺在云彩上吹风解闷,嗝儿,我这样的修行都被吹发烧了。” “咳咳咳,确实很冷,咳咳咳咳” 姚三郎手心带着法力,覆盖到她的背上,驱散了她体内噎在心口的那团冷风:“好点没?” “好多了,呼”黛玉直起身,拢了拢鬓角的头发,有点乱,发髻倒还结实。 就拿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的冷汗,慢慢缓精神。 还是觉得腿软,真不知道刚刚若真没站稳,从云端摔下去会怎么样。大概比跳崖还惨 之后她沉默了一会,沉默到姚三郎担心她不开心,问:“林妹妹,不要紧,你跌倒了我也能接住你。还有些路程,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黛玉摇摇头,闷闷的仰头看上方,轻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三郎哥哥,我们已经在天上了,上方还有天,有南天门,是吗?” 姚三郎点点头:“羽驾正翩翩,云鸿最自然。霞冠将月晓,珠珮与星连。 镂玉留新诀,雕金得旧编。不知飞鸾鹤,更有几人仙。 上帝求仙使,真符取玉郎。三才闲布象,二景郁生光。 骑吏排龙虎,笙歌走凤凰。天高人不见,暗入白云乡。” 黛玉楞了一下,问:“这是谁的诗?” “杂歌谣辞·步虚词,韦渠牟。”姚三郎笑道:“全诗挺长,我只记得这几句。” 黛玉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这样堆砌辞藻不甚流畅的诗不是你写的。” 姚三郎嘿嘿嘿的笑,可开心了。 妹妹说我的文采比这首诗要好呢!开心! 好奇宝宝不叫着要吹风,也不乱跑了,站在那儿不乱动,但还是左看右看:“每一片云朵上都有人吗?” “不,哪有那么多跑来跑去的神仙,一般不出远门就不飞这么高,带着霞光的有人。” “出远门要飞高,为什么,有规定吗?”像是几品官员穿戴肤色和抬轿的人数那样,上天有规定走多远的距离要飞多高吗?真有意思。 姚三郎嘿嘿一笑:“近路知道地势,走远路或许有不知道的山,飞低了甭管是叫人瞧见还是撞在山上,都十足尴尬,万一撞进山中洞府里,还要跟主人翁打一架。” “呀!”黛玉捂脸,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前方:“怎么会呢?” 姚三郎道:“我也不知道,但有撞在山崖上的人。” “那人没事吧?” “能有啥事,把山撞了个坑,还怕山崖上突然出现大坑,惊扰了山下的平民,带着伤补山。” 姚三郎嘿嘿一笑:“那人被笑话了很久。” 黛玉又蹲下来戳了戳脚下软绵绵又很结实的白云,看起来很像棉花糖:“云是什么味道?” 忽然想吃棉花糖了,白白软软甜甜的,一大团,可以吃好半天。舔舔舔~ 姚三郎:“嗯?我没吃过。” 他沉思了一刹那,举起手来,风起云涌,手里出现了一只云兔兔,只是更加凝结,递过去:“尝尝。” 黛玉伸手拨了拨,揪下来一只耳朵咬了一口,入口就化作丝丝的水雾:“水雾的味道。” 姚三郎吃了云兔兔的另一只耳朵:“嗯,不好吃,不甜。” 黛玉又揪了一块:“口感奇妙,很有趣。” 姚三郎跟她你一块我一块的吃掉了一小团云,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有糖水,或许可以做甜味的水雾。嗯,我忽然想起来冬天吃的冰棍,妹妹,我教你降雪了吗?” “没有。”黛玉道:“为了防备着警幻,我只学了斗法,还没学完呢。” 姚三郎想了想:“嗯,降雪不好学,我教你聚气成云。”巴拉巴拉的教了一遍。 黛玉试了两次,就成功的在手里聚起一团水雾,只是稀薄不成形,像一碗面条汤,不如姚三郎聚起来的云气浓似牛奶。 姚三郎道:“这就行了。你用法力护住自己,我给这一小团雾气降雪。” 在自带导航的云上,美少年和小萝莉面对面的站着,凑得很近,专心致志的研究冰冻云气。 很快这一小团云气就冻成了一丝一丝的晶莹冰雪,极其酥软膨松,大大软软的,比刚才白了一些,好像六角雪花的每一个尖角都能看见。 黛玉捧着小雪团,微微一笑:“快到冬天,可以打雪仗了~”在平地上怎么玩都很安全呢! “这也没味道啊!”姚三郎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掏袖子:“醍醐饼就是奶饼,而绿豆糕是纯用绿豆粉和蜂蜜蒸出来的,捏碎了拌上去,就和冰酪一样。” “那是给别人准备的礼物。” 姚三郎拿出来一个五层的大提盒,拎着都沉:“嘿嘿,文四姐难道能忘了你?每一样她都给你留出来了,怕你到我家里吃不好。” 黛玉脸上微红,却挺开心挺幸福的:皇后娘娘担心我睡不好,师父担心我吃不好,嘻嘻。 姚三郎打开食盒,食盒是雕漆圆盒,直径十寸,每层厚两寸半,点心们码的跟一摞麻将牌似得,用油纸隔开,在边缘放了两把调羹c两双筷子。 第一层是酥点,附上纸条一张:受潮就软了,赶紧先吃酥的。 第二层里还扣着两个小托盘,显然是给黛玉拿点心吃的时候接着渣用的。姚三郎把雪团用气刃分为两半,放在两个盘子里,撒上捏碎的绿豆糕和醍醐饼:“你要哪一个?” 黛玉犹豫了。绿豆和奶味的她都喜欢,不好选择。 碎绿豆糕和碎醍醐饼把冰冻云团压扁了一点,每一颗碎屑都压出一个小坑,就像镶嵌在白银上的宝石。 姚三郎立刻说:“都给你。好妹妹,给我剩一口。咱们坐下吃。” 云涌,云涌,涌出来两个矮墩一张小桌。 两人在万里高空吃冰沙,看旁边云卷云舒,看下方大河波涛,风起尘涌。 黛玉有种白云苍狗,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感觉:“我吃够了。” 刚刚吓了一跳,还是觉得身上发冷,不想多吃。 “似腻还成爽,如凝又似飘。玉来盘底碎,雪向日冰销。”姚三郎吃了一口就吟诗,又吃了一口:“应该把这法子告诉文四姐,她能弄出更多更好吃的口味。嗯,我不善于做饭。” 黛玉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左看右看,她从小长在苏州园林里,那是极尽精巧雅致的地方,到了皇宫里,所见的是另一般恢宏壮丽大气磅礴,都很好看。 可是坐在云端看着上看不见穹顶的天空,下看不清尘土飞扬的人间,觉得此时此刻,美的惊心动魄。 对天地万物之造化神奇,有种敬畏油然而生。静静的坐看云起,云卷云舒。 姚三郎哪儿都不看,就吃着冰酪看静坐悟道的黛玉:啊,她真有股仙气。 “三郎哥哥。”黛玉坐看了一会,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悲凉凄冷,赶紧说说话缓解一下:“我师父说你懒,扶鸾的时候你师兄们也说你懒,你当初真的很懒吗?” “我也不是懒。”姚三郎红了脸,长睫毛垂在粉扑扑的脸上,柔声道:“我只是不爱动弹。” “哈哈哈~好好好,那你为什么不爱动弹?” “我也不知道。”姚三郎咬着嘴唇,口不应心:“师父又捡了个小徒弟,师兄们说我什么都不会干,还不好好学习,他们都围着小师弟玩,我觉得没意思,就喜欢睡觉。” 黛玉眨眨眼:“你吃醋了?” 甄姑娘也曾经因为师父和我的关系吃醋。唉,说起她来,我还是觉得师父做的不对,无量天尊,快有个人管住她,别叫她出去调戏民女了。 卓伯父若能管住她,功德无量,救万民于水火,哈哈哈。 “哼,我怎会吃醋。”姚三郎傲娇的哼了一声,心虚的岔开话题:“黛玉,你听说过列子御风吗?我教你御风而行,好不好?你现在还不足以学会驾云。” “横心之所念,横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夫子之为我师,若人之为我友:内外进矣。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无不同也。心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乎?” 一言不合就吟诵原文的黛玉说:“我没有那样的心境。而且,我怕风吹。” 姚三郎道:“怕什么!用因果玄环护住自身就行了,这可是可攻可守能进能推的好法宝!” 黛玉不是很想试,怕被封再呛一口,那感觉好难受:“明天再教我,今天我可不想喝风了。师父讲故事时说人穷,就说他张着嘴对西北方站着,过一会就吃够了一顿,还真难受。” 姚三郎嘟嘴:“她真促狭” 又把我的往事拿出来说,我当时不是在喝风啦上风口有人在炸鱼,我尝尝香气而已。 黛玉忽然歪了歪头,指着远处:“那是什么?” 浅绿色的云彩,带着莹莹的光芒,好像还有个人影。 姚三郎回头一看,站起来欢快的挥手:“师兄!!!” 这道流光到了近前停住,走下来一个浑身深绿叠着浅绿的人,激动万分的跳过云头,一把抓住姚三郎的肩膀:“云旗!云旗!你居然不是骗我们,真的站着自己驾云回来了!” 黛玉上下打量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英俊坚毅,望之可亲,身长而挺拔,肤白如羊脂玉,翠绿色的长袍里露出深绿色的中衣。 哪里都好,只是头发是黑黄白三色斑驳,像三花猫。 姚三郎气哼哼的说:“师兄!我只是懒,什么时候骗过人?” 他有点小激动,差点哭出来,很想扑到师兄怀里一诉别离之情。 绿油油的师兄一撇嘴说:“你刚上山第一年骗我说检验我修行如何的法子是用紫电锤敲两下试试。第三年的时候我蒸了一锅糕点,你说山下有人找我,然后把锅端走了,第七年的时候大师兄带你下山买东西,你叫捏糖人的做了个毛毛虫,然后回山捉了一条毛毛虫拿来蛰我。我找师父告状,你把毛毛虫往树林里一扔,拿出糖毛毛虫来说我眼花了” 姚三郎脸都红透了。 黛玉轻启朱唇,露出一点贝齿,瞪大眼睛听着这些,忍不住笑了。 绿油油的师兄刚掏出小本本准备念一下姚三郎的恶行,看到她笑起来好可爱,把本本揣回怀里,走过去一把就抱起来,蹭脸:“小兔兔好可爱!” 黛玉惊叫:“(被抱起来时)啊!!(被蹭脸时)呀!!” 她下意识的运功于拳头,粉拳带着呼啸的风声迅若雷霆的打在绿油油的额头上。 姚三郎都惊呆了。 “唔!”绿油油的师兄楞了一下:“好凶残的兔兔。” 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她的手。 黛玉从未被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她心里不痛快,揍了一拳才发现这个人身上坚若磐石,皮肤看起来柔软,实际上硬的像是石头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耽误她想办法脱身——把灵力全数灌入因果循环里,应该可以震开这个人。因果玄环猛起光芒,一瞬间就形成一个光罩,把她浑身护住。 姚三郎弱弱的叫到:“等一下!” 师兄为啥管她叫兔兔啊?林妹妹打得好! “抱一下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绿油油的师兄看到她的灵气,立刻愣住了,拉开一点距离仔细打量她:“你不是兔子精?” “当然不是。”黛玉厌恶的挣扎,还是挣脱不开。 “可是”绿油油的师兄皱着眉头:“你长得这么白,眼睛还红红的,不是兔子是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把她放地下,顺便席地而坐看着她。 姚三郎气的直翻白眼:“师兄,她一身的人味儿你闻不到吗?” “我有鼻子吗?”师兄反问了一句,有点抱歉:“姑娘,我没想到你是人,还以为是妖精呢。失礼了。” 黛玉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那个,没想到我是人 “妖精就可以随便抱?”她心里不高兴,脸上也有点发冷。 师兄认真的点头,语气温柔又清澈:“妖精之间见面都要挨挨蹭蹭互相闻闻味道,从对方的味道上能知道很多事情。和人见面行礼,互通根底一样,是规矩。” 黛玉一脸懵! 听了这个解释,想起自家猫咪见到别人家猫咪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而且猫咪们见面时闻对方的屁股,嗯,就信了。 看他的穿着打扮不需要问是不是妖精,肯定是! 绿油油的师兄看她手腕上戴的因果玄环:“哈,难怪我没闻到你的味道呢,原来是被法宝挡住了。” 隐晦的瞥了一眼姚三郎‘都怪你’,又含笑道:“我道号碧卢,是云旗的师兄,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姚三郎凑过来笑嘻嘻的说:“我师兄是山野精怪,没规矩惯了,妹妹你别生气。” 黛玉看了他一眼道:“我认识你在先,怎么会生气,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家教问题啦,你们这一脉都自由散漫,在西游记里的清风明月就不听话! 你一直都很不规矩,显然是在道观里随意惯了。 “碧卢道长,我姓林。” “林姑娘,你我同是修道中人,叫师兄就行。”碧卢师兄反应过来了,大笑:“哈哈哈哈云旗你也失礼了?那你可大大的不该,我被你赠与的法宝骗了,闻不出来她的气味,只能看脸,你见她的时候难道闻不出来?借机装疯占人便宜,这可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姚三郎郁闷的看着云下的崇山峻岭,心说我跳下去算了! 心爱的小美人和最喜欢的师兄一起欺负我,她是不是看上师兄了? 有气无力:“师兄,你来干什么?” “先不说这些,来,云旗师弟,给林姑娘演示一下妖精们见面怎么打招呼。” 姚三郎摆出死人脸:“我拒绝!” 碧卢师兄对黛玉眨眨眼:“你想看吗?” 黛玉心说我不想看你们闻对方的尾巴。 但对于刚刚姚三郎任由师兄冲过来抱住自己感到不满,看姚三郎那么不情愿,她就笑道:“好啊~” 碧卢师兄伸手戳小师弟:“快点快点~” 姚三郎萎靡不振的托着长长的袖子,弯腰驼背的走开了一点,伸手抓起自己额角上两缕碎头发变成兔子耳朵。有气无力的叫着:“师~兄~”然后咬住他绿色的衣裳,从领子上撕下来一块嚼嚼吃了。 黛玉(⊙一⊙)!,三郎哥哥真是什么都吃啊! 他早些年到底饿成什么样? 姚三郎道:“塞牙,师兄你最近缺水了。” “嗯,确实缺水。”碧卢抱起他,帅气的年轻人蹭了蹭正太脸的小帅哥,揪他变出来的兔子耳朵,还闻了闻他脖子上的味道:“最近吃的挺好啊。” 黛玉在旁边看着他俩互相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有点脸红。 别误会,她看见猫咪们互相闻屁股的时候也为止脸红。 姚三郎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闻到了火锅的味道,嗯,还有大骨头汤,嗯,你最近又没洗脸!” 黛玉心说:你不是没有鼻子吗?怎么能闻到? 姚三郎红着脸挣扎出来:“师兄,你要干什么去?还不快去,别耽误了。” 讨厌,别说我没洗脸的事啊!黛玉会嫌弃我的!我只是昨天偷懒而已! “我来接你。”碧卢师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来,大师兄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居然主动联络我们,还说有事情请教,这可把大师兄吓坏了,算了一卦,卦象上说你遭遇强敌。 大师兄担心的很,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妖精迷了心智,或是落入敌人手中,故意做出大反常态的样子,向家里求救。就叫我先来看看你还好不好。” 黛玉从袖中抽出扇子,挡住脸,嫣然一笑。 大反常态哈哈哈哈哈!!!用扶鸾联系师兄们,居然叫大反常态! 若不是姚三郎找师兄问问题是为了我的母亲,我都要笑出声了。 姚三郎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又满怀怨念的看着师兄:“师兄,合该你一世无妻。” 碧卢师兄淡淡的一摊手:“我若想成亲,凭着我的家世c容貌c法力,什么样的娶不到?贫道一心清修,谁像你似得,被骂一句就萎靡不振多年,看见个漂亮姑娘就跳起来鞍前马后” 姚三郎打断他:“师兄!你们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是被骂了一句就心灰意冷了? “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不要让我在黛玉面前丢人。 黛玉有点担心:“碧卢师兄,卦象上说没说三郎跟那强敌的输赢?” 警幻警幻,讨厌的妖精! “没有啊。”碧卢师兄叹了口气:“若显示他赢了,我还来干什么?在家晒太阳不好吗。” 他看着黛玉,摸了摸脸:“林姑娘,你练过武功?” 黛玉点点头,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姿态,道:“学过一些粗浅的功夫,强身健体罢了。” 碧卢师兄揉着脸笑了:“我最讨厌人类虚伪客气的样子,你都把我打掉渣了,还说粗浅?你瞧不起自己也就算了,不许瞧不起我。” 打掉渣?黛玉不解的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依然光洁白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咦? 拳面上确实带着一层白色粉末,这是掉渣了? 碧卢师兄是什么?为什么会掉渣啊!看起来好可怕。 碧卢师兄嘟着嘴道:“林姑娘,重新说。说你很强,我才不会被一个只会点粗浅功夫的人打掉渣。” 黛玉是个随和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就哄他道:“好吧,我的武功举世罕见,在人间罕有敌手,,,哎呀吹嘘的太夸大了。 我,我的武功胜过同龄人百倍,我师父是当世豪侠,她说我天资极高,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嗯方才你没防备,算我偷袭。” 碧卢心满意足,感觉面子找回来了:“有志不在年高。你看姚云旗,他六七岁的时候比我这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坏多了。” 又勾住姚三郎的脖子:“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信不信?” “信,信。师兄你一定学了很多坏招,准备一雪前耻,是吧?” “是。”碧卢话音刚落就后悔了,抽他:“是你大爷!” 黛玉大笑。 姚三郎被师兄按着拧了两把,才挣扎出来:“好了好啦!要到了,放过我吧。” 黛玉定睛一看,前方影影焯焯有座山,真是好山: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崖前草秀,岭上梅香。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 皇帝知道姚三郎带着黛玉回山去了,担心太上皇没了小神仙管着,又要做些胡来的事情,下了朝顾不得去看皇后,先往奉圣宫一行。 刚到宫门口,就看见姚三郎轻袍白玉带,优雅轻松的走了出来。 皇帝坐在龙辇上,伸手:“三郎,还没动身?” 姚三郎一点都不见外的上了龙辇,低声道:“陛下,我是个□□。” 皇帝:“呃?” 姚三郎道:“本尊觉得因为私事请假,不合适,且太上皇正要真正能听懂道经,不可荒废。我能存在十天,十天之内本尊一定会回来。” 皇帝好奇的揪他的头发,拽胳膊,挽起袖子来戳他的胳膊,大惊:“和他一模一样!” 姚三郎默然无语。 皇帝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不问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听了也没用。 哎哎,我是不是改为了修炼□□而修道呢?若有□□,就有人分担那多如牛毛的奏折啦! 姚三郎说完话,就告辞下了龙辇,自己步行回竹林里。竹林里设下了阵法,可以温养□□。 皇帝一路闭目养神,到了永福宫。 宫女:“圣上万万福金安娘娘在书房呢,婢子去通禀娘娘。” 皇帝刚要进正殿,听了这话顿住了,看了一眼,是个干净整齐的丫鬟:“你很机灵。” 他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砰砰的倒腾书箱的声音。 门口的宫女挑起帘子,他迈步进去,看到皇后坐在窗边,屋里数排书架正在从新整理,有些书收在箱子里,而桌上堆着新书,似要等收拾出空地来摆上去。还有一些书放在炕上,似乎准备收拾出一些地方来,再放一个新书架。 几个宫女念着书名,听娘娘示下。 皇后起身道:“陛下~” 皇帝看屋里数千卷书还有许多卷轴,叠落摆放的没有一处空歇:“娘娘又收了新书,这是要考状元吗?”这么爱看书,你咋不帮我批奏折呢! 皇后笑道:“可不是嘛,后宫寂寞无趣,我要考状元,当丞相,好和皇上日日常相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镇元子 皇后美目流转,玩笑道:“我要考状元,当丞相,好和皇上日日常相见。” 皇帝装出一副大喜的模样:“好啊,有贤相辅佐朕,朕就不必上朝了,命丞相组建内阁建国,朕要在宫中修道c听歌看舞,调戏佳人,哎呀呀,快活胜似神仙。” 皇后又不开心了:“皇上若有这打算,何必等我去考取功名,宫外那位卓先生不能担当此责?” 听歌看舞还可以吧,调戏佳人是什么意思?我若是丞相,你就该来调戏丞相! 听说卓先生很能干,你总对他交口称赞,却又不让我见,真是奇怪。 “东来可不行。他一入朝堂必然是权臣,古往今来的权臣有几个有好下场?不如留他在外,与我知己相交,又为我做了很多事,胜似入朝廷。”皇帝坐在皇后身边,懒懒的搂着她。 侍女捧着托盘来奉茶,他饮了一口,对皇后笑道:“胡卿家,荣国府现在越发嚣张放肆,现在这四王八公行事肆无忌惮,虽说是主少国疑,他们做的也有些过火,卿卿以为该当如何?” 角落里有一个正在掸灰的侍女手上一抖,惊的把鸡毛掸子掉在地上,连忙捡起来,头也不敢回,低着头轻手轻脚的继续掸灰,却又竖起耳朵听着。这是被调来书房当‘尚书’的元春。 这个尚书不同于那个‘尚书’,这个尚书是于尚衣c尚冠c尚仪c尚食c尚寝c尚工c尚席c尚浴c尚辇并列的尚书,只是负责管理书籍。 胡皇后一本正经的陪他玩,恭恭敬敬的说:“圣上容禀,臣以为多行不义必自毙,圣上不必忧心。” 她忘了元春在这儿当差,又对侍女们说:“把诗集按十三韵排列。” 皇帝也引用‘寤生’的段子:“寡人筹之熟矣!贾氏虽不道,尚未显然叛逆。我若加诛,太上必从中阻挠,徒惹外人议论,不惟说我不友,又说我不孝。我今置之度外,任其所为,彼恃宠得志,肆无忌惮。待其造逆,那时明正其罪,则国人必不敢助,而群臣亦无辞矣。” 元春听的心惊胆战,脸上一片惨白,心不在焉的掸着灰,心中不解,自家怎么就这样不堪,竟让帝后用‘郑伯克段于鄢’的言辞来说。想自家伯父虽然放荡,可也没有违法乱纪的事,父亲虽然刻板,也是十成忠君之人,哥哥已丧,如何被皇上这般看待呢。 思来想去,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冷,心里只知道天威难测四个字。又不敢显露出来,怕连在书房里干活的机会都没有。只想着再有机会见到母亲时提醒她一声,又怕母亲不肯信从。 皇后拱手,沉声道:“圣上所言极是。” 她听过大臣奏对,知道该怎么说才像模像样。 又对侍女们说:“把道经放到佛经上面一层。” 皇帝拉着她的手,笑:“卿卿与朕,英雄所见略同。” 皇后压着嗓子努力让声音不那么温柔,道:“陛下圣明烛照,臣蒙受光辉,才有了一点浅见。” 我记得你总是嘲讽这话。 皇帝听了这耳熟能详的话,终于吐槽出来了:“若是如此,你在见到朕之前岂不是个废物?” 每次大臣们说那话,朕都想吐槽,只是给他们留面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笑成一团。 皇后笑了一阵子,懒懒的说:“昨儿荣国公夫人特特的递牌子进宫,要今日来给我请安,我还奇怪,有好些年没见过那位老太太了,今儿一见,她到还精神。” 皇帝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话梅吃,含着话梅:“她嗦什么了?” 你可没跟我说她昨天递牌子求见呐。 皇后脸上淡淡的,摆出高贵冷艳的气势:“说她是玄真长公主的外祖母,要求见长公主。” 元春竖起耳朵听着,满心期待。 皇帝不开心:“嗯,蓝后呢?” 含着话梅说话真不方便。 皇后本来在摆出凤威,被带着奇怪口音的皇帝逗的嘴角抽抽,差点就笑出来,但还是以极强的城府云淡风轻的说:“就算是血缘关系,也大不过君臣之分。待长公主召见她,自然能见。” 皇帝又掏出个红褐色带着白膜的梅子:“卿卿说得甚好,赐你个梅子次。” 皇后轻启朱唇,让他喂过来。 梅子用蜂蜜腌过,又用盐杀干了水分,再裹上一层糖分,外面用糯米纸包裹以便携带,含在口内先等糯米纸化了,随机是酸甜而微咸,咬着吃口齿生津,非常愉快。 含着梅子想说话,又不想像皇帝那样有诡异的口音,就默默的啃了梅子。 侍女看皇帝嘴唇微动,就端着托盘接核。 皇后道:“这个好吃。唔,我今天霸占了黛玉的一道菜。” “嗯?什么稀罕菜?还说得上霸占?” “她顿顿都吃的鸡肉丝,有时候煮汤有时候做丸子,这几天都是凉拌,一层红油看起来辣的吓人。”皇后偷偷笑了:“我好奇,尝了一口,真的很辣。就劝她少吃点,辣伤肝嘛~” 皇帝大笑:“你若喜欢,叫御膳房再做一道也好,直接霸占了也好,哪用寻这样的借口。” 元春心中暗自悲伤,人和人之间何止天与地的差别,我与黛玉身份相似,现如今却是天差地别。 悔为青云意,此意良噬脐。昔游蜀门下,有驿名青泥。 闻名意惨怆,若坠牢与狴。云泥异所称,人物一以齐。 “真的很辣。”皇后嘟嘴:“而且很好吃。黛玉都给我了,可不是硬要的。” “呵呵呵,你呀~”皇帝嘲讽道:“朕早上吃两块紫姜,中午跟你亲个嘴儿你都觉得辣。” 皇后用小粉拳捶了他一顿。 皇帝淡定的转身:“来,给这边也敲敲。” 反正皇后不敢使劲╮(╯▽╰)╭,朕就当是放松了。 朕就是这么宽宏大量,有男子气概呢! 黛玉望见万寿山,心中十分欢喜兴奋,又不好展露出来,凭借良好的家教保持了娴静雅致的姿态——你造贾敏为了让女儿不要过分活泼废了多少口舌吗? 姚三郎有些近乡情怯,只好看黛玉的脸来稳定情绪。 黛玉猛然间想起一件事:“三郎哥哥,咱们驾云上去是不是,不恭敬?” 姚三郎一惊:“啊!还真是!大师兄会揍我的!” 好长时间不回家,我都忘了这些规矩。 碧卢叹息道:“可惜了,本可以看大师兄揍你。 林姑娘,你提醒他做什么,你是客,又是个小姑娘,大师兄不会怪罪你。” 黛玉勉强笑了笑,心说:我有要紧事请教神仙,怎么敢失礼。 嗯,这碧卢道人,人品不好。 姚三郎吐槽道:“师兄你真的是个坏人,你知道吗?怎么会有人这样坑自己的师弟?” 碧卢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宛童师弟小时候,他缠着云旗师兄,要师兄讲故事。” 说到这儿,按落云头在山脚下,三人都一步步往山上走。 “妹妹,你若走累了唤我背你。”姚三郎早忘了这事,理直气壮的说:“师兄,我咋地了?”吴侬软语和东北话无缝切换。 黛玉十分开心的爬山,第一次爬山好开心,不需要别人背。想写首诗纪念一下。嗯没写出来,爬山的时候想不出来!那么就默念杜甫的诗权且庆祝: 洎吾隘世网,行迈越潇湘。渴日绝壁出,漾舟清光旁。 祝融五峰尊,峰峰次低昂。紫盖独不朝,争长嶪相望。 “你别急呀~”碧卢温温柔柔的笑了:“你说‘今日有要紧的事,不得闲,改日来说罢。’小师弟好奇,问你有什么事,你说‘月亮湖近日出了好大鲤鱼,你借网打鱼去’。菀童师弟信以为真,跑到月亮湖边垂钓了半日,一条鱼也不见,被小龙嘲笑了半日,又跑回山,累的满身是汗。问你为何耍他,你却说‘你拉着我,叫我讲故事,我说的就是故事,谁叫你认真’。” 姚三郎渐渐想起来这事了。 黛玉惊呆了,看着姚三郎:“真是你干的?” 我以为只是一两件事,怎么,怎么这么多呀。 姚三郎羞得扭过头不敢看她,心说早知道要遇到这么一位胜似天仙的妹妹,我就不干那些傻事了。当时得了一时之快,林妹妹现在听了,定然以为我是个坏人。 碧卢温柔宽厚的笑着:“林姑娘,你日常与他交往,要多长点心眼。” 黛玉面色不变,问:“他还有什么事?” 姚三郎太淘气,你能一件一件的写下来随身带着,也真是出人意料。 说白了,记账记得这样认真,真叫人胆寒。 “那可真是罄竹难书。”碧卢道:“我再给你讲一个。嗯,你瞧我发色如何?” 黛玉仔细看了看,把‘很像顶了一只三花猫’咽了回去,道:“三种颜色都很正。” 碧卢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原型就是这样的颜色,幻化之后懒的用幻术遮掩,索性就这样。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防备云旗,他说要去凡间买乌须药给我的原型染一染,我竟信了他的话,换回原型叫他抹了药又用叶子包住,次日一看,眉眼头发身上无一处不红,红彤彤的,好似一个火神。 他对我说,那药是花四百文买的,相比是卖药人拿错了,他又不认得,再三的赔礼道歉。我当时就信了,只得把现出原形泡在溪水里,冲了半个月才冲洗干净。” 黛玉知道凤仙花,母亲就用那花染指甲:“三郎是故意的?” 真的很欠,你记账记得对,天爷,他怎么能这样淘气? 碧卢把小册子慢条斯理的放回去,冷笑一声:“他花了四百文买糖吃,在山里揪的妖精染指甲的凤仙花,拿来唬我。若不是小鹿来喝水的时候看我浑身发红,说破了此事,我还不知呢。” 姚三郎怒道:“大师兄把我捆在树上捆了十几日,你离开溪水的时候才放我下来,此事还未了结吗?” 黛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问:“三郎哥哥,你也捉弄过我师父,是不是?” 难怪她总找茬骂你呢,我师父心量不大,若被你作弄过还肯跟你交朋友,她那她对你真好。 以后师父再骂你的时候,我再也不拦着了。 姚三郎嘟嘴:“没有啦。” 黛玉笑而不信:“等回家去,我问问师父,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姚三郎道:“你要是敢当面叫她一声‘老人家’,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咦?” 姚三郎嘿嘿一笑:“她忌讳这个说法。” 啊啊啊,林妹妹身姿轻盈,穿着道袍大步走着也很好看,而且她怎么不累呀?求给我一个背她的机会。 爬到半山腰了,忽抬头见那松篁一簇,楼阁数层。 又往前走: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那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碧卢师兄指了指路旁的朱红野果,语重心长的说:“云旗师弟,你若忘了给师父和师兄们带礼物,现在摘点也不迟,千万别带着个漂亮姑娘还空手回家,到时候林姑娘做客三日,看见你在树上被捆了三日,可不好看,是吧?” 黛玉有点害怕,虽说西游记里说:镇元大仙把猴哥捆在树上打,又要扔到油锅里炸,那是因为猴哥推倒人参果树真的很过分。难道平时对徒弟也是那么重的家法吗? 她轻声问:“碧卢师兄,三郎若回家没带礼物,要被捆起来打吗?”好可怕呀。而且他和师兄师弟之间关系的也好糟糕。 姚三郎看她吓着了,连忙安慰道:“妹妹不必心疼我。” 黛玉不好意思了:“呸,谁心疼你。” “嘿嘿~”姚三郎知道,她就是心疼我:“说是捆起来,不是拿绳子捆,只是画地为牢,不许离开树冠下,只能拿个蒲团靠树打坐,因那树捆过孙悟空,我们就都称被圈为捆。” 黛玉两眼小星星,娇声道:“真的呀~捆过猴哥咳,捆过齐天大圣的树。” 好仰慕,想去看! 说话间进了山门,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再往前走,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门里外有多道士,看见三人行来,都欢喜无限的跑过来:“师弟~~” “云旗师弟~~” “小师弟~~” “云旗师兄~~” 刚跑到近前,为首的大师兄一把把姚三郎抱起:“我的乖乖小懒蛋,当初真不该给你起名叫云旗,插在那儿就几十年不动弹,我们不去接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回来吗?” 姚三郎哭唧唧的搂住他:“大师兄,我好想你呜呜呜” 二师兄一眼就瞧见黛玉了:“你是云旗自己找的小媳妇吗?他是因为你才站起来的?” 黛玉:“(⊙一⊙)啊!” 你说的好像三郎瘫痪了似得,他站起来是因为我师父。 呀~三郎哥哥和他师兄们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呀,好亲热呢。 旁边某个道士:“虽说是小媳妇,也太小了。姑娘,弟妹?你今年几岁?” 黛玉努努力,虚岁加上:“快九岁了。我不是他的”媳妇这词说不出口。 道士笑着看她手腕上的因果玄环,那明明是姚三郎的法宝,笑道:“是我唐突,还请恕罪。” 黛玉红着脸道:“不敢。” 姚三郎从大师兄怀里跳下去,过来牵住黛玉的衣袖:“诸位师兄,等我去拜过师父,再和师兄们叙话。” 黛玉乖乖的叫他牵着衣袖,被道士们簇拥着往观内行去。 众人一片惊叹:“云旗现在好乖巧!” “好可爱呀~” “站有站相还打扮的精致好看,发生了什么事?” 悄悄地:“我猜肯定和那位姑娘有关。” “碧卢,你说说。” “甭说了,咱们各自推算,还谁能先算出来什么。” “哎你们算吧,算出来告诉我。” “云旗到底带没带礼物呀?” 姚三郎刚开始还装没听见,看黛玉脸上越来越红,实在绷不住了:“师兄们,别算行吗?算也别当面说出来啊。” “我们明明是在你背后说的~”真的走在他们身后的师兄们异口同声的说。 姚三郎差点给跪了,赶紧转移话题:“我带了好多礼物呢。” “苍天在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怎么性情大变?” “是啊,又是扶鸾联系我们,又是带礼物和朋友回家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反常的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大师兄也担忧的看着他:“我本要去看你,师父叫我不必去,云旗,你这些年在外生活,很不容易吧?” 戴的还是旧日的簪子,身上穿的也是离家时的衣服,只是又炼制的一遍。这样唬人,不知道从哪里拐来一个貌美又有气度的姑娘,看这姑娘的样子还挺开心。 啧,养儿一千岁,长忧九百九。 黛玉感觉蜜汁好笑。又有点感动:三郎的师兄们好关心他呀,他原先那么淘气,师兄们也不揍他。我若敢那样胡闹,娘得唠叨到我昏过去,师父兴许会被气跑,或者揍我,嗯,只会被气跑,师父才不舍得揍我呢~。 姚三郎感觉心很累,一直以来在黛玉面前塑造的‘温润谦和c强大而温柔体贴的男神形象’全都毁了,就在这短短的半日之内。 呃,真奇怪,他怎么认为自己有那种形象? 他之前的形象明明是个死皮赖脸c厚颜无耻c殷勤恳切又努力伺候女神的穷道士。 大师兄温柔的跟姚三郎整理了一下衣领:“师父在正殿等你。” “快去拜过师父,咱们去后山喝酒。” “我刚从花果山取来几坛猴儿酒,味道挺好。就算没带礼物回来,也分你一杯。” 黛玉默默的整了整鬓角c衣裳,心中也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恍惚间有种大梦一场的感觉,我何德何能,居然能来到这里,见到神仙。 这一个月里风起云涌,身份变化的好快,经历的太多事情。 正殿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香几旁边有一把高椅,上坐一人: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收纳浮尘,和道观里的神仙一模一样。 姚三郎扁扁嘴,跑进去扑在道人面前,跪行了两步,抱住他的腿:“师父呜呜呜师父” 黛玉在殿外驻足,看三郎哥哥哭的像个小孩子,便抿着嘴微笑。 镇元子摸摸她的头,微笑道:“好徒儿,你长进了许多。 ”懂事了,长大了,不像顽童了。 姚三郎一边哭一边掏手帕擦脸:“云旗小时候不懂事,惹得师父生气,红尘走了一遭,方知还是家里好。” 镇元子笑道:“凭你?哪够让我生气。是你大师兄整日里为你操碎了心,像个老婆子。” 大师兄嘴角抽了抽,不开心的看向门外,看门旁站着一个娇滴滴玉立的林姑娘,正歪着头,又好笑又感动的看着三郎,那模样很美。 黛玉想起来原著里的镇元子,真是好脾气,听说人参果树被推倒了都不恼,好厉害的! 姚三郎不太好意思的爬起来擦了把脸:“师父,我在凡间认识了几个朋友,带了一位有仙根的姑娘回来。” 镇元子看向门口,道:“好。” 别的不说,长得挺顺眼。看气质不是蠢人。 姚三郎扭头看过去:“林妹妹,你怎么不进来?” 黛玉心里砰砰跳:“未蒙大仙召见,黛玉不敢擅入。” 我见皇帝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镇元子看小徒弟那别样的温柔神态,有些不解,又看向门口那个小小小萝莉:“进来。” 黛玉的手微微蜷着,用拇指指甲掐了掐食指的指腹,跨过门槛轻移莲步,走到一个差不多合适的位置,跪倒下拜:“林黛玉拜见大仙。” 镇元子是整本西游记里她最喜欢的神仙!还是猴哥的结拜大哥,天哪。 他相貌温柔俊美,圆润丰腴却又好看至极。 镇元子却不叫她起来,抬起手轻轻飘飘一掌拍向她,一个半透明的掌印自他手心脱出,拍向黛玉,没入体内消失不见。他道:“起来吧。” 哼,什么人下的咒印?明知到了我万寿山,竟还不收了咒印去,真是无礼。 黛玉不明所以,可也不难受,站起来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姚三郎还跪坐在地上,把下巴搁在师父膝盖上:“师父~那一掌是什么意思?” 镇元子顺手的用浮尘敲了他一下:“有散仙在她身上下了咒印,你没瞧见。” 姚三郎脸上红白斑驳,又担心又尴尬,撒娇道:“我学艺不精,没看见师父,那是什么咒印?” 镇元子淡淡道:“打散了,无所谓。” 黛玉眼中有点崇拜,好喜欢这种‘打散了c无所谓’‘杀掉了c无所谓’的说法,以一力降十会再痛快不过! 不管什么咒印,轻轻碾碎便罢了,好痛快! 姚三郎知道师父一向懒得追根溯源,笑嘻嘻的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食盒:“师父,我给您带了一点小礼物。”打开盒子一看,是点心:“啊,这是林妹妹的礼物。” 镇元子懒懒的瞧了一眼,是一盒子一模一样的点心:“嗯。” 旁边的师兄接过来:“就一盒?” 就一盒也还行,你不能一盒里只装一样点心,好歹装上四样六样的,看着也好看呐。 蠢师弟还是这么不会办事哼。 姚三郎带着微笑,连续掏了几十盒,每拿出来一盒都请师父过目,每一盒里一种点心。 接着盒子的师兄怀里摞满了五盒就挪到旁边去:“还有多少?” 大师兄道:“你不会一次多拿几盒出来?” 姚三郎傲娇的说:“这样看的清楚。” 镇元子点评道:“促狭鬼。” 姚三郎总共拿了九十九盒点心,然后又拿出来四筐水果:“这是我带回来的礼物。” 师兄们震惊道:“你这么有钱?” 姚三郎一摊手:“我给人打工,赚了钱。”其实是雇主克扣工钱。 皇帝没给我俸禄,穷死了,不过管吃管住也挺好的。 嗯?没给俸禄是因为我还没干够一个月吧? 大师兄皱眉:“云旗,你懒可以,反正成了仙衣食无忧,懒也不怕。可你不能去偷去抢,那样有损天和。” 姚三郎惊呆了,委委屈屈的问:“师兄何出此言?” 大师兄道:“这是御用的食盒,这儿有戳。你从哪儿弄的?” “师兄误会了,这些点心都是我命御膳房准备的,不是三郎哥哥去偷的。”黛玉不那么紧张了,浅浅的笑着:“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三郎哥哥说金银珠玉都是俗物,拿不出手,只有点心还看的过。” 姚三郎道:“对,只有水果是我买的。” 大师兄摸了摸姚三郎的头,温柔的笑着:“对不起,师兄误会你了。” 碧卢师兄两眼小星星:“林姑娘,你家真有钱!”好多的点心~好好看~ 黛玉有点不好意思:“还好。” 我是太上皇的义女,被封为公主。 算了,说这些看起来很卖弄,也无关紧要。 “真的很壕啊!” “姚三郎这懒货居然能吃软饭,果然是靠脸吃饭。” “哇!龙须酥卖得好贵的!这些得有三斤多。” “真的吗?我尝尝。” 黛玉望过去,看到几个帅气的师兄正在偷吃龙须酥,完全不介意镇元子就在旁边。 一盒子虽然不少,但也就五六十块,他们自觉的尝别的电信。 镇元子果然皱眉:“此处是正殿,不得放肆。把东西都搬去后院。” 姚三郎的师兄们应是,一人抱两个盒子愉快的走了,嘿嘿搬去后院的意思是都给他们啦~ “正好配酒~” “把咱们酿的黄酒也挖出来吧~” “挖那个?五年的还是十年的?” 一时间只有大师兄还留下来,他关切的问:“云旗,你遭遇的强敌是谁?” 姚三郎把‘警幻’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也很不好意思的说到自己现在是国师真人。 我觉得我找的工作不错呢。 镇元大仙叹息道:“若早知如此,不拍碎那符咒,可以顺着符咒反噬回去,直接击杀对方。哎。云旗,她的生死大事你该早早说来。” 耽误了一个好机会,我拍碎了她的咒印,她该知道是谁下的手,往后不敢轻易前来冒犯,反倒有隐患。 黛玉脸上一点不开心和惋惜都没有,笑道:“三郎哥哥很思念您,哪顾得上别的事。” 他刚刚哭的好真诚。好像三郎哥哥还是个小孩子呢。 镇元子看她处于‘奶香没退的幼崽’年龄段,居然宠辱不惊,对有散仙要杀她也平静,见到了神仙和只是微微激动,感到很好奇。这样的孩子是怎样教养出来?真稀奇! 自己每个徒弟都听经修道,可是在养到一百岁之前都喜欢嗷嗷叫,她到是与众不同。 这才仔细打量,一看就皱眉了:“你杀过人?”虽然云旗为你杀的人做过超度,还能看出来。 黛玉坦然道:“是,杀过几个。” 都是该杀之人。当时不觉得痛快,过后不觉得后悔,现在提起来也不必羞愧。 镇元子眉头微动:“在凡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还不会杀人。” 又不是妖精,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杀人? 黛玉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身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浩然正气:“我自幼习武,蒙师父教导,学了一些粗浅的功夫。有一日有刺客袭击家父,不能不杀。” 镇元子还是觉得意外:“感觉如何?” 黛玉沉默了一下,想起师父说过的标准答案:“恶心。” 师父的原话是:啊,绳命是乳次的竞猜,绳命是乳次的恢宏,啊,杀人真是让我感到满手血腥,感到自己对不起神奇的造物主。上苍创造了绳命,不是为了给我杀的。——黛玉感觉师父当时虽然没喝酒,但就是在胡扯。 镇元子道:“撒谎。” 黛玉微微挑眉,惊异于自己表情不变居然被看透了,才想起来这人是神仙,只得如实答道:“当时,非常生气。” 镇元子满意了:“黛玉,,你意欲如何料理警幻?” 黛玉心说我是说实话呢还是不把实话说全呢? 道:“用心修炼,打败她,抓住她。”煮煮吃掉。 镇元子看向小徒弟,叹息道:“云旗,你何时能发起这勇猛精进的誓愿?” 姚三郎立刻道:“我也要用心修炼,帮林妹妹捉住警幻。” 镇元子愉快的点点头:“当年不认真听课不认真修炼,现在后悔吧?” 姚三郎乖乖的点头:“可后悔了。” “哈哈哈哈哈,往事不可追,但你大师兄写了笔记,你把这百年拉下的课补了吧。” 姚三郎如同晴天霹雳,又好似万丈高楼一脚登空,扬子江心断缆船翻,当时就惊呆了。补课!!居然要补一百年的课程!!他悲伤的看向黛玉,黛玉一脸期待。 黛玉心里知道自己冒失,还是没忍住:“大仙,我能不能借阅大师兄的笔记? 黛玉一心向道,苦于无门而入,三郎哥哥不收我这个徒弟。” 大师兄和姚三郎一起露出暧昧的微笑,对视一眼,懂的。 镇元子没看出来姚三郎对她有情,认真道:“你天姿高于云旗,他教不了你。 可惜你心中杀意太重,我不要这样的徒弟,待你擒获了警幻,拿来当拜师礼。” 姚三郎欢呼道:“师父你真好!” 黛玉大喜过望,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问了一句:“您要活的警幻,还是拿头来就行?” 镇元子都无语了:“都行。” 虽然无语,但还是喜欢温柔沉静举止优雅,但内心追求更强的黛玉。 外表暴躁的若不可爱就不喜欢,内心毫无追求c不思上进这些讨厌的特质被发现时,已经是徒弟了,没法子。 黛玉想起他刚刚看见肉脯肉干的时候微微皱眉,便决定把警幻的头割下来之后,让师父用石灰好好料理一下,据师父说,她能把人头弄的毫无异味呢。 或者先把囫囵个儿的警幻拎来请大仙过目,能拜入镇元大仙门下,吃不吃那妖精都行。 镇元子指了指天地二字:“你二人拈香拜一拜。” 姚三郎心里欢喜雀跃,噢噢噢拜天地了!!师父真是亲师父,对我真好! 黛玉左手拈香注炉,静心虔诚,拜了三拜,仰头看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似有所悟。 镇元子轻轻问:“懂了吗?” 黛玉收回目光微微垂首:“不大懂。” 说懂了,并没懂什么,说不懂,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镇元子微微一笑:“很好。” 若说不懂,是愚不可及,若说懂了,那是妄自尊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点茶 姚三郎和黛玉手拉手的离开了,一个心里头龌龊的开心——已经拜过天地啦~ 另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心肝满是纯净,也很开心。 黛玉元气满满:我好像懂了什么,我会修行的更好! 大师兄看着师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糕来吃,显然是刚刚看见了觉得喜欢,就摄到手里,不好意思当着徒弟面前吃吃吃而已。 笑道:“师父,您为何应许收她为徒?为了糕点?” 镇元子淡淡道:“蚩休,不许当面编排师父。” “是是,师父恕罪则个。”大师兄蚩休笑着:“弟子愚昧,请师父示下。” 镇元子微微一笑:“两百年没收徒弟了,今日是因缘聚会,她有愿我有意,收了嘛。” 蚩休道:“弟子以为师父是为了督促云旗好好修炼,不要虚度时光。” “嗯?”镇元子又拿出一块酥糖,道:“收了宛童之后,云旗就再不肯修炼,新收一个徒弟哪能督促他修炼,云旗又要逃出去萎靡不振了。” 我都对那个懒货绝望了,他当年若没有那么可爱,若不是被你捡回来,我才不要。 蚩休笑道:“师父,师弟对林姑娘一片深情,林姑娘说要好好修炼,他就也要好好修炼。 怎么会因为师父收她入门而嫉妒呢,师弟方才离开时开心的蹦蹦跳跳呢。” 重色轻友,我这个大师兄学富五车,温柔细心,都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一片深情吗?”镇元子完全没看出来,想了想:“你没看错?” 云旗才多大呀,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会动心思? 是你年纪大,看待他们的关系时心里不纯真吧。 蚩休知道自家师父什么都懂,就是不懂情爱之事,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非常不敏感。 小师弟的心情那么明显,就差脑袋上顶个板子,写上‘林姑娘是我哒’,师父也看不出来。不必拿这些凡尘俗事去干扰师父,等他二人定情之后,再叫师父惊讶一下也很有趣。 蚩休道:“弟子心中不解,师父若有意收徒,受了便是,为何要等她捉来警幻做见面礼?”别的不说,四十多个师弟里头,只有一两个给您送过见面礼,还都不是值钱的物件。 镇元子微微一笑:“你可知警幻的根底?” “弟子不知。” “若我所料不错,她是个出名的散仙,顽劣不堪的骗子,哈,暂且不告诉你。”镇元子愉快的笑着:“云旗生来爱胡闹,让他和散仙斗一斗,知道自己的强弱优劣,多好。” 蚩休无语片刻,:“师弟既然回来求援,定然是无计可施c走投无路,弟子能否助他?” 云旗知道他自己可差了,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好意思回来,还斗啥呀,被人逼得疲于奔命。云旗成与不成都挂在脸上,哪里用得上考教呢? 镇元子道:“他若求你,你就帮他,若不求你救命,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是。”蚩休又问:“师父用意高玄,浩如江海,弟子不能参透,还请师父明示。” 您当年就留下了两个不会带人接物的师弟接待唐僧一行人,我说我留下来吧,您还不许,果然人参果树被推倒了,现在您又这样,又有什么计划? 镇元子笑而不答,反问道:“林黛玉说她杀过人,你怎么看?” 蚩休一点都在意的眨眨眼:“师父,弟子年幼之时也杀过人,这有甚么。生死关头,不是她杀了对方,就是对方杀了她。既然有能力又怎能坐以待毙?” 镇元子笑着摇头,心说我大徒弟真是单纯朴实,这点道理都不懂:“仿佛东土教养女孩子的方式和九黎族不同,她父母能叫她学武,已是很有胆魄。 她也比你小时候沉稳多了,能在我面前应答如流,端正仔细的人不多。” 蚩休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丑事,红了脸:“师父是要用警幻考教林黛玉?” 镇元子叹了口气,又觉得好笑:“我有老妈子一样温柔细心的男徒弟,有勤学却没天分的男徒弟,有不思上进整日里偷懒的男徒弟,有天分十足却不肯上进整日里不务正业的男徒弟,还有脑子笨还自己不知道的男徒弟哈哈,若有个聪明勤学又有天分的女徒弟,倒也有趣。” 自从西游取经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有趣的事了。林黛玉被扰乱的一塌糊涂的命线到是十分有趣。 蚩休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温柔细心的男徒弟’就微笑道:“师父要怎样考教她?并非弟子愚昧,只是她小小年纪,心智尚且不全,学的法术也很粗浅,师父若想看她牵头做局捕获警幻,只怕有些难。” 那只是一只人类幼崽,我不知道师父您对她期望多高,但我——万寿山大师兄c您最聪明勤恳强大的弟子,在六岁的时候还只会披头散发围着豹子皮在树林里嗷嗷叫,我还咬过您的手。 镇元子想了想,觉得徒弟说的也对,万一一会他们在后院聚会,云旗叫无闷算出警幻的根底,求蚩休去捉她回来,捆好了给给黛玉当做拜师礼拎过来,那就太没意思了。 这帮馋货吃了小姑娘送来的点心,肯定有求必应,云旗又最会指使人干活。 他道:“云旗应该能领会为师的意思吧?” 蚩休长叹一声,为难的看着师父:这个真的很难说。 镇元子圆润又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好笑:“罢了,他若不能领会,你提点他一二。” 蚩休躬身:“是,师父。” 在后山的院落中,道士们济济一堂,也不必去搬座椅,揪了两片叶子往地下一抛,就变成连绵一片的c雪白柔软的芦席。 众人席地而坐,吃着点心c拿来黄酒和猴儿酒。 碧卢半跪在地上,给众人分发酒盏,问:“林姑娘,你喝酒还是喝茶?” 黛玉觉得他们很有风流名士那种‘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的感觉,棒棒的很有意思,从来没试过呢。 虽然心里有事,也觉得很愉快,道:“我喝茶,劳烦师兄了。” 碧卢正要去给她泡茶,旁边有人说:“等会,林姑娘,今儿的酒十分特别,不尝尝吗?” 黛玉望过去,是个面色有些阴沉脸色苍白c丹凤眼的少年,她心里不喜,道:“我听说小时候喝酒多了,长大了会变得又黑又胖。” “我屮艸芔茻!多亏我是神仙。”旁边有人掏出镜子来照脸,显然是小时候没少喝酒。 “镜子借我用用来~”显然这都是小时候喝了不少酒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散仙们对于什么年龄叫‘小时候’,感到纠结。红孩儿也只是个孩子呀! 阴沉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轻蔑的说:“无稽之谈,你听谁说的?” 黛玉道:“我师父说的,这话千真万确。” 她确实又黑又胖在某次我好奇酒的味道时,师父跟我说她因为小时候喝酒喝的多。 姚三郎笑嘻嘻的望过去:“无闷师兄,凡人不比我们,一点小事就能受重伤。 林妹妹,你如今练炁已经小有成就,喝点酒也不妨事。” 我还要求无闷师兄帮忙呢,不要吵起来呀。 黛玉对酒的味道很好奇,只是不想顺了那个阴沉的‘无闷’的意思。 “不敢喝,我尚是凡胎,变胖了还好,变黑了可怎么办?碧卢师兄,若没有茶,我喝水也好。” 碧卢就跪坐在旁边等她们争论完,听她这么一说,笑着站起来:“岂能没有茶。” 他站起来,施施然走了,不多时拎回来一壶香茶,还带来一个茶杯。 亲手斟满一杯递给黛玉。 “多谢。”黛玉尝了一口,不得不叹服:“好茶,香浓清冽,还有点甜,好。” 碧卢十分骄傲的笑了:“这是我在后山种了许多茶树,亲手摘的明前嫩叶,亲手炒的。为此还专去茶园学过怎样制茶。” 黛玉惊讶:“我听说制茶极为耗费工力,师兄的喜好真雅致。” ——这是个被母亲逼着看过茶经的姑娘。 喜好是‘吃’和‘睡’的姚三郎在旁边默默伤心。 碧卢师兄开心的说:“我平日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种东西,晒太阳。你爱吃什么茶?” 黛玉就六种绿茶和三种红茶三种白茶的优劣c及到底的茶树种的地方的气候重要c光线重要还是水土更重要和碧卢师兄展开讨论。 她在家不练武的时候就学这些东西,父母口传心授,毕竟吃不出是什么茶就是乡巴佬,要被人耻笑,若分辨不出是雨水还是雪水,在吃茶一道上也算粗鲁。 碧卢问:“《齐民要术》称浮陵茶最好,《北堂书钞》载:武陵七县通出茶,最好。林姑娘以为如何?” 黛玉想了想,诚实的说:“我认为这两地出的茶叶都一等的好,区别只在采摘的季节c炒制的手法c和泡茶用的水。浮陵茶适合用山泉水泡,武陵茶用冬季存的雪水,放到第二年再泡,很爽口。” 这都是我娘说的,说实话我喝着区别不大冬天啃牛奶红豆冰棍才叫爽口! “雪水啊。”碧卢摸着下巴:“我倒没试过,改日去找雪娘子给我几坛。” 雪娘子是和风师雨神并列的神仙,负责掌管下雪。 姚三郎对此完全插不上话,他不爱喝茶,除了酒就是糖水,喝茶只是因为口淡或不好意思说我不喝茶。他只好和兴高采烈的师兄们一起吃着点心喝着酒,谈起这些年分别之后的情形。 姚三郎慢吞吞的说道:“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管了我十几年的饭!” 众师兄看了黛玉的年纪,大惊:“原先吃别人家软饭的事可别再提了。” “你不怕她吃醋吗?” “对呀,就算你做得出来,也别说出来呀。” 姚三郎气的捶地:“那是黛玉的师父,我只是拿故事换饭吃!” 众师兄们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又看旁边的黛玉正在东张西望,听见这话似乎也没生气,可能真的不是吃软饭。但是看姚三郎这张脸,谁会毫无目的的对他好?一定是好色,不是图财,因为没有财嘿嘿嘿。 黛玉往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自己要找的,认真的对碧卢师兄说:“我师父很善于烹饪,今次带来的点心里有一个抹茶千层酥,以茶入点心,清香微苦,回甘比喝茶还久。” 碧卢对于和茶叶有关的一切都感兴趣,立刻问:“什么样子的?” 黛玉举起小拳头:“大约这么大,绿色的圆饼子。” 碧卢站起来转了一圈,找到了抹茶千层酥c和抹茶麻薯c抹茶果冻,因为太绿油油的又带着茶香,不是很受关注。 用盘子每样捡了几个回来:“是这个?” 文四姐要凑够一百种不一样的点心,御膳房里的传统糕点不够用了她就用现代点心凑数,要不是后来用果脯们凑够了数目,她连奶油蛋糕和鸡蛋布丁都要做出来凑数了——穿越之后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无数的菜,还练出来的好刀工,还努力回忆了过去看过的菜谱,一个都做出来了。 当然了,这些点心都是她指挥白案御厨们做的,她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 黛玉道:“对,你尝尝看。我很喜欢吃这个味道,只是吃多了睡不着觉,到下午就不敢吃了。” 她捡了一个麻薯,心说师父又研究出新口味了。 嗯嗯,好甜的红豆沙,好吃。 碧卢吃了半个,觉得味道不错,问:“绿油油的看着就好,用的什么茶?是点茶用的茶粉?” 黛玉疑惑道:“点茶?我没见过。” “哦,想来是现在又不流行了,前些年我下山去,看见家家户户都斗茶,还有茶百戏。嘻嘻,上次我去东土的时候,他们喝茶用锅煮,还加姜和盐。” 碧卢咬着点心,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如何用茶汤作画。(茶百戏特好看,请搜索) 黛玉吃着麻薯,知道他的‘前些年’是流行点茶的宋朝,而‘上次去东土’的时候,是煮茶加盐姜的唐朝。 这可真是山中无甲子,一梦已千年啊。时光过得那么快! 手儿托腮,听的入神:“我听说过宋朝的茶戏,却没亲眼见过,原来这样有趣。碧卢师兄,你会吗?” 碧卢得意道:“当然会,你若想看,我做给你看。” 他十分感动,师父和师兄师弟们都不理解我,没想到啊,原以为你是个矜持又刚烈的女孩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没想到你懂茶! 姚三郎看师兄和女神相谈甚欢,站起身携手走了,气的他肝肠寸断。 没心没肺的师兄道:“我和元始天尊的白鹤童子聊得可好了,他喜欢王母驾前的青鸾,但是青鸾喜欢黄龙真人。白鹤童子打听出这消息之后,只要见到黄龙真人就用屁股对着他,好多年了,黄龙真人都快郁闷死了,也不知道为啥。” 姚三郎点点头,心说:我对白鹤童子的感觉,感同身受啊。 大师兄仪态万千的走过来,问:“那个点心最好吃?”我可不想把一百种都吃一遍。 师弟们给出了令人伤心的答案:“都挺好吃,有些味道新奇,师兄您都尝尝嘛~” 姚三郎心若死灰中 还有此起彼伏的推荐声:“龙须酥一生推!”←甜党 “椒盐酥饼!”←咸党 “九制陈皮和山楂糕!”←酸党 蚩休放弃了,还是一块块都尝一遍比较好,一边吃一边喝酒,左右看了看却不见那带礼物来的娇嫩妹纸问:“林姑娘呢?被你们闹跑了?”唉,我为什么没有一个热爱烹调的师弟呢? 姚三郎躺在地上,一脸的萎靡不振:“碧卢师兄跟她言语投机,一起玩去了。” 蚩休看他那半死不活的德行,心里头委实生气:“云旗,你何至于如此?一时受挫便如此颓唐,原先倒也罢了,我们哄着你,难道你等林姑娘回来哄你吗?” 师父都被你气的不想收男徒弟了你知道吗?你让他老人家对一个性别失去信心! 姚三郎咻的一下坐起来,目光灼灼:“大师兄说得对。”然后扑过去抱住无闷师兄的腰:“师兄,帮我算一卦好不好?” 蚩休皱眉,等着他说出口来,就阻拦他。 无闷冷冷的瞅着他:“事在人为。” 姚三郎有点疲惫的问:“我跟她有缘吗?” 无闷冷笑一声:“相见即使有缘,天地间岂有定理?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你认为” 他脸上的嘲讽更大:“求娶佳人之道,在于懒与馋?” 姚三郎捶地:“你说的对!冥豫在上,何可长也。” 昏昏沉沉的贪图在自在安乐上,这种局面怎能长久保持下去呢? 扑到大师兄面前:“师兄,师兄~求你把师父讲课的笔记给我,我要补课。” 蚩休十分感动,放下点心拍拍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大摞本子,郑重其事的递给小师弟:“君子自强不息,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虽然师父对你毫无信心,但师兄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你会很好的!你肯努力吗? 姚三郎也不吃点心c也不喝酒了,捧着课堂笔记开始认真看。 蚩休现在的状态可以用老怀大慰来形容,其他师兄们则不那么有信心。 姚三郎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碧卢师兄身为一块石头,为什么喜欢茶呢?” 碧卢师兄带她来到自己屋内,打开柜子拿出一对白玉碗,看着红泥小炉上煮着银壶水,感慨万千:“这碗我虽做了一对,却从未有人跟我同饮。” 又拿出特制的茶饼和陶钵盂,慢慢碾碎了茶饼。 黛玉看他沉静专注的准备点茶,心里思绪万千,她将镇元大仙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方才太紧张反倒心静,现在放松下来,忍不住把他的话来来回回仔细的琢磨。 一时间心中茫然不解,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乎知道该怎么做。 碧卢认真的研磨茶粉,磨的极细时水也开,将茶叶末放在白玉碗里,注入少量沸水调成糊。 黛玉看他拿徒手去拿银壶的银把,才从沉思中惊醒:“烫呀!” 碧卢笑道:“不烫,用法力护着手就行。” 再次注入沸水,用茶筅快速搅动,茶末上浮,形成粥面和厚厚的凝而不散的泡沫。 他把碗端在手中晃了晃,觉得满意才递过去:“尝尝。” 黛玉把玉碗捧在手中,见绿的翠绿,白的雪白,倒也好看有趣。 吃了一口,却没喝着茶汤,满口都是浓香的泡沫,就又吃了一口。 这回喝到茶汤了,味道就是茶味儿,但泡沫的口感真是太妙。她转着圈喝泡沫。 碧卢忙问:“如何?” 黛玉评价道:“轻软浮滑,浓香满口,很好喝。” 确实呢,看起来有些浓稠,喝起来却很清爽,完全喝不到茶粉的颗粒感,绵软如同面汤一样。 碧卢欢喜无限的看着她,心说,云旗什么时候能把她娶回来,我好日日与她煮茶论茶,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平生未逢知音,只此一人:“林姑娘,你觉得有什么欠缺吗?” “宋徽宗说:“盏以青绿为上,兔毫为上。”苏东坡在《送南屏谦师》中云:“道人绕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乎;忽惊午盏兔毫斑,打出春瓮鹅儿酒。”这么好的点茶配上兔毫盏,就更秒了。” 黛玉抿着嘴笑:“恰巧我有一只建窑兔毫盏,下次拿来送给你。” 碧卢大喜:“当真?多谢,多谢!” 他又有点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兔毫盏,只是凡间卖得太贵,好的,我买不起。” 不是我孤陋寡闻,我只是穷。 黛玉也开心,不怕他穷,只怕他不识货。 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兔毫盏丑丑的——对,说的就是文四姐。 若把价值千金的兔毫盏送过去,得到一句‘这碗咋这么丑’的评语,她要被气吐血的。 两人对坐喝茶,喝完之后,碧卢师兄又拿了一只平底大碗给她演示‘茶百戏’,还是点茶,只是在茶面上勾花,做仙鹤c松柏等样。 绿地白线条,用细针在茶面上勾画,就留下痕迹,叫人叹为观止。 一直等到图案散去,碧卢端着碗:“拿这水和面,就能做出了抹茶点心吗?” 都喝了太多,喝了这一海碗的茶是饮牛,扔了又实在舍不得,那都是我采摘的茶叶呢。 黛玉如实说:“我不知道点心都是怎么做的。”除了练武之后擦汗,我可十指不沾阳春水。 碧卢这才想起她的岁数,笑道:“嗯,你还不该知道呢,我去烙饼吃。” 好啊,七八岁的小姑娘若知道怎么做点心,家里肯定不富裕,我跟她聊的太投机,竟忘了她的岁数。 他把碗放下,送她去姚三郎旁边,才放心的回去和面。 黛玉正要去看三郎哥哥在看什么书,姚三郎心有所感,回头一笑,说不尽的欢欣灿烂。 黛玉浅浅绽开一个微笑,心里虽然游移不定,可是看见姚三郎笑的那么灿烂快活,她心里也觉得快活。 蚩休铁面无私的截胡:“林姑娘,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黛玉步履轻盈飘逸的走过去,如行云流水般跪坐在他面前:“请讲。” 姚三郎默默挠席子。 蚩休说出一番话来,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他说:“林姑娘,云旗笨笨的,你不要指望他能帮你多少。你要自己努力捉拿警幻。” 姚三郎蹦起来:“啥?师父真这么说了?我不信!” “云旗是笨笨的,但是把捉散仙的活计安排给林姑娘,也太苛责了。” “那我们能下山路过顺手帮忙吗?” 黛玉气定神闲:“我知道,大仙方才说的,就是叫我捉住警幻。” 蚩休震惊了,啊,原来她的作用不光是让云旗好好学习,居然这么仔细,听出来了! 黛玉虽然面色不变,但心里头还是打鼓:“能请三郎哥哥的师兄们帮黛玉吗?” 蚩休想了想:“能吧,能。但得是你自己筹划,不能让云旗安排。” 姚三郎都要吐血了,这是个在黛玉面前展示自己家世人脉的绝好机会,居然被师父扼杀了。 “若有点心吃,我可以帮你站脚助威。” “复议!” “为了点心!” “我可以教你阵法哦。” 黛玉微微一笑:“那就够了,多谢大仙,多谢您转告。” 蚩休知道师弟们都觉得不合适,他也觉得让一个小女孩来面对来意不明的强敌,还要自己布局筹谋,那太苛刻了。 但师父是这样吩咐,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隐晦的提醒:“林姑娘,你身旁可有足智多谋的人?”你应该可以去请教别人。 黛玉眼睛一亮,想起了卓先生。那人的智慧叫人胆寒,手段也可怕至极,算计警幻应该是正好。 她又想起师父讲述的‘请君入瓮’的故事,开始咬着嘴唇仔细盘算,应该可以借用。 只是,用什么能引她入瓮呢? 金陵城外一百里,是另一座小城,也有一个大镖局的分部。 慕容牡丹特意换了浅绿的衣裳和素淡的妆容,拿着卓伯父给的腰牌和银子,跟此地的镖头嘱咐了一番护送姑娘到金陵城投亲的话。 她没说这姑娘是薛家姑娘,知道薛家有钱,生怕冯镖头见到了腰牌也敢铤而走险,见财起意,绑架徒弟勒索薛家。 又依依不舍的摩挲着宝钗的后背,无限伤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善自珍重,家里若呆着烦闷了就来京城找师父。好好练武,这是立身保命的法宝。” “师父你也要保重。”宝钗虽说是‘任是无情也动人’,到底也有七情六欲,心中也有几分伤感,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师父,那天路上的葱油饼真好吃。” 牡丹差点哭粗来:“过些天我去看你,再给你带两张。” “嗯。”宝钗声音微微有些哭腔,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金陵城中梭子巷有一家糕饼铺,做的鲜肉月饼和蛋黄月饼味道极佳,师父你一定要尝一尝,给项师父也带些回去。” 可惜我哥哥认得你的模样,我不能请你去我家里做客。 冯镖头袖着手愉快的看着一个大美人抱着一个小美人,俩人难分难舍。 这样子很好看,他一点都不急着催促她们分开。 到时慕容牡丹先要放手:“路途不算近,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冯镖头,拜托您了。” “您这是说哪里话。”冯镖头笑嘻嘻的说:“您是卓爷的掌上明珠,您有吩咐,小人哪敢不从,谈何‘拜托’二字。” 宝钗觉得他话说的暧昧,有些奇怪。 为了赶路二人都骑马,因为坐马车可不能日行百里。 宝钗在途中歇息的时候问:“冯镖头,我师父跟卓先生是什么关系?”你们怎样传言? 冯镖头笑容暧昧:“你不知道?” 他有心说‘卓先生没有妾室,也不喝花酒,宅子里只有慕容姑娘一个漂亮姑娘往来无忌,听说极是受宠’,又看她年纪小,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宝钗何等聪明,看他的面色就懂了,心中觉得好笑:你们一定想不到,卓先生弃我师父这般年轻妖艳的绝色美人于不顾,满心都是‘故剑情深’,费尽心思,使尽手段呀。 又有些生气:我师父虽然行事肆无忌惮,但我哥哥那样的英俊少年调戏她,都被严加惩戒,我师父才不会为了权势跟人暧昧不明。外人不知就里,胡乱指摘批评,可真够讨厌。 她又问:“听说金陵城中有个鼎鼎有名的薛公子,年少时桀骜不驯,不知现在如何?” 冯镖头收敛了笑容,道:“前些日子我还跟他一起喝(花)酒,可他家里忽然出事了,妹子丢了,在那之后他就洗心革面,再也不去烟花柳巷厮混,整日里乐善好施。金陵城里都震惊了,还以为他中邪了,后来才听说他在妹子丢了之后,忽然觉得家人胜过一切,幡然悔悟,想要行善积德感动上天让他能找回妹妹。 哎,往日一起喝酒时,总听他说他家妹子何等的机敏锐利c沉稳练达,胜似无数个男子汉,可惜被人偷去了。” 宝钗听说哥哥学好了,真是喜不自胜,又听了这似真似假的理由心中大为感动,眼泛泪花。 冯镖头心里一动:“慕容姑娘叫我护送姑娘去金陵城,还不知姑娘贵姓?” 宝钗微微一顿:“不敢当,鄙姓慕容。”猛一下想不起来别的姓,张王李赵太寻常了。 冯镖头满脸跑眉毛,心中脑补了一场大戏:这是慕容姑娘给卓爷生的孩子吗? 她长得和她娘确实有些相似,都是大美人。为什么要去金陵城找亲戚呢? 嗯,想必是外祖家在金陵。 二骑上了路,并辔而行,一路疾驰又顾不上说话,到了金陵城外的时候日暮昏昏,就要关城门了。 冯镖头松了口气:“终算到了。” 宝钗远远的瞧见有个纤瘦的少年带着几个家丁,正在给住在城墙脚下的乞丐发馒头。看身形看不出来是不是哥哥,太纤瘦了,弱不胜衣。 骑马到近前,在七八米外看了他正脸,竟也不敢相信那个面如冠玉剑眉凤眼的美少年是自家蠢笨的哥哥。 弱不胜衣的薛蟠转过脸来,和骑在马上的宝钗打了个正面,因宝钗背后是落日,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是觉得身形好像妹妹。可是现在看哪个姑娘的身形都像妹妹。 宝钗大哭:“哥哥!哥哥!”哭着准备翻身下马。 薛蟠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手软脚软的跑过去准备把妹妹扶住,赶紧牵马回家。 宝钗正在下马,他过来伸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宝钗就因为激动踩脱了马镫,正好摔进他怀里。 薛蟠双手接住妹妹,差点搂不住,满脸通红浑身发抖,颤声道:“宝钗,宝钗,好妹妹,快跟哥哥回家。”又把她推回马上,自己也踩着家丁上了马,搂着妹妹抓着缰绳,纵马向城门口行去。 进了金陵城,他高兴的狂呼乱喊:“我妹子回来啦!薛大爷的妹子回家啦!苍天有眼!我妹妹回来啦!” 宝钗被他搂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平日里冷若冰雪c端庄大方的气度全都抛在脑后。 冯镖头慢慢跟着他们身后,心说:我竟看走眼了,这居然不是卓爷的私生女,是薛大爷的妹子,唉,她小小年纪到是警惕。 知道不说真名实姓,不说要去哪儿,一丝端倪都不露,厉害。 竟是慕容姑娘的徒弟,嗯,真是稀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大鱼 当前的状况: 皇后每天愉快的吃着点心看着书,等小可爱回来试穿新衣服。 新作了好多套新衣服,还用冬天的短袄c长袍c披风! 红地滚白兔毛边儿一定非常可爱!浅杏黄色会把她衬的更娇嫩可爱! 皇帝每天不愉快的吃着点心看奏折,自己辛辛苦苦写‘知道了’,等黛玉回来代笔。 每天两筐知道了,简直烦死,皇后又说她心情不好不替我写 乖巧听话还兢兢业业的小黛玉跑出去玩了,朕也想出去玩啊! 贾敏每天愉快的吃着点心看着书,等女儿带着女婿回来看自己。 感觉姚三郎会成为我的女婿,看起来不错,简直是太不错的! 真有神仙手段,而且那样的温柔诚恳c体贴仔细,这还有什么不满的! 林如海每天愉快的看着太太,每天去后院打两趟拳,试图让自己变得威武雄壮,万一下回再遇上什么事,不能躲在女儿身后啊! 他还偷偷去试剑阁,试了试黛玉平时用的石锁。 贾敏身体好了,就听女儿的话起来走一走,她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把什么都看淡了,只有女儿最重要。出门前决定在花园里走半个时辰——只要能健康长寿,就算变成文四姐那样的黑胖子也忍了,呜呜呜呜呜小黛玉娘舍不得你! 文四姐要在这儿,非得吐槽:你丫咋不说用10kg的杠铃举三下,担心自己要练成施瓦辛格。 你想啥呢!劳资的肤色是天生的!劳资每天努力锻炼,也没有多少肌肉! 贾敏走到试剑阁外,想起女儿原先每日在这里练武,现在她离开了,此处也荒凉了。 她心中一动,就要落下泪来,推门,准备进去坐一会,思念一会女儿,伤感一会。 靖安宅里当窗柳,望驿台前扑地花两处春光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 结果一进院中,看见景色并不荒凉,反而粗狂疏狂有股豪气。(心理作用) 四处都开始落叶,只有这里的树被砍了,园中没有几片落叶。好生干净。 看到丈夫脱去外袍搭在树上,穿着贴身的中衣,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红,头顶都能看到蒸腾的白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在武科场上挑翻了一干人等,夺了个头名状元。 贾敏惊呆了:“如海!” 林如海脸臊的通红——他自己觉得的,其实已经不可能更红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石锁,嗯,云淡风轻的拍拍手,假装刚刚放下:“太太怎么来了?” 贾敏持续性惊呆中。那石锁看着那么大,老爷怎么敢去拿,就不怕砸了脚吗? 啊!!老爷平时那样斯文端庄,居然在背后偷偷练武!! 看老爷面色红润,一团的尚武精神,他一定练得很好,练了很久,却瞒着我! 林如海十分不好意思,拎着衣服飞快的穿好:“我还有些公文没看,太太自便。” 都不等贾敏回话,大步流星气喘吁吁的离开了。 翠竹先醒过神来,过来扶住震惊的差点没站稳的太太:“太太,太太您怎么了?” 贾敏坐在石桌旁换了一阵子,才从震惊中缓过来,自家事自己知道,老爷那小体格何等柔弱,上次有人送给他一块极好极大的澄泥砚,一尺见方,泥料好,雕工也精湛。 老爷看着喜欢就要拿起来看底下刻的字,拿了一下两下没拿起来,最后使劲抬起来一点,把手伸下去想拿起来,结果压着手了。四根指头疼了大半个月才好,砚台也尘封了。 贾敏思前想后想了一通,决定过去亲自看一看——微微躬身看着石锁,打量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哈哈哈哈。” 翠玉疑惑:“太太,您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贾敏笑的花枝乱颤,却不说出来:“没什么。”不能让丈夫在下人面前没面子哈哈哈哈。 石锁根本没被拿起来!土地很松软,石锁慢慢的陷入地下了,能看出来是倾斜的,因为一边有石板担着,另一边没有。而石锁四周的土看起来很整齐,整齐到什么程度呢? 没有从土里拔出东西之后那种外翻的痕迹,贾敏种过花,知道动土之后的各种痕迹:肯定不是老爷将石锁拿起来,虎虎生风的演练了一阵,然后原样放回去,而是他根本没拿起来。哈哈哈哈累成那样都没拿起来!看到我进来还假装拿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吃晚饭,她的心情都很好,饭桌上还问:“老爷,您今日去练武,如何?” 林如海淡定的说:“学艺不精,叫太太笑话。”_(:3」∠)_ 贾敏看他装的煞有其事,忍不住又笑:“你要把练武捡起来可真好,等黛玉回来了,你们爷俩切磋一场,那得多有趣。” 哈哈哈哈哈你会被揍飞,然后黛玉呜呜呜的哭起来,哈哈哈。 林如海城府极深,面色如常的微微一笑:“好啊。” 玉儿小宝贝才舍不得打我呢~ 而且我可以跟她作弊,一起装模作样的吓唬你,呵呵。 贾敏推过去一个狮子头,十分热切:“黛玉练武之后,就爱吃狮子头,老爷您也吃一个。” 林如海盯着汤碗里跟自己拳头差不多大,摔打成团先炸后蒸的大肉丸子,平常吃觉得很腻,今天有些劳累,应该可以吃。就尝了一口,嗯,和平时一样腻。 贾敏再三推让:“多吃点,练武之后要多吃。” 林如海恼羞成怒,反击道:“太太今日突然去试剑阁,也要开始研习武艺了?那可真好,得闲了,如海要和太太切磋一二,不只可否” 贾敏惊呆了,无措的想了想,掏出手帕捂脸:“呜呜呜呜老爷您要打我吗?” 林如海深深挫败了,赶紧给太太赔笑:“不敢不敢,我是让你打我。” 贾敏把手帕往下一放,露出一张笑颜:“如海,老爷,我怎么舍得打你~” 林如海虽然自认为被太太欺负了一溜够,可也觉得开心,毕竟前些天敏敏还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都没有力气说笑了。 还是现在这样,欢快的c机敏的更可爱。 就这样再活一纪,那也不够,能活多久都好,可是呢,能在一起说笑嬉闹就够了。 同样是到了晚间,黛玉就有点担心,姚三郎的师兄们对点心那样爱不释手,说明他们不会做,那么做的饭能好吃吗?如果不好吃怎么办呐!小黛玉平生只听师父吐槽过黑暗料理,自己从来没试过任何一种难吃的食物。 呃,非亲非故的,他们又都是神仙,能辟谷,会想起来给我煮饭吗?没有就算了,师父给我准备干粮啦~ 想到这里又想起师父,师父会担心我吗?她想我吗?卓先生真的会对她好吗?师父那么蠢呸!纯真无邪,没有心机,会不会哪天把他惹生气了,被他设计陷害? 但担心只是小小的一瞬,她低下头,继续埋头读书。 之前姚三郎的师兄们喝嗨了开始弹琴唱歌,她嫌嘈杂,抱着蚩休大师兄的课堂笔记回房看,蚩休跟过来给她拿了另外一些书,之后好像听见有动武的声音,也没出去看。 路过某道士看天色有些黑了,萌萝莉捧着书认真的看着,回屋去拿了一颗夜明珠扔过去:“给你。” 黛玉头也不抬的伸手一抓,正好接在手里:“什么?” 这都是练出来的。 门口依着个年少妩媚的道士,那长相只能用‘谁家陌上少年郎,打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来形容,他一扬下巴:“天黑了,不点灯就看书,当心老眼昏花。” 黛玉看书正看得入神,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不曾看清楚容貌,把夜明珠随手放在茶壶嘴上顶着,看书正方便:“多谢。”临走时还给你。 道士摸了摸脸,心里头起疑,难道我着高仿的哪吒脸现在已经不迷人了? 还是这个小丫头不懂欣赏?看她的气质模样,不像是不懂欣赏我的乡野村妇。 她居然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这简直不玄学! 蚩休施施然走过来,问:“紫述,趴门口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紫述摸着脸,靠着门框掏出镜子来仔细打量:“大师兄,我觉得哪吒脸不如杨戬的脸好看,我要回去捏脸,换个面孔。” 蚩休对于奇形怪状的师弟们原先觉得心累,现在已经能漠然无视了,伸手把他扒拉开:“云旗呢?” 黛玉从书堆里抬起头:“嗯?我不知道。” 蚩休往窗外看了看:“方才多饮了几杯酒,他和宛童动起手来,大家就散了。云旗说要回来找你,怎么,没回来?” 黛玉摇摇头:“没有。” “算了,我也不找了。保不齐去哪儿疯玩,或是会昔日老友也未可知。” 黛玉:“嗯。” “哪怕真出事了,抬回来吃颗丹药就又能欢蹦乱跳。” “这是紫述的珠子?”蚩休转身,正好瞧见她的桌子,拿起茶壶嘴上放的夜明珠,从兜里掏出个手帕一抖,变作一个细细丝绳编的络子袋,把夜明珠放在里面,挂在合适的位置:“这样更亮。” 屋中没有什么陈设布置,连香炉都没有,只在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幅百鸟朝凤,一副三酸图,有点太清淡了,有盆灵芝长得正好一会拿过来。 “嗯。”黛玉捧着书,如痴如醉:“蚩休师兄,你给我这两本书真好,受用无穷。好些问题都迎刃而解啦。” 有这书看,不吃饭都行。我知道刚刚应该起来练武了,但就是不想放下这本书。 蚩休顺手规整了桌子上的纸笔墨砚,愉快的走近里间屋,看床上是个光板,勤劳的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上—— 师父亲口称赞的老妈子一样的大师兄,他可是手把手的养大了四十多个师弟。 后山上的妖精们第一次生孩子若不会养,都来问蚩休道人呢。 一边干活一边说:“云旗的能耐我知道,他极聪明是真,极不肯下功夫也是真,疏忽大意,好些知识都记得不全,听他说话好似全知全懂,细问起来纰漏不少呢。 你现在刚刚入门,所学有不全也不妨,修行越久,不解不明的事危害就越大。你练武,你师父教没教过你,大本大宗,厚栋任重。” 黛玉本来头也不抬的在看书,听他说到:基础根本最重要,有德行c有才能的人的才有担当。 当时心里一喜,抬起头:“说过好多次呢。师父说就算别的不会,有内力c有力气c够敏锐,就足够了。” 咦?蚩休师兄在里屋?她忙放下书,走入内室,看见温柔敦厚风姿雅致的大师兄正在勤劳的铺床。 黛玉忙道:“师兄,我来吧。” 倒不是在乎男女有别,只是让姚三郎的大师兄c镇元子的大徒弟给自己铺床,愧不敢当。 大师兄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了,怎么会这样勤快? 蚩休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的一声笑了,挑眉问道:“你会吗?” 黛玉想也不想:“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铺块布吗? 蚩休笑嘻嘻的把厚厚软软的褥子铺好,拿起放在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递给她:“你来。” 然后他袖着手,愉快的看着小丫头抖开床单之后,床单刷拉一下就要掉地下,她手忙脚乱的捞起来抱在怀里。叠好的时候是厚厚一摞,抖开之后是很大一堆,布料又是自己种的棉花自己织的粗棉布,虽然不算粗糙,但也厚实硬挺,就变成了一大捧。 黛玉感觉手里的床单忽然变得巨大无比,又特别宽,特别长,只能乱成一团的抱在怀里,捋不出头尾不说,还挡住了视线。 她朦朦胧胧的看着前方,走过去把床单扔床上,思考,怎么办?应该不难的! 蚩休乐滋滋的看着她把床单放床上,拽着一个角往一个方向走,道:“你师父说的不错,练武最重要的是内功和硬功,修道就不同了,修道最重要的不是法力,而是心境。” 噗,看见小孩子蠢兮兮的抹一脸米粒,一头扎进湖里,蠢蠢的抓着笔写丑呼呼的字然后哭粗来,还有自己洗衣服然后哭了,自己收拾屋子被衣柜压在下面喊救命,都是非常有趣的事呢。想不到看她抓着床单发蒙也这么有趣。 黛玉是个真正的淑女,所以她不会再这时候爬到床上去抻床单,只是在床上绕着床转圈圈。丫鬟们换床单的时候怕有灰呛到小姐,都是趁着小姐不在卧室的时候换。她以为这和把一个手帕扑在桌子上一样简单,结果发现嗯,床是横的,床单是竖的,而且是反的! 淡定的调换方向:“师兄,我一直都不解,心境和道心有什么区别?” 蚩休大笑:“喜怒贪嗔c爱恨情仇都是心境,只有合乎于道的时候,才能称之为道心。” 黛玉站住了,揪着床单还是不明白:“那么,怎样判断自己心境是否合乎于道?道又是什么呢?”道德经上说,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 第一遍看觉得自己挺明白,看一看反倒糊涂了。 蚩休不笑了,他严肃又温和的说:“道,不能用言语来诉说,不能用笔墨来描摹,因为他太大了。你应当常把他铭记于心,但不要着急,付出百年光阴,不断得到认知又不断推翻自己的见解,你会越来越了解道,也会发现自己有更多的不解。求道的过程无穷无尽,但很快乐。” 黛玉捏着床单静立在床边,浅浅的笑了:“吾生也无涯,而知也无涯。” 若能成仙,就能寿命无限,那就慢慢学嘛,急什么。 蚩休感动哭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给‘认真学习c努力思考’的师妹讲道!苍天在上!为什么我出门一趟,捡回来云旗那么个吃货,云旗出去一趟,被这样的好孩子捡回去了? 其实是他要求太高,师弟们虽然各自有各自的爱好,但在修行方面可从不给师父丢人,超出同龄的道友们。即便是最爱偷懒的姚三郎,随口一句也能引经据典。但蚩休以他的勤劳肯干要求师弟们干活,以他健壮的体魄衡量师弟们练武,以他学习成狂手不释卷的专注度衡量师弟们学道,嗯 蚩休走过去赶开她:“我来。” 伸手抓起床单,只一抖,就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随手把两端的床单掖进被子里,淡然的拍拍手:“好了。衣柜里有枕头,自己挑。被褥都是新的,准备着什么时候有新师弟给他用,这就用上了。” 黛玉忍不住说:“您好熟练。” 蚩休没好意思说现在还有几个师弟不会铺床单呢,嘿嘿一笑:“师弟们都是我带大的,何止换床单,别的我也会。”换尿布喂奶什么的,都行。 “林妹妹~”姚三郎嚷着,带着一身水痕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拎着一条十斤的大鲤鱼,兴高采烈的的聚起来:“林妹妹,我捉了条鱼,一会给你炸着吃。” 黛玉走出来看了一眼:“这么大的鱼炸着吃不好吃,咦。” 姚三郎眼看着有点仙气飘飘的林妹妹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他以为她要摸自己的脸,连忙低下头去。黛玉却收回手,举着一个一寸大小的螃蟹笑道:“你头上的,这个嫩,炸了它吧。” 蚩休叹了口气道:“云旗,你掉湖里了?” 抓了条鱼而已,弄得一身是水,衣裳贴着小身板儿,啧,我的师弟身材像白斩鸡一样,又瘦又纤细,真难看。 “嘿嘿,师兄放心,我只是跟小龙抢鱼被他抽了一尾巴。”姚三郎接过小螃蟹,看了看,好奇道:“快到中秋了,怎么会有这么小的螃蟹?这是个侏儒?先天残疾?” 本来萌萌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小螃蟹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变丑了。 黛玉眉头微蹙:“那就不吃它了,怪可怜的。” 姚三郎自悔失言惹得林妹妹没胃口,忽然眼睛一亮:“四姐还准备了几坛酱料叫我带上,里头有水煮鱼的料,怎么样?” 黛玉道:“我要读经,想吃的清淡一点。” 好像不必斋戒,但是吃的清淡一些很有必要。 姚三郎只能把心爱的水煮鱼删掉:“糖醋还是煮汤?烤了它应该也不错。” 蚩休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俩探讨晚饭,心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你当年挑食,哈哈。 现在你得顺着挑食的小姑娘,她说不吃什么,就不吃什么。 黛玉又思考了一下:“谁做?” 姚三郎安抚她:“别担心,不是我。” 说出这话来,他又觉得有些脸红。 黛玉嫣然一笑:“谁做就由谁来定夺,掌勺的才知道怎么做好吃。”我不认识这是什么鱼,师父说过不同种类的鱼在不同年龄段适合不同的烹饪方式,我可一点都没记住。 姚三郎道:“你说得对。”拎着鱼就要走。 蚩休道:“云旗,把身上整干净,装乖卖惨完了别总穿着湿衣服。” 姚三郎哀怨的回头看了一眼师兄,郁郁的用法力蒸干了衣裳,又让功能仅为‘自动清洁’的法宝衣服自己把自己弄干净,拎着鱼扬长而去。 蚩休背着手施施然道:“林姑娘,你慢慢看书,我去做饭了。” 黛玉大惊:“你去?” 你是大师兄耶,在师父讲的故事里大师兄都会安排别人去干活,为什么你又会铺床叠被,又要负责烹饪? 蚩休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他们做的都太难吃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存心还是有意!反正做出来之后,他们自己都吃不下去。 所以我每个月做一顿饭给本来能辟谷还硬要吃饭的师弟们,哼。 黛玉望着他高大宽厚的后背,心里忽然蹦出一句‘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大’,哈哈哈哈为什么会这么想啊。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出于礼貌我应该过去帮忙吗?去别人家做客我当然不会去厨房帮忙,但现在下厨的可能是我日后的大师兄,而且他人很好。 要去吗?我原先在家时,师父不让我碰菜,说有泥容易弄脏指甲缝,不让拿刀说容易切到手,我武功这么好怎么会切到手嘛,连炸东西的时候都不让我往锅里扔油条坯子,说怕我掉进锅里。 文四姐现在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每天晚上写好第二天的菜谱送去御膳房中,厨子们估摸着选择十几道菜,给太上和帝后分别送去,剩下的嫔妃就是随便做做,反正嫔妃都不受宠。 她现在十指不沾冷水,看书累了有侍女来给她推拿放松,想吃什么吩咐一句就成了,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玉宝珠。 卓东来忙了大半天,带着两项线报,回屋来陪她,看到一个打扮的漂漂亮亮,但一脸疲惫的胖纸。 由于符咒的作用,这是个绝美的胖纸。 但卓东来还记得自己的记忆,而且他有极强的意志力,并不被咒语左右。以免将来警幻被杀c咒语撤销之后,自己忽然觉得太太变丑了很多,那太糟糕了。 文四姐趴在桌子上:“卓哥,放我出去” 憋死了!背官员名单外貌特征c亲戚关系c官员夫人的外貌特征。 简!直!想!死!!活!活!烦!死!! 卓东来叹了口气:“泽兰,我没有关着你,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马厩里备有千里马,你可以任意调用,这些你是知道的。” 为什么练武你能吃苦,背书就不能下苦功夫呢? 文四姐吐舌头翻白眼,心说我特娘的信你才怪,我要是真跑了还不一定有什么事等着我呢。 她哼唧了一声:“哥哥哎,这些书我背不下来。” 卓东来淡淡的鼓励她:“事在人为,你若努力一定可以做到。” 文四姐埋头继续背资料,旁边卓哥喝着酒看线报,两人各忙各的,一点恋爱气息都没有! 文四姐又翻了一会,突然脑洞大开:“常看见有人叫天佑,为啥没有叫天佐。这该是哥俩的名字。” “上天护佑和上天辅佐能一样吗?”卓东来不负责任的说:“你要生了孩子,可以叫天佐。” 文四姐想了想:“卓天佐,不行,不好听,念着跟绕口令似得。要是跟我姓文那还行。” 卓天佐昨天做昨天坐,重点是卓天放在一起不好听。 卓东来微微一笑:“文天佐,不如叫文天祥。也不好。” 文四姐掩卷长叹:“给孩子起名比生孩子还费劲呐。” “若让皇后听见你这话,她非得骂你不可。”卓东来递过去一杯酒:“累了就歇会。” 文四姐咕嘟一口就把酒吞下去了:“累死了,你赶紧看,看完吃饭,吃完饭睡觉。” 卓东来不语,仔仔细细的继续看线报,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玄真长公主在宫中消失了,她去哪儿了?泽兰,我知道你一定知晓。” 文四姐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稍有点不爽:“卓哥,你居然监视她。” “呵,你可知皇后宫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我派人去保护她,监视她身边的宫女们。”卓东来慢条斯理的说:“你若反对,我就叫红桃离开。”宫中每个人都被我监视,包括二郎,他不仅知情,还欣然同意,我每年都能帮他揪出很多身边的危机。 “嗯算了,你也不会害她。”文四姐打了个哈欠:“她去姚三郎的师门玩去了。” “只是去玩?据我所知贾敏的病弱之躯忽然完全好转了,而内卫看到林姑娘突然出现在林府中,不到两个时辰又突然消失了。玄真长公主消失了,可是姚神仙还在宫里,纹丝不动。”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俩一起走的!”文四姐咻的一下坐直了:“你的线报有误吧?” “你若不信就自己进宫去看一看。”卓东来有点不愉快,还是柔声道:“这样的大事,为何不对我说?” 文四姐挠挠头:“嗯?他俩出趟门也算大事吗?” “出门不算大事,去哪里c去几天才重要。”卓东来想起那日乱哄哄的扶鸾:“姚真人当时要问什么事?” 文四姐想了一阵子:“如果不是警幻的事儿,就是林如海他媳妇的寿数。”她叫啥来着? “警幻又有什么事?” 文四姐懒懒的不想讲,一讲起了就好长啊。 卓东来轻盈又悲伤的叹了口气:“泽兰,我知道你我总有一天会兵戎相见,但我想,不是现在。为什么连一点小小的情报,你都不肯告诉我呢?” 文四姐看他装可怜,特别没办法,但还是无辜的一摊手:“因为我也不知道。” 卓东来收回忧伤的眼神,继续看线报。相比姚三郎不想把事情告诉我,而他知道了泽兰跟我的关系,啧,若早知如此,就先不说泽兰跟我的关系啦。 有一个不知道的事情挂在眼前,心里好难受,到底是什么!_(:3」∠)_←这是个强迫症! 文四姐想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八卦了一下:“皇后怀孕了。” 卓东来立刻看过来:“你怎么知道?”如果她怀孕了,二郎会疯了一样的让全国都知道。 “姚三郎给她下了一个咒,只要有事儿就会怀孕,现在差不多怀孕一周吧。再过两个月御医就能看出来了。” 卓东来点点头:“甚好。”二郎没有孩子总会受质疑,姚三郎这件事干的不坏,正好我前两天送进宫一尊注生娘娘,虽说是每个月都送,现在总算成了。 他想起一向从不规划未来的文泽兰忽然说起孩子的姓名,就觉得不对劲:“你也有了?” “嗯,差不多,嘿嘿嘿。” “他偷偷给你下咒,还是当面告诉你了?” “告诉我了呀。偷偷给我下咒若让我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吃好吃的。” 卓东来面色不带喜色,皱着眉揉额角:“泽兰,这等大事,你应该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文四姐脸色一沉:“怎么?你不想要?” 你有病啊!到底咱俩谁是穿越来的!古人不就将就传宗接代吗? 卓东来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局势不稳,不应该要孩子。你不能忙于社交,要静养,几个月之后得辞掉御膳房总管的职务,我现在□□无术,没时间胎教。而且你别忘了,那个警幻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怀孕后你会比往日更脆弱,易疲惫,她若趁虚而入来害你,怎么办?” 有孩子当然很好,可是得有一个安全稳定c固若金汤的环境来给你修养啊,现在还不行。 文四姐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翻着白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要小孩呢。” 卓东来叹了口气,默默的在心里把各种计划和日程改了一遍,道:“泽兰,从今往后你不许骂人。”我的孩子可以会杀人,但不能满口脏话。杀人是技能,脏话有失仪态。 文四姐想到胎教的种种项目,还有邻居熊孩子所学的幼教种种繁苛琐碎的事物,真想躺平装死:“我知道,我会尽力正正经经优优雅雅的,哥哥,有空弹琴给我听哦。” 卓东来叹息道:“待我有空时。” 你突然怀孕打乱了我全部计划,今晚上算是甭想睡好了。 到吃饭时卓东来又出去了,文四姐一个人大吃一顿,吃完躺下闭目养神,不一会就睡着了。 黛玉和姚三郎对坐吃饭,一条鱼切成两半,一半香煎,一半做了西湖醋鱼,桌上还有几样时鲜菜蔬,一盘炒杂菇,几碟小菜。 蚩休微笑着用一种看儿子的眼神看姚云旗:“你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多吃点。” 姚三郎先不动筷子,给黛玉夹了鱼鳃里最嫩的一夹子肉:“妹妹快尝尝,大师兄的厨艺比你师父好。” 黛玉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当时眼睛就亮了,确实比文四姐的厨艺好。好出好几倍去! 一条大胖鲤鱼被他做成天上难寻地下难觅的美食,入口香滑软糯,像鱼豆腐一样嫩,又好像鱼肉里包着满满的浓汤,一口咬下去和咬橙子一样,崩开满嘴的汁水:“真好吃!” 蚩休自己到了一杯酒,过来就着酥炸小黄鱼和兰花豆下酒:“林姑娘,你送来的点心都是你师父做的?”倒是厉害! 他平生最不擅长的就是做点心,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什么都好说,别提做点心,肯定不好吃。 姚三郎嬉笑道:“那就累死她了,应该是指挥御膳房干的。” 黛玉道:“家师会做这些点心,但这么多是不是她亲手做的,我不知道。” “好吃就够了,谁做的无所谓。”蚩休这时候跟黛玉熟了,才问:“林姑娘,你父亲作何职务?身体可好?” “家父是姑苏巡盐御史,身体都好。” “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出门,你父母真放心?”是不是对你不好啊?怎么这样放心呢? 黛玉笑道:“我自由体弱,有先天不足之症,爹爹就找来我师父教我武功,强身健体。后来家里有危险,爹爹叫我跟随师父出门躲避,由此认识了三郎哥哥。他还救过我呢。” 蚩休摸了摸他的头:“不错呀,知道英雄救美了。” “嘿嘿嘿~”姚三郎傻笑中。 黛玉又从这儿往后讲,讲到姚三郎当上真人,自己进宫认识了太上皇和皇帝,不知怎的就被封了个公主,还有警幻的两次袭击,还袭击了自己的母亲。 期间姚三郎吃了半条鱼,眼看着就要吃掉属于她的那半条,黛玉举筷子往盘子上一戳,把鱼骨头从当中戳断,一分两半。 蚩休问:“你师父,,,仿佛是个有趣的人?”能和云旗交上朋友可不容易。 黛玉想了想,笑了起来:“我师父特别幽默风趣,对我百依百顺。” 蚩休传音问道:“云旗,那人有仙根吗?” 姚云旗沉默又惋惜的回复道:“不成。” 蚩休微微点头,心说我信你才乖,又问:“对于警幻你还记得什么?她应该是个散仙,不是妖精。” 黛玉仔细想了想:“这我不知,只是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击败她,而且,而且此人心计深沉,阴谋迭出,又不为了名利,很难揣测她的行为。” 蚩休深以为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用咒 当天晚上,黛玉睡得很香甜,虽然被褥都不熟悉,屋中没有熏香,但是蚩休大师兄又送来几个香橼放在床头,香香甜甜的味道环绕着她,送入梦想。 第二天,姚云旗在窗外拈花微笑:“妹妹,外面风景很好,出来赏玩一会,如何?” 高仿版如来拈花一笑,保证好看! 黛玉如痴如醉的低头抄书:“没空。” 子欲过度三灾九厄,应作是言,我以天为父,地为母,吾居其中,常如赤子,日为功曹,月为主簿,雷公使者,在吾左右,风伯雨师,在吾前后,六甲直符,周匝围绕,青龙扶吾左,白虎侍吾右,朱雀导吾前,玄武从吾后,北斗覆吾头,天罡指吾首,螣蛇在吾足,为吾灭殃咎。 第三天,姚三郎抱过来一只小猫咪:“林妹妹,你看这猫儿多可爱,带回去养,怎么样?” 黛玉看书看得入神,随口答应:“嗯嗯,随你。” 现在这本书太厚,不能全都抄录一边带走,只能摘选其中最精妙的句子带走。 姚三郎抱着兴奋的喵喵叫的猫咪,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趴在窗棂上看她。 紫述在树下揽镜自照,对小师弟笑道:“云旗,你不必费心打扮,她不懂欣赏。” 姚三郎仰头长叹,还强撑着:“师兄,这没什么,她看我看了这么多年,都看烦了,头一次看见这些书,觉得新鲜。等多看一看就觉得无趣了,就知道还是我好看。” 紫述摸着自己的脸:“我新捏的脸怎么样?这可是按照清源妙道真君参与封神之战时,那少年俊杰的模样捏出来的,他现在都老多了。” 姚三郎白了他一眼:“呵呵,还行吧,你气质差得多。” 紫述瞪他,差点拔剑动手。 姚三郎赶紧补了一句:“师兄,你就不怕齐天大圣来做客的时候看见你这张脸,控制不住的想揍你?” 全三界都知道大圣和小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要见面就开打,打完一起吃饭。人家俩人打斗叫切磋,你大圣一棒子下去,师父还得那颗丹药把你救回来。 紫述脸色微变,觉得师弟说的很有道理,谁知道那泼猴什么时候来啊。 黛玉听见齐天大圣四个字,眼睛就是一亮,放下笔,用镇纸压住书,好奇又激动的问:“三郎哥哥~齐天大圣常来这里吗?” 姚三郎悲伤的笑了笑:“只要后山的桃子熟了c或是人参果树熟了,他准来。” 黛玉点点头,回去继续看书。 姚三郎趴在窗口:“好妹妹,你想去看人参果树吗?” 黛玉是有点好奇,可是对于原文中的描述‘挂着满树未满三朝的婴孩’这种描述太可怕了,虽然不知道未满三朝的婴孩是什么样,但感觉很可怕。 若说不去,还是好奇,就放下笔,合上书:“好看吗?” 这一句话就把姚三郎问住了,他从未从欣赏植物的角度欣赏过人参果树,想了一阵子:“还行,白白胖胖挺可爱的,闻着也香甜。还挺好吃,只是师父节俭,不许我们多吃。” 黛玉也觉得坐了这几日,身上有些酸软,还是起来走走吧。 就跟着他去看,嗯,只能说见面不如闻名,没有想象中那样仙气缭绕c迷雾蒸腾,也没有想象中那种阴森可怕,吓得唐僧嗷嗷叫的样子。她看了一阵子,默默的数了一遍,二十多个:“未满三朝的婴儿长成这样?” 姚三郎点点头:“小时候都丑,听说长大一点就好看了。我再带你看看别处。” 黛玉:真的吗? 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却是一座菜园:布种四时蔬菜,菠芹莙荙姜苔。笋(上竹下曙)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窝蕖童蒿苦藚,葫芦茄子须栽。蔓菁萝卜羊头埋,红苋青菘紫芥。 黛玉从没见过蔬菜们还在土里c藤上c枝头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觉得好有趣。忍不住笑了:“三郎哥哥,难怪你挖笋那么熟练,原来学过。” 姚三郎微微一笑:“生笋很清甜,啧,说的我都馋了。碧卢师兄呢?” 豆角架后面忽然有声音:“云旗,过来帮我收芸豆。” 姚三郎穿的很好看,一身的惆怅潇洒,就算林妹妹欣赏不来也要保持着!不愿意去干农活:“师兄,都秋天了,芸豆老的咬不动,收它干什么。” “你懂什么,芸豆糕是用老芸豆做的,我刚刚尝出来了。” 姚三郎没听懂:“啥?” 黛玉解释道:“芸豆的豆粒要秋天才熟透,摘下来之后猛火蒸熟,剥去外皮捣烂加糖就是芸豆糕。做馅料的话,还要再从锅里炒制,加油和炒去水分。” 我虽然不会做,但我听说过师父怎么做。 碧卢大赞:“林姑娘真是博古通今,多知多懂。”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谬赞了。” “是嘛!师兄我来帮你!”姚三郎默念咒语,把身上宽松好看的道袍变成箭袖短褐,单腿蹦着脱掉鞋,摆在田垄的高处,挽起裤腿,啪嗒啪嗒的光着脚跑过去:“怎么摘?” 衣裳是变出来的,鞋可是自己买的! 碧卢带给他一个竹筐,道:“摘过黄豆吧。连豆荚一起摘下来,一边晒一边剥豆粒。” 姚三郎扯自己胸口,使劲拽了拽,拽出一个人来:“来,摘豆角。” 真自问自答:“好的。” 黛玉挑着田埂上比较干的地方慢慢走过来,看他们俩蹲在高高的豆角架子后面干活,忍不住的好笑。又看豆角架,觉得好新鲜,原来豆角只用细细的梗吊在藤曼上,就能长这么大。 碧卢不满道:“你有俩化身,都叫出来干活。” 姚三郎无可奈何:“那个化身留在京城了,来不了。先这样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 黛玉伸手拈住一个胖胖的老豆角,往下拽,拽,居然用了很大力气才拽下来。旁边姚三郎筐里已经有小半筐了,他伸手一掐一拧,豆角就下来,一次能摘好几个。 碧卢道:“林姑娘,你别碰豆角,当心割着手。” 黛玉左右看了看,这可是一片巨大的菜园,种类繁多:“碧卢师兄,这么多菜都是你种的?” 碧卢半弓着腰,摘豆角:“是啊。不过师兄师弟们回来帮忙。” 黛玉自己养过花——其实就是很有情调的用小壶浇浇水,但还是因为忙和忘了,浇死了三盆,干死了两盆,现在才渐渐把握住尺度,想一想负责这么大的一片菜地:“你好辛苦。” 姚三郎不得不插句话:“这是他的爱好。” 碧卢还是挺乐意别人跟自己道辛苦,见师弟拆台,就拿了个豆角对黛玉晃了晃,叫她看清楚了,才变成一只巨大的毛毛虫,悄悄放在姚三郎肩上。 若无其事的笑着:“比凡人轻省多了,翻地用法术,浇水只要隔几天呼风唤雨,只有收获的时候得自己动手。” 黛玉盯着虫子看个不停,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虽然知道这是豆角变的,还是不舒服,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看旁边的豆角好像都要变成毛毛虫。她抖了一下:“师兄,三郎哥哥,我回去看书啦。” 姚三郎不明所以的挥挥手:“去吧~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黛玉回去看书,很快就沉溺书中无法自拔,什么豆角毛毛虫都忘了。 过不多时,蚩休飘然而至,手里托着个玉瓶:“黛玉,我今日不得闲,晚上不能煮饭,明早上也不一定能回来,这是辟谷丸,吃一丸可以当一顿饭。” 黛玉接过玉瓶:“好。”传说中的辟谷丸呀! “你送来的点心都吃光了。”蚩休想了想:“碧卢在茶园里还种了枣树和柿子树,现在还不够熟,但也甜了,你叫云旗去摘。若想吃螃蟹,叫云旗去湖里捞螃蟹,正是中秋吃螃蟹的时候,回来上锅一蒸就得了,不用放调料他们做不坏。” 黛玉想到螃蟹,可开心了:“嗯,我记住了。” 蚩休转身就要走,走出去十几步又折回来,看着黛玉叹了口气。 拿起桌上的白纸写:蒸螃蟹要先放水,再放蒸隔,然后放螃蟹,再盖上锅盖。一定要盖锅盖! 放水的时候用碗量水,不要超过三大碗。水里可以扔些葱姜,三两片足以! 用木柴烧火大火猛蒸,不要偷懒用三昧真火,水开之后蒸一炷香的功夫。 黛玉在旁边看他写这些,掩口而笑:“师兄,用写的这样详细吗?” 蚩休摸摸她的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你不懂。”然后他从袖子里掏掏摸摸,拿出来一只香递给她:“这是计时用的香,无论谁做饭都把这张纸和香给他,一定要记住,要不然你就只能吃辟谷丸。” 黛玉‘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咯咯笑:“辟谷丸好吃吗?” 蚩休看她没心没肺的真可爱,也笑了:“黑芝麻味,应该不难吃,但常年吃可真受不了。”我小时候是被师父用丹药c辟谷丸和人参果养大的,嗯,还是红烧肉配大米饭更好吃! “你好好看书,我出去了。云旗又跑丢了,等他回来你告诉他,没饭吃,自己捉螃蟹去。嗯还有,叫他别总招惹小龙,那好歹是他师兄,去捉螃蟹的时候跟小龙客气点。龙卧浅滩遭虾戏,小龙本来心里就难过,他还去招欠。” “嗯。” 蚩休刚走出去,又回来:“黛玉,你别去看小龙,那家伙虽然可怜,也是自找的。” “好。”黛玉好奇道:“他怎么了?” 那可是龙唉!我很想看看龙长成什么样。 蚩休幽幽叹了口气,婉转的说:“他拼全力尽风流。” 好色啊,好色到不知死活,多少次被揍被教训,死不悔改,气的师父把他变回原型关在湖里。你不能露面,若让他看见了肯定会说荤话,云旗肯定不能容忍,就得打起来。 他打不过小龙,肯定回来抱住师父哭,求师兄救命。师弟们都不喜欢小龙,有了借口一定会去打他。哎,我心好累。 黛玉想了一下:聚殷勤开宴红楼,香喷金猊,帘上银钩。象板轻敲,琼杯满酌,艳曲低讴。结夙世鸾交凤友,尽今生燕侣莺俦。语话相投,情意绸缪。拚醉花前,多少风流。 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兄放心。” 蚩休愉快的驾云走了,在云端还想呢:云旗是个惹祸的头目,找事儿的能手,现在好了! 想不到我蚩休有生之年能真的对某个师弟师妹放心,天爷,我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忽然又有些担心,这帮小蠢蛋捉了螃蟹会刷洗之后再蒸吧?这是基础常识,不会忘吧? 心很累的还有一个人 卓东来端着一杯酒,看文泽兰换衣服,一件他为她特意挑选c仔细修改过的衣裳。 他很放松的坐在椅子里,在有外人在的时候,绝不会露出这种姿态。他很疲惫,可是脸色带着愉快的微笑,眼睛半睁半闭,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用一种温柔平静的目光注视她。 文四姐穿一身剪裁极合身c质料极高贵c色彩极明的衣裳。在镜子前照着自己,在警幻的美人咒和全面化妆c服装的帮助下,她现在看起来英挺,健壮,风神秀朗,英姿飒爽。 基本上是个胖了十斤矮了八厘米c刚从夏威夷晒回来的林青霞。然而黑眼圈重的像熊猫! 卓东来微笑着看着她:“泽兰,你觉得如何?”塞上燕脂凝夜紫,你适合紫色。 文四姐捏了捏腰,诚实又没心没肺的说:“好哥哥,我觉得自己是个茄子精。” 说实话,我觉得你也是个茄子精。 卓东来郁郁的咽下酒,唇边流下一滴,酒液鲜红,好像他被气吐血了:“胡说。” 然而他心里并不这么想,胖乎乎的泽兰穿着深紫色的绸缎衣裙,真的像个圆滚滚的c新鲜的刚从枝头摘下的茄子。还挺萌的小胖茄子,嫩嫩滑滑,吃起来也很好吃的小茄子。 但是!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迷人,她身上的冷漠和杀气适合紫色。不许侮辱我喜欢的颜色,你经常给我做茄子炖肉,是不是暗示这个? 卓东来一针见血:“你好像胖了许多!” 撑的太圆了,本来不那么像茄子。 文四姐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说:“你逼着我这几天只许背书不许做别的事,连练武都耽搁了,哪能不胖。” 我本来制定了严格的减肥计划,准备用半年时间减二十斤,成为一只小妖精。 现在被天天逼着背书,不吃点甜点完全记不住,吃点甜点能记住了,可也累的的动弹不了。 “分明是你背半个时辰书就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往后不许那么吃了。” “背那些东西累得要死,连口水果都不让吃,你要了我的命算了!” “是你自己不认真,不努力,我用半个时辰就能背下来的东西,给你五天时间还不够!” 文四姐痛苦万分的捂胸口:“这是天赋问题。” 卓东来的语气冰冷又坚固:“没有天赋一说,你只是缺乏决心和毅力。” 文四姐被他那种森森的语气气够呛,抚了抚头上的簪子,好声好气的说:“哥哥,卓爷,麻烦您用无与伦比的决心和毅力,亲自怀个孕来,让我看看努力怎样突破限制。” 学霸不懂学渣的痛啊,真应该让大学霸黛玉来打你的脸,我又怕你报复她。 卓东来一窒,又不肯让步,微微一笑:“我能让你怀孕,你却不能让我怀孕,这是你的问题。”看谁比谁不要脸,哼。你以为你比得过我? 文四姐挽着袖子走过来:“来,让我再试试。” 卓东来伸手,阴森森的笑着:“抱我,去床上。原先是我抱你过去,现在该你了。” 文四姐震惊了:“你真好意思!”她很累,累的都无心做快活事了,只是挤在他身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咕嘟一口吞了,缓了缓神,有些惊惶:“哥哥,我感觉不太好。” 卓东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什么事感觉不好?” “当然是明天的宴会。”文四姐叹息,紧张又难受着:“你要宴请京城中的权贵,我不敢说什么,可是我总觉得,我不该出场。” 卓东来心软了,应许道:“只有这一次,只要你露一面,让所有人见识到你与众不同的美貌,我就再也不逼你了。仅此一次。” “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他们每个人都想给我保媒,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不需要。” 文四姐一拍大腿:“我不是嫌烦,我又不是没见过权贵。 我只是,只是这张脸是我的,可是那美貌不是我的,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去骗人,还要骗很久,那怎么可能?有朝一日我现了原形” 卓东来捏了她一把:“什么叫现了原形!你真拿自己当茄子精吗?” 他看泽兰嘟嘴眨巴着大眼睛卖萌,叹了口气,笑道:“泽兰,你放心,人这种东西,只懂得人云亦云,又惺惺作态尔虞我诈。第一次他们看到你美,消息传扬出去,就算再有人见到你的时候那个咒语不见了,她们回去也不敢说你变丑了。” 文四姐撇撇嘴:“为什么?” 卓东来戳她嘴角,把肉怼回去:“不许撇嘴,不利于胎教。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吗?” 文四姐两眼茫然:“啥?” 卓东来扶额:“泽兰,你觉得‘五侯七贵同杯酒’,为的是一个开镖局的人吗?” 文四姐眨眨眼:“我又不知道你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朝有个白衣丞相,我与他相差不多,没有人敢得罪我。”卓东来掩饰住自己的小骄傲:“你起来,转一圈。这是我亲手挑的料子,让裁缝给你做的,嗯,还不错。” 经过特别设计和精心剪裁的衣裳,用极浓艳的深紫色和雪白的白相搭配,使得她的身材看来更纤细高挑,也使得她年纪看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轻得多。这不是女人常见的那种艳丽的紫红色,而是一种鲜血凝固后的紫色,紫檀木在阳光下的颜色,黑灰色和紫色的交融。(茄子色) 卓东来道:“二郎特意派人送信,说有个姓秦的御史痴迷你几近成狂。” 文四姐在镜子前努力收腹,收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好像还是比徒弟们胖两圈,这样看来明天只能带项包子出来见人。“嗯。牡丹跟我说了,说是个很可爱的年轻人。” 卓东来淡淡道:“我累了,睡觉。” 可爱的年轻人,呵呵呵呵。 文四姐也很累,在卓哥惨无人道的压迫下她又体验了一次高考的快感——让我去死吧! 她躺着床上,看着身边也累的要死的男朋友,心里吐槽:我们两个茄子精,累的像茄子干一样! 才把关系定下来几天呐,都对对方的失去兴趣了,算了,睡觉(~一~)~zz 第二天,文四姐拿到了详细的宴会名单,翻着书把这些人的关系又重温了一遍,她唉声叹气的爬起来,穿好昨天搭配好的衣服和首饰套装,吃了一块糕点垫了垫。 雕檐映日,面栋飞云。绿栏杆低接轩窗,翠帘栊高悬户牖。吹笙品笛,尽都是公子王孙;执盏擎杯,摆列着歌妪舞女。消磨醉眼,依青天万叠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河烟水。楼畔绿杨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正如卓哥昨夜所说,他是个很有地位的人,虽然没有官位,可是在座这些达官显贵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他的夫人。 卓东来一本正经的介绍文四:“这是内子,原先时局未稳我不曾说出来,呵呵,我们成亲十多年了。” 众人有真信,有假信,但都道:“夫人好样貌,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卓夫人造化不浅。” “没料到卓先生竟有这样德才兼备的贤妻,真叫人羡慕。” 上流社会的通病,才不会去打听你的家世背景,因为一个有家世背景的人本来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c见面就认识c看言谈举止也能看出来的。 现在既然看不出来,就说明不是显贵出身,谁要再问令尊令堂是谁,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也根本不在意‘卓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她的什么样的人,只要她是卓夫人,他们就会用这套好听的夸奖女人的话来赞美她。 你知道文四废了多大劲才让自己没笑出来吗,哈哈哈你丫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德才兼备! 冒充胖丫鬟的项包子忍笑忍得比师父还辛苦呢。 秦仲玉直勾勾的盯着文四姐看,有心上前搭讪,又不好意思当众问:请问卓夫人您是文四姐吗?文四姐在刑部的案底还没消呢! 文四姐小口饮酒,偶尔吃一口菜——怕吃胖了把衣服撑开,这衣服好紧! 她温柔陷阱的坐在卓先生身边,几乎不发一言——谁知道该说啥啊,说错了要被唠叨。 她脸上有种浅浅的c美人都有的淡漠和孤独,看着场中歌舞,又好像没看——对,就是无聊的要死啊。求来俩说相声的呀!来个唱京韵大鼓的也行,舞蹈咱欣赏不来。 卓东来虚伪的进行着社交,装作一个不可怕c尽力不阴森的人,跟他们聊着流行的话题。 达官显贵c公子王孙们跟卓先生旁敲侧击的打听着皇帝的心意,想要从中渔利,想要得到升迁和重用。歌姬们认真唱着歌,舞女们仔细跳着舞,想有个固定的金主。 文四姐百无聊赖的在心里:听歌看舞吃喝玩乐的行为都是封建统治阶级对底层劳苦大众的剥削,哎呦我去,高考考政治的时候我都没记住这些,最近被卓哥逼着背书,记忆力提高了好多。 我想想,还有什么是原先没想起来现在突然想起来的,啊,我想起多年以前我在1024的用户名和密码了。我还想起来一道菜。 秦仲玉没忍住,搭讪道:“卓夫人,听你的口音仿佛是西府人?” 文四姐微微一笑:“祖籍西府。秦御史好仔细呀。” 秦仲玉激动了,文通明就是西府人呐!他心中罗列证据,几乎确定了这个绝色美人就是传说中的文四姐:传说中文四姐和卓先生关系密切,据考证文通明将军是文四姐他爹,江湖中人人都说文四姐是个绝色美人,卓先生从不沾染女色——这一串证据汇集在一起,还用说啥? 这是一个‘文’学家。 秦仲玉一个没忍住:“我看夫人这通身的气派,似乎是出身名门,不知小可说得对不对?” 文四姐就有点尴尬了,她不想提及父亲,但是在当前桌上这群人面前说:不似,俺爹似种田滴。那可有点说不出口,因为我爹不是种田的,他是个大将军,大英雄,青史留名的人物。 卓东来含笑道:“秦御史,内子没有姐妹,你打听的再细致也无用。” 旁人听了这话,都以为卓先生暗指秦御史想跟他当连襟巴结他。 只有秦仲玉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文通明只有一个女儿,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女儿! 在场的不只是这些,在花园中还有个人,一个女人。 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正是警幻仙子,她笑着,笑的阴测测的,好像冬天遇到的冰原狼一样襂人。 她轻轻举起手对着文四姐,口中念动咒语,慢慢抓走了那片附在她身上的花瓣,那个‘美人咒’, 解除咒语是一件好事,但不能是当众,是吧?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卓夫人从艳惊四座变得黯淡无光,从明媚温婉沉静变得风骚傲慢,从虽然肤色微黑却别有一番滋味,变得叫人怀疑她是包公的后裔。 警幻轻笑着离开了,她并没有对文四姐施加任何恶意的符咒,只是解除了自己原先下的咒。她刚刚很美,就会显得本来的样子更丑,卓先生不温柔,却是个薄情的人。文泽兰,有她焦头烂额的事儿,哈哈。 卓东来始终关注着泽兰,也最先发现了这个情况,只用了一秒就明白了,这是警幻当众使坏。他的眼睛微微发灰,露出一种冰冷恶毒,毒蛇般冰冷可怕的眼神,但那眼神转瞬即逝。 强压怒火,温柔爱怜的拍了拍夫人的手臂:“夫人累了,回去歇着吧。”警幻,警幻这个女人真聪明,聪明狡诈手段多端,不能留她,必须尽快杀了她! “好。”文四姐一点都没觉察,站起身就走了。 项包子也看出来了,连忙抢过来扶住师父,连忙编了个借口解围:“夫人,药熬好了。” “嗯”文四姐厌恶了哼唧了一声,被扶着缓步离开——走得慢是包子抓着她不让走快。 卓东来暗暗赞许,好孩子,好聪明! 他又就夫人的病情临场发挥了一阵,跟众人探讨了一下,女人上了岁数就容易病病歪歪,隐晦的表示我家夫人生病的时候就是脸色难看。 众人有老婆的说老婆身体也不好,有妈的说母亲身体也不好,交流了一下怎么吃药c怎么调养,又争先恐后的给卓夫人送药材。“我家有一只半斤重的老参” “我家有天山雪莲。” “我家有伞盖大小的灵芝” 卓东来努力调整到‘因为老婆的病被人看见有点惭愧c担心老婆的身体有点忧虑c又不想失礼于人强撑着含笑’的表情:“多谢诸位盛情美意,配药用不着那些稀世难得的好药材。” 众人一定要送,送的不是药,是心意,是人情。 卓东来坚决不收,如果收了就等于允诺,那会很麻烦。 在公职人员对民间黑涩会行贿的宴席上,其中却有一个人消失了。 秦仲玉目睹了女神突然变丑,受不了这个刺激,偷偷跑了,找了个树下哭的肝肠寸断。 “呜呜呜呜文四姐!呜呜呜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项包子拉着师父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低声说:“师父,那个漂亮咒突然不见了。” “我屮艸芔茻!”文四姐暴怒:“我就知道那老娘们绝对没安好心!” 项包子忙道:“师父,您别生气,卓先生跟我都说您是生了病,病发的时候会变丑。” “我那不是变丑,我本来就长成这样!”文四姐没忍住吼了她一句,又叹了口气:“抱歉,包子,我,我心里头烦得很,你多担待。” 项包子道:“嗯,我知道师父心里烦。您现在先别出去,回房歇着好吗?” 文四姐躺在椅子里,浑身松懈疲惫,沉默不语。我准备了这么多天,背的东西没用上,而且美貌也没用上,真烦人。 项包子小心翼翼的问:“师父,您在想什么?”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洗净剁成块,焯水炸金黄,放入砂锅中,加料大火煮,小火炖四刻,中火慢收汁,出锅分小块,淋油装成盘。” “”项包子差点被噎死,我师父心真宽啊!“我去厨房安排。” 唉呀妈呀师父你气死我了,气得我肝都疼,您到底生不生气啊?按理说您不是那么在意美貌的人,但是又有哪个女人能不在意美貌?我每年减肥十二次呢! 正往厨房走的路上,听见呜呜的抽泣声,项包子过去一看:“秦御史?” 秦御史顾不得那么多顾忌:“丫头,你过来。” 项包子玩心大起,假装自己真的是个丫鬟,走过去施礼,娇声问:“御史大人有什么吩咐?” 秦仲玉蹲在树下画圈圈,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拍在她手里:“我问你,卓夫人的本名叫什么?”是不是文四姐,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文四姐! 项包子猜出来这就是师姐说的那个奇葩御史,就假装贪财的咬了咬银子,塞进怀里:“我家夫人姓文,有个诨名叫四姐。” 你哭啥啊,这又不是你媳妇变丑了。 秦仲玉哇的一声哭的更惨了,还觉得不好意思,用袖子挡住脸,摆摆手:“呜呜呜呜,你走吧呜呜呜不用你在这儿了呜呜呜,我惊才绝艳的四姐啊,我英姿飒爽的四姐啊,您是胜过聂隐娘红拂女的人物,怎么会这样命途多舛,苍天啊” 项包子心软,递上手帕给他擦脸,又安慰他:“秦御史,你别伤心,夫人的美貌毋庸置疑,她方才那样是有原因的。”卓先生居然没因为吃醋做掉你,他现在心胸宽大了。 “什么原因?”他眼中含着两包泪,眼巴巴的等着。 项包子开始开脑洞:“夫人被妖人诅咒了。”咦?咦?新书有灵感了!下一本写这个,嗯,就写文四姐最爱的徒弟项软玉姑娘因为过分的美貌被妖人嫉恨,对她下了诅咒,文四姐当时就在旁边,义不容辞的为徒弟分担了一半诅咒。然后她就时而貌美非凡,时而粗鄙平淡,而那文武全才c冰雪聪明c才华横溢c温柔善良的项软玉姑娘,变成了一只胖纸。 故事的大结局以文四姐手刃妖人,她恢复完全的美貌,项软玉姑娘咻的一下瘦回去为结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发现 上文书讲道,在杯晃交错,歌舞宴乐的时候。 歌女正用那又细又绵的嗓音,多情的唱着:“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警幻就撤去了‘美人咒’,她下这个咒是为了让文四姐成为一只红颜祸水,成为一只用美貌给自己带来厄运的倒霉娘们。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就会招致祸患,无论她多么强大——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一个女侠也架不住一群色狼。 然而她算错了一点,当前国中最有权势的男人,皇帝陛下,见了卓东来亲亲热热的叫一声东来,还经常把臂同游,他见了文四姐,甭管心里头有多少挑剔,也笑嘻嘻的叫‘嫂夫人’。她更没想到,文四姐这个女人居然飞快的傍上了卓东来,这个有权势地位的男人! 而且就在自己下咒的第二天,她就勾上了这个勾引了二十年都没能得手的英才,甚至还在前两天让姚三郎给她下咒,怀孕固宠。 警幻几乎把自己一口银牙咬碎,若真让这丑鬼因为我的毒计而得了无上美貌,嫁入豪门又生了孩子,到那时候再把她变丑也没什么用,总能当个在后院至高无上的太太,在姬妾群中作威作福。她可不该有那样的好命,她就该一个人孤苦终老!谁让她收黛玉为徒,还教的那么好! 警幻特意选了个人多的c满堂贵客的时候撤销了‘美人咒’,希望突然变丑的‘卓夫人’能让冷血无情的卓东来觉得丢脸,默默的起了杀心,偷偷的做掉她,对外说夫人病逝。她碍于姚三郎的护身符,不能用那些恶意的咒语害死她,可是卓东来能杀了她,他一定有很多种办法。 这个恶毒的女人撤销了咒语,就飞快的离开了,生怕姚三郎和黛玉再来围攻她。走的太匆忙了,都没能去好好欣赏一下‘哭泣的文四姐’,但她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哭。 额,警幻完全猜错了。 文四姐压根就没哭,哭的她的脑残粉秦仲玉。 项包子从一个畅销书作家的角度问:“大人,您知道我家夫人多少事?” 秦仲玉觉得再蹲在树下哭有点丢脸,就站起来,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你也坐。” 项包子一本正经:“谢大人。”她给自己编了个人设:我是夫人捡来的小丫鬟,性格沉稳练达,忠厚老实,不会武功,不会甩头一子,但是是夫人的贴心人,知道她很多秘密。嗯! 秦仲玉道:“你知道《绿罗袍》上说,文四姐善于剑器舞,和昔年公孙大娘一样: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想一想就觉得美呀! 她呀~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你知道嘛,我从未见过她那样的,书上文四姐那样的侠女。她和付策公子那场动人情谊,”秦仲玉又要洒下泪来:“初见面是文四姐被敌人追杀,付策公子一眼认出她不是坏人,就机智的帮她躲开了敌人,随后结伴而行,花夜舞剑,吟诗作对,二人感情投契将对方爱若珍宝。” “后来文四姐为付策公子报了血海深仇,剑挑绿罗袍付之一炬,付策月下显魂告慰佳人。谦谦君子竹有节,把臂且来共生约。剑胆琴心酬知己,碧落黄泉义永结。发乎情,止于礼。” “略有耳闻。”项包子尴尬的抿着嘴笑,心说:我当然知道啦,我写完这段之后绿罗袍大卖特卖,人人都羡慕文四姐和付策公子的知己情谊,一个美侠女一个仗义潇洒的年轻书生,尤其是付策公子死在文四姐怀里那一段,用的那句‘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多感人。 你知道卓先生把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吗?天爷,他从没打过我,我真没想到他会因为吃书中人的醋,把我打的那么惨。那一脚踹的我腿瘸了半个月啊!当然了,也是我欠,卓先生特意嘱咐过,不要在书里写她嫁人了,我没写师父嫁人,我写她有了知己情人,然后阴阳两隔。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希望自己是付策,窗外跳进来一个狼狈却有着明亮双眸,豪情万丈,笑起来胜似骄阳的女侠。”秦仲玉擦擦眼泪:“什么妖人诅咒她?” 项包子还沉溺在被卓伯父揍的后怕中,被惊醒,遗忘了自己刚刚写的人设,赶紧就这残存的记忆瞎掰了一下,抹泪道:“您也知道,我家夫人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比大丈夫更有担当。” 秦仲玉深深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你就是个看书入迷的傻小子。 项包子也抹抹眼泪:“那年夫人出门在外,见路旁村庄荒芜c嘉禾枯萎c看房舍挺繁盛的一座村庄中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不敢入内,生怕有埋伏,错过的宿头夜宿古庙。本来是晴空万里花好月圆,夫人在房顶上饮酒赏月。忽见风起云涌,平地里一声炸雷,一阵阴惨惨的腥风吹进庙中。” 秦仲玉道:“呀!别是闹了妖精吧!”这丫鬟好口才呀! 项包子编的兴起,借鉴了西游记和一些传统神怪故事:“响雷一声胜似一声,似乎来到了近前,一道黑影窜进庙里,夫人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翻身落在平地上,一脚踩住的黑影。” 秦仲玉:“是妖精吗!” “是个二尺来长,浑身通红,通身有鳞无毛小怪物。” “是什么东西?” “夫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是陵鲤。” 秦仲玉点点头:我知道,穿山甲嘛,能入药的。 “正在这时候,屋外的炸雷围着破庙劈个不停,只是不敢进庙中来。文四姐当时就起了疑心,自古道妖精有三灾八难,要想成仙难比登天,因为妖精成仙有违天意,总要被劫雷劈死。要想渡劫,要么找文庙武庙包公祠,往祠堂神像下一藏,雷神就不敢劈了。要么就是找个福德深厚c忠孝节义的良善人家,到人家家里躲起来,上天也就不劈她了。” “文四姐看当时屋外电光火石道紧似一道,一道快似一道的劫雷,心中了然。想来这个小东西是经年修炼,遭遇雷劫,想到这儿,她心中一阵怜悯,连忙松了脚。还不等说什么,黑影滋溜一下就钻入神像下,消失不见了。文四姐是个讲究人,妖精不来找她,她也不去干扰对方,举着蜡烛就要换个屋子呆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秦仲玉点头:“说的是!” 项包子道:“正在这时!” “怎么了?” 项包子道:“一霎时风头过处,只见那庙外隐隐的两盏灯来。文四姐想起古人云,夜行以烛,无烛则止。你看他打一对灯笼引路,必定是个好的。” 秦仲玉点头:“可不是嘛!” “风静后,尘沙落地,这才看出来那不是什么灯笼,是妖怪的大眼睛!”项包子顿了一顿,有点编不下去了,使劲在想嗯!把斩蛇除害的李寄也串进来! “文四姐当时一惊,按雁翅退绷簧,苍朗朗宝刀出鞘。龙吟虎啸!提着刀,使了个旱地拔葱,上了房梁,暗中提防。” 秦仲玉鼓掌:“好!好!” 他都忘了哭了!这虽然是同人故事,但是一点都不一一c! 额,其实坐在对面的是原著作者啦! 项包子看观众这么热情,也开心,她平时都是把故事写下来,好与不好只有销量做证明,现在终于有直观的回应了。就开心的继续讲:“两盏灯笼带着一股邪风冲进屋来,文四姐艺高人胆大,和大蟒蛇战成一团。有道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在庙中打的不痛快,边去屋外再战三百回合。在那半空中,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到三更时分,未见胜败。” 她还详细讲了招式,文四姐一个苏秦背剑个蝎子摆尾个旱地呼哨用起陆地腾飞法! 秦仲玉听不懂武功招式,但是觉得好热闹。 “忽然云散月明,月光照散了白雾,文四姐这才瞧见这条大蟒的全貌: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弯弯爪曲金钩。头戴一条肉角,好便似千千块玛瑙攒成;身披一派红鳞,却就如万万片胭脂砌就。盘地只疑为锦被,飞空错认作虹霓。歇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大不大,两边人不见东西;长不长,一座山跨占南北。” “啊呀!好大的蟒蛇!” “可不是嘛!文四姐慨然不惧,只是打的肚饿,提刀指着大蟒:“常兄,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前来袭击?你是个有道的妖精,该不是想要谋财害命吧?”大蟒蛇听了这话,点点头” 秦仲玉惊叫:“它还点头?他真的听懂了?” “听懂了!”项包子猛然间想起自己的本意,点点头,假装拭泪:“那大蟒对着文四姐喷了一口毒液,一甩尾巴御风而去。文四姐追赶不及,自去后院打水擦洗,可是还不等走到后院,忽觉身上沾到毒液的地方一片剧痛,好似被烧的皮开肉绽!” 秦仲玉两眼含泪:“唉,真是不该!” 项包子道:“命不由人呐!还没等强撑着走到后院水井处,她便毒气攻心昏了过去。昏迷间觉得有个冰冷的东西在沾有毒液的地方舔舐,舔过之处立刻清凉一片。” “呼”秦仲玉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文四姐有心睁眼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却睁不开眼,不仅手足无力,四肢百骸就没有一处能动弹。她心下一片骇然,生恐此时此刻来了敌人,那真是无力反抗,正在这时,忽听得一声脆响。啪嚓一声!” 秦仲玉捂着胸口,四四方方一脸正气的脸上都有些惊恐:“又怎么了?” “你别怕。”项包子心说我只是下意识的留了个扣子,赶紧再往回编:“那穿山甲渡劫毕,又躲过了追杀他的仇敌,他知道这都蒙文四姐的深恩大德,就咬下自己的尾巴尖,喂进文四姐口中,帮她解毒。不到片刻功夫,文四姐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那穿山甲在远处对着她叩头三下,没入土中消失了。 此时落叶萧萧,树巅乌鸦哑哑而鸣,正是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文四姐站起身来,还有些虚弱,环顾四周,夜宿c斗妖c中毒c解毒,好似一场大梦。” 秦仲玉心有所感,一拍桌子,也顾不得手疼,吟了一首诗: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项包子鼓掌:“好!好一首六月二十日夜渡海,用在此时此刻正恰当!自那之后,我师父的相貌就阴晴不定,未毒发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旦毒发,相貌就暗淡了。” 哎呀妈啊!居然圆上了,我真厉害!给自己鼓掌!给自己八十八个赞! 秦仲玉惭愧的哭了起来:“没想到其中有这样一段大爱无疆的故事,我竟以貌取人,是我狭隘了。惭愧的很。” 文四姐自己走出来准备去厨房炖个肘子缓解一下压力,牡丹不放心就跟着她,没想打走到这儿听见师妹说单口评书,旁边还乱入了一个捧哏的,捧的还挺好。 两人站住脚,听了一会,文四姐又是好笑又是无语,扶着墙摇头笑道:“我的好名声都是这么攒下的!牡丹,去把你师妹揪出来,别在这儿胡说,万一那人口风不严,就麻烦了。” 慕容牡丹本来听的挺起劲,听师父这么一说,她脸色也变了,翻墙而入,揪住项包子的衣领:“你又在这儿瞎说八道,跟我走,师父找你!咦?阿姜?” 秦仲玉噌的一下站起来:“慕容姑娘!” 项包子大惊,你不能说师父找我啊,我刚刚自称丫鬟来着,咦?我也没有自称丫鬟啊。 慕容牡丹也吃惊:“阿姜,咳,秦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为何哭的这样凄惨?” “酒意上头,出来吹吹风,结果被风眯了眼睛。”秦仲玉假惺惺的找了个借口,凑近慕容牡丹面前:“慕容姑娘,你答应过我,要把我引荐给尊师。” 慕容牡丹尴尬的和项包子对视一眼,有些为难,师父现在的状态怎么能卓伯父又要骂我们了,骂倒是不怕,也不怕动手打,可是心里哆嗦啊。 到底是项包子心里还有自己是个丫鬟的人设,忙笑道:“秦大人,您也太唐突了,我家夫人不比往日是江湖游侠,她现在可是卓爷的爱妻,哪能轻易见外客。我们做不了主,你若有意,得去请卓爷示下。再则说,今日见了一面,你一直盯着夫人看,卓爷都快生气了。” 秦仲玉倒是不怕他,他父母双亡,自己为人又很正直,除了爱看小说之外不吃喝嫖赌,又只是个御史,不想别人有家有业有贪污受贿强抢民田的事。但是一想到要去跟一个阴森森的男子说,那个,我一直都很仰慕尊夫人,能让我跟她见一面聊聊天吗?嗯,感觉会被打。 他抽抽鼻子擦了把脸:“我出来有一阵子,得回去了。宴席都快散了,嗯。这手帕改日我还你。姑娘尊姓大名?”胖丫头真会讲故事~有意思! 项包子还没想好假名。 慕容牡丹心直口快的搂着项包子:“这是我师妹项包子啊!” “啊!!!”秦仲玉一声尖叫:“写《绿罗袍》《回文锦》《珍珠衫》的项包子?” 项包子脸都红了,像个浇了红烧汁的烤包子:“嗯,是我啦”(··) 秦仲玉想到自己被另一个女神看到哭的那么丑的样子,女神还编故事哄我,他脸上也红透了。吭哧吭哧半天,憋粗来一句:“那个,我买个新手帕还给你。” 慕容牡丹贼溜溜的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呦,手帕都要藏下了,好一个一见钟情啊! 项包子虽然会写各种小说,能写金刀铁马的两军交战,能写高来高去的侠客小说,能写风花雪月的情爱绵绵,现在却麻爪了:“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秦仲玉凝视着她的凸凸有致的背影,闻了闻手帕上的香气,嗯,是自己眼泪和鼻涕的味道。团了团塞在袖子里:“慕容姑娘,改日我请你喝酒。” 慕容牡丹笑的嘴都裂开:“哈哈哈好啊!你洗把脸再走。” 秦仲玉左右看了看,没瞧见井,倒是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泡的,放的茶叶不多,现在摸着温乎乎的。他从茶壶里倒了一点水在手心,把脸抹了抹,就看不出泪痕了。 卓东来并不急着离开,还在跟在座的权贵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时不时的被别人逗笑一次。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c谈到人生哲学,又说起十秀楼和春香楼的档次高低。 实际上心里都要担心死了,并不担心文四姐受不了突然变丑的打击,他知道泽兰是什么样的人,她从不为皮肉形象所拘束,她唯一在乎的,是武功。但是,但是怕她因突然变丑觉得丢脸而逃跑啊! 叫泽兰出来见人,一是为了确定这些年江湖中的传闻是真,二是为叫别人知道,他有个倾国倾城,谁都比不上的美人,不要再送啥都不会的歌姬舞姬过来了,赏给下面人当老婆都不行,不会洗衣服做饭,只会吹拉弹唱。 他随口提了被在座的老不休暗中捧的蕊娘和脂红,蕊娘的歌舞好,腿也长白,脂红的弹唱好,□□也很好,收获了两双惊恐的眼睛,这才舒服点。 逃席的秦仲玉回来了,普普通通的小方脸上带着一丝欣喜和娇羞,看到卓先生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卓东来心中一动,他知道泽兰的什么德行,她不会干出偷情的事,可是,说不准会口花花一下。这小子居然还脸红,脸红什么!被我的妻子调戏了一番,再见到我时你应该害怕! 秦仲玉仗着自己还算‘轻狂,正年少’,回来之后先不落座,端起酒杯来走到卓东来面前:“卓先生,小可不胜酒力,未曾告假就出去吹风,是在抱歉。自罚一杯。” “不要紧。秦御史若不善饮酒,就不要再喝了,你是栋梁之才,若喝伤了身子,是卓某的罪过。”卓东来看着他一丝醉意都没有的双眸,森森一笑,心说:告假了就赶紧滚蛋,要不是皇帝非让我邀请你,我可对你这个人c对你的身价和职务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仲玉厚颜无耻的在他杀气腾腾的目光中平静的吃吃喝喝,等着宴席散了再问问题。 卓东来估摸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夫人离席的半个小时左右,假借要更衣的借口离开了。再早恐怕别人看出来自己不是去更衣,再晚,怕泽兰又跑了。秦仲玉立刻站起身追了过去,可是到门外时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毕竟一个读书人是没可能追上一位武功高手的。 眨眼睛卓东来就到了寝室外,推门而入:“泽兰,泽兰呢?” 正在叽叽喳喳的慕容牡丹和项包子惊的站了起来:“师父,师父她在啊厨房。” “我不知道” 卓东来的眼神有点冷:“我让你们俩陪着她,你们干的可真不错。” 项包子扁扁嘴,差点哭粗来。 慕容牡丹申辩道:“不是我们不听话,师父去拔鸡毛泄愤,还叫我们滚蛋。” “那你们也该在门口守着。”别让她跑了。 卓东来冷冷一瞥间,看见了不对劲的东西,那是一面镜子,两面皆可照人,镜把上面錾着”风月宝鉴”四字。泽兰的寝室里每一样东西他都曾过目,大部分还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手镜袖镜也有几面,却没见过这把镜子。奇怪。 卓东来微微挑眉,一枚来历蹊跷成谜的镜子,他走过去,伸手:“给我。” 慕容牡丹不敢违抗,赶紧把镜子双手奉上。 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立在里面:“有意思!”仔细看了看,镜面光滑,这骷髅不是刻在镜子里,而是照出来了。 赶紧又照正面,里面有个泽兰对他招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恍恍惚惚间,自己就进了镜中,泽兰拉着自己就要。卓东来想了一下离开太久可不合适,就推开她:“再有一个时辰宴会就结束了,你等我一会。” 笑着伸手摸泽兰的头发,摸到了一片镜子,他才惊觉自己还站在这里,对这一面镜子傻笑。 卓东来脸色一变,扫视这两个小丫头:“镜子从哪里来?” 慕容牡丹吓得说了实话:“师父喜欢在梳妆台下粘一个暗袋,把不方便见人的东西塞进去,我刚刚顺手摸了一下,就在那里。” 卓东来又问:“你们在镜子里看见谁?” 慕容牡丹捧着脸:“柳湘莲!他每次唱戏的时候我都去捧场呢。” 项包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秦御史,刚刚我碰到他,跟他说了一会话。” 他满意的离开了,这枚镜子如果不是姚三郎的,就是警幻的,有意思! 既然每个人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见自己想要的人,呵呵,那么用这枚镜子杀人应该不是难事。 到了寝室不远处的小厨房外,听见一阵凄厉悲惨的叫声:“咯咯哒!咯咯咯咯!!嗷嗷嗷!!咯咯嗷!嗷嗷!” 心情不好的文四姐在拔一只活着的母鸡的尾巴毛,这是她解压的方式,非常残忍。 卓东来道:“泽兰,你别生气,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文四姐又揪下来三根鸡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杀!警!幻!弄她的心肝,来!下!酒!” 一刀砍下鸡头,猛地站起来:“卓哥,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卓东来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怕沾一身鸡毛,轻轻笑了:“你放心,我的计划已经基本上成型。” 又哄了她几句,看文四姐把砍掉头但还在乱蹦的鸡抓起来继续拔毛,他就离开了。 ╮(╯▽╰)╭泽兰又说要什么都听我的,这真是无法抗拒呢!改天把风月宝鉴给贾宝玉送去,引他懂得男女之事,一个被娇宠的不像话的男孩子一定不知节制,用这面邪镜要他性命易如反掌。待到他死后,贾府一定会烧砸了这面镜子,那再好不过,省得泽兰沉溺其中伤了身。 秦仲玉还在房檐下逡巡的等待着,一脸的我有话要说:“卓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卓东来看着他,非常温柔的笑了:“我知道你仰慕文四姐。” “(⊙v⊙)嗯!” “过两天你上奏皇帝,为文征明平反,我就请你过来赏月饮酒,内子也会在。” 卓东来心说:我得做点什么哄她开心呐,正好这在计划之中! 一个御史上奏为尘封旧案翻案平反应该比其他官员更容易。 秦仲玉一拍手:“一言为定!卓先生,告辞了。” 溜溜的跑了回去写奏折呀! 这位卓先生还蛮深情的,为了讨夫人的欢心,还要为岳父的事情操劳。 黛玉看着玉瓶里的辟谷丸实在太好奇,就吃了一丸,满口香甜,咽下肚去一整夜都不饿。 又仔细看书,看了一会,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哭累了,擦擦脸继续看书。 到了半夜,姚三郎终于帮师兄收完了豆角,摘完了茄子,腰酸腿疼的站起来:“师兄,我走啦。给我个笋。” “自己挖。”碧卢强调道:“只能挖一个!”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姚三郎衣袂飘飘,端着一盘清脆可口的糖拌笋片来到黛玉屋外:“林妹妹,开门呐?” 黛玉还在挑灯夜读,懒得动弹:“门没闩,你自己推门进来。” “噢!”姚三郎推门而入,把笋片放在她面前:“晚上吃了吗?” “没吃。蚩休大师兄有事出去了,给我留了辟谷丸,我吃了一丸,挺好吃的。” 姚三郎自己找个地方坐下,道:“是挺好吃(但是你若连着吃一百年,每天除了萝卜黄瓜就只有辟谷丸可吃,就不觉得好吃了)。这是糖拌笋片,你尝尝。” 黛玉嫌弃道:“都快到中秋了,笋都老了。” 姚三郎坐在椅子上累的往下只出溜:“我这人是仙山!种菜的是个神仙!我帮他收豆角摘茄子拔萝卜到现在,师兄才给我一个笋,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黛玉只好合上书,转过脸来看他的模样,微微一笑:“你好像个下地干活归来的农夫。” “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姚三郎摇摇头:“这个不恰当,应该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织罢化吾梭,棋终烂汝柯。药灵刀匕足,语妙立谈多。楂浦吹横笛,桐江买短蓑。白鸥真可友,万里渺烟波。”黛玉拍着手笑了:“好有趣,一位真神仙成了庄稼人,我一个凡夫俗子却满口道啊妙啊的。三郎哥哥,你把师父给我准备的点心拿出来吃两块。” 姚三郎大为感动,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好妹妹,你对我真好,我帮师兄干了好几个时辰呐,他只许我挖一颗笋!”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乾坤中掏出点心提盒,里面都是好吃的。 黛玉把书收拾好,认认真真的捧到书架上放好,转回身把青笋的盘子放在面前,坐下来吃了一口:“不错。和春笋的味道一样。” (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很有规矩,不会端着盘子吃东西) 姚三郎挑了几块糕点,又合上盖子把剩下的都放回去:“妹妹,你好几天没搭理我了。” “是吗?”黛玉沉溺于抄书无法自拔。 姚三郎装乖卖惨:“是的呀!自从到这儿之后,你就不怎么搭理我了。” 黛玉笑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你的师兄们比你有趣。三郎哥哥,等回去之后我就只能跟你一起玩了。你别急。” “我不急。”姚三郎咬着点心:“我真有点想文四姐了。” 黛玉叹了口气:“我也想她,可我更想捉住警幻。” 她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三郎哥哥,我问你件事,你要跟我说实话。” “我对你只会说实话,不会说假话,我这颗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这本来是很好笑的,但是黛玉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她心里沉甸甸的压着一件事:“师父,没有修仙的天赋,是不是?” “是啊,她睡得那么香甜,你看见了。” 黛玉眼圈泛红:“那么,她摆脱不了生老病死,是不是?” 我能修真练炁求取长生,我师父却不能,这太叫人伤心了。 姚三郎也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所以呀,我师兄们都不愿意下山去和凡人交往,明明是很好的人,偏偏没有天分,不能当多年的好友。 欢乐趣,离别苦,酒中更有痴儿女。” 黛玉心里头难受酸涩,却也明白,师父不能摆脱生死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有修炼,她到了年纪,还是会寿终正寝。 可是越想越难受,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那我爹娘呢?” 姚三郎赶紧丢下糕点,走到她身边搓着手,却不知道能有什么说的,抿着嘴:“林妹妹,你要知道,有天赋修炼成仙的人,万中无一。”他们也不成。 黛玉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孤单,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姚三郎蹲下来仰头看着她,化身纸巾盒怪,一个劲的递手帕。不知所措的问:“我是不是,不该说实话?”要是骗你一下,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黛玉哭的更惨了,摇摇头,呜咽道:“我猜出来了!我自己知道,我,三郎哥哥,我刚刚在想,我要怎样才能捉住警幻,想到这儿,又想我另外拜师,师父会开心吗?她倒是乐意我修炼成仙,可我若来这儿清修,师父就见不到我了!”师父最喜欢我了,她会很伤心。 姚三郎挠挠头,心说:你想得太多太细致了。情深不寿,慧极而伤啊! 黛玉哭唧唧的说:“我看了这么多书,想到凡人总有寿尽之日,我可以等师父去了再拜师,既不会抛下她不管,又可以专心侍奉大仙。转念一想,我师父居然,总有一天会” 她抿着嘴,哭的说不出话来。那么温柔细心,做饭那么好吃,动起手来那么凶残,会讲很多很多故事的师父,居然有一天会死,呜呜呜呜呜好伤心。从师父会死,想起自己对母亲,虽然延寿一记,那也只是十二年的时间,呜呜呜呜,难受的肝肠寸断! 姚三郎真想劝她想开点,可是,一般这个岁数的小孩子还不会想这种事呢!你太早慧了! 黛玉伤心至极,哭的噎住,咳嗽起来。 姚三郎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干巴巴的安慰道:“别哭,你想你好歹有过那么好的父母和师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黛玉捶桌:“还不是一样!你说太史公的话做什么,这不一样。” 又过了两日,她把该抄的书都抄完了,挂念着父母和师父,就急急忙忙的请辞离开。 下的山去,又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小计 黛玉哭了一阵子,擦擦眼泪:“三郎哥哥,你要请教师兄的事情,现在问了吗?” “额,我准备请教啊。”姚三郎挠挠头:“可是大师兄一见我就‘温柔的告诫’我做人做事的道理,而无闷师兄,我得罪过他,求了他好几天他也不肯帮我算卦。” 黛玉也真是无语了:“你的人缘” 你怎么能有我师父那样的好朋友呢? 不过她也放心了许多,不是到我这儿才胡作非为c胡说八道,他对谁都这样,嗯,好。 姚三郎嘟嘴:“我跟你师父是好朋友啊。” 因为我们俩都作天作地c不知死活,还都嘴欠。 我们俩交朋友是互相利用,但能交往这么长时间,靠的是谁都没有骂赢过对方,都想翻盘 黛玉拒绝承认自己萌萌哒的师父和姚三郎的脾气秉性都很相似,努力拒绝了半天,还是承认了:“那怎么办?你一点都不会算卦吗?” 我师父的朋友也不多呀,只有一位卓先生是她的好友,原先吓唬她,现在娶了她。 “倒是会算,只是不太灵。”姚三郎心中暗恨师兄们让自己在女神面前丢脸了,心说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把一百盒电信四筐水果都拿出来。 咬牙发狠:“林妹妹,你放心,有些事不是他们说不做就能不做的!” 黛玉一惊:“啊?你要逼他们?”你做得到吗 姚三郎气哼哼的说:“师兄他们当年不想被我骗,不想被我坑,还不是照样坑,照样骗。现在好言好语求着他们,却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哼,只要我略施小计,他们都得上钩!” 黛玉犹豫了一下:“你要怎么做?” “计划还不完全,先不告诉你。” 是夜,兴庆殿中,屏退了左右。皇帝盘腿坐在坑上,剥松子吃。 “事情就是这样的。”卓东来道:“二郎,帮我岳父平反。” 皇帝闷闷不乐手儿托腮:“早就说好等太上山陵崩了,酒立刻给文将军平反嘛,现在提起来会有阻碍。你不能为了讨好老婆就让我自找麻烦啊,你不上朝,不知道那帮煞笔大臣有多蠢,居然不许朕说太上有一丝一毫的错误,说了就是不孝。 不孝个屁,朕明明不瞎,非用孝字压着朕,说太上瞎,朕就也得瞎。真特么烦!还不是因为当年经办案件的是刑部的老尚书!” 卓东来沉默了一会,慢慢的说:“你说得对,我也不能让你难做。” 皇帝忽然挑眉:“要不这样,我去找太上说一说,他要是肯翻案,那就毫无阻挠了。” 卓东来见目标达成,微微一笑:“说的很是,只是你别去说,我找姚神仙去。” 皇帝咻的一下精神了:“东来,你造吗?现在留下来的姚三郎是他的□□!” “嗯?我不知道。”卓东来道:“那么本人去哪里了?我听说长公主也不见了。” 皇帝仰头看房梁:“他带着黛玉回师门了,不是说有问题要问嘛,说是十天之内就回来。我正等着呢,东来你说他不会把黛玉诓走了,把黛玉扣下两个人都不回来?” 卓东来也在剥松子:“怎么说?” 皇帝吹了吹剥松子被夹了一下的手指头:“黛玉辣么可爱,姚三郎对她如痴如狂,唉你说我是不是太单纯善良,把人都想的太纯洁了?姚三郎不是小男孩,我有点,对他太放心了。” 卓东来笑了笑:“长公主有还手之力。” “这倒也是。暂时看来三郎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也不是斯文败类,皇后特意观察过,哪天贵妃在他竹林外徘徊了好半天,打扮的浓艳香甜,想要求见姚神仙,他也没见。第二天贵妃又带了个可爱的女童到竹林外,可能是以为三郎喜欢小女孩吧,三郎也没见她。” 皇帝继续剥松子:“我是不是太担心黛玉,就对三郎有失偏颇?他若带别人家的姑娘出门,我才不管呢。” 卓东来道:“这是长公主的福气。” 皇帝可开心了,连连点头:“对!咦?你为啥管她叫长公主?你是她师丈是师丈还是师公?” “她该叫我师公。”卓东来道:“在宫中,又在人后,论及别人时小心无大错。” 皇帝一手扶着桌子,凑到他面前:“东来,你在背后论及朕的时候,怎么说?” “在亲近的人面前叫你一声二郎,对外人,自然是(拱手)今上。” 皇帝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笑嘻嘻的说:“好乖乖,不恃宠而骄。” “你也好,虽然有我做靠山,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没有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皇帝拍桌子大笑,这些年还能跟他打闹互相调戏而不认真的,只有他了。 卓东来也笑了,笑了一阵子:“我上午宴请了十几位官宦,没说要紧事,只是认识一下。” 皇帝啪嚓啪嚓的磕着松子:“你昨儿就说过了。” 卓东来微笑道:“御史中有一位秦大人,与我相谈甚欢,我听说他有意上奏为我岳父鸣冤。” 皇帝喜欢他这个在乎声誉的做法,只是对于‘相谈甚欢’‘听说有意上奏’一类的话一点都不行,你肯定是先打听出来他有意上奏,才相谈甚欢:“喔,行啊,试探太上的意思。” 卓东来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密折:“你要的江南甄家的罪证。” 皇帝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嚯!甄应嘉跟他第十三房小妾在床笫之间说,他比皇帝还快活,姬妾如云胜似宫中美眷,说小妾该是贵妃。小妾笑道谢主隆恩。这些话你都能查到!你的耳报神也太神了!” “本来不能。但是” 皇帝明白过来:“她那第十三房小妾是你的人!” 卓东来微微一笑,点点头。 皇帝拍案大笑:“好啊好啊,天亡甄家!” 卓东来柔声道:“不是天亡甄家,是你要他亡。” 皇帝都有点脸红了,没话找话:“哎,可惜我也不是想干什么都能成,你说我咋还没儿子呢?我那几个弟弟都可劲生儿子等着过继给我,真特么不爽!” 卓东来道:“二郎,你平日里求神拜佛,如今放着姚真人那样一位真神仙在,却不拜了。” “哎呀妈呀!可不是么!”皇帝一拍大腿:“明早上我就找他去。” 卓东来又抽出一封密折:“这是北静王和南安王昨日在酒楼密探的详细内容,没什么要紧。” “这俩货最烦人了!”皇帝气哼哼的接过来,既然东来说没什么大事,就看也不看的揣进怀里。过会子抽空再看。 “晋中闹蝗灾了,我又得斋戒祭天,吃素禁欲,哎。你让文四姐给我做点闻不出肉味的肉干。”皇帝愁眉苦脸的问:“东来,又没有什么针对蝗虫用的鸡鸣五鼓断魂香?这事儿找姚三郎应该不行,历朝历代显圣的神仙那么多,没有能治蝗虫的神仙?” 卓东来心说泽兰怀孕了,不宜操劳:“江湖中人驱虫用的药都有毒,洒在庄稼上到是能杀蝗虫,但连庄稼都毁了。蝗灾严重吗?赤地千里了?” “你不知道?”皇帝瞪大眼睛:“哦,我忘了你的人不禀报天灾,只管。嗯,挺严重的,波及了十几个县城,这可是朕登基以来头一次蝗灾啊!每次蝗灾都要席卷好几个省!蝗灾过后是免税c赈灾,赈灾期间被贪污一批,朕又得御史出去杀一批官员,哎。” 这帮不知死活的硕鼠c蛀虫,明明难逃一死,多少前辈蛀虫的尸体挂在那儿,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中饱私囊。 卓东来恍惚想起来:“蝗虫能吃。” 那真是不堪回首的尘封往事啊。 “啥?”皇帝脸上扭曲着,露出一个惊喜又恶心的表情:“能吃?” “用火烤过是鸡肉味儿,下油锅炸是奢侈的吃法,很香脆,用椒盐炒一炒味道也不错。若细心一点,剥壳煮汤味道也好。” 皇帝捂着胸口:“你吃过?” 卓东来微微点头:“我穷过。。” 不过那时不是穷,是当地一颗粮食都没有。 皇帝捂着胸口忍住干呕的感觉,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记录。 贞元元年,夏蝗,东自海,西尽河陇,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及畜毛靡有孑遗,饿殍枕道。秋,关辅大蝗,田稼食尽,百姓饥,捕蝗为食。 至正十九年,五月,山东c河东c河南c关中等处,蝗飞蔽天,人马不能行,所落沟堑尽平。蝗食禾稼草木俱尽。所至蔽日,碍人马不能行。填坑堑皆盈。饥民捕蝗以为食,或曝干而积之 “啊,还真能吃。”皇帝叹了口气:“可是蝗虫能吃掉百姓一整年的庄稼,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却不够老百姓吃一整年的,唉。不过这也可以推行一下,聊胜于无呗,总比啥都不干要好。但是老百姓傻啊,就知道到地头排案摆香,蝗虫神来了多磕头,祷告它们赶快离开。或者拜刘猛将军。” “刘承忠。承忠元末驻守江淮,会蝗旱,督兵捕逐,蝗殄灭殆尽。后元亡,自溺死,当地人祠之,称之曰刘猛将军。” 卓东来淡淡道:“就说要祈求刘猛将军灭蝗保穑,要扑捉蝗虫,效仿先贤的行为,扑捉的蝗虫越多,刘蒙将军越能灭蝗保穑。” 皇帝一拍大腿:“哎呀,你可真能忽悠!” 他本来想再吃一会松子儿,也不知道怎么着,看着又大又香的裂开缝的松子儿,好像动了一下,嗯,而且看这裂开的两半皮和中间白白胖胖的松子仁,怎么这么像虫子呢。 他本来脸色越来越白,忽然眼睛一亮:“东来~给我抓一袋子蝗虫来。” 卓东来有点惊讶:“嗯?二郎,你要尝尝?” 皇帝嘿嘿一笑,一本正经的说:“朕要与天下万民共疾苦,同众卿一起品尝。” 朕要恶心死那帮恶心朕的前朝老臣! 卓东来微微勾起嘴角:“好,我拍一个手疾眼快的人,做些假蝗虫藏好,替换到你面前。” 皇帝心满意足的点头:“让文四姐做好了在送来,我估计御膳房里那些不知创新的家伙不会做虫子,嗯,做好吃点,免得他们说朕苛待百官。” 卓东来道:“要好吃就得现吃现做,油烧的滚滚的,把蝗虫倒里头一炸,撒上椒盐趁热吃。” 皇帝觉得奇怪:“都说蝗虫会飞,往锅里倒的时候不会飞走吗?” “嗯我也不知道,泽兰往锅里扔蝗虫的时候没事儿。” 皇帝笑道:“那,请嫂夫人进宫来亲自料理?” 卓东来点点头:“行,回去我跟她说。等从晋地捉来蝗虫,我让她来。” 他心里有点伤感,想想但年贫贱相交,误入的蝗灾区,一路捉着蝗虫吃出来。那是何等的亲密,可是泽兰她居然误解我,以为我有变态的癖好好伤心,明天带她出门逛街买东西。 “太好了。东来,,,蝗虫真的很好吃吗?” “和炸蚱蜢一个味儿。二郎,你若想尝尝,叫人捉几十只蚱蜢炸来吃,味道也是一样。” 皇帝咽了咽口水:“哎呀,朕在宫中不好下这样的旨意,写在起居注上要被后人嘲笑的,你明天给我带一盘子,还有配炸蚱蜢的酒。” 卓东来微笑着点头:“这得听泽兰的建议,她在吃的方面是一位大家。” 皇帝深以为然。 卓东来回府时,夜已经深了。 他写了一张纸条传出去,又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一个女人就来到屋外。 项包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伯父,师丈,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要你写两本新书。尽快写出了。” 项包子松了口气:“请师丈赐下题目,我一定写好。” “很好。”卓东来喝了口酒:“某地发生蝗灾,百姓不想着捕杀蝗虫,却焚香祷告上苍。你写,百姓要祈求刘猛将军显圣灭蝗保穑,就必须要扑捉蝗虫供奉在庙前焚烧分食,效仿先贤的行为,扑捉的蝗虫越多,刘蒙将军越能灭蝗保穑。” 项包子脸都皱成包子了:“这个这个可以写的很好!” 太难了我的天哪!这没有任何故事性啊! 既不是两军交战,又不是儿女情长。 卓东来看她脸上为难,淡淡道:“尽快写出了,过几日蝗虫送到京城。你可以亲口尝一尝它的滋味。喔,记得把油炸蝗虫写进去,写成无上的美味。” 项包子喉头一耸:“唔,是!” 卓东来又道:“上午时你给秦仲玉讲的故事很好,好好写下来,出一本新书。” “是。” 卓东来晃了晃头,愉快又阴森的微笑:“把那个蛇妖的名字改成警幻。” “是。” 文四姐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抓狂的跪在床上大吼:“他妈的到底跑哪儿去了!!!” 卓东来正好回来了,走过来温温柔柔的问:“丢了什么东西?” 文四姐还真不敢在这个小心眼的男人面前说能看我男神的镜子丢了,只是捶床,气哼哼的说:“我都忘了要找什么了,但肯定丢东西了!” 卓东来笑着搂住她:“丢了那个虚幻不实的美貌,显出你本来的样子了。” “泽兰,你和年少时相比,更有风韵了。我们明天出去逛逛,如何?” 第二天。皇帝正在朝堂上按惯例一边打盹一边听着群臣的废话,耳中还环绕着昨夜皇后怒斥贵妃带了一个美貌女童试图送给姚真人的不轨行为c怒斥贵妃试图借姚真人之力得宠c怒斥贵妃把黛玉当成皇家收买姚真人用的姬妾,哎妈呀,骂了一晚上。 忽然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位目光灼灼的端方君子,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启禀万岁,臣有要事上表!” 皇帝抬起左边眼皮看了一眼,是阿姜啊,就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他那金銮殿的御阶很高,群臣上殿又不许抬头直视皇帝,他每天都可以闭着眼睛打盹(~一~)~zz,没人看得见。 “秦卿免礼,但讲无妨。” 秦仲玉跪在地上:“请陛下赦臣死罪。” “朕自登基以来,一向广开言路,招才纳谏,不敢防民之口。秦卿有话但讲无妨。” 秦仲玉站起来,顶着黑眼圈,大声朗诵了自己五百字的四六骈文: 皇帝啊~您是一位英明的君主~您的智慧就像天上的太阳能照破一切黑暗!在那最阴暗的角落里,也在期待您的垂怜!多年以前曾经有个银,是国家的忠臣,能征善战的将军,他被小人陷害现在圣明的君主高高在上,到了应该重审旧案,把正义和公理还给哪位将军的亡魂,使无辜受难者平反,令那诬陷他人的可耻的罪人得到惩罚。 皇帝点点头,这是东来找的托儿。旁边的多宝下去接过奏折,捧到皇帝案上:“朕知道了。众卿以为,晋地的蝗灾该如何处置?” 众臣不理这茬,纷纷表示:文征明一案是板上钉钉的案子,秦仲玉还是个小屁孩,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不知道文征明这个叛国的衣冠禽兽给国家带来多大危害,一厢情愿的想搞个大新闻。黄桑~千万不能听他的,您若不信,回去问一问太上皇,他老人家会给你讲的。 众臣表示——嘿嘿嘿,如果太上皇心情好要给咱们升官,皇帝他拦不住!等太上皇山陵崩之后,皇帝也想不起来找我们算账,嘿嘿嘿。/就算想起来,我也告老还乡了嘿嘿嘿。 皇帝心中愤愤的嘀咕:“给你炸蝗虫吃!给你们炸蝗虫吃!吃死你们!” 朝会上不欢而散,皇帝不爽的去给太上皇请安,看太上皇触手可及的书架背后,一半是蠢宫图,一半是道经。他有些无语,陪坐在旁边饮着自己不是很喜欢的碧潭飘雪,说了几句闲话。 太上皇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似笑的眯着眼睛:“新封的玄真长公主好几日没来跟朕请安了。”我虽然老了,但还没废,就这样忽视我,好像不太合适吧? 皇帝一惊,心说姚三郎没说他带着黛玉回观里?那我怎么办,说说话呗,万一你丫回来之后再戳穿我了,噢噢,我也别把现在的姚三郎是个替身这事儿说露,唉,真累! “哦,哈哈哈父皇有所不知,黛玉去姚神仙观里,替他送些东西。难道她忘了跟父皇辞行?那可真是不该。” 太上皇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引走了:“小神仙给观里送东西,为何让黛玉去?我们没人用吗。” 皇帝微笑道:“姚神仙离家已久,恰逢他师父八十岁大寿,恨不能亲身回去拜会师父,给他师父磕几个头,这一片弟子的孝心,岂能随便由别人替代。” 太上皇点头:“说的很是,但为何不叫我知道?老神仙八十大寿,我理应送上厚礼。” “正因如此才不敢然您知道,姚神仙跟我说,他师父一件衣裳穿了二十年,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对金玉珍宝玩器视若粪土,平日自耕自食。姚神仙说若让父皇知道他要回家送礼,您肯定会送上厚礼,他若不送回家去,只怕您心中不愉,若送回家去,要挨师父揍。” 皇帝胡诌八扯了一通,一本正经的说:“姚神仙托我准备点心礼单,真是简单的很,一会我拿来给您看。” 太上皇微微一笑:“小神仙提倡自种自吃,我知道。为甚让黛玉去?” 皇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姚神仙说,是黛玉的身份极高,凡人中少有能跟她比肩的人,况且聪慧有灵根,又有武功不怕路途遥远颠簸疲劳。他请黛玉替他送东西,替他给师父磕头,若要别人替他,他心中不忿。” 太上皇大笑:“是作为徒弟媳妇去磕头吧?他瞒着黛玉,难道你也没想出来?” 皇帝羞涩的微笑:“我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出来,只是瞒着黛玉不叫她知道罢了。” 太上皇拍着大腿大笑:“小神仙是个实诚人,七窍到有六窍不同,这唯一开的一窍,尽是为了林黛玉啊!罢了罢了,这些小儿女的情思我也不懂,我只当不知道吧。” 皇帝微笑着离开了奉圣宫,心说:忽悠你,很难吗?呵呵。 接下来回去看奏折,派人去请姚三郎来养心殿喝酒。他bbb的跟过来喝酒的姚三郎对了一下口供,以免说串,又道:“那个,三郎贤弟~帮哥哥一个忙呗~” 姚三郎问:“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皇帝嘿嘿的笑着:“你也知道,我成婚多年,和皇后一向恩爱,偶尔也去别的妃子那儿过夜,但是后宫佳丽居然没有一个能怀孕的!” 姚三郎想也不想:“这事儿我早就解决了,皇后已经怀孕啦~只是太医还看不出来。” 皇帝Σ(°△°)︴!(⊙一⊙)啊!! 姚三郎略羞涩的笑了笑:“陛下的知遇之恩,我心里明白,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立刻为你求子。本想不说出来,等过两个月你自然知道,那多惊喜。” 皇帝差点哭粗来啊,忍不住塞给他一堆封赏,然后亲自送他离开。 奏折也不批了,飞奔去告诉皇后这个惊人的喜讯。 皇后当时正在书房研读《千金翼方》里怀孕的部分,听了这消息,都要跳起来了。 老两口抓着对方的爪爪,激动的发颤,不敢大笑大叫,也不敢拥抱,生怕吓到宝宝。 躲在角落里的元春都快昏过去了。 激动万分啊! 黛玉还在抄书,一边抄书一边欣赏蚩休大师兄的字体,苍劲有力c磅礴大气c笔力浑厚。 好想再给自己描一套字帖下来,难得看见这么合乎心意又没人见过的字帖。 窗外有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最小的宛童语气老气横秋:“这孩子真老实,这么沉得住气。” 紫述:“哎呀,真没想到云旗那个皮猴子喜欢书呆子。” “是的呀。不过这孩子也不像书呆子,长得蛮有灵气,就是太瘦了。” “重点不是瘦啊,她年纪这么小,才是个小孩子,你们说云旗那厮是不是有道德问题?” 碧卢:“这话说得我就不敢苟同了,小二百八十岁和小二百五十岁有区别吗?” “起码看起来有区别!” “看起来有什么用,你看起来还挺聪明的,结果呢?” “哎哎哎,别打架别打架。” 黛玉终于忍不住,扭头看过去了,支开窗扇的窗外并没有看见几个人。她不得不放下笔,微微叹了口气,好吵啊,这样我还怎么抄书?走过去气定神闲的关上窗子,回来继续写字。 她毕竟有学霸属性,能够专心致志的读书。但心里还是叹息,三郎哥哥要做的事呢? 姚三郎可不干了,很不服的对师兄们:“你们这帮老光棍,谁是书呆子哎! 一点都不懂女孩子!黛玉文武双全,而且极其聪明,比你们小时候聪明多了。” “切!信你才乖!” “就好像你见过我吗小时候似得!” “呦呦哟,花痴狂!” 姚三郎跳脚:“我都好多年不骗人了,你们怎么” 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好多年不骗人是因为你这些年都没见到活人!” “对,说得好!” “你敢说她文武双全,哈哈哈,你见过那个练武的小妞不是黑壮又腰粗脸圆?” 姚三郎好像憋红了脸,好像是说了大话被戳穿,很不好意思似得。 黛玉有些不解,咦?前些天都没有这些声音,怎么今儿关上窗子都隔不了?奇怪! 师兄们更起哄,碧卢道:“要不咱们开赌局,如何?云旗,你说她文武双全,文采呢我们就不考她了,看脸就知道是个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大师兄也说她文采不错,这就定了! 武功嘛,我就不肯信,她那小胳膊小细腰,风吹都能吹跑,能有什么武功?云旗,你看天上有牛在飞。” 紫述:“咦?老君路过了吗?” 宛童:“地下有人在吹!” 碧卢说:“宛童接对了!”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枢宝经》是道教洞真部重要经典,直指道教核心教义,契合三洞宗宗旨。黛玉正在抄写蚩休大师兄写的批注,听见这话直翻白眼,忽然又觉得不对!大大的不对啊,我明明跟碧卢师兄动过手,他怎么会说我没有武功?他怎么可能会忘?这有问题! 她站起来,本要掠去床边听屋外的谈话,又恐怕被人瞧见,就缓缓的,摇曳生姿,步步生莲的走到窗边。 众人大笑。碧卢又道:“云旗,你说呢?你说你撒谎没?” “我没撒谎!”姚云旗委屈又有点惶恐的大叫。 “你要是没撒谎,那你叫她出来,随便挑谁跟她过过招,只要她算得会武功,你就没说谎。” “我,,,我不!”姚云旗义正言辞的说:“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林妹妹正在抄经,我不想扰乱她。” 咕咚一声。碧卢笑的跌倒在地:“哎呀呀呀,云旗,你好,好一个伪君子呀!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我新种的小柿子吗?只要你证明自己没说谎,我给你两筐小柿子!” 紫述哼笑:“你若没说谎,我就把新做的大红猩猩绒金通袖袍送给你。” “哎呦,这赌注可不小!”宛童道:“我昨日摘了两枚朱果,不算什么好东西,却能给凡人延寿一记,你在凡间厮混一定需要这东西。” 姚三郎露出了又渴望又为难的神情,吭哧吭哧的说:“身外之物,这都是身外之物。” 黛玉已经明白了,靠在窗边以手扪心,笑了。 三郎哥哥好聪明呀~ 总是阴沉沉的无闷师兄没忍住:“云旗,你这几天都缠着我给你算卦,不如这样,你若没说谎,她若真有武功,我奉赠你三卦。” 姚云旗脸上有些怯懦,又有点赌徒孤注一掷的疯狂,警惕的说:“我若输了呢?” 师兄们愉快的说:“那我们就管你叫皮猴子c说谎精,叫三个月!” “你还要跪倒天地面前去忏悔!” “还得让紫述把你打扮成女人,跳舞给我们看。” 姚云旗的大眼珠滴溜溜转,又是咬牙又是跺脚,脸憋得通红:“一言为定?” 碧卢c紫述c宛童c无闷:“一言为定!” 姚云旗还吭哧吭哧的说:“万一林妹妹不好意思,不肯当众跟我比试呢?” “呵呵呵呵,那就算你输了。” “不能跟你比试,她还没抬手你就能自己趴地上说被打伤了,叫她随便挑一个,除了你以外谁都行。” 姚云旗用脚搓着地面,唉的叹了口气:“好!”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失败,又死死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过去敲敲窗子:“林妹妹,你该出来活动活动了。”狂挤眼睛! 黛玉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就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假装体弱又没听见外头说了什么嘛,我可以的~ 假装美人无力的靠在桌上,望着窗外:“书还没看完呢。” “书什么时候都能看,起来走走,久坐不宜养生。”姚三郎大喜: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悄悄戳破禁制让她听见屋外的声音,她就明白了! 黛玉懒懒的哼了一声:“我从来都不爱动弹,只爱看书,这不一样很好?” “你师父可给你规定了功课,你若总是不动弹,当心你师父罚你!” “哎呦!”黛玉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糟了!我那一套剑法还没学会呢!” 偷听的师兄们互相看了看,都点头承认她说的是真话。 嗯,确实是真话,因为文四姐只教给她刀法和棍法,到现在也没教过剑法 黛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故意模仿母亲走路的样子,娇娇弱弱的来到屋外:“呀!” 师兄们解释了一通,我们跟他打赌了,bb。“林姑娘,你选吧。你放心,我们手下都有分寸,绝不会伤到你。” 黛玉看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诸位师兄,你们中谁最强?” 众人奇怪:“你不应该问谁最弱吗?” “对啊,就算最弱的宛童也能收住手,不会伤到你。” 黛玉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正是不胜凉风的娇羞,她轻声道:“反正也要输,不如输给最强的,会去之后我也能跟人吹嘘,姚三郎四十多个师兄,我跟最强悍的哪一位交过手。” 众人一想,纷纷点头称赞:“是这个理!” “说得好!” “大师兄最厉害!” “蚩休大师兄是九黎族,战神蚩尤的亲弟弟呦!林姑娘,你全须全尾的输给大师兄,已经比好些个妖王还厉害了!” 蚩休一直在旁边看热闹没搭茬,早就看出来云旗师弟又在做扣骗人,而这帮小家伙又一次自投罗网,呵呵,看林姑娘的步子就能看出来她是正经练武的。我是师弟们都是这样蠢萌~ 这时候见牵扯到自己,微微挑眉:“好啊。黛玉,你使什么兵器?” 黛玉抿着嘴,忍不住偷笑:“我惯用一口七星刀。”她笑嘻嘻的对姚三郎伸手。 姚三郎仪式感很强的掏出一块手帕,认真的擦擦手,从袖子里掏出她的刀,双手奉上。 蚩休无语的看着蠢师弟们还在傻呵呵的笑,都以为姚三郎为色所迷,在卖蠢,呵呵。 他道:“跟你打,空手就够了。你没有法力,我也不用法力,但我的肉身淬炼千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们就只试试招式,叫他们这帮小赌鬼分出个输赢,就够了。” 黛玉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太好了!” 蚩休缓步走到地当间,咻的一下脱去衣裳,露出一身白皙精壮c有完美八块腹肌的肉身,这身体好似玉体,在阳光下白的发亮,可还能看见那健壮的二头肌,刀切般有棱有角的胸腹。 无论是在凡间还是在仙界,都很难看到这样标准c清晰c矫健而性感的肌肉。 “啊!”黛玉羞的失手把刀掉在地上,双手捂脸,从额头红到手背:“不,不必赤膊上阵。” 蚩休道:“我虽然刀枪不入,但衣裳不是,怕你割破了我的衣裳,这可是新衣裳。 黛玉,既然你见不得这个,那就算了” 他还是不肯穿自己的衣服,看了一圈:“来,借我件衣服。” 紫述无语的递过去一件外袍:“刀枪不入的衣裳,师兄,,,你身材真好!嘿嘿嘿!” 蚩休微微一笑,穿戴整齐:“黛玉,我穿好了,你把手放下吧。亏得你不是个将军呀,若不然两军交战的时候,对方只要脱脱衣裳,就能赢了你。来吧!” 黛玉半是害羞半是假装,好似手软脚软,低着头缓缓拔出刀来 猛然间挑起扑过去,在半空中当胸一刀便劈——只有在半空中才能当胸一刀。 蚩休抬手一挡,只听得镔铁相交的一声脆响:当! 好似敲钟。 黛玉飘然落地,下盘极稳。手腕微微一动,刷了个刀花在他眼前一晃,又攻上前: 这口刀,有神威,莽翻身,龙张嘴。凤凰单展翅,老虎倒摆尾。 一口单刀把腰拦,崩砍劈剁护两肩。泰山压顶搂头剁,进步撩阴取连环。 劈面刀分心就刺,反背刀扑奔脖前,抽刀式令人发惊,追命刀神鬼难缠。 蚩休不慌不忙,轻拨慢托,推拿躲闪,若不是一连串的叮当咚咚当当~ 真好似两个人在做戏。可是院中尘土飞扬,黛玉已经猛攻了五分钟,却不见疲惫,无论攻势被怎样挡下,她都能顺势变招,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再战。 姚三郎喜滋滋的看着,旁边的师兄们都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蚩休心喜,忍不住点拨了几句:“攻势不要这么忙,你会累。你可知单刀分『天地君亲师』五位:刀背为天,刀口为地,柄中为君,护手为亲,柄后为师。这五位之中,自以天地两位为主,看你的刀法,天地两位固然使得出神入化,而君亲师三位,却不会用来攻敌防身。” 黛玉诚心请教道:“请师兄教我。” 蚩休奇招突生,从出人意料之外的部位打过去,同时道:“如此,若用刀背刀口,万难挡架,你的刀来不及回护,但可以掉转刀锋,以刀柄打击剑刃,迫使敌人变招。” 黛玉立刻就听懂了,依言而行,果然神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待选 蚩休随手变出一把剑来,给她喂了喂以刀克剑的招式。 “咦?好孩子,学的真快!”蚩休大师兄看她聪明灵动,一点就透,就开心的把这些年自己作战的经验挑最实在最稳妥最能出奇制胜的告诉她:“即便是刀剑相搏,也不一定只能用刀。” 黛玉抽空说道:“我知道!打之前含口水,突然喷对方一脸。很唬人~” “嘁!”蚩休道:“就不怕喘气儿的时候把自己呛住?” 黛玉眨眨眼:“我没试过,我师父可以含着水说话,然后想喷水的时候就能喷水。” 旁边满怀怨念的紫述说:“她那是被人打哕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就这一闪神的功夫,被蚩休在额头上敲了个脑瓜崩:“即便是我手下留情,对敌的时候你也要专心致志,眼中除了你的对手,看不见别人的行动,听不见别人说话。” 黛玉连忙加倍认真:“谨受教。” 蚩休满意的微微颔首,看旁边的蠢师弟们正在赌局之后的分赃,碧卢拿出柿子来依依不舍的一个个数着放进筐里,紫述抱着自己的大红通袖麒麟袍大哭,宛童到是很痛快的拿出朱果,反正不算什么好东西~又是在路边摘的。 蚩休微微叹息:“你昨晚上吃的什么?” “啊?” “吃螃蟹没?”蚩休一边说着,一边轻飘飘的绕到她身后去拎黛玉的领子。 黛玉感觉大师兄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有可能是自己累了,慌忙往前一跃,躲过他的手,持刀横在胸前,转身反攻:“没吃,尝了尝辟谷丸就饱了。” 蚩休一掌自上而下拍过去:“你用刀用的太斯文,罢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和刀可以配合着用。”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抬手一个□□直奔他面门而去,同时抬刀便撩。 蚩休手稍稍一停,笑道:“我说你太斯文,你却没听懂。好孩子,再想想。” 黛玉的眼神往他下三路一晃,想起了师父讲过的‘叶低偷桃’c‘断子绝孙脚’,抬手又要再来一个,却不好意思,娇声道:“我知道啦!师兄放心,真遇上敌人的时候,我会用的。” 蚩休仰头大笑:“好好好!到时候你想的起来,用的出就好。” “你身量小,吃亏,上下两端都不好防备,尤其怕‘乌云盖顶’‘力劈华山这样的招式’。我有一门法身天地的神通,你回去好好修炼,御敌的时候能长到一丈左右,就更容易进攻。” “好的!谢谢师兄!” 旁边输掉的那群人酸溜溜的说:“哎呀呀,叫的这么甜,还不是你正经师兄呢~” 姚三郎也酸溜溜的说:“哎呀呀,林妹妹真是人见人爱,可怜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劳劳凄凄凉凉” 紫述酸溜溜的说:“呸!见色忘友的人还有脸说这话?” 姚三郎不服:“什么叫见色忘友?没遇上黛玉的时候,我少坑你们了?” “我屮艸芔茻!” “我竟无言以对!” “厉害了我的弟!” 黛玉笑的都要提不动刀了,仰头笑道:“我不行了,师兄今天到此为止行吗?” 蚩休看她的法力都供应不上了,就收了手:“回去立刻打坐恢复法力,接下来十二格时辰内修炼,好处会翻倍,用药浴泡一个时辰,。云旗会给你准备。” 黛玉香汗点点,娇喘微微,随手把刀插在土里,双手交叠万福:“多谢赐教。” 蚩休点点头:“云旗,干活去。三年前配的药浴配方,一包包放在药房里左手边第一个柜子里,大概还有几包,你拿两包,在加一两葛根,二两杜仲,五钱牛黄,三钱龙脑香,打三桶水来煮半个时辰。” 葛根补肝,杜仲补骨,牛黄通窍,这是再好不过的。 姚三郎一想到去给女神煮洗澡水,兴奋的两眼放光:“我这就去。” 黛玉停下来才觉得浑身脱力,几乎动弹不得了,一身是汗,勉强弯腰拾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刀鞘,又拔了三次才将刀□□。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发丝粘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眼角脸颊红润如朝霞,这回到是不用装了,真的柔弱无力。 紫述闷闷的问:“林姑娘,你功夫不错。” 黛玉脸上还是那么红,吃力的提着刀,轻声说:“紫述师兄过誉了,我师父平日里总说我还差得远,年纪又太小,本不敢在诸位面前献丑。”哎呀,现在我的刀好沉啊! 紫述抱着猩猩绒麒麟织金通袖袍,哀哀的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我们赌的是你会不会武功,而不是你的武功境界。” 我差一点就赢了!这件衣服这么好看,却被我输出去了! 黛玉波澜不惊的走回去,拽开窗子,把刀放窗台上。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来擦汗。 总是阴森森的无闷假装自己温柔可亲,破天荒的笑了笑:“林姑娘,刚刚我们在外面聊天,影响你看书了没有?” 黛玉心中一动,她虽然累,却只是上的疲惫,精神还很兴奋,学到了很多新东西。现在一听这话,想起三郎哥哥偷偷眨眼睛叫自己假装没听见他们打赌。无辜的说:“没有啊。” 无闷立刻就把脸拉下来,转头道:“我就知道,云旗这货专会坑咱们。” 蚩休唰的一下脱了衣服还给紫述,又穿上自己的衣服,走过来拉住黛玉:“我送你回去。” 黛玉乖乖的离开了这个尴尬的小花园,和身材极好的蚩休师兄一起缓步走远,走的很累,幸好路不远,只要从屋后绕到房前就够了。 蚩休低声笑了笑:“你没让云旗白费苦心,没想到无闷居然发现了。” 黛玉点点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答话。她都懂的,姚三郎今天做的就是他设的扣,一番话把想要的都拿到了,还是别人主动要赌,就只能认赌服输。自己虽然参与其中,别人却不知道,又得到了大师兄的一番指点,所得的好处无法形容,实在是太好了。 进了屋去,蚩休立刻命她去打坐练炁,敞开来吸收天地灵气,冲刷扩充经脉。自己却坐在桌边,提起笔来不急不缓的写了一份《法身天地》的修炼方法,又写了一些细节,起身离开。 过不多时,姚三郎带着一个小木碗两个小瓷瓶来了,先不拿东西,凑到床边上看着闭目打坐的林妹妹,捧着脸柔声问:“怎么样,我说能成吧?” 黛玉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柔柔的看着他,点点头,抿着嘴一笑:“他们生气会不会揍你。” 姚三郎屁颠屁颠的坐在床上,把脸伸到她面前:“你放心,若打我了,我就喊师父救命。爱骗人的坏名声,不用你承担。林妹妹,你什么都没听见,师兄们看见什么了,就是什么。” 黛玉略有点感动,眼圈微红:“三郎哥哥我知道。” 姚三郎得寸进尺的歪着头看她:“林妹妹,你可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 黛玉好奇的看着他:“碧卢师兄明明知道我会功夫,为什么率先下赌?” 姚三郎嘿嘿一笑:“因为,他是我的托啊!” “啊!”黛玉恍然失笑,咯咯娇笑起来,难怪她觉得不合乎常理呢,原来这样顺理成章。 姚三郎咧开嘴,又酸溜溜的问:“林妹妹,你觉得碧卢师兄和我,谁更好?” 黛玉听出来他的意思,抿着嘴想了一会,若说你更好,倒好像有别的意思,好像许给你什么了。若说碧卢师兄更好,他毕竟不如你对我好,这话叫我怎么说呢! 笑而不答:“蚩休师兄叫我少说话,好好修炼。你不是去煮药汤吗?煮好了没有?” 姚三郎撇撇嘴,对于自己居然和碧卢师兄一个地位让她无从选择,很桑心,闷闷蔫蔫的站起来,拿起刚才顺手放在桌上的木碗撇到地上,抬手一指:“大大大!” 木碗就变成了一个木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个木盆,只是刚刚被变小了。 拿起一个小瓷瓶往盆里倒水,那水一出来就变得极多,倒了半天也没有倒光,一直咕嘟咕嘟的往外倾倒着,直到倾满了半盆。另一个瓶子里是凉水,调试着水温:“嗯,好了!” 满屋子浓郁的药味儿,也说不出好闻不好闻,只是黛玉一闻见这味道,想起了母亲的卧房中也有一样的味道,就开始想家。想起姚三郎给母亲制了符水,喝完之后母亲的脸色真好看。 姚三郎把两个瓶子都揣怀里:“林妹妹,我出去了,水里一点药渣滓都没有,我用冷布滤了三遍呢。泡在里面也要继续练炁,效果加倍哦~”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把他往外推:“知道了,你快去吧。” 姚三郎回去享受‘给女神煮了香汤还亲手调制了水温’的快乐,顺便掏出两块糕点来吃。 黛玉坐在盆里,思绪千回百转。惦念了高堂父母的身体,担心师父被卓先生打包卖了还在那儿傻乐,又想起自己何德何能,三郎哥哥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赶紧修炼,什么都比不上实力更重要!有了法力就可以把警幻抓来煮煮吃掉,喔,不能吃了,要献给大仙做礼物。有了法力,如果卓先生对我师父不好,我可以教训他看我师父平时咋咋呼呼,可是见到卓先生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恐怕是不行的。╮(╯▽╰)╭~能者多劳,我有了这么强的能耐,不就是为了能让家里过得更好嘛。 这么一想,就开始投入练炁。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中身边的灵气,啊,这浴桶中的水满满的都是灵气!她开始稳稳的吸收灵气,闭目内视丹田,看到刚刚耗空的灵台丹田里正一滴一滴的攒着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液体,根据三郎哥哥说的成仙记录,等液体浓到一定程度,压缩成金丹,就正经算是个散仙啦~ 三郎哥哥还说过,练武之人丹田内的只有一股真气,没有真炁,也不会凝结成液体。 宝钗无助又无可奈何的坐着:“娘” 薛夫人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好孩子,你别说了,娘知道故土难离,但你也知道娘的心思!” 薛宝钗两眼发干,她心里担心的事儿太多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蟠虽然还是坐没坐相,毕竟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但他认认真真的看着亲妹妹,有点伤感:“黛玉,我的好妹妹,你就听哥哥一句话吧,咱们不能留在金陵城,这老宅子不安全。你看那贼子宵小来去自如,居然能盗走你还砸伤我,官面上收了咱们家多少银子,每年那多少银钱供着黑道那帮废物,他们居然都不能把你找回来!” 薛宝钗无可奈何:“去京城就会安全吗?” 哥哥你似不似洒?呸!我为什么会说方言? 薛蟠一本正经的憧憬着:“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咱们家虽然还不够荣耀,但娘说的对,贾姨妈是荣国府的夫人,荣国府可是军功起家,普通宵小一定不敢靠近。娘带着你先住在荣国府,我习文练武求取功名,有了身份,那些混蛋就不敢伤你了。” 薛宝钗一言不发,抿着嘴不甚赞同。 薛夫人跨过桌子拉着她的手:“宝钗,你哥哥说得对,金陵城中风起太奢靡放纵,你哥哥如今学好了,难道你要让他留在这儿,出门就能碰见狐朋狗友,这还怎么苦心攻读呢?” 薛宝钗心说:见鬼!说的还挺有道理!哥哥在金陵城里确实很难保持一心向上,可是去京城难道就好了?他若有心,那儿都能找到狐朋狗友c花街柳巷,他若无心,当下便是菩提。 又转念一想,哥哥为了自己浪子回头c收了心正正经经的行善,这些天花出去的银钱如流水且不说,他竟为了能求的上天怜悯,亲自把银钱给那些他最厌恶的乞丐,就为了师父留下的一句行善积德。 现在我回来了,他也没有故态萌发,或许哥哥真的真的很想去京城呢? 薛夫人看女儿沉吟不语,又道:“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你别看圣旨上写的是给公主君主选入学陪侍,你姨妈跟我说,朝廷中有传闻,尽是为了那玄真长公主。” 宝钗微微一愣:“我离家日久,不知道玄真长公主是怎么回事,哥哥跟我细说说。” 在京城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薛蟠就说了:“听说天赐了一位清虚通妙真人名叫姚三郎的美少年给今上,极其神妙灵异,凡有所请无不灵验,太上更是对他视若神明。听过清虚通妙真人开坛讲经的人,无不交口称赞。今上有心亲自追随姚真人侍奉三清,又放心不下国事,就普天下的挑选替身。 恰逢姑苏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合了眼缘c又有灵根c悟性也好,生的冰雪聪明c清澈高洁,被太上收为义女,做了皇帝的替身,侍奉三清。” 宝钗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若成了玄真长公主的入学陪侍,岂不成了女道士?娘,哥哥,你们真舍得我?” 薛夫人笑道:“快别胡说,若要你出家去我们哪里舍得,玄真长公主也没有出家,她可是极为受宠的,就住在皇后娘娘住的永福宫中。这份荣宠,多少人都比不上呢。” 薛蟠又讪讪的说:“宝钗,咱们去京城嘛,你若能当上玄真长公主的入学陪侍,或是我能考取功名,咱们找那个把你抓走的人也更容易一些。你当真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宝钗郁郁的叹了口气:“我说过啦。捉走我的人是个女人,把我捉走之后就关在屋子里,有一日三餐,只是不许出屋。后来另一个女人自称是文四姐,去跟她打架,说她假冒文四姐的名义,罪该万死。我也不知道谁赢了,只是后去的那个女人把我带到大镖局,教我路上该怎么说话,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倒是该谢谢她。”薛蟠脸上红了红,凑近一些轻声问:“这帮有武功的女人真可怕,,,你见到一个穿着红裙子,艳丽无比的美人姐姐吗?” 薛夫人咳了一声:“蟠儿!” 宝钗摇摇头,恶意的问道:“怎么了?那位美人姐姐也被人掠走了?” 阿弥陀佛,多亏我当时没说我就是被你调戏过的美人姐姐捉走的,若到了京城,难免遇上我师父啊!我宁可到时候她被你调戏过后揍你,也不想你见到她如同见到仇人,要报官又要提刀报仇,我的蠢哥哥,你会死的。 薛蟠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什么。” 薛夫人道:“宝钗,好孩子,你听娘的话,娘不会害你的。入选公主伴读是多有地位的事,又不用常年进宫伺候人,还能叫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是皇家都认可的好姑娘!若是那位长公主不易相处,就假说你水土不服生病了,自然就免了职务。” 宝钗无可奈何的说:“既然娘非要我去,那我就去试试。若能入选,光耀门楣固然好,若是不成,就只能靠哥哥了。” 薛蟠连连点头,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哥哥生的这样威武雄壮,就是给你依靠的。” 宝钗心说:呸! 我回去一定好好练武,就算师父不监督,也绝不懈怠! 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薛夫人连忙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叫女儿代笔,给姐姐贾王氏写信,说女儿要去京城待选,要去她家借住。宝钗无可奈何的按照吩咐写,又默默的想,如果哥哥又去调戏师父,师父又要揍他,我的给哥哥求情,哎。 从这时候开始,薛夫人忙着收拾行囊,薛蟠点齐家里的家丁护院,又悄无声息的把家里的店铺托付给一些老伙计,打算过完中秋节就动身。 “我们很久没出来逛逛了。”卓东来带着文四姐和随从走在京城中最繁华的c满是古董c珠宝玉器等奢饰品店的一条街上。周围的人不多,并不是什么人都敢来这趟街走路。 文四姐本来沉默的走在他身边,忽然笑了,低声说:“哈哈哈,哥哥,你还记得吗,我穷的时候想要买很多很多的首饰和很多很多的肉干,现在我却只要吃饱睡好,不想要首饰了。 ” 卓东来温柔又认真的说道:“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文四姐没听懂,眨眨眼含含糊糊的不回答:“嗯。你要买什么?” 卓东来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是逛逛。泽兰,你和年轻时不一样了。” 文四姐微微皱眉:“怎么不一样?”听这话,好像你要模仿某个姓cl姓的知名人士?我还没生孩子呢,你就准备出轨? 卓东来在一家店铺外驻足,看着她轻轻笑了:“若在十年前,你早就冲进去看那只你看过千百遍的团龙金镯。” 文四姐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啊!是在这家店!珍宝阁!” 掌柜的听小伙计说卓爷带着一个胖娘们在门口站着,赶紧迎出来:“卓先生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请进来喝茶。” 卓东来拉起文四姐,迈步进去:“李掌柜,你的气色不错。” 李掌柜深深躬身:“托福,托福。” 文四姐溜溜达达的到旁边架子上看东西,瞧见自己十年前喜欢的不行不行的那只金镯子,做工精细,是一条咬着尾巴环绕成手镯的龙,当时觉得威武霸气,现在看着,好中二! 到是旁边的一只三宝玉如意很好看,白玉如意上雕刻云纹,灵芝头上镶着一颗大大的圆润光亮的红珊瑚c两旁两颗一点点的纯绿绿松石。文四姐回头笑道:“哥哥,我想买这个。” 李掌柜窥见卓先生的脸上很好,似乎很愉快的样子,还点了点头。他立刻道:“您若喜欢,直接拿走就是,这家店都是卓先生的产业。” “()哇~”文四姐一脸惊喜,心说:哇塞,他简直就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卓东来淡淡的笑了:“泽兰,开心吗?” 文四姐激动的蹦了一下:“天爷!我太开心了,当年我攒了好久的钱,想买这个镯子,始终快攒够就有别的用钱的事儿。”她走过去,拿起又粗又蠢笨的金龙镯,戴在手腕上欣赏了一下,傻笑道:“虽然很丑,但我就是喜欢这镯子,哈哈哈哈。掌柜的,这镯子十年都没卖出去?” 李掌柜光明正大的看向卓先生,卓东来又微微点了点头,他才说:“五年前卖出去了,卓先生三年前买下店铺,又派人去高价收了回来,一直摆在这儿,不让卖。” 文四姐有点小感动呢,为毛这么浪漫嗷嗷嗷~ 卓东来介绍道:“这是内子。泽兰,这位是李掌柜,珍宝阁的老掌柜。” 双方见礼,刚刚叫过她‘大胖娘们’的小伙计吓得躲进屋里不敢出来,大伙计把玉如意给她包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放到旁边。 卓东来道:“把镯子摘了。太丑,可以拿回去收着玩,不许戴。”你究竟为什么喜欢它! 文四姐嘟着嘴摘下镯子,递给伙计包起来:“嫌它丑干嘛还给我买?” 卓东来笑道:“你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有。” 文四姐愉快的点点头,心说:我不知道你是否善于撩妹,但我知道你善于撩我! 俩人起身又去逛了几个店,其中有些又是卓东来的产业,有些则不是,他写了条子给店家派伙计去账房领银子。 文四姐好奇的很:“哥哥,你和这些店都很熟?” “我是开镖局的。”卓东来微笑道:“他们有很多贵重物品需要运送,我们当然熟悉。走,去哪家看看。”好像还差几样东西没买完,嗯嗯。 “玄香堂?”文四姐微微挑眉,听起来这是个跟青木堂差不多的组织,名字起得就很黑,难道是一个黑社会的私下联络点?顺便问一下,哥哥你到底做什么工作? 几人前后脚进了玄香堂,文四姐不由得暗暗点头,真黑啊!两眼一抹黑! 满屋子都是黑的!满墙都是黑的!这家店居然是专卖碑帖c拓片的店。 她无知的看了看,啥也没看懂,也就不努力看了,喝了一口送上来的香茶,坐在椅子上发呆。 卓东来挑了一本《灵飞经》套《多宝塔碑宋拓本》套《柳公权金刚经元拓本》,又问:“掌柜的,可有什么好物?” 掌柜的满面堆笑:“前些天刚得了一套《魏谟先庙碑唐拓本》。” “那可不得了。” “老朽暂时还不想将其出手,也不曾告诉别人,卓先生若有兴趣,可以一观。” 卓东来就跟着他进了内室。 文四姐无聊的问小伙计:“这条街上有买点心的没有?” 小伙子看她的穿着打扮是已婚妇人的样子,穿的戴的都十分昂贵,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条街上买的古玩字画太多,曾经走水,虽然没损坏什么,却把人吓得够瞧。就约定了各家不许起火,就连煮吃茶的水,都要在空地里旁边放上一口水缸,随时准备扑灭。点心店得到两条街以外才有。” 卓东来又走了出来:“饿了?” 文四姐点点头:“饿了。” 于是去吃饭。酒楼果然在两条街以外,进了雅间落座,点了一大堆酒菜,店家先送上四冷盘四点心四干果和一壶热酒,文四姐推开酒不喝,吃着点心:“哥哥,我不是很懂,同一个碑拓印下来的帖子,唐朝和宋朝的有什么区别?” 卓东来道:“字体边缘稍微有一点风化受损,年代越早的拓片越清晰c合乎原貌。而且保存下来十分不易,如果品相好,价值就高。” “噢。”文四姐基本上听懂了:“你买这些干什么?” 卓东来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柳公权金刚经元拓本》,你拿去送给甄家,作为退亲的赔礼。而《灵飞经》是你的字帖,泽兰,为了胎教,你得好好练字。” 文四姐只觉得眼前一黑:“为了胎教,我挑好看的人多看看不就够了?还要练字?” “这先不急。”卓东来道:“今晚上你跟我去见二郎,有件事非你不可。明天出发去甄家退亲,赶在中秋之前把事情办完。” 文四姐撇撇嘴:“好吧!” 唉,真不想去甄家,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吧! 呱唧呱唧呱唧的吃完饭,舒服的抹抹嘴,简直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坐马车回到府中,一个细竹笼里装着六十六只蚂蚱,有道是秋后的蚂蚱不好吃,文四姐一见就皱眉:“这是干什么?” “二郎要尝尝油炸蝗虫的滋味。今晚上你炸给他吃。” 文四姐翻着白眼:“活蚂蚱放盆里加盖通气停2天,蚂蚱排光粪便才能吃。” 卓东来皱眉:“我记得我们吃的时候,没有通气。” 呕,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厨子,但是不讲究!只要不影响口感你就不管! 文四姐耸耸肩:“咱俩那时候饿成啥了?在不吃蝗虫,我就要把你活吃了,哪还管的了这么多。现在嘛,嗯,弄点巴豆水来。” 卓东来皱着眉头:“你弄吧,我还有事。” 文四姐就开始虐待虫虫,洒巴豆水给他们清理肠道,等拉的差不多了,再泼一盆清水洗干净。坚强的蚂蚱们还活着呢,咔嚓咔嚓的啃着竹笼。 到了下午,不等他们入宫去,皇帝自己出来了,一进屋就叹息:“东来,我还是不成啊。我这个皇帝当的太窝囊了!” 文四姐挑眉:“那你吃炸蚂蚱吗?” “吃!”皇帝恶狠狠的说:“不仅我吃,我还要带着文武群臣一起吃!我要恶心死他们!” 文四姐翻着白眼就出去吩咐厨子:把蚂蚱下沸水锅烫死,捞出,去掉头c肢c翅c内脏,同盐水一起入锅,文火煮段时间捞出沥水。油锅烧至四成热,投入蚂蚱,炸至金黄色捞出。 她倒不是自觉身份矜贵不肯下厨,而是有点不敢接近厨房,怕影响胎教。 回来的时候正听见皇帝抱怨:“东来,你犯不上冷笑,不用你嘲笑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以孝治国这种鬼话喊了多少年,我也没法子,只要一说到推翻太上皇的某些决定,大臣们就跟疯狗似得开始汪汪汪!以孝治国,嘿,呸! 孔老夫子抓住逃兵一问,是回去奉养父母的人,就放了他,那叫以孝治国!国家若是那样治理,不仅逃兵多的不行,连那些忠心报国的将士都要寒心了,在前线浴血厮杀,还要被人指责不孝。呸!” 卓东来温温柔柔的给他倒了杯酒:“二郎,你定定神,别生气。凡事总有办法。” 皇帝瘫软在椅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拍在桌子上:“这群人是闹的最欢带头反对的人,东来,你有什么谋划,要怎么抓他们的把柄都行,都弄死都行!哎呦,可气死我了!你是没看见朝堂上那帮人的嘴脸呦!拦着我给被冤杀的忠臣平反,那一个两个的,就好像我干错事了!” 卓东来柔声道:“你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没面子,还不叫做错事?” 这压根不是劝人不生气,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皇帝都快把桌子拍碎了,拍的他自己手都疼:“这是朕的天下(啪),这是朕的臣子,岂有他们的利益(啪!),他们的面子!(啪!)为了他们的面子,就将朕的面子置之不顾!(啪)有道是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们都应该去死!(啪)”然后甩手,手疼疼疼疼! 卓东来轻笑一声:“你刚还说不信孔老夫子那套,怎么又用儒学来要求大臣?他们所为的不过是沽名钓誉c妄图晋身罢了。不如把朝堂上那些是传播开,叫百姓知道不是二郎你不辨忠奸,是朝中有奸臣蒙蔽你。” “对,不辨忠奸!我屮艸芔茻!这名声也是我的!”皇帝想到这儿气顺了,满脸是笑:“东来,你知道吗,我有孩子了!皇后怀孕了!多亏你让我去问姚真人,他说他进宫之后觉得我对他好,就帮我解决了最大的烦恼!姚三郎可真是个好人,他若能帮朕把这件事” 他的眼睛本来满是笑意,又很亮,想到这里更亮了:“他能帮朕把这件事解决!东来,现在虽然不是六月,但也能” “六月飞雪?”卓东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太好了!二郎,你太好了!” “等一下!”文四姐不得不插了句话:“若要下雪,先存一些葡萄和大螃蟹,等黛玉回来给她吃。” 两个人一起怒视她,真是太干扰气氛了,就知道吃! 然后对视一眼,点点头,一定要存葡萄和大螃蟹呀,中秋节当晚必须要吃螃蟹! 哎呀~今年中秋若能赏雪饮酒吃螃蟹,可比往年更有趣! 六月飞雪,必有冤情,朕倒要看看那帮老混蛋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当晚三人一起吃了一顿炸蚂蚱,皇帝又开始对炸蝗虫感兴趣。 做出一个不二家的表情,心里头猜测,炸蝗虫应该也好吃~ 文四姐带着字帖和剧本去了甄家,在门口求了半天才被放进去。 甄士隐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没好气的看着她,也不叫她坐下,也不叫人上茶。文四姐按照剧本上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什么故剑情深啦,当年遭灾和未婚妻走散了,现在又找回来,她也老大不小的,一直耽误着。 甄士隐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退婚难听,但对方的未婚妻侥幸未死所以退婚,听起来就比较好,既不是自己女儿有问题,也不是女婿的人品不好。 大排宴筵召集了周围的三老四少和街坊邻居c当地官面上的人物,酒过三巡,她又把剧本说了一遍,对甄士隐再拜,弄的满城人都知道甄士隐的老女婿家里头那点事,还有经多见广的老者说起那场家家户户都背井离乡去逃难的大灾,感慨还能相逢就不容易啊! 甄英莲始终不肯再见她一面,临走的时候叫爹爹把折断的剑还给她。 文四姐点点头:“我明白了。”上马回京。 在京城外就吓得勒住丝绦,看着下雪的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我带的衣服少了,如果一路冻着进去,我行,宝宝行吗? “师父~~~”停在官道旁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娇呼,露出一个粉嘟嘟的裹着披风的小脸,笑颜如花:“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您却出去了!还以为不能一起过中秋呢。” 文四姐定睛一看,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果然是我徒弟,我的黛玉小宝宝,她翻身下马,跑过去趴在马车上看心爱的小徒弟:“黛玉,冰天雪地的怎么是你在这儿等我?” 一边说着,一边往爬上马车。马车里还坐在姚三郎,她立刻就笑了:“呦,我好有福气,好大的排场,出趟远门而已,竟有清虚通妙真人和玄真长公主再城外迎候,感觉自己很是个人物呢。” 黛玉笑着靠在她怀里。她穿着那件大红色猩猩绒织金麒麟纹通袖袍,看起来华美无比,头上戴着宝珠簪子:“师父,我刚到京城,听卓先生说要派人来城外等你,给你送衣服,我就来了。好不好?” “好~黛玉~你最好了~么么哒~” 姚三郎懒懒的翻了个白眼:“感觉错了。我不是等你,只是林妹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文四姐抱着黛玉蹭了蹭,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我能这么做,你能吗? 姚三郎心内似火烧,脸上淡淡的笑了笑,以目示意:以后我也能。 黛玉非常善良的看了看冰天雪地:“师父,螃蟹不会被冻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定计 宫里对于皇后娘娘有喜这件事简直是欢天喜地c每一个嫔妃都由衷的欣喜。 这么多年皇帝也不是单守着皇后一个,宫里有六七个妃子,皇后身体不适的时候她们也每个月有一两次机会承宠,但别说是生儿育女,就连流产的妃子都一个都没有! 刚开始妃子们还怀疑是皇后身体不行,生不出孩子来,腹诽了几年之后才发现,啊,自己也生不出孩子。便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皇帝不行?实在是没有别的解释。 说实话,不光是妃子们怀疑皇帝不行,就连皇帝自己也怀疑是自己的毛病,妃妾们都经过太医c命理师c相师三从审核,都说是宜生育,结果啥结果也没有。 嫔妃们兴高采烈的擦胭脂抹粉,打扮的:美貌妖娆。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 想来这十个月里皇后不能承宠,皇帝龙精虎猛,众人一定能均分很多机会! 不仅嫔妃们仔细打扮,就连女史c宫女们也一个个心思活络,翘首以盼,打算飞上枝头变凤凰,给自己提升地位c给家里头光耀门楣。 在这其中有一个人,心内最为激荡,那就是贾元春,她自从那日在书房中听见帝后二人对荣国府的评价之后,便日日寝食难安,今天听见了皇后又孕的消息,只觉得眼前一亮,似乎有一片光明坦途就在眼前。 若能成为皇妃,一定能庇护家人c福泽父兄。原先皇上来永福宫,只缠着皇后一人,我们想沾身也没有机会,现在可好啦!皇上肯定还会常来看皇后,可是皇后又不能留他宿下,或许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元春想起祖母说大伯时说的话,哪有猫儿不偷腥,总会嘴馋的,皇帝正当年富力强别人能当贵妃,我怎么就不行?那贵妃不受宠,全因为她嚣张跋扈,又不通文墨,我在皇后身边这么久,我知道皇上最喜欢皇后娘娘博览群书c聪慧过人,我也是呀! 元春又有些叹息,父母把自己送进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别人家的姑娘都嫁人生子了,她却到了二十多岁,还不知道男人的滋味,有时候听见帝后携手入鸾帐的声音,真叫人心焦。 现在年纪大了,若要出去嫁人,不知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只怕不是年轻才俊,若要嫁给大伯那样的人,还不如去死。而且,既然皇上心里想着收拾自己家,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离宫出去也不会过得太好,留在宫里当一世的‘尚书’更是生无可恋,倒不如趁着难得的机会拼一把,搏一个滔天富贵,又可以帮助家里。 她打定主意,走出去听帝后二人闲谈。 皇帝蹲在地上抱着皇后的腿,把脸贴在她肚子上:“我怎么听不见孩子说话呢?” 皇后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他才多打点,我听说婴孩没出生的时候不出声。” 皇帝默默的挠垫子:“还有九个月啊,好难熬!干嘛要十月怀胎呢,这么长时间!” 皇后都懒得搭理他了,拿起太医精选了怎样安胎保胎的医书节选,自己津津有味的看。 皇帝又伸手轻轻摸她的肚子,平平的,软软的,他见过父皇宫中怀孕的妃嫔,那肚子大的像个螃蟹,走路都要两个人在左右扶着,三个人六只脚横晃悠。“梓童~朕也不知道内库里有什么好东西,你挑点喜欢的,算是朕给你的赏赐。再拟一份礼单给姚真人,我们要多谢他。哎,算了,你别干这些,劳心费神怪麻烦的,我来吧。” 皇后含笑看着反复无常的皇帝,点点头:“好,都听您的。” 屋内虽然寂静,却温暖亲密,皇后自顾自的看着书,皇帝愉快的摸着她的肚子,虽说是摸她的肚子,也不敢真碰着,生怕伤了胎儿,只是虚虚的摸着衣服,就已是满脸傻笑。 元春在屋外窗下偷看着这一幕,心中止不住的伤感,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衣服上。 又过了一会,皇帝说:“中秋家宴,你可别喝酒。” “我称病不去,最近头晕,身子不舒服。”皇后郁郁的说:“不能喝酒,不能吃螃蟹,那还算什么中秋节。” 皇帝干巴巴的安慰她:“不要紧,明年中秋就好了。” 皇后点点头:“好吧哎,黛玉怎么还不回来,她若回来了也好来陪陪我。” 皇帝蹲的累了,扶着桌子站起来:“中秋家宴也有她呀,等宴会散了,我回来陪你。” 皇后颔首:“也好。你可早点回来,中秋节一人独处太寂寞了。” 皇帝坐在她身边,继续一手搂着她肩膀一手摸她的肚子:“我忽然想起林如海了,他只有一个女儿,还在我这儿,中秋节也不回去,林卿会不会也觉得寂寞?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皇上多虑了,林夫人缠绵病榻许久,忽然好了,现在林卿哪有心思想着女儿,只看着妻子无限欢喜,一定什么都顾不上。 况且我也派人额外送了两份中秋节礼去,一份是你我所赠,一份是替黛玉送的。” “啊呀,梓童你好心细,好贤惠。” 皇后抿着嘴笑:“我那想得到那么远,是黛玉来求我,叫御膳房做些月饼送回去,讲究一个礼轻人意重嘛。我索性让侍卫多带一份礼过去,毕竟咱们抢了他女儿。” 黛玉回来之后先去了卓府要见师父,没见到师父又去城外等候,不准备回宫告诉哥哥嫂嫂,还是等见完师父,直接回宫去,也免得叫陛下娘娘觉得有里外亲疏之分,叫他们不愉。虽说帝后二人待自己极好,但黛玉心里头还是觉得师父更亲近,亲近的仅次于母亲。 三个远道回家的人都去换了衣裳,文四姐擦洗了头面,换掉了林嘉文的金冠锦袍,换上轻松柔软的家常衣服,裹着披风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她是最先换好衣服的人,走到亭子下坐定。 中秋节,月饼,葡萄,烧黄二酒。最妙的是这时候竟然能赏雪! “哥哥,我们为啥在外头吃东西?” “赏梅要冷,越冷越香,越香越雅。现在虽然没有梅花,但你看雪中的荷花,有别样的滋味。” 文四姐不解风情:“我怕吃东西的时候灌一肚子冷风。” 卓东来适意下人把这亭子三面的窗子都关上,留一面赏雪即可。 刚整好的大螃蟹装在笼屉里热腾腾的送过来了,文四姐眼睛一亮,指了指自己面前:“放这儿。” 喜滋滋的伸手向大螃蟹,要先吃两只解解馋,不用等小徒弟,还有两蒸笼在等她。 “是,夫人。” 卓东来立刻制止:“拿过来!泽兰,你现在不能吃螃蟹。” 文四姐的脸色变了:“为什么?因为我怀孕了?” “对。”卓东来脸色严肃:“螃蟹性寒,吃了会出事。” 文四姐冷笑一声:“我这才几天?叫医生来看都瞧不出来,若是不知道还不是照样吃,怎么现在就能出事?” 怀孕头两个月怎么作都不会掉的,我听说过这个道理。 卓东来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姚三郎说破海底眼,谁都不知道她怀孕好几天了,如果不知道,在中秋节的时候还是一样会吃螃蟹。然后他拒绝:“你想要什么都行,不许吃。” 文四姐蔫蔫的坐了一会,然后窥得他转头看雪中荷花,出手如电的去抓螃蟹。 卓东来一抖手,一根筷子擦过她的手把螃蟹钉在桌子上:“不许吃!” 文四姐拍案而起:“就吃一只都不行!” “不行!” 文四姐冷笑一声:“那,哥哥,你把我风月宝鉴的事给我解释清楚!” 刚开始她没想明白,路上这几天本来可以天天刷演唱会,结果没有风月宝鉴,把她无聊的差点死掉。 卓东来气定神闲的装不知道:“什么?” 文四姐啪啪啪的拍桌子:“别跟我装象!敢动我东西的只有你!” 卓东来微微一笑,反问她:“我确实看见过那件法宝,只是,你要那东西看什么?” “我要看”迈克尔啊我男神啊大长腿大眼睛啊舔舔舔,但是这么一说就暴露自己了,文四姐努力扭回来:“我要看你呀!” 卓东来温柔的说:“我就在这里,你看吧。” 文四姐这叫一个气啊:“哥哥,你也不是时时都在我眼前,看不见你的时候,我也想你。” 卓东来笑的更温柔了:“泽兰,你放心,在螃蟹下市之前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都行。”我知道只要一眼没盯着你,你就跑去吃螃蟹了,然后会流产。真可怕! 泽兰,别人久别重逢之后都亲昵有加,为什么你抱着黛玉抱了很久,却没有过来抱我? “好吧,不知道是谁拿走了我的风月宝鉴,哥哥,我知道你疼我,帮我把东西找回来嘛。” “看吧。” 天底下就属‘看吧’这两个字不是人话,你特么到底帮不帮我? 文四姐把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吱直响,简直要气疯了。但是她真不敢说出来自己要见是谁,也不敢说那个人对我有多重要,毕竟卓哥吃醋的时候非常襂人,简直能把人吓尿。 卓东来暗暗握拳,给她到了一杯加了姜丝的酒,笑道:“喝一杯暖暖身子。” 文四姐抄起酒杯咕嘟一口就吞了,好悬没连杯子一起扔嘴里。 “哼。” 姚三郎换好了衣裳就去黛玉门口恭候,等了一小会,看见黛玉还穿着那件衣裳,猩红色麒麟纹织金通袖袍,猩红色艳丽无比,衬的她肤白胜雪,又带着一点点红晕。这颜色在冰天雪地间极为醒目。她刚刚命丫鬟拆去混元髻,只用一只金镶玉的簪子,松松的绾着头发。 出门来一看,三郎哥哥穿了一件宝蓝色织金袍,腰系丝绦拢的盈盈一握,笑的满目温柔。 黛玉笑道:“你知道我不会换衣服?” 忽然想起来师父说过的一句话,自古红蓝出cp。 姚三郎轻笑道:“这样好的衣裳,又漂亮,又能寒暑不侵,换它做什么?” 黛玉抿着嘴笑而不语,出了院子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于是走至垂花门下,刚转过去,已闻得寒风中一股荷香拂鼻,还有蒸螃蟹的味道! 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师父一只手垂在椅背后,暗暗的捏紧,正在生气。而旁边的卓先生也偷偷的握拳,似乎在抢人怒气。黛玉有点担心,难道他们真的吵架了? 文四姐听见轻轻的踩在雪地中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黛玉,白雪上一位红衣佳人,美的如诗如画,美的让人陶冶心性,她真想吟诗一首:一枝红杏出墙来呸,当我没说。 “黛玉,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姚三,你不管她吗?虽然是中秋,可这样的风雪天也够邪气的。” 卓东来起身迎接:“姚神仙。” 姚三郎赶上前抱拳:“卓先生。” “请坐。” “请。”俩人假客气了一通。 “师父,师丈。”黛玉拉住师父的手,笑道:“我可一点都不冷,师父你有所不知,这是紫述师兄炼制的仙衣,寒暑不侵呢。你看我的手这么热。” 姚三郎笑呵呵的看着她,笑而不答:“没吃螃蟹?怀孕了不能吃吧,是吧,哈哈哈哈哈!” 文四姐的脸色一点点的阴下去:“你存心的?” 姚三郎笑的甜蜜可爱:“我不是存心,我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 其实不是,但是赶巧了,刚告诉你你怀孕了,就是中秋,恰好没能让你吃上螃蟹,哈哈哈,意外的惊喜。但你既然这么问了,我怎么能错过这样装逼的机会,必须得说是我算计好的! 文四姐郁郁的瘫在椅子里,大呼:“生无可恋啊!” 卓东来的脸色阴的都快结冰了。 黛玉睁大眼睛看着师父:“师父,你有了?” 文四姐蔫蔫的点头:“嗯。” 黛玉大为欣喜:“师父!这是天大的好事,不能吃螃蟹算什么呀,忍一忍明年就又能吃了!” 文四姐一脸悲伤的看着螃蟹:“这可是螃蟹!” 卓东来快把扶手捏碎了。 黛玉认真的说:“这可是小宝宝!师父,您说孰轻孰重呀~” 文四姐想也不想:“当然是孩子更重要,但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吃螃蟹呢!” 众人给她科普了一阵子螃蟹性寒,我家亲戚/我家邻居/我听说别人家吃螃蟹之后出事了。 文四姐扁着嘴,被卓哥往嘴里塞了一块月饼,放月饼的盘子下有隔层,用香木炭一直烧着,月饼是热乎乎的。叼着月饼看螃蟹,馋的无可奈何:“我现在能吃烤鱼吗?” “能。” “做个烤鱼,多放辣子,好歹都是水产,我试试能不能尝出螃蟹味儿。” “好。” 黛玉拿着蟹八件慢慢的拆螃蟹,吃两口夹子肉,看看园中顶着雪的蔷薇花和几缸碗莲。 姚三郎不爱用那些东西,直接把螃蟹掰的七零八落,然后用法力把蟹腿肉拽出来。 文四姐问:“姚三,怎么突然下雪了?这季节好像还不该下雪吧?” 姚三郎正往外挑螃蟹壳的内脏,挑眉:“你不知道?你也没说?” 卓东来饮了一口酒,淡淡道:“事情尚未成功,何必说出来。” 文四姐左右看了看,一脸懵逼:“下雪和卓哥有什么关系?” 姚三郎道:“卓先生命人启奏圣上,要给文通明将军翻案,群臣反对,二郎心里头不爽,找我要我做法下雪以示上天都知道凡间有冤情。这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文四姐心里怒气稍歇,也不好再追着他发脾气,心里头也确实有点感动:“哥哥。” 卓东来:“嗯?” “你不吃螃蟹?” “我不馋,不吃也无妨。我若吃了,你岂不是更难受?” “哼。”文四姐心说这还差不多!若是不让我吃,你自己吃得欢,那真要馋死我了! 黛玉吃了一只半斤重的螃蟹,就放下锤子筷子,暂时不吃了。旁边侍女端来热水给她洗手,洗完手又拈起一块月饼:“师丈,请屏退左右。” 卓东来挥挥手,众人退下,他含笑到:“黛玉,你说吧。” 黛玉说:“这十天里,三郎哥哥的大师兄教了我很多东西,如果再遇上警幻,将她生擒活捉的把握已有七分。只是,我只是怕她暗中捣乱,不露面。” 卓东来道:“据当前看来,这个人妄自尊大,阴谋迭出,不会轻易收手。” 黛玉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她在我身上下了咒印,却被大仙击碎,可能不敢再乱来。” 姚三郎却问:“阴谋迭出?警幻又做什么了? 四姐身上的美人咒消失了,若不是因为怀孕,难道是警幻撤去的?” “正是。”卓东来的脸色又不太好看:“我与泽兰宴请贵客的时候,她身上的光环褪去,露出了原貌。我只好假称她有旧疾,一旦发病脸色就会黯淡无光。” “太可恨了!”←黛玉 “真他妈损!”←姚三郎 众人交流了一下情报,黛玉说她都学了那些东西,又有些急切:“师丈,能不能引蛇出洞?” 卓东来点点头,心情不好就说:“她既是为了你与贾宝玉的情愁而扰动世间,我倒有一招上屋抽梯之计。” “什么?”纯真的黛玉眨巴着大眼睛。 卓东来和蔼可亲的笑着:“杀掉贾宝玉,一劳永逸。” 姚三郎和文四一起鼓掌叫道:“这个好!” “这法子真痛快!” 黛玉瞪过去:“这不成!我听说过贾宝玉,他是我表哥,可他才几岁,虽然舅舅舅母书信中说他是个混世魔王,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能有多大本事?大抵是无辜的。” 姚三郎撇嘴:“哼。” 文四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嘁!”呱唧呱唧的吃掉最后一口月饼,又拿了一块。玫瑰豆沙馅儿的香气很浓,但并不是很甜,空口吃着也觉得正好。 卓东来看过去:“泽兰,胎教。” 文四姐抽抽鼻子,假装把那一声冷哼又吸回去了。 卓东来笑道:“黛玉,你仔细想想,一个神仙或是妖魔怎么会平白无故帮别人做事,必定是拿到了好处。你如今身份高贵,人世间也只有皇后能压你一头,其余所有女子都无法与你比肩。 贾宝玉和贾家不可能无辜,或许是想通过你,简在帝心,或许是淫祀邪神,想以你为进身之阶。” 黛玉面露疑虑,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不敢太信。 卓东来道:“你若是神仙,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暗害一位有神仙仰慕的长公主吗?你敢去阴谋算计那位长公主的师父吗?我知道你不会,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去做无聊的事。你想,泽兰常做无聊事,她若是仙人,肯去做这样损人不利己,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黛玉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师父才不会呢。” 姚三郎对贾宝玉十分反感,当然是因为警幻啦,他气哼哼的给人上眼药:“无利不起早,也不知道区区一家凡人想要请动妖仙为他们做事,要花费多少。想来少不了血祭。” 黛玉心里头有些烦躁,就又拿了一只螃蟹来敲着解闷,低声道:“我,我娘说他二哥,我的二舅舅只有这一个儿子师丈,有别的法子吗?我只想捉住警幻,不想伤及无辜。” “你可知道,他未必是真无辜。” “我知道。”黛玉道:“但我也不确定他不无辜,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因为一个妖仙几句话就要他的性命,岂不是草菅人命,恐怕有伤天和。” 卓东来淡淡道:“我只有一句话要奉赠与你,做事要彻底,杀人要及时。” 黛玉勉强笑了笑:“师丈的金玉良言,我谨记在心。只是我心中另有猜测,那警幻未必是为了贾宝玉,或许是要害我,许是跟我前世有仇,也未可知。” 姚三郎酸溜溜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有一个妙计,一样是釜底抽薪的妙计。” 文四姐嗤笑一声:“你怎么能和计策这两个字扯在一起?” 黛玉心说:我师父这个性格,姚三郎那么坑的手段,他居然没坑死我师父,真的是好朋友! 姚三郎俾睨的瞥了她一眼:“林妹妹,你与我定亲,如何?” 黛玉惊呼:“什么?” 文四姐大叫:“啥?” 卓东来微微一笑,饮了一杯酒:“姚神仙此计虽然极为利己,但不失为妙计。” 姚三郎恭维他:“不过尔尔,不如卓先生神机妙算,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能一劳永逸。” 黛玉红了脸,故意气他:“如此便能让警幻收手吗?依我看来是不能,若不能擒住警幻,算什么一劳永逸。没了贾宝玉,她可以换个甄宝玉来作怪;我定亲了,她也可以从中作梗。不除贼首,祸患无穷。” 文四姐吃了第四块月饼,认真的鼓掌:“说得对!” 她的烤鱼这才送来。 黛玉有些害羞,温温柔柔的说:“我有个不成熟的计划,想了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想请师丈斧正。” 卓东来点点头:“你说。” 你和泽兰在一起这么久,她没有把你拐带的粗俗暴力说话带段子,你和我一样,也没能把她的端庄大方。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不可信。 黛玉道:“我想设下诱饵,引警幻现身。” “谁是诱饵?” “我是。” “哦?” “我要去荣国府看看亲戚,亲眼见见这位贾宝玉。警幻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这个?” 姚三郎眼睛亮亮的补了一句:“如果当时有人要杀贾宝玉,警幻一定会出来救他!” “不行!”黛玉斩钉截铁的说:“绝对不行。他何罪之有?” 姚三郎撇撇嘴,他的罪名就是有个女妖想把他和我未来的道侣凑在一起,罪该万死! 文四姐:“如果她不出现,你怎么办?” 黛玉想了想,皱着眉头:“师丈,您认为她会出现吗?” “我不了解这个人。”卓东来柔声道:“如果是我,我会关注,却不会亲自去。” 黛玉开始挠头:“师丈,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呢。” 卓东来微笑:“抓住来窥探的眼线也足够了,当前最要紧的事是了解她的身份背景和住址,一旦知道她住在哪里,以姚真人通天彻地的手段,奇袭她的洞府,不能将她斩杀吗?” 黛玉点头:“对!” 然后出手如电的擒住师父的手腕——文四姐正偷偷顺着桌边伸手,想偷一个螃蟹腿。 黛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师父,保重身体。” 文四姐红着脸把手拿回来:“嘤” 正在这时,远处有些喧哗,众人扭头看去,看到项包子被人拦住不放过来,又稍稍等了一会,来人禀报:“爷,项姑娘说手稿写好了,拿来请您过目。” 卓东来道:“让她过来。” 项包子捧着一个匣子跑过来:“师父~伯父,您要的刘猛将军的故事,我写好了。”很有礼貌自己对着自己打开盒盖,然后才捧到卓东来面前。 卓东来拿起手稿开始看。 文四姐看着原先很心爱现在也很喜欢的小徒弟:“包子,坐下来一起吃。” “又是螃蟹。”包子嘟嘟嘴:“我这几天除了写稿子就是吃螃蟹,都吃烦了。” 但还是坐下来,自斟自饮了两杯,抹抹嘴:“师父,黛玉,你们俩都回来了可真好。” 正在饮酒期间,莲蓉c芸儿c牡丹三人也都来了,又经过一番通禀,都放了过来。 黛玉站起来叫了一声:“师姐。” 三人施礼:“拜见师父,拜见卓先生/卓伯父/师丈。” 三人对于这矛盾的称呼有些迷惑。 又笑嘻嘻的对黛玉拱手:“拜见玄真长公主。” 牡丹拉着黛玉的手,又用手背试了试她的脸颊:“下雪天穿的这样薄可不好,就算有内力扛着,风寒入体也是要生病的。咦,你身上倒是热乎。” 莲蓉直白的问:“师父,我听说您和卓先生准备成亲了?” 真的假的?多年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居然说你这辈子就算疯了也不会和卓先生在一起,师父您有谱没有? 文四姐老脸一红:“嘿嘿,我们准备对外说,早已成亲多年。就不请你喝喜酒了。” 芸儿震惊的倚在师姐的怀里:“天哪~师父,您终于嫁出去了!恭喜恭喜!” 牡丹嘿嘿一笑:“我说了嘛,你们还不信,我可没有骗人的毛病。” 众人又排了一遍座次,文四姐和卓东来并肩坐着,她左手边是黛玉,随后是项包子。又闲谈了几句,说说中秋节赏雪感觉也不错,又评论了一下月饼的口感,一帮文化人闲极无聊开始作诗。 慕容牡丹道:“瑞雪飘飘似鹅毛,柳絮扬扬满琼瑶。剪碎白银空中舞,撕破生宣顺风摇。” 莲蓉笑道:“我只得了两句,嗯。雪压枝头蕊,风吹叶底荷。” “好,当前这两样都有,应时应景的句子。” 黛玉道:“皑皑轻趁步,翦翦舞随腰煮芋成新赏,撒盐是旧谣” 项包子道:“小市东门欲雪天,众中依约见神仙。蕊黄香细贴金蝉。饮散黄昏人草草,醉容无语立门前。马嘶尘哄一街烟。” 卓东来一向不跟她们玩,只是喝着酒,赏雪,期待十年之后自己家的孩子们也蹦蹦跳跳的赏雪吟诗c舞剑弹琴c杀人越货呸!做生意,做生意! 文四姐忍不住凑个趣:“我不会作诗,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徒弟们连忙给她使眼色:黛玉还在这儿呢,她还是个小孩子,师父您不要乱讲黄段子呀! 文四姐只当没看见,夹起一筷子烤鱼:“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做烤鱼,能喂饱上万人。” 卓东来:“咳咳咳咳!” 只有他相信泽兰不会乱说话,就喝酒,姑娘们都怕呛住不敢吃喝。 结果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又有点呛住。 莲蓉兴致大增:“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去鳞,去骨剁小节,入沸水去血水洗净,花菇涨发切小粒,炸香,大蒜炸香,姜c蒜c豆辦炒吞加水煮数分钟,去渣,煮半个时辰即可。” 芸儿鼓掌:“师姐说的地道好吃!” 黛玉哭笑不得的站起身来:“我要走了。” 见过了师父已经很开心,回宫去看哥哥和嫂嫂。 众人都知道她身份高,不比等闲:“快去吧,我们不虚留你了,路上小心点。” 卓东来把手中的书稿放进匣子里,盖上盖子递过去:“把这个亲手交二郎。这是他要的。” “好。”黛玉接过匣子:“师父,我走啦,你别忘了去看我。” “你放心,明日我就进宫去给你准备早膳。” “别去呀!”黛玉连忙道:“师父~你现在正要安胎(嚯!/哈!/啥?的背景音),千万别操劳了,御膳房的菜肴我也吃得惯。您写菜谱交给他们就是了,别再亲自下厨。” 文四姐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 姚三郎拉着黛玉驾云离开了,假装刚刚回到京城似得去见皇帝皇后。 文四姐目送她离开,一拍大腿:“给她准备的礼物忘了交给她了!” 徒弟们忙忙叨叨又紧张又激动的跑过来问‘安胎’的事情。 卓东来对项包子道:“你再写本书,就说那大蛇修炼成人形,名为警幻,专扰人七情六欲。” 项包子猛一下没想起来:“什么大蛇?”她这两天写灭蝗虫神,写的满脑子都是蝗虫。 “你那天给秦御史讲故事时提到的大蛇,说得很好,很有趣,写下来。”卓东来心说:听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不知道这些邪神妖孽是否顾忌声誉。 项包子战战兢兢地记下这件事,准备吃两块月饼,回去立刻开始写。 文四姐没忍住讲了个段子:“昔余鄉某生者,素有嫪毒之目,自言生平未得一快意。夜宿孤館四無鄰,忽有奔女扉未啟而已入,心知其狐,亦欣然樂就狎之。衿襦甫解,貫革直入。狐驚痛,啼聲吱然,如鷹脫韝,穿窗而出去。某猶望窗外作狎昵聲,哀喚之,冀其復回,而已寂然矣。此真討狐之猛將也!宜榜門驅狐,可以為業。呼,黛玉走了总算能讲故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黛玉和姚三郎咻~的一下,出现在竹林里。 她拢了拢鬓角:“三郎哥哥,我这样去见皇后,不算失礼吧?” 姚三郎满眼花痴:“你穿的这样好看,怎么能说失礼?” 黛玉出了竹林,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往永福宫行去。 早有人远远的瞧见她,进去向娘娘通禀:“启禀娘娘,长公主回来了。” 皇后正昏昏沉沉的犯困,听了这话立刻精神过来,大喜:“往哪里去了。” “往咱们永福宫来啦!” 皇后心中欢喜,好孩子,回宫来先来看我,这些天没白疼她。 又等了一小会,见门帘一挑,进来一个红艳艳白生生,好似福娃娃的黛玉,她还是那样消瘦纤细,单薄的小身子穿着猩红色织金袍子有些撑不起来。 皇后一见她便落下泪来:“黛玉,快过来让我看看,瘦了,也憔悴了。这些天在外面是不是吃不香睡不好?” 黛玉福了一福,才走到她身边被她搂着坐下,笑道:“嫂嫂放心,我吃的还好,只是睡得少。”倒不是床不舒服,是我贪看书,总耽搁睡觉。 皇后点点头:“怎么一回来就到我这儿来了,该先去跟太上皇和皇上请安,别叫太上皇挑理。” 也不等黛玉说话:“你穿的这件衣裳倒是好看,只是太单薄了,难道一个人出门在外连挑选衣服都不懂吗?冷不冷?”摸脸,顺手捏了捏,好软好嫩。 黛玉笑道:“练武之人血脉强健,不知道什么叫冷。” “胡说八道!吃冰碗子吃的稍多一点,就冻的直咳嗽的人是谁!” 黛玉不好意思:“嫂嫂,我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枣子给你和哥哥,是三郎哥哥的师兄自己种的。”据碧卢师兄说能美容养颜,功效是普通枣子的十倍反正我吃着挺好吃的。 皇后略有点嫌弃:“好,毕竟是你的心意,我一定都吃了。你这些天吃着肉了吗?” 别是穷的顿顿青菜豆腐的小道观啊!居然自己种枣子。能和贡枣比吗?肉薄了干了我可不吃。 黛玉又跟她说了一阵子话,拿出一本自己抄写的经文和讲义问皇后:“给太上皇送这个可还恰当?”我问过蚩休师兄了,他说可以送,是说这里没有泄露天机。 皇后翻着看了看:“投其所好,不错。”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太上皇一定会很喜欢。 黛玉就从袖子里拎出来一小筐枣子,大约有二斤左右——她学法相天地的时候顺便学了袖里乾坤,目前载重量不超过两斤c重量不超过一立方分米的东西都能收在袖子里。 永福宫有她的公主銮驾,被皇后强迫着加了一件兔皮披风之后,她就坐辇去向奉圣宫拜见父皇——太上皇是她干爹。 终于遇上了传说中的二公主,这个二公主被皇帝磋磨多年,早就没了脾气,看她献上□□经,虽然脸上有些不屑,却也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太上皇仔细看了看,大喜:“好,好,好!黛玉过来,坐在我身边来。” 姚三郎也坐在他身边,他可开心了~连连向黛玉抛媚眼。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中秋家宴过后,黛玉就对皇后说,想要去荣国府省亲,看看外祖母和舅舅,表姐表妹。 正在这时候,宝钗一行人也在路上,晓行夜宿,赶往京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黛钗初会 事情的流程是这个样子哒!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的第二天,八月十六,黛玉跟娘娘坐在一起闲谈c画荷包花样的时候说:“嫂嫂,我想去舅舅家看看,见见外祖母,行不行。” 皇后微微皱眉:“怎么想起他们了?有谁在你面前说什么吗?”昨天奉圣宫中家宴,哼。 “啊?没有啊,只是我想起我娘说起她家在京城,我想去看看。”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你想家了?你如今是长公主,去荣国府算是屈尊降贵,召荣国夫人进宫来见你,如何?” 黛玉想了一下才倒明白荣国夫人是自己外祖母,她想了想,找出一个借口:“嫂嫂,我怕那样会有人说我恃宠而骄,不敬重长辈。哥哥现在正为了御史们烦恼着,我不能给他再添乱了。” 皇后想了想也是,毕竟不是血亲的长公主,那帮爱喷人的御史‘劝谏’皇帝的时候都不曾嘴下留情,对她就更不会客气了。况且,见一面也没什么要紧的,黛玉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被他们笼络过去,大不了等皇上要收拾荣国府的时候,我点拨她一下,叫她不要给荣国府求情就得了。 想到这儿,她点点头:“行,但你别急,长公主出门用的銮驾和仪仗还没定下来,我下旨名荣国府准备恭候公主省亲,嗯,礼部还得拟定礼仪。” 黛玉微微一惊:“这样麻烦?我,哦。”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不能悄悄去,悄悄去了没人认得她。况且卓先生的计划中也说要大张旗鼓c声势浩荡的去荣国府,好叫警幻来看。 皇后懒懒的闭目养神,黛玉就继续认真努力的拿着笔墨纸砚,细细的勾画绣花样子。 “这是给谁做的?” “” 皇后看她有些腼腆害羞,立刻就明白了,掩口而笑:“给你三郎哥哥的?” 黛玉脸上更红:“你怎么知道?”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给谁的呀。 皇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还有你师父,剩下还有谁配让你亲手做荷包?我问你,你又不肯答,还脸红,哈哈,当然是给你的好哥哥,才会如此。” 黛玉羞不可抑:“只是因果玄环的还礼罢了,没什么的。” 皇后笑的暧昧不明:“哦~!”这也算交换了定情信物呢。 黛玉羞的待不下去了,跳下地一甩手帕就要走:“我去看看师父新研制的点心好了没有。” 皇后大笑:“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瞧你脸红的,我又没笑话你。” 黛玉只当没听见,溜溜的跑掉了。 之前答应给三郎哥哥做的荷包,到现在还没做好。 料子拿到了一大堆,各种颜色各种质地,却才开始画花样。 皇后自己笑了一阵子,吩咐在旁边的女史:“拟旨。” 女史道:“是。”她随时都背着笔墨纸砚,准备记录皇后娘娘的吩咐。 皇后闭目细思了一阵子,摆摆手:“不必了。” 她心中有了主意,吩咐:“备辇。” 黛玉想要省亲,这倒是个好事,恰好能遏制一下那些承宠之后立刻开始骄横无礼的妃子。 她素来喜读经史,为人温柔贤惠周到可爱,也不是不通谋略一味善意的蠢女人。当下定了主意,要对皇帝略加撩拨,让他在自己孕期即便去嫔妃宫中,也不喜欢她们。 黛玉知道师父在御膳房一溜长屋中有一间干净屋子,是她专门用来研制新品点心c或是休息的地方。进去一看,桌子上放着两个六寸的蛋糕,旁边有个侍卫正在卖力搅打一个盆中的液体,师父在旁边嗑着瓜子看着。 侍卫连忙停下手:“小人拜见玄真长公主。” 文四姐着急道:“哎你别停啊,打奶油的时候不能停。” 黛玉道:“免了,快继续干,别让我师父着急。” 她凑到文四姐身边:“师父,您新制的橙子果冻好了吗?” 文四姐掀开旁边扣着碗的盘子,里面又几块切成瓣的橙子,可是仔细一看,这橙子肉的颜色虽然对,却不像是橙子,更像是果冻。因为她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看到的菜谱:把橙子切半掏肉,榨汁,加吉利丁片煮开,然后倒回橙皮碗中,冷藏至结冻,切开整形,就是超可爱的橘子果冻。 吉利丁又称明胶或鱼胶,它是从牛骨或鱼骨中提炼出来的胶质,主要成分为蛋白质。 文四姐身为一个合格的好厨子,当然成功提炼了鱼胶,还做过软糖呢,虽然很费劲,但是吃起来有种家乡的口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提炼的这一批鱼胶片鱼腥味有点重,可能是提炼的时候过滤的次数不够,或是鱼骨上的肉没有刷洗的太干净,反正做出橙子果冻来,吃三瓣之后就能尝到淡淡的鱼腥味,虽说是若有似无,但还不够精炼。 “还不太满意。” 侍卫抱着盆出去了,他是男子,理应回避。 黛玉兴致勃勃:“我尝尝。” 拿起来一瓣,咬了一口:“这是软糖吗?”比软糖更软,还没有那么甜。 她一向不爱吃软糖,嫌其太甜腻,外面还要裹砂糖,这个吃起来味道不错。 她吃了两瓣,忽然停下手,微微皱眉:“有点腥气。拿点盐来。” “要盐干什么?”文四姐有点被吓着了,她虽然试过荔枝蘸酱油,也觉得好好吃,但是吃橙子撒盐?不是吃西瓜才撒盐吗?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黛玉笑道:“宋朝人都知道吃橙子要撒盐呢,试试嘛,说不定能遮掉腥味。” 文四姐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愧是我徒弟,不会做饭也懂这么多。嗯,黛玉,吴盐是那儿的盐?” 黛玉果断科普之:“江淮一带所晒制的散末盐称吴盐。此盐色白而味淡,古人食水果如杨梅c橙子之类,多喜佐以吴盐,渍去果酸。唐宋诗词中每见之。” 文四姐站起身:“御膳房里有好多种盐,我去找找。你先别吃蛋糕,等一会奶油打好了给你尝个新鲜的~”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把淡奶油弄粗来了! 不到三分钟,她捧着托盘回来了。 托盘上有三个小碟子和一个没切的橙子果冻碗,一一介绍:“这是江淮一带的盐,但我尝了尝,不淡。这是诺邓井盐,不是很白,但是味道淡。” 黛玉只看着第三个小碟子:“师父,您拿辣椒面干什么?” 文四姐眨眨眼:“人生必须敢于尝试嘛~” 我还没试过橙子洒辣椒面呢~ 师徒二人准备好六瓣橙子果冻,打算分别撒上吴盐c井盐c井盐和辣椒面。 文四姐想了想,又拿了点糖,旁边准备了纸笔,开始做测评。 “咸了!呸!” “太咸了!呸!” “撒点糖试试。” “不行,咸。茶呢?” “快漱漱口!” “这个还好。” “嗯,显得更甜了!” “撒辣椒面简直是异端邪说,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嘻嘻,我这个不要辣椒面,沾点糖试试也不好吃。” 打奶油的侍卫推开门:“文师父,到您说的筷子插里头不倒。” 文四姐一跃而起:“太好了。快给我!” 侍卫把盆端过来,随后低着头看着地:“文师父,您还有什么吩咐?” 文四姐道:“你等会。” 桌子上两个蛋糕都切好片了,文四姐拿着勺子和刀刷刷刷的抹平奶油,啪啪啪的摞出来一个厚实的奶油蛋糕,旁边有自制的油纸袋和找铁匠打的裱花头,除了人造色素和巧克力弄不粗来,剩下她什么都不缺。 本着一种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标准奶油蛋糕的样子,她用奶油挤了一圈装饰,也是纯白的,就这样装在食盒里,命小太监送去奉圣宫和永福宫,特意叮嘱,必须当面呈上,如果当时太上皇c皇太后不在奉圣宫,皇后娘娘不在永福宫,就把蛋糕放在屋外。趁着雪还没化完,天气很冷,可以冰镇保存。 黛玉不开心:“师父,我的呢?” 那两个蛋糕是六寸的,文四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八寸的大蛋糕坯子,继续一顿涂涂抹抹,切成八块,拿了个盘子盛了一块,递给侍卫,颇为和蔼可亲:“今天辛苦你了,给你尝尝。” 侍卫手足无措:“这,不敢当,这都是我该做的。” 您,要是有长公主吃剩的,赏给我倒还罢了,怎么能一开始就给我。 “嘻,给你你就拿着,去吃了它。打发蛋白打发奶油有多费劲我知道。” 黛玉淡淡道:“赏你的,拿着吧,日后为我师父做事要用心。” “是,谨遵长公主教诲。”侍卫头也不敢抬,端着盘子倒退着走到门口,一闪身出去了。 黛玉用勺子盛了一大块,先不吃,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师父,你先给他,他不该要。” “咦?”文四姐没明白:“咋啦?” 黛玉冷笑一声:“我在这里坐着,理应是我先尝尝,好与不好都该我吃剩了才给他,师父您却一做好就先给他拿了一块。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想打发他出去,咱们好聊体己话,可若叫别人看见了,还当是你厚此薄彼,不拿我当回事呢。”反正就是,宝宝不开心! 说完这番话,她才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比单纯的蛋糕还好吃! 文四姐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哎呦我去!是我做错了,好黛玉,你别跟我生气。” “呜呜?”黛玉舔舔嘴唇,吃到美味心情好了一些,笑道:“我不生气。只是过些天我去荣国府省亲,师父您要陪在我身边,到时候可别这样了。” “你放心,我今儿是觉得他辛苦,又想叫他先离开,啥也不给怕他下次不认真干活,身上又没带银子才给他一块。等到了荣国府,我只把你当下凡来的观音娘娘,万事以你为尊。” 黛玉这才高兴,笑嘻嘻的说:“我可不敢当,还指望你板着脸吓唬人呢。” 文四姐吃着奶油蛋糕,开始思考让卓哥或是姚三郎去非洲找找可可树的成功率有多高,还有,用可可豆烘焙做成可可粉和可可脂然后再做成巧克力,然后再做成黑森林的蛋糕的成功率有多高?额,凭借多年前看过的几个巧克力纪录片来看,应该失败率非常非常高,听说能手工制作巧克力的都是有十多年经验的大师。 哎呀,要是有风月宝鉴在就好了,我还能重温一下头脑里的巧克力纪录片。 养心殿中,皇帝正两眼枯干的批阅奏折,一脸的生无可恋:“请安折子c请安折子c请安折子c请安折子c表彰上官功绩c请安折子c请安折子c秋税折子c发水折子c蝗灾折子。唉!” 多宝见门口有个小太监招手,就轻轻的走过去听,回来道:“圣上,皇后娘娘的銮驾来了。” 皇帝立刻眼睛一亮,正好坐的浑身发木起来活动活动,就站起来,慢慢晃到门口,瞧见两对小太监拍着手轻轻吹着口哨走在前面,后面就是銮驾。 小太监们看见皇帝迎出来,也是压力山大,好悬没绊个跟头:“皇上万岁,万万岁。” 侍女挑开帘子的时候都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应该先给皇帝行礼,还是先迎出娘娘来。 皇后见凤辇还没停稳,前面就拜了皇帝,不由得轻轻一笑,还当是平时皇帝待自己极好,原来怀孕了还能更好。 她伸出一只手来,皇帝拨开侍女的手,亲自扶她:“梓童,小心些。” 皇后笑道:“皇上亲自出迎,妾身感激不尽。” 皇帝嘿嘿一笑:“朕想亲手把你抱进去,苦于气力不济。”两人手拉手的进屋,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皇帝抱怨道:“唉,只有请安折子的时候朕觉得无聊,今儿事儿不少,我又开始怀念只有请安折子的时候了。” 皇后跟他笑谈了几句:“有一件事启奏圣上。” “卿卿但讲无妨。” 她把黛玉想去荣国府看看亲戚的事说了:“若只让她回去,太显眼了,如今宫中有些嫔妃,她们也会思念亲人,依我之见,不若皇上恩准众妃回家省亲,以慰思念之苦。” 皇帝点点头,看向旁边的中书舍人:“拟旨。” “是。”中书舍人提笔等着。 皇帝想了想,他对这事没什么感觉,就对中书舍人道:“你按皇后娘娘所言拟旨。” “是。”中书舍人其实就是高级代笔,经常以皇帝的口吻洋洋洒洒写一大篇,皇帝哪有那个闲工夫写长篇大论的旨意,通常都是给他一句话,叫他自己扩充内容。 皇后心中愉快非常,暗暗赞叹自己真是妙计!嘻嘻,一箭双雕之计! 皇帝从身后摸出一个盒子:“梓童,你看看这故事,朕还有些奏折,批完就跟你一起回去。” 过不多时,小太监又从永福宫跑来,把蛋糕送到皇上案前。帝后二人分食了一些,觉得新奇独特,问过小太监了,知道太上皇有,但是姚真人没有,连忙取了一块送给姚真人,又恩赏给中书舍人一块。倒不是忘了黛玉,只是他们知道,短了谁的吃食,而已少不了她的。 八月十七。 早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那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赦等不知是何兆头。只得急忙更衣入朝。 贾赦回来之后,满面喜气:“原来是为了外甥女事儿!” 贾母忙问:“什么事?”先前皇后娘娘不许我去见她,如今能有什么喜事? 贾赦道:“如今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一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省略二百余字)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外,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林姑爷的女儿,我那外甥女儿现如今是玄真长公主,也在省亲之列。” 贾母大喜:“甚好!我多年未见你大妹妹,若能见到外孙女儿,和见到女儿是一样的。” 贾宝玉可开心了,有些得意忘形:“早听说薛姨妈家的宝姐姐要来,现在又有一位林妹妹要来咱们家,家里头姐姐妹妹们多了,可真好。” 贾政把脸一拉,就要捶他。 贾母连忙护着宝玉:“政儿别闹,宝玉是小孩子,你别动不动就打他,吓得他见了你如同耗子见了猫!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的教给他,除了打就是打,你老子但年是这么教你的?” 贾政这叫一个气,他自认为年轻时没有宝玉这样混账,只是板着脸数落道:“你到了长公主驾前,不许混叫什么姐姐妹妹的话,那是大大的违礼! 如今能称她一声妹妹的,只有当今和皇后,你算什么东西! 若敢再胡说,触怒了长公主传到当今耳中,我只拿你在午门外打死了账!” 贾母又骂儿子:“你算什么东西!子不教父之过,宝玉有哪里不好,尽是你的过错!” 贾赦只是再旁边懒懒的看着,没什么可说。 贾政心里这叫一个气,又只好道:“母亲说的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八月二十日,薛夫人带着宝钗c薛蟠,来到了贾府。王夫人忙带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厅,将薛姨妈等接了进去。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 忙又引了拜见贾母,将人情土物各种酬献了。合家俱厮见过,忙又治席接风。 宝玉这些天都被父亲拎着戒尺逼着读礼记,好好记住该怎么在长公主面前奏对,不许给爹丢人。一见到宝姐姐,如同久旱逢甘霖,情不自禁的喜欢这位温柔可亲的大姐姐。 宝钗心里满含心事,只悄悄寻了无人的时机,勤于练武。 王夫人私下里对妹妹说:“你叫宝钗好生准备,过些日子我外甥女要回来省亲,宝钗既然是待选,现在能早早的见一面长公主,留个好印象,一切都好办。” 薛姨妈感激不尽,又心中庆幸,回去之后就对宝钗言道:“你瞧,多亏咱们提早上京来了,若等邻近待选之日才来,岂不是错过良机。 长公主去舅舅家省亲,一年能有几次机会,阿弥陀佛,这就叫咱们赶上了,岂不是老天保佑!” 宝钗淡淡道:“时也命也,运也。”且看吧。 她现在为难的是另一件事,自己居家上京,不知道师父知道不知道。我该亲去见她,好吧,现在虽然能翻墙离开,但怕在路上遭遇不测,或是在京城中迷路,找不到师父的住所。应派人去告知她,也不知道派人去送信是否稳妥。 母亲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哥哥就来了。 薛蟠兴冲冲的说:“宝钗,我想了一日,既然我习文不成,还是去练武吧,日后花钱买个武官做,隔几年活动活动,逐步升迁,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宝钗面露难色:“哥哥,你可要选定良师。” 总觉得我哥哥练武之后回去更加认真的吃喝嫖赌。 他原先文不成武不就,全仗着家产和家奴去惹是生非,一旦有了武功 薛蟠误以为妹妹担心自己遇上不良的师父被人哄骗,便笑道:“你放心,我心中早有打算。” “哥哥有什么打算。” “昔年和老冯一起吃酒的时候,他说起过许多老镖师做到四五十岁,就请辞离开镖局,被富贵人家的子弟请去教习武功c或是操练家丁。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薛蟠兴致勃勃:“我觉得不错,镖师自身的本事一定过硬,不比那些徒有虚名的枪棒教头,没本事的镖师早就被砍死了。他们走南闯北,经多见广,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都知道,可以帮我防备别人。” 宝钗惊讶道:“哥哥说的很是。” 薛潘大为得意:“我自去寻访良师,你好生准备待选,不必担心我。” 八月二十五,皇后娘娘降旨,三日后,八月二十八,玄真长公主省亲。 她特意派人去御膳房请文四姐过来,然后得知文四姐今天没来。 八月二十六,文四姐去了御膳房,立刻被皇后召去,得到了一套女官的衣裳和新职业。 皇后道:“从今开始你就是长公主正式的老师和女官,二十八日黛玉会去荣国府,你陪她去,荣国府的人若有什么不敬,你要呵斥她们。” 文四姐模仿着哥哥的样子,露出一个和善的(毛骨悚然)的微笑:“娘娘放心,谁敢对黛玉不敬,我一嗓子就能吓死他。” 皇后本来挺放心的,听了这话才觉得不放心,赶紧让女官给她进行紧急培训——这话听着都可怕。 如果有人无礼,她应该说‘放肆!不得在公主驾前无礼!’,不能说‘麻痹小兔崽子找削!’ 如果有女眷拉着黛玉不松手,她应该说‘请公主升座’,不能说‘你特么的给老娘撒手!’ 如果有男眷冒进,虽然黛玉还是个小孩子,不用太在意男女大防,但她也得把距离控制住不能靠近她身前一丈处。端庄高冷的拦一下就行了,不要直接上脚踹。 如果有人说了黛玉无法做决定或是让黛玉为难的事,她应该说‘此事不应由长公主做主,需禀明圣上c娘娘才行’,不能说‘我屮艸芔茻,别特么瞎逼逼,滚犊子。’ 文四姐本来颇为不爽,心说我没有辣么粗鲁,我会装相。 但还是认真的上完课,打算不管有用没用,先学会了再说,不能给黛玉丢脸。 然后,被皇后派来讲课的女史才讲道:“按礼说,长公主比荣国府的宅眷高贵许多,但按照血缘来说,她又不能受她们的大礼。所以,荣国府众人需在门口跪迎,待入内见礼时就不必再跪了,但还是需要对长公主行礼。长公主毕竟年幼,可能会控制不住情绪,要向外祖母行礼,到时候你得拦住她。文师父,你不说话也成,一旁自有昭容女官代为应答。” 文四姐点点头:“噢。”她心说,控制不住情绪? 呵呵,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娘们太小瞧我徒弟了,前天她把法宝擦洗了一边,当着我面磨了半天宝剑,提到荣国府的时候只想着诱捕警幻。然后还被我哥哥哄住了,认为荣国府中有淫祀,还打算带着姚三郎去夜探呢。 上完课又被皇后抓去换衣服,试了一套银灰色的女官制服,嗯,显得人更黑了。 又试了一套深蓝是套墨绿的,到底是深蓝色更好一些。 皇后心说:长公主身边可不能有个看起来蠢笨的女人!粗胖可以,也得英姿飒爽,精明强干。 八月二十八日五鼓,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府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贾赦等在西街门外,贾母等在荣府大门外。 街头巷口,俱系围帷挡严。正等的不耐烦,忽一太监坐大马而来,贾母忙接入,问其消息。太监道:“长公主方去奉圣宫请安,说一会子话就蹬辇启程了。” 凤姐便先侍奉贾母和王夫人用饭,再去门口等。用罢早饭,贾赦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贾母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半日静悄悄的。 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围帷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 一对对龙旌凤旗,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来。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c彩嫔等引领长公主下舆。 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匾灯,写着”体仁沐德”四字。 黛玉微微一笑,在心里问:“三郎哥哥,有警幻的行踪吗?” 姚三郎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碧卢师兄已经种下‘漫天罗网’,把荣国府全都包括在内,一旦有异样的波动,我们会立刻知道。” 断了连系之后,碧卢师兄盘膝坐在树上嗑瓜子:“你还真放心他们见面,你林妹妹还真和宝玉有一段情缘,唉。” 姚三郎咬牙切齿的笑:“我知道,无闷师兄算出姻缘之后,我就命□□去找卓先生商议。他收了我的好处,果然为我说话。”卓先生说荣国府阖家上下,盯上的都是公主之尊,黛玉听了这话,不寒而栗,绝不会对他们产生亲近之意。 这才从新登辇,到了贾母内室,再叙家礼——黛玉只刚弯了弯腰,文四姐和昭容女官来拦她,贾母等人连忙下跪。 黛玉见到外祖母并不觉得十分可亲,卓先生那番话叫她心里生寒,总怕被人当做踏板,却还是有些激动,微微红了眼圈,叫道:“外祖母。”猛然间想起母亲,想起自己好端端的被人算计,忍不住落下泪来。 贾母哭道:“长公主切莫悲伤,保重贵体。” 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探,惜三姊妹等,俱在旁围绕,垂泪无言。 黛玉稍稍哭了十分钟就止住泪,又问贾母身体如何,说起自己上次见面时不认得她,急着去听经,有些失礼。 贾母哪敢让她承认自己失礼,连忙哄了一番,叫她转悲为喜。 凤姐连忙捧茶果,服侍左右。 王夫人为儿子和妹妹考量,有进言:“长公主,小儿宝玉,妹妹薛夫人c薛宝钗尚在外候旨,因外眷无职,未敢擅入。恳请公主召见。” 黛玉本就是为了见贾宝玉而来,要看看这是怎么样一个三头六臂的家伙,竟能令妖仙为了他的前程疲于奔命,只是稍一思量,就准许了。 见宝玉宝钗在薛姨妈身后并肩而来,姣花软玉一般,倒好像两个女孩儿。 那宝玉穿了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果有妖孽从中作祟! 那宝钗穿了蜜合色小袄,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玄真长公主看了宝钗的样貌,到不觉得如何,只是忽然看出宝钗的步伐铿锵有力,与旁边那娇弱绵软的小公子不同,好似练过武一样。黛玉仔细观察,才发现此女举手投足都与别人有些不同,似是略通拳脚,便有心试她一试。 长公主高踞宝座,两旁的女官端庄大方,有个黑胖的女官不怒自威。 三人欲行国礼,亦命免过。 宝钗抬头一看,便觉心惊胆颤,那端身立在长公主身边的,不是文四姐还是谁? 黛玉微微一笑,对宝钗道:“薛姑娘,你过来。” 薛宝钗走上前去:“公主有甚么吩咐。” 不料想宝玉也凑过去,虽然被父亲耳提面命了几句,不敢乱叫公主妹妹,却还是忍不住亲近之意,盯着黛玉目不转睛。 文四姐有心说她一句,又想起此时此刻是黛玉的主场,自己应当乖乖闭嘴。 黛玉拉起宝钗的手,仔细看她手上的薄茧,不是练字留下的,又暗暗扣住她的脉门,微笑道:“你今年几岁?” 不是我吹,黛玉如今已经练至返璞归真的境地,又端坐不动,宝钗真看不出她也会武功。 薛宝钗恭顺的回答:“回公主的话,小女年方九岁。” 黛玉点点头,轻声道:“合字。”(你也是道上的) 薛宝钗惊的手一抖,答道:“合字,攒儿亮。”(是,您真有本事。) 众人:啥?(⊙一⊙)! 黛玉惊讶的笑了:“太岁减着,半开眼罢了。尖斗使的好亮青子。” (我年岁小,一知半解罢了。姑娘,你用的什么兵器?) 薛宝钗躬身,答道:“银青,磨头拉挂子。太岁海了不过是空子。” (我用刀,师父是个镖师。我痴长几岁,却什么都不懂。) 文四姐直翻白眼,这俩货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说唇典算了,旁边这几个傻娘们听不懂。 但是,如果有人问你俩说的什么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解释啊我勒个去! 你们才学了几天唇典,怎么用的这么顺口? 贾母经的多见的广,很好的保持了一个——假装平静的状态。实际上惊呆中。 邢王二夫人c薛姨妈真正惊呆中,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宝玉嚷了出来:“宝姐姐,你和,和公主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黛玉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江南土话罢了。” 宝钗赔笑道:“长公主说的很是。这原是古书中所记,现今已失传的古话,长公主真是博览群书。” 救命,我娘就在旁边坐着呢,她嫁去江南了!她知道这不是江南土话啊! 文四姐心里给她鼓掌:真能胡扯!她道:“尖斗响儿,磨头若知吾攻。” (姑娘你真叫人佩服,你师父知道了肯定会恼恨,呵呵哒~) 宝玉心中起疑,自己看遍杂书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话?转念一想,自己也不算看遍杂书。 薛宝钗答道:“戗儿的戗,末升点。多早晚碰盘。” (师爷,别说出去,过两天我就去见她们。) 黛玉心里头记着她的名姓,又奇怪她是哪位师姐的徒弟,回去问师父就知道了,不再多说什么。问宝玉:“你素日读什么书?” 宝玉当即红了脸,他不过只有《学》《庸》《二论》是带注背得出的。至上本《孟子》,就有一半是夹生的,若凭空提一句,断不能接背的,至《下孟》,就有一大半忘了。 道:“只是家常的课业,《四书》《左传》《国策》《庄子》,罢了。” 黛玉瞧了瞧师父,当即笑了:“你才几岁,能学到这些已然不错。素日里信佛还是信道?” 这话是师丈要她问的,大人通常机敏狡诈,小心谨慎,不好问出实话来,只有小孩子才好下手,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防备,兴许随便一问就能探听出大事。 宝玉果然说道:“我偶尔跟我娘拜拜佛,看佛经,也看道经。” 黛玉又从老庄入手,跟他闲谈几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动怒 宝玉‘自我感觉’和黛玉说的投机,凑过来要拉她的手。 文四姐一直站在徒弟身边,见状默默的挪过来挡住:“不得放肆!” 屋内是这样的,她高踞宝座,文四姐和昭容两个女官一左一右站在身侧,左右两排坐的是贾母c邢夫人/王夫人c薛姨妈。年青一代只有站着的份儿。 宝玉瞥了一眼这黑胖的丑婆子(丫认为所有已婚妇人都是死鱼眼珠):“你这婆子真讨厌。” 文四姐当即大怒,心说老娘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说我讨厌无所谓,你居然敢叫我‘婆子’!我去你大爷! 黛玉都惊呆了,我屮艸芔茻你这小子是真善于作死啊,我一直以为我师父是最善于作死的人,没先到你要跟她一较高下!赶紧站起来拉住师父:“别动手!” 贾母和王夫人虽然不知道这个比别人黑出一截的女官是怎么个身份,但是看穿着也知道是一位有地位的女官。她不仅穿着绣花的深蓝色制服,还戴着价值千金的玉佩c腰间束着犀角带,这都是卓哥给的,但旁人不知道,还当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 贾母连忙呵斥道:“宝玉,不许胡说!”又笑道:“(女官)大人,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您的身份,老身代他赔礼了。” 文四姐森森的冷笑一声,心中越发支持卓哥的好提议,弄死这小子算了! 不光是在原著里坑死了我的黛玉宝宝,真是个没礼貌的熊孩子! 宝钗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怕溅自己一身血。 就仅有的影响来看,师爷是个性如烈火c不爱动脑子c脾气极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旁边女官昭容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就担心她一言不合就动手,赶紧拉住脸色发黑散发杀气的文四姐:“好姐姐,你别生气,我说他。” 又呵斥她们:“这位卓夫人是长公主的先生,皇后娘娘钦点的三品女官,宫里宫外谁不敬她三份。贾宝玉,你也不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敢口出无礼之言。看着卓夫人不打眼,你岂不知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能站在长公主身旁的,哪有等闲之辈。就算你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她,也该认得这身衣服!公主驾前的女官教授,不是你家粗使婆子,容不得你来挑剔。你失礼在先,卓夫人尚未斥你举止无礼,你到敢说她讨厌!” 贾母连忙佯装作态的拍了宝玉两下,又赔笑道:“卓夫人,宝玉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宝玉,快给卓夫人赔罪。” 人家可是女官,又是长公主的先生,没有比她更适合上眼药的身份了。况且看她那面相就不是好相处的,,,哎,三品女官啊,内廷的人最不好得罪,什么时候我外孙女才能当上三品女官呢。女史一类女官,乃是流外之官,无定员数。 文四姐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我算什么,他可不该在公主驾前无礼。出去!” 妈的,真想一只手抓住你的衣领把你拎起来,拎到帘子外面一甩,┏(゜゜)一 宝玉也有点吓着了,扭股糖似得躲在贾母身边,叫道:“老祖宗” 又眼巴巴的看着黛玉道:“妹妹,我一看你就觉得面善,想要亲近亲近,她却拦着我。” 黛玉本来想,你给我师父赔礼道歉,也就罢了,我师父最心软,你本来犯的也不是大错,认真的道歉也就算了。小孩大概只见过家里头的婆子,不知道外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有个很厉害的师父~虽然她不好看,但她很厉害~你知道什么,井底之蛙!但贾宝玉居然死不认错,还说这话,看我面善怎么了?看我面善你就能说我师父是个‘婆子’c还很讨厌? 黛玉把脸一沉,冷笑道:“我听说小马乍行嫌路窄,看来你也是一样!我师父拦着你是她分内之事,本来好好的坐着说话,你偏要凑过来干什么,难道听不清我说话吗?” 她一发话,众人都站了起来。 贾母拍了宝玉一巴掌,不轻不重的那种,沉下脸来呵斥:“宝玉,还不快跟长公主,跟卓夫人赔罪。忘了你老子怎么说的?你等他来抽你呐!” 宝玉委委屈屈的作揖:“宝玉一时糊涂,请卓夫人宽恕则个。公主,我赔罪了,你别生气。” 他一道歉,贾母c三位夫人和宝钗一起松了一口气,就怕宝玉犯拧死不认错啊。 黛玉看向师父,却发现师父也在看自己,双方都在征询对方意见。 互相使眼色:[您消气了吗?] [还行吧,还是很想揍他,说我讨厌无所谓,居然敢叫我是‘婆子’!] [师父!其实您很好看的,只是他不懂欣赏!先别动手啊!等晚上您有空了再来收拾他!] [嗯,好吧。]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文四姐先高冷的开口:“罢了。” 黛玉也懒懒的摆摆手:“既然我师父不生气,那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旁边几个夫人都放下心来,互相看了看,既有些后怕,又觉得这女官无理取闹。 宝玉这孩子一项胡闹,见到周瑞家的,有时候叫一声周姐姐,有时候也叫婆子,那又怎么样。 伺候公主的,不还是个伺候人的嘛,摆这么大架子,好像是伺候皇上的大太监似得! 旁边的昭容女官也冷冷的看着贾宝玉,她和文四姐认识,因为她是皇后指给长公主的女官,但常驻在永福宫偏殿内,不跟着长公主去竹林住,有时候和文四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顺便借着她掌管御膳房的机会,点几样刁钻古怪的民间吃食,臭干子c胡辣汤c梅干菜扣肉,这些都是她入宫前爱吃的,原先的御膳房里嫌不上档次,不会做。 文四姐也叫人给她做,御厨不会的就派人出去买来。她是为了让她用心照顾黛玉,特意与她交好,结一份善缘。 昭容知道文四姐还比自己年轻五岁,只是自己精心保养又长得白,所以看起来年纪相当。现在这小崽子管文四姐叫了一声‘婆子’,她也暗中动怒,觉得这话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 文四姐比我小五岁是个‘讨厌的婆子’,那我是什么,老婆子吗? 黛玉在这之后就不跟宝玉说话了,与迎春c探春c惜春聊了几句,三个姑娘都还不错,又含笑听王熙凤艳羡的奉承玄真长公主,旁边邢c王二夫人也是满面堆笑,阿谀奉承。 黛玉只觉得无趣,又越发相信师丈的话,果然是‘敬势力c敬身份’,与我这个人到没有多少想干。她淡淡的问贾母:“我娘原先在家的时候,爱看什么书?” 贾母哪里想的起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敏儿广览多读,最喜欢读史书和诗集,诗集中又最喜欢毛诗。” (毛诗,指西汉时,鲁国毛亨和赵国毛苌所辑和注的古文《诗》,也就是现在流行于世的《诗经》。) 黛玉点点头:“一本毛诗,我娘她喜欢了四十多年还爱不释手,真有趣。” 宝玉道:“我也爱看毛诗。” 昭容轻轻哼了一声,看站在自己对面的文四姐,看她那脸上很糟糕。 贾母又问:“你娘身体可好些了?” 黛玉想到母亲的身体,心情好了许多,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好多了,我离家的时候,她已经不用吃药了。” 贾母大喜:“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 邢夫人王夫人对视一眼,假惺惺的说:“太好了!” “阿弥陀佛。” 黛玉道:“那里是菩萨保佑,分明是福生无量天尊保佑。” 我的封号是玄真,还跟着姚真人修道,你说菩萨保佑,这是要抢功啊! 贾母这才想起来她算是道教徒,赶忙道:“是。我听说宫中的清虚通妙真人极灵,与你也有些渊源,不知是真是假?” 听说姚神仙年少而风华绝代,不知道,,是不是,,,嗯?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也不想多说什么,淡淡道:“略有些渊源罢了,不值一提。” 贾母笑呵呵的说:“黛玉,你有所不知,现在朝野上下都对清虚通妙真人议论纷纷,和他有关的事哪能说是不值一提。那位真人年少风流,圣眷正隆,好黛玉,你悄悄告诉外祖母,你与姚真人有什么渊源?” 黛玉本想说‘他给我娘打醮祈福,之后我娘身体就好了’。(打醮,道士设坛为人做法事,求福禳灾的一种法事活动。) 可是听她的语气奇怪,干脆不说了,道:“哪有什么渊源,只是在御驾前见过几次罢了。” 王夫人眼睛一亮,拐弯抹角想方设法的:“哎呀,这么巧,我大女儿元春就在永福宫中当女史,公主可曾见过她?” 黛玉想了想:“兴许见过。” 王夫人脸上暗了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满心想着,明明元春跟他表露过身份,转眼就被罚了,还说不知道,哼,定然是攀上高枝了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 昭容插刀:“公主平日里除了跟太上皇皇太后请安,便是受皇后教导,宫中的女史多如过江之鲫,公主哪里能知道谁是谁。” 不仅贾母c王夫人脸色青白交加,就连邢夫人和薛姨妈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文四姐补刀:“长公主每日课业甚重,没有时间与人闲聊。” 咦?好像补刀失败了,再补一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岂有公主打听宫女家世背景的道理。” 多如过江之鲫的女史贾某某正花了银子,求在前厅伺候人的宫女假称生病,让自己来顶班。那宫女本来不愿意,她也有一颗上进的心,但贾元春以凌人的美貌和实在的银子说服了她。 她穿着沉香色绸对襟衫儿,下着白绢挑线裙儿,裙边大红段子鞋。头上金镶分心翠梅钿儿,云鬓簪着许多花翠。越显得红馥馥朱唇c白腻腻粉脸。 卓东来走近养心殿,作揖:“臣参见皇上,吾皇” “得了别废话了,没外人。”皇帝从炕上跳下来:“朕要有儿子了!我知道你知道这事,我只是太高兴了,多说几遍。”他一把拉住卓东来往外走:“我现在真想站在城门楼上高喊我有儿子了,那帮说我不能生育的混蛋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卓东来也不问去哪儿了,被他拽着,只是接过旁边多宝递来的披风,一抖手把他罩住。 皇帝兴致勃勃拉着他:“过两天我去打猎,你来不来?我打算给儿子猎个兔皮毯子,也好让他知道,他老子能文能武,骑的了快马,拉的动硬功。” 卓东来想也不想:“去,泽兰每到冬天就爱吃鹿肉,我去猎只鹿给她烤着吃,也别有情趣。” 皇帝笑嘻嘻的挤眉弄眼:“这个时候,烤鹿肉?你吃不吃?” 卓东来这才想起来鹿肉的别样含义,微微一笑:“我不吃。” 皇帝像个小孩子似得,窜过去踢了一脚残雪的雪堆:“东来,你也真是好耐性,若不是你还吃肉喝酒,我都以为你是个代发修行的和尚。没想到还有这样百发百中的能耐。” 卓东来淡淡道:“倒不是我耐性好,只是屋内那些东西,不敢让别人入内呐。” 皇帝撩拨他:“你也没出去风流过呀,这怎么解释?难道你身上还带着机密?” 卓东来微微一笑:“难道你以为,我身上没有机密?我脑子里全是机密。那几座秦楼这些年帮我挖出来多少消息,我自己挖了坑坑了别人,难道还会跳进别人挖的一模一样的坑里? 有道是臣不密则,这话说的极对。更何况每日十二时辰,我能睡足两三个时辰已是不易,哪有那多余的功夫出去寻花问柳。纵有闲工夫,也要赶紧睡觉,谁知下一个不眠之夜何时来。” 皇帝无语了,明明是个痴情不二的人,为了一个女人苦等多年,有什么可不好意思。 卓东来又解释道:“我与你不同,你宫里嫔妃出身清白,根底也清楚,我身边知根知底的人大多是男子,仅有的十几个女人中,有四个是泽兰的徒弟,有六个是下属媳妇,还有几个是下属。不知根知底的,我怕是别人家派来的刺客。” 皇帝挑眉,八卦的问:“这几个女下属还不成吗?长得不好看?” 卓东来有点尴尬:“她们都是很好的下属,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难免对她们好一些,一定会漏出风声去,叫别人说我厚此薄彼,办事顾及私情,叫人寒心。我办事最讲究公平。” 感觉皇后有孕之后你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至于吗?你看我就很冷静。 皇帝笑的露出一嘴小白牙:“你就是太挑剔了!” 卓东来略有点不爽,分明是那些女人都有不足之处,干嘛说我太讲究?“我听说皇后一人独宠,就连贵妃也只是每年承宠一两次,如今皇后有孕,外界都在猜测下一个有孕的是谁。” 皇帝当时就笑不出来了,他气哼哼的跺脚,心说:下一个有孕的是谁!这话好生耳熟!我让心爱的追风给我看上的几匹小母马配种时,也问御马监,下一个有孕的是谁。真讨厌! 郁闷了一路,前十年没有孩子被众臣念叨。 现在好容易有了孩子,又被众臣念叨,真是活活烦死了。 到了永福宫外,卓东来一愣,驻足:“皇上,为何领我来此处?” 这是皇后的居所,他从未来过这里。 皇帝招招手:“梓童总听我念叨你,昨日说想见见你,来嘛,咱俩的关系还用避讳吗?” 卓东来十分不爽:“我空手而来,穿戴也有些不恭。” 皇帝打断他,硬拉着他进来:“得了吧,这些年我拿去讨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她知道。来来来,就当是家宴。” 卓东来感觉皇帝有了孩子之后变得浮躁c不安c不冷静,浑身上下变得躁动不安。 皇帝一气把他拽到书房去,那是皇后的书房。 皇后正在翻阅《幼学琼林》,仔细小心的计划孩子出生之后的课程。抬头一看,站起来福了一福:“皇上。” 皇帝道:“免礼,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现在可别跟我行礼。来,梓童,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卓东来。” “臣,拜见皇后娘娘。” “久仰大名。”皇后在还是皇子妃的时候,没少听见皇帝说起认识了一个‘有趣的朋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友情能持续这么久,嗯,想来皇帝一直都很长情,他八岁那年认识的阿姜,到现在也是好朋友。 皇后微微打量了他两眼:“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就很阴森,很有城府。 卓东来躬身:“不敢。” 皇后点点头,亲自捧着书就往门口走。 是挺好奇,看一眼,好啦,不好奇了。 皇帝连忙拦住她:“梓童别走,你们俩有点眼力价,过来捧着书,扶着娘娘回去。”又赶脱下身上的披风,热乎乎的给皇后披上:“小心点。” 皇后嫣然一笑,百媚横生,就离开了。 皇帝吩咐留下来的侍女:“去准备煮酒。” 众人都退下了。他拉着卓东来的手当时就哭了:“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阿姜给我看的书,书上说后妃之间会故意害怀孕的嫔妃流产,我昨晚上做了个噩梦嘤嘤嘤,东来,帮我。” 是的,秦仲玉连宫斗小说都看,看完之后还拿去给皇帝看,想要求证宫里是这样的吗? 卓东来没想明白:“什么陛下,那些故事和史料中,都是得宠的皇后(赵飞燕)c贵妃(万贵妃),逼迫陷害不得宠的嫔妃宫女流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又深受宠爱,怎么会” 你想得太多了。你为什么会真的哭出来啊!!吓到我了!! 皇帝真的哭粗来了:“阿姜给我那本书找不见了,但是说法挺可靠,万一有人想要富贵险中求,以为这样能弄坏皇后的身子呢!反正我就是担心的寝食难安,食不知味。东来” 卓东来眨眨眼:“陛下,我的眼线虽然遍布天下,却从不敢向宫闱内窥探,是在无能为力。” 这是假话,但他实在不敢接这件事,倒不是怕做不好,是怕皇帝日后跟自己生分了,想起今日之事,想起他宫中尽是一个臣子的眼线,那得有多可怕。到那时候无法自保啊。 皇帝哭唧唧的拉着他的袖口:“你知道皇太后一直都不喜欢皇后吗?” 卓东来道:“不知道。” “那你现在就知道了。”皇帝又说:“你知道贵妃不是朕封的,是太上皇和皇太后封的吗?” “知道。” 皇帝道:“皇太后不是朕的亲娘,她跟朕母妃一向不睦,还欺负过朕的母妃,她儿子还在朕小时候羞辱过朕。自朕登基以来,她又因为年老,不再受太上皇喜爱,就躲进小佛堂中吃斋念佛,怕朕秋后算账,而贵妃是她的侄女。懂了吗?” 卓东来微微皱眉:“皇太后最近有异动?” 皇帝哼了一声:“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开之后,皇后去奉圣宫请安的时候,她从小佛堂里出来了,还跟太上一起见了皇后,还跟皇后说了一些保胎安胎的话,朕觉得很可疑。” “嗯”我一向自诩谨慎,但还是不如你这都算是捕风捉影了! “昨日我跟阿姜聊过此事,他说皇太后可能还有另一个阴谋计划。” “什么?” “譬如窦太后有意另立梁王!”皇帝认为:如果皇太后想要另立她自己的儿子,那是很可行的,只要朕一无所出,她再想法子害死朕,那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卓东来都服了他的脑洞:“皇上” “朕相信你!你又没个妹妹侄女女儿要塞进宫里。你也不和谁家王爷关系密切,别人不行!”皇帝握住他的手:“东来,我一直都把你看的比亲兄弟还重要,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卓东来道:“宫中规矩森严,我那能随意安插人手c收买人心。况且,皇后宫中的人若是能被我收买,未必不能被别人收买。”我不想被你的脑洞害死,那个秦阿姜,为什么乱说话! 皇帝点头:“东来你说得对!确实不行,这样吧,你可以收买皇太后和各宫嫔妃身边的人,帮我盯住她们。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你也帮我盯住了,他最近跟各豪门多有往来。” 卓东来道:“你放心,夏守忠只是去敛财。” “拿人钱财必要为人办事。平白无故的,豪门勋贵为甚给一个太监那么多钱?定是有求于他!” 皇帝哀哀道:“东来,我身边的多宝是太上皇留给我的,我也不敢信他,旁人虽然忠于朕,也忠于太上皇,朕不敢让太上皇知道朕怀疑皇太后图谋不轨,那样他会怀疑朕对他不满。” 卓东来都无语了,你们父子之间互相哄骗c小心猜忌,都不如我这样没爹的干脆痛快。 他想了一想:“皇上,若不触及永福宫,只盯着各宫之事,或许可以。等皇子出生之后我就罢手!” 皇帝道:“不行!还有第二个c第三个c第四个呢!既然开始生了,一定会生很多。” 想想也是,他干脆换了个条件准备要个丹书铁劵,转念一想,汉高祖发明的丹书铁券誓词有‘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存,爰及苗裔’。汉兴,功臣受封者,百有余人太初(汉武帝年号,前104一101年)年间,只过了一百年,眼下只有五个功臣后裔还封为侯爵,其余的都因犯法而丢了性命c亡了封国。唐朝的丹书铁劵也没什么用,拉倒。 卓东来道:“那便以十五年为限,十五年之后,我即可收手。” 皇帝脸上不太好看:“你是怕我儿子日后对你不利?” 卓东来点点头:“你有子孙后代,我也有。你我相交甚厚,孩子们未必乐意,将来的太子岂能愿意有他父亲的老臣暗中把持朝堂和宫闱?” 皇帝挠挠头:“说的也是。哎,未必孩子们不和睦,我想跟你指腹为婚呢。” 卓东来皱眉:“刚说完宫中后妃倾轧有甚与前朝,就要让我女儿也跳进火坑来?不成,儿孙自有儿孙福。” 皇帝不爽:“你好容易有了子嗣,怎么不见你欣喜若狂,也不见你为他多加着想?” “我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可爱不可爱,有什么可高兴的?你是为了国祚永续,我那点家业,孩子稍微庸碌一点儿,就守不住。往后百忙之中还有抽出时间来悉心教导他,嗯,小孩子没有能力自保,又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标,真是想想都累。” 皇帝:“” 皇帝:“” 皇帝:“说定了!以十五年为期!” 侍女们拿着红泥小火炉和酒壶酒杯来了,煮好了酒,又被屏退。 “借着这场大雪,我叫御史台和三法司(刑部c都察院c大理寺)联合起来,清查近五十年间的冤案。”皇帝喝了一口加了桂花糖蜜煮出来的黄酒,真是香甜软糯,十分可口:“其实这些年冤案不少,只是官官相护,朕想要彻查也无处下手。” “噢~” “所以呢,朕准备把刑部的老尚书拿下。”皇帝讥讽了笑了笑:“这样一来,就算不是冤案的案子,也会被查出来,充当冤案,算作老尚书的罪状。反正人死如灯灭,冤不冤的,也没多少人在意。他们原先拦着,不给文征明翻案,是怕触怒了老尚书,收拾他们。” “嗯,听说秦御史最近被人弹劾了。” 皇帝又喝了一杯酒:“是啊。就好像身为御史,只有弹劾朕c弹劾百官才是正经事,就不能坚持正义,为忠臣翻案。半个御史台的人联合起来弹劾他,若不是朕力保他,他也要不保。可他昨儿进宫跟朕聊天的时候还说,现在整个御史台都把他当空气,处处阻挠他。” 卓东来笑了笑:“二郎,你何不把他调去刑部,清查冤案。依我看来,他相当个在世包公。” 去查案吧!我让你嘴欠!我让你胡说八道!御史真清闲,累死你算了! “嗯~这建议倒是不错,他一定会下大力气清查百官,再弹劾别人,也就不只是弹劾了,可以直接请命调查下狱。” 卓东来离开皇宫的时候,默默的咬牙切齿:秦仲玉!秦阿姜!!好啊,你可真能胡说八道,我知道胡说八道是御史的天职,但,但谁管我会有多累!接下来几个月都要忙的不可开交! 有一个人比他还生气,那就是贾元春,她花了银子买通别人从书房偷换到前厅去,打算在皇上面前容光焕发的露一面,毕竟娘娘自怀孕之后懒怠梳妆,不如原先好看了。 结果呢,结果皇上直接去了书房,喝了一壶酒就直接离开了,早知如此她在书房恭候就是了! 少时,太监跪启:”赐物俱齐,请验等例。”乃呈上略节。 玄真长公主从头看了,俱甚妥协,即命照此遵行。太监听了,下来一一发放。原来贾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富贵长春”宫缎四匹,”福寿绵长”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吉庆有鱼”银锞十锭。邢夫人,王夫人二分,只减了如意,拐,珠(省略二百字) 众人谢恩已毕,执事太监启道:“时已巳正三刻,请驾回銮。” 黛玉总算从尴尬的气氛中解脱了,兴高采烈的的登銮回宫。 这些‘亲人’艳羡c嫉妒c敬畏又不忿,有些俯不下身的讨好,有些隐隐的厌恶,都看得出来。这样强颜欢笑的哄着我,以为我是个小女孩,就看不出来她们心中的情绪,哼。若不是为了诱捕警幻,谁要来这里! 她心中偷偷问:“三郎哥哥,抓到人了吗?” 姚三郎咬牙切齿:“没有,有个疯道士路过,我本来要去捉他,可惜不是警幻的人。” 黛玉道:“不要紧,师丈跟我说贾宝玉有个干娘,是个道婆,师丈派去的人说道婆看起来不像有道行应该是个骗子。” 姚三郎立刻答道:“我去看看。” 黛玉道:“嗯” 姚三郎又道:“你安慰一下文四,她的爱好奇怪,不怕别人说她丑怕别人说她老。” 黛玉惊讶的问道:“真的吗?师父的好奇怪呀。你放心,我肯定能叫她不生气。” 姚三郎道:“要是哄不好,你就叫她去做杀猪菜,文四心情极端不好的时候宰头猪就好了。” 黛玉一时间有些无语,她所知道的处理愤怒的方法是:打坐读经(爹)c平心静气(爹)c喝酒解闷(爹娘)c呜呜呜的哭一晚上(娘)。 没想到师父的爱好这么血腥,她抿了抿嘴:“杀猪菜是什么?” 姚三郎道:“猪肉炖粉条c毛血旺c血肠c皮冻c酱方c东坡肘子c红烧肉c粉蒸肉c排骨炖酸菜c蒜泥白肉c九转大肠c卤煮c拆骨肉,哎呀我饿了。”咽口水中。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快去吧,我正饿着呢,你还来招我!” 本来在生气,这下子又气又饿,更不舒服了。 姚三郎这才销声匿迹。 黛玉看旁边果然放着食盒,食盒里是花生酥c奶卷c茯苓杏仁糕c松子奶油卷,就挑了一块长得好看,看着顺眼的。 一边吃,一遍仔细回忆今天所听到的每一句话,气的直咬牙,一不小心,本来就松动的门牙掉了。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呀!” 文四姐骑马跟在凤辇旁边:“怎么了?” 黛玉吐出小白牙,很不好意思的说:“丝呼,瓦的”我不说了哼!没脸见人了! 文四姐一惊,她不是第一次换牙,但是这种萌萌哒的漏风的声音还是头一次听见,嘿嘿嘿好可爱,压低声音:“换牙了?出血没?” 黛玉舔了舔伤口,不疼,也没有腥甜的感觉:“没粗血。”掏出手帕抱住小牙。 文四姐道:“喝口水漱漱口,先别吃东西。” 黛玉郁闷的不行:“我饿,我才次了一口!” 文四姐也无语:“真可怜,把点心掰成小块直接扔里头用后槽牙嚼,尽量别碰着门牙。” “哦,好fu。”黛玉郁闷的肝肠寸断,郁郁的捏着点心,还不得不安慰师父:“丝呼,你表僧嘁”我真的不想说话了真的。 文四姐知道她心里头害羞难受,但还是控制不住几级的笑了:“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黛玉只好安慰自己:腹心受害诚堪惧,唇齿生忧尚可医。 猛然间又想起一首诗。野栏秋景晚,疏散两三枝。嫩碧浅轻态,幽香闲澹姿。露倾金盏小,风引道冠欹。独立悄无语,清愁人讵知。唉,独立悄无语,清愁人讵知!——文艺美少女掉牙烦闷也是这么上档次。 一路无话,转眼回宫。 黛玉不得不去永福宫见一见皇后,她先去屋里拿了沉香扇,掩着脸进去,努力让自己不漏风的说:“扫扫,窝回来了。” 皇后一惊:“黛玉,你这是从哪里学的口音?”她多少年没见到小孩子,早就忘了漏风说话的声音。“外头雪还没化,你拿扇子做什么?” 黛玉嘟着嘴,继续用扇子挡住脸,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试图咬准音:“瓦的” 文四姐实在等不及:“娘娘,她门牙换掉了。” “呀!”皇后有点诡异的小兴奋:“快过来让我看看。” 小孩子好可爱呀。 黛玉难得的扭捏了一次:“表看,木森么”好看的。 皇后忍不住吟诗:“头痛牙疼三日卧,妻看煎药婢来扶。 今朝似校抬头语,先问南邻有酒无?这是白乐天的诗,你读过没有?” 黛玉看到桌子上有笔墨纸砚,提起笔来写道:啼鸟恋枝长懒去,邻僧为尔数来过。丛边若有东流水,堪看清阴照绿波。 皇后鼓掌大笑:“好啊!好啊!妙极!妙到毫巅!” 黛玉也面有得色,放下笔,愉快的扇扇扇子,点头微笑。 文四姐尴尬的摸摸鼻子:“娘娘,烦劳您给我这种没文化的讲一讲妙在何处。” 皇后笑道:“这诗也算生僻,难得黛玉竟看过,还能记得住。李昿《齿疾未平,灸疮正作,新诗又至,奇韵难当,暗忍□□,强思酬和,别披小简,盖念。》五首之一! 强忍牙疼和灸疮双重折磨下写了五首诗,风轻云淡,一派淡然。 这不是正和黛玉此时此刻的心境嘛。” 文四姐拜服:“你们二位太厉害了。黛玉,想吃什么?” 黛玉呐呐的说:“三鲜包zhi。” “你现在不能咬东西,先做点熏鱼银丝面凑合一下,等伤口暂且愈合了,晚上吃包子?” 黛玉想起三郎哥哥说的话,立刻提笔写道:好。晚上要吃杀猪菜。 ——并且把所有的菜名都写上了。这可不是她不体贴怀孕的师父,还要师父辛苦操劳,而是她知道,御膳房里多少厨子都给她打下手c听师父的调遣,师虎只要指挥众人就行了,不必亲自动手。 文四姐摸摸下巴:“酸菜呦,该到积酸菜的时候了。除了这酸菜炖排骨没有,剩下今晚上都有。我去忙了,黛玉,疼了就吃薄荷糖。昭容姐姐,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她拉着昭容女官走出屋去:“去厨房得换身衣服。” 昭容道:“你就穿这个,不要紧,沾上油烟了还有新的可换。” “我嫌它袖子太宽松,做饭容易掉锅里。” “好吧你衣服在偏殿,红桃替你收着呢。卓夫人,我要去跟娘娘说荣国府种种无礼,你自便。” “哦。今儿谢谢你,晚上想吃什么?” 昭容想了想,道:“我看那些菜名,忽然想起红枣肘子和兰花肚丝了。” “行,你等着。”二人分道扬镳,文四姐去杀猪玩,昭容女官转回身憋着告状。 黛玉很快就告退了:“瓦粗竹林了。” 皇后拉着她的手,问道:“前儿皇上说下雪了,给姚真人换个暖和的宫室住,他谢绝了。说是竹林设下符咒了,一点都不冷,你去的时候觉得冷不冷?要是冷就赶紧回来,别硬扛着,女孩子最受不得冷,知道吗?” 黛玉想了想,第一个答案是摇头,第二个答案是点头。好吧,只能说话了:“不冷。我造。” 皇后又忍不住笑了:“那就去吧。” 目送黛玉离开,皇后问:“昭容,你方才在门外说荣国府种种无礼,一一说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口音+故事 竹林里,碧卢师兄穿着月白色道袍,木簪束发,坐在窗前嗑瓜子。 你很难看到一个人嗑瓜子磕的那么好看,可是他就能。 拈起一枚瓜子如同兰花拂穴,轻轻放进口中不到一秒,一咬一拧一抛,一气呵成,瓜子皮如同天女散花,抛了一地。 他把师弟的屋子翻了一遍,翻出了大量零食,还有三种看起来是同一种瓜子但是闻起来有些不同,他仔细尝了尝,第一种是五香,第二种是奶油,第三种是卤味。前两种还能理解,卤味瓜子是怎么做的?把瓜子扔到卤肉汤里煮,然后捞出来炒? 用了一段时间微微发黄的竹桌上摊开三个油纸包,是这三种味道不同的瓜子。 忽然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美貌的萝莉施施然走进竹林里,步履轻盈,身姿婀娜,飘然进了旁边的竹屋。 碧卢师兄知道是她,但沉溺于推测卤味瓜子中有哪些配料,林姑娘不过来找我,就说明没什么事,我也不必过去找她:咔吱,有桂皮八角,咔吱,咔吱,有□□,咔吱,有小茴香,咔吱咔吱,嗯,还有点甜,放的红糖还是甘草?咔吱咔吱咔吱,是甘草! 黛玉听见声音,又出屋看了一眼,没有过去说话。刚掉了一颗牙齿什么的,好郁闷!不过去说话有些失礼,过去说话,把师兄说成师轰,那好丢脸,,,算了不去了! 默默的拿出小块的肉干扔进嘴里,嚼嚼嚼。心中只在想一件事,我为什么觉得那贾宝玉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得,难道我见过他?可我心里头明明白白的知道,我肯定没见过他。 鲜香麻辣的肉干都没能抚慰她满是疑惑的不安的内心,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窗口,凝望窗外竹叶上的雪。一件事情,必有前因后果,这所为何事? 翠竹上撒着一层盐霜一样的白雪,竹叶坚韧的承托着雪,隔一会有几片竹叶被雪压弯了,刷拉一下,把雪倾下。白雪飘飘洋洋的带着竹香洒落地面,和白茫茫大地融为一体,竹叶又猛地抖擞精神挺立起来,在风中轻轻颤抖,似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嗡’,又归于平静。 黛玉觉得屋中有些憋闷,想要透透气,抬手一抓,撤去挡在窗前的一层看似透明实则挡风防寒的薄膜。雪后的寒风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啊,咳咳咳咳咳!!!” 没有门牙挡风的时候,寒风直接灌进喉咙里,当时就呛得直咳嗽。 旁边竹屋中,碧卢师兄探身到窗外看了看,看到那个娇小瘦弱的靠在窗口的小姑娘:“林姑娘?这竹林里是我刚弄的雪,打算一会泡茶用,冻着你了?” 黛玉用手帕掩口,又咳嗽了几声,道:“木事,窝只丝呛了一下。”好丢脸的口音! 碧卢师兄又吓了一跳,再往外探身,看她:“咦?你这是从哪里学的口音?好可爱。” 黛玉默默的红了脸:“不似口音,窝再换牙。” “换牙?”碧卢师兄靠在窗口皱着眉头想了三分钟,恍然大悟:“噢!我想起来了!八百年前我也换过牙,哦,对,说话漏风,就这样。过两个月就好了。” 他又抓起一把瓜子:“咔吱,咔吱,咔吱,林姑娘,你觉得用竹叶上的雪泡茶,如何?” 黛玉一点都不想说话,但还是忍不住:“zu叶桑有灰,第一茬雪不能用,第二层cai好。” 碧卢师兄捂着脸吭哧吭哧的乐:“噗,哈哈哈哈哈我造,你表再嗦了,哈哈哈哈。” 黛玉红了脸:“师轰泥表学窝嗦话!” 完蛋,一着急说话快了,比刚才还漏风。 碧卢师兄笑弯了腰:“窝揍似要学你嗦话!” 黛玉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又被他逗笑了:“学的不像!” 碧卢师兄也觉得学得不像,摸了摸自己的门牙:“要是为了学得像,把门牙掰下去,是不是有点不值?” 一个爽朗又陌生的女人笑声:“哈哈哈哈忒不值了!” 文四姐拎着食盒给徒弟送来熏鱼银丝面c豆腐皮包子c切成小块的糟鹅掌,两碗蒸蛋羹,珍珠肉丸,还有四样小配菜。 碧卢师兄只看了她一眼,就被迷住了,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浓郁又沁人心脾,正是卤味瓜子的味道啊。 仔细观察她,看她的手脚和站立的姿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她是个好厨娘! 他走到门口:“大妹砸,姚三屋里的瓜子是你做的?” 文四姐看了过去,只一眼就觉得惊艳,世上竟有这种温柔敦厚的美道士,她情不自禁的笑了:“是我做的。大兄弟,呲妹呲?” 标准的东北话:吃没吃? “妹疵呢。”碧卢师兄也用标准的东北话回答,然后切换官话:“你是林姑娘的师父?” 文四姐点点头,拎着食盒站在黛玉屋门口,对他热情的招手:“过来一起呲!搁荣国府给我待得五脊六兽的,赶紧收拾收拾提溜算卦过来吃个饭还赶趟儿不?”啧,穿越前我系东北银! 碧卢师兄败下阵来,他就会几句东北话:“赶趟。” 黛玉又羞又觉得好笑,跺脚道:“师虎~干么一个劲滴玩口音。” 文四姐耸耸肩:“又不是我先玩的。不样(让)玩吗?” 黛玉嘟嘴:“哼!嗯哼!”不开心! 进了屋里,文四姐砰砰砰的摆好两大碗银丝面,还有四盘热菜,四盘配菜。 拿出来两双筷子摆在两边,对美貌道士笑盈盈的露出一嘴小白牙:“我叫文四姐,夫家姓卓,道长贵上下?” 碧卢师兄笑了:“免贵,上碧下卢,西瓜那个碧,饭器的卢。” 文四姐一脸懵逼。 黛玉小百科:“《说文》上嗦,卢,饭器也。” “哦”文四姐完全没听懂,呵呵呵的干笑两声:“碧卢道长,请坐,不知道你来了,我没准备什么,粗茶淡饭不好意思。有道是起身饺子落地面,这银丝面到是正好,先随便吃一点,晚上我再摆宴给您接风。” 碧卢笑着坐下,道:“多谢。” 他完全不挑食,有时候馋了拔个萝卜洗洗吃掉就很开心,更何况现在有肉,看起来还不错呢。 三人坐在八仙桌桌旁,黛玉端过自己的蛋羹,看了看上面黄黄的东西:“这是森么?” “海胆黄蒸蛋羹,我之前试过,挺好吃的。你尝尝。”文四姐看向窗口:“这屋里有点冷啊,冷风吹着你,你受得了吗?” 碧卢一扬手激发了刚刚被黛玉取下来的透明防寒层,屋里一下子就暖和了。 黛玉尝了一口:“唔!”点点头表示好吃,不想说话。 文四姐左右捣摸了两下,拿出半包肉干来当零嘴:“道长什么时候来的,黛玉都没叫我知道,若知道了怎么说也得准备的丰盛一点。” 碧卢摆摆手:“这就挺好了,修行人不重口腹之欲,能吃饱就行,吃不饱就辟谷。” 文四姐眉头一跳,姚三郎的师兄也跟他一样穷吗?他以后真的有心娶黛玉吗? 姚三郎现在还住在宫里,现在还行,过些年他可以抓紧时间置办产业,若娶了黛玉,可不能再住在宫里了。 碧卢没想到她想了这么多,本着基本的礼仪,没有用读心术看对方的内心,他吃了几口面,觉得不错呢,虽然面没有自己种的麦子磨出来的面好,可是面细如丝c口感柔软滑爽,好次。更重要的是汤头很好,看起来清亮亮没有什么油花也没有颜色,只是淡淡的洒了一点葱花,还以为只是清水加盐,没想到,居然是高汤,应该是鸡汤。大师兄做饭的时候没有这么多花样。 几样配菜也不错嘛,小菜香脆爽口,难怪姚三郎留恋凡间,我还以为他沉溺于美人,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美人的师父吧?这个厨艺真好!大师兄喜欢吃食物原本的鲜味,清炖c清炒c清蒸,是挺好吃的,但我成仙前是个四川人啊抹泪!只能在菜园里吃生辣椒配萝卜我真的是太惨了! 黛玉一手筷子一手勺,吃的很优雅好看,而且无声无息。 文四姐每次看她吃面都要看呆,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在啃排骨和糖葫芦的时候不蹭在脸上,在吃汤面的时候不‘呼噜呼噜’的往里吸,神了你了! 黛玉不想说话,拒绝说话,但心里头一直在思考。 我为什么看贾宝玉觉得眼熟而且亲切?他是我表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渊源? 感觉三郎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和贾宝玉有关?是不是和前世今生有关? 碧卢吃完了一大碗面,跟她探讨起卤味瓜子是怎么做的,为什么那么好吃。 文四姐毫不吝惜的倾囊相授,把独门卤味配料告诉他,附赠了奶油瓜子和香辣花生的做法。忍不住问了问他都种了哪些植物,在山上能种子瓜和向日葵吗?实际上是打听黛玉的头号崇拜者美道士家里到底有多穷,能不能养得起黛玉。 碧卢师兄骄傲的说了一遍全本‘卖菜’的贯口。(为了不骗钱我就不粘贴了) 附赠五谷杂粮c瓜果梨桃等水果c各种芋头类食物,基本上是菜市场有的都有。 还说了山腰上有自己观里的湖,养着鱼和螃蟹。 黛玉还在吃着面沉思:看贾宝玉脸红而圆润,难道上辈子是个好厨子? 上辈子给我做了一辈子饭,对我的口味了如指掌,是我最喜欢的厨子,所以我觉得面善? 文四姐内心暗暗的发誓:一定要给姚三郎教会所有菜谱!好歹朋友一场,就算他不留在富贵凡间c不娶黛玉,也要传授他做饭的手艺,叫他有好吃的。 碧卢看她好像很会吃的样子:“山药有什么好做法吗?我以前种的山药年年生,长的还挺好,拔了可惜,不拔还没人爱吃。” 文四姐想了想:“嗯,我不爱吃山药,那玩意好像能生吃吧?我记得我在山里迷路的时候挖过生山药吃,生吃甜脆,但是吃完了嘴痒痒。比较流行的是煮粥,煮的面面的,好吃一点是下油炸然后拔丝。山药炖排骨也不错,但有时候显得腥气,也可以做牛肉烧土豆的时候拿它代替土豆,但是没有放土豆好吃。” 碧卢点点头:“烧猪肉行么?道教不吃牛肉。” 文四姐道:“啊,是我冒犯了。烧猪肉应该不错,我一会杀口猪做杀猪菜,我试试您尝尝?” 碧卢笑道:“有劳。” 黛玉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上不存在的油光,道:“师呼,窝次饱了。” 或许贾宝玉上辈子是我的朋友?看他长得很好看,不像普通人。 他还有那块通灵宝玉,据说是先天胎里带出来的,咦?王夫人怀了个孩子还怀了个石头?天爷,好歹有个孩子,要不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个大石头,那比哪吒还可怕! 文四姐忍着笑站起来收拾了碗盘,放在提盒里:“一会姚三郎回来了你让他先吃点东西,要不然我怕杀一口猪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咦?当着他师兄面褒贬他,是不是不太好? 黛玉抽出扇子掩口而笑。 没想到碧卢大笑:“好啊,劳烦你叫人送四笼馍馍过来,给他垫垫底。” 文四姐笑着走了,到了竹林外自然有小太监帮她拎着食盒,不用她亲自辛劳,只是过来看看徒弟而已。 碧卢抹抹嘴:“吃的不错,我都不想回山了。林姑娘,你这儿有什么好茶叶配外面的竹叶雪?” 面汤有点咸了,我刚刚吃了好多炒熟的瓜子,嘴里有点干。 黛玉歪着头想了想,从柜子上拿下来一个小匣,打开盖子里面分着八个格子,放着银雕花茶叶罐,她想了想:“贡眉(白茶)性属中庸,不寒不热,但我喝着有冰雪之味,若用雪水化开了煮茶,滋味应该不错。” 碧卢起身:“好,我去收雪,你等着吃茶吧。” 黛玉看了看架子上放的银壶和茶具,她素日懒怠亲手煮茶,喝惯了师父端来的甜汤,或是姚三郎取的竹汁,每隔两三日才亲手煮一次茶,这茶具,煮白茶和也算合适。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大事:天爷!师父打算做杀猪菜!她要去杀猪吗?她怀着孕呢! 我想想,嗯,书上说:凡女子怀孕之后,须行善事,勿视恶色,勿听恶语,省□□,勿咒咀,勿骂詈,勿惊恐,勿劳倦,勿妄语,勿忧愁,勿食生冷醋滑热食,勿乘车马,勿登,勿临深,勿下,勿急行,勿服饵,勿针灸。皆须端心□□,常听经书,遂令男女如是,聪明智慧,忠真贞良,所谓胎教者也。 杀猪会血流满地吗?算是恶色吗?我想一想,就算是庖丁解牛那样的技艺,也不好吧? 她跳起来,飘一般的飞掠出去,找师父。 不要亲手杀猪啊!千万不要亲力亲为! 薛姨妈脸上忽喜忽忧:“你宝兄弟惹怒了公主的先生,又要叫她老子打了。” “嗯。”宝钗头疼的想着自己要怎么办,才能瞒过娘亲和哥哥,偷偷跟师父联系。 薛姨妈又道:“可我看着公主好像挺喜欢你,赐给你的东西也与别人不同,还只拉了你的手。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宝钗:“嗯。”派人去给师父送信?派谁去? 薛姨妈道:“宝兄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说他爹会打他吗?咱们总听说政老爷打儿子打的如何如何凶,可也没瞧见,你说是老太太心疼孙子,还是真打的狠?” 宝钗:“嗯?”满腹心事的美少女,只是胡乱的嗯呐两声应付母亲。心里头盘算着几个家丁的名字,好像谁都不会守口如瓶的不告诉别人。 薛蟠坐在旁边极其没耐心的往嘴里灌着茶:“打呗。” 薛姨妈点点头:“左右有老太太和你姨妈护着,也不要紧。你说宝玉管那个女官叫婆子,不会牵连到咱们家黛玉吧?我听说宫里头太监女官最小心眼,万一在宝钗待选的时候,给她使坏怎么办?咱们得多花点钱打通关节,别让别人欺负你。” 宝钗:“嗯” 要不然让莺儿去?嘻,我也是太紧张,都昏了头,莺儿哪行。 薛蟠担心的看着妹妹,心说妹妹担心的都傻了:“娘,您说得对。” “宝钗啊。”薛姨妈漫不经心说:“你别唬我,你娘在江南住了二十多年,没听过有你说的那种‘方言’。那到底是什么话?你怎么会说的,怎么公主也会说?” 宝钗:“嗯?”不如我如实跟娘和哥哥说了?就说那天救了我的姑娘留下地址,我要送些东西感谢她?哥哥如果知道我美艳的师父就在京城,他一定会找过去,我师父会揍他吗? 薛蟠怯怯的看着妹妹:“听娘转述的这两句,好像是”江湖黑话。 宝钗猛然惊醒,破天荒的把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给他杀鸡抹脖子似得使了个眼色。 薛姨妈眼睛一亮,追问道:“好像是什么?” 薛蟠看宝钗那么激动,乖乖的说:“好像听妹妹原先的奶妈妈说过,那奶妈妈原先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兴许是她给妹妹留下什么书了。”平生撒谎从没这么紧张过!!!! 薛姨妈又道:“你过些日子要入宫待选,若是入选了,我和你哥哥就从贾府搬出去,免得你姨妈瞧见我们觉得嫉妒。” 宝钗强打精神应付了半个时辰,把娘应付过去了,和哥哥一左一右送母亲出了屋,目送丫鬟扶着她离开。转身一把攥住哥哥的手:“哥哥!” 薛蟠也抓住妹妹的胳膊,压低声音,紧张兮兮的问:“宝钗,你跟哥哥说,离家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黑话!我别的不懂,什么叫‘合字’,什么叫‘亮青子’我是知道的!” 你哥我人面广,朋友多,不是一问三不知的二愣子!合字是江湖同道的意思,亮青子是快刀的意思! 宝钗抿着嘴想了三秒,长叹一声:“哥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我离家这段时间,拜了个师父,就是你那天见到的红衣美人。” 薛蟠不仅是眼睛亮了,连他的脸都变得亮堂堂的:“她很好看,是吧~你怎么认得她?” 宝钗发挥了自己小时候偷看话本的天赋,飞速编出一个故事来:“我当时被人掠走关起来,第二天就被师父救出来了,只是我当时昏迷不醒,又被迫换了粗布衣服,师父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孩,她有急事要上京来不及在当地停留,就带着我赶路。 刚开始我不知道她时好时坏,偷偷提了你的名字,师父说你长得挺可爱就是举止粗鲁可恶,我就不敢说是你妹妹。然后” “先别然后!”薛蟠摸着脸,喜滋滋的问:“她说我长得挺可爱?不对吧,应该说我是英俊的翩翩美少年呀。” 宝钗叹了口气:“没有,就说你胖的像个包子。”对不起了师娘,其实师娘才是包子。 薛蟠郁郁的点点头:“没想到,她那样的小佳人竟不喜欢我这虎背熊腰的汉子。” 宝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差点热毒攻心,看看哥哥嫩的连胡子都没长出来的脸上,她特别想问问,哥哥你平时是不是不照镜子?你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是‘虎背熊腰的!汉子!’嗯? 努力忽视了这些,宝钗道:“然后师父教了我一点武功以自保,还教了我江湖唇典,她以为我是小户人家的女孩子,就跟我说要懂得多一点才能生存。” 薛蟠抹泪,抽抽鼻子:“我就知道,我所爱慕的美人一定很心善。她真是个好人!” 宝钗仰起头,眼角滑过一颗泪珠,悲怆的说:“是啊。” 救命我薛宝钗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师爷会什么时候告诉我师父? 我师父看见我蠢蠢的哥哥,会看在我的份儿上不打死他吧? 薛蟠擦擦眼泪,又拿自己袖口给妹妹擦擦眼泪,坚定不移的说:“如果能找到她,我一定要向她求亲。这样的好女人,容貌美,又对你好,宜室宜家是宜室宜家这个词吧?” “是。”宝钗捂着心口,吩咐道:“莺儿,去取冷香丸来。”上火啊,上火的牙都疼! 莺儿应了一声,慌忙去了。又要去树下挖冷香丸,又要去厨房吩咐人煎黄柏汤给姑娘服药。 薛蟠慌忙问:“好不央的,怎么又要吃冷香丸?怎么了?” 宝钗含蓄婉转的说:“师父她,不是很喜欢你对她说的那些话。” 薛蟠两眼傻白:“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宝钗换了一种说法:“师父她很讨厌别人调戏她。” 薛蟠眨眨单纯的大眼睛:“我没有调戏她呀。” 宝钗捂胸口:“药呢” 这下真是火毒攻心,她两腮发红,心口有什么梗住似得。 薛蟠连忙扶着她去椅子上坐稳:“好妹妹,你知道哥哥蠢笨,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不好!” 宝钗攥着他的手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师父脾气不好,动辄出手伤人,最讨厌别人说她长得漂亮想娶她那种话,你别说。” “噢。”薛蟠不敢给她胸口顺气,只能摩挲她手背:“好好,妹妹你放心,我一时半会见不着她,在背后说两句话不怕她听见,当面时我绝不敢说,好不好。” 宝钗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烦恼:“哥哥” “哎!你说,有什么事哥哥给你办。” 宝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师父跟谁有联系,哥哥,你去帮我送封信给师父。” 薛蟠立刻点头,满口应下:“好啊,若能把她请来家里做客就更好了。” 好开心,妹妹什么都不瞒着我~还和美人姐姐有那么深的渊源!好棒! 宝钗觉得心火稍退,起身去书桌前写信:“可别让娘知道,她听说我学武,要担心的。” 要唠叨死我!_(:3∠)_ 薛蟠笑的可甜了:“你放心。我只悄悄替你们鸿雁传书就是了。” 宝钗:(⊙一⊙)啊? 薛蟠看妹妹的表情:“我说错了吗?” 可能我真该多读书了?可是一个江湖中厮混的女人能有多少学识,难道红衣的美人姐姐会嫌弃我不通文墨吗? 别逗了,我年少多金,简直是最好的男人,普天下的大闺女小媳妇,谁不喜欢我? 宝钗忍住了,没有说他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就算纠正了,哥哥也记不住! 她默默的写了一封信,开头给师父问安,解释了自己阖家搬来京城的原因,又说了自己没来得及给师父送信因为没有可靠的人,自己又不认识路不能去找师父,又把刚刚扯得慌用黑话写进去。写好之后晾着两页信纸,用手扇风。 薛蟠出去叫人拿来一个信封,又吩咐丫鬟去厨房叫人做粘信封的浆糊。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回屋换了一套更加好看c沉稳的沉香色绣白玉兰直裰,翻出秀才的帽子斯斯文文的戴上。捡了一枚香饼含在口中:“信给我。去哪儿送信?” 宝钗无可奈何的把信交给他,已经不想再劝说什么了,就这样吧。把地址一五一十的说了。 薛蟠挺高兴的一拍手:“那地方我去过呀,就是去那儿打听的有没有武功精妙又肯被人请去当教习的老镖头,他们说已经有点眉目了。” 他怀里揣着浆糊还没干透的信封,骑着高头大马,春风得意马蹄疾。 宝钗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保佑我哥哥活着回来。” 卓府门口很热闹,一个方脸的斯文书生坐着一乘小轿来到门口,派书童去问门子:“项姑娘在吗?” 门子问:“你家相公姓甚名谁?项姑娘在闭关,发下话来不见外客。” 书童有些惋惜:“我家相公姓秦,在朝为官,是项姑娘的旧相识。” 门子目光灼灼的盯了过去,‘旧相识’啊,这位小少爷就不嫌油腻吗?项姑娘美则美矣,就是太胖了。他想了一下:“秦御史?那是项姑娘吩咐过的人,请进吧。” 这一乘小轿又抬了进去,只是换了两个卓府上的轿夫,不许外人的轿夫入内。 到了二门外轿子停下,跟过去的小管家掀开帘子:“秦大人,您请下轿,挪动贵足走几步就到了。”小管家送秦御史到了项包子‘闭关’的小院门口,红漆大门虚掩着,他还是敲了敲门:“项姑娘,你的朋友来了。” 项包子的声音远远的传出来,有些沮丧:“谁呀,叫他进来吧。” 小管家微微鞠躬:“秦大人请,小人告退了。” 秦御史点点头,进了院子绕过影壁墙,看到正房开着门,正对着门口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堆了高高的蒸笼,尽是小笼包的蒸笼。秦仲玉走到门口:“项姑娘,我来了。” 蒸笼后面弹出一个胖胖的漂亮可爱的脸,满是泪痕和惊愕:“秦大人?是你?” 她脸上带着墨痕,脏乎乎的像个小花猫。 秦御史吃惊的看着她:“是我,我来还你的手帕。项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 “唉,一言难尽呐!”项包子道:“坐!”她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十几个蒸笼,说是收拾,也就是把醋碟放蒸笼里,把两摞蒸笼从这个桌子挪到另一个桌子上去。 秦御史坐下来,看她这桌子上堆着书稿,就和蒸笼放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拿起来看了看:“呀,大蛇的故事写出来了! 噢,原来大蛇叫警幻啊,这名字有什么深意? 警示世间一切皆是‘露泡梦电云’?还是警示时间真假虚实幻化不停?” 项包子差点脱口而出‘我师父有个仇人叫警幻’,幸好忍了回去:“猛然间想起来的,觉得挺好。” 秦仲玉一边捧着书稿埋头其中,看如痴如醉,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你的手帕。” 项包子苦于卡文卡的□□,就由着他随便看,自己又拈起一枚包子当零嘴吃了。 嗯,这个是梅干菜肉丁馅的,好吃。 秦仲玉一边翻页一边说:“项姑娘,你的字写的真好看,稍有点粗狂,但力透纸背。” 项包子自己知道这是写字丑但是腕力十足,就笑了笑,不说话。 秦仲玉道:“咦?风雪山神庙,夜风斗妖蟒,这个标题和姑娘你平时的风格不同。” 项包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连着写了两本书,实在是无计可施,头都大了。” “两本?哦,皇上前些天给我看了,发往晋地的那本刘猛将军传也是你写的?项姑娘,真大才也!” 项包子红了脸:“不敢当。拙作还请秦御史斧正。” “秦某学识浅薄,斧正二字哪里担当的起,只是这‘风雪山神庙c夜风斗妖蟒’前半章里的铺垫有些太多,插了半篇和熟肉铺掌柜的闲话,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项包子道:“借熟肉铺掌柜之口,引出山中有妖物啊。” 秦仲玉想了想:“既以警幻为名,就应该飘忽不定,叫人难辨真假。 与其说山中有妖物,不如叫无知百姓以为山中有修炼成精的神仙,山顶有五色佛光,这巨蟒的两只能在黑夜中发亮的大眼睛,也可以让百姓远远一观,以为是提灯童子c引路童子。” 项包子把手里半个包子扔嘴里:啪啪啪。 鼓掌,咽下包子:“好,就依你说的。” 秦仲玉脸上泛起了迷弟红晕:“这一章标题改为‘文四姐夜宿山神庙,真神仙原是假神仙’嗯,不妥。项姑娘,这山又高,路又险难,文四姐又不是被人追杀,去山里做什么?” 项包子道:“这原因我准备了两个,还没定好用哪一个。可以说她为了山中的珍禽异兽,想要抓来吃,也可以说她为了给人采药治病,才入山中寻访灵芝仙草。” 秦仲玉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继续看,又翻了没几页:“咦?怎么没有了。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项包子叹了口气:“现如今,这就是为难之处,不好收尾。” 秦仲玉又想了想,诚恳的说:“项姑娘,恕我直言,这本书匠气太重,没有随性的感觉,前半本都是为了夜宿山神庙这一段所写,夜宿山神庙之后又没有个好收尾,实在是,有失水准。” 项包子激动的一拍大腿,又要哭粗来了:“可不是吗!我也知道!我都吃了十几笼包子了,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写。” 秦仲玉细细一想,抚掌而笑:“我到有个主意。” 他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大纲,项包子凑过来定睛一看,不由得连声叫好! 文四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一个叫阿姜的美少年,得罪了国丈,国丈是宠妃的爹。 国丈本来想要杀掉她,看到她脸之后又想娶她,提亲不成,恼羞成怒,发誓要报复。 国丈派人把文四姐的亲人和知己好友都抓下狱,又畏惧逃遁在外的文四姐回来报仇,就入宫去找自己当(划掉)爱妃(划掉)王妃的女儿商量。 王妃其实不是他的女儿,和苏妲己一样是妖精夺舍,嫌肉身的父亲太烦人,就要他把文四姐诱去有来无回的‘二童子山’。 国丈假称生病,贴出榜文要人去二童子山采灵药,若采到药了,对方要什么都给。 文四姐出于无奈,只好去勉为其难的试一试,晓行夜宿,到了二童子山下一打听,村民都说山上有神仙禁地,凡人入内则死。 文四姐想起亲朋好友的性命,洒落两滴英雄泪,毅然决然的登上险峻崎岖的山路。 那王妃就是大蛇幻化的,听说文四姐是九世元阳,要吃了她帮助自己修炼,就在山中等候。 文四姐先遇上了一只穿山甲,帮助穿山甲脱困,后来又庇护穿山甲渡劫,大蛇来袭。 斗杀大蛇,中毒,留下的替身木偶王妃也变回原形。 穿山甲因为三次救命之恩,毅然决然的用自己二百年的道行为她破解了蛇毒,自己刨了个洞离开了。 写到这儿,秦仲玉放下笔,笑意盈盈的看着项包子。 项包子脸上还带着墨痕,微微一笑,提起笔悬腕写道:一开始的美少年阿姜就是穿山甲。他照顾文四姐十几天,直到她伤势痊愈,他说起警幻的根底,总是幻化神仙,幻化美女去骗人。二人相视一笑,只可惜人妖殊途,只能说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秦仲玉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从来都是我编故事别人等着听,没想到能有人接上我编的故事。 他真是个单纯的人,他的脑洞那么大,编了那么多故事,连皇帝都被他拐进宫斗文的坑里无法自拔,相信后宫嫔妃会毒害盛宠的皇后。但秦仲玉坚定不移的相信写文四姐的故事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推测 黛玉微微松了口气,目送师父离开,心里头可开心,师父真的准备亲手杀猪呢,幸好我想起来了。要不然小师弟/师妹在这么小的时候就看见那样的事,岂不是很残忍? 听说君子远庖厨就是因为杀三牲的时候太凄惨c血流满地,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惨,怎么哗哗流血或者叫的很惨,大概是很惨吧? 宫中禁止宫女太监随意走动,就连嫔妃们也不许任意出门,每天给皇后请安和逛御花园有固定的时辰,她追出来这几步路不算远,眼前看到大片空旷c开阔的视野中只有师父和小太监。 黛玉忽然心有所感,微微有些悲伤,转身想要回去:“啊!!” 还没走远的文四姐听见萌萌哒的小徒弟叫了一声,连忙回头去看。 姚三郎软软的拉住她的衣袖:“妹妹别怕,是我。” 文四姐松了口气,淡定的带着小太监继续往御膳房晃悠,也不知道那些做惯了精雕细琢宫廷盛宴的厨子们能不能做好杀猪菜,要不然我让他们想办法把杀猪菜做好看点? 黛玉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腻吓窝一跳。” 姚三郎笑道:“我刚回来正要去找你,到竹林外就看你匆匆忙忙的离开,不知道为的什么事,没敢叫住你。就悄悄的跟你过来了。” 黛玉嘟嘟嘴,看着他不说话。 姚三郎嘿嘿嘿的傻笑起来:“你现在的口音好可爱,真是个小孩子。” 黛玉不开心的白他一眼,冷笑道:“腻亦掉过。” 姚三郎嘿嘿嘿的继续傻笑:“是啊,可有意思了,我那会身体不好,摔了一跤,摔的牙掉的只剩一颗,慢慢重新长了几个月。结果吃饭还塞牙了。” 黛玉不解:“嗯?” 一颗牙你怎么塞牙? 姚三郎比划了一个小圈圈:“吃藕,牙插在眼里,差点把最后一颗牙也拔下来。” 黛玉哼笑了一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 不解释,不说话,就要他猜。 姚三郎立刻领会精神:“用真炁凝结成团,,粘在掉的那颗牙的地方就好了。” 黛玉试了一下,根本粘不住,伤心的摇摇头。 姚三郎想了一下:“把真炁团的一端用迎香穴(鼻翼旁边)吸住,下端用意念和舌头修型,安排好,施以意念让它固化。” 黛玉听的云山雾罩,从袖子里抽出垂金小扇挡住粉面,试着摆弄:“唔!好了呀!太好了!” 她把扇子一合,掖进袖子里,嫣然一笑,长出一口气:“呼~总算能说话了。” 说话漏风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姚三郎温柔的笑了:“掉牙这种事谁都有过,你不必觉得为难。” 温柔无限的掏手帕,无限量供应的手帕:“怎么红了眼圈,谁欺负你了?” 黛玉接过手帕轻擦眼角,道:“忽然有些感伤。” 她想起一首诗很符合现在的心情“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 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复非匠,云构成自然。 气象尔何然?遂令我屡迁。 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这是谢道韫的《泰山吟》,黛玉此时此刻想起的不是泰山。 是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 是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姚三郎想了一阵子:“□□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着冠。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尽清欢。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 感谢大师兄在我小时候抽打我,逼我背诗词歌赋和练字!这么多年都没忘,若没有大师兄,我的文学水准和文四姐不会有什么差距,而且我还不会做饭!那还真是个废物。 风萧萧,雾蒙蒙,残雪正在融化。 隔一会有一片树叶飘飘落地,树上黄叶绿叶掺杂,很美。 黛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她一向不喜欢用熏香熏衣裳,那一定是天然带的体香。 那一句‘黄花白发相牵挽’最让她注意,乍一听觉得狐疑不信,心里仔细一琢磨,更觉贴切风趣。姚三郎他活了多少春秋,到现在也没说清楚,若按凡间算来,他是白发,而我是 黛玉红了脸,嘲讽道:“你记得的诗,怎么都是这样的?你学诗的时候没学过别的?” 姚三郎暧昧的笑了起来:“并非我只记得这样的诗,只是我一看到你,只能想起这样的诗。” 多么深刻的表白啊,我一看到你,只能想到情意绵绵c发乎情止于礼的诗。姚三郎得意洋洋,我没想起过任何一首色眯眯的诗,你还太小了,等再过七八年,就不是现在这样的诗啦。 黛玉微微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回竹林去。 姚三郎故意落后了几步,看着前面飘逸轻盈的脚步和在风中翻动的裙角,他心中猛的蹦出来两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满心欢喜的追上去,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咕嘟咕嘟咕嘟,一股淡淡的竹香和略带清爽寒意的水汽在风中飘荡。 碧卢师兄收集了一些竹叶雪,放在银壶里,从房下拿了两块柴火,正在煮水。就算是神仙也是用柴火烧水的,一直用法力维持火团很累c不能离开炉子,而且一不小心会把壶烧漏。 黛玉和姚三郎一前一后走近竹林里,她忽然停住脚步,凝望着竹林深处,抿了抿嘴。 姚三郎也看了过去,同时咽了咽口水,感叹道:“秋天到了,该吃炒竹虫。” 黛玉一惊:“什么?” “啊?你在看什么?” “笋啊,忽然很想吃竹笋。蛀虫能吃吗?” 蛀虫哪里能吃! 姚三郎溜溜达达的过去,俯下身找了找,揪起一个竹笋,徒手掰开,抓起一只白白胖胖的虫虫顶在指尖,拿回来给她看:“不是蛀虫,是竹子里长得” 挺可爱的,白白胖胖,奶油味。不是鸡肉味。 “啊!!!”黛玉下意识的尖叫一声,这和所有美少女一样,但她没有叫着跑掉,而是一甩手,甩头一子脱手而出,擦过他指尖,把竹虫钉在两米后的竹竿上。 镖头劈开了手腕粗细的竹竿,镖尾微微颤抖,可见用力多大。 胖虫虫无声的抽搐c卷曲,无声的呐喊: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碧卢走出来:“怎么了?跟谁动手呢?” 姚三郎无可奈何的说:“有只虫子把林妹妹吓着了。” “呦!那是多大个的虫”碧卢一边说着,一边顺着绳子看过去,呃,虫子呢? 被镖穿胸而过,只剩下一个头一个尾,剩下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见识过林姑娘的武功,也知道她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还知道她法力也不弱,没想到被这么一只不起眼的美味小虫虫吓成这样。 黛玉自悔失态,抓着绳子把绳镖□□,本来应该一抖手收镖回手腕上的镖套里,她嫌弃飞镖沾了虫子很恶心,慢慢勾着绳子用劲,让镖□□之后掉在地上,嫌弃的一点点的收绳子,最后把镖拎起来,还是觉得脏。 姚三郎有些无语:“谢谢嗷。” “啊?”2 姚三郎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多谢你没祭起乾坤圈去打那只虫子,要不然我还得盖房子。手上也会受伤的。” 黛玉更加不好意思,拎着绳镖甩了甩,远离了竹林站在房前,低声嘟囔:“我只是被吓到了,,快去洗手,你怎么敢空手抓虫子呢。” 不想进去喝茶了,感觉屋子里到处都是虫子,每一根竹竿里都爬着虫子。 姚三郎应了一声,乖乖的去竹林小井里取水洗手。 碧卢师兄一脸遗憾:“林姑娘你的口音怎么没了?” 漏风的时候超萌吖!不等黛玉回答,他听见屋里水开了:“水开了,我去泡茶。” 姚三郎甩着湿漉漉的手回来,看黛玉进退维谷:“嘻嘻嘻,你放心,竹屋里没有竹虫,干竹不生虫。” “喔。呼” “你过来,我拿点水给你洗洗飞镖。” “嗯。” 黛玉一脸嫌弃的拎着飞镖的绳子,姚三郎在小井里取了一小桶水,蹲下来用手鞠水仔仔细细的洗了飞镖,抬起头笑道:“好了。” 阳光穿过竹林的缝隙,照在残雪上,也照在他比雪更白的皮肤上。 一双乌溜溜的多情美目,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那微笑比阳光还暖。 黛玉把手帕还给他,让他擦干手c擦干飞镖,这才心无芥蒂的收起绳子。 姚三郎笑盈盈的擦着手:“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怕虫子,不知者不怪,好不好?” 黛玉心中还有些后怕,浑身发麻:“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决不轻饶了你。” “哎呦!”姚三郎忙道:“好汉饶命!” “哈哈!” 林如海思念女儿,每天都在公务和读书的间歇去拎一拎石锁,虽然连续多日没拎起来,可是感觉自己能试着用力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都觉得还差一点就能拎动。 他心中也怀疑,这石锁是不是跟地下连着?干脆就是个大石头上雕出一个石锁,然后平平的埋在地上,撒上一层土作掩护,故意激励黛玉用来好好练武,结果我信了,是吧? 想到这儿,他有种被骗的恼怒,去旁边矮棚下的炉子和柴火堆那儿看了看,捡起来一个铁钩。 书中暗表,这是通炉子用的铁钩,但是林如海不知道。 林如海用铁钩挠土,虽然应该用锄头,但这里没有锄头呀!用铁钩挠了一会,挠出一道小勾,努力顺着小勾把铁钩的尖儿塞到石锁下面去,过了一会成功了。 “咦?”林如海甚是惊异,捋了捋胡须,不解的自言自语:“我明明看到黛玉能将这石锁倒着手转着玩,我为何不行?按理说,男子力气胜于女子,我虽然不是正当壮年,可她也只是个很小的小孩子。” 又努力提c拉c拽c蹬c踹,还是气喘吁吁一身是汗的离开了。 回到卧房中。 贾敏柔情似水的抚摸他的手:“老爷,就算你勤于练武,也要保重身体。毕竟不是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咱们来日方长,你别这么拼命。” 林如海老脸一红:“太太教训的是。” 贾敏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又换了一条手巾,沾了沾水盆里的热水,轻轻给他擦手。吩咐道:“拿绣花针过来。” 林如海把眼睛一闭,把手一伸:“有劳了。” “你呀,这下子可长记性了?”贾敏接过绣花针,有些下不去手:“过来掌灯。” 丫鬟举着蜡烛走过来,在旁边给太太照亮。 贾敏想起自己被扎针灸之前大夫的举动,捏着针在烛火上烧了一会:“啊!”的叫了一声,失手把针掉在地上。 林如海忙问道:“烫手了?疼不疼?” 另外两个丫头趴在地上找了一会,捡起绣花针拿出去了,又拿来一根新针。 贾敏把针尖儿在蜡烛上燎了短短的一刹那,拿着针,眼中含泪:“我下手了?” 林如海把牙一咬眼一闭:“请!” 他想起了宁成,张汤,周兴,来俊臣。 他想起了周亚夫c狄仁杰 贾敏眼中含泪,把针刺进丈夫的皮肤中,又屏息凝神,过了片刻,长出一口气:“好了。” 林如海睁开眼睛,看了看手上挑破的水泡:“嗯,不怎么疼?” 吓死啦!我都用铁骨铮铮坚贞不屈的文人风骨来安抚自己,结果不疼! 旁边们的丫鬟特别无语,她们脚上起水泡的时候用簪子或是剪子c针随便刺破就好了,哪至于像老爷太太这样严肃,多大点事啊! 贾敏皱着眉头忧心忡忡:“老爷,这疾在腠理,是请大夫来开药,还是用食补?” 腠理——皮肤和肌肉之间。 林如海老脸一红:“这点小伤口不算什么,请了大夫倒要叫人耻笑。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贾敏不是很放心,晚饭的时候给他拿了一杯药酒,还特意吩咐厨房用皮来做菜。 厨房对于这要求不是很理解,但也按照要求烧了一桌子菜。 林如海垂眸看着一桌子的:坛香鱼皮c酥炸麒麟菜c水晶蹄花c糖醋炸猪皮c炒厚皮菜c柚子皮酿肉c西瓜皮炒肉(学名清清白白)。 他很想问,厚皮菜是菜,柚子皮西瓜皮都是果皮,也能以形补形? 本来以形补形就不可靠!摔! 不过嘛挺好吃的。嗯呢,都挺好吃的。 没想到这些有辱斯文的菜味道不坏。 西瓜皮居然能炒着吃!简直惊呆了! 薛蟠兴高采烈的的带着妹妹的信到了卓府门口,最近他学好了,跟人挺客气,拎着马鞭坐在马上亲自问门子:“喂,有位慕容牡丹姑娘住在这儿?” 大镖局是生意c卓府是住宅和处理机密要务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 门子的经历是最复杂的,每天到门口的人随机:巨富豪绅c官员c通缉犯c被通缉的官员c江洋大盗c江湖混子c骗子c武林高手c来找活干的普通人。最可恨你不能完全从服装和饰物上判定一个人的身份,大部分人都有巧妙的伪装。 他们都被迫练出了‘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状态,客客气气的不卑不亢的笑:“是,慕容小姐就住在这儿。这位少爷,您找她?” 薛蟠跳下马来,开始打探消息:“来找她的少爷多吗?” 门子微笑:“我只是个门子。” 薛蟠拒绝相信,并且投掷了一锭银子。 门子微笑道:“不多。” 原先有几个少爷,见过她徒手劈砖之后没等看到胸口碎大石,就放弃了。 薛蟠眼睛一亮:“这是卓府,慕容小姐是什么身份?”是亲戚家的姑娘还是怎么回事? 门子带着万年不变的微笑:“小人不敢谈论主人家的事。” 薛蟠拒绝相信,并且又一次投掷了银锭。 门子把银子递回去:“卓爷有规矩。” 薛蟠摆摆手:“赏你了,去通禀一声,请她出来。”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门子道:“府内规矩多,公子您能进来,下人们到那边候着去。” 薛家家丁们:“少爷!” 薛蟠此时已是色迷心窍,非常顺从的一摆手:“去去去,别跟着我,长得那么丑,慕容小姐一看就烦。等会,把马牵进来。” 门子引他进去,请他去前厅稍歇。 薛蟠拒绝,靠在马上掏出镜子来照照:“去请她过来。” 得意的照镜子,镜子中的这个美少年是谁呀? 生的眉目清秀,白净圆润,你看这双下巴多富态,这脖子多圆。 门子觉得很奇怪,这厮是怎么回事?这态度好像是逛窑子来了 但他也不多问多管,只管进去向慕容小姐通禀一声。 拿人钱财与人办事,若不办事把手砍断,这是规矩啦! 薛蟠耐心的等啊等,照着镜子依着马站着。 心中得意,不是有那么句诗吗,倚马过斜桥,满楼红裙子飘,现在我倚着马,她爱穿红裙子。啧啧啧,此情此景,可以入画! (其实他当初学的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呦?是谁来找我?老王你也不问清楚就来请我?”远远的听到清脆又傲娇的女人声音。 门子笑道:“那位公子出手大方,小的不请您出来一趟,对不起银子。” “老财迷!”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薛蟠越发激动,心中怦怦乱跳。 垂花门后先甩出一个艳红的裙角,随后才走出来一位风流婉转艳若牡丹的大美人。 薛蟠眼都值了:“姐姐,咕嘟。”咽口水。 他心里竟也蹦出两句诗来: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嘭! 薛蟠倒地哀哀的□□。 大美人飞奔过来,准备跟他进行亲密接触——用拳头把他撂倒。 可是慕容牡丹身上的杀气太重,惊走了那匹马。 那匹被薛蟠认认真真的靠着c还没拽住缰绳的马,马huihui的叫了一声,同时迈步跑到角落里。 慕容牡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没出手,他就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听声音摔得不轻,这下子也没法出手打了。额,有点尴尬呢。 薛蟠哭道:“姐姐,我屁股摔成八瓣了!”疼疼疼! 慕容牡丹嘴角抽了抽:“你来干什么?” 门子不得不过来扶他起身,还夸道:“慕容小姐,您的功力越发深厚了,内力外放都能把人击倒。” 薛蟠也是个没溜的人,立刻点头:“对,打的我可疼了,受了重伤! 我来替妹妹送信,被你拿内力推倒,姐姐,我要请你吃酒算是你赔罪。” 来嘛,一起喝酒吃肉,快活的不要不要的~ 慕容牡丹想起师丈耳提面命的‘胎教’,就没骂脏话,道:“老王,滚蛋。” 又看向薛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总觉得他根本没改好:“哼,信呢。” 小徒弟这么快就来信了?还是让他哥哥送过来?宝钗看着不傻啊,她没想到我会揍他吗? 薛蟠从怀里把信掏出来,递过去的时候要摸她的手。 慕容牡丹的小爪爪哪能随便让她不喜欢的人摸到,飞快的躲开了。 薛蟠双手背过身去捧着屁股揉啊揉,双眼盯着牡丹姐姐看啊看。 慕容牡丹看到信里:解释了自己阖家搬来京城,为了待选玄真长公主师叔的侍读。 又说了自己没来得及给师父送信因为没有可靠的人,自己又不认识路不能去找师父,让哥哥去送信,希望师父不要打他,我哥哥只是蠢,并不坏。 还写了一下最新版本的对师徒关系和相识过程的解释。慕容牡丹看完之后,把信揣怀里,准备拿去给师父和师妹看。 薛蟠满脸堆笑:“哎呀,出了我的怀,入了你的怀,这封信好福气。” 碧卢师兄已经泡好茶,自己端着杯子正喝着,面前还摆着另外两杯茶。 姚三郎和黛玉刚一坐下,碧卢就带着‘可亲’的笑意:“云旗,快拿茶杯捂捂手,井水冷不冷?早跟你说过别玩虫子,你就是不听。” 姚三郎这气,瞬间戳破了自己装了半日的温柔多情美少年,气哼哼的说:“师兄你别赖我,我吃的第一个虫子是被你硬塞进嘴里的!” 黛玉对此一点都不觉得震惊,一个随时能掏出小本本念别人黑历史的人,干什么事都不稀奇。 况且,她之前还见过碧卢师兄用虫子吓唬师弟。 碧卢一脸正气的哼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云旗啊,无论是做人还是修道都要诚实,你不能因为自己做错事就诬赖我c非要把我拉下水。林姑娘,你评评理,我这样的人能干出那种事吗?” 姚三郎冷笑一声:“那谁~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妹妹跟你不熟,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光看脸能看出什么来?” 碧卢师兄反唇相讥:“我是个农夫,自种自吃,犯不上跟你一样馋的逮虫子吃。” 姚三郎瞪大眼睛,竟然无法反驳,想了一想,气急败坏的说:“林妹妹,今晚上你去永福宫吃晚饭,别来这儿。师兄,我要当着你的面炸一盆嘎支支香脆的竹虫,撒上五香粉辣椒面,我就不信你不馋。” 碧卢师兄好似一朵高岭之花,微微一挑下巴,露出一点淡淡的讥笑,端起茶杯风雅又有气质的抿了一口,把茶水含在口中再三品味:“林姑娘,这贡眉味道不错。” 黛玉扶着桌子有些气短,心说你们两个啊,看起来都是神仙风度,结果一个逼师弟吃虫子,另一个使劲害师兄。这让我怎么再崇信道教!神仙都这样吗?不,还有一个更坏的警幻! 她喝着茶,叹了口气给他解围:“三郎哥哥,你去那道婆家里看到了什么?” 姚三郎眼看自己吵不过师兄,还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又胡乱污蔑别人,赶紧借着这个机会摸了摸下巴,也身姿挺拔端庄优雅的坐着,品茶,好像刚刚差点掀桌的人不是自己。 “马道婆似乎是个骗子,但她也略懂些什么。”姚三郎从袖子里掏出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一个纸人扔在桌子上:“我见这东西上有邪气,却不认得是什么东西,拿回来再研究。” 碧卢师兄看了一会,用手指头戳了戳:“我也不认得。” “哎呀,像是这种凡人用来害人的东西,山上哪位师兄能知道呢?”姚三郎挠挠头:“他们都不食人间烟火,还不如我呢。” 黛玉小百科无语,道:“这是五鬼法,加上生辰八字放在人床底下就能叫人被魔魅住。” 两个正经的道士一起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黛玉抿着嘴有点小得意的笑:“蚩休师兄给我的书里有一本《民间常用邪术大全》,里面就有这个。” 姚三郎脸上红透,小嘀咕:“我没看过那本书嘛。” 碧卢师兄也很不好意思:“我久不入凡间,只顾着种地,没注意过这些事。” 黛玉道:“三郎哥哥,你说凭那个道婆的道行,能和警幻勾结上吗?” 姚三郎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准,谁知道呢,凡间有些奇人异士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出手就有大本事,有些绣花的草包枕头,看着外面光鲜,实际上不怎样。” 碧卢师兄鼓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很好!” 姚三郎懊悔的不行,趴在桌上叹息:“唉!” 碧卢师兄不依不饶的给他杯中倒满一杯茶:“草都蔫了,快浇点水,快喝。” 黛玉把杯子端起来,放到嘴边,又放下:“三郎哥哥,我问你,我和贾宝玉是不是前世有缘?” 我不是没杀过人,可是听了他的名字就不想让他死,看到他的面貌,就觉得面善。 “噗!”姚三郎一口茶喷出来,喷了碧卢师兄一脸:“林妹妹,你为什么这样想!” 是的,你说的对的,是事实。 但我特意拜托蚩休师兄和无闷师兄不要教你学易经,免得你算出来呀! 黛玉疑惑的问:“我小时候跟娘亲去庙上,听和尚说万物皆是因果因缘c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若不是前世有缘,今生就不会相遇,所以我在想,我前世是不是和警幻有仇,所以她才一门心思的来害我。” 碧卢师兄拿茶巾擦了把脸,听这个七岁的小萝莉斯斯文文一本正经的说‘我小时候’,他忍不住捂着脸吭哧吭哧的笑。 姚三郎道:“我还真没想过你可能和警幻有仇,嗯,这么说来咱俩前世应该也见了,你的前世还是我的今生,可我不记得见过像你这样的漂亮姑娘。” 碧卢师兄忍笑道:“你那时候还小,情窦未开,对任何不能吃的东西都不在意。” 姚三郎露出一个鲨鱼的微笑:“师兄这话说的不对,我一直都很在意您。”捉弄你! 黛玉放下杯子,自己学成才练出来了无视他们的能耐,自顾自的说:“我们不知道警幻的身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搅风搅雨,也不知道她跟我什么仇怨,并且不知道她的老巢。” 姚三郎听到这儿咬咬牙,都没有心思跟师兄胡闹了,默默的低下头。 心里头一片茫然,这四个问题里如果能知道一个,就能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可是一个都不知道,只能等着对方攻击。 我真是太胡闹了,林妹妹为了这件事不知道烦心成什么样,我却只顾着跟师兄斗嘴。惭愧! 黛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有点愧疚的说:“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舅舅家有个衔玉而生的哥儿,方才我也认真看了,他颈上挂的那块玉有些不同。不妥。” 姚三郎一怔,忙问道:“怎样不妥?” 黛玉眉头微蹙:“我才疏学浅,入门不久,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 姚三郎笑道:“妹妹你只管说,说错了算我的。” 不造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文四姐喜欢喊‘打死了算我的’,就借用一下。 黛玉抬起眼来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百媚横生。二人都被惊艳了一下。 她嫣然一笑,抿了一口茶定定神:“蚩休师兄给我的书上有开天眼的法子,我当时试了一下,念咒,抹咒水,再念咒。也没瞧见有鬼,就以为自己做错了,或是那个字我猜错了念什么,再不然就是山上没有鬼。可回来之后也不见有鬼,就忘了那件事。我今天见贾宝玉,他胸口那块石头上影影绰绰的,还有另一个贾宝玉。” 碧卢师兄叫到:“夺舍!” 姚三郎叫道:“附体!” 碧卢道:“不对,若是附体两个人的影子会重叠在一起难分难解,你见过石头附在人身上?” 姚三郎反驳道:“若是仙人去夺舍,怎么会有残余的魂魄? 那宝玉是贾宝玉从胎里带出来的,不对呀,如果是修道之人去夺舍,怎么会带上一块石头呢?” 黛玉本来要说什么,看他们辩论的那么激烈,就先不说了。 碧卢师兄想起了这些年经常能在菜园里摘下的双胞胎连体桃子c双胞胎连体茄子c双胞胎的连体樱桃c双胞胎的连体芋头这个也有可能就是整个的畸形芋头。 他拍案而起:“有没有这种可能,是有妖人夺舍,但是王夫人怀了个双胞胎,妖人夺了其中一个的肉身,在母胎中把另一个胎儿祭炼成法宝?你别忘了那两张脸很相似,很有可能是孪生兄弟!” 姚三郎惊呆了:“什么?” 黛玉用手捂着心口,有些难受。 碧卢师兄盯着师弟的蠢脸道:“你可还记得南海鳌鱼为了跟老蛟报仇,入凡间炼制杀生害命炼制的的子母阴魂绦?把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开膛破肚,用她和胎儿的脊椎骨炼” 黛玉受不了这么凶残的事,捂着嘴:“唔,别说了。” 好想吐恶心死了。 我发誓我宁可去看师父杀猪也不想听这个! 姚三郎连忙给她拍背:“没事没事,后来鳌鱼被天兵天将抓走了,这种事犯天规。” 碧卢师兄有点抱歉,想起来这是个看见虫子都能吓得尖叫的娇小姐,便手足无措了:“我不说了。” “唔呕唔”黛玉捂着嘴忍了一会才把反胃忍了下去,郁闷又无可奈何:“宝玉只是个普通人,我看得出来,举止轻浮,书读的不好,也不练武,我看那个魂魄似乎就是他的魂魄。” 姚三郎不解:“你是说他的三魂七魄分居两地,一半在肉身上,一半在宝玉上?” 黛玉长出一口气:“无量天尊,总算说清楚了。” 碧卢师兄也太能猜了,哪有那样凶残! 碧卢师兄好奇的问:“那玉什么模样?” “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 碧卢师兄舔舔嘴角:“看着像红烧肉?” 大如雀卵正是红烧肉的尺寸,灿若明霞,红嘛,莹润如酥,油汪汪滴玉。 那可挺好看的!前些年我看到过一种猪肉石,哎呀,看着看着就馋了。 黛玉一惊,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本来看着贵不可言c映衬的贾宝玉面如傅粉的一块宝玉,被他一说 红烧肉!晚上师父会做红烧肉! 碧卢师兄更馋了,他的本体是石头,爱吃肉爱吃菜,也爱吃石头。 姚三郎想了一会,谨慎的说:“以我在凡间厮混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一个凡人的魂魄不全,那么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黛玉道:“他确实有点傻气,但看着还好。许是另一半魂魄附在石头上,距离肉身不远。” 碧卢师兄想也不想,手揣在袖子里捏了捏,咔吧一声脆响,拿出来一块石头。 明明看着是石头手指头,可他的双手十指又都是全的。 他把石头拿在手里揉捏了一会,捏成雀卵大小的红烧肉:“像这样吗?” 黛玉点点头:“差不多,只是正面还有字,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是石鼓文。”偷梁换柱吗?我喜欢! “石鼓文是大篆吗?”碧卢师兄尴尬的笑了笑:“我在用篆字那会还傻乎乎” 黛玉把茶杯里的水倒在桌上一些,纤纤素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一笔一划的写。 姚三郎也看懂了,这是打算去吧贾宝玉的玉偷,,偷出来!!!!! 他身子猛地一颤,想起暴露身份前发生了什么事,正是文四姐要去偷玉! 那块通灵宝玉到底是文四姐所说的‘女人的小玩具’,还是黛玉推测的‘一半魂魄的寄生之物’? 或是两不耽误,两人都对了? 是贾宝玉他娘掉进去的小玩具,贾宝玉投胎的时候没准头,一半魂魄附错了地方?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下手 “嗳!想什么呢!”黛玉练着叫了好几声,也没见姚三郎答一声,她担心他被鬼迷心窍或是被人施法魅住了,伸手拍了他一下,竟然也没反应,反而脸上红的不像话。 伸手,摸着手背,掐。 “嗷!”纤纤指甲揪起手背上一点皮,用力一掐,那叫一个爽啊。要知道十指连心,被掐手背是很痛的。姚三郎差点哭粗来:“干什么疼,嘤嘤!” 黛玉本来和他并肩坐着,侧过身来看着他,问道:“你忽然脸上通红,还怎么叫你都不答话,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姚三郎诡异的红着脸低下头,吭哧吭哧的说:“我只是,呃,没什么,师兄的石头做好了吗?给我吧。”伸手。 碧卢非常好奇,一向坏透的云旗师弟为什么而脸红呢?立刻就把刚刚制作的高仿通灵宝玉递了过去,同时趁着手指互相擦过的机会,念动真言,看到了他心内的想法—— 他看到之后,立刻红了脸,把眼睛瞪的又大又圆:“云旗,你,你,你!”真是凑不要脸!本来这个小混蛋够坏了,在凡间混了这些年头,居然比原先还坏! 黛玉不解的看了看两个红的像是山楂的人,满眼不解,难道脸红还能传染?“怎么了?” 嘭!咻!的两声,两个人一起消失了。 黛玉更加茫然,为什么俩人都脸红了?为什么一起消失了? 把杯中的半杯残茶撂下,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该干点什么,然后坐到床上开始打坐。 在万寿山五庄观的十天都没怎么打坐呀! 幸好师父怀孕了,忘了考教我的武功有什么进益,若考试,就露馅了! 床虽然是竹子所做,却也是规规矩矩的拔步床,床榻外有一层高于别处的脚踏,床架上和两侧方也用细竹枝扎出雕花似得花样。 夏天是二色金百蝶穿花纱帐,现在天气转凉,改为浅黄绸缎c遍绣折枝花的床帐。 因为是制式的大床,文四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封建迷信,说床或屋子太大了耗损小孩子的精气,就给她堆了一只大熊猫c两只兔兔,一只小老虎。 不要误会,文四姐那厮完全不会女工,缝袜子都能缝坏,这是叫裁缝做的,往里塞的洗了八遍的羊毛和香包。 黛玉坐在床上往里挪到墙边上,把大熊猫垫在身后,脊柱竖直的情况下,全身的叽肉放松,既凝静而又不僵,大熊猫只是用来隔开墙壁。双手交叠于丹田前,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静心凝神,返照内视,看着丹田之中的小水球咻咻咻的转。 入静: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真炁自小腹丹田上行至百会穴,流经上中下丹田c会阴c命门c涌泉,如此循环往复三圈,然后流转全身奇经八脉。 这是个费工夫要耐心还不能分神的活,黛玉有耐心又有时间。 咻的消失的二人干厚么去了? 碧卢揪着姚云旗到了城外荒山,方圆五里之内没有人,在荒山顶上有些低矮的树木也都枯黄了。 山风凛冽,师兄抓着师弟的手臂厉声呵问:“云旗!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脑子里会有那样龌龊下流的念头!惦记着别人家内帷私事已是不改,你还恶意揣测!” 姚三郎挣扎未果,委委屈屈的说:“师兄,我就是好奇。” 碧卢又羞又气,涨红了脸也不好意思直说:“你再怎么好奇,也不能那么猜!” 还拴上绳子塞进去拿出来塞进去拿出来的活塞,呕,我为什么要懂这件事!当石头那些年看见好多小动物在我身旁□□,简直恶心死了!给贾宝玉的宝玉点蜡呸!不一定是云旗猜的这样。 姚三郎被师兄抓的手臂疼,又怕他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那就彻底死定了,回去又要被捆在树上教育。 他心里感念师兄没有当着黛玉叫破这件事,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想的,贾府的哥儿衔玉而生的事谁都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文四姐害我不浅! 碧卢怒意少歇,既然不是师弟变成那样龌蹉无耻下流的人,那就好了。从别人口中听来那样恶心的话和自己想出来的,差距很大,我的师弟只是调皮捣蛋,但本质不坏,才不会自己闲的没事嗑着瓜子骗着人琢磨为啥贾宝玉他娘的胞宫里为啥进去个石头c怎么进去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谁告诉的?这样的朋友以后你别跟他来往,多行银念必有报应。” 书中暗表,碧卢师兄不是戒色吧成员,他所指的银念是琢磨别人家媳妇裤裆里那点事不对。 姚三郎咽了咽口水,看师兄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没敢说实话,生怕牵连了文四姐,稍微顿了一顿,就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嗯?”碧卢抓着他的手腕就要使读心术。 姚三郎方才被他看到的心思因为没防备,这一次早早的防备着,赶忙解释道:“早点摊上听拼桌的人一起聊天说的,我也没好意思细问。” 碧卢师兄:“什么叫拼桌?” “一张八仙桌能坐四个人,和陌生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叫拼桌。早点摊一般就一两张桌子,谁来给了钱就坐下吃,吃完就走。” “喔,我想起来了。师兄误会你了。”碧卢师兄拍拍他的手臂:“大师兄很担心你,滚滚红尘既能炼心,也能叫人学坏。 那石头的事,往后你想都不要想,也不要去探究那些俗人的猜测是真是假,那毫无用处。 你说,万一哪天你不小心说漏嘴了,林姑娘还肯搭理你吗?” 姚三郎羞愧的低下了头:“多谢师兄。” 碧卢师兄满意的笑了:“好了,去把宝玉的宝玉偷换出来了,嘁,说的好绕嘴。” 姚三郎仰头看了看天色:“我得晚上去,没偷过东西怕被人发现。” 碧卢师兄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回去看看,要是林姑娘走了就抓点竹虫。说好了,你来炸,准备好辣椒面,多来点。” “(⊙一⊙)”姚三郎道:“你找文四姐,算了还是我来吧,去找她容易被林妹妹知道。你是悄悄进入紫禁城,叫别人瞧见了不好。” 碧卢师兄道:“嗯?文四姐?我刚刚见过她,挺热心肠的好女人,厨艺好。” 姚三郎对此持反对意见,她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哦,师兄认为厨艺好的都是好女人,对,没错。 等着天黑才能去窃玉,姚三郎百无聊赖的隐身,在京城里飘荡。 一会林妹妹若问我为什么脸红,我要怎么回答呢?精神焕发? 飘来飘去到了市场,看见一个辣椒铺子,就显出身形来买了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面,又给师兄买了一罐子‘八辈祖传川香秘制’辣酱。 买完之后就后悔了,我叫文四姐做辣酱给师兄就好了,干嘛要花钱呢。难得从黛玉手里要了点散碎银子捧着罐子闻了闻,又高兴了。看那个店主的气运很兴盛,觉得是说实话的好人,这辣酱果然是八辈祖传的,比文四姐做的好吃! 又扯了一块云躺了上去,顺着风飘了一会,闻到柿子的味道,起身一看原来是到了京郊的农村,云下就有一棵大大的柿子树,满树都是熟透的大柿子。 姚三郎眼睛都亮了,下去变成个小秀才的样子,喊了两嗓子,叫来一个农村大婶,十文钱买了十五个大柿子,大婶觉得他很好看,又附赠了一个自己编的柳条筐。 姚三郎不得不苦逼的抱着柳条筐和十五个大柿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柿子大婶c邻居王大婶和张大婶等人的视线,也不知道这帮大婶怎么这样爱看热闹,中秋不正是农忙的时候码? 脱离视线之后,他立刻架起云头,坐在空中拿着一个柿子擦了擦,咬破一个口,吸溜吸溜的喝里面的甜汤。喝柿子最甜了~宫里什么好吃的都有,怎么到了季节却没有大柿子? 满怀疑惑的飘到御膳房外,找了个私下无人的地方按落云头,跑过去找文四姐。 在院外就听见凄惨的:哼嗷!吱嗷~!昂嗷! ——这是一头要被杀的猪。 “血豆腐的配方是啥?” “你好歹也是御厨,不知道?” “本来知道的,当上御厨之后多少年不用了几把盐?放胡椒不?” “我记得放点五香粉。” “哎这盆够大吗?” 院子里几个替补御厨(大厨们的徒弟,技艺也很好,只是有师父在没有他们掌厨的机会)忙成一团,地下放着大盆,磨刀石上放着刀。 两个人摁着猪,用了半捆麻绳也没把猪捆好。 文四姐没在这儿坐镇指挥,受了提醒在里屋跟另外几个厨子研讨菜谱:“凉拌猪耳朵不用我多说,你们觉得是红烧猪头还是冰糖炖猪头?” “这俩是一个菜吧?” “嗯红烧用抄糖色,冰糖的颜色淡。” “喔,我觉得用冰糖好,能解腻。” “大冷天的,给上进用红烧比较养身吧?” 姚三郎凑过来看了一眼菜谱,当时就止不住口水了,哎呀,有个当公主的妹妹真好,原先求文四姐做什么菜都得三请四请的,有时候还得干点活来换,现在跟林妹妹说一句就行~ 开心!他问:“四姐。我问你个事儿,宫里怎么没有大柿子吃?我刚出去买的,给你。” 文四姐接过柿子在肩膀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嗯,甜!” 御厨一惊,板起脸来问:“你是什么人?御膳房这等重地,不得随意出入!”看你穿的道不道俗不俗,少年英俊,又不是内侍,真奇怪。 姚三郎惊喜交加,噢噢我终于有得意的炫耀自己身份的机会啦!气势如虹的说:“我是,,四姐我封号是什么来着?”忘了!妈蛋! 文四姐吸溜吸溜的喝着柿子:“清虚通妙真人,姚真人,姚神仙。” 御厨们肃然起敬,差点给他磕一个,被拦住了。 还是把位置让给他坐,又毕恭毕敬的解释道:“姚神仙有所不知,宫里太上皇c皇上c娘娘们都又尊贵又体面,谁能捧着个柿子吸溜吸溜的喝,一不小心糊一脸,喝干了再嘎吱嘎吱的咬着柿子肉?若刨开柿子把皮肉都刮出来盛在碗里,看着又不好看,闻着又不香甜,不仅不会入口,还会嫌御膳房不用心。所以就罢了,倒是有入点心的时候,夏天吃冰碗子也会撒柿饼丁子。” 文四姐拍拍震惊的小道士:“你来的正好,青椒炒肉丝里放柿子可好吃了,留两个给我做菜用。” 姚三郎就真的只搁下两个柿子,抱着筐又走了,赶紧走,赶在杀猪之前离开。 文四姐继续跟御厨们探讨怎么把杀猪菜能弄个好看一点的摆盘,毕竟黛玉很难对着一锅炖的分不清楚都是啥,看起来丑乎乎脏兮兮的菜下筷子,她的审美眼光很高的。 永福宫刚刚派人传话,说晚上玄真长公主再永福宫用膳——其实是皇后想尝尝。 秦仲玉作兴大发(写作的兴趣),就认认真真的给项姑娘当代笔,仔仔细细的写这个故事。 项包子心中过意不去,取出自己珍藏的桂花酒来斟了一杯给他助兴:“阿姜,歇歇手喝杯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个故事算是你我联名,行不行?”终于能给伯父一个交待啦! 秦仲玉喝着美酒,看着美人:“不行。” 项包子坐立不安的说:“我知道这故事都是你写的,我不该著名,但著上我的名字卖得好。稿费给你九分,你我联名把你写在前头还不行么,拜托了!” 秦仲玉笑道:“姑娘,你误会啦,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写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自己就是御史,而且仇人颇多,一旦被御史台里那些爱立牌坊的同僚看到了,他们会弹劾我。你只管著上你自己的名字,若赏脸,就写上与阿姜煮酒相谈甚欢,我就感念不尽。银子给也好,不给也罢,我孑然一身,家里下人也少,平日里只爱买小说没别的爱好,单是俸禄就够吃。” 项包子纯真无邪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圆溜溜的小脸笑起来更甜了:“我也不缺钱呐,我师父师丈养我,写一本书够吃好几年,除了吃东西看小说之外,我也没有别的爱好。” 秦仲玉心满意足放下酒杯,提起笔来继续写书,沾了沾墨:“呀,墨有些少了。” 项包子自觉又主动:“我来研墨呀~” 秦仲玉假装低头写字,看着她轻轻拉着袖口,露出藕节似得白胳膊,咻咻咻运转如风的磨墨。情不自禁的说:“红袖添香” 项包子问:“什么?” 秦仲玉道:“要写道警幻化做王妃如何盛宠,我不是很懂,也就是红袖添香夜伴读吧?” 项包子露出一个苹果一样甜的笑:“琉璃锺,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幄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莫虚度,银缸掩映娇娥语,不到刘伶坟上去。” 秦仲玉点点头:“吃饭喝酒唱歌跳舞,这个王爷有些没素质。应该有些吟诗作对c琴瑟和鸣吧?噢,这是个妖精,我忘了。” 写写写~咻咻咻~ 写写写~咻咻咻~ 秦仲玉又写了一会,没话找话的说:“项姑娘,给我个笑话,我不会说笑话。” 项包子想了想,抿着嘴歪了歪头:“要什么样的笑话呀~” “可爱一点,是警幻假装纯真无邪,给王爷讲的笑话。” “有一天,小鱼问大鱼:大~鱼~大~鱼~你~平~常~喜~欢~吃~什~么~丫。 大鱼说:我~喜~欢~吃~说~话~慢~的~小~鱼。 然后小鱼说:喔,酱紫,造了!” 秦仲玉放下笔,啪啪啪的鼓掌:“好啊,天真又残酷的笑话,正可以衬托出警幻的出身。” 项包子呆:“这是我师父哄我睡觉时讲的故事呀” 不觉得师父有那么深刻的意思,更有可能是晚饭时刚吃的鱼。 秦仲玉尴尬的想了想:“事物总是有两面性,彼时彼刻是个甜蜜可爱的故事,此时此刻放在此文中,也正合适。”他放下笔,搓搓脸:“我不胜酒力,先歇一会。” 项包子忙道:“你去炕上歇一会,我也写一会。” 秦仲玉溜溜的挪到离间屋的炕上,看还扔着半包瓜子糖和一大只白白软软的棉花糖,棉花糖勾起了他多年以前的回忆,于是舔了一口,甜~好玩~ 然后深深的内疚。感觉自己很失礼,简直太失礼了,就算这姑娘性情爽朗甜蜜,我也不能偷吃她舔了一半的棉花糖,这像什么话。 秦仲玉探出头来:“项姑娘,棉花糖从哪儿买的?” 项包子正在奋笔疾书:“唔?我不知道,师姐给我买的。还有一个,你要吃我给你拿去。” 秦仲玉欲拒还迎:“若是麻烦就不必。” 若是不麻烦,拿来给我吃,好想吃棉花糖。 平时也见过卖棉花糖的,只是我又没孩子,这么大一个大官停下轿子买棉花糖,叫人耻笑。 项包子放下笔,站起身哒哒哒的跑了,又举着一个棉花糖快步走回来:“给你。” 秦仲玉正附身看她新写的几句话,看正断在描写文四姐的外貌上,笑道:“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可还恰当?” 项包子想了想:“果然清雅出众,可这是深秋将近冬天的故事。你我穿的都是小袄。” “嗯。”秦仲玉又想了一想,一边舔着棉花糖一边想。当众舔东西吃当然很斯文扫地,但是棉花糖它大呀,它密呀,能挡住脸呐,谁能看见我伸舌头舔了? 舔了几口:“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好像差了点啥? 项包子立刻接上了差的那点气势:“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好!点睛之笔!诗魂也!” 项包子脸都红了:“嘿嘿。” 秦仲玉又想了想:“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不成,这是冬天,改成‘毳锦衣蛟龙,玉带耀日光’如何?不成,前头写了腰,写重了。(舔)啊,有了,应是‘剑袍随风远’。” 剑袍是剑上的长穗。 项包子刚要叫好,秦仲玉又自我否决了:“不成,文四姐用刀,若说刀袍,又太怪了。” “我们可以这么办。”项包子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就说文四姐得友人赠了一柄斩妖剑。” 秦仲玉大大的舔了一口棉花糖,喜笑颜开:“说得对!文四姐会用剑吗?” 项包子点头:“会一套精妙的剑招,因为喜欢劈砍才改为用刀。” 秦仲玉心中暗赞:真女神,什么都懂,好爽朗豪迈!(舔了一大口棉花糖) 两人正在融洽又愉快的商谈这本书该怎么写,忽然听门外一阵喧哗,娇声叱骂带着一个少年半是欢喜的惨叫声,闯进门中。 慕容牡丹掐着薛蟠的耳朵一路揪过来:“来来来,姑奶奶请你喝酒,小兔崽子敢跟我吹,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喝不过我,我就把你送给陈姐去。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最喜欢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胖墩。” 薛蟠歪着头,选择性的笑了:“我果然白嫩可爱,是吧姐姐~” 项包子抢着走到屋外:“师姐呀~我在赶稿子,你去别的地方吃酒吧~” 秦仲玉放下棉花糖,想了一下,还把棉花糖藏在柜子侧面,尽量叫人看不见。这才整了整衣冠,走出来:“慕容小姐。” “秦大人~”慕容牡丹眨眨眼,看见他上有一点墨痕:“你俩在屋子里赶稿呐?师妹,你的排场可越来越大了,还有人帮你记录吗?” 项包子一脸淡定:“师姐想到哪儿去了,我正在无计可施,幸好秦大人来了,施以援手。” 薛蟠不耐烦的拉了拉慕容牡丹的衣袖:“好姐姐,既然此处不方便,去我家里做客吧。宝钗正想你呢。”这个胖妞长得不错,若是瘦下来了,大爷对她还有点兴趣。 牡丹想了想,也知道师妹连续赶着写了两本小说,真是要崩溃掉了,就不在她这儿捣乱,应了:“行,走吧。”说着就撒了手。 薛蟠还歪着头耳朵冲天,没反应过来:“啊?哦,好。” 牡丹回屋拿了点东西,俩人一前一后又走了。 项包子和秦仲玉早就回屋了,一人捧着一团棉花糖舔舔舔,研讨一下剧情和诗词c描写,越聊越投机。秦仲玉:“项姑娘,你若是男子,我早就与你八拜为交,义结金兰。” 项包子嫣然一笑:“现在你我也可以结拜呀。”虽说我师父和师丈原先就以兄妹相称,然后睡到了一起,但你我之间没有这种隐患。 秦仲玉想了想,摇头:“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卓先生和卓夫人以前就兄妹相称,本来干哥哥干妹妹叫着就不清不楚的,我不能败坏你的名声。” 项包子心说,你是怕别人说你重口味,或是说你讨好我师丈才委屈自己吧?算了。 俩人继续埋头书稿,认真写,眼看着今日之内就能把这本‘警幻传’写完了。项包子伸了个懒腰:“阿姜,歇会吧,坐的我腰都疼。你中午吃了么?” “还没呢。”“呀,天色都擦黑了,我去叫几个菜,咱们吃完饭再继续写,行么?”“正合我意。”项包子就拿了个纸条,点了五个粤菜:干炒牛河c咕咾肉c清蒸桂花鱼c火腿蒸文昌鸡c上汤西洋菜。出门去递给门口的听差小厮,过一会菜就送来了。 冰糖猪头的做法很细致。 选用猪肉,碱水刷洗,猪毛拔净,切成几大块;用姜和大火猛煮,等水沸之后,取出猪头,用冷水清洗,换水再煮,反复六七次。(批注:此步骤意在脱脂) 锅底放入干贝c淡菜(贻贝)c豌豆苗c冬笋切块,上放猪头肉,肉朝下,皮朝上。准备纱布袋装桂皮c八角,调入生抽c绍酒c生姜c葱段,添水没过猪肉。盖严。 文火煨两个时辰,掀盖在肉皮上洒入冰糖屑,继续煨半个时辰,收拾上桌。用调羹舀着吃。 猪皮明如殷红琥珀,筷子一拔已嫩如豆腐,其肉酥而不腻,其皮烂而不糜,盖肉中油脂已从历次换水时出脱矣。(唐鲁孙) 文四姐指挥了一整桌杀猪菜,就拿了半个猪头准备带回家,那肉软烂的用筷子捞都夹不起来,是直接用勺子捞起来放在大海碗里的。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旁边的御厨们双手拿着小刻刀,愣是在猪皮上刻了个缠枝莲,又弄了个很好看的装饰放在旁边用鸡蛋青雕刻的藕节!!!现在就好像荷塘里白白的莲藕上开出一朵莲花似得,我勒个去。 我活了三十年,没见过这样的猪头!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酸菜炖排骨! 黛玉到了晚饭时节及时的起身离坐,看到桌子上摆着三个洗的干干净净的柿子,嗯,是柿子? (贾敏从来没让她吃过这种会呼一嘴甜糊的食物)试着戳了戳,好大好软。没有匙,算了不吃。 悠然的走到永福宫门口,正瞧见皇帝下龙辇:“哥哥。” 皇帝驻足回头,也被这淡淡的夜雾中穿着白裙红斗篷飘飘而来的小美人震惊了一下,笑道:“黛玉,来,娘娘方才跟我说今儿又有新菜。”新菜试吃什么的,最喜欢啦~ 刚刚东来派人送信,说他忙的要咽气了,不能陪我去打猎,真伤心。要不是梓童说要有新菜,我得郁闷一晚上。 黛玉走在他身边:“是呀,哥哥累了吗?”看你眼角有点皱纹,有这样累吗? 皇帝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顺水推舟:“累的都快咽气了,一会你留下来给我帮忙。” 黛玉偷偷的撇嘴,又要写几百遍‘知道了’‘朕知道了,卿亦珍重’‘朕知道了,卿亦安’‘知道了,很好’,那也是上千字呢! 一进永福宫正殿,二人一起一惊,屋子里被重新布置了一下,原本皇后最喜欢的黑瓷c祭红瓷c青铜器和漆雕都收起来了,换上了许多晶莹雪白的玉器,屋内的挂画原来的重山松柏图,也换成了百子图。 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垫子,皇后娘娘穿了粉色的锦袍,笑盈盈的问:“皇上,黛玉,你们俩来看看,这屋子收拾的如何?小孩子看了不会觉得沉闷吧?” 二人一起问:“原本端庄大气,为何改了?”乍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 皇后嘟着嘴挽住皇帝的胳膊:“今日群妃来给我请安,贵妃说我屋里太庄严肃穆,我想了一下也是,有个女官就进言换一些玉器。” “听她闹幺蛾子。”皇帝气哼哼的说:“下次她在胡乱嚼口舌,你就夸她屋子布置的好,只是不会生孩子。” 皇后心说我只会暗地里用计,才不会当面跟人吵嘴,况且她们生不出孩子来,也和你长年留恋永福宫有关,不全是她们的责任。 她笑道:“算啦,换换陈设也好,我府库中那么多好东西,不拿出来用到是可惜了。难道换了之后不好看吗?” 皇帝一指百子图:“别的都好,只是这幅图看着闹心。昔年长孙皇后何等贤德,生了三个儿子数个女儿,这三个儿子互相斗死了两个,最后一个没防备就登基了,好苦。民间百姓是多子多福,皇家可不是,先太子也贤能,可惜被人斗杀了,我也算明君,却苦了别人。算了不说了,怪晦气的。吃饭吧。” “快取下来,别叫皇上看了闹心。”皇后吩咐了一句,心里头可不郁闷,顺水推舟问了一句:“听说贵妃家里已经开始动工修建省亲别墅,真的假的?” 皇帝哼了一声:“吴贵妃的父亲才去看地方,周贵人家里已经动工了。” 黛玉默默的吃吃吃。心里想着有什么借口不替他写呢?没有啊!宫里能代笔批奏折的只有皇后和我,皇后嫂嫂怀孕了,不能辛劳,只能是我来。 她嫌累,可她好歹还有肉吃。 有个没有肉吃的美少年躺在云端喝了一下午的柿子,刚开始还觉得甜,吃到第八个的时候就觉得很酸涩,可是实在太无聊了。忽然有种和原先最穷的时候一样,躺在竹林里睡觉,等文四姐来做饭一样的感觉。终于等到天色擦黑,他按落云头一看,贾宝玉正和贾母吃饭呢。 仔细看了看,那块玉上果然有不对劲的地方,确实有些魂魄。 他看了一会,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一个人一旦缺了魂魄就会变疯变蠢,林妹妹只是不想他死,我取走石头,让石头上的魂魄远离他,让他变傻,应该不要紧~ 哎嘿嘿嘿~反正这样的大户人家不会因为儿子傻了就扔掉不要。 然而这俩一时半会还吃不完,他得等贾宝玉睡觉时摘下玉才能调换。毕竟没有神偷的手艺,这玉又是带在他脖子上,一屋子人都把这小胖墩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样爱重,哪有偷偷动手的机会。哎,万家灯火,何处是我家!以为文四姐能陪我打一辈子的光棍,没想到啊!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东来,卓东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名单,僵持了一会,她上前一步拍桌子:“哥哥,该吃饭了。” “我不饿,你先吃吧。” “我听下人说你今儿中午就没吃饭。” “忙不过来。” “看出来了,从我进屋到现在,少说也有一刻钟,你一眼都没看我。” “嗯。” “算了,我找徒弟陪我吃饭去。” “她们俩都忙着呢。”卓东来云淡风轻的说:“项包子和秦御史打的火热,慕容牡丹去薛家看徒弟去了。你等一会,我有事跟你说。” 文四姐百无聊赖的坐下来,默默的等,等的她都想弄个手把件或是菩提珠盘一盘了,来俩狮子头(核桃,不是吃的)也行啊。 干脆叫人把饭菜拿过来,就摆在旁边。 卓东来在名单上勾选了几个人名,放下笔,抓紧时间道:“泽兰,我派人去请你兄弟上京,过些日子该到了,我无暇□□,你替我解释一下,就说我出去走镖了,别叫他们心怀不满以为我轻慢你家人。” “哦,你请他们来干什么?” 卓东来走过来到了一杯酒,刚要递给她,又收回来自己喝了:“议亲要有庚帖和婚帖,补一份,成亲要去官府户籍上登记。你不知道?” 文四姐尴尬的微笑:“我知道了。” 现在才知道嗷!给我酒啊为啥怀孕要戒酒好难受! 卓东来又道:“我最近半个月都很忙,你明日去找姚三郎,叫他给你加上那个‘美人咒’,如果不行你就暂且别出门。秦御史就要升任刑部为官,别叫他撞见你。” “瞧见我能咋地?他又不是没见过我。” “我需要他与我亲善,这个人办事很公允,孑然一身,不朋党,不贪财不好色,所好的只有项包子笔下的文四姐。泽兰,辛苦你了。” 文四姐皱眉:“哥哥,你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不会要害人吧? 卓东来淡淡一笑:“你有所不知,皇上借助这次中秋下雪来重审近五十年间的冤案,文征明将军的冤案要靠他来重审。而且” “而且什么?” “泽兰,项包子是个大姑娘了,到了春心荡漾的时候,也想嫁人了。” 一个是爹的冤案,一个是徒弟的婚事,都是因为‘文四姐’这个文学形象。 文泽兰立刻就点头答应:“他喜欢项包子?” “俩人进了院子关上门,一阵说笑一阵感叹,互相称赞,看来是情投意合。”我愿意这桩婚事成真。 “好!明儿我就去找姚三郎。”文四姐摸摸脸:“还有什么事?” 卓东来温柔含笑:“明天收拾些行李,先别回来,跟在姚神仙身边。我正替你结仇呢。” “怎么结仇?” “我让项包子写了一本书,书上有个很坏的蛇妖叫做警幻,施法设计害人,却最终被你杀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想来这些胡作非为的神仙不在乎颜面,那就彻底让她遗臭万年。” 文四姐欢快的鼓掌。好像听过这件事了,但还是很开心呢~“尝尝这个猪头肉,我好久没做这道菜了。” “不错。”卓东来笑道:“告诉姚三郎,警幻如果在乎声誉,就一定会来袭击你,要他保护好你。” 文四姐点点头:“等我逮住她的,就按这冰糖猪头的做法炖了。” 卓东来对此不予置评,如果现出原形是个牲畜,就吃,如果煮熟了还是人形,那就埋了吧。 宝玉回屋看了一会闲书,就睡觉了,睡前丫鬟给他脱衣服,把那通灵宝玉用帕子包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熄了两盏灯,给他掖好被子才拿着被子睡在他旁边。 宝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眼前全是玄真长公主的忽喜忽嗔。那天地灵气造就的一位妹妹,怎么就不能接到家里来,跟我一处玩呢? 姚三郎看到他的思想很愤怒,并且投掷了一只瞌睡虫。 在小呼噜声中,姚三郎暴力拆解了通灵宝玉的金拖和镶玉的小爪,又把碧卢师兄做的赝品塞进去,扣好,为防不测还用法术设了个失效长达三年的障眼法,这才拿着玉和玉中的一魂二魄离开。 宝玉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一个非常精妙的成语来形容:失魂落魄~! 只是还没睡醒,谁都不知道。 姚三郎悄悄的走,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衣袖,又顺走了一块糕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想家 林如海每天都去试试那个石锁,天长日久,坚持不懈,本着一种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虽然不知道针多少钱c铁杵多少钱,那个老太太干嘛不卖了铁杵换针),和水滴石穿的精神,坚持不懈的努力努力再努力。 再加上他年轻时也曾习得剑招,也曾经有过当游侠的念头,有着能以每分钟20米的速度爬险峻的高山——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林如海年轻时身体不错,只是后来从政耽搁了。 这一日,他手上的水泡好多了,提着剑又来到‘试剑阁’,慢慢的以‘公园老大爷’的速度舞剑,半个小时演练了一套剑招,收剑还鞘,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又在手上有水泡的部位缠了一层手帕,神色凝重的走到石锁面前,双脚不丁不八站的稳稳当当,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石锁,使劲一用力。 那石锁竟然晃动了两下,似乎马上就要挣脱地面的束缚,被他拿起来。 林如海大喜,一咬牙一用力,完成了这个月的夙愿,把石锁拎的离地两寸了! “哈哈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大人遇袭了! 几个小厮抢着冲进门来,看到老爷有些痛苦的俯身,手扶着面前地上的石锁,胡子一个劲的抖,满头大汗。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老爷您没事吧?” “老爷!我扶您起来?” 林如海被几个小厮半扛半扶着一路送到太太屋里。 “轻点轻点轻点!” “慢点慢点慢点!” “小心点,小心点!” 贾敏正在屋里看书,听见外面屋外人声嚷动:“翠竹,去看看怎么了。”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又回来嚷道:“可了不得,老爷受伤了,被好几个小厮搀着呢。” 贾敏一惊,连忙放下书迎出去:“怎么了?快去请大夫。” 众人一路把林大人送在屋里,扶着他叫他慢慢躺下,小厮们都去院外听差。 林如海心里的小人疼的龇牙咧嘴,脸上还要保持风轻云淡的‘风度’c‘城府’:“太太不要哭泣,我只是扭了腰,并不要紧。” 贾敏坐在床边垂泪:“好好的,你怎么又受伤了?前些天遇刺,昨儿手上起水泡,今儿又把腰扭了。难不成因为我身体好了,损耗了老爷的气运吗?”←迷信。 林如海忽然有种彩衣娱亲的感觉,可也见不得太太哭泣,连忙哄道:“太太说哪里话,你若病在床上,我还有什么气运可言?今儿是我自己逞能所致,没别的原因。” 贾敏不解:“怎么逞能了?” 林如海脸上有些痛意,又微微浮现了一丝骄傲,伸手拉着太太的胳膊叫她凑近一些,低声道:“我把那石锁拎起来了。就是黛玉每日拎着玩的那块!”得意g~ 贾敏哭笑不得:“老爷,我总也不明白,你日日都跟那石锁去较劲,今日拎起来却也伤了腰,有什么可得意的。是因为,那是黛玉用的石锁吗? 那你也不必如此,黛玉每日还读书习字,你何必挑自己做不到的硬要去做? 我每日思念玉儿时,就叫丫鬟给她绣衣裳,也很开心。” “你不懂。”林如海摆摆手:“此事别有一番趣味。” 我读诗c读经c静坐c饮茶c习字c抚琴c手谈c焚香c赏花c对月,这些事黛玉也做,这都很好,只有一点她与我不同,她练武,我却日渐娇弱,这不好。 贾敏看他像个小孩似得得意,无可奈何的笑着摇摇头,逗他:“既然老爷这样说,改日我也去试试。” 林如海急了:“你别去。” 贾敏眨眨眼:“为什么呀?” 林如海含糊其辞的说:“你身子弱,不要逞能。”闪了腰真挺疼! 贾敏戳了戳他纤细的胳膊:“喔?我去就是逞能?老爷,您这一辈子跟我一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拿的最重的东西也就是大抓笔,您却没少逞能,这话怎么说呢?” 林如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这么一会就不怎么疼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男子为乾女子为坤,故曰君子自强不息,女人厚德载物,从命理学来讲我的八字更适合$%$而你命属水,东方甲乙木不能妄动#¥%^%^*,所以你不能逞能,懂吗?” 贾敏虽然读书广博,终究没有官员们满嘴胡说八道的能耐,一时间听的蒙住了,半响没缓过神来:“啊?”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有很多错误,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反驳你。 正在她懊恼自己没看老爷书房里那些《紫微斗数真解》《周易参同契》《三世书》《八字迷解》等书的时候,小厮们请着大夫来了。 因为林如海一家三口都多灾多病,所以本□□医和妇幼圣手就住在巡盐御史衙门隔壁,随时被叫过去给林大人c林夫人或是林小姐开药。这些天他们还奇怪呢,好些天没去林家了,难道他们又找到了可靠的大夫?今天小厮过去一请,众人都松了口气,就说是嘛,不是我们医术不行,别人也治不好。 经过了羞耻的望闻问切,林如海红着脸吭哧吭哧的说:“试着提起重物的时候,闪了腰。” 大夫还问:“提起来了吗?用劲没提起来和提起来没抓住又把东西摔地下的伤不一样。” 林如海道:“提起来了。” 大夫把着脉,斟酌着膏药的配方,算计着林如海的年纪和体质来增减药量:“大人,能劳动您大驾的是什么尊贵之物?” 您这个身份这个岁数,除了书c琴和酒杯,还要拿什么重物? 林如海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脸红的发亮):“是我收藏的一只周鼎。” 我又不撒,我才不会说是试图举石锁,像我这个身份这个年纪的人玩石锁简直丢脸。 不过那是我女儿用的石锁,说是尊贵之物也不为过,只是你们理解不了,╮(╯▽╰)╭~ 大夫一惊:“没想到林大人竟还有拔山举鼎之能。”小心些,别举鼎折髌了。 贾敏虽然心疼丈夫,也忍不住以手捂脸,按耐不住笑意。 林如海一脸淡定,拿出官场上应付同僚的厚脸皮,笑着点点头:“年轻时略有所学,如今已经撂下大半了。” 大夫最终开了药方,嘱咐道:“林大人安心卧床养伤,可以起来缓步行走,但千万不要劳累,大约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林如海淡定的点点头,管家吧大夫请出去好生招待,贾敏坐在他床边微笑道:“老爷,您这下子还要去什么,南方丙丁火,什么运转真气出于丹田走檀中穴运行于两臂之上,什么越劳动筋骨就越能点亮身上三把真火吗?” 林如海微笑道:“太太,我拎起来了一次,已经心满意足了,肩头真火已经熊熊燃烧。” 贾敏无师自通的:你特么在逗我? 是的,林如海就是在逗她。 秦仲玉跟项包子吃完饭,喝了一会酒,聊天聊的极其愉快:“我从没和女孩子聊过天,素日没有什么朋友,可是平心而论,项姑娘,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项包子眨眨眼:“阿姜,你相貌堂堂,身居高位,怎么会朋友不多呢?” 秦仲玉叹了口气:“哎,事情的起因都在于,我十岁那年认识了一个朋友,就是现今的皇帝,当时他(是个小透明,基本上别人看他如同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跟他交朋友没用不能简在帝心,还得被身份束缚。就都对他敬而远之,我跟他一起玩,别人就不跟我玩。) 嗯,这些旧事不能说。你想啊,我现在是个御史,负责弹劾百官,就不能跟百官走的太近,以免叫人怀疑有朋党之嫌。而在野的那些人,我不跟纨绔子弟交好,又养不起清客,也不愿意成了别人的进身之阶。”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每天上朝,隔三差五被皇上召进宫闲谈,然后回家,沐休日去南城书市选购新书,回家去一本新书一杯酒。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唯一的变化是他现在多了个妹妹,常向我炫耀。” 项包子一手捧着脸一手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他:“那你和我过的差不多。只有一点不同,有时候我会出去走走,南至江南,北至漠北,这样写出来的小说才有趣。” 秦仲玉揉揉脸:“改日我也自请外放,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当地方官,吃吃喝喝过几年,远离一下朝廷,远离京城的纷纷扰扰。” 项包子问:“你有烦心事?” 秦仲玉挠挠头:“君子不党,所以” “一群人都骂你一个?” “哎嘿嘿。”秦仲玉满饮了一大杯酒,抹抹嘴,点点头。 项包子加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碟子里:“别光喝酒,吃点肉垫一垫。我也有被一大群人追着打的时候,也恼火的紧,但我师父得了信会带着师姐们来帮我报仇,你,我不太清楚,考进士的主考官是叫坐师吧?还有同一科的同学呢?你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考进士,我是荫官,一半靠我爹有出息,一半靠着皇上跟我关系好。”秦仲玉被胖姑娘安慰了一阵子,心里舒服多了:“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把我奈何不得,只是心里烦。” 项包子点点头,表示理解:“心情不好就多吃点,你有些瘦弱,君子不重则不威。” “此重非彼重。” 君子举止不庄重,就没有威严不是要胖子!董卓那个死胖子没有任何威严! “我知道。说个笑话嘛。” “哈哈哈,真有意思。”秦仲玉夹了口菜吃了:“再讲一个。” 项包子想了一下:“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小孩子,小男孩偷偷地亲了下小女孩的脸蛋儿,小女孩也不躲闪,也不生气,只是害羞的说:“请你稳重一点好吗。”小男孩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红着脸重重地吻了小女孩一口。” “咳咳咳咳咳”秦仲玉放下筷子捂着嘴咳嗽了一会,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项包子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就说:“快吃,这是我最喜欢的五道菜。都是粤菜。” 秦仲玉问:“项姑娘,书里头文四姐走南闯北,许多地方的风土人情c方言土语和当地特产你都写的栩栩如生,你真的去过那么多地方?” 项包子笑嘻嘻的说:“大部分去过,没去过怎么写呢。实在不想去的时候,就找去过的人问一问,我师丈开镖局,想找去过什么地方的人都有。” 秦仲玉含含糊糊的问出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文四姐和卓先生再多少年前成亲?” 项包子含糊其辞:“十几年前。” “你书中怎么没写到卓先生?要不是我那天来赴宴时看到高朋满座,还真当他是个不起眼的镖头。” “唔?师丈不想名扬天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让我写。他帮我出书,他不让写那就不写呗,随便编个人还不容易。” 秦仲玉点点头:“喔,原来如此。听说文四姐是宫里玄真长公主的师父,她教什么?” 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是武功吗? 总不会是庖丁解牛的工艺和煎炒烹炸吧? 项包子尴尬的笑了笑:“师父叫我不许往外说。”文四姐知道,当前主流思想不认可练武的女人,觉得很可怕而且不正经的样子——非江湖人。就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道黛玉练武。 秦仲玉心说,一定是教练武!但既然她不说,他也不追着问,不叫项姑娘的为难。然后问出了自己想问很久的问题:“项姑娘,你会武功吗?” “会啊。” “(⊙一⊙)啊!” 你造你圆滚滚的像个肉丸子吗? 我一直都以为练武能让身材健壮精干! 项包子有些羞恼:“你是不是看我胖,就以为我不会武功?你来看。” 她抬手指向屋外月下树梢上一支分外显眼的枯枝,那枯枝在月下看得清楚,也有两根指头并在一起那么粗。她袖子里常年藏着铁弹子c小石头等物,猛地一扬手。 秦仲玉只觉得耳畔响起呼啸风声,树梢上一声脆响,那粗枝已经被击断,只是还有一丝湿润的柔韧的树皮连着才没掉下来。那原本的尖儿朝上的树梢顶端,现在则歪歪斜斜的挂着。 项包子得意的一仰头,总算把她的双下巴扯平整了:“如何?” 秦仲玉惊呆了:“再来一个!” “咦?好啊~”项包子很开心。一抖袖子,手心里又扣住一枚铁弹子:“冲什么呢?” 扑棱棱棱一只鸽子正好飞过。 秦仲玉兴奋的指:“打它!” 项包子干笑一声:“我们府里的鸽子都是信鸽。我打它,师丈得打我。” 秦仲玉一愣,也不兴奋了,看着她低声问:“卓先生对你不好吗?” 刚刚看你赶稿写的很烦恼,现在又说他会打你,,我看他就不是好人。 “也不能说对我不好,他是个对人要求很严格的人,赏罚分明。没犯错的时候要什么给什么,犯了错也会按规矩惩罚,我师父有时候不在家里,都是师丈教导我。” 两人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不知不觉的把双方家里的事情都摸清了,倒不是有意打听,也不知道为什么,谈的都是这些事。 吃完饭又写了一会,基本上写完了。 秦仲玉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回头看西洋自鸣钟:“戌时初了” 项包子忙道:“你该回去了,再晚一点就要宵禁啦。” 秦仲玉连忙起身:“你也早休息,还差一点没写完,我明日再来。正好明日沐休,早上我就能来。” “嗯,好。”\(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秦仲玉被哈气连天的轿夫们抬回家,看到来传旨的礼部官员等的都快疯了。 礼部官员抱着圣旨等了整整一天,除了喝茶就是吃点心,百无聊赖。 “爱卿仲玉,能断大事,不拘小节;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迁为刑部侍郎,望卿勤民听政,昃食宵衣,涵煦生养,蕃息齐民;以并容徧覆,扰服异类。钦此。” 秦仲玉如遭山崩,崩溃又不知所措的:“臣秦仲玉领旨谢恩。” 完蛋啦!再也没时间看小说了!再也没时间写小说了! 刑部一个尚书三个侍郎天天忙得跟磨磨的驴子一样团团乱转啊! 次日清晨,姚三郎蹲在竹林中呕吐。 碧卢师兄给他拍背,看到那些黄色的粘稠物,情不自禁的问:“你□□了?” “你才□□了呢!我昨天吃了十个柿子!可能是没洗干净吃坏肚子了” 碧卢师兄良久无语,随手抓了一节竹子当杯子,念了一遍甘霖咒,竹筒里就装满了水。把水递给小师弟:“你还记得你是个神仙吗?” “神仙咋地?我这样的小散仙不能吃坏肚子吗?” “能。”碧卢师兄深深的叹了口气:“但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柿子?既然已经是神仙,就该看淡口腹之欲,吃点就得了,那么大个儿的柿子你居然吃了十个!怎么不给我留几个?” 姚三郎:“呕” 他身为一个‘纸巾盒怪’,无限量的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嘴:“买了十五个,文四姐要走了两个炒菜用,我给林妹妹留个三个,本来想分你五个,可你当时没在,我去等贾宝玉睡觉好下手,等的太无聊了,就都吃了。” “这就是佛家讲的报应!有柿子不给师兄留会遭报应。重色轻兄的家伙!” “要不要我现在把它再变成柿子给你吃?你知道我有吃什么都能原样吐出来本事。” “你吐出来的东西只有你自己吃得下去!” 姚三郎低头:“呕咳咳咳。什么人一口气吃十个大软柿子都会吐的!” “呵呵。”碧卢师兄又给他拍背:“快点吐,一会要是有人来,看见你现在这个德行,你清虚通妙真人的美名就算是完蛋了。用不用我把你倒吊起来帮你控一控?” “那他妈就都吐鼻子里了!”姚三郎气的爆粗口,接过竹筒里的水喝了一气,拍拍胸口:“好了好了。”拽出来自己的一个□□:“去给太上皇讲道去。” □□有点嫌弃的捂着鼻子:“哼。”扬长而去。 姚三郎扶着竹子缓了缓:“师兄,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你可曾闻到风的味道?” 姚三郎抽抽鼻子:“竹子味和柿子味。” “呸,真恶心。”碧卢师兄道:“昨天在山顶上跟你交谈,我闻到西南方向有一股玄而又玄的香气,情不自禁的顺着找了过去。” “你找到十秀楼?”传说中的李师师旧居,现在也是京城中很火的会所。 “我找到了四川锅子店。”碧卢师兄脸上带着一般男人逛窑字时才有的梦幻微笑:“我悄悄的进到后厨,看大师傅炒火锅底料,一边看一边拿笔记,放什么配料什么时候下锅怎么炒我都记住了,等回山之后我要种豆蔻c香叶c麻椒和公丁香c香茅草。 还有朝天椒c二荆条c秦椒c灯笼椒c小米辣这五种不一样的辣椒!” 姚三郎默默的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昨天给他买的辣酱:“师兄,昨儿给你买的礼物。” 碧卢师兄接过辣酱闻了闻,感动的不行:“云旗,你真好。我出去买点饼就酱~”甩甩袖子走了。 就酱?你卖什么萌哦! 姚三郎闲得无聊,又漱漱口吐掉,用枯竹叶挡住地上的脏东西,转回屋打坐去了。 准确的说,是估摸着林妹妹应该起身c洗漱完c正在练拳,过一会就要来了。 他要赶紧进入那种认真修炼的状态,好让林妹妹觉得三郎哥哥棒棒哒! 五心朝天的盘腿打坐,过了一小会,果然听到轻微的风声。 那是人行走的声音,却没有脚步声,是个有武功的女人。 文四姐几乎是冲进来的,站在屋外嚷道:“三郎,你在不在?” 姚三郎不怎么兴奋:“我在,你进来吧。” 文四姐两步跨过四蹬台阶,毫不见外的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派人给你送来了你点的菜,可是小太监说你不在,又等了半个时辰又原样拿回来了。” 姚三郎苦着脸:“我去偷贾宝玉的玉。” “偷那玩意干啥?你也好奇了?”文四姐歪着头看着他,挠挠头:“我记得我去偷过啦,然后被你抢走了,你怎么又去偷。” “唉当时我”姚三郎的脸色变了。他想起自己当时说什么了。(24章) 文四姐虽然迟钝,但记性并不坏,少顷也想了起来。 当时这厮说:‘偷人东西是不对的~宝玉和你徒弟是前世有缘,你硬要作乱,没用。’ 她翻着死鱼眼:“呵呵。”我已经不需要嘲讽他了,这件事本身就很嘲讽呵呵哒~ 姚三郎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垂头丧气的说:“他们确实有缘,气运交缠很难看穿命数,我当时怕你扰乱别人的姻缘遭报应,从你手里把玉抢回来,又给他送回去了。” 文四姐把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了:“呵呵!呵呵!” 姚三郎快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哭唧唧的说:“当时我不想着我当时不认识林妹妹啊结果自己送回去的玉,还得自己再偷出来。” 文四姐已经快要笑翻了。 正在这时,黛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三郎哥哥坐在云床上蜷成一个球,像是熟透的大虾,而师父倒坐在条凳上,后背靠在桌边,仰头大笑的快要躺在桌子上。 她不解的看了看:“师父,你又取笑他?” 文四姐大笑道:“小乖乖,快过来让师父抱抱~姚三郎自己犯蠢,笑煞我了。” 黛玉扶着门框盈盈一笑:“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三郎哥哥吃虫子吃中毒了?” 姚三郎尴尬的抹抹嘴:“没有啦,我没吃虫子。”我也没中毒。 黛玉款步走到师父身边坐下,被师父很顺手的搂住,她也很习惯的靠在师父肩膀上:“昨日的冰糖猪头很好吃,甜甜软软,还一点都不腻。” 姚三郎伤心的说:“昨天我回来的晚,没看着。” 文四姐嘿嘿一笑:“喜欢就好~” 黛玉想起他为什么忙了那么久:“那东西拿到了吗?”那块通灵宝玉。 姚三郎的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拎出来一块没绳子的玉:“在这儿呢。”递过去。 黛玉并没有没有接过来,就这他的手看了看,眉头微蹙:“你看,是不是有魂魄?” “是有。”姚三郎用食指在自己眉心点了点:“祖师在上,弟子在下,上帝有敕,令吾通灵,击开天门,九窍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开大门,变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他仔细看了看,脸上出现一丝惊异:“这,这上有两魂三魄。” 黛玉问:“据我看,是爽灵c幽精二魂,伏矢c吞贼c非毒三魄,是不是?” 文四姐瞬间化身垫子,一言不发的听她们说。啥呀?这都是啥? “是!” 黛玉眉头微蹙,很善良的问:“失却了这些魂魄,人会怎样?” 姚三郎道:“我不知道。人就算丢魂也不会丢这么多,他丢了这么多魂魄,和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黛玉道:“你看这是有人故意把他的魂魄安置其上,还是阴错阳差所致?” 姚三郎诚恳的说:“说不准。很难下定论,但魂魄不稳就会导致小孩子脾气暴躁乖戾,喜怒不定,不思上进,和普通人不同。” 黛玉微微一惊:“噢?我怀疑此事与警幻有关。” 姚三郎摸着下巴露出危险的微笑:“我偷走了玉,在他屋中留下了水镜引,随时都可以查看哪里发生了什么。” 黛玉露出愉快的微笑道:“警幻若要继续阴谋,就得去救他。 想要救一个失去魂魄的人,必须来这儿抢走他的魂魄,那样咱们就能抓住她。 若是有别人从中做乱,经此一举也能发现。” 姚三郎震惊了:“我没想到钓这条鱼!”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他变的傻乎乎的。 黛玉嫣然一笑,又有些担忧:“只是不知道魂魄长时间离体会不会对他有所干扰。” 姚三郎道:“不要紧,只要魂魄归位后多睡几日就好了。 咱们扣着他的魂魄也不会有一年两年,,,扣住多长时间比较合适?” 黛玉微一沉吟:“以一个月为期限吧,一个月内若有人来,也就来了,若是不来,兴许是畏惧你师门不敢再来进犯,那就将他的魂魄送回体内,好生安置。你意下如何?” “你说的对!” 文四姐插了句话:“卓哥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俩。”她掏袖子,拿出来一个小竹筒,打开盖子抽出一张纸,念道:“帮我加上那个美人咒,有急用。”恐怕记不住,我写了小抄。 黛玉靠在她怀里看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字迹,忍不住想笑。 姚三郎痛快又干脆的掐诀念咒,手中聚集起凭空出现的一朵桃花,扔过去:“给!” 文四姐伸手一抓,桃花融入手中消失不见,她立刻就带上了艳光四射的效果。效果非常惊人,她现在看起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只比慵懒的神仙似的林妹妹差了一点。 继续念道:“包子新写了一本书《警幻传》。” “啊?”2 “书中警幻是个恶意害人的蛇妖,能幻化成仙人的模样,最终被文四姐所斩杀。这本书不日就要推行上市,项月娥的大作必将大卖,警幻若在凡间有根基,一定会听到看到,或许会来杀她。” 黛玉转过身搂住师父:“师父~不要紧,我会保护你。警幻若敢来,管叫她有来无回!” 文四姐着迷的蹭了蹭她的小脸:“好黛玉~师父的小命全靠你啦~” 我的徒弟好可爱啊看多少年都觉得好可爱。 姚三郎觉得很碍眼呐,好想把文四姐踢走,换上自己。 他哼唧了一声,又笑了:“蛇妖,幻化成仙人,警幻,嘿嘿嘿,这书一旦大卖,她要被气死啦~” 黛玉甜甜的一笑,心满意足的说:“若有人供奉警幻仙子,听说了这本书亵渎‘神灵’,就一定会去书馆闹事!到那时就知道谁家供奉警幻,师丈真是神机妙算!”~\(▽c)/~ 文四姐略有点羞愧的看向姚三郎:你想到这么深的深意了吗? 姚三郎惭愧的微微摇摇头:完全没有啊! 文四姐偷偷在黛玉身后吐舌头:我也没想到啊,好像卓哥跟我认识二十年了,我们关系很亲密,但我就是不懂他。 黛玉感慨的说:“师父,我一直都担心你,现在好啦!据我所看,和皇上所说,师丈真的是你的良人。” 文四姐气哼哼的抱怨:“嫁人有什么好的!原本我想什么时候睡觉都行,想什么时候起床也没人管我,今儿可好!卓哥拎着一只胖猫砸到我腿上把我吓醒,哼!把我弄醒就扔到宫门口。” 黛玉道:“还不是怕你被人袭击。师父呀,你若是也能修真练炁,何惧警幻呢?” 姚三郎想起黛玉那天听说师父不能成仙就总有一天会死,哭的辣么惨,生怕她现在又哭一阵子,赶忙问道:“要不要看贾宝玉屋中的情形?我估摸这时节他该起床了。” 黛玉缓缓起身:“我不想看见他,你看吧,我走了。” 姚三郎咻的一下站起来,挡在门口:“好妹妹,怎么刚来就要走?” 黛玉犹豫了一下:“我今早上起床时,觉得心口疼,疼倒不是很严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不痛快。” 文四姐大惊:“黛玉,刚疼了一次还是最近都在疼?” 黛玉道:“只是今早上稍疼了一会,就这一次。” 姚三郎想了一会,又盯着她的脸一个劲儿的看,看的黛玉脸都红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看你的面色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满面红光印堂发亮,健康得很。而且你身上有我的护身符,还带着乾坤圈,本身还练炁,无论是自然的风寒还是阴邪之气都不能伤到你。” 然后他捧着脸:“为什么会疼呢!” 黛玉软软的说:“只疼了一会,不要紧,许是前些天吃的螃蟹性寒,伤了身子。” “胡说,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近则当天远则次日,你上次吃螃蟹是四天前。”姚三郎心说我刚做过试验:“这忽然一疼肯定有原因。” 黛玉不太愿意细究:“只疼了一下,算了,兴许是心有所感呢。” 昨晚上我想贾宝玉的问题一晚上没睡好觉,我觉得是因为这个,但我不想说哼! 姚三郎有点偏执:“不行,痛在你身,痛在我心。要不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十年八年都忘不了这事儿。你别急,让我算一卦。” 然后他就算了一卦:“你昨晚上没睡好” 黛玉脸上一红:“嗯。”什么都知道,讨厌。 姚三郎又推演了一会,说:“你父母生了一场小病,你心有所感,所以有点疼。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母亲咬手指,儿子心口疼’的故事,我忘了叫啥了。” 黛玉眨眨眼:“我没看过。”看向师父。 文四姐一摊手:“我只看武侠故事。” 黛玉这回舍不得走了,殷殷的问:“是谁生病了?严重吗?” 姚三郎推算了一会:“岳令尊令堂的生辰八字是?” 黛玉假装没听见‘岳’,如实报上。 姚三郎又推算了一会,连着扔六爻带掐指,最后道:“不要紧,趟几天就好了。没伤到根本,只是一场小病。” “呼~”黛玉软软的靠在师父怀里,默默的坐了一会,忽然就哭了:“我想回家嘤嘤嘤” 我都离家一个多月了,好想回家! 我想我爹,想我娘,想在花园角落里的试剑阁。京城虽好,毕竟不是我的家。 文四姐哄她:“乖乖,等抓住警幻,你安全了,就可以回家啦。现在先不能走,姚三郎不能跟去你家里头保护你。” 姚三郎抓耳挠腮:“好妹妹,你别哭了,只管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就是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垂泪。 姚三郎想了想:“你前些天说我蚩休师兄的字体龙跳虎卧,我有一本他亲笔写的字帖,早年间的,更加气势如虹,送给你赏玩,好不好?” 黛玉抽泣道:“好,等我哭完的。呜呜呜,我心里难受,呜呜呜哭完就好了。” 五分钟之后她觉得哭完了,捧着字帖高高兴兴的走了。 姚三郎擦着冷汗拿出水镜:“来,四姐,咱俩看看那贾宝玉情形如何。” 文四姐道:“且慢!三郎啊~帮我算一算我的风月宝鉴到哪里去了!” “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蜘蛛 袭人站在贾宝玉床边,掀开帘子看着沉睡中的美正太,低声道:“宝玉还没醒,叫不叫呢?” 昨夜轮到晴雯当人肉抱枕(宝玉才八岁),她懒懒的揉着眼睛:“叫呗。” 哎呦,昨晚上他可闹死我了,非要跟我聊天,聊那位长公主,我又没见过! 袭人有点为难:“老太太总说,要让宝玉睡足,别苦了身子。我怕叫他起来,宝玉一会在饭桌上犯困,到叫老太太看了不高兴。”珠大爷天天早起读书,然后死了。 “那就别叫。” 袭人又道:“若不叫,又怕他早上起的晚,今晚又不肯早睡,越来越晚可怎么是好。”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优柔寡断?”晴雯转身推了推宝玉:“宝玉,醒醒,该起了。” 宝玉闭着眼睛,枕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好像还在深深沉睡。 晴雯不以为意又连着喊了遍,又推了推,一推他就晃动,可还是没有反应,也不睁眼也不说话,这可不是平时那活泼好动喜欢说笑玩闹的宝玉会干的事,他通常都会闭着眼睛就开始揪人的衣袖c抓着人挠痒痒捣乱。 宝玉好像睡死过去了,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几乎可以用昏迷不醒来形容。 刚开始袭人还笑着道:“宝二爷别闹了,快起床去老太太那儿,她还等着你呐。” 说了两句,宝玉还是没有反应,屋里几个丫头的脸色就都不对了。 用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擦脸,也毫无反应,又使劲拍了两下,偷偷用指甲在勒下软肉上掐了一下,也没醒。 这要是装的昏迷早就嗷嗷叫的蹦起来了。 丫鬟们脸色都变了,捧着衣服的,捧着水盆,拿着木梳的都快拿不住了。 袭人忙道:“晴雯,你昨晚上跟宝玉睡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晴雯都毛了:“我不知啊,昨晚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说了一会笑话就睡着了。” 别的丫鬟们俱目瞪口呆,面面相窥。想起昨晚是晴雯陪着宝玉睡的,都看了过去,也隐晦的松了口气。碧纱橱里的人吓得个个象木雕泥塑一般。 袭人扭着手帕想了想:“你们都在这儿守着,我去禀报太太,先别叫老太太知道!” 可是现在就住在碧纱橱,就是老太太的寝室旁边,可得小心翼翼的才能避开老太太的耳目。 她刚往外走,正瞧见鸳鸯走过来,鸳鸯不知发生了什么,笑道:“老太太说宝玉怎么还不过去,叫我来看看。” 袭人脸色一变,扯住鸳鸯的袖口:“鸳鸯姐姐,宝玉现在我也说不出来,我正要禀报老太太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带。” 鸳鸯笑不出来了,有些恐慌:“什么叫不大好呢?” 她快步往碧纱橱里走。心里头知道老太太把宝玉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样,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额好不了! [文四姐和姚三郎嗑着榛子看着水镜中展现的这一幕,由于水镜引设在宝玉房内,看不到屋外发生,她看不到屋外两个大丫鬟的交谈。点评道:“丫变成植物人,这和你偷他玉有关吗?” 姚三郎咬着指头:“嗯嗯嗯可能有关系。” 文四姐道:“这要是水米不进,过几天就得渴死饿死。” 嗯?大概是因为他很小而且长得确实可爱,也有可能是我现在有点母爱泛滥? 这小子长得是真可爱啦,我喜欢小萌物,哼。 姚三郎想了想,掏出通灵宝玉看了看,拿手指头悬空扒拉着什么:“没想到啊,我给他送一魂一魄回去吧,有点傻就行了,别饿死。丫饿死了我那啥来引警幻上钩呢?” 文四姐斜睨:“你丫居然这样心善?这些年你看惯了生离死别,什么时候动过手?” 姚三郎嘿嘿一笑:“一孕傻三年说的就是你,我这些年是漠视了不少生离死别,那些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害人。(指了指水镜)今儿这事儿,全是因我而起,能不管吗?” 他飘然而去,留下一个带着‘蜜汁美丽光环’的黑胖子托着腮思考:我真的变傻了吗?没有啊,我原本也不聪明,不精明,想事情想不周全,全靠武功高才没被砍死。 嗯,这么一想就放心了,才没有因为怀孕就变傻,怀孕之前我也不聪明啊~╮(╯▽╰)╭ 智商一直处于平均线,有一种蜜汁骄傲呢~_(:3∠)_] 皇宫距离荣国府的距离,说远不算远,毕竟荣国府建立的时候还是极受盛宠c位高权重的,说近姚三郎一眨眼就到了,你说得有多近。 他挑挑拣拣,又捉出通灵宝玉上的一魂一魄,从贾宝玉的左右鼻孔送了进去,念道:“贾宝玉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c接魄童郎,畀返宝玉肚胆来归啊!”当然啦,他是隐身的。 鸳鸯坐在宝玉床边,袭人双手搅着帕子站在旁边看着,鸳鸯看宝玉好像只是睡着了,也试着叫了叫:“宝玉,宝玉,你醒醒,我是鸳鸯,老祖宗还等你去吃饭呢。” 这正好是姚三郎把他的部分魂魄送入体c念了安魂咒的时候。 宝玉睁开眼睛:“啊?” 袭人c晴雯c麝月等人喜极而泣。晴雯双手合十:“太好了,阿弥陀佛,宝玉醒了。” 麝月:“宝玉!你可吓坏我们了,刚刚是装的不是?你太淘气了!” 袭人:“宝玉,你再这样顽皮,当心二老爷抓住你考你的书。” 宝玉把眼睛往上一翻,几乎又昏了过去:“呃!” 吓得‘魂飞魄散’! 姚三郎气的不行不行的,气哼哼的动手收拢:“这傻丫头,刚把魂魄安好还不够稳固,被你一句话又吓出来了!这要不是我在这儿看着,得到哪儿收拢去?还得喊魂!安魂咒已经很难听了,喊魂咒更好笑啊!” 灶王灶王你是神,咱家少了一个人,房前屋后你去找,山上山下你去寻——这么没逼格的咒语宁死我也不念,我宁可晚上去灶王庙请他吃酒帮我这个忙。 晴雯怒道:“袭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宝玉平日里都怕二老爷怕的跟什么似得,提起来就胆颤心惊,现在本来就病弱,你还故意吓他。” 袭人都要哭粗来了:“我,我只是想着宝玉是装的,吓他一下,叫他别装了。” 晴雯冷笑道:“方才那顿折腾都没能把他弄醒,你怎么就‘觉得’他在装模作样?” 鸳鸯道:“你们都别吵,宝玉出了事,他屋里的人无论远近亲疏一个都跑不了!” 她想起小时候见过珠大爷过世之后,珠大爷屋里头的伺候人无论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都拉出去发卖了,只有珠大奶奶的陪嫁丫鬟留下。 宝玉悠悠转醒:“啊?别!” 鸳鸯看他又醒过来:“我的小祖宗,你可好些了吗?方才怎么叫你都不应,吓煞人了!” 宝玉直勾勾的看着她:“啊?” 晴雯哭道:“宝玉,宝玉,你到底怎么了?” 宝玉傻笑两声:“嘿嘿。” 他原本是个极聪明灵秀的男孩子,现在一笑却显出几分傻气。 众人都看了出来,鸳鸯脸上一片惨白:“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不是你我能拿主意的事,我去回老太太,太太也在老太太屋里,咱们一道去。别是冲撞了何处神灵。” 宝玉也不问有无,只管傻笑。 晴雯大哭:“宝玉,你为了我的命,你可赶紧好起来。” 麝月劝她:“晴雯,你别哭了,这又不是宝玉故意如此,他能有什么法子?快起来去洗把脸,哭成这样,叫太太看了厌烦。” 鸳鸯虽然害怕但还算冷静,可袭人已经是吓得发抖,被鸳鸯搀着往外走。 [姚三郎被这几个丫头哭的脑仁疼,看宝玉的魂魄已稳,不会再散失,知道一会是两个老太太来一起哭儿子/孙子。赶紧手里盘着玉,驾云回到竹林里。 文四姐正翘着二郎腿拿出一包猪油渣来咔嚓咔嚓的吃着,笑道:“呦,绑票的回来了。” 姚三郎皱眉:“道爷我出去济世救人,你怎么总是乱说话乱污蔑别人。” “我污蔑谁了?”文四姐笑眯眯的眨眨眼:“拿了别人的魂魄,还隔一会就送回去一部分,你和那些绑了别人家小孩,今天给本家送个耳朵明天给本家送个手指头的绑匪,有啥区别?” 姚三郎抓了一把猪油渣:“区别大了!他们送回去的就是一块烂肉,我送回去的东西还能拼回去!你懂什么呀。” 文四姐哼了一声,不爽的承认自己确实不懂这些,又不依不饶的说:“帮我算一下风月宝鉴嘛,到底是卓哥拿走的,还是我徒弟拿走的!两边都不承认,我也不好逼问他们。” 姚三郎悠悠的嘲讽:“你~是不敢~逼问~卓先生吧~”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文四姐不爽的翻着白眼:“在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去黛玉那儿说你坏话?说你年轻时吃喝嫖赌还好男风?” “文四姐!我跟你相交这些年,想不到你竟能这样恶毒!”姚三郎心说:然而我跟卓先生有过交易,他帮我,我帮他,他特意送口信叫我不要透露风月宝鉴的下落,他认为风月宝鉴能显示自己心爱的人,还会在镜子的幻境中做一些不好的事,容易让文四姐体弱。 好吧,现在已知:镜子在卓东来手里,他试用过了,不想还给文四姐/文四姐也试用过镜子而且爱不释手,现在逼问我镜子在哪里,如果我含糊其辞很难说她会不会给我上眼药。文四姐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可是她知道我有本事算出来,我要是不帮她就得给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心里默默博弈了一番,找出来一个借口:“我是知道风月宝鉴在哪里,但是不能告诉你。”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表情有点凶。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问她:“每次看完镜子,是不是觉得浑身发软,脸红心跳,很兴奋?” 我上次也试了一下那个镜子,我看到黛玉了~长大成人的黛玉妹妹~十六七岁的模样,好漂亮! 跟我在月下对饮,健康又才华横溢,天哪,那才是我梦中的神仙日子~ 文四姐点点头。当然了,只要看到j的演唱会就脸红心跳,跟着尖叫,尤其是镜子里有种如临现场的感觉!我的天哪,我原先的梦想就是攒钱去看他演唱会啊! 原先每次在电脑上点开他的演唱会,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三郎道:“每次拿起镜子,隔绝了外物,忘记了周围一切,甚至察觉不到有人接近?” 文四姐又谨慎而迷惑的点了点头。 姚三郎又道:“每天都想看一会镜子,哪怕只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场景,看多少遍都觉得入迷,是不是?就算当时有人接近你,袭击你,你都注意不到,是不是?” 文四姐脸色变了:“是啊。” 姚三郎心中欢欣鼓舞,心说我好歹也是个散仙,忽悠你一个凡人还不简单吗:“看完之后又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双手酸疼?接下来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眼前总是浮现镜中的场景?” 双手酸疼因为那是个铜镜啊!胸闷气短是激动的忘了喘气! 看完心中的女神/男神谁都浑浑噩噩! “啊,是啊。” 姚三郎再接再厉:“有人动了你的镜子,你是不是起了杀心?觉得那人动了你的命根子?” 文四姐警惕的问:“难道” 姚三郎深沉的点点头:“你想对了,那面镜子是警幻的法器,专为了吸人精气所作,看时间长你就会被镜子控制,摄心摄魂。” “嘶!”文四姐倒吸了一口冷气:“吸人精气不都是聂小倩那样嘴对嘴的?” 姚三郎皱皱鼻子:“那是孤魂野鬼干的事!警幻好歹也是个妖仙,自有别的办法去害人!亏得你收手及时,你看,当时我藏着镜子不给你,你都跟我动手了!” ╮(╯▽╰)╭我真的帮了卓先生很大一个忙,一会把这些事都写下来给他送去~他会帮我提亲吧? 文四姐陷入了思维僵局中,信了他的邪:“难道我一世英名,竟栽在小小的镜子上?” 姚三郎道:“这一面小小的镜子,不知毁了多少英雄好汉,你不要小瞧它。拿走你镜子的那人其实是救了你。”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扔给她‘清心咒’c‘普天甘霖咒’c‘美人咒’。 假惺惺的问:“你现在有好些天没看那面镜子吧?” “是啊,去甄家退亲离开京城时就没带着镜子,一直到现在都没再看。” “这就对了!你有些时日没看那镜子,迷惑你心智的咒语渐渐失效,若是原先我跟你说这些话,你是不会信的。”姚三郎展现了一个神棍的素质,一本正经的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很舒服c轻松了很多?心里头一片明亮?” 文四姐确实有这种感觉,震惊的点点头:“是啊那么到底是不是卓哥偷走的镜子?” 姚三郎崩溃了:“为什么一定要问是谁偷的?” 文四姐展现了一个当了‘二十年福尔摩斯粉丝’的女人应有的素质:“他忽然对我很冷淡,是不是天天捧着镜子看他心目中的女神?” 不过对我冷淡,是镜子丢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偷偷扒窗户看一下,就知道了。” 文四姐撇撇嘴:“卓哥喜欢在桌子下放个小□□,我又不会接暗器。” “”姚三郎道:“你就在旁边,他为什么不看你,反倒要看镜子里的你?” 文四姐摸摸头发,非常认真的说:“你不觉得我梳男人的发髻c穿着男装时看起来比现在好看吗?” 讲真我前两天照镜子,感觉我现在看起来很违和。 原先英俊健壮而且帅气,现在有点像人妖诶。 姚三郎微微叹了口气:“你觉得我的美人咒没有用吗?” 他微微欠身,非常诚恳的说:“文四姐,你知道吗,你长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审美观有问题,你觉得自己丑。” 说真的,你不丑,你只不过不能被称之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圆脸c肤色黑,胖而且矮c浓眉大眼,如果你是男人是个很风趣的男人呢。 “噢”文四姐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卓哥拿的镜子,他会不会被镜子控制住?” 姚三郎道:“不清楚。” 文四姐站起来:“我回家一趟!”] 在二人闲聊的过程中,史老太君和王夫人对着贾宝玉哭了一会心肝儿肉儿了,而宝玉还是只会傻笑和‘啊?’。可是叫穿衣裳就抬手,给东西吃就张嘴,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 晴雯跪在边儿上,再三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干,就是在床边上挡着,别让宝玉夜里睡的滚下来。 二人瞧她也才六七岁的模样,不觉得她能有什么本事,叫宝玉变傻。 王夫人一口咬定:“一定是昨日那个丑婆子惊着宝玉了。” 贾母认定:“听说昨晚上政儿把宝玉叫去训斥了一通,险些要动板子,一定是吓得。” 王夫人道:“老爷次次都吓唬宝玉,何时出过事?那丑婆子吼了宝玉一顿,当时我就瞧宝玉的脸色不对,那公主不说护着自己表兄,还为了一个女官大动干戈。” 贾母道:“怎的,你要去拿她问罪?” 已派人去请太医前来诊治,现在只是等着。 王夫人叹了口气,心说咱们家哪有本事拿宫里的女官来问罪呀,可恨老爷没出息,到现在还只是个四品官,元春入宫去也是了无音讯,她若能当上贵妃,整治一个女官还不是易如反掌。 又道:“去请老爷过来,今日沐休他不去上朝,怎么还没过来?” 丫鬟尴尬的回禀:“夫人,老爷那儿说,说老爷一大早就起身出去会友了。” 宝玉就傻乎乎而且乖巧的在祖母和母亲的担忧中吃完饭,也不挑食了,乖乖的坐在那儿,也不闹。说来也奇怪,把饭放在眼前他端起来就吃,夹菜给他也吃,若不夹,就自己扒白饭吃。吃完饭,端了茶来,他端起来就喝,到比平日好伺候。 [姚三郎看的百无聊赖,但还的继续坚持,准确的说,从今天开始他得一直盯着看。虽说师兄布下天罗地网把荣国府整个都罩住了,如果有身负灵气的人进入就会触动警报,但是。 然而,万一!万一警幻有玄妙的法子避开警报,悄悄溜进去呢? 是啦,虽说我手里扣着贾宝玉的魂魄,按理说她若要救贾宝玉,就得来与我一战,但是,仙界中也有魂魄不全也能凭空补全的秘法,万一警幻会用呢?] 黛玉坐在永福宫正殿的主座上,和皇后肩并肩的坐着,纤纤素手拈着细细的绣花金针,左手里拿着花绷子,绷着一块描好花样的浅绿色绸缎,她一针一针的认真扎着。 并不善于女红,这几天才绣了两朵小花捡起丢下多日的针法,现在觉得应该能试着绣花样,就来试试。 地面上堆满了箱笼,一箱一箱的名人字画拿过来,侍女们一轴一轴的展开来,皇后总是在摇头。 皇上不想要一大堆儿子互相争斗,不喜欢百子图,但在怀孕期间总的有喜气一点的图画挂着。 而大部分喜气的图样,皇后看着都觉得俗气,或是感觉不是很吉利,就在不断的挑选。 皇后哼道:“这幅喜上眉梢太俗气了,另外放着以后留着赏人。这百鸟朝凤画工倒是精湛,只怕孩子看多了鸟兽,以后喜欢提笼架鸟,那就不好了。这仙鹤牡丹图嘛,仙鹤的第三根尾羽太往上翘了。黛玉,这一片花瓣应该先用齐针,然后用抢针,用扎针也行。” 黛玉道:“喔。”默默的有点烦躁!我若是刺绣高手,就不在这儿呆着了! 皇后又指挥满身大汗的侍女们:“把这个漆瓶儿单独放着,等太子出生之后换上,现在的玉瓶不禁摔,别到时候被打破了吓着太子,皇上也要生气。” 黛玉尽力静心凝神的刺绣,姚三郎那块玉符并不大,做一个两面都有刺绣的荷包并不难,更何况她要做的不是满绣,而是绘制的很好看c很雅致的花样,看起来占得很满,实际上不多。 但是屋里也算人声鼎沸,真叫人没法静下心来好好刺绣,她一烦躁就开始默默的运转真炁,运转真炁的时候一丝真炁贴在金针上,她却浑然不觉。 宫女们打开另一箱子,撕开封条的掀开盖子,两个宫女猛地脸色一变:“啊!” 皇后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呵斥道:“叫什么!看见什么了把你们吓成这样!啊!” 一只八条腿的小可爱爬了出来,这只蜘蛛也不大,就是茶碗大小,黑丝长腿。 一时间满室皆惊,就算是粗使宫女也是女人,寻常那能在宫里看见这样大的蜘蛛,有心拿手里的东西去砸蜘蛛,可手里的东西不是玉瓶儿,就是名人字画c古董玩器,又怕扔了出去会被怪罪。 不知是蜘蛛吓呆了乱撞,还是碰巧,蜘蛛挪动带着黄斑纹的黑丝长腿像着皇后就来了。 皇后大叫:“这是什么妖怪!来人护驾。”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这样艳丽,黝黑细长的腿上有黄色的花纹,大屁股还是艳丽的红色! 黛玉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默默的把针刺进布内,穿到背面,然后翻过花绷子,不急不缓的拿起剪刀剪断丝线,拈着针瞄准了一下,把细细的针当做暗器用太不顺手。若要再用甩头一子,又心疼着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暗器,到了自己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只伤了虫命无数。 “咦?”针上有股灵气?好像可以操控?她轻轻扬手,操控着这股灵气刺进蜘蛛体内。 biu的一声,针穿腰而过,把蜘蛛钉在地板上。 可能是被真气伤了心脉,这只蜘蛛不像别的蜘蛛那样带着顽强的生命力挣扎半天,反而是干脆的嗝屁了。 皇后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被针钉在地砖上的蜘蛛,又看了看身边娇娇弱弱,正把绣花绷放在腿上,低着头,两只白白软软的小手搅来搅去,用线头系绳结的小妹妹。 你的实力和你的长相都是天字一等,但是,这有些不太相称啊! 宫女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的揉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比嫔妃们更加纤细娇弱的长公主,居然,竟然,天爷! 黛玉把丝绳系好一个疙瘩,把绣花绷放在旁边,柔声道:“嫂嫂别怕,那蜘蛛已经死了。” 皇后哭哭唧唧的投入她怀中:“那只猪是什么怪物!蜘蛛才不会这么大!” 黛玉给她拍背:“不怕不怕,有我在。” 这时候宫门外的侍卫才拎着刀冲进来:“娘娘,臣等护驾来迟!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紧紧的握着黛玉的小手手给自己以力量,指了指地上的蜘蛛:“过来把它处理了。” 侍卫赶忙收刀入鞘,走过来谨慎的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好大的毒蜘蛛。”仓啷啷宝刀出鞘。 旁边侍女颤声道:“你干什么!它已经死了!” “它身上毫无外伤,你不要看它不动弹就以为它死了。” 另一个侍女颤抖着说:“你看它背上有金针。” 侍卫定睛一看,才看到蜘蛛背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金钉尖儿,只是太小了,几乎看不到,还以为是蜘蛛背上有几根金色的毛毛。他赶紧收刀还鞘,告罪。 皇后以手掩面:“本宫不怪你,快把它拿走。” 侍卫伸手指头扒拉了一下,果然死了。就徒手抓起来蜘蛛,既然死了就不会咬人,啥都不怕。 旁边宫女们又是一顿惊叫,皇后差点又扑进黛玉怀里。 黛玉学着师父平日搂着自己的的样子搂着皇后:“不怕不怕,一只死蜘蛛和木头没什么区别。” 侍卫右手拿着蜘蛛,左手扒拉了一下钉在地下的金针,准备把针□□。 失败1 失败2 失败3 侍卫尴尬的低着头:“启禀娘娘,这根针钉入石头中,小人拔不出来。不知是哪位(姑娘?大侠?)”针本来就极细,还滑溜溜的,根本没法用劲。 皇后探究的看向黛玉:“怎么办?”你去? 黛玉嫌弃的皱起秀气的细眉:“嗯” 不想碰那根脏掉的针!她拿起一根丝线,递给侍女:“拿线穿过针眼再拔。” 侍卫趴在地方穿针引线穿了三分钟,败退,出去把蜘蛛交给别人拿着,等待娘娘下令怎么处理。是查一查蜘蛛怎么来的,当做无证,还是焚尸?分尸? 换了个侍女战战兢兢的举着蜡烛来穿,穿了一会:“娘娘,针眼被捏扁了。” 黛玉无辜的看着皇后:“我不去。” 皇后抱着她感觉自己很安全:“不要紧。” 你在这儿被我抱着更重要,天哪,我现在腿还软呢。(づ)づ 皇帝一阵风似得冲进来,然后急刹车,隔着满地的箱子对皇后嚷道:“咋啦咋啦?听说你喊护驾,出了什么事?”为啥一脸苍白的躲在黛玉身后?有人行刺? 旁边的侍卫弱弱的说:“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惊了娘娘。” 皇帝松了口气:“多大?” 侍卫抬手,那只蜘蛛的肚子不大,可是腿能把一个成年男人的手心都覆盖了。 “呃!”皇帝差点蹦到书画箱子上去:“拿出去烧了!” “且慢!”皇后依然躲在黛玉身后,扬声叫到:“这蜘蛛从一个贴着封条的书画箱子里爬出来,必有蹊跷!樟木箱密封的结实,贴着封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 皇帝绕过满地的箱笼:“皇后说得对。叫内库主管c内务府的人来!” 他正好一脚踩到金针上,金针其实是镀金的银针,很细,比较软,吧唧一下就被他的厚底靴子踩扁了。 皇后一脸嫌弃:“你刚刚踩到黛玉用金针钉死蜘蛛的地方。” 皇帝歪头:“咦?”信息量好大! 他看皇后脸色并不是很糟,虽然收了惊吓但并不严重,就兴致勃勃的问:“黛玉,你用针,绣花针把那么大一只蜘蛛钉死了?” 黛玉略有点害羞的点点头:“嗯。”非常斯文的美少女样子。 皇帝抬起脚看了看地下那一条直溜溜的金线:“临危不乱,好厉害!” 门口的侍卫都快跪了。 皇后抱怨道:“本来打算把针□□扔了,刷刷地继续用,可针就是钉入金砖太深,拔不出来。现在你把针踩扁了,更不好办了,换一块吧。” 《天工开物》c《造砖图说》等书记载,皇宫用的金砖,造砖过程分为:选土c练泥c澄浆c制坯c阴干c入窑烧制六个工序。每个工序又有详细分工,如选土分捶c晒c舂c磨;噔浆分淘c晾c揉c踏入窑烧制得用细火熏烧,仅烧制的时间就是130天。 成砖后还得用油浸,前前后后则需二年时间尚可完成。这种砖敲起来有金石之声,光洁如镜,而且一块砖制来的成本约折合一两黄金,故称“金砖”。 皇帝有点心疼:“这,你也知道,宫里有规矩,修完宫殿多余的金砖都要毁掉,以免流入民间。再要上供金砖,还要两年时间,这样吧,一会把我太和殿里的砖起出来一块,给你换上,这块砖刷洗一下,给我太和殿铺上。”反正都是一个规格的方砖。 皇后也有点不好意思,抽抽鼻子:“皇上,我看见那蜘蛛,实在是吓坏了,太可怕了。” 皇帝安慰她几句,又问:“黛玉,你被吓着没?” 黛玉点点头:“有点。那蜘蛛太突兀了,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皇帝叹了口气,杀气腾腾的看着地砖:“必是有人从中作乱!梓童,你放心,一会朕严审他们,决不轻饶。”我怀疑是贵妃!一定是太后和贵妃!阿姜说的很对,宫斗最重要的是害人堕胎,东来居然不相信会有人害皇后,等审完那些人,我叫人把蜘蛛装盒子里给他送去! 然后转换成极其温柔的语气:“梓童,用不用喝安神汤?” 皇后想了想:“要喝。”渐渐缓下来不那么紧张了,才觉得腹痛:“请太医过来。” 黛玉抱着自己花绷子跟着皇后进了内室,皇后是被两名侍女扶着走进去的,宫女们连忙收拾这一地的箱笼,又被皇帝喝止。 黛玉把花绷子放桌上,坐在皇后身边柔声安慰她:“嫂嫂且放宽心,有皇上在,又有我的武功,谁能伤到你分毫?” 皇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书上说被惊吓会流产,呜呜呜呜,我越想越怕” 黛玉的阅读量虽然很大,但还没看过那些书。 文四姐骑马回家,她现在更容易刷脸入内了,把缰绳随手一扔自然有人前来料理。到了二门,看见小管家坐在门口:“他们都在干什么?” 小管家追着她往里走的脚步,跟在身后一连串的回禀:“卓爷在书房里,吩咐我们没有吩咐不得靠近书房三丈之内,违者格杀勿论。慕容姑娘昨日下午跟着借住在荣国府的薛家公子出去了,至今还没回来。项姑娘在和她的朋友秦御史一同钻研文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又是靠近书房三丈之内格杀勿论?”文四姐冷笑一声,心中越发怀疑他在拿着镜子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对于夜不归宿和和男人约会的两个徒弟都不管了,大步流星直奔书房而去。 然而也不敢直接冲进去,到门口就怂了:“哥哥,哥哥我有事找你。” 书房里卓东来的声音依旧冷淡自持:“泽兰?你,,进来。” 文四姐冲进屋,一看到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后,把手里的笔轻轻放下,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反手甩上门,绕到桌后扑过去搂住他亲了一口:“么么哒~我想你了~” “你呀,真可爱。”卓东来脸上的寒冰融化了几分,微笑道:“在宫里不开心?” 他是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胡子永远都要刮得干干净净,留出来的胡子要按照数年不变的长短和形状每日修剪。不管什么时候身上都要穿着一点紫色,衣服要按照不同材质和长短按照图谱叠放在不同的箱子里,玉佩按大小排序c腰带按金属扣c玉石两类分开c依旧是按照宽窄排序,酒壶里永远都得有装的半满的酒,出门穿的披风穿三次就要洗。 书房里所有的书籍要按照首字的韵文排序,错一本都不行,所有送来的线报要按照‘天下十道(关内道c河南道c河东道c河北道c山南道c陇右道c淮南道c江南道c剑南道c岭南道)’来分开叠放,最重要的放在最上面。桌子上有四个托盘,分别放着‘还没看’‘看完了无用’‘要处理’‘要注意’四类。下属们一开始怨声载道,后来也习惯注意仪表和线报排序。 现在这桌子上乱的,一叠纸压着一摞纸,横七竖八,乱的苍蝇都无处下脚。 文四姐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得低头客气的那几个人,我根本不去见,在御膳房研究研究新菜,和姚三郎聊聊闲话,挺好的。只是,我想见你,想要抱抱。” 卓东来笑了笑,眼底的青黑有些明显,抱住她:“嗯,我也想你。” “哥哥,你还有时间想我?” “百忙之中抽空想一想。我很忙,只有吃饭睡觉喝水的时候能想起你。” 文四姐的心都要化了,那已经是你全部的休息时间啦,傻笑:“嘿嘿~项包子的书还没写完发售,警幻根本看不见,哥哥干嘛急着叫我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叫我知道?” 卓东来看了她一会,轻笑道:“没有,只是我没时间陪你,不想让你觉得被冷落。” 文四姐微微挑眉,将信将疑,心说原先你忙的要疯,十天半个月不搭理我的时候也有,那时候你就让我愉快的去厨房玩耍,每天用试验各种新菜给你吃,现在怎么不行?她笑嘻嘻的往桌子上有扫摩了两眼:“你现在在忙什么?” 卓东来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柔声道:“你想知道?坐下来,给你细讲一讲。” “好啊好啊。”小傻妞兴高采烈的的答应了。 卓东来随手拿过来一摞纸:“这是内廷,内务府的花名册中摘出来的可以,可疑人员名单,嗯。”随手放下,又从一个缝隙中抽出一摞纸:“这是当前最激烈的反对彻查我岳父冤案的十六位官员的籍贯c住址c外宅地址c关系网和受贿数目,还有反对的原因。” 他顿了顿:“我目前在忙这两件事。” 文四姐不信,抬手摸了摸他的黑眼圈:“哥哥,凭你的聪明才智,这两件事会让你这么累?” 卓东来脸色微微一暗,心中习惯性的开始分析:她觉得我没有说实话,还隐瞒了一些事,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奇怪,泽兰最可爱的一点就是蠢萌但懂事,不去过问自己听不懂的事,省得让我费尽口舌解释半天还不懂。她为什么会开始好奇?是因为成亲,还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 他笑道:“说来简单,实际上没这么容易。宫里虽然没有三千宫女,但宫女c太监c杂役c侍卫的数目加在一起接近两千人,可疑人不会在外表露出来,我在宫里有没有眼线,只能从细枝末节入手,一方面彻查这些人在宫外的家里有没有突然巨富或死亡,一方面先研究能收买谁,再让这些被我收买的人提供情报和监控有谁可疑。” “啊宫里有那么多人吗?我一直以为只有几百人呢。”文四姐亲了他一口:“真是工程浩大,可你也要保重身体,你看你的黑眼圈,还有小细腰,你的腰比我都细了,一定是又忘了吃饭。”摸着他的腰,恋恋不舍的揉捏。 卓东来拍掉她的手:“泽兰,别作乱,三个月以后才行呢。” “啥?” “没听懂就算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懂。” “(⊙一⊙)哦?”文四姐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温柔的说:“我爹的事儿再放一放,你既然忙,就别赶在一起干,别把自己累死了。” 刚结婚就当寡妇再加上从小死爹死妈,我感觉别人会说我八字很硬。 “不要紧,秦仲玉新官上任三把火,从这里开始入手正合适。”卓东来捏捏她肉呼呼的耳朵,愉快的说:“世人都知道秦大人对于文将军之死十分义愤,屡次上书,他调去刑部如果不重审这个案子,世人到要说他沽名钓誉,用英烈贴补自己的名声,那样对谁都不好。” 文四姐不解:“你已经收集了许多的证据,足够用了,既然是秦大人有心重审,他又是刑部尚书,你把证据给他就行了,在忙什么。” “他是刑部侍郎,比尚书低一级。”卓东来继续捏她肉呼呼的耳垂,愉快的说:“我在给岳父送聘礼~” 文四姐老脸一红:“你帮我杀了黄锦郎,不是给我爹的礼物吗?” 聘礼什么的,好害羞。 他心说,我干脆给泽兰讲明白吧,她有点太天真了。“你要知道,当时的流程有极大的问题,黄锦郎诬告边关守将,朝廷本该派人去彻查真伪,他们派了,但派去的人没有彻查,而派人去的那些官员,也没有仔细审核。我查了这些天,很多人都已经死了,但也有一些牵连其中,从中受益的人还在官场上,老而弥坚。” 文四姐微微点头:“我知道,细算起来,这件事波及了半个官场,包括现在的丞相,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我也不能把他们都杀了,那样咱俩也没有立足之地。” 杀人这种事,也是满招损,谦受益啦~ 卓东来轻笑道:“如果一下子把牵连其中的官员都杀了,当然会叫人警惕,叫皇帝和满朝文武心生畏惧,但是,我不准备一气杀了他们,每隔几年,用不同的理由和借口吧一些官员下狱,一些官员被牵连贬谪,一些官员遭遇不幸身死,这不是很有趣吗?官员因为这些理由死掉,很正常。” 文四姐凭空感受到一股寒意,不是深秋的寒冷,而是不寒而栗的感觉,抱着他来取暖:“哥哥~我居然不知道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呵呵。”卓东来本想嘲讽一下她一跑就好几年的事儿,又怕她伤心或者生气,就笑道:“你虽然不知道,但岳父年年收我的礼物,有无法回礼,这不就把你许给我了。” 文四姐傲娇的一撇嘴:“哼,我喜欢你,才不用他许。” 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哥哥你真好~ua~我跟你说的事儿,那个风月宝鉴肯定是你拿的,敢去你卧室偷东西的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被砍死了,你别用那东西,姚三郎说(省略上一章的内容)。” 卓东来点点头,淡定的说:“好。”姚神仙挺能忽悠人呐。 文四姐惊讶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那镜子不对劲吗?姚三郎跟你说过了?” 卓东来轻轻叹了口气:“在有妖精与你为敌的时候,你莫名得了一面能看到幻象的镜子,还用别人多说吗?当然有很大的问题。当时你牵着来路诡异的羊去卖,换回来一面来路成谜的镜子,然后三天没吃饭,我听到下属禀报这些事的时候,就知道那面镜子很危险。” 千古之谜,我教了她这么多年,泽兰为什么还是在别人的事儿上精明,到了自己的事,就蠢蠢的? 文四姐想起那面镜子的来路,(⊙一⊙)啊!的看着他:“我一直都以为我屋外只莲蓉派去的人。” 卓东来微笑:“那就是我的人。”莲蓉都不知道~╮(╯▽╰)╭ “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忙。过两天有空了,我去面见皇帝的时候顺道去看你。” “嗯~要亲亲~”文四姐得到了,干脆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你不要因为思念我就拿风月宝鉴出来看。” 卓东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忙的没时间。” 文四姐嘿嘿一笑:“我还是不放心,你把镜子给我,我拿去给姚三郎让他处理了吧。” 卓东来刚拿起笔又放下,淡淡道:“他虽好,你却不要事事依赖他。” “没有啊,我明明很依赖你。” 卓东来指了指文四姐脚下:“掀开地毯,启开地砖,镜子在那里。你把它拿出来,去找一个攥尖戗金的,给他二百两银子,一个月的时间,叫他想办法把镜子送进荣国府宝二爷的手里。许给他事成之后还有二百两银子。若办不成,把银子和镜子退回来,若鼓了盘儿扯活(翻脸就跑),休怪吾攻(恼恨),让他念招点(当个瞎子)。” 戗金:这种生意在金点这一门里数它最难做的。第一,相面的先生要长的相貌堂堂,气派要大,凭那人样子,再“挂洒火衫”,即是穿着阔绰,在地上一站就能唬的住人,调侃儿叫做人式压点。个中的意义即如唱戏的角色一样,必须有台风才能警人。第二得要碟子利落(即是唇齿之能)。第三得有“夯儿”(即是有嗓子)。 攥尖:江湖人管真能熟读相书c卜筮等书调侃儿叫攥尖。 文四姐掀开地毯和地砖,看到努土中埋着什么,跑到旁边拎了个镐头,皱了皱眉:“只怕不好圆粘儿。不是个正点。”圆粘儿:吸引目标。 卓东来轻笑:“干卿底事?”你傻啊,他们能干成就拿银子,干不成就换人! 文四姐从土里把东西刨出来,忽然有了兴致,摸摸下巴:“要不然我去走一趟?最近黛玉也说她们,姚三郎也说她们,在你这儿又看了荣国府的底细,骗他们一朝应该不难。” 卓东来把脸色一沉:“不许去!你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不比过去水码子(穷),如今与我来往的多是官宦权贵,你又去过荣国府,别叫人认出来。泽兰,你若闲得无聊,可以回家开宴会,宴请一些与你身份相当的贵妇交际。” 文四姐当即俯首听话,拿手帕把镜子裹住:“哥哥放心,我一定找个攥尖戗金的人把事儿办好。”交际什么的,虽然知道总有一天躲不过去,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卓东来轻哼一声,放她去了。哼哼,随手就能抽出一件事来把她吓唬住~她忘了问我为什么要把风月宝鉴送到荣国府,我没能炫耀自己的计划,不开心。 计划:如果贾宝玉和玄真长公主果然有什么缘分,他就会在镜子里看到黛玉,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人知道。与此同时还可以用这个警幻在意的人来测试镜子是否有害,如果一到宝玉手里,警幻就来收走镜子,那就说明镜子很有害,反之则无害。如果镜子有害,而警幻怕了姚三郎极其师门,那就能测试出来有害程度有多深!同时证明警幻已经放弃了。 文四姐毕竟是个声名赫赫的人,在江湖上也有些见识。 就到相师汇集地区,很快就看到一个很合适的相师(长得帅,有真本事,人品不好)。 正要过去搭讪,商谈这桩火做(阔生意)。 忽然,碧卢道人捧着七八个纸包,浑身散发着火辣诱人的香气,薄唇原因不明的有些红肿,眼角微微发红,似乎还哭过:“文四姐?” 文四姐一惊:“道长因何至此?道长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吃锅子不?” 碧卢道人大喜:“吃啊!最爱吃辣锅子。” 文四姐一指:“我徒弟家距此不远,道长赏个脸如何?” 碧卢道人不太确定赏个脸是什么意思:“你要请我吃火锅吗?太好了~” 然后两个人就愉快的一个捧着一大堆辣椒闻味道,另一个拎着法器镜子,肩并肩的走向一个可以借灶台来用的地方——老坛酱菜铺。 文四姐进得店去,往柜台上一拍,沉声:“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足有四十多岁的老伙计大叫一声,屁滚尿流的往屋后跑:“啊!不好啦!掌柜的!掌柜的快来呀!你师父来啦!” 来买酱菜的大妈面无表情的看着文四姐:“你和那个伙计是活了这么久,见过最无聊的人。” 碧卢道人本来有点被吓着了,不造她要干什么,听伙计这么一说,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太有趣了!” 大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太帅,鄙视不了,就拎着咸菜走了。 两个美貌女子手拉手的走出来,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师父,你的朋友笑点跟你一样怪。” “啊哈哈哈要不然能是我朋友吗?”文四姐绕过柜台,轻车熟路的往后厨走,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我突然想吃火锅,去买羊肉卷鱼丸和其他菜来。借你的灶台一用嗷。” “去买菜去吧~”莲蓉吩咐了一句,看向这位美貌的青年道士:“师父,你想吃火锅,一定和这位道长有关。”闻着这味儿我都馋了。 芸儿笑着问:“道长好像刚吃完火锅,还要再吃一顿?不怕过后难受吗?” 碧卢道人不敢目视这两个靓丽的女人只好看着酱菜坛子:“小道刚刚吃的大饼卷辣酱。” 薄饼抹上吃,发面饼蘸着吃,小饼切开夹着吃,怎么吃都好吃~云旗给我买的辣酱里有肉丁~ 芸儿嘻嘻的娇笑,对后厨喊了一声:“师父,给我们也炒一份料,我们俩晚上也要吃。” 碧卢道人听她要认真的炒制火锅底料,忙走过去跟她认真探讨火锅中的香料配制和剂量。 文四姐道:“你这么爱吃辣,又活的那么长,怎么不会做?” 碧卢道人眨了眨眼,泪珠滚滚而下:“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我吃了许多年清汤寡水的菜。” 一边哭着一边后退:“行了吧,拿辣椒炝锅太辣眼睛了。”抽泣g。 莲蓉去泡粉条,又叫厨娘择厨房里有的各种青菜,切萝卜和笋。 芸儿把各种调料拿出来,择了择,一份份的放在碗里,都搁在师父手边。 文四姐看着两个徒弟辛劳的身影,热泪滚滚而下:“真的太辣眼睛了,我原先可不会哭,好些天没做,功力退步了。” 两个美人笑嘻嘻的挤在一起,溜溜的跑了。 碧卢道人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把刚买的一堆辣椒塞进袖里乾坤,用顶上三花护住面目,淡定而飘逸的站在直冒青烟浓烈肆意的火锅底料旁边:“你身上有妖气,还带了美人咒。” 文四姐挥了挥镜子:“妖气是这玩意吗?” “对。” 文四姐问:“道长,你吃火锅有什么忌讳吗?譬如牛百叶c猪肝c鸭肠一类的东西能吃么?” “按理来说不能吃。”碧卢道人愉快的轻笑:“但你别告诉我是什么,就行啦~” 文四姐:“哈哈哈哈好的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她继续翻炒底料,估摸着快要加入酒酿和豆豉了,忽然想起来:“哎?你不是自己种了很多东西吗?怎么没种辣椒?师父不让?” 碧卢道人哀伤的说:“唉,说来话长。前些年我闭关了一次,大概十几年吧,闭关前把菜园托付给一位师兄,每年每样种一些,能延续种子就行,他偷懒,收了种子之后好几年才种一次,偏偏不巧,有人做烤肉,把留种的辣椒都拿去磨碎吃了。” 插一句。昨天下午薛蟠一瘸一拐身上还沾了点土,幸好沉香色瞧不出灰土。满脸傻笑的带着‘红衣美人’回家,薛宝钗一见大惊:“哥哥,你怎么受伤了?亏得娘不在,快去收拾一下。” 薛蟠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小心摔的。” 宝钗不是很信,带着跟师父到屋内落座问:“师父,你真的没有打我哥哥吗?” 牡丹忍着笑的看着小徒弟,撇撇嘴:“你猜他是怎样摔倒?” 宝钗想了想:“师父你暗中给了她一记劈空掌,或者使了个扫堂腿,然后我哥哥就摔倒了。” 慕容牡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不好好站着,假装风骚的靠在马上,马跑了。” 宝钗非常认真的说:“我哥哥有个诨名叫呆霸王,但这已经不是呆了。” 慕容牡丹大笑:“你去问他!” 宝钗站起来就要过去问,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打圆场:“师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匪夷所思。” 慕容牡丹笑的抹眼泪:“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哈哈哈哈。” 一杯茶还没喝完呢,宝钗就面沉似水的回来了:“哥哥没有承认,但我看出来是真的。” 牡丹:“哈哈哈啊哈哈哈” 宝钗悠悠的问:“师父,让我哥哥也拜入你门下行不行?” 牡丹还没笑够呢:“哈哈哈哈哈不行!” 宝钗眨眨眼,诱惑她:“师徒如父子,我哥哥若是拜入你的门下,成了我的师弟,他就不敢再对你出言不逊啦。况且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哥哥若成了师父您的弟子,想怎么打都行。” 牡丹脸上露出一种十分期待几乎无法拒绝的表情,犹豫了半天:“嗯,可是他不好看。” 宝钗连忙再接再厉的劝说师父:“他现在只是太胖了,又缺乏教导。 您没瞧见他小时候,我哥哥小时候芙蓉面杨柳腰,跟我站在一起活似一对姐妹呢。” 牡丹想了想:“算了,先不提他。宝钗,打一趟拳让我看看,你最近偷懒了没有?” 打完拳吃饭,吃完饭聊天,聊完天睡觉。 宝钗为了哥哥能拜入师门,不惜缠着师父留下来同塌而眠。 牡丹也就留下来了,本来家里还有一个同样光棍的项包子等着自己,结果现在项包子和秦大人交往甚欢,我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眼瞧着就要和当年的师父落入同样的境地,我却没有个哥哥弟弟的肯暗恋我多年,然后想方设法的娶了我,好苦恼。 第二天一早,薛夫人质疑了慕容牡丹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真的能教好徒弟吗?然后她看着薛蟠被薛宝钗拎到院子里打了一顿,单方面吊打啊,虽然下手不狠,但是看起来很唬人。而薛蟠为了证明漂亮的红衣姐姐完全能当我师父,嚷的那叫一个凄惨,嗷嗷的叫。 慕容牡丹轻笑道:“薛夫人以为如何?” 薛夫人拉住她的手:“姑娘,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定了婚约没有?” 我娶儿媳妇不看有钱没钱,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对宝钗好,媳妇和小姑子一向不对付,我当小姑子的时候跟嫂子作对,当了别人家媳妇之后被小姑子气个半死,我可不想让宝钗也吃这个苦。第二,能管住蟠儿,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本事,能不作奸犯科安稳度日就行啦! 慕容牡丹惊呆了,院子里打成一团互相作弊的俩人也惊呆了。 薛夫人已经观察了她的言谈举止:虽然不够大家闺秀,但也没有村俗之气,看见这满屋子富贵之气,金玉古玩也不直勾勾的盯着。穿着大红色虽然太艳丽了,可头上手上却没有什么簪环首饰,也不戴花,脸上也不抹粉,素面朝天不掩国色,似乎穷,但红衣的料子极好。虽然经常抛头露面,但也没有轻浮的神色,站如松坐如钟,又再三拒绝收一个青少年男子当徒弟。 拉着她的手觉得有点粗糙,这要不是握刀所致,就是平常在家干活,是个勤快本分的人。虽然长得艳光四射,但不这样怎么能收住薛蟠的心呢,那傻小子跟个木鹅似得伸着脖子,真丢脸呐!我怎么有这么蠢的儿子,你要是真拜她为师了,就勾不到手啦! 薛夫人笑的非常和气:“哎呀,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手却这样粗,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女孩子还是要金尊玉贵的养着才好,你看宝钗,每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无事弹弹琴读读书,或是写字绣花,现在新添了练武,多惬意。你听我说,薛家世代皇商” 虽说蟠儿现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保不准那天就故态萌发,还是订一个能管得了他的人比较好。 金陵城里没有哪家富贵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蟠儿,现在京城里兴许有人愿意,可京城中风起云涌,昨儿兴许还是高官显贵,明儿或许就满门下狱了。我也看了贾家的姑娘们,都不满意,既然蠢儿子满眼盯着她看,不如问问她家出身,若还看得过去,定下也无妨。娶过来既可以管家理事,又能教我儿子武功,还能好好管教他,岂不是一举三得? 慕容牡丹叫了一声:“扯活去了!”就站起身,逃跑似的走了。 薛家姐弟俩被亲娘盘问她的底细盘问了两个时辰。 项包子和秦仲玉一起把书写完了。 秦仲玉约她出去看戏,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捧着书稿欢快的去找师丈,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秦仲玉。 秦仲玉百思不得其解:“我不英俊吗?虽然不英俊,但我五官端正一脸正气。 我穷吗?虽然穷,但我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应该说是前途无量。 我无趣吗?刚刚逗得她笑个不停呀。 难道是门风严谨,不许跟男子出门看戏?别逗了,牡丹姑娘千里走单骑都没人管。” 与此同时,项包子战战兢兢的奉上书稿,羞羞答答的问:“师丈,阿姜约我出去看戏。” 卓东来翻书中:“去吧。” 项包子低着头:“我太胖了,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嘲笑他怎么办?” 卓东来心说:他自己都不怕丢脸,你怕什么?转念一想,不行。便懒懒的喝了口酒,继续翻书:“减肥。”你一顿能吃我一顿四倍的量,你不胖才奇怪。 项包子掰着手指头数:“我夏天试过光吃西瓜减肥,冬天试过光吃萝卜煮白菜,每次都昏过去,还一点儿都没瘦。每日练武不曾偷懒” 卓东来皱眉看了她一眼:“你真傻。牡丹的身材如何?” 项包子叹了口气:“我是包子,她是筷子。” 卓东来哼笑一声:“你若想瘦成她那个样子,那么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她吃多少你就吃多少,一分也不许多。她每日练武,你就去跟她一起练武。近身搏斗和轻功是你的短板。” 项包子低声道:“师姐她吃的很多呀。” “呵呵。中秋节的时候,我吃了半只螃蟹,泽兰舔了一口螃蟹腿,莲蓉和芸儿各吃了一只,牡丹吃了两只,剩下十只你吃了两个时辰都吃光了。” 项包子自己跑到旁边去回忆自己和师姐的饭量差距。越想越觉得羞愧,虽然总是跟师姐一起吃饭一起结束,但她吃一口嚼三十下,够我吃四五口了。 卓东来看完书,叫道:“来人!” 门外跑进了一名小厮:“爷您吩咐。” “叫孙亮把这个匣子送到书局,立刻安排工人排版印书,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京城中这本书上市大卖。” “是。”小厮重复了一边,见大爷点头,立刻接过盒子去办事。 项包子看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就悄悄离开,本要去大吃一顿以示庆贺,现在也算了,去跑五圈以示庆贺吧。 皇后在嘤嘤嘤的哭。书上说受惊容易导致流产,她怎么能不哭。 而书上还说哭泣抑郁容易导致流产,她一边哭一边提心吊胆,更难受了,然后肚子还在疼。 一群太医诊了半天,含糊其辞的说:“娘娘有些动了胎气,臣等不敢妄断。”他们出去会诊。 黛玉安慰她:“娘娘,别哭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皇后哭着说:“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害怕,可是自己控制不住,太可怕了。” 孩子要是出事我也没法活了。 黛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母亲甚至因为弟弟的死而缠绵病榻,不希望娘娘也这样:“我给您说点故事,您仔细听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放松点就好了。” “嗯” 黛玉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可是现在她也想不起来什么故事:“嗯,在冬天有一种特殊的食物,通体鲜红,裹着一层水晶般的外衣。吃起来外表极脆,内中软糯,每一口有着对比鲜明的酸甜味道。” 皇后认真的听着:“那是什么?” “糖葫芦~嘻嘻。”黛玉有点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每到过年,家里头几十种糖上百种点心放着不爱吃,就爱吃糖葫芦,有一年元宵节,我爹爹带我去看灯,那时候我已经开始练武了,我爹要抱着我走,我不肯,觉得自己长大了,轻功能翻墙走多远我都走得动,才不用爹爹抱,他那么瘦弱每次抱我都很吃力。” 皇后不哭了,擦擦眼泪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女儿。” 黛玉摇摇头:“最后还是爹爹抱着我出去看灯,因为我太矮了,看不见灯。” 皇后掩口而笑,想想一个萌萌的矮矮的小萝莉,虽然没能亲眼见到,可是想一想心都要化了:“黛玉,今年元宵,你想回家和父母团圆吗?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别往外说,皇上有意把你爹调入京城为官,一是他任期已满,二来嘛,他想让你能和父母多在一起相处。” 皇上当时哭的可惨了,哭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我那只谋一面的婆婆命可真苦,有这样孝顺的好儿子却没能享福。 黛玉大喜:“真的?谢天谢地,太好了。” 皇后看她笑的那么甜,心里也高兴:“你别说出去,皇上准备悄悄的办这件事,给你一个意外之喜。在他面前只装不知道就好了。” 黛玉认真的点头,满面笑意,遮都遮不住。 皇后摸摸肚子:“咦?忽然不疼了。想吃糖葫芦呀~” 她忽然脸色一变:“呀,孕妇不能吃山楂。晚上叫一道拔丝山芋来吃。” 黛玉猛然间想起师父冬天时咔嚓咔嚓能吃两三根冰糖葫芦,吃的满脸是糖,忙道:“娘娘,你从哪里看到那些忌口的清单,我想看看,居然连山楂都不能吃。”抄一份给我师父送去!她老人家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没有什么不敢吃!而且身体好,多少年不看大夫,以至于不信医嘱,中秋节那天我和师丈一左一右防着,她还是偷了一根螃蟹腿舔了一口。 艺高人胆大用在这地方就不好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动手 宫中派人来‘传’卓东来入宫。一听见这话,就感觉不对,一般都说‘请’,今天却说‘传’,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刚入宫门,就觉得气氛与往日不同,森严冰冷,侍卫们格外精神。又被在门口等候的内卫引到永福宫,看见院中跪着两排太监,旁边侍卫按着刀,地上堆着碎瓷片。 “你来了!”皇帝怒气冲冲,把装着蜘蛛的盒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朕早就说过了,宫中宵小横行,你却不信!如今信了吧!这些蛇蝎毒妇,处心积虑的要害皇后!要谋害朕的爱妻!谋害朕的皇子!可恨如今儒学当道,若还在上古时期,朕就设下炮烙c虿盆把她们都扔进去!” 卓东来问:“皇后受惊了?” 我就想知道,他们怎么害的皇后? 皇帝还是不解气,抄起盒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哭了半个时辰!惊的动了胎气!肚子疼!” 卓东来想了想:“请姚神仙来施法安胎没有?”原来是被吓到,怎么吓着的? “呃?”皇帝对门口吼道:“去请姚神仙过来!”门外的侍卫屁滚尿流的去了。 皇帝又咬牙切齿的说:“东来,我对你寄予厚望,这件事事发突然我不怪你,但你一定要尽快,尽快派人打探清楚宫中其他嫔妃的情况,还有皇太后的动向。” 他还是满心怒火,刚刚对内务府和内库主管厉声训斥了一通,还是不解气,又抄起装着蜘蛛尸体的盒子往桌子上使劲一拍,啪嚓一下子,盒子碎了,毛茸茸的蜘蛛似乎碰到了他的手心。 皇帝尖叫一声,窜出两米外,再也不叫嚷了。被这么一吓,他满腔怒火冰消瓦解。 “别怕,没事。”卓东来知道现在不是诉苦的时机,就答应下来:“你放心,我正在尽力收买人心,一个月后,除了永福宫c奉圣宫和养心殿之外,都会在掌握之中。”噢,是被蜘蛛吓得。这有什么好怕的,这蜘蛛腿太细了,炸起来不好吃。 皇帝哼了一声,又把自己的分析和疑惑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朕看了那个书画箱,香樟木箱,没有窟窿,盖子严丝合缝,那么大一只蜘蛛没法钻进去,一定是有人放进去的。而且是在两三天之内放进去,贴好了封条,就等着皇后来看。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皇后要换画?” 卓东来看得出来他心里头有些怀疑,自己就不说话了。 皇帝仔细的想,猛然间想起来了:“啊!去请玄真长公主过来!” 他对多福吩咐了一句,气的直哆嗦:“前天,贵妃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讥讽永福宫正殿沉闷,孩子出生之后会觉得压抑,她就信了。然后有个女官向她进言,换一些亮色的瓷器摆件和画,皇后果然进行了一番调换,那时候还没出世。但是,当天晚上我不喜欢百子图,要她换一副图,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在旁伺候的侍女泄露了消息,让宵小有机可乘。” 卓东来想了一会:“进言的女官较为可疑。” “不错,待我知道那人是谁,一定要把她打入大牢。” “是这个箱子?”香樟木箱,防腐防霉防虫,板厚半寸,长一米,宽二尺,高二尺。 看起来是个用了很久的箱子,乌黑油亮,而且现在还装着很多画轴。 他随手打开一幅,仔细看。 玄真长公主快步走了进来,格外柔软的叫了一声:“哥哥,嫂嫂现在肚子不疼了,也不哭了,正要睡一会。太医们说虽然动了胎气但没伤根本,只要静养就够了。” 知道皇上担心,也就不说客套的虚词,赶紧把重要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皇帝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他脸上杀气顿消,柔声问:“黛玉,你一直跟皇后在一起,以你来看这事由谁主使?有哪些可疑之处?” 我不在屋里不曾亲眼目睹,宫女们的证言不可全信。 一定不会说谎又绝不会被人收买的,只有你。 黛玉道:“哥哥,不瞒你说,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那只箱子是地号十三,内库中每一只箱子都刻有编号,账册上写有每一只箱子里有什么。这只箱子昨天也被打开看过,当时里面没有蜘蛛。” 皇帝震惊了:“已经开过的箱子,为什么还要再看?”他一直都以为这两天打开的是不同的箱子,一个箱子已经看过却找不到合乎心意的画,为什么还会打开第二次? 封条并不是陈年的,而是昨天开封之后刚刚贴上去。很有可能是昨天贴封条的那个人放入的蜘蛛,封条上本应有日期,可惜封条被看到蜘蛛的宫女在惊慌失措之下扯碎了。 黛玉一怔:“或许是箱子里有娘娘喜欢的,只是当时没选中,要重选一遍。” 皇帝又问:“贵妃出言不逊的时候你在不在?她都说了什么?” 黛玉道:“我不在,当时我去奉圣宫给太上皇请安,听三郎哥哥讲经。我回来的时候,娘娘已经把屋子彻底换过了。” 皇帝揉着额角:“那,给皇后进言改换布置的宫女是谁,你只知道吗?” “嗯,,,是贾元春。” “喔~噢!”皇帝摸着下巴有些狐疑,似贾元春那样的家世和教养,应该不会被贵妃收买。 卓东来不得不问:“贾元春是谁家的姑娘?”朝堂上姓贾的官员太多了。 皇帝心不在焉的回答他:“荣国府贾老二的女儿。” “那样人家的姑娘还要进宫当宫女?” 皇帝轻笑一声:“有上进心嘛。”贪慕权贵,若说普通人家孩子送进宫来做宫女太监,那是为了衣食,官宦人家的姑娘进宫来能为什么?为的还不是当妃子,太上皇的许丽妃c李贤妃c萧淑妃c张贵嫔c刘充容c赵婉仪那帮妖艳贱货都是这样。 卓东来轻笑一声,也不再问了,继续把箱子里的画轴一轴一轴的打开看。 真是人各有志,有些女人就喜欢用美色来换取一切,有些女人如果有美色也会把自己的美色视若等闲,用刀和拳头去夺取一切。 黛玉道:“哥哥,我觉得有些奇怪,贵妃为什么突然攻击永福宫布置的不好看,蜘蛛应该是第二天放进去的,就算她有这个计划,又凭什么认定娘娘一定会命人开那只箱子。” 皇帝点点头:“你说的在理。是谁选的书画箱?” 黛玉一怔:“是内库的人送过来的,并不是娘娘勾选。” 皇帝眼角闪过一丝煞气:“内库,内务府,如果这些人勾结在一起,朕就要性命不保。多宝,当时在场的宫女杖责20,院中跪着的那些人,压入刑部受审!” 黛玉微微吓了一跳,仔细想想,却也恰如其分。 卓东来拎起一幅图仔细看:“这幅图不对劲。” “怎么了?画上被人下了能导致流产的香料。”我看的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戴个香囊就流产了,用个手炉就流产了,吃的点心就流产了,摔一跤就流产了。 卓东来皱着眉头:“不,这是一幅假画,仿制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不对。” “这画有些眼熟啊。”皇帝如是说。二人走过去细看这幅‘腊梅美人图’,仔细的从工笔c用色c渲染c矾水到装裱和天轴地轴都看了一遍,异口同声的问:“这画有什么问题?” 卓东来看着皇帝轻轻笑了笑:“你还记得这幅图吗?那年我跟你说起江湖中有一样揭裱的绝技” “啊!”皇帝想了起来:“朕那时候还不是皇子,觉得有意思,带了一匣子的好画去找那个匠人,想知道一幅画怎么能变成两幅画。这是朕亲手揭坏的其中一幅!怎么假了?” 黛玉:(⊙一⊙)啊? 哥哥,皇上,您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爱好? 卓东来捏了捏画心和边缘的位置:“皇上你看,原本的真迹被你揭过,画心比边缘要薄一些,对着光能看出来,用手摸也能知道,但这幅画的厚度不对。” (装裱是这样的,画心用宣纸托一遍,装裱用的锦缎用宣纸托一遍,然后按照想要的款式粘好,在背面刷满浆糊,覆盖一层叫做覆背纸的宣纸,然后安装上下两端的天轴地轴就行了。) 皇帝一脸懵逼的摸了一会,然后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一会:“嗯,没看出来,但我揭裱时弄坏的地方,那老师傅用局条在后面补上,又重新描好线上色,弄的□□无缝,现在那个局条不见了。” 他愣了三秒钟,反应过来:“有人把内库中的名人字画以假换真,偷出去卖?” 卓东来淡定的点点头:“是的。要不是咱们玩过这幅画,我也发现不了。” 皇帝怒摔画轴:“这帮人真是罪该万死!” 正在生气的转圈圈,一幅一幅拿起来检查是真是假,也不怎么看得出来,造假的工艺太高! 卓东来从地下捡起画轴:“我拿出去叫专业匠人看一看,或许能看出一些细节来。” “好好好,啊,气杀朕了!” 黛玉本来想给他倒杯水,喝口水消消气,可是放着茶壶茶杯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联想起刚刚几声脆响,肯定是被摔了。 门外听人喧嚷:“太上皇c皇太后驾到!” 卓东来左右看了看:“我回避了。”然后呲溜一转,选择跳到宽度足以趴下一个人的大圆房梁上,刚落稳:“阿嚏!这么多灰!阿嚏!” 皇帝盛怒之中也觉得无语:“东来,你下来吧,我出去。” 他拉着黛玉往外走,卓东来跳下来拍了五分钟的灰,还是觉得新袍子被弄脏了,╭(╯╰)╮。 太上皇走进永福宫,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就愣住了,见皇帝和黛玉从偏殿迎了出来,急切的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是他们刺杀皇后?”←他听说皇后大声喊护驾。 皇帝和黛玉走上前施礼:“参见父皇,皇太后。”2 皇帝板着脸,阴森低沉的道:“出了一些事,皇后遇刺是个误会,她只是有些受惊,已经喝了安神汤睡下了。这些人与此事都有嫌疑,正要调查。父皇请。” 太上皇听说皇后没事就放心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正和郑贵太妃手谈,听见急报说皇后遇刺,吓得我够瞧,连忙赶过来了。黛玉,皇后真没事了?” 黛玉眉头微皱,哥哥这么说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都说出来,我要怎么说呢?“父皇放心,太医说只是动了胎气,尚未伤到胎儿。” 太上皇叹了口气,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这些天我日日为这皇子祈祷,总算没出大事。” 皇帝差点翻出一个死鱼眼,没出大事是因为我当年慧眼识英雄发现了萌萌哒的小黛玉很适合当妹妹,死皮赖脸的把她留在宫里,才有了今日金针杀妖蛛之事,关你祈祷什么事! 皇太后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皇后是过于操劳宫务,累着了吧?我” 皇帝毛骨悚然的盯着她,立刻道:“皇太后说的是是儿臣疏忽了竟然忘了皇后有孕在身没有妥善安排从今日开始由玄真长公主协助皇后掌管宫务不得懈怠多宝去传旨各宫嫔妃非奉召不得离开自己的宫殿每日遥向永福宫及奉圣宫扣头即可违者以抗旨论处。” 他说话的速度就是这么快,一个停顿都没有。 (╯‵□′)╯︵┻━┻死老太婆你嫌疑最大!甭管是你想让贵妃协助掌管宫务还是你亲自来,都特么一句话,甭想!我宁可让多宝来管也不会用你们家的女人!掌管宫务有多难呐! 黛玉读书识字算数还好且聪明细致,上次让她当人形印章,愣是从奏折中揪出一个错误顺便给各宫嫔妃禁足,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别出来晃悠!朕憋得住!朕有一屋子的图画书! 太上皇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嘲讽的看了一眼皇太后。 黛玉一脸的懵,咦?什么? 皇太后上了年纪,身子肥胖反应也不是很快,她皱着眉头说:“皇上,你说的太快了。” 皇帝只好学着卓东来那种冰冷又恶毒如刀锋的眼神(他认识的人里只有这一个会辣么凶),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玄真长公主掌管宫务,各宫嫔妃具涉嫌此事,全都圈禁!” 太上皇可开心的拍手:“好啊,黛玉,你能担当此任吗?凡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黛玉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捋清了思路,皇太后是贵妃的姑姑》这件事贵妃和皇太后嫌疑很大,反正哥哥是这样认为的》皇太后想让别人协理宫务》哥哥赶紧抢话不让太后把话说完就定下来》就是我了。 (⊙一⊙)“父皇,您掌管过宫务吗?” 太上皇摸摸下巴:“当然没有了,嫔妃那么多都抢着干呢。你只要赏罚分明,不听话的杖责,杖责二次还不听话的送入内务府,这样就行了。” 黛玉想了想,听起来简单粗暴,但应该很有用。 皇太后急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柔声道:“皇上,玄真年纪还小。” 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说:“小怎么了?小也是会长大的。黛玉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更聪明,更强,有何不可?皇后并非卧病在床,黛玉只要协理就够了。” 黛玉想到刚刚吓得趴在自己怀里嘤嘤嘤哭了半天,哭的自己不得不换了一件衣服的嫂嫂,一股热血直冲心头,上前一步:“黛玉领旨。哥哥你放心,我掌管宫务别的不敢说,亏待不了嫂嫂,,,,和父皇。”哎呀差点忘了。 太上皇:“哈哈哈哈”笑死了! 皇帝:“哈哈哈哈这就够了。” 皇太后脸上的肉都哆嗦:“玄真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哪能管得了宫里的事?敬事房用印也归她管?皇上宠幸了哪名宫女要给予赏赐名分也归她管?” 黛玉:我就想知道敬事房是什么地方? 皇帝淡淡道:“嗯,太后说的是,让敬事房撤了绿头牌,朕最近头疼,太医说要静心养身。” 皇太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无话可说了,可是心里不服:二三十岁正当年的小伙子,哀家就不信你忍得住!你禁的了宫妃,还有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宫女,我看永福宫中的宫女一个个的都很不安分。怀胎十月,生产之后还有三个月,你若忍得住,只怕是废了。 其实呢,也是皇太后见识短浅,她就不知道有诗为赞: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一捋一捋复一捋,浑身骚痒骨头迷。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都姓倪(泥)。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太上皇在听说孙子没有问题之后,就离开了。 皇太后咬着牙跟着太上皇一起离开。 与此同时,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镜,水镜中自己的师兄和文四姐吃饱了抽风,嘻嘻哈哈的溜到荣国府,青天白日的,就仗着有隐身符,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贾宝玉的屋里,也不管隔间有两个丫鬟正在害怕的聊天,互相安慰。 文四姐直接抽出镜子来往贾宝玉手里一塞:“看。” 贾宝玉:“嗯?” 凭空飘着一面镜子? 亏得他已经傻了了,要是还没傻肯定得尖叫。 文四姐分辨了一下镜子的正反面,举起他的手,用能看到美人那一面照着他的脸。 她刚刚吃肉的时候忽然有了这个好主意,哪里用找什么攥尖戗金的,直接往他手里一塞不就得了?已经是个傻子了,没有逻辑,也不知道畏惧,就不用在意那么多细节。 碧卢叹了口气:“唉,凡人魂魄不稳也真可怜,他还算命好,家中富贵,不会把他扔了。” 贾宝玉果然一点都不怕的捧着镜子,笑嘻嘻的说:“宝玉,宝玉,黛玉,宝姐姐。” 隔间的两个丫头:“你听,宝二爷是不是说话了?” “好像是,咱们快去看看。” 两个小丫头跑进来:“宝玉,你说什么呢?” “宝玉,你是不是明白过来了?” 贾宝玉呵呵的傻笑,笑而不答。这个年纪的小孩还不懂什么叫□□,只是在镜子里看到了许多漂亮的姐姐妹妹跟自己一起玩,极其聪明灵秀的黛玉身边也没有那个丑婆子挡着了,正笑盈盈的要跟自己闲谈说话。 “宝玉手里的镜子是谁的?” “不是我的,也不是袭人姐姐的,奇怪。” 文四姐摸摸肚子:“哎呀,消化食之旅完成,我还能回去再吃一回。” 碧卢:“我也能。”他抓了一捏真菌孢子(这也算是一种种子)洒在宝玉屋里,这是他特意培育的无形的真菌孢子,几乎算是符咒和法器的变种,如果有事发生能让他感觉到,还能隔绝各种法术的窥探,两人原路离开,回去再吃一回。 姚三郎就觉得眼前一黑,水镜完全晦暗了,他气的跺脚:四姐她发什么疯,干嘛突然把风月宝鉴给贾宝玉?为了什么呀!我说那镜子不好,你把它收起来也行,扔了也行,为啥要给贾宝玉呀!万一警幻能通过风月宝鉴看到贾宝玉,发现有些不对劲的端倪,不来上钩怎么办?师兄你居然撒了叫我看不见东西的符咒,居然被她用一顿饭就收买了,我,我,我也想吃。 正在这时候,来请他去永福宫的人到了,姚三郎就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永福宫中,黛玉迷茫的看着皇帝:“哥哥,我想宫中每一个不怕虫子的人都应该被询问。” 皇帝点点头:“这件事刑部会做。” 黛玉想了想:“宫中的事,教给刑部来处理,行么?百官又要拼命上奏折。” 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手酸呐。原本‘知道了’这三个字我是模仿你的字体,现在都不会写我本来的字体了。 皇帝叹了口气:“本来应该由内务府负责,可内务府总管还在外头跪着呢。” 黛玉点点头,终于小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敬事房是什么地方?太后为什么提呃?” 皇帝咻的站起来:“朕感觉皇后醒了,朕去看看她。” 遛之呼!跑的比兔子还快。 黛玉使出‘八步赶蝉’的功夫,只三步就追上他了,浅笑道:“娘娘醒了么?” 皇帝猛地站住:“你替我去看看她,若醒了再来叫我。”你去看我就跑。 黛玉也站住了,吩咐旁边的丫鬟:“你去。” 皇帝哀嚎道:“黛玉,乖,你别追着我问,等皇后醒了你问她去。” 黛玉谨慎的摇摇头:“嫂嫂她本来心里头就难受,别把刚刚的事说给她听。” 皇帝抿了抿嘴:“你说得对。” 黛玉拉住他的衣袖撒娇:“哥哥~告诉我嘛,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皇帝龇牙咧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哪个缺德祖宗设立的? 黛玉嘟嘟嘴:“太后能那那地方来为难我,别人也会,哥哥你别让我在别人面前出丑” 皇帝无可奈何的蹲下来,看着她:“哪个,嗯,你知道前朝有个皇后很爱嫉妒,皇帝每次宠爱别的妃子,她都不肯用印的事?” 黛玉摇摇头,诚恳的说:“我爹娘让我看史书,但不许看关于后宫的部分。” 皇帝默默挠头,挠头,挠头:“哎呀我该洗头了。” 黛玉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皇太后连你和宫女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哥哥哎,皇太后那么精明,她说的事一定很要紧,如今你都吞吞吐吐的,若有别人不服我,当众质疑我,我不知就里说错了话,那可都怪你。” 皇帝默默的对手指:宠幸宫女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宠幸完宫女敬事房要送一个时间地点人物的记录给皇后审阅盖印,以备过几个月若怀孕了,可以查有实证。 摔!你爹有小妾你也明白一点什么,可你爹睡完小妾不会给让你娘审阅记录,还要盖印!哪个缺德祖宗发明的事儿呦! 他终究也没说出口:“关于那个部门,哥哥没法给你解释,如果有人敢质疑你,你就告诉她朕说了,十个月内用不上敬事房,那个人如果再废话,能打的就打,不能打的内外命妇就把她们赶出去,如果是皇太后,你就告诉她朕和阿姜有事要谈。再听不懂就去看书!!!!” 黛玉被凶了一句,虽然还是没懂,但是有了解决办法,就松开手扶他站起来。 皇帝脸红脖子粗的往内室走,看黛玉还跟在自己身边,毛骨悚然:“你还想问什么!” 黛玉眨巴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我去看看嫂嫂睡醒了没有。” “呼”吓死了。皇帝一边走一边问:“嗯,,你怎么能用绣花针钉死蜘蛛?”好神奇! 黛玉:“唔?蜘蛛太可怕了,宫女们又全都呆住不动手,我手里只有绣花针和花绷子,用针能留全尸。要不然八条腿散落一地,看着更吓人” 皇帝:“改日弄个别的虫子,你再钉死它给我看。”其实朕想问的是,绣花针那么软,你怎么能让它钉入地下?你可不知道金砖有多硬,太和殿里人来人往,金砖用几十年才用换!可不是普通的青石砖能比拟的。 而且蜘蛛爬的那么快,你怎么能瞄准,还那么有力!这可不是武科场上射箭,瞄半天才松弦,靶子还不动。针多不顺手呀!虫子爬的那么快!你好准! 黛玉无语:“行啊。” 墙涂金粉,殿铺琉璃,美人娇卧。 回眸一笑百媚生,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后正躺在床上吃葡萄:“二郎~” 接下来姚三郎来了,弄了一碗温水画了一道安神保胎符,给皇后喝了。 是刑部带走了一批宫中的‘高管’,皇后拟定名单换上新人,而一些可疑的宫女也被牵连在内。但皇后宫里的宫女们并没有被杖责20,皇后给她们求情,改为每人五下。 黛玉得知自己不用协理宫务,开心的去绣花~ 姚三郎来的路上折了一只梅枝,现在腊梅树上满是黄叶,他把黄叶揪光,施以法术让腊梅花开,把花揣在袖子里去找林妹妹。弄完符水就跑去偏殿找黛玉:“长公主~林妹妹~” 正要进门忽然想起来,呀,每次我都是从袖子里拿东西,她看我把手伸到袖子里就知道我要拿东西送给她,这样一点都不惊喜呢,换一换,(⊙v⊙)嗯~把腊梅枝藏在身后!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进门,看到黛玉正在飞针走线的刺绣,看自己进来连忙藏起刺绣,他又叫道:“林妹妹,方才吓着你没有?” 黛玉嫣然一笑,摇摇头。看着他耳边招摇的花枝,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哈哈哈,姚三郎还想偷偷把花藏在背后,结果花枝太长从耳后漏出来,耳垂下正好有一朵,好像戴的耳环,他还浑然未觉,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用神秘的语气说:“你猜我要送给你什么?” 黛玉忍笑忍的好辛苦,眨眨眼:“是什么?是花吗?我好像闻到了花香。” 姚三郎一摆手:“一别诈我,怎么可能闻到花香,我用灵气隔绝味道了!” 他还以为黛玉真的被瞒住了,咻的一下从背后把开满红腊梅的枯枝拿出来,举在黛玉面前,傻笑道:“喜欢吗?” 黛玉点点头:“真漂亮。花好看,人也有趣。” 姚三郎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红的和腊梅花相得益彰,羞羞答答的:“嗯” 黛玉都快绷不住了,站起来接过腊梅枝,对丫鬟道:“把那个甜白釉的玉壶春瓶拿来。” 丫鬟应声而去。 姚三郎坐在云床边上,伸手去拿刺绣,脸还是那么红,连耳朵都红了:“这是给谁做的?” 黛玉劈手剁过来:“别乱翻我东西,不是给你的。” “是给谁的?”姚三郎委委屈屈的说:“给我嘛,你答应给我做个荷包,到现在还没动工。” 黛玉抿着嘴看着他:“我好久没做荷包啦,你容我先做几个练练手,练会了再给你做。” 姚三郎一 ̄ ̄一:“不用啦,你做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做多了又伤眼睛又累手,只要你肯做荷包,小道就感激不尽,哪敢挑剔那么多。” 黛玉哼笑道:“第一个做出来的,就算你敢要,我还不敢给你呢,带出去别人要是问起来,你说是我林黛玉做的,多丢人呐。” “你放心,我在人间没什么朋友,就认识文四姐,她的针线活仅限于把衣服破洞揪起来,用绳子系一下,就算补好了。” “” “好妹妹,给我看看你现在做好的荷包,你放心,我绝不取笑你。” 黛玉道:“别耽误我绣花,忙你的去!” “林妹妹~你让我看一眼绣的是什么,给谁,我就走。” “咿,你噘嘴噘的能挂油瓶了,快收回去。” 姚三郎撒娇:“就不!就不~就不~~” “难不成你等着我把荷包做好了,直接挂到你嘴上?” “好啊好啊!”姚三郎又伸了伸嘴。 黛玉笑的拿靠枕拍他:“讨厌,快收回去,看着好丑。” 姚三郎不仅立刻把嘴收回去,还猛地从赖在床边上打滚改为跳起来,一脸严肃的整理衣服。 黛玉都惊着了。 姚三郎对女神伸出手,模仿着大师兄英俊帅气沉稳可靠的样子:“跟我来,警幻已入囊中。” 黛玉眼睛一亮,把花绷子拨到旁边,忙下了地,飞也似的进屋换了一件箭袖上衣,忙把头上的珠簪c玉环c花朵c颈上的项链都扔桌上。刚刚穿的是宽袍大袖的宫装,现在去打架嘛~ 姚三郎还架着膀子沉声道:“手给我。”他觉得自己模仿的挺像,可是他忘了,大师兄之所以沉稳可靠,因为他日常都很可靠,而且文武全才,能把小孩子养大养活,还有一身似用石头雕琢的健壮肌肉。那么一伸手,就让人觉得厚重如山,十分可靠。 然而姚三郎的身材几乎是个小弱鸡,他还爱穿宽松的道袍,显得更飘逸(瘦)。 黛玉见过蚩休大师兄,那真的是给人感觉非常可以依靠c博学又细心的男人,现在见他照猫画虎,只是来不及嘲笑。 贾宝玉捧着镜子发呆不到两个时辰,警幻就猛地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知道自己拿来假装警示群迷实际上用来害人的镜子到了神瑛侍者手里,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赶来,出现在贾宝玉的房间里,看他捧着镜子魂魄不全似得痴痴的笑,心中大惊:难道这吸人精气的镜子也能吸人魂魄?不应该呀! 警幻箭步上前,就要夺下贾宝玉手中的镜子:“宝玉松手,给我。” 贾宝玉看自己正和宝姐姐c公主妹妹三人在一起像大人一样掷骰子行酒令: “二掷并头莲,莲漪戏彩鸳。” “哈哈哈说得好,林妹妹满饮一杯。” “我喝不动,你替我喝了~” “好吧~” “四掷状元红,红紫不以为亵服。” “宝姐姐说得好,好啊,宝姐姐好海量!” “该我了~五掷腊梅花,花里遇神仙。我干了。” “六掷满天星,星辰冷落碧潭水。” 正玩乐的开心,忽然天地摇动,宝玉睁眼一看有个女人在恶狠狠的抢自己手里的镜子,当时心中大怒,抬脚乱踢,正中警幻勒下。 “啊!”警幻没防备,勒下软肉被踢中,简直痛的要吐血。一声惨叫,急松手退后两步:“宝玉!你怎的不识好人心!” 忽然后脑勺上挨了一记□□。 梳的高高的发髻上抹了许多头油,被雷火一击,呼的一下烧着了。 “呀~”黛玉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吃惊,吃惊却不含糊,高高的祭起因果玄环,等警幻转过脸来立刻打向她的面门。 “欺人太甚!”警幻拔剑硬抗,怒骂道:“宝玉!好你个神瑛侍者,竟然勾结别人来害我!枉费我为你” 她还以为宝玉踢自己那一脚,是攻击的前奏,要不然怎的这一连串的进宫如此连贯c这两个人来得这样快,一定是一同设计害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大战 警幻以为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勾结在一起,要害自己的性命,勃然大怒:“该天杀的泼贼!老娘为了你百般谋算,你个无爷业种,直娘皮的昧心贼!竟勾结别人来坏我的性命!” 吃瓜照镜子群众贾宝玉表示:你谁啊?像个疯婆子似得,走开不要拿我的镜子。 姚三郎其实是惊呆的,刚到这儿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林妹妹一个□□就轰过去了,紧跟着就祭起了因果玄幻,他有心插手,又插不进黛玉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只好委委屈屈的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后悔不该带她过来,要是她不来,自己叮咣五四收拾了警幻,扛回去送给她,那比送一枝梅花一块蛋糕有意义多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未必抓得住警幻。 黛玉单方面炮火压制了警幻,让她保持了持续僵直状态,她一边操控因果玄幻狂砸警幻,一边思考自己要不要过去近身搏斗?怎么抓住她?封神演义里说过捆仙绳,可我没有。 姚三郎感觉自己呆若木鸡了一会,其实才十几秒的时间,他有心动手,又怕祭起来的法宝跟黛玉的法宝撞在一起,反倒给了警幻可乘之机。平时不是很有默契,也没有演练过一起对敌,很难做到配合的□□无缝,怎么办呢? 只能说话干扰她:“警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道爷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道爷的师父是谁你知道吗!敢惹道爷的妹子!” 以及,这两个人都不会说:宝玉是无辜哒~ 我们只是用他当引子引诱你上钩——这种话才不会告诉警幻呢。 贾宝玉看不见有隐身咒的黛玉和姚三郎,只看到抢自己镜子的女人在屋中乱挥胳膊,他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看镜子。 镜子里正是阳春三月,绿柳如丝,宝二爷骑着白马,在郊外踏青,遇到一群美丽俏皮的姐姐妹妹,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在山中互掷果子,在河边玩水。 警幻用剑尽力招架,她本不善于战斗,用一柄长剑去抵挡轻盈如云c坚硬如刚c每一击都重若雷霆的因果玄环更不容易。 因果玄环袭向她的面门,警幻举剑去挡,黛玉心念微微一动,玄环只要绕过剑锋,就能继续砸过去。 警幻用剑根本挡不住圆滚滚滴溜溜乱转的因果玄环,只能一边招架一边左躲右闪。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一只环状法宝的任何一面都可以用来攻击敌人。 警幻一时间都没气力去骂贾宝玉勾结外人来害自己,咬着牙都快哭了:黛玉又在短时间内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才几天没见?至多半个月吧?这丫头竟然更胜往日,还有天理吗。 姚三郎又道:“什么狗屁神瑛侍者,什么前世今生的缘分全特么放屁,若说因果缘分,那缘分从何而来,因果的尽头便是空,是无,都是你们这帮无事生非的大臭蛋在哪里胡说八道欺骗凡人!你骗的了凡人,骗得了你爷爷我吗!” 黛玉试图加快因果玄环的速度,整取砸出天罗地网的效果,又在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姚三郎,心说你为什么不动手?在旁边帮我掠阵吗?你这话骂的真难听,一点都不有趣。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危险感袭上三人心头。 黛玉稍稍收了手,往左右一瞥,看到有一面半透明的大网从四面八方猛地兜过来,她心说不好,这是警幻的帮手把,大网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警幻也看到了,以为是对方的帮手,和黛玉对视了一眼,看到她眼中也有点警惕,就放心了,这是第三方势力插手啊。 两人都有心去对付那个大网,又都怕对方偷袭自己。 于是就继续打,只是不约而同的放松了进攻的频率,用余光看着半透明的网。 姚三郎咻的一下蹦到黛玉身边:“别担心,这是师兄的法器。” 这话刚一说完,黛玉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强大而柔软的力量推了自己一把,同时脚下一软,腾空而起。 如果她们能从上方鸟瞰这一幕,就看到这张大网原本囊括了整个荣国府,在警幻出现的一瞬间就开始收缩,像掠过水和空气一样的略过所有的土木建筑c金石摆设和每一个毫无灵气的活物。 在她们打斗这段时间终于收缩到碧纱橱的尺寸,越加浓密,越加厚重。 这只大网像一个铺在水盆下方被人忽视的网兜被猛地拎起来一样,又好像一个悄悄伸到下方,忽然抄起三条鱼的渔网。 姚三郎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扑,把黛玉搂在怀里。 黛玉不知所措的低叫:“哎!”她要再一次祭起因果玄环,可是法宝却被大网黏住。 网兜被拎起来,重物都向着中间滚去,一个散仙个妖仙个修真小萝莉也不例外。 他们仨被兜在半空中,在柔软而韧性十足的网里摔成一团。 黛玉叫到:“这是怎么回事!”不担心个屁! 姚三郎幸福的满面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宝玉全神贯注的盯着镜面,完全没看到屋中的那个女人消失了。 摔在一起的时候,警幻下意识的举着剑对准黛玉,大网也要黏住这把剑,但警幻发现这网有些奇怪,对于墙壁c柱子甚至是贾宝玉都直接视若无物的透体而过,于是收了真炁,假装就是一把单纯的宝剑。 这就没法子了,宝剑不灌注真炁也是一把宝剑,而因果玄环如果不灌注真炁,就是一个木头圈,虽然用牙咬咬不动,但就是个木头圈。 警幻本要用剑刺向黛玉,可是她被姚三郎抱住了。小小的身子都被挡住了,而那该死的姚三郎又正好挡在自己和黛玉之间,呵呵。 黛玉正要从姚三郎怀里挣脱开,又被他猛的一下推出去,把网兜撑开了。她不明所以。 噗呲!——宝剑穿过姚三郎的后腰,又在肚脐眼的位置扎了出来。 明晃晃c带着血c剑尖不断颤抖。 “啊!!!” 姚三郎抓住剑尖儿,面无表情的用手缠了两圈,使劲一转身,从警幻手中躲过宝剑,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妹妹,上。” 黛玉心中悲恸也顾不得哭泣悲啼,忽然觉得和姚三郎非常默契,自认为拳脚功夫远胜于警幻这个假仙子,猛地揉身而上,借助这网子回弹之力,一拳打向警幻的面门:“笨蛋!” 一句带着哭腔的笨蛋也不知道是骂谁。 那网子又软又密,还能吸收法力攻击,三个人被网子吊起来既跑不了又站不稳,扶又没地方扶,滚成一团。 姚三郎默默的贴在网子上,给自己止血,默默的往外拔剑,可是剑身被他捏成一卷泡泡糖,剑柄又是在背后不顺手的地方,拔不出来:“妹妹帮我报仇!” 警幻眼前一黑,就只剩下一只眼睛能看见东西。 好家伙,黛玉这一拳好悬没把她眼睛打爆。 黛玉只觉得触感绵软细腻,比平时打的沙袋和木人桩舒服多了,抽空说:“好嫩的脸,宝玉是你儿子还是情郎?你二人臭味相投就该送作堆,好好的牵连我做什么?” “你!”警幻连忙伸手揪她头发,打算跟她撕一阵子,好家伙,现在的小丫头打人可真狠。 黛玉说完话,扬手攥住警幻纤细白嫩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抓住她的小臂,使劲往下一拽抬膝一顶。 咔嚓一声脆响——硬是抓着警幻手骨的两端,连掰带敲的弄折了。 警幻发出一声凄厉的c惊悚的惨叫:“嗷嗷嗷啊啊!!!!” 身体上的痛苦并非从未体验过,只是那精神上的恐惧,太震惊了。 姚三郎靠在网子上,把剑捋直,得捋直再□□,咽了咽口水:“咕嘟。” 哎呀,上次吃烤羊腿,黛玉也是徒手掰断骨头棒,没掰动,就拿桌角当支点再使劲,咔嚓一声! 一人半根骨头吃骨髓,超级香呐,食髓知味!当时也是这样的脆响。 黛玉使出了一招她听说过c神往已久但无论跟谁打斗时都没用过的招式——纤纤玉手乌云盖顶般揪着警幻焦香扑鼻的发髻,一边使劲往下压,一边压一边提膝顶她的脸。她经历过的陪练分别是:师父文四姐c师姐们c姚三郎c蚩休师兄,没有一个能用这招打。 黛玉很有节奏的边打边骂:“警幻,若有人问我什么叫有眼无珠,说的就是你!你不认得三郎哥哥的能耐吗?你不识得我林黛玉的性情吗?你居于灌蠢海之中,就该老实本分的修炼,卖弄什么能耐,一副三姑六婆(淫之媒)的模样还敢出来冒充仙子!骗吃骗喝就罢了,竟敢暗害我爹娘!竟敢暗害我师父!竟敢胡乱说什么缘分!”一句一顶。 姚三郎道:“骂得好!我连聘礼都下给岳父岳母了,这妖婆子还敢来抢人!” 好开心,林妹妹没工夫反驳我,我就当她默认啦~ 警幻被打的头昏脑涨,一只手剧痛,挣脱不开又无法反击,猛地张开口:“嗷!” 黛玉又提膝去撞她的脸,虽然她膝盖也疼,但还是不想停手。被警幻吭哧一口啃在膝盖上,警幻自己用力低头c黛玉自己按着警幻头发的力气c提膝上顶的力气混在一起,真了不得。 黛玉只觉得好像有一排钉子扎进膝盖里,又疼又酸。 警幻被磕掉了两颗牙,还用残存的牙用力往下咬。 黛玉因为膝盖疼的直哆嗦,使劲揪她的发髻,要把她揪起来。 警幻一口咬定不放松,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啊,这么多年被人尊称仙子,何时有过这样狼狈丢脸不堪的时候?头发烧焦了,一只眼睛看不见,一只胳膊折了,鼻子嘴哗哗流血。 “我屮艸芔茻!”姚三郎刚把剑捋了个半直,咬着牙反手一使劲就拔了出来,丢到网子上,扑过去一手从颈下捏住警幻的脸,另一只手拎着玉符当板砖用拍她后脑勺:“松口!撒开!要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碧卢师兄端着一碗火锅蘸料,手里还拿着筷子,出现在屋中,低着头:“等一下,等我吃了这个鹌鹑蛋就放无量天尊。” 他惊得把碗都扔了,没想到这三个人打成这样。 林姑娘的裙子洒满了血,膝盖被人咬住,疼的哭出来。而小师弟的道袍上有个血洞,正在抽打警幻让她撒开嘴。 碧卢道人大怒,本来这网子是准备活捉警幻,没想到这网子不认人,把三个身具真炁的人都裹了起来,显然这情况是因为网子能让人的法宝失效,才不得不转为肉搏。他也不管心爱的火锅里的鹌鹑蛋了,随手把一碗加了两勺小米辣的红油蘸料泼到警幻后背上,捏着筷子 大部分金钟罩和护体真炁的罩门都在谷道,用千年杀即可破之。 碧卢道人犹豫了一刹那,实在没好意思在林姑娘这样娇滴滴纯真无邪的美少女面前,用手指或是筷子对一个女体妖精进行千年杀,这种行为突破他的底线了。 没瞧连最先推广开千年杀这个招式的姚三郎都选择拍板砖嘛,他都不敢丢这个脸。碧卢道人蹲下身,单手抓住警幻的腿,同时用筷子准确无误的捅在她的委中穴上,使劲一顶,使劲一揉。 警幻只是凭借最后的本能咬着黛玉的膝盖,她深深的怨恨着这个给她莫大羞辱的绛珠仙子,明明你是来还泪的,哭够了一死了之,为甚勾搭上一个散仙,为甚以未满十岁的人类少女身体把我打成这样!就算是后脑勺被拍板砖,她都忍着不撒口。 但是,被揉委中穴的剧痛和诡异的酸麻不是人类能忍受的,妖仙也忍受不了。膝盖先是剧痛,随机是一种怪异的酸麻胀痛顺着膝盖爬上大腿,冲入尾椎,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控制不住的张开口惨叫:“嗷嗷嗷嗷嗷!!” 姚三郎连忙抱住黛玉在碧卢师兄打开的口子躲了出去。 警幻四肢着地,两手一屈,后腿一蹬,如同离弦之箭般半瘸不瘸的紧跟在黛玉身后,顺着来不及合拢的口子跑了出去。 黛玉:“我屮艸芔茻!” 姚三郎:“我屮艸芔茻!” 碧卢师兄:“我屮艸芔茻这是个狗啊!” “呸,你才是狗!”警幻没有追过去咬她,选择了一距离三人很远的地方,紧贴墙角,恶狠狠的盯着这三个人,从喉咙深处发出极具威胁性的咕噜声。她头发焦黑发髻破损,满脸是血,好好的一个‘仙女’,如今三分不像人,七分好象鬼。 磨牙半晌:“不如这样,你们放我走,我发誓此生再不来犯。” 碧卢师兄考虑了一下,转脸说:“云旗,林姑娘,,,对不起我来晚了。” 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我开口。 而且我真的早就感应到网子被触动,我是为了抢锅里最后两颗鹌鹑蛋才来晚了 姚三郎看向怀里的林妹妹,他终于抱到了林妹妹,但是毫无快乐可言,只有心疼。 呜呜呜我是废柴,我要回去找师兄把我打一顿,然后跟蚩休师兄好好学习! 黛玉靠在他怀里,全靠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还是剧痛,只能虚点地面站着。 她痛的满脸是汗,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边接过手帕擦脸,一边冷笑道:“警幻,嘤嘤嘤,我问你,你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凡人无利不起早,你在这件事里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边问,一边默默的接受三郎哥哥用真炁游走于自己的经脉中,到膝盖上逼毒。 警幻沉默了,也不瞪着她,也不死死的咬着牙盯着碧卢道人,而是盯着坐在床边上捧着镜子傻乐的贾宝玉。沉默了片刻,颤抖着抹了把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血,又把手上的血舔干净。 黛玉快要吐了,好恶心啊。 姚三郎啥也不管,低着头专心给她逼毒。 碧卢师兄盯着滚落在地上的鹌鹑蛋,有些惋惜,头一次知道鹌鹑蛋能涮火锅吃,根对手举着筷子在锅里打了半天用法力托上来的鹌鹑蛋,最后两颗鹌鹑蛋,就顺着破她一后背蘸料的一扬手,打在警幻背后,滚落在地上。 现在还没破,你说我要是把它捡起来吹一吹,吃了它,丢人吗?应该是有点丢人。 警幻压着嗓子问:“宝玉跟你们一起算计我?是不是?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黛玉眼睛一眯,看出来她用情至深,微微笑了:“他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被我拿来当诱饵。” 警幻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脸还对着黛玉,眼睛却对着窗口方向一瞥。 黛玉冷笑道:“你跑了我们找不着你,可是贾宝玉还在这儿,他跑不了,他的玉也跑不了。” 警幻神色微微一变,有些犹豫警惕。 姚三郎后知后觉的问:“你喜欢这小子?” 他往黛玉身后躲了躲,嘀咕道:“变态恋童癖。” 警幻这叫一个气:“你懂什么!贾宝玉原本,原本也是个散仙,终日游玩于山水草木之间,或嬉戏于深谷险涧,一日来到我处,我知其来历,便留于赤霄宫中,号神瑛侍者。” 碧卢师兄很好奇的挑眉:“他什么来历?” 警幻恶狠狠又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敢反唇相讥,只是挪开眼睛不看他,看着黛玉,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你二人的缘分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 黛玉静静的听她说这些话,也不反驳,也不讥讽,还拦住了想说话的姚三郎。 姚三郎: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警幻喘着粗气说:“恰某一日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我案前挂了号。我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绛珠仙子道:一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案。这本是你自愿的,我陪你去了结此案。到被你一顿好打!你爹娘命数已尽,都是这姚真人从中作乱,若不然你本该” 黛玉知道父母的命数也就在近前,只是提起就要暴怒:“放屁! 这一顿胡扯我全然不信,我这样爱吃肉,上辈子怎么回是个草? 更何况岂有以泪还水一说?还他一盆冷水就是了!” 姚三郎很有把握的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彻底治好她的腿,拍了拍黛玉的手臂,让她坐在椅子上:“我来。”他抬手一指警幻:“再来打过!” 警幻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全然不似刚才那样狼狈落魄,显然她也在暗中运转真炁恢复体力。又拔出一把剑,斜眼看向碧卢:“你们俩一起上?” 碧卢一摆手:“且慢。”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鹌鹑蛋。 姚三郎眼中出现了绝望,如果师兄现在把油乎乎的鹌鹑蛋吹了吹扔嘴里吃了,那己方气势全无啊。幸好碧卢师兄只是把鹌鹑蛋捡起来,捏在手里,假装‘华夏好师兄’的说:“云旗,地上有油,小心地滑。”假装怕你踩到鹌鹑蛋跌倒。 警幻拎着剑,姚三郎祭起因果玄环,立刻战成一团。 黛玉端坐在玫瑰椅上,一边祭起因果玄环准备抽冷子偷袭警幻,一边说:“天阳有路你而不走,地狱无门尔自来投!” 啊!三郎哥哥进攻的好慢,明明可以再补一下,他什么又换方位! 不能说不能说,不要干扰他,让他专心打架。 “你岂不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只说我与贾宝玉有缘,怎的不分缘深缘浅,我和三郎哥哥的缘分更深厚。” 姚三郎激动的都快现原形扑过去咬敌人了。 警幻感觉姚三郎的攻击速度并不是太快,只是这人很奇怪的转着圈圈进宫,节奏也不是很紧凑,虽然压着自己打但还能招架:“你闭嘴!” “警幻呐,你可知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黛玉森然道:“我现在骂你两句,稍稍解气,好过一会用你的剑砍了你的头。 说起来有趣,我忘了带短刀,幸好你自己带了剑。” 碧卢师兄趁着无人注意他,用贾宝玉的床帐擦了擦鹌鹑蛋,塞嘴里偷偷吃了。 嗯,好吃~啃了一半掉地下的萝卜我都能捡起来继续吃,何况是光溜溜的鹌鹑蛋! “确实受人点水恩,须当涌泉报。既然有什么‘灌溉之情’,我索性提起宝玉丢到井里,还他一井之水如何?” 碧卢师兄吃完了鹌鹑蛋,心满意足的鼓掌:“说得好!” 警幻崩溃的大叫:“还有没有天理了!” 黛玉本来是忍着怒意,假装冷静的用这些撩拨人心的话攻击她,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稀里哗啦桌子猛地矮了一截,成了个矮几。 黛玉道:“你寻衅滋事在先,我受了无妄之灾,如今略施薄惩你倒喊起冤屈?你暗害我爹娘的什么不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了你一番胡闹,我师父有家难回,我日日提防,还因为你把贾宝玉牵连其中成了现在这个傻子!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谁管你什么金玉前缘c木石前盟,人生在世,我偏要潇洒肆意!” 姚三郎断喝一声:“收!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地上八道光柱猛地起来,通天彻地直上云霄,他跳出战团袖手旁边,嘿嘿的笑,跑回去得意的邀宠献媚:“林妹妹,看我这阵布置的如何?” 黛玉才知道原来他转着圈的进宫警幻,是围着警幻在她不知不觉间布下阵法。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她额头有些汗珠,脸上惨白一片,眼圈红着,却嫣然一笑尽显风流:“太好了。” 警幻用剑劈砍光柱,打不动,用头去撞,撞不开。 碧卢师兄从旁边翻出来一盒干果,抓了一把吃着,坐在贾宝玉身边顺手搂着他肩膀,看他镜中所显现的画面: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渐轻雷隐隐,雨收云散。但闻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佳景无限。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金缕唱,碧筒劝,向冰山雪槛排佳宴。清世界,几人见? 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犹堪羡。起来携素手,整云鬟。月照纱厨人未眠。 很奇怪,这样一个不教人学好c满是肮脏污秽之气的镜子里怎么会显示吃吃喝喝的东西呢? 想来是贾宝玉还是一片赤子之心,不懂男女之事,所以看不到不该看的东西。 贾宝玉傻乎乎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碧卢塞给他半把干果,宝玉就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抓着干果往嘴里塞,好像很开心。 姚三郎蹲在地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她膝盖边上,看着被咬破露出一点膝盖的裙子,泪眼汪汪的问:“林妹妹,还疼么?”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轻启樱唇:“好多了,只是微微有点疼。三郎哥哥,你身上还疼吗?”我只是被咬了一口,你可是被剑扎了个对穿,就和羊肉串一样。 姚三郎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没事,只是伤了皮肉,有点疼,但是内脏没受伤。你的膝盖伤的严重吗?膝盖最脆弱,受了伤不好愈合,一会回去请太医给你瞧瞧。” 黛玉连忙摆手:“别呀,那样皇上和皇后就知道了,皇后嫂嫂本来就收了惊吓,甚至羸弱,她若知道我偷偷溜出来打架,还被人咬伤了膝盖,会很担忧的。让我师父看一看就行了。” 姚三郎皱眉:“不是我对文四姐有意见,她的医术和厨艺天差地别,除了会煮姜汤之外,就只有吃饱了睡一觉一招。林妹妹,我粗通医术,尤其善于治疗外伤,我给你看看,行不行。” 这么多年招猫逗狗,我被狗c狼c猫c狐狸c蝎子c蜈蚣等各种成了精的动物咬过,被猴子挠过,被牛角顶过,可以骄傲的说一句,久咬成良医。 黛玉往碧卢师兄的方向瞥了一眼,以眼示意:别在这儿说呀! 警幻还在和光柱笼子做搏斗,根本突破不出来,叫骂道:“姚三郎!你是个出身名门的神仙,如今却和她脚下的一条狗没区别,真丢脸。” 姚三郎笑嘻嘻的明白了黛玉的意思,站起身来:“你且歇着,我去捆住她。” 呸,如果是条狗,我可以在林妹妹怀里打滚,我可以舔她的手和脸,现在我得遵照人间的礼法老老实实的打算上门提亲,现在虽然不想跟她那种‘亲热’,但是拉拉手摸摸脸揉揉头发都不行,凡人不许。 黛玉眉头微蹙:“等一下。”她以手抚胸,眉头微蹙,好似心口疼的西施一样可爱:“我忽然有些难受。” 姚三郎慌忙又蹲下,扣住她的手腕把脉,其实也不是很懂脉象:“疼的严重吗?都是那疯婆子气得你不好,别生气别生气,改天我给你养条狗,就叫警幻。待着没事咱们喂它□□。” 黛玉微微笑了笑,似乎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很慌。” 虽然我现在难受但你说的也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有四个人穿墙而入,冲进来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穿着打扮,直奔坐在地上哀哀哭泣的警幻,伸手就要拉起她转身跑。 叮!duang!仓啷!啪! 四个声音,四个人在光柱上撞出了不同的声音,摔的人仰马翻。 姚三郎真觉得顾头不顾尾,顾不得问黛玉为何心慌心口疼,要先来应敌,慌忙叫道:“师兄别玩了,帮我照顾好黛玉!” 碧卢师兄捧着干果盒子咻的一下出现在黛玉身边:“嗯。” 这些人一出现,黛玉立刻就不心慌难受了,叫到:“别急,那阵法破得了吗?” 原来是直觉提醒我留住姚三郎,免得解开了光柱让这些人易于得手。 姚三郎听话的顿住脚步:“破不开,说实话,这阵法是我立身立命的根本。别说是几个妖鬼,就算是大师兄来,没有三拳也破不开!” 大师兄的拳头是测试阵法的标准,一拳能破开,等于很差到普通,能抗到第二拳,已经是优秀,能扛住三拳,哦吼吼吼~~那是上佳! 一僧一道和两名武将尴尬的站起来,拍拍屁股:“林姑娘” “黛玉,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这么穷追不舍。” “你要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长辈口吻。 黛玉一言不发直接祭起因果玄环放大到桌面那么大,狠狠的砸了过去。 法宝真好!上午那只蜘蛛我也想用因果玄环砸的,只是没舍得,嘤,用□□会把嫂嫂吓哭。 只好扔针,哥哥还想看我扔针扎别的虫子这要怎么演示嘛! 就连姚三郎都吓了一跳:“你不问是谁?” 那两个武将好像是荣国公和宁国公,那俩叫啥来?荣国公贾源c宁国公贾演,两个死鬼不安分守己,还出来祸害人间,砸死算了。虽然他们是黛玉的,的,外曾曾祖父? 黛玉淡定的拍案而起,拿出师丈那种阴森吓人的气质(其实根本模仿不出来,卓哥有那个天赋),阴冷的看着他们(她自己觉得是阴冷,实际上只是气鼓鼓的生气脸):“师丈教导过我,做事要彻底,杀人要及时。警幻必须死,我日后不用跟她相见,你们几个也来受死吗?” 癞头跣足的和尚连忙满脸堆笑,捧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僧真是服了。没想到几年不见林姑娘出落的这般天姿国色,花容月貌,能瞧您一面,老僧福分不浅呐。” 俗话说得好,举拳难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和尚说的这样好听。于是因果玄环停在道人面前。 跛足蓬头的道人搓了搓手:“我是路过的,林姑娘,我和尊师有一面之缘呢。” 姚三郎觉得他很脸熟,只是仔细看了一眼,就被这道士一脸的渍泥恶心的看不下去,心说我觉得他眼熟,大概是因为我原先也打扮成这样。呕!才知道,原先辣么丑!辣么难看!文四姐是吓得吗?都不提醒我?喔,她提醒过了,经常把我扔河里或是扔水缸里,好吧提醒过了。 黛玉看向这个武将:“尉迟和秦叔宝?”看起来好像门神。 荣国公宁国公暴跳如雷:“我是你祖宗!” 黛玉跟师父逗闷子的时候知道怎么接这话:“我是你大爷!” “啊啊啊,我真是你祖宗!” “放屁,我是你亲大爷!” 黛玉说完这话,也觉得脸红,偷眼看姚三郎的反应。 姚三郎捂着嘴:咯咯咯咯~ 荣国公气的差点活过来:“我是你曾外祖父。” 宁国公道:“那叫外曾祖父,黛玉,我是你外曾叔祖。” 黛玉翻了个白眼:“我是你舅老爷的大儿子。” “啊?”2 姚三郎忍着笑:“还是你大爷!哈哈哈哈哈哈~” 碧卢师兄已经笑得瘫软在椅子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月全勤啦 黛玉假装很有气势的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不管对方怎么解释,咬定一句:“我是你大爷!”骗子奏凯! 她头上用金簪绾着男孩子式的发髻,身上穿着宝蓝色锦缎箭袖衫,下身同样是宝蓝色灯笼裤,只是料子更软,更方便与抬腿动脚,裤腿塞在鹿皮短靴里。宝蓝色极衬她那白如雪的肌肤,这样打扮不落俗,更显冰肌玉骨,天姿国色,眉宇间不仅是风流多情,还有雌雄莫辩的俊朗。 上身衣服还好,裤子膝盖上有个带血的破口,被撕破了一点,看起来很酷! 她脸上微微带着病容,苍白而略有点憔悴,她身上的杀气配着这套衣服和膝盖上的破口,有种诡异的c阴郁残破而绝美的气质。 荣国公长得豹头环眼,一把大胡子,气的都快说不出话了,自从他们二十岁立下军功被人重视之后,就没被这样轻视过。 气的直翻白眼,心说这年头说真话讲礼仪还没人能听懂了? 咬着牙,瞪着铜铃大眼:“我是贾源。” 黛玉冷笑一声:“没听说过,什么前朝的孤魂野鬼也敢来再我面前装蒜?” 呃,好像有点耳熟似得,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是听说过?应该没有啊。 (有这么一种礼仪,同辈和尊长,无论当面和背后都不能直呼其名,要称呼的亡者的爵位c封号c自号c字c或是辈分。黛玉知道荣国府,宁国府是自己家的亲戚,但根本不知道荣国府的发家历史,对荣国公叫啥更不清楚了。她还没到学这些的年纪,爹娘没讲,请忽视她师父。) 宁国公皱着眉头,心说这小丫头是不是装傻充愣? 想了想她的年纪,觉得这个岁数的女孩子就算武功多高c法力多深,也不会有这么深沉的城府。 看着蠢弟弟,补了一句:“我是贾演,活着时候被封为宁国公。” 黛玉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荣国公,你是宁国公。怎么不早说?” 侬脑子瓦特了?说姓名谁知道你是谁呀! 你去姑苏打听林如海这三个字,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你要说林大人,那就人人都知道! 两个武将被萌萝莉骂了半天‘我是你大爷’,现在终于能扬眉吐气,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对呀!我真是你曾外祖父。”快道歉,我是你大爷!我是你祖宗!去你大爷! 宁国公再次重申:“那叫外曾祖父。” 俩人对视一眼,心满意足的等着黛玉给自己道歉。 一僧一道觉得情况不对,已经偷偷滴溜走了。 打不赢的被抓了,有亲戚关系的能仗着亲戚关系脱身,我们俩有啥呀。 碧卢悄无声息的追了出去,偷偷的捉住,偷偷的回来。 黛玉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坏蛋,呵呵,荣国公宁国公,来救警幻,还冒充大辈压我,去你大爷!可是把身份说开了,她碍于颜面就不能再假装没听懂,行踪暗暗后悔自己干嘛要表明自己知道他们是谁了呢?要是就说不知道,死活非说不知道,你能拿我咋地?结果我说我认出他们了,哎,这就是没有江湖经验啊。 黛玉毕竟还没有得到师父真传,并不懂怎样用不要脸来解决当前问题,只好讪讪的揉着膝盖,皱眉头:“嗯,恕我腿疼站不起来,不能给二位施礼。”你们算什么长辈啊呸! 荣国公脸上一僵:“不要紧。” 宁国公比较淡定,反正他是被蠢弟弟连哭带闹,逼着来这儿救警幻和贾宝玉。 姚三郎看出来女神不开心,赶忙安慰道:“林妹妹,你压根就不必行礼,你可是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大仙的弟子,他二鬼不过是两个羁留地府不肯转世投胎c稍有些修行的鬼魂,你不能给他们行礼,到是他们的福气,你若起来福一福身,只怕这两个鬼承受不起,倒要魂飞魄散。” 讨好岳父岳母已经够累了,其他所有亲戚都给我滚蛋! 俩武将脸都青了,只是打不过这人,只得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精神,假装没听见。 呵呵,你拳头大,你有理呗,还说这么多干啥! 黛玉给他个眼神‘赞!’,淡淡的说出事实:“我和贾家不熟,在江南时从未有过书信往来,如今是到了京城,碍于亲戚关系不得不来荣国府省亲,到了这儿,也是不欢而散。” 这样说,好像我以身份自傲,瞧不起亲戚似得。但我不是瞧不起,我只是跟她们无话可说。 荣国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捧着镜子傻乐的胖孙子,看了一眼挠光柱的警幻,心中懊恼自己何必来此处自取其辱,生死富贵荣华贫贱,各有天命,我来干啥来呀! 之前把事情托付给警幻,她做成做不成,我都不必把自己折损进去。这林黛玉的性情我不了解,她若是那种不顾及亲属关系,无论什么人只要惹了她就要斩杀的性子,怎么办? 黛玉果然又厉声问道:“你二人,与这警幻妖女,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姚三郎吓了一跳:林妹妹好凶啊!╮(╯▽╰)╭~ 她从来没有凶过我~就算我稍有冒犯,她也没有凶过我~她果然是喜欢我的~ 他投桃报李,默默的散发出护体神光去侵蚀着两个鬼体。 宁国公感觉有点疼,更想撤退了。 荣国公假装很无辜的说:“我们邻居而已。其实我跟她不熟,只是看她漂亮所以心生亲近之意,刚刚她传信给我要我来救命,我本想有个英雄救命的机会,就来了。谁料想大水冲了龙王庙,竟是自家人,早知你在这儿,我就不来了。”看我无辜的大眼睛。 宁国公鄙视的看着他:你这么不要脸你爹娘知道吗?一直都不知道啊!再看向林黛玉,忍不住暗暗叹息,这样的绝色佳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已是仙人之姿的小姑娘,才会有一大堆人扑过来要英雄救美呀。 黛玉:(⊙一⊙)啊!?怎么办?他只是好色呀?怎么办? 她看向姚三郎。好色的人还是得好色的人去对付! 三郎哥哥每天都打扮的非常好看,风姿俊逸,潇洒飘逸,我知道他为了什么! 姚三郎秒懂,立刻接过话题:“你二人与她是邻居?你们住在哪儿?” 开心!我和林妹妹很有默契~她还看我穿的衣裳~我今天这身粉色的道袍很好看吧? 可惜身上前后有破洞。他被黛玉看着,站的越发笔直,也顾不得刚刚准备用衣服上的破洞当苦肉计,赶紧偷偷的用灵力补上了衣服破洞。 荣国公本来的计划是救走警幻,回去容后在计,现在看情况只要能和哥哥全身而退,就行了,就算成功。 现在犹豫了一下:“我,,,我弟兄二人收过警幻的恩惠,我有爱慕与她,如今就算不能救走她也不会出卖她。”小丫头会被这种故事感动吧? 黛玉很感动,点点头:“宁国公,你请回吧。荣国公,您用情至深,我也不忍心让你和她天涯两隔,不如你留下来陪陪她,别让警幻太害怕,如何?” 碧卢师兄绷不住笑了起来:“噗,呵呵呵呵。” 姚三郎大叫:“好!太好了!” 宁国公抱拳拱手:“林仙子果然体贴,弟弟,你好自为之。林仙子,在下告退了!” 刚刚忽然觉得身上疼,一定是在场两个仙人中的某一个暗地里对我下手。打不过c对方还不给面子,再不撤退还等什么?等着被揍一顿吗? 荣国公傻傻的看着哥哥呲溜一下就跑了,心中暗骂,我就是装一下,你不配合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这时候你拦我一句,劝我一句,我就老老实实的跟你走了! 黛玉和姚三郎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荣国公怂怂的低下头:“林姑娘,我求个情,别伤了警幻的性命,行不行?” 姚三郎心说黛玉不方便跟她有血亲的长辈吵架,我来,哎嘿嘿嘿嘿嘿。 他眉头一挑:“我问你住在哪儿,警幻住在哪儿,你们怎么是邻居,你都不肯说,如今还有脸求情?焉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警幻大力撮合玄真长公主与宝玉的关系,谁知是不是你主使的阴谋?” 黛玉听懂了,听的非常懂,脸上颜色大变,不仅脸色发白,而且心里发冷手心出汗:我若不是简在帝心c受封玄真长公主c又和皇帝皇后关系甚密,警幻可能就不会为了撮合我和贾宝玉到处施诡计害人,或许她或许她根本就是为了让贾宝玉能攀附权贵,才编纂出一套姻缘! 她忽然想起师丈问:“荣国府那样人家的姑娘还要进宫当宫女?”皇帝:“有上进心嘛。” 贪慕权贵,若说普通人家孩子送进宫来做宫女太监,那是为了衣食,官宦人家的姑娘进宫来能为什么?荣国府的大女儿能入宫当丫鬟,就为了搏一搏能否当上娘娘,让荣国府成为皇亲国戚,这荣国公家风不正,或许想要双管齐下!女孩子送给皇帝,男孩子往我这儿推!不要脸! 荣国公没听明白,急了:“我主使这事儿干啥?”哎呀我去,有点疼,一定是这个姚三郎暗中用他的仙气烧灼我,混蛋,仙人了不起啊!假以时日我也会成仙! 碧卢师兄仰头看着房顶上画的蝙蝠们,心说:富贵人家的事情真烦人,凡间只有火锅c水煮鱼c烤串和辣椒脆是好的,其他的都十分烦人。 这帮人争名夺利c机关算计又有什么意思,警幻这样努力的撮合贾宝玉和林姑娘有什么意思?她二人虽然有缘,却不是夫妻之缘,不到十年就尘归尘土归土,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黛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联想到皇帝皇后多次跟自己说‘不要去荣国府’‘别跟荣国府太亲近’‘荣国府家风不正。’她暗暗咬牙,帝后二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是给我留面子了才没说他们一家都是混蛋,我竟然没听话! 黛玉想到这儿,心中越发难受,冷声问道:“荣国公,你如今和荣国府中人,还有联系吗?” 现如今的荣国公夫人史氏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是你儿媳妇吧?她知道这件事吗? 贾宝玉敢叫我师傅是个丑婆子,是不是他家里人说过这个计划,让他误以为可以轻视我身边人? 荣国公不明所以,可是看她脸色那么难看,心里也十分恼怒。我好歹是荣国公,好歹是你外曾祖父,林黛玉,你娘见了我还得叫一声祖宗,如今你不过是攀附了仙人,自己只是练了真炁侥幸得到上品法宝,就对我这样不客气! 真真可恼!他忍着怒气:“人鬼殊途,岂能联系。” 黛玉问:“警幻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多少?” 荣国公犹豫了一瞬间,昧着良心说:“略有耳闻。” 姚三郎眼睛一眯,若不是这鬼魂涉及黛玉的亲戚,怕现在动手了以后会落埋怨,早就想动手了! 黛玉不敢使劲攥着扶手,怕把黄花梨太师椅的扶手掰下来,别人瞧见了以为贾宝玉屋中有什么诡异之事。默默的攥着拳头,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究竟知道多少?” 是不是为了让贾宝玉嫁入皇室故意编纂的什么绛珠仙草c神瑛侍者的故事? 长公主就是皇室!!!驸马都尉都算是嫁入皇室!!我知道!!! 荣国公沉默不语,看向关在笼子里狼狈不堪的警幻仙子,又看向坐在床边的贾宝玉。 姚三郎试图诱供,就缓和了一下情绪,柔声说:“你看笼子里的警幻,那么丑陋落魄,和一只狗没什么两样,刚刚还汪汪叫的咬人。那是你所爱慕的仙子吗?你所看到的只是个幻象,而真实的警幻就是这样不堪,为了她幻化的美貌把自己折损进去,值得吗?你们又不是夫妻。” 荣国公点点头:“你说得对。” 但我不是英雄救美来的呀!煞笔! 我来救我的小孙子,来救荣国府的未来! 黛玉心说要是我师父在这里就好啦,她可以指着荣国公毫不介意的破口大骂,骂的他祖宗八辈都一起气的冒烟,我就不会,姚三郎也只会嘲讽不会骂人。碧卢师兄善于记账本,也不会骂架。 姚三郎心说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犯不上为你说这么多废话,烦死了,抓起来逼供! 屋子里火锅味儿这叫一个香的,我都饿了。 咕嘟,咽口水。饿死了!!碧卢师兄真坏,好好把汤喝了就得了,干嘛泼警幻一身呢! 警幻也饿啊,她浑身上下都是芝麻酱c盐c糖c醋c生抽c耗油c香油c腐乳泥c韭菜花c香菜末c蒜末的混合物! 真讨厌,为什么这些黏糊糊冰凉凉的东西那么香浓! 有些顺着胳膊淌在手上,她认命的坐在地上,抿着嘴,却还是对这些东西的味道很好奇。远离人间太久,她已经忘记了食物的味道。 碧卢师兄很受得了这长时间的寂寞无趣,已经背着手像个退休老大爷似得,仔细观察贾宝玉屋中的花盆摆设。挺好看的,可惜受过刀砍斧劈,被各种折磨拉拽,就和梅花盆景一样可惜: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钱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有以文人画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而江浙之梅皆病。 黛玉也饿了,打架很耗费体力,尤其是她吃完早饭之后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旁边这熟悉的味道一定是师父煮羊肉火锅了! 她也把姿态放低了一点,不那么高冷了:“荣国公,你当真愿意留下来陪伴警幻吗?如今你骑虎难下,不如我给你一个退路。只要你说出来警幻和你的居所,我就放你走。” 在场几人只有荣国公不饿,虽然他的小伙伴们都跑掉了,他很生气,但是不饿,因为一个鬼闻到味道也没有肚子,只要闻闻味道就感觉抱了。他闻到了羊肉c羊肚c猪肝c蘑菇c白菜c菠菜c魔芋片c鱼肉c粉丝c千张c豆腐的味道,不由得想要去投胎,只有投胎成人才能吃啊! 荣国公吭哧吭哧想了一会,还是不死心,挑拨离间:“林姑娘,在这两位仙人面前,你做得了主吗?” 姚三郎非常给面子c甚至于急迫献媚的说:“林妹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与她浑然一体,不分你我。”哎呀,说的好害羞~ 黛玉白了他一眼,这一眼真可说是风情万种。 碧卢师兄神神道道的跟松树盆景说:“哎呀,你十多岁了,真没想到,你明明这么矮,,, 嗯嗯,可不是嘛,凡人的眼光就是有问题啊! 哎呦,你还是个有文化的小松树,真有意思。 呵呵呵呵,有梦想,我觉得你能成。 哎呦,你可比你主人灵光多了。” 姚三郎替师兄回答:“我师兄是出来捡鹌鹑蛋的。” 荣国公真想翻他一个白眼,可是不敢,因为打不过,只好怂怂的说:“好吧,警幻仙子其实不是仙子,她是个鬼王,住在三生石附近,自己修建了宫殿,假装是仙境假装的很好看,多少人看了都分不清真假。” 姚三郎激动的一拍手:“这就对了!她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是仙女的风格!” 黛玉哼了一声:“灵河岸三生石畔,哼,果然是阴间!我真该信我师父的话!” 警幻一直都安静又认命的闻着身上的火锅蘸料味儿,默默的流口水,听她说了这话,尖叫道:“阴间怎么了!我穿的怎么不对!姚三郎你见过几个仙女就敢说我不对,你就是个小散仙,懂什么!你师父有多厉害管你什么事,你就是个扫地挑水的小道童!” 姚三郎一撇嘴:“正经的仙女们喜欢怎么穿,我是不了解,但你穿的这身衣服,呵呵。” 警幻尖叫:“有话就说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你不懂装懂不就是为了出风头吗,肤浅!” 一个男仙懂什么叫好看吗!懂什么叫风尚吗? “哎呦卧槽!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是吧?”姚三郎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说:“你穿的这身衣服仿照的瑶池金母身边的玉女装束,是制式宫装,一点特色都没有!瑶池八百玉女都穿这样!你就是躲在石头后偶然瞧见天门大开,几个玉女环配宫装c驾祥云捧玉符自上而下,就羡慕的口水流了一地吧?自己装模作样的整了一身。你就是那种觉得皇帝挑水用金扁担的农夫!” 警幻呆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使劲摇头:“不信不信,你骗人!” 呜呜呜呜你说对了! 黛玉饿的脾气都不好了,打断他们:“三郎,别跟她废话了!荣国公,你想好了没有?” 荣国公堆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林姑娘,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黛玉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冷冷的说:“好走,不送。”算你识相,我师父说有很多不要脸的‘长辈’,跟后背为敌打仗的时候打不过就要找对方父母长辈告状,哼哼,你若敢说那种话,我就把你揍一顿,反正我又不姓贾,咱们这关系远的就算你被诛九族也杀不到我。 然后再找师父骂你一顿,我师父尽量不当我面骂人,但她骂人的话真的很厉害! 荣国公灰溜溜的没入地面消失了。按理说小辈儿孙见了祖宗不应该这样,可是她是半仙,自己是鬼,她凶狠强横,我是个鬼,她不愿意跟我客气,我是个鬼,就这样呗。 宁国公撇了撇嘴:“傻狍子,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 荣国公这叫一个气:“大哥!你是我亲哥吗?我被人扣下你就顾着自己跑。” 宁国公把嘴撇到后脑勺:“说的就好像今日这事儿是因我而起似得,还不是你惦记着你家的废物点心!” 荣国公捂着心口:“我,我,我就是不能眼见着自己打下的基业顷刻消失!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那是看的别人家! 荣宁二府是咱们哥俩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那哪里是房舍花园,那是咱们哥俩的血肉呐!” 宁国公淡淡的说:“我要是活着,我也舍不得满堂富贵,可是我死了,拼杀出来的荣华富贵都享受不着,后辈儿孙凭甚么坐享其成还不思上进。非但你荣国府要衰落,我宁国府有甚与你,那又如何,咱们争自己的富贵荣华,他们争他们自己的。” 二人叹息着远去,回归地府一路无话,暂且不提。 黛玉忽然问:“他们俩是鬼?” 姚三郎楞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黛玉瞪大眼睛:“是鬼为什么敢在白天出来?” 姚三郎:“咦?为什么?我想想噢,鬼怕的是日光,白天一样可以在地下活动,你看他们从墙里扑出来,刚刚没入地面离开,根本没见太阳。” “啊~还真是!”黛玉乐了:“小说故事果然不能全信,我还以为鬼白天不能出来呢。” 姚三郎笑嘻嘻的掏袖子:“你真可爱。腿还疼吗?(黛玉摇摇头)不疼就好,饿不饿?我快要饿死了,赶紧捆了警幻咱吃饭去。” 黛玉点点头:“饿!” 碧卢师兄火速转过身:“一起吃火锅去?” “好!”“太好了!” 黛玉刚叫完好,又微微有些犹豫,不知道皇后现在如何。 碧卢师兄又跟小松树聊了两句,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猜这小家伙跟我说什么?” 黛玉无法理解,但也有点好奇:“它说了什么?” “它求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他带一只栀子花,让它能闻一下。”碧卢师兄扶着花几笑得不行,摸了摸毛茸茸的小松:“这小家伙最喜欢栀子花,可是他的主人觉得香的艳俗香的呛鼻子,认为不可取。他说他在花房的时候认识一株栀子,那家伙对于那些人的评论,回答曰:“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想,香的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别害羞。” 明明是很好看的迎客松盆景,现在叶冠都要耷拉下来了。 黛玉惊呼道:“我听过万物有灵这样的话,难道每一株花都有自己的灵魂吗?” 天哪,好可怕,我屋子里放了一盆睡莲,它会不会每天都跟鱼聊天?还有那盆白海棠,是不是天天吐槽我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这些花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吗?那么每天被人剪下来插在头发上,到晚间就被扔掉的花的母体,花株们是不是每天都在骂街? 姚三郎还在掏袖子,还是没翻出合适的捆人的东西:“你放心吧,能在几十年间生出灵智的植物极少,大多得活到百岁以上,才有些许的可能。师兄,这小家伙也算难得,短短十几年就生出灵智,又被人这样修剪折磨,你把它带走吧。” 碧卢师兄摸摸脸:“我这样不请自来,连吃带拿,有点,有些土匪作风吧。” 黛玉双手交叠,非常大家闺秀的放在小腹前,问:“三郎哥哥,你到底抓不抓她?” 姚三郎蹲在地下挠头:“我没有能收摄鬼魂的法器呀,单凭我的袖里乾坤,放点活物放点带肉身的还行,这样的鬼魂随时都能跑掉。要说击碎她的魂魄到时不难,可咱们要抓活的呀!” 碧卢师兄对着小松树挠头:“你想跟我走呀?” “好啦好啦,别撒娇了,我带你走~” 转脸对师弟说:“你拿一块玉,把她的魂魄封印进去不就得了!” 姚三郎:“(ˉ▽ ̄~)切~~!还用你提醒? 就好像大师兄讲课的时候我一直偷懒似得,我身上没有玉呀!林妹妹~借我一块玉?” 我我我真的忘了! 黛玉在丝绦上一摸:“糟了,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把玉摘下去了。你用那块通灵宝玉吧!” “对哦!我这是骑驴找驴呀!”姚三郎赶紧从怀里掏出来通灵宝玉:“你给我进来!” 警幻拼命往另一端躲,紧紧抱着光柱:“不!我不去!你放开通灵宝玉!嘤嘤嘤你不能这么对宝玉!” “哎呀你废话咋这么多呢!”把宝玉里剩下的魂魄抓出来,扔进贾宝玉体内,念诵了一遍安魂咒,紧接着念了催眠咒,让聪明过来的贾宝玉闭嘴睡觉。 把挣扎不停的警幻揪过来,三下两下塞进去,念咒画符,封印在内。 姚三郎欢欢喜喜的站起来:“吃饭去!师兄,你刚才和文四姐一起吃火锅吧?在哪儿吃?” 碧卢师兄拿出来一块萝卜,把小松树连着土挖出来,放在手帕里包好,把萝卜放在紫砂雕花花盆里,使五鬼搬运法从屋外拿来一些土,把萝卜实实在在的埋好,然后使了个幻术——花盆里的萝卜看起来变成了一颗小松树。 他抱着自己的小松树,欢天喜地的说:“她徒弟的酱菜院子后厨,你们去吧,我要回山把这个小家伙安顿好。再过五百年我的小徒弟就种出来啦!” 黛玉虽然不是很开心,还是笑着:“恭喜师兄!” 姚三郎习惯性的看着她,道:“你别动。”他蹲下身,把手放在她膝盖上,用法力把被咬破的薄绢一丝一丝的续上,把裤子补好。 碧卢师兄双手捧着小松树,歪了歪手:“乖,给你师叔和师姑见礼。” 黛玉自动脑补了一个穿着绿衣裳的萌萌的小孩子,觉得好可爱:“乖,好好修炼,等你修炼成人了我给你见面礼。”等了一会,她仰头看着碧卢师兄:“师兄,我怎么听不见他回答?” 碧卢师兄哈哈的笑:“这是我的天赋!你的修行还不够呀~”满意的捧着小树苗腾空而起,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云旗,帮我把这个碗送回去,跟文四姐说我有事儿不回去了。” 姚三郎点点头:“行嘞~师兄,亏得你回来得快,差一步我们就要走了。” 碧卢师兄抱着小松树走了。心满意足的等着五百年后,自己会有一个能跟我一起种地的乖巧可爱的小徒弟,那真是太开心了! 黛玉叫到:“回宫吧,我好饿呀。” 姚三郎带着她隐身驾云离开,道:“别急别急,我知道文四姐所在的地方,走,咱们也吃火锅去。师兄那一碗调料泼的,我好饿呀!” 黛玉掩口而笑:“是呀,太馋人了。” “就是,太残忍了!”姚三郎:“林妹妹~你什么时候去万寿山拜师呀?” 黛玉想了想,嘟着嘴犹犹豫豫的说:“嗯先不急。” 还有很多问题呀,我有父母,还有很多羁绊,不能一下子就都抛开入山修炼,如果我跟镇元大仙说,等我的父母和师父都过世了,我再来拜师——我不敢说呀!好像很不恭敬。 说话间就到了目的地,所谓的后厨其实是后院,一个不算整齐但非常大,存放着许多大缸c陶坛c陶罐的院子。 空地上铺着勉强还算平整的青石砖,那张桌子就摆在地中间,一个火锅正在煮着,旁边文四姐翘着二郎腿一点一点的剥鹌鹑蛋的蛋壳。 “师父~”黛玉看到师父一如往昔,还是一脸‘我就这样咋地不服揍我呀’的师父,就觉得开心。 文四姐一惊,看着徒弟和徒弟的脑残粉落在自己面前,她笑嘻嘻的说:“难得躲出来吃点好的,怎么又被你俩逮住了?” 酱菜院子难免有一股酱菜味儿,闻不惯的人觉得很不好闻。 黛玉想用袖口掩住鼻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箭袖衣裳,掏手帕:“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正好走到附近饿了,就在这儿吃。”文四姐由衷的夸赞:“你穿成这样真好看。刚刚跟人动手了?” 黛玉扑进师父怀里,随手拈起一枚刚剥好还没在火锅里再煮一遍的鹌鹑蛋咬了一口:“我和三郎哥哥把警幻逮住啦!” “太好了!”文四姐大喜:“把她拿出来,切一切正好涮火锅吃!” 黛玉还是不敢说那是要给另一个师父的拜师礼,怕她伤心,遮遮掩掩的捂着脸:“不行呀,那是个鬼王,没法切肉卷。” 文四姐撇嘴:“好吧,那真没什么用。” “呦!小师妹驾到,我这儿真是蓬荜生辉。”莲蓉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就走出来瞧一瞧:“你闻不惯这味儿吧?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也不跟你假客气留你,换个赶紧地方吃去。隔壁是芸儿的点心铺,后院没有这味儿。” 黛玉点点头:“好啊,师姐不吃吗?” 文四姐用两块手帕垫着锅的两耳上。 姚三郎穿过两个院子之间虚掩着的门,过去收拾桌子:“好了!我来端锅!” 他跑回来把火锅端过去,文四姐拿了个托盘,把各种菜都放在托盘上,反复端了两趟。 莲蓉道:“我也想吃,可是师父来的时候我刚吃完午饭,只好等晚上再吃一顿。” 她走上前,搂着黛玉附耳道:“方才师父带了个陌生的男子来这儿吃饭,虽然是道士打扮,可若让卓先生知道了,又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你身份尊贵,护着点师父。” 黛玉知道那人是碧卢师兄,大惊:“难道师丈会对我师父痛下杀手吗?” “不会。”莲蓉仔细思考了一下:“师父这么多年无论干了什么,卓先生都不揍她不骂她,他有的是人可拿来出气。我想着男人结婚前都怜香惜玉,成亲之后就不在乎了,有些担心。” 黛玉点点头:“那是姚三郎的师兄,得道的高人,向来不近女色。如果师丈生气了我会给他解释。” 文四姐回来给她调蘸料,哼了一声:“黛玉,过来吃饭,你肚子饿的咕咕叫就别挺着。” 黛玉抿着嘴微笑:“师父,你不怕师丈生气吗?” “哼~我这些年都让着他,凭我的本事,我除了比他笨之外什么都不比他差!”文四姐死要面子的吹牛:“若不是看在他一往情深的份儿上,早年间泽兰这两个字都不让他叫。平常装作很敬畏他,只是在人前给他做脸罢了,还不是我宠着他。” 黛玉想起自己师父有吹牛的老毛病,就笑着听她吹牛。 姚三郎没忍住:“呵呵。” 忽然一股寒意袭来,一个轻柔森然的语气响起:“泽兰,原来是你让着我,卓某感激不尽。” 文四姐差点手一抖把碗摔了:“哎,嘿嘿” 姚三郎拉着黛玉的手:“你们聊。” 俩人手拉手,飞也似的跑了。 跑到隔壁院子,又贴在门框后偷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感动 上文说道,文四姐一时激动,吹牛说自己从来都不怕卓哥,只是宠着他。 卓东来的幽幽的出现在她身后,吓得文四姐差点把碗扔地下,有史以来反应最快的找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哥哥!你又偷听我说话!” 卓东来叹了口气,伸手捏脸,做了个:‘我给你留点面子’的口型。 文四姐狗腿的点头,吐了吐舌头。 黛玉掩口而笑:“我师父要惨了!” “活该啊哈哈哈哈谁让她死要面子,打不过还敢吹牛。”姚三郎心中的饥饿战胜了八卦,走过收拾了一下桌子,去往咕嘟咕嘟的锅下面添了些炭火,蹲下来拿了一个竹筒吹火,让火烧的跟旺一些,现在只保持微开,要想下菜下肉熟得快就得加木炭。 姚三郎扒拉着火锅,看水面上还是一层红油,闻着就辣,贤惠的问:“妹妹,你能吃辣么?” 黛玉饿的肚子咕咕叫,还是想知道师父会怎样,咬着手指头,小声喊道:“能!我要肉!” 又靠在门框边上,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说话,师父不会有什么事,师丈是面冷心善的人。 卓东来:“泽兰,我要你去办事,你为何中途跑来此处,请人吃饭?” 我一向不放心你,并不是我多疑,实在是你经常做些离奇的出格之事,带着风月宝鉴还不干正经事,带在身上跟不明底细的人相谈甚欢。可巧,我来了,那个人到时不见了。 芸儿开的是糕饼铺子,后院里自然有刚出炉的点心,姚三郎拿个一个山楂锅盔用油纸夹着,递到黛玉手里,凑近她耳边,柔情款款的低声说:“边吃边听,别饿坏了。” 黛玉脸上微红:“嗯。” 文四姐有点担心晚上要挨骂,笑嘻嘻说:“偶然遇到了一个朋友,他正好饿了,我也正好饿了,就一起吃一顿嘛。哥哥,你放心,那镜子我已经送到宝玉手里,他好好的捧着看呢。” “嗯?”卓东来眉头一皱:“怎么送的?” “你知道吗?他现在变傻了。”文四姐战战兢兢的努力卖萌:“给一个傻子镜子看,还要费多少事儿?给他往手里塞,把脑袋一按,就成了。以观后效~\(▽c)/~啦啦啦” 黛玉咬着酥软而且酸甜可口的山楂锅盔,点点头,师父果然还是这样简单粗暴。咦? 把警幻引诱来的原因不是贾宝玉失却的宝玉,而是因为贾宝玉捧着风月宝鉴看? 那镜子是师丈让师父送去的?师丈好厉害呀,他怎么知道可以用这招逼迫警幻现身呢? 卓东来这叫一个气,气的想打人,只是眼前只有蠢萌的泽兰妹妹,没有别人可打。那边墙后头还躲着一个啃点心的小丫头,自以为隐晦的偷看这边。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泽兰,非得我把所有事都解释清楚,你才能懂吗?” “啊?”文四姐挠挠头:“不就是那些目的吗?” “目的只有一个,但你要考虑的更全面,如果镜子进入荣国府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只是突然出现在贾宝玉手里,那么他的父母长辈就会对这个镜子来历进行追索,发现你怎么办?” 卓东来揉揉她的头发:“泽兰,你总是持才傲物,原先身份低微没有依仗,现在仗着身份高了,有人撑腰,青天白日的就敢混进国公府去做事?你不怕荣国府中隐藏着隐世高手,把你抓了?” 文四姐脸上的表情代表着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呃荣国府我去过,他们那有高手?哥哥,你放心,我现在不像原先那么作死了。跟我一起吃饭的是姚三郎的师兄,他给我下了隐身符,谁都看不见我。” 卓东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淡淡道:“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呵呵,我几次明示暗示你不要和姚三郎走的太近,你听不懂是吧?你们是不同的出发点,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目的,算了当我没说,你根本就没有目的。姚三郎的师兄哼,他们要组团来入宫做皇帝的亲信吗? 文四姐忧伤的抬头看着哥哥,心说我们俩是一对绝佳的组合,没头脑和爱生气。你又为什么生气? 黛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走出来的同时把最后一口点心放嘴里,嚼嚼嚼,咽下去的时候正好走到师丈面前:“师丈,警幻被我和三郎哥哥抓住了。” 卓东来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恭喜,你安全了。”好想有这样的女儿呀,聪明c敏锐c漂亮c强悍。可是泽兰只有强悍,我只有聪明,我们俩的孩子会漂亮吗? 黛玉抿着嘴微笑,眉眼弯弯,又有点难过:“师丈,您怎么知道荣国府对我不怀好意?” 卓东来很怜爱的看着她,考虑了一秒钟,还是给她讲了一讲道理:“我原先调查过荣国府,他们穷奢极欲,入不敷出,而阖府的男丁没有一个人有出息,对贾宝玉的教养和族学中的糜烂更是叫人叹为观止。任何一个想要小孩子有出息的人家,都不会那样放纵纨绔子弟。” 黛玉一脸的懵懂:“穷奢极欲,入不敷出,没出息,和暗中使坏有什么关系?”她看了许多史书,听了很多故事,还是没学会把人往坏了想。 卓东来微笑着解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富贵惯了的人,齐肯失却富贵?走正路不能延续高官显贵c仗势欺人的生活,只得使歪门邪道,或是吮痈舐痔。” 黛玉失落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正常的小姑娘,虽然经历了很多别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事,她依然为自己有那样的亲戚感到丢脸。 卓东来对于这种无所谓的伤春悲秋表示无语,问:“抓人的时候顺利吗?” 黛玉更加郁闷的摇摇头:“我只是打了她一顿,还被咬伤了,抓住她的其实是三郎哥哥。” 卓东来点点头:“泽兰,该你了。” 文四姐正在魂游天外:“啊?什么?” 卓东来无语:“你给黛玉讲过怎么擒获c制服敌人吗?”这是有技巧的。 文四姐摸摸脸:“嗯,好像只讲过怎么杀人,没讲过怎么抓人。来边吃边说吧~” 卓东来又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出趟远门,两三天之内回来。泽兰,你无论在那儿住都行,家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听话的下人,可你未必想要。记住一点,不要以身犯险轻敌冒进。闲来无事,给项包子讲一讲怎样减肥。” 文四姐点点头:“你要去哪儿?” 卓东来笑而不语,对黛玉道:“既然姚神仙手段出众,你何不向他请教。依我看,姚神仙一定会对倾囊相授。” 黛玉点点头。 姚三郎倚着门笑嘻嘻的说:“卓先生深知我心。” 他晃晃悠悠故作风流迷人的走过来:“凡我有的,哪能不献给林姑娘。煮好了,我挑你喜欢的捞了一碗,你快去吃。” 林黛玉大羞,想用袖子遮面,现在穿的却是箭袖衣裳。红着脸去吃了,真的好饿,好像那个山楂锅盔已经消失了为什么是山楂锅盔啊这吃完了感觉更饿! 文四姐笑嘻嘻的跟着小徒弟过去:“我还能再陪你吃一顿。” 酱菜铺的后院里,缸和坛子勉强算是干净,但也乌黑发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橄榄菜c麻仁金丝c咸菜疙瘩的味道。 两个无论是穿着和气质都绝不该站在这里的男人。 一个穿着轻薄的浅蓝云锦道袍,头戴金冠,足登云靴,眉目清秀宛然如画。 另一个身着紫锦袍,披着大氅,头戴玉冠,满面阴郁。两个人笔挺的站在这里,这个空气中都咸津津的地方,冷漠的看着对方。 姚三郎十分不爽的看着他:“卓先生,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卓东来微微一笑,笑的假惺惺的。 姚三郎气哼哼的说:“小道不得不说,卓先生三言两语胜过百万雄兵。” 卓东来微微挑眉:“噢?” 姚三郎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脸上带出几分喜色:“你那时说帮我的第一步是离间林姑娘和荣国府的关系,我还未放在心上,今日若不是你早早的在她心中种下怀疑,事情就麻烦了。” 卓东来接过东西揣在怀里,假惺惺的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姚神仙不必过于忧虑,就算良缘自由天定,我也相信人定胜天。” 姚三郎听他这几句话说的漂亮,一边开心一边浑身都别扭,还不得不低头,问道:“卓先生还有什么妙计教我?” “岂敢。” 姚三郎比划了一个:三。 卓东来很满意:“姚神仙,您在林姑娘面前,身段放的太低了。” 姚三郎鄙视的看着他,心说:你在你心爱的姑娘面前没把身段放低,呵呵,她吓跑了,呵。 卓东来假装没看见:“你得让她发现,你比世上任何一个年轻男人都优秀,你所有的不只是深情(和贫穷),还有智慧和实力。刚刚我说,要她向你请教如何擒获敌人,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搔首弄姿,还嫌贾宝玉想吃软饭,你本身就在吃软饭! 我和泽兰,,,只是当局者迷! 姚三郎恍然大悟,噢,对哦,其实我很优秀。 其实我也很想让林妹妹仰慕我,但是,一看到她就情不自禁的为她端茶倒水,洒扫庭除。╮(╯▽╰)╭为她效劳好幸福的~ 卓东来想了想自己将要得到的东西,和现在给出的答案,其实并不等价。就又说道:“听说很地方崇尚姑表结亲,姚神仙最好早些下手,不要让别人得了可乘之机。” 姚三郎把眼睛瞪得巨大,压低声音:“你是说荣国府可能会直接找我岳父岳母提亲?我屮艸芔茻!还真有可能!”林妹妹她娘能拒绝哥哥要结亲的要求吗? 如果不拒绝,万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他们同意了,我现在的努力全都白费!我怎么那么蠢,从来没有暗示过林如海夫妻说我想娶黛玉!就只能杀掉贾宝玉来阻止婚约! 他摩拳擦掌:“多谢,吃完饭我就去提亲。卓先生,提亲需要准备什么?我该怎么说?” 卓东来道:“你问我?” “当我没说。”姚三郎心说我也是被吓懵了,居然问你这个根本没提过亲的人怎么提亲。回去心事重重的坐下来,心事重重的用勺子搅和了一下,捞起来两个鹌鹑蛋,心不在焉的扔在嘴里。 黛玉惊呼:“烫呀!” 贾母c她俩儿子倆儿媳妇还有围观群众都挤在碧纱橱内,一个个满面堆笑,欢声笑语,一片欣欣向荣。(除了赵姨娘母子) 贾母喜极而泣,拉着宝玉的手:“宝玉,我的心肝儿,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明白过来了!” 王熙凤笑着抹泪:“可算是好了,宝兄弟,你可把我心疼坏了了!” 宝玉无辜的眨眨眼:“老祖宗你别哭,怎么了?我好好的,爹娘和姐姐妹妹们都好着呢,您哭什么呀?” 贾母哭个不停,这孩子刚刚魔怔了半日,怎么自己不记得? 贾政板着脸:“孽子!这样胡闹真是不孝,真是我命中的孽障,非要闹死我不可。” 贾母要不是怀里抱着大孙子,真要跳起来抄起拐杖揍儿子,现在也严厉的瞪他:“政儿不许胡闹!宝玉才刚好些,你又来吓唬他,宝玉若再出事了,我也不去请什么和尚道士,只管把你打一顿给他压惊。” 贾政气的脸色发白。王夫人道:“老爷,您少说两句,老太太才高兴,快别说那些扫兴话。” 贾政一抖袖子:“忠言逆耳!”没敢骂亲妈头发长见识短,心里也暗道:无知妇人! 贾母抱着他不住的抚摸,又哭道:“往后再不敢那样胡说八道了,你老子虽然不会说话,到底是为你好,你被他吓着了,可也别记恨他。” 王熙凤在贾政面前得稍有些回避,不好说说笑笑,就把口边的笑话又咽了下去。 宝玉站起身,落落大方的走到贾政面前,深深的作揖:“老爷,儿子一向胡闹,让老爷为难,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攻读诗书,再不让老爷太太为难了。”他说出这一番话之后,自己也觉得迷惑不解,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政比他还吃惊呢,吓得倒退一步,满脸迷惑不解的看着儿子:这是我亲生的儿子?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他为甚这样说,难道要对我阳奉阴违?太诡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吓得他都不敢训斥儿子了,点点头:“好。你既然好了,好好将养身子,日后以学业为重。老太太,儿子还有公务要忙,先行告退。”落荒而逃。 贾宝玉站在地上,环视四周,一张张脸似乎熟悉,又有些陌生,这些人脸上的笑似乎是真心,又仿佛是假意,一时间让他有些迷惑。 一抬头,看见一个和娘长得有些相似,记得叫着薛姨妈的女人走了进来:“听说宝玉好了?” 王夫人站起来:“阿弥陀佛,真真的好了!我还想让老爷求清虚通妙真人来跟宝玉驱邪,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竟好了!” 王熙凤道:“真是老天保佑,宝玉以后果然会有大造化!” 贾宝玉叫道:“薛姨妈,宝姐姐。” 宝钗道:“宝兄弟,你气色很好。” 贾宝玉道:“我有一事不明,请宝姐姐为我解惑。” 薛姨妈和王夫人坐在相邻的椅子上,说了几句闲话。 薛宝钗端庄大方,丝毫没有受自己师父窜上房跑掉c接下来被亲娘盘问半天,又被哥哥盘问半天的影响:“什么事?我若知道一定告诉你。” 贾宝玉迷惑的看了看正在用湿手巾擦脸的贾母,又看了看眼圈还红着的母亲:“刚刚老祖宗和太太都哭的不行,说我好起来了,这是因为什么?我没有生病呀。” 薛宝钗看他举止规矩又很自重,不似平日那样轻浮嬉笑,又看到贾母和王夫人一起给自己使眼色,也不敢说实话:“我住在梨香院,又不住在碧纱橱,怎么知道你发什么了什么?” 贾宝玉点点头:“说的在理。” 王熙凤忙道:“宝玉,你今早上睡迷了,丫鬟们叫了你半日你也不起床,只是哼哼唧唧的抱着被子不撒手,可把老祖宗担心坏了。” 贾宝玉惊愕的挠挠头:“真的吗?我竟全不记得。” 文四姐实在是吃的很饱,只好坐在旁边帮心爱的小徒弟往锅里下菜c涮肉片。 黛玉两个肉卷入口,才发现自己饿的有多狠。每每动武之后都很饿,更何况本身就是饿着动手。 她还是坚持细嚼慢咽,拒绝像师父和姚三郎那样狼吞虎咽,吃了一阵子,吃了个半饱,这才有心情放下碗。盯着火锅里咕嘟咕嘟的水看了一会,微微叹息,露出一个浅淡而平静的轻笑:“我不如三郎哥哥甚多。师父,我给你讲讲今天交战的过程吧。” “好啊!”文四姐很喜欢了解黛玉的动向,只是这涉及神魔斗法的部分,她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正好刚下进去的宽粉没那么容易煮软,她放下筷子,坐下来,认认真真的等着听。 姚三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黛玉,等着她夸自己~╮(╯▽╰)╭超开心~ 黛玉仔细回想了今日和警幻打斗的全过程,由衷的叹息:“三郎哥哥感应到警幻出现,带着我赶到现场,我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立刻攻击她。攻击的节奏很紧凑,下手也很猛,可是后来”说大网很难解释呀,我也不是很懂那大网是什么,三郎哥哥替我挡了一剑。嘤嘤嘤。 姚三郎被那波涛荡漾c多情含泪的美目瞥了一眼,当时就酥了。 黛玉垂下睫毛,挡住自己发红的眼圈:“因为某些原因,我跟警幻改为近身搏斗,我这样抓着她的头发,用膝盖去撞她的脸,撞了十几下。她忽然张开嘴要咬我,我没看见,再一抬膝盖正好送进她嘴里,她咬的好狠。” 文四姐摸摸嘴唇,听着都觉得牙疼:“嘶好硬的牙口。果然不是人类,一半人如果这样做,满嘴的牙都会掉。 当然打人的那人膝盖也会被咬破就是了。 妖怪什么的,不能以常理推断呐。” 黛玉感到姚三郎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偷偷看了一眼,他红着眼圈满眼自责,抿着嘴,一脸的心疼。黛玉脸上一红,只当没看见,又说:“师父你放心,我的膝盖伤得不重,当时三郎哥哥就给我治好了。” 姚三郎捧着脸:这是说给我听的~我放心啦~ 文四姐笑了笑:“但凡打架,哪有不受伤的人,只要别留下旧疾就行。” 黛玉点点头:“我当时攻击的很猛烈,效果却不明显。我太性急了,一到场就抢着出手,三郎哥哥在我受伤之后才出手。”带着刚刚被宝剑贯穿的伤,天哪,他当时一定很疼。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姚三郎,又看到他捧着脸满眼专注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三郎哥哥跟我的攻击大有不同,不愧是师出名门,又有多年的修炼,我当时看着他进攻,就觉得心急,觉得他有些慢吞吞的,可是三郎哥哥和我那样没头脑的暴打不同,他不动声色的布下阵法,困住了警幻。”好想学呀~ 姚三郎觉得自己听起来很酷,开心~ 文四姐微微挑眉:“姚三郎,想不到你有大将之风。” 姚三郎得意的一挑下巴:“四姐,这回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我跟你对骂那么多次,从来没打过你。” 文四姐点点头,抄起筷子一捞:“你是个好人,我敬你一块腰花。” 姚三郎开心的吃掉腰花,后知后觉的眨眨眼:感觉有点嘲讽啊。 文四姐看着黛玉,她看起来稍有些郁郁,却还算平静淡然,没有嫉妒也没有暗自悔恨,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远不如姚三郎的事实。真是个超级优雅的女孩子,佩服! 黛玉问:“师父,今日是我经验不足,日后多些经验,我就不会那样冲动又没谋划。” 文四姐看她心中还是有些郁闷,安抚道:“你还没到十岁呢,别小孩在你这个年纪还只会吃糖撒娇,哪里懂这么多知识。黛玉,你和周瑜唯一的差别,就是你比他身体好。” 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周都督没受伤的时候也很好呢,我看了三国志,那可和三国演义不同。周都督能文能武,动兵法,有谋略,妙计无双又能亲自上阵领兵打仗,还精通音律,我哪里比得上。” 文四姐捧着脸:“那么他一定很帅气喽~”嘟嘟超迷人的,我知道! 黛玉温柔的笑了:“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顾及到没文化的师父,她还解释了一遍:“瑜少精意於音乐,虽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故时人谣曰:曲有误,周郎顾。” 文四姐面露期许:“姚三郎,你活的时间长,见过美周郎吗?” 姚三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气势如虹:“没见过!” 他心里酸的都待不下去,唉,就算给女神挡了一剑,也比不过一个长得好看的死鬼。不活了! 妈蛋,见过,他长得真比我好看!“我有事要办,一会你送黛玉回宫。” “哦,行。” 黛玉疑惑不解:“你干什么去?” 姚三郎丢给她一个伤心欲绝的眼神:“去喝酒。我不能当你师父面喝,她会馋死。” “噢。” 姚三郎飞也似的离开,根本没有去喝酒,而且去办另一件大事。 黛玉看着他消失在天边,平静的掏出手帕擦擦嘴,小心翼翼的抱住师父,大哭:“呜呜呜” 文四姐惊呆了,轻抚后背:“哭什么呀?怎么了?不是逮着警幻?”可能我真的老了。 黛玉嘤嘤嘤,哭的泣不成声:“呜呜呜呜呜呜,师父,我好弱啊。 三郎哥哥替我挡了一剑,呜呜呜呜,我却,我当时没能替他报仇,还要靠他抓住警幻。”她痛哭。 文四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师父会的东西,都教给你了。黛玉,你虽然聪明,也太要强了,你才不到十岁,姚三郎已经三百岁了。他的城府c眼界c应变能力如果不比你强,那才叫糟糕。” 黛玉哭的更起劲了,埋头在大黑兔之间:“师父,呜呜呜,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他呜呜呜呜。” 本着恶趣味,文四姐会建议她亲姚三郎一下,想到这是自己徒弟,她说:“你跟他道谢就够了。” “够么?” 你这是要以身相许啊我就知道漂亮的男孩子给妹纸挡一剑会得到以身相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感情 黛玉抹着眼泪,哭的左右为难又不好意思:“师父,我该怎么办?” “嗯?”文四姐十分挠头,心说我哪知道你想怎么办呐,人各有一好,我知道姚三郎喜欢你喜欢的要疯,喜欢的都快丧权辱国了,但你心里头怎么想?喜好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明白,也有可能自己都不明白,更何况是别人。我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呢?” “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刚刚为什么生气呢? 黛玉哭了一会,还是觉得饿,就从师父怀里爬出来,捞起煮的有点过火的肉,吃了两口。 黛玉嚼着下在锅里的鱼豆腐,猛然间惊醒,‘被人救过命的美少女’和‘温柔体贴细心但极其爱吃醋动辄翻脸的美少年’这身份跟我师父c师丈的青春往事神契合呀! 文四姐在旁边十分深沉又摸不着头脑的思考,小黛玉和姚三郎那只老妖精的关系。 黛玉放下碗,看着师父深沉的侧脸,软糯的叫到:“师父~师丈救过你的性命吗?” “嗯?”文四姐挠挠头:“救过好多次,然后我就芳心暗许了。” 黛玉垂着眼眸,表示不信,心说:师父啊,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你哪里是芳心暗许,你是明着勾引过。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所需要的参考资料是‘师父放弃勾引师丈之后被救过性命的几次’:“师父,除了芳心暗许,你还做什么来感谢他?” 文四姐挑眉:“我做的事情很多,譬如给他煮饭呐,帮他摘瓢(杀人),帮他走镖呀,或者他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我也不问根由去走一趟。” 黛玉点点头,心说:这些建议没有一个能用得上,我回去赶紧把荷包做完送给他,早知道会这样,刚刚就告诉他是给他做的荷包好了。多亏三郎哥哥死不了,若是凡人替我挡了一剑,死都不会瞑目,那我真是要难受死了。她捧起碗,继续吃。 文四姐笑嘻嘻的说:“其实呢,你不用做什么特殊的事情来感谢他,只要跟他道谢就够啦。” “够么?”黛玉用心想过了,觉得给金银那太俗气,送衣裳首饰古董书籍他也用不上,尤其是古董,古董在姚三郎面前不算什么,她在五庄观里看到了一堆绳纹陶器,而蚩休师兄身上戴的玉佩似乎和古玉图谱上炎帝时期的图样极其相似,联想到他们的岁数,简直不敢细想。 请他吃饭,别逗了,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报答姚三郎当时抱住自己挡住剑c夺下剑的那颗心。 文四姐一摊手:“聊胜于无呗。” 黛玉无语,过了一会眉头微蹙,眼含困惑的看着师父:“他为什么对我那样用心?” 文四姐给出了一个真挚淳朴的答案:“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呀~” “师父,你别玩笑!三郎哥哥有个师兄,名叫紫述,非常会打扮,貌美惊人呢。” “男的吧?”文四姐哈哈大笑:“姚三郎以前连女色都视若无睹,也是这么多年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好男色!”小纯洁,你还不懂什么叫直男啊!直男是只能区分女人好看不好看的物种啊!对同性几乎无法欣赏! 黛玉才不肯相信三郎哥哥是只看脸的那么肤浅的人,她想了想:“三郎哥哥原先没见过漂亮姑娘吗?” 文四姐想了想:“我怎么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太亲,不至于朝夕相处,他看见什么好吃的求我做,看见漂亮姑娘可不会告诉我。不过他这么多年都没爱慕过什么人。” 她想了一会,想起姚三郎那么可怜的求自己,还是说了句实话:“其实呢,姚三郎之前跟我说过,他打算两年等你长大一点,去登门提亲。” 黛玉一点都不意外,淡定的捧着碗吃肉肉~~(⊙v⊙)啊~肉肉~ 三郎哥哥都脱口而出说了多少次岳父岳母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提过亲了! “师父也不知道你心里喜不喜欢他,反正他对你算是用情至深,你若喜欢他,心里也早点有数,若是不喜欢他,也早些做决断。我怕你承情太多,到时候无法开口拒绝,如果嫁给不喜欢的人,到时候后悔的是自己。” 黛玉听这话说的不好听,心里头觉得难受,忍不住刺了一句:“师父好明白,当时见到甄姑娘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见美色则动心,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是十足的喜欢,就退婚。 哼,你若不是师父,我早就跟你绝交了! 文四姐摸摸脸,叹了口气:“是是,我是做的不对,可你别让姚三郎成了第二个甄英莲。” 咦?我为什么有点逼着我徒弟做决定?她还是个小孩子,我不该这么说。 “你若做不了决定,只是不想拒绝,不妨把事情交给你爹娘去处理。并不是他今天替你挡了一剑,你就一定要应允他什么事,你可以什么都不答应,只是感谢他。” 黛玉悚然,当时就想起一首诗: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呸,这首诗后面不吉利。 师父说得对,我做不了决定,并不是姚三郎哪里不好,只是我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像帝后那样吗?像我爹娘那样吗?像师父和师丈那样吗? 或许一生都有三郎哥哥那样的知己很好,我练武,他能跟我过招,我修道练炁,他能教导我,我弹琴,他听得懂,也能跟我诗词应和,也能给我烤蛋糕,还能带我遨游天地间。 可是其他的事太复杂,太奇妙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微红,微微颔首:“你说得对。” 文四姐挑眉,心中暗笑,这就算是默许了。还是拉住徒弟的小手手:“好好练炁,你若有机会,就再拜一个正经的师父,好好教你修真练炁。”最好能和姚三郎拜同一个师父,他师父好牛的! 喜欢谁都行,但你自己得足够强悍,万一姚三郎日后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可以打死他。 唉,其实我不觉得姚三郎无可替代,只是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如果找一个人间男子,我又怕他无法仰视一个身份高贵文武双全的老婆,又怕他为了趋炎附势,又担心他会风流,当前的社会舆论里,打偷情的丈夫是不对的。艹! 黛玉一双漂亮至极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师父,惊呼:“师父!”你怎么知道? 文四姐笑嘻嘻的搂着她:“师父这种东西,呸,这种人,尤其是有真本事的人,那可是多多益善。凭你的眼界c见识也不会被人忽悠了。若是有真本事的人,干嘛不拜,能学到东西是最重要的。不过你别凭着喜好胡来啊。” 黛玉:“啊?” “啊什么!”文四姐揉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最喜欢齐天大圣,可他是天生石猴,你不要跑去巴巴的拜他为师,那应该学不着什么。” 黛玉本来很感动,顿觉无语,埋头在师父怀里:“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咦?你不喜欢猴哥了?” “”黛玉害羞的承认:“还是很喜欢。” “嘻嘻嘻~” 天边传来一声娇呼:“方才是不是有人夸我好看?” “咦?” “谁?” 转瞬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锦袍c头戴玉冠c肩披璎珞和飘带,手里拿着鹤翎扇的美少年,美的文四姐都惊呆了。他打扮华丽浮夸,语气很欢快的说:“林姑娘,你刚刚夸我好看?是不是?哎呀,你真有眼光!”我那日见你这样美貌,就觉得你是个懂得欣赏美的人。 “紫述师兄。”黛玉站起身福了一福:“我方才随口一说,你怎么知道?” 紫述师兄挥了挥扇子:“天底下无论有谁夸我好看,我都有感应!” 人家专门为这件事炼制了一个罗盘一个司南呢! 等了好久呢! 他往下看了看,掩面惊呼:“天哪!你居然吃这么辣的东西!不怕脸上起面疮吗!少吃点呀!吃多了皮肤会干!你现在快十岁吧,该开始好好保养了!每日饮食清淡一些,少油盐,少糖,尤其是不能吃辣子!像芡实c红豆c芸豆(省略五分钟)可以多吃。好了我走了!” 他挥挥扇子,等到了时隔十六年五个月零十七天之后的被人赞美美貌~心满意足!回去写日记~ 文四姐良久才缓过神来:“这美人是谁?他好像说了好多话,我都没反应过来。” 黛玉无语良久:“那是姚三郎的师兄。” “()哇~他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师兄!”文四姐分外诚恳的说:“你可别急着答应姚三郎。” 黛玉气的站起来:“见色忘义,要让师丈知道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紫述师兄虽然貌美绝伦,但他很无趣啊,蚩休师兄比他更可亲! 哎呀,羞死人了,师父乱说什么呀! 文四姐笑嘻嘻的一摊手:“他知道我一向喜欢美人。” 姚三郎没有去喝酒,他直接以最快速度回宫,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竹林里,然后装模作样的走出来,掐指一算得知皇帝还在永福宫,快步走过去。 宫女看见姚神仙走过来,连忙入内通禀。 皇帝只得从寝室走了出来,走到前殿,看到姚三郎很规矩的站在前殿门口的院子里。走上前笑呵呵的说:“三郎,你,神情这样急迫,有什么要紧事?” 他收敛了笑容,心中没底。难道说是皇后有什么不妙,或是我儿子/女儿要出事? 姚三郎一个箭步蹿到他面前,脸色严肃的下人:“皇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皇帝被他的脸色吓着了,拉他进了内室,宫女端上一壶茶,随机退下:“怎么了?” 姚三郎斩钉截铁的说:“皇上,请你立刻派人替我去姑苏找林如海提亲,把我和黛玉的婚事定下来。”提亲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应该可以帮我。 皇帝震惊了:“这么急?” “对!!”火烧眉毛那么急,我现在要争分夺秒的抢媳妇! 皇帝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眼,他知道姚三郎一直都痴迷于黛玉,十分殷勤的服侍她c谨小慎微的哄着她,待着没事也说过要求亲的事,也叫过岳父岳母,私底下还管我叫过小舅子,可是怎么突然这么急?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找我,脸色还这样严肃,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大事。 他的脸色也变了,一把揪起姚三郎的领子:“姚真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姚三郎一脸呆萌和不解,都不是震惊:“啥?”你说的什么? 皇帝脸色严肃:“为何这样急着订下名分?你是不是和她,把她,嗯?” 姚三郎又愣了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刚要震惊的大叫,又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恶狠狠的:“你别胡说!谁对着一个八岁小女孩下得去手!我有别的原因!” “噢。”皇帝很尴尬的发现自己猜错了,似乎还冤枉了一个痴情的少年,松开手,假装给他整理领子,趁机抚平衣裳胸口的褶皱。 又拉着他坐下再细聊,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忠顺王就好这个,是我误会你了。” 姚三郎又呆了一会,脸上才带出几分恶心嫌弃来:“你不管他?” “他没祸害良家女子,都是买的小戏子,消息也隐晦。百官不上奏折,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下旨申斥他,私下里说了也不停,若公然下旨,他到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皇帝叹了口气,面带厌烦的挥挥手:“罢了,不提他。你为何急着提亲?” 姚三郎想了一下,警幻的事情,跳过,贾宝玉的和林妹妹的缘分,跳过,林妹妹对我忽冷忽热的,这个更不能说,荣国府想要抱大腿傍上玄真长公主,这个可以说。 他道:“据我所知,荣国府有意让贾宝玉尚公主。林妹妹她娘出身荣国府,他们俩好像是表兄妹关系吧?我怕他们先下手为强,给我岳父岳母提亲,刚刚想到就赶紧来找你。” 皇帝摸摸脸,心说:妈蛋你差点吓死我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刚刚把她那个啥了呢!说真的,就算你是真人,如果你干出那种事来,我也只能想法子治死你。我可是有孩子的人! 又安抚红着眼睛,把人吓个半死倒好像他自己受惊过度的姚三郎:“你别太担心,要知道黛玉如今是朕钦封的公主,林卿夫妻虽然是她的父母,对黛玉的婚事也不能独断专行,需问过我才能安排。三郎,你放心,荣国府是个火坑,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 姚三郎被安抚的直至平静,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二郎你这么说,我没什么不放心,但是提亲这种事早晚都一样,现在就去提亲嘛,好不好~我听说六七岁订婚的人很多的。” 皇帝:“现在,,,也行,但提亲这种事要有准备,不能你现在说要提亲,我就派人去提亲。六礼为纳彩c问名c纳吉c纳徵c请期c亲迎,每一个礼节都有不同的意义,要拿着特殊的东西上门,知道吗?” 姚三郎呆萌的眨眨眼:“不知道。这么复杂!不是去跟她父母说一下,我岳父岳母同意了婚事,等她长大成人就可以娶过来吗?” 皇帝叹了口气:“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林家是诗礼之家,皇家的礼仪更繁琐,我娶皇后的时候还是个皇子,就这样还折腾了好几个月才把人娶过来。 哎呀,玄真长公主如果出嫁,是按照林家小姐的规格,还是按照公主的规格?还是按照你清虚通妙真人娶妻的规格? 按照公主的规格我得给她修公主府。按照你的规格,她嫁到道观里?” 姚三郎完全没听懂,但还是很诚恳的说:“这么麻烦啊,我可以入赘。” 皇帝挥挥手:“别闹,现在的情况就够礼部头疼了,你若入赘,就算你家里不反对,礼部也要吵翻天。 你是入赘公主家里还是入赘林小姐家里,成亲的时拜太上皇还是拜林如海夫妻? 入赘是住在公主府还是林府?若生了孩子跟谁的姓?” 姚三郎两眼蚊香圈,都快揪头发了:“呐,我拐她去私奔怎么样?” “行啊,很好!”皇帝兴致勃勃的说:“你拐她私奔那不叫私奔,那叫入山修仙! 不丢人!随时都能回来看我!还省了这些繁文缛节! 只要黛玉不死,林家的香火就没断,很好。” 姚三郎弱弱的说:“私奔嘛,,,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不知道林妹妹愿不愿意跟我私奔我觉得”他眨眨眼落下泪来:“她好像不喜欢我呜。” 皇帝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满心只有六个大字:你特么在逗我! 你特娘的从哪儿看出来她不喜欢你?黛玉那么甜软的叫你‘三郎哥哥’,跟你同桌而食,同塌打坐,还那么放心的跟你住在同一个竹林里。她那么喜欢跟你在一起玩,你多次乱说话她都没抽你,怎么会不喜欢你? “真的?我可没瞧出来她不喜欢你。你俩一直都情投意合,怎么突然生了嫌隙?有人说了什么?” 姚三郎委委屈屈的掏手帕擦眼泪,淌了两滴情不自禁的眼泪,就不好意思再哭:“上个月,我求她给我做个荷包,她也满口答应了,到现在还没做好。若是忙不过来也就罢了,明明正在绣花,却说不是给我的。不是给我的,那一定是给别人的!” 皇帝叹了口气,心里头都快笑翻了,心说你跟个小女孩似得,小儿女的心思,真是可爱可笑。 他柔声道:“黛玉有父母,还有我和皇后,论起远近亲疏,也该先给我们做荷包。” 姚三郎刚不哭被他这么一说,又哭了:“呜呜呜,你们都成双结对的,我只有她呀。” 我师父不喜欢我,我师兄们都很嫌弃我,我只认认真真战战兢兢对她好,我没想到她不喜欢我。 皇帝望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我刚费尽心思为她做了一件事,和文四姐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们俩居然一起夸赞周公瑾貌美才高,这真是让人没法活了!”姚三郎眼圈红红的看着他:“我不好看吗?我比周公瑾略逊一筹,也算能入眼吧?林妹妹从没夸过我貌美!我虽然有些不通世事,可是那些世事洞察的人也不会我懂得的那些事呀!” 皇帝忍笑忍的差点搂不住,连忙以袖子挡脸,假装咳嗽遮过自己的微笑:“这个嘛,家家都是这样的。皇后喜欢司马相如的文采,不许我喜欢卓文君,她喜欢周公瑾,不许我喜欢二乔,她喜欢诸葛亮,也允许我喜欢黄秀英,她喜欢李世民,不许我喜欢长孙皇后。这很公平。” “这哪里公平?” 皇帝摸摸下巴:“有活生生的美人可以搂在怀里,她嫉妒古人总比嫉妒今人好,喜欢古人总比喜欢今人好,你说呢?三郎,你看你哭的脸都花了,这还只是个死的骨头都烂光的周公瑾,他再怎么好,也是遥想当年,现在她能看见的,不是只有你吗?” 姚三郎抹了把脸,接受了这种说法,还是很怨念:你有活生生的美人可以搂,我只能趁着给她挡剑的功夫搂一下,没感受到什么呢,就赶紧推开她以免剑尖儿伤到她。不开心! 他想了想,站起身:“二郎,嘿嘿,真是抱歉,不过跟你说了一会,我明白多了。” 皇帝:我糊涂了。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姚三郎:“我不打扰了。” 我要去找我岳父谈一谈,我觉得他是个聪明人。 皇帝刚要走出去,忽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往手上倒了一点水弹在胸口,回去找皇后,故意皱着眉头:“梓童,来看我的衣裳。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皇后本来斜躺在床上看画谱,听了这话,又看到衣服上几点水痕,一声冷笑,狠狠的斜了一眼皇帝,捧着书冷冷的说:“是那个妃妾,下手这么快。” 皇帝摆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样子:“朕知道,你一点都不相信朕,唉朕不怪你。” “喔?好像你很委屈咯?” 皇帝就喜欢看皇后很凶狠的瞪着自己,过一会亲热的时候,她会又羞又气的带着小别扭,超可爱~~~ “无妄之灾!这是姚三郎的眼泪呀,他刚刚跑来要请我去黛玉家里头为他提亲,我问了几句,他就扑在我怀里哭成这样。” 皇后想起刚刚宫女说姚神仙求见,顿时脸上一红,羞羞答答的垂着眼眸,嘟着嘴埋怨:“你不早说!还念那样的诗,我还当有宫女服侍你呢。” 皇帝笑嘻嘻的凑过去亲热了一番,拉着她的手摸自己胸口的水珠:“我换件衣服去批奏折,你把这带着泪痕的衣裳留下,给黛玉看看。问问她做了什么,让咱们那灵验神异的姚神仙哭的哽咽,那样子可真可怜。” 皇后就靠在他怀里,忽然凑近水痕处闻了闻:“我怎么闻着这眼泪,有股碧潭飘雪的味儿?” 皇帝汗毛倒竖:“我方才喝的是碧潭飘雪。好了不抱抱了,你好生照看这点湿乎乎的泪痕,别让它干了,留给黛玉细细的看呦~” 皇后道:“拿油布包起来,别让泪水干了。” 皇帝想了想,摸着下巴:“那有些不必,你拿一碗清水放在旁边,估摸着泪痕要干了就往上弹点水。” 皇后拍了他一把,细细的询问姚三郎为何要订婚,皇帝不厌其烦的细说一遍,又说了荷包和周都督的原因。 皇后笑的软成一团:“似姚神仙这样心细,也是少见!也罢,一会我问问黛玉,她心里头是怎么个打算,若两个人心思一样,那就派人去提亲。 若是黛玉确实心有顾虑,你也别急,我也别管,由着他们俩自己琢磨。你别故意使坏,偏帮姚神仙,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出身c喜好c眼界c学识全部相当,麻烦多着呢!” 皇帝悚然,随即又折服:“听你的。”还真是门不当户不对啊。 书馆门口打出幌子:项包子最新大作《警幻传》明日开售! 项包子带着到手的样书,夹上一张花笺,派人送到秦仲玉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荷包 林如海勾着太太的手,一起在花园里散步。。し0。现在虽然是深秋,大多数花都谢了,但园中设计时专门考虑了这一点,要有‘四时不谢之花c八节长春之草’。现在的竹叶还绿着,经霜竹叶格外的有种孤高清冷的美,风吹过的时候,那种声音也与夏日风过竹林的声音不同。 残菊正是吹落黄花满地金的好时节,月季依然带霜盛放。金黄色的银杏树下有一块奇石,这棵树平时备受冷落,只有园丁才来照看,但每到深秋,主人们都来看。 林如海拉着太太的手:“你看,这银杏树和枫树挨着种下,满地金红,是不是很好看?” 贾敏微微颔首:“虽然过于艳丽,却艳而不俗。天地间自成的色调,总是这么融洽。夫唯大雅,卓尔不群。”(《汉书·河间献王传赞》) 姚三郎在旁边偷看林家父母是怎么相处的,默默咬手帕:林妹妹从来都没这样夸过我!之前夸我有大将之风的是文四姐啊,她那么没文化的一个人都翻箱倒柜拿出压箱底的好词儿夸我,黛玉却只是平淡的说了一下当时经过。唉,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林如海大悦,指点一番:“此处甚应入画,若我在此穿白衣舞长剑,腾空而起,一剑光寒十九洲。夫人执笔画下来,留待黛玉回来给她看,或是过年前给她送去,一定很妙。” 贾敏穿着藕荷色的对襟夹棉绸袄,一条绛红色的百褶裙,披着披风,头上怕风带了一个抹额。驻足在满地金红二色的落叶前,笑道:“此画意境甚妙,只怕老爷做不到腾空而起。” 林如海看了看树干,心说:若是四十年前,我就在树上跳下来那都不算事儿,可我现在是年近百半的人,腰伤才刚好,算了吧。“无需看过,你只管下笔就是。” 贾敏嫣然一笑:“我看过许多花圃,却少有侠客舞剑的图样,老爷若一定要我画,也只好按照敦煌飞天来画。” 姚三郎默默的鼓掌:岳父岳母好有情趣,林妹妹怎么一点都没学到? 一定是文四姐的错!文四姐太没情调,林妹妹跟她学了简单粗暴的做事。 林如海凝思了一会,折了一只小树枝,蹲下身,拂开满地落叶,在泥土上画了一个简图:“这样?” 一个英俊潇洒腾空而起,左腿曲,右腿伸直和宝剑方向一致的火柴人。 贾敏拢着裙子蹲下来,接过树枝画了几笔,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婀娜多姿c身段纤长柔软c穿着长裙露着胸,头上宝髻高耸,一手拈花,一手拿着宝剑,面带微笑还有三缕长髯的火柴人。 “我只会画这样的。” 饶是姚三郎刚哭的挺惨,现在又满心的羡慕和怨念,也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在胸口点了两个小点点,哈哈哈哈哈。 林如海无语了一会:“太太。” 贾敏忍着笑:“嗯?这样画行不行?” 林如海道:“若不是我的工笔画不如你,我真要气的亲自画!” 贾敏惊讶的掩口:“就这样,你还让我画?”真不怕丢脸? 林如海镇定自若的看着她:“太太亲笔所做之画,皆是传世名作,只要太太能留名落款盖印,下官一定将这幅画珍藏一生,传世后人,当做林家传家宝。”只要你不怕丢脸。 蠢萌萌的姚三郎没听出来这夫妻俩斗嘴,还当真了,捧着脸:我也想要黛玉给我画画。 我知道她画过她师父,黛玉特喜欢画文四姐,随手勾勒一副三英战吕布,也要画个黑胖子擂鼓(其实不是文四姐)。 可能,因为文四姐跟她相处的时间更长吧?我会比文四姐对她好,做的还好! 贾敏无话可说,用树枝三下两下划乱了自己画的画,站起身来:“这么看了一会,觉得老爷画的图样更有韵味,有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的侠气。就依老爷!” 宁死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姓名写在那样的画上!要命啊,那样丑死了! 林如海恭恭敬敬的作揖:“多谢夫人!” 太好了,不用自己画~最讨厌画树叶! 贾敏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好整以暇:“我好久不画画儿了,都忘了树叶该怎么花,老爷,劳烦你给我捡两片完美无瑕的叶子,让我回去照猫画虎,也描个不离十。” 林如海不疑有他,欣然点头。在地上找一找,找到一片自己觉得满意,举起来给夫人审阅。 “这片叶子缺了个角~” “不行,有黑点~” “不要啦!你仔细看嘛,银杏叶都变成圆的了,还要它做什么!” “这片叶子中间开叉太深了~” “叶梗太短了。” “叶梗太长了!” “嗯~(摇头)” “嗯!(点头)” 林如海一身是汗,开始捡枫叶。 “这片枫叶太瘦了!像是几根松针!” “这个又太胖了,分不出开叉,过犹不及~” “这片还不够红。” “这个都还好,只是缺了个尖儿。” “这个太红了,看不见叶脉。” 林如海扶着腰差点站不起来,这时候反应过来,是太太故意磋磨自己,背过身偷偷揉了揉眼,揉的发红,转过身来:“哎呦腰疼,就这一片吧。” 贾敏一惊,不敢再戏弄人,连忙跑过去扶他起身:“老爷,疼的严重吗?我叫人用滑竿抬你回去?” 姚三郎十分感动,这才是恩爱夫妻啊! 希望四十年后我和林妹妹也能这样不过我不会腰疼,装腰疼她也不会信吧?唉。 林如海面带隐忍,紧皱眉头:“不要紧,只是抻着了,缓一缓就好。” 贾敏红了眼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捡叶子累着了?这是我的罪过,呜呜呜” 林如海心说我只是说了个谎,却要用别的谎来圆。 他笑着拉着太太的手:“你快别哭了,本来只是腰疼,疼了这些天,我也不大在意! 现在你哭了,我不光腰疼,心还要疼,哎呦~心口疼,你看我像不像西施?” 姚三郎捧着脸觉得牙疼,这老两口也太甜了吧? 至于吗?你们都在一起亲热几十年了! 他身为一只单身汪,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到了门口显出身形,敲门,对门子说:“去禀报林大人,他的故友姚三郎来访。” 门子一向看人下菜碟,看这个道人居然不是骑马来的,而且身边连个道童都没有,还要亲自过来敲门,就有些唾弃。又往身上一看,穿的是金,戴的是玉,披的是锦缎,立刻满脸堆笑请他进来,赶忙进去回禀老爷。 厅堂高远,院字深沉,门上挂的是龟背纹虾须织抹绿珠帘,地下铺狮子滚绣球绒毛线毯。 正当中放一张蜻蜓腿c螳螂肚c肥皂色起楞的桌子,桌子上安着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屏风。 周围摆的都是四出头的官帽椅,两壁挂的画都是紫竹杆儿绫边c玛瑙轴头。 姚三郎光明正大的站在林府,看着这个林妹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挺不错。 林如海还在装病调戏太太,听说‘姚三郎’来访,顿时一愣:“哪个姚三郎?” 门子道:“是个少年道士的模样,穿着打扮很华丽,小人看他的气势似,,老爷?” “是姚真人呐!我去见他。”林如海跟夫人说了一声,腰不酸腿不疼的快步走过去,快走到的时候累的直喘气,我家院子怎么这样大! 换了换气,整了整衣服,果然看到那个不是很熟悉却让人记忆深刻的少年道人站在前厅。他走过去,抖了抖袖子,作揖:“姚真人大驾光临,下官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姚真人恕罪。” 姚云旗看他这样客气,也绷住了,没有拿出自己一开始的计划。 客客气气的双手相搀,又稽首:“福生无量天尊,林大人百忙之中能抽出空来见我,小道深感不安。”” “岂敢岂敢”两人足足客气了五分钟的废话,互相说‘您见我是给我面子’‘不不不,您见我才是给我面子’。 说到最后,姚三郎觉得词穷,平生听说过的客气话都说光了。 林如海也站累了,身为一个官员,说套话的功夫他自问神鬼难敌!“姚真人请上座。” “不敢当,林大人请上座。” “姚真人是得到之士,圣上钦封的真人,下官岂敢居姚真人之上。” 姚三郎快要跪了,岳父!他忍了忍,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下首:“坐。” 林如海也真觉得累了,就不说废话了,反正是条案前八仙桌的两边,都差不多。两边看大人这样客气,连忙奉上最好的茶来。林如海道:“姚真人特地从京城来至姑苏,想来必有要事。” “林大人高见。”姚三郎往左右一瞥。 林如海挥挥手:“退下。” 姚三郎欠身,很含蓄的问:“不知京中荣国府近日可有信来?” “没有。” 姚三郎露出一丝笑意,起身道:“没有就好,小道告辞了。” 欲擒故纵!耶!我居然能为了林妹妹想出这样的高招,我真棒! 你一定会追上来问我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如海蹦起来抓住他,心说你特么跟我说了十分钟废话,就为了问这一句?我不信!咦? “姚真人此言何解?荣国府中有什么变故?与我有关?” 姚三郎含含糊糊别别扭扭的叹息了一声:“唉,林妹妹前两天过于思念父母,就去荣国府省亲,我本以为没什么,可是,谁料到唉。” 林如海有手撕了他逼供的,但还是皱着眉头,正经的问:“发生了什么?” “荣国府动了邪念,有意让他家有个叫贾宝玉的尚主。” 林如海大大的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姚三郎面容凝重的点点头:“故而我来问,他家没向您提亲吧?” “没有。”林如海摸了摸胡子,差点因为手抖揪下来两把。以荣国府的德行,很难说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据太太和二舅哥的书信往来上说,贾宝玉是个顽劣不堪的混世魔王,打了多少顿都不改好,文不成武不就的花花公子。 嘶!原先没提过结亲,是嫌我官位不够高吗?现在黛玉受封公主,他们就想着结亲?呸! “姚真人,多谢你告知,下官铭感五内。” 林如海立刻反应过来,上次这姚真人就有意向,巴巴的对黛玉献殷勤,现在又特意跑来告知这件事,是要防患于未然。不知他家世清白与否,师门又是怎样的,若还不错,他又肯还俗,这也是良配。嗯,待我试他一试! 姚三郎抿着嘴,暗自得意~ 林如海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唉,似乎姚真人这样超然洒脱的人生,实在难得。常言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唉,以黛玉如今的身份,要来提亲的不只是荣国府,还会有许多趋炎附势c蝇营狗苟之人要来提亲,为今之计,只有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给黛玉定下一个良人。仓促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现在还没相看她的夫家,咦,我有个同窗” 姚三郎都炸毛了,瞬间挪到林如海面前,笑的谄媚而不自觉:“岳父,您觉得我怎么样?” 林如海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她,过了好半响:“我有个同窗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姚三郎满面通红,又松了口气,林如海含笑道:“黛玉的身份眼界能耐,都不是我所懂的,我如今只知道她好,却不知道有多好,也不知该如何定夺。” 姚三郎破罐子破摔的指着自己:“林大人,看我如何?” “能把荣国府有意尚主之事,不远千里前来告知,姚真人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姚三郎按耐不住:“我长得很好看!” 林如海笑出声来:“哈哈,是是,面如冠玉的美少年,浊世谪仙。” 姚三郎(⊙一⊙)哦的看着他,被夸赞的超开心! 嘿嘿嘿的傻笑:“我很年轻,以后还会很有出息,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林如海被这过分的热情吓到了,敷衍道:“好啊,不错。不过我只希望未来女婿能一辈子对她好。” “我能,我能!”姚三郎列举了n多证据来加强可信度:“林妹妹指使我做什么,我都做得很认真也很好!她有讨厌的人,我替她把人抓住了!她很喜欢吃蛋糕,文四姐不爱做,我专门学了怎么做。 她喜欢弹琴,我喜欢听琴,她喜欢花,我可以催生四时之花给她看,还有很多,我,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林如海真有点不知所措,当前的社会风俗,提亲的时候男方不会说这些。好尴尬,我该怎么办?他眨眨眼,扶他起来,不要蹲在自己面前瞪着狗狗眼看我了:“姚真人一片真心,我已尽知,绝不答应别人的提亲。但黛玉的婚事,我不能独断专行,圣上和黛玉若都同意,我绝不为难。” 姚三郎蹦起来,又甜又脆的叫了一声:“多谢岳父!天色不早我走啦,赶紧回去,还赶得及吃完饭。我岳母最近身体可好?” “好,还有闲心逗我呢。你别” 别那么叫我!我还没答应你呢,你这个强取豪夺的道士! 姚三郎心说:我看到啦~老两口好甜呐!稽首:“岳父不必远送了!”然后就消失了。 林如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早知道黛玉早晚有一天要出嫁,但是这女婿的头号备选,有点太不要脸了!可能是自幼长在道观里,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吧,真气人。 黛玉画的花样是折枝花,不是一束c不是一盆c也不是一朵,画花卉不写全株,只画从树干上折下来的部分花枝。正面是一枝浅粉色的石竹花枝山茶花枝红梅花,背面的布画的是蝴蝶兰只螃蟹的钳子夹着灵芝。 刺绣很细致,尤其是做荷包的刺绣,只有巴掌大的两块布,要经得住细看,更非一日之功。 黛玉努力的做刺绣,想要在天黑之前完成这个荷包,拿去送给姚三郎。可是劈的细若发丝的线不能变粗,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她有些心焦,想起‘去喝闷酒’的姚三郎,那不是她的本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不想让他伤心。如果他一回来就看到荷包,一定会开心吧? 当时没说这是给他的荷包,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怕做完之后自己不满意,要重新做一个,不好给他解释为什么荷包做完了不给他,说绣坏了好丢脸呀。 忽然想起师父讲过的故事,武林中曾有一位复姓东方的前辈,武功高强,人到中年功成名就后,才发现自己最真实的爱好是刺绣。传说中那位东方前辈能把绣绷子立起来,放在一丈之外,飞针走线以内力驭针,顷刻间就能绣好一幅刺绣。 文四姐被徒弟缠着讲故事但没故事可讲的时候,说出了各种前辈的故事,不过东方不败的刺绣确实是她的执念。原先没有武功,针扔出去就掉地下,现在有武功了,不会刺绣,还是不成。 只好把故事说给黛玉听,她即将成为一个武功高强又善于女红的女孩子,或许可以一试——但黛玉几乎不用动针线,除非她愿意又闲来无事。说实话,她闲来无事的时间很少。 黛玉捻着针想了想,我应该可以呀,我的内力很强,我还会刺绣。 她只试了两次,就成功的用真炁炼化了这枚小小的金针,把绣花绷固定在自己面前一米处,以免针飞过来的时候控制不及时扎到自己。 嗖嗖嗖——半片叶子完成了。嗖嗖嗖——另外半片换了线颜色略深的叶子也完成了。 黛玉开心的拍手:“太好啦!本来要绣半刻钟!现在眨眼间就完成了!” 接下来她就控制着针沿着画出来的图样咻咻的穿来穿去,然后手动系结c换针。 十几根针上穿着不同颜色的线,随时替换。 半个时辰后悔,黛玉欢呼一声:“成功啦!”把荷包和上浆的衬里缝合在一起,翻过来再看了看,很好。 左手拿刀戳洞,右手拈着绳子,给荷包抽口弄好。她叫到:“红桃!” 红桃应声而入:“公主有甚么吩咐?” 黛玉拈着荷包晃了晃:“依你看这荷包配什么样的绦子好看?” 红桃双手接过荷包,捧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公主的针线真细致,这是正经的苏绣呀!图案秀丽c构思巧妙c针法活泼c色彩清雅,婢子见识短浅,看不出改配什么样的绦子。这些天公主不在家的时候,婢子记挂着公主要做荷包,就打了各色的绦子,攒了一盒子,我去拿。” 黛玉十分满意,这个丫鬟好聪明好贴心。 拿来一盒子的丝绦,红橙黄绿青蓝紫黑各色分为深浅中三种色调,配着珍珠或是颜色相应的玉珠。黛玉比了比,给自己浅黄色的荷包和折枝花选了一条浅绿色镶珍珠的绦子(极细的中国结),拴上之后显得很恰当,细看这绳结,镶着珠子的正是梅花结。 “很好。红桃,你手真巧。”黛玉又挑了一根深紫色的丝绦,这倒适合给师父做个小香囊。 “婢子的手若不巧,怎么敢来伺候公主。” 黛玉一笑,轻点她:“该赏你一瓶梳头油。”她翻身下地,抓了一把小银馃子把荷包塞的满满的,飘然而去。三郎哥哥没有俸禄,上次跟我要零钱~ 到了竹林中进了竹屋,盘膝端坐在竹塌上,等着三郎哥哥喝酒回来亲手把荷包给他。 日暮渐渐西斜,竹林中空旷孤寂,她运转真炁不觉得冷热,也不觉得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屋外金光满地,已是黄昏。 姚三郎按落云头,踏着黄昏欢快的推门而入,看见黛玉在云床上闭目打坐,恍若一尊玉像。 窗外的黄昏余晖洒了进来,照在她身上更显辉煌灿烂,风流可爱。 他欣喜若狂的叫了一声:“林妹妹。” 黛玉这才出定,缓缓睁开眼睛:“唔?你回来了?” 姚三郎开开心心的凑到她面前:“你等我呐?抱歉,我回来晚了。” 黛玉看着他很开心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嫣然一笑:“你去做什么了?身上怎么一点酒气都没有。” “喝了点。酒气污浊,怕熏着你,我特意收拾干净才回来。挺干净吧~” 黛玉信服的点头:“一点酒气都没有,原先师父喝完酒也洗漱之后才来见我,还能闻得着!” “她不行,我可是仙人呐。” 黛玉不再东拉西扯了,红着脸从袖子里拿出荷包递过去,娇声道:“给你。做好了,有些小瑕疵,可不许你挑剔。” 姚三郎开心的要蹦起来翻跟头,捧着荷包翻来覆去的看,连声问:“给我的?这么快!哎呀,还有银子,好呀!这不是你早上在绣的那块料子吗?妹妹,你那会说不是给我的。” 林妹妹看我很伤心,不把这个荷包送给原本要送的人,给了我,这说明她觉得我更重要!比那个人更重要! 黛玉白了他一眼:“早上我骗你的。” “(⊙一⊙)啊?” 好~幸~福~头一次被骗的这么幸福~ 黛玉看他那么俊的脸上,带着梦幻的微笑陷入呆滞,不由得叫道:“呆子!” “嘿嘿嘿~” 黛玉又是好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又叫道:“槑道人。”二呆! “嘿嘿嘿~”捧着荷包,坐在云床边上无限傻笑中。 “三郎哥哥~” “嘿嘿嘿~”姚三郎从袖子里掏掏掏,拿出一根混金绳来,把荷包拴在混金绳上,挂在脖子上,荷包正好垂在胸口。他想了想,又揪着领子把荷包塞进去,贴肉放着。 黛玉被他勾的,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云旗?” “哎!”姚三郎又把荷包拎出来:“妹妹,我好想炫耀,又怕他们看见了要上手摸,弄脏了荷包,你说怎么办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吃吃 天色已经逐渐暗淡,前后各有几名宫女提着宫灯引路。 黛玉一开始觉得有趣,他笑的那么灿烂,露出十二颗小白牙的笑着,眉眼弯弯,像一条得到鱼的猫,像得肉的鹦鹉,像是得到师丈的师父,咦?最后一个例子好奇怪!她手里拈着一条紫线配珍珠的绦子条大红色配黑珠子的丝绦,默默的在心里构思给师父和母亲的荷包。 她走路的样子还是很娴静优雅,一如儿时在母亲谆谆教导下学会的那样,一边走一边思考构图,母亲喜欢什么花呢?兰花和莲花,缠枝莲没有新意,兰花配色太素就不好看,太浓了又显得俗气。不如我绣点有趣的东西?倭瓜c葫芦和糖葫芦怎么样?不错! 一路肩并肩的走向永福宫,姚三郎一直把手放在胸口,隔着衣服摸贴在胸口的荷包,开心的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林妹妹给我的荷包~~100 她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好想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呀!太开心了! 黛玉转头看身旁的三郎哥哥:“三郎哥哥,你觉得我那只螃蟹绣的如何?” 咦?你为什么在发光?深秋初冬的时候天色暗的早,你好像带着一圈光圈!好好看! 姚三郎开心的不行(一),蹦蹦跳跳:“我开心的就会发光~过一会不这么激动就好了。” 还是很开心,悄悄的伸出手,勾住她袖子的一角捏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不让她感觉到。 再过十年,啊,不用十年,你再长大一些,等你十三c四岁的时候我就可以拉你的手了! 黛玉看他的样子好像一只大白兔,真的很白,门牙也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而且很萌的蹦蹦跳跳。 头上还有一捋c缕呆毛竖着,摇摇晃晃就是不倒。 她盯着呆毛,掩口而笑:“为什么会发光?是修行功法的原因?” 姚三郎被问得呆住了,停下脚步想了一会:“不知道呀,大师兄生气的时候就发光,紫述师兄觉得自己很美的时候就发光,我是开心的时候发光。林妹妹~你觉得我发光好看吗~?” 可能是护体神光,也有可能是真炁遍布体内,也有可能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前奏。 黛玉暗自觉得好笑,眼前这个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姚三郎和不久前才见到的的紫述师兄极其相似,都想别人夸赞自己好看。她想了想:“和平常一样好看,只是显得更白了。紫述师兄可真有趣,方才我跟师父聊天的时候随口夸他貌美,片刻之后他竟然出现了。” 姚三郎目瞪口呆:“你夸他做什么!他是个蹬鼻子上脸,得志便猖狂的人,你夸了他一句,他要闹半宿不安宁,大师兄又要生气了。” 大师兄回来骂我吗?应该不会吧,不是我夸的。 若紫述师兄又嚷嚷半夜,惹恼了大师兄,他会因为我没提醒林妹妹来把我揍一顿么? “会吗?”黛玉有点担心:“我看紫述师兄很平静呀,只是叫我别吃火锅,注意饮食,好好保养,然后就走了。” 姚三郎想了想:“有好些年没人夸他了,兴许这次会平静一些吧。你不知道,原先隔三差五就有人夸他,他也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对方在做什么,有了感应就冲过去道谢,惊着了不少人。大师兄好好给他‘讲了道理’,他才安分下来。” 黛玉笑道:“你的师兄们真有趣。” 姚三郎嘿嘿嘿的傻笑:“以后也是你的师兄。” 你拜师啊拜师啊,我们可以一起修炼,与天地同寿的日子有你在就不无趣啦。 黛玉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抿着嘴笑着:“我绣的花样好看吗?” “好看!” 黛玉又问:“哪里好看?” 这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大难题,就是女神/女友送给你一件东西,问你‘哪里好?’ 姚三郎想也不想,立刻答道:“是你做的,所以好。若要我细说哪里更精妙,恕小道平生没见过几件刺绣,分不出好坏,妹妹若多送我几件,才好分出胜负高低。” 黛玉笑骂:“有一件就不错了,你想的到美! 刺绣不累,可画花样真叫我累的够瞧。那只螃蟹如何?” 姚三郎高挑拇指,交口称赞:“好螃蟹,一看就是中秋的肥蟹,肚脐眼厚实,肉厚黄多c肥大鲜甜,合着灵芝一起蒸熟更好吃。妹妹,你绣的螃蟹能举起灵芝,身强力壮,想来应该有这么大。”他伸手比划了一个两爪抻开有一尺长的大螃蟹。 黛玉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是的呀!哎,本来还好,被你一说忽然觉得馋了。” 姚三郎看着她,她看着姚三郎,二人异口同声道:“秃黄油拌饭!” “找我师父去!” “明天!”干脆而果断的定了下来。 姚三郎又道:“拌面也好吃。” “我知道呀!”黛玉心说,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秃黄油拌饭太香,就觉得师父是个好人! 说话间就到了永福宫门口,门口的宫女赶紧入内通禀,又跑出来,请公主和神仙入内。 皇后正在正殿里审阅大批的资料,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那蜘蛛是怎么来的,听得门帘响动,一抬头看见仙子似得二人携手而来,就笑了:“不必多礼,快坐。黛玉,皇上方才跟我说姚真人哭的不成样,他哄了半日都没哄好,你怎么把他哄好了?是给了糖吃?” 咦?原来不是手拉手过来,我还以为这俩人定请了!居然是姚真人偷偷摸摸的拉着她的衣袖,哎呦,好可爱的蓝孩子!怎么会这样软萌! 黛玉惊讶甚至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就是说荷包不是给你做的,你就去找皇帝哭诉? 姚三郎的脸瞬间就红透了,红到脖子,还嘴硬道:“我没哭啊。” 他人品有问题!怎么能把这种事往外说 “你还嘴硬!谁不是从小儿女那时候过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可有证据。”皇后笑吟吟的吩咐道:“把屋内的托盘端来。姚神仙,那带着泪痕的衣裳,我好好的留着呢。” 宫女早就得了吩咐,进屋去先沾了点水掸在衣裳胸口的位置,再擦干手把衣服端出来。 皇后笑着的招招手:“你来看,这星星点点的都是泪痕,皇上怕泪痕干了,特意命人想法子盖上,别跑了水汽。” 姚三郎直翻白眼,心里头无比崩溃。皇上您到底有多无聊?居然干出这种事。 眼瞧着黛玉真的走过去看,他急了:“那是假的!妹妹,我发誓那不是我的泪痕!我当时虽然哭了,也不至于像个小姑娘似得靠在别人怀里哭。” 我,姚云旗,如果靠在皇帝怀里嘤嘤嘤,那多糟糕! 黛玉讶然:“三郎哥哥,你为什么哭呀?” 皇后惊讶:“皇上居然逗我!”那点水痕果然是茶水!可恨! 宫女很有眼力的捧着衣裳又回去了,赶紧放下,以免被皇后娘娘迁怒。 姚三郎别别扭扭的嘟着嘴转过脸,小声说:“你管我为什么哭呢!不过是看到花开花谢,黄叶满地,北雁南飞,所感天地间萧杀之气,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想起我原先一个人孤孤单单,好容易认识了你,只觉得你好,也说不出那儿好,就是天天都想和你一起打坐,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喔。”黛玉拈起一块点心递过去:“三郎哥哥,花有重开之日,燕有南来之时,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延绵不绝,何必为了眼前片刻之事而伤心?吃块芡实糕吧。” 姚三郎抿着嘴,乖乖的接过芡实糕咬了一口:“嗯,你说的对。” “哈哈哈哈哈哈”宫女忽然挑起帘子,皇帝一路大笑着走了进来:“梓童,哦,黛玉,三郎,都在呐。免礼。梓童,你猜什么东西到了?” 皇后心里不爽,慢慢悠悠的说:“一年到头进贡给圣上的东西那么多,妾身如何猜得到?” “咦?怎么生气了?”皇帝哈哈哈的笑着:“晋地送来的蝗虫终于到了!东来可是说到做到,那密密麻麻还活蹦乱跳的几十斤蝗虫呦,用细铁网子装着,看着都渗人。 昨儿早朝他们还催朕去太庙祭祀,不用心捕蝗虫却寄希望与鬼神,啧,亏得军中不是这样的风气。好了,好极了,明日做炸蝗虫,与众卿分食,以展示朕与这害虫绝不共存的决心。” 旁边的贾女官听见这话,心中一动。 这些日子听了几遍东来c东来c卓先生,还曾目睹了皇上和那人的关系那样亲密。 明明是个外臣,甚至没有官爵在身,却能在宫中长驱直入,甚至来面见皇后,上午还奉召而来。 花银子打听过了,他应当是当前皇上最宠信的人,虽然不知为何,应该可以一用。 皇后:“呕”用手帕捂着嘴,连忙摆手:“快别说了!好恶心!” 皇帝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嘟嘟囔囔的说:“可好吃了。是吧?” 姚三郎诚实的点头:“香脆可口,跟炸鸡肉似得。” 黛玉嫌弃的摇头:“那么丑的东西我没吃过。” 皇帝挑眉:“黛玉,不要以貌取菜,看着丑吃着香的东西有很多。鸡和鱼也很丑,你吃着也很喜欢呐。” 黛玉无辜的一摊手:“哥哥,我没见过鸡和吃的鱼长什么样,吃它的时候都被做的很好看。” 皇帝惊讶道:“你真没见过?” “嗯。既不能当坐骑,又不能赏玩,我见它做什么?万一见其生不忍闻其死怎么办?” 万一很好看,很可爱,像是画上的雉鸡或锦鲤那样好看,我觉得吃不下去,怎么办? 姚三郎刚想说那次在万寿山上,我捉了一条大鱼来给你看,算了,拆台不对。 皇帝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天色黑的可太早了,还没到用膳的时辰?” “皇上要是饿了就传膳吧。” “不太饿。”皇帝笑眯眯的招招手:“黛玉,过来。” 黛玉走过来:“哥哥?” 皇帝抽出一摞奏折:“来,把李丙年的奏本上朕的批示抄到这五本上,改一改相应的称呼,剩下的你都明白,不用哥哥细说。” 有一个能临摹朕的字迹又不涉及朝野党政的妹妹可真好,尤其是这个妹妹还很漂亮!一时激动,给李丙年批示了足足三页半,唉,没想到这几本内容一样,只是上奏的大臣不同。 姚三郎目瞪口呆,凑过来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的看:“二郎?皇上?奏折就让黛玉写?” 皇帝一摊手:“我手腕疼。” 姚三郎道:“我给你治。”满满三页的朱批啊,妹妹都抄完会累坏的。 皇帝想了想:“我需要静一静,仔细思考应对之策。” 姚三郎道:“我给你个清心咒?” 自己清醒去!别把临摹笔体还要写这么多字的事儿推给黛玉呀!她累着呢! 黛玉惊呼:“海疆动乱?哥哥,你写了这么多,尽是骂腌臜泼才的话,没说要怎么办。” 皇帝一脸无辜:“若什么事都要朕来乾纲独断,还要文武百官和御史台做什么?朕先骂他一骂,明日早朝再议。” 黛玉是个好学宝宝:“这句‘竖子固不足遣,乃公自行耳!’语出何典?” 皇帝兴致勃勃的给她讲:“这话说刘邦说过的,意为——小兔崽子不能派,还是你爸爸我亲自去。骂的是李丙年推荐的人是个废物软蛋。这句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可知出自哪里?” “三国演义!我最爱诸葛武侯骂死王朗那一段。这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出自《左传》” 意思是:你坟墓上的树木已有两手合抱那么粗了。 黛玉捧着奏折,看骂人话看得入神,失笑道:“‘金碗玉杯而盛狗屎可乎?’这话写在奏折里,太过了吧?” 皇帝大笑:“你是没瞧见他们互相讥讽对骂的奏折,看来看去,朕这朝堂简直是狮驼国,满堂禽兽啊,文物两班皆是被毛戴角脊背朝天之流,个个道德败坏c口蜜腹剑心怀不轨。以朝堂上互相骂架的标准来看,朕写的不仅温柔,还足够文雅。” 黛玉想了想,好吧,反正是你的笔迹,丢人也不丢我的人。就捧着奏折去写了。 临摹皇帝的字体一直都是很有趣的事,皇帝的字体很好看,写的正楷真是金钩银划,行草时飘逸如风,形如飞白。 姚三郎愉快的追过去:“我来给你添香磨墨。” 皇帝小声嘀咕道:“红袖添香夜读书嘿嘿。” 任你何等的神仙风姿,见了黛玉也俯首帖耳。 皇后伸手就掐,气哼哼的跟她算账,算一算那‘泪痕’的事。 皇帝自知理亏,只好拿过两天就要去沐浴斋戒十天不能亲热c然后要去祭天三天,好多天不能亲昵当借口,搂着她讨饶。 贾元春在旁看的何等眼热。 晚饭是:红艳艳的烤乳猪c色泽红润味道诱人的咕咾肉c白切鸡c浓油赤酱的叉烧c腠理分明的梅菜扣肉c鱼香茄子煲c煲仔饭c透明的皮抱着粉嘟嘟大虾的虾饺。 一锅浅白色老火靓汤,用母鸡火腿精心熬制,只用汤,放入笋丝c火腿丝c干丝煮熟,汤鲜笋脆肉香。 黛玉才写了两边,放下笔走过来,看了一眼:“咦?师父又开始喜欢粤菜?”我喜欢淮南菜。我喜欢红烧肘子!我喜欢东坡肉!肉冻!鱼丸汤!酥油渣!啊,好久没次酥油渣了。 皇帝吃了一圈,点点头:“万里江山,好菜可真不少。不知南疆有什么特殊的美味?” 每一寸国土都不能给别的国家!谁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姚三郎道:“南疆菠萝饭和椰子汁很好吃。” 皇帝用心仔细观察二人的互动,好像有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那就是没什么。 都是姚三郎主动给夹菜,他主动给盛汤,主动而且快速,身后伺候的宫女都没来得及上前动手,就尴尬的站着,看着。 饭后有四道糖食。拔丝地瓜c萨其马c奶油酥卷c琥珀核桃仁。 黛玉依然爱吃脆的,除了萨其马之外每样吃了两块,心道:这拔丝地瓜和琥珀核桃仁是我师父的手艺呀,她都怀孕了还来做饭?太辛苦了。 文四姐一点都不辛苦,她嗑着瓜子,听牡丹一脸惊恐的说:“师父,您绝对猜不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文四姐心说:我今儿这一天才叫波澜壮阔呢!扔了风月宝鉴,黛玉抓了警幻,卓哥逮着我背后说大话,黛玉跟我一起聊天,还看见了一个美的无法形容的神仙。“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牡丹疑惑的看着师父:“师父,您嫁人之后比原先平和多了。” 文四姐毫不留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卓哥跟我说情绪太激烈会伤到小孩子,我这一天天的努力保持平静,都跟枯木槁灰差不多了!” 牡丹无语:“放心吧,您距离枯木死灰差得多呢。”她捧着脸,抓了把瓜子拿在手里颠着玩:“薛宝钗,我那个抢来的徒弟,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为了你打着我的名义乱抢徒弟,卓哥狠狠的卷了我一顿,难能忘?咋地了?” 慕容牡丹吐舌头:“她哥在金陵城调戏我,所以我才抢了宝钗,给他个教训。结果薛家全都搬来京城了,昨儿他来找我,我去见我可爱的小徒弟,顺便住了一晚上。” 文四姐没心没肺的调侃:“啧啧,这么大闺女了,居然敢夜不归宿!你不怕嫁不出去?” 牡丹气的跺脚:“问题就在这儿呢,薛夫人,我徒弟她娘,一副要娶我当儿媳妇的架势!” 文四姐挑眉:“你答应了?” “哪能啊!这事情太诡异了,他们家是皇上,原先也发达过,现在又打算把宝钗送进宫给她小师叔当伴读。我怀疑他如果不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就是想借着娶我跟您这位卓夫人拉上关系,再不然就是知道了是我掠走宝钗,想把我赚过去再料理我。” “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在这儿急赤白脸的干啥呀?” 牡丹深沉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四姐咔嚓咔嚓的磕了半把瓜子:“你喜欢薛蟠吗?” “原先看着流里流气的,很讨厌,现在好像学好了,看着也不算讨厌,只是,他太小了。” 文四姐露出了暧昧的微笑:“呦~试用过了?若真是太小了,那可不成。” 牡丹定定的看着师父,满脸的无可奈何以及想要跳起来掀桌:“师父,为啥你不给黛玉讲黄段子,专给我们讲?” 文四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黛玉才几岁?还没到听黄段子的岁数呢!对你们这些徒弟为师都一视同仁,都是到十四岁左右来了初潮才给你们讲! 江湖险恶,那些下流手段我不讲明白你不吃亏吗?黛玉又用不着应付那些,姚三郎跟条守护宝藏的恶犬似得盯着她,谁敢骗她的色,不用片刻就被姚三郎连撕带咬弄死了。你一个人走南闯北还不让我跟着,我不讲明白行吗?” 牡丹的态度变得很柔软:“师父~我要是一辈子不嫁出去,你会嫌弃吗?” “不嫌弃。”文四姐一摊手:“我现在嫁给富人了,养得起你。” 牡丹趴在桌子上,有点郁闷:“师父,您知道江湖中有传闻,说卓先生府中有两个绝色美人,一胖一瘦,是他从不置办佳人豢养美妾的原因。这说的是我和包子,以后要有别人问你,你生气吧?” 我要是长时间不嫁人,这种传闻会越来越严重,师徒三人是一妻二妾,好难听。 文四姐撸了撸她的头毛:“师父这些年跟人骂架没输过。你用不着为了避嫌就急着嫁出去,若是看不上薛蟠,别因为他看起来好拿捏又打不过你就要他。” 牡丹猛地坐直:“师父,我想接一趟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或许出门一趟就能想明白。” 文四姐继续嗑瓜子:“随你,注意安全就行了。哎,包子呢?卓哥叫我帮她减肥。” 牡丹想了想:“上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见一个朋友,以文会友什么的。” “朋友?她没说是谁?” “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 在太白居的三楼,秦阿姜和项包子对面而坐,谈笑饮酒:“趁着沐休日,我要痛饮一阵子,项姑娘,往后一段时间我都没时间跟你吃饭。” 项包子一愣:“怎么?刑部就这么忙?” “刑部本来不忙,有时候还挺清闲。”秦仲玉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最近宫里出事了,消息可能还没传到宫外,但是我跟你说呀,事儿可大了!龙颜大怒,把好些宫中内侍压倒刑部去,要严审不怠!你别传出去,这事儿虽然不算机密,也算丑闻。” 项包子懵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真可惜呀,新书上市被疯抢的时候可好看了,你没时间。” 秦仲玉笑了笑:“我知道,我曾经也算疯抢的一员。当时还想过和项包子姑娘对面饮酒,只是没想到项包子不是笔名,也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项包子红了脸:“呐,哪有?” 秦仲玉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唐突,也红了脸,端起杯子饮了一口酒遮掩过去:“项姑娘,虽然不能约定时间再见,但你我可以书信往来。你什么时候再写新书,我也来帮你写一笔。” “好啊,那多谢你。这几个月之内我没时间写书,也想不出有什么要写的。你若有想看的书,告诉我,我写给你看。” 秦仲玉激动不已:“多谢项姑娘厚爱,待我相处题目来,就送给你过目。” 项包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阿姜,我一直都不太明白,刑部,是干什么的?用刑吗?我只是个江湖草莽,所知道的只有六扇门。” 秦仲玉就兴致勃勃的讲了半天御史台c刑部c大理寺和督察院的分工,以及六扇门的归属,顺便很不好意思的指出项包子写的故事上其实有硬伤,但是很精彩,真的很精彩,硬伤什么的不用在乎它! 黛玉留在永福宫中继续在奏折上临摹,姚神仙被太上皇派来的人拽去奉圣宫。 夏日睡在竹林中挺舒服,到了冬天,太上皇实在舍不得小神仙住在四面漏风的竹屋里。 她正写着字,听见有个人在书房门口转了好几圈,还低低的叹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女婿(迟钝) 寅时三刻。早上五点钟。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 百官们天不亮就起床,日复一日的赶往朝堂,虽然很辛苦,却也是一份荣耀。 皇帝打着哈欠闭着眼睛坐在龙辇上,临上殿前喝了一碗浓浓的热茶,又苦又烫,他一下子就精神了。侍女又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点心碎屑,整了整腰带c衣裳角c玉佩c佩剑的位置。 皇帝其实每天都睡不够,因为每天晚上不是跟皇后玩一会c就是要看会书,其实也困,就是不想早睡,第二天又起不来,日复一日的挣扎。他今天还兴奋一些,因为,嘿嘿嘿。 大臣们昨日沐休,并不只是在家洗澡,有公务没处理完的还得自愿加班,吏部每年都有考评。无事一身轻的出去呼朋唤友喝酒闲聊c喝花酒c睡小妾,以至于一个个也都困倦疲惫。 大臣们凌晨三四点起床,御膳房的人起床更早,昨夜准备完晚膳就睡了,大半夜就爬起来准备早膳,还有揪蝗虫翅膀。文四姐昨天走的时候说了,明儿不来,菜单安排好了,你们做,她回家安胎去了。 御膳房不会做虫子菜,但抓出来一个云南的厨子,一个广东的厨子,公认这两个地方的人什么玩意都吃,就让他俩来炸蝗虫。两人没吃过也见过,就硬着头皮上了。 皇帝升坐,高居与御阶之上,坐在龙书案后,面沉如水。待到众臣山呼万岁舞拜毕,皇上摆出一脸的深不可测:“刘卿,晋地蝗灾情况如何?” 户部刘大人出列,回禀了一大串云里雾里模棱两可的话。 咻咻咻,又有几人出列,说:“圣上应去太庙沐浴斋戒祭祀苍天与诸位先皇¥” 皇帝微微颔首:“朕正有此意,蝗虫一物荼害天下臣民(省略骂蝗虫是王八蛋的二百字),朕与此等害民贼不共戴天!” 众臣无语:你闹啥子呦?每隔几年就闹蝗灾,您老这么咬牙切齿不共戴天,过两年得气死。 皇帝简直按耐不住心中的愉快和得意:“朕每每想起因为几只小小的虫子,就害的百姓流离失所c民不聊生,在朕这海晏河清的大好河山中,有这虫子的地方就赤地千里!真是可恶!” 大臣们都捧:“皇上宅心仁厚。” “皇上怜悯天下苍生,此乃天恩浩荡,百姓之福。” 演技夸张的一点哭着跪了下来:“晋地百姓若知道圣上如此挂念他们,再苦也只有心怀感激啊。” 不光是大臣们暗骂这哭跪的货色凑不要脸,皇帝都觉得恶心,这厮简直是易牙转世啊! 皇帝偷偷的撇嘴,在心里头呸了一声,义愤填膺的说:“朕每每想起百姓遭受的一切,就恨不得吃了那些蝗虫!唉!” 大臣们看皇帝停了下来,赶紧又捧:“臣亦是!” “臣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皇帝愉快的露出小虎牙:“很好!多福~” 多福立刻下了御阶,绕到后门,招手:“进来。” 大臣们都循声望去,还没见是什么东西,先闻到一股焦香,顿时就都饿了。 十几个太监走到近前,手中捧着捧盒,揭开捧盒的盖子里面是一大碗带尖儿酥炸虫子,一个哥焦黄酥脆,看着就油汪汪的。 大臣们差点吐出来,这帮文人见着活虫子都瘆得慌,炸熟看着倒是不可怕,只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顿时不住的后悔。 皇帝乐的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语重心长的说:“朕知道众卿与朕同仇敌忾,故而备下这些食物,与众卿同食。多福,捡一盘儿给朕端上来。其余的给诸位爱卿分了。” 大臣们根本吃不下去。 皇帝嘎嘣嘎嘣的吃了一个,他有吃螳螂的经验,就不觉得有多恶心,更兼年少而彪悍,又想到大臣们会被恶心成什么样,吃的更开心了:“众卿难道不恨这蝗虫残害生灵吗?” 大臣们咬着牙吃了,最少也吃了一个,多的吃了两三个。 马屁精又说:“想不到这蝗虫竟如此美味,皇上,臣以为可以令百姓以蝗虫为食,度过灾荒,也可以避免赈灾粮食运送不及时,导致的百姓伤亡。” 皇帝头一次在大殿上吃零食,龙颜大悦:“卿家所言有理,众卿意下何如?” 众卿纷纷表示:“蝗虫不易扑捉。” “恐怕百姓心怀敬畏不敢吃。 “臣恐蝗虫有毒。” 皇帝的目的只是恶心一下这帮大臣,以后再乱说话就继续弄虫子给他们吃,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在穷追不舍。想起自己也问过东来这个问题,让百姓抓蝗虫吃,朝廷就能省钱了,是吧?东来的答案是:吃光百姓一整年粮食的蝗虫,不够百姓吃一年。这简直不公平! “蝗虫虽多,毁坏了百姓一年的生计,却不够百姓一年果腹之用。扑杀蝗虫之余,应以赈灾和补种为主。”接下来谈一谈南疆动乱的问题。 朝会临近中午才散,皇帝又点名叫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入内详谈。 午时初。上午十一点。 文四姐睡得这叫一个香甜呐,快到中午了才醒。要不是太饿了,还能再睡一会,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紫色。浅紫色的床帐,可以说是薰衣草色,但是,,感觉很青楼。莫名有股暧昧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又缓了缓神,虽然很喜欢卓哥,但真的无法欣赏他的审美观! 铺天盖地都是紫色c黑色c黑紫色c亮色是白墙和浅紫色,时间长感觉很压抑。嗯,改天种一盆茄子盆景送给他,紫幽幽的他会很喜欢哈哈哈~ 慕容牡丹敲了敲门:“师父,你醒了没有啊?我要走啦!” 文四姐在床上打滚伸懒腰:“牡丹?进来吧!” 门口沉默了一会,一个络腮胡子的高瘦汉子推门而入,沙哑着声音:“嘿嘿嘿~” 文四姐咻的坐了起来,拔刀在手看了两眼,从耳朵上认出了这就是自己的徒弟,牡丹的耳朵尖尖的像个小精灵,据推测是小时候常被揪耳朵,揪长了。 把刀扔在旁边笑骂道:“小兔崽子,吓死老娘了!” 牡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龇牙一笑:“小娘子~你相公出门去了~寂不寂寞呀?” 文四姐挑眉,懒洋洋的:“小子,你这是在作死!知道我家老爷手眼通天又特别小心眼吗?” 牡丹伸手捏她的脚,一脸坏笑:“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就从了我吧。你家相公现在何处?我避着他就是了。” 文四姐咯咯笑:“滚蛋,别特么挠我脚心,信不信老娘一脚把你踹飞出去?” 妈蛋,好尴尬,我不知道卓哥现在在哪里。 他一说有事儿要出去几天,可能是两三天,也可能一走半个月。 此时此刻,卓东来就站在窗外,森森的盯着屋里头这厮,他手心扣着的甩头一子都快烧起来了。昨天中午一路疾驰去天津处理一件事,处理完就连夜赶回来,刚在书房里忙完了所有的事,估摸着老婆要起床了,过来看看,打算跟她一起吃午饭。就看到了这一幕。 牡丹继续摸她小腿,一脸贱兮兮的笑着:“我也要出趟远门,你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不要满脑子胡闹,好好养胎等我回来。” 文四姐大笑着躺下,含情脉脉的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牡丹把头凑到她眼前:“你看我是不是更俊了?” 文四姐仔细打量她的易容,看起来没什么差错,只是有些违和:“嗯,还算能看。”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你的耳朵太白净了,小心被人看出端倪来。” 牡丹在她胸口摸了一把,心中暗笑,师父平时不扮男人是因为勒平了就要断气了哈哈哈,粗生粗气的说:“谁会看男人的耳呃” 一道棕色光芒甩过,绳镖的镖头从左侧飞来,再她脖子上绕了两圈。 文四姐的身体比思想反应更快,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地,赤足站在地毯上,抓住绳子角力,叫到:“卓哥!这是牡丹!” 妈的小兔崽子,我就说你作死! 卓东来用力一抽绳子,文四姐稍微晃了一下,绷住了没散手,以他现在拽着绳子的力度,只要自己一松手,牡丹就得被勒死:“哥哥,真是牡丹。” 卓东来冷冷的说:“泽兰,我知道你没偷人,就算你要红杏出墙,也不会找这么难看的男人。我只是想提醒牡丹,跟师父亲近我不拦着你,可不许打扮成这副样子来说荤话。” 牡丹连忙点头:“再也不敢了。” 卓东来这才缓缓松了力气,没突然松劲儿是怕泽兰还使劲拽着绳子,一撤劲她会站不住。 文四姐也一脸烦躁的松了手,坐在床上拢了拢凌乱的睡衣:“哎呀饿死我了。” 牡丹规规矩矩的靠边站:“师丈,我接了一趟暗镖,明日启程,去四川。名义上是去迎娶刚下聘的继室夫人。” 卓东来点点头:“往后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我知道你们师徒俩原先也常常易容之后互相调戏,互相逗,但是现在不行,易容之后不行。 牡丹躬身:“是,谨领训。牡丹告退了。”她溜溜的跑了,都没来得及告诉徒弟,离开内院之后立刻带队上路。 卓东来深吸一口气,柔声笑道:“泽兰,往后你稍微注意一些,平日里说笑都无所谓,只是她易容了,就别跟她胡闹,好么?”当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文四姐嘟嘟嘴,无辜的卖萌:“哥哥~我知道,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只是你天长日久的不在家,偶尔在家了也不跟我亲热,我觉得和原先没什么区别。” 卓东来暗暗握拳:你怀孕那么快怪我咯?姚三郎乱下咒!好容易盼到了新婚燕尔,我特么,算了,早晚得生孩子,晚生不如早生。“是啊,我最近太忙了,过两个月就好了。” 洗漱换衣裳,携手去吃饭,文四姐叼着馒头点点头:“厨子的手艺更好了。” 卓东来道:“我打算项包子许给秦仲玉,你意下如何?” 文四姐挑眉:“秦仲玉是谁?” “那天宴席上一直盯着你看,又躲出去哭的那个人。” “我看他岁数不小了,又是官宦人家,应该成亲了吧?我可不想包子当填房。” “没有。”卓东来没忍住笑了:“他五岁那年死了母亲,守孝三年,十岁那年死了祖母,守孝一年,死了外祖父,守孝一年,死了祖父,守孝一年,死了外祖母,守孝一年,这就十四岁了,他父亲又死了,守孝三年。十七岁出了孝期,恩封了官职,一路沉沉浮浮起起落落,相貌不显眼,文采也不好,满脑子异想天开,家中无人没人给他操办婚事。到如今二十多岁,一心盼着偶遇女鬼c狐妖成就美满姻缘。” 文四姐直翻白眼:“这人不靠谱的程度仅次于我。 岂是包子的良配?你就为了这个要我教包子减肥?” “你听我说完。”卓东来给她夹了一块蹄髈:“包子和他一起写了警幻传,先是相约一起去看戏,又跟我说要减肥,昨天还一同去太白居饮了半日酒,依我看,两人情投意合,志趣相投。” 文四姐松了口气,大口吃肉:“包子若喜欢,对方也真心实意,我当然乐意了。总算有个借口能让包子去减肥啦!这厮明明骨骼清奇,能练出很好的轻功,偏偏把自己吃成肉坨!真是可气。” 卓东来含笑点头,夹了一块萝卜炖肉里的萝卜:“明天皇帝要去太庙斋戒祭祀,他要我暗中监控朝中大臣的动向。(还有宫中皇太后的动向)又有十几天不能陪你。” 文四姐耸耸肩:“呐,咱们一直都聚少离多,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提前说好,我找包子来陪我睡。(卓东来点头)你别记恨牡丹,你也知道,我们俩原先比着还胡闹。” “你放心吧。” “牡丹昨儿跟我说,她徒弟的哥哥想娶她,那个叫薛蟠的。我觉得不合适,薛蟠太小了。” 他喝了口酒:“确实不合适。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什么人都能结亲。泽兰,你知道薛蟠和薛宝钗的母亲跟荣国府贾宝玉的母亲是亲姐妹吗?” “咦?大概知道吧,我在荣国府看见宝钗了。” 卓东来冷笑:“她同意也看见你了,看到你站在玄真长公主的身边,很受倚重。” 文四姐听他好像话里有话,啃着骨头:“唔?你是说薛家可能是为了抱大腿才跟牡丹提亲?不能把,荣国府只当我是公主身边的女官,不知我是黛玉的师父。” 卓东来看她有点迷糊,就详细的解释:“即使你只是个女官,你也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而薛宝钗正在待选公主侍读,如果她哥哥算是你半个女婿,难道你不为她说话? 贾家繁花似锦,尚要把女儿送进宫当女史,薛家已近乎落败,上得京城竟然是借住在荣国府中,皇商是有名无实,他不想东山再起?更何况,我和皇上君臣相得的消息很容易打探到,而你又是我的妻子。” 文四姐听懂了,但是不信:“不会吧?牡丹那么漂亮,一个人想娶她应该是好色呀。” “如果是男子勾引她,那确实是好色,如果是薛家想要迎娶她,那是必有所求。” 卓东来总结性的说:“薛蟠其人现在没出息,以后也不会有出息,他空有一副皮囊,实则懒散愚蠢,欺软怕硬。如果牡丹想找个易于挟持的男人,他勉强还能入眼,只是和荣国府的关系可厌。她若想有个一生良伴,不是找男宠而是找丈夫,薛蟠万万不行。” 文四姐连连点头。她不是很了解薛蟠,但是相信徒弟说过那厮的一大堆坏话,也相信卓哥的眼光。“这么说来,牡丹很难嫁出去了。” 卓东来微笑道:“似牡丹那样貌美,潇洒风流,率性可爱,何不在江湖中c朝堂上找一个师出名门的后起之秀。喜爱她的人甚多,她怎么挑花了眼,把区区一个薛蟠列入备选?” 文四姐笑道:“大概是只有薛蟠跟她求亲了,其余人只是暗示,她没看懂。” 卓东来都呆住了:“什么?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那有什么,黛玉也不知道姚三郎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呀!”文四姐厚颜无耻的点评:“这帮小丫头后知后觉,一点都没把男人献媚往正确答案上想,牡丹以为他们把她当兄弟,黛玉迷惑不解还有点苦恼。你看我,我多聪明,第一眼见到你就像跟你干点什么。” 卓东来道:“呵呵,不知为什么,前几年见你的次数很少。” 傻狍子!你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傻狍子!你还得意呢! 我给你多少暗示,多少回应,你特么也没看懂!气死我了 文四姐陷入尴尬中,低头啃骨头。 卓东来给她盛了一碗黑芝麻糊:“你刚睡醒,别吃那么多肉,伤胃。” 文四姐给他也盛了一碗:“哥哥整日里劳心费力,多吃点黑芝麻,免得长白头发。” 默默的喝了一会,又有人来敲门。他刚要走,又走回来附耳嘱咐:“你帮我看一看,宫里那么多宫女,哪个比较不安分。” “咦?怎么了?” “有些事,你只管帮我看就是了。” “等一会!哥哥,哪个蜘蛛到底是谁放的,你知道吗?” “还没查出来,但贵妃更可疑。好了,我走了,泽兰,你若想我,来太庙找我。” “你去太庙干什么?” “你忘了?皇帝要去太庙斋戒祭祀,我要跟过去,把很多消息及时给他看。” “我始终想不明白你怎么混到这个地位,来,么么哒~” 文四姐又啃了半盘子糖醋排骨,就罢手了,擦擦嘴进宫去了。 一大早,皇后穿的很朴素,语重心长的拉着黛玉的小手手:“你长大了,不能光是习文练武,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黛玉仔细想了想,文学方面还需要很多日常积累,那得天长日久的多看书,练武呢,也是水磨工夫,但现在已经算是二流高手啦。其余的练字c弹琴c刺绣也在学,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还有什么没学的,我觉得我比别人会的多呀:“请嫂嫂教我。” “大凡女子,都得学会执掌中馈,这本该是你母亲教你,她现在教不了你,你师父又不教你这个,我得教你怎么管家。” 黛玉心说:我师父管家不亚于我猴哥看管蟠桃园。 “这要怎么学?” 皇后考她数学题,算的很好很准确,于是皇后拿过一本账册:“这是后宫嫔妃的俸禄,这是我准备削减的部分,你算一下她们会不会饿死。” 黛玉接过来翻看上面画圈圈和朱批的部分:“有东西吃就饿不死,这些胭脂水粉减就减了,有什么要紧?宫中削减开支是为了应和皇上去太庙祭祀吗?”不化妆的美少女不知道胭脂粉底的重要性。 皇后点点头:“表面上是这样。” “实际上呢?” “收买人要使银子,一下子削减的俸禄和分例,她们就得拿出多年的积蓄来用。若有一个嫔妃,本该有许多积攒,却忽然拿不出银子来,就值得怀疑。”皇后叹了口气:“不能搜查六宫,只能另做打算。” 黛玉道:“原来如此,,,如果有人给她送银子呢?” “宫中不施行银票,银钱出入宫闱都要登记打戳。”皇后森森的笑了:“即便是皇太后,她赏赐贵妃也有记录,剥丝抽茧仔细查下去,一定能水落石出。” 然后皇后又拿出八个大账本:“如今我谁都不信,这些账是我亲自算过的,你再算一遍看看。” 黛玉扶额叹息,皇帝批奏折c皇后算账本这些事都是很重要的事,可是,好无趣!不如去听姚三郎讲道她摊开账本,一条一条细细的看着,翻了几页,拿起笔好纸要算账。 皇后:“黛玉,你不会用算盘?” “不会呀。” “来,我教给你。” “我听我娘说起过,好像不时兴学算盘吧?” “是不时兴,我在娘家的时候也不会,皇上常在民间嬉戏,偶然学会了,后来才教给我。虽说这样噼里啪啦的不好听,用着可太方便。我这副算盘是沉香木边儿,珠子是香珠加绒绳网,用起来没什么声音。” “可真有趣。我原先还奇怪呢,嫂嫂屋里摆了个算盘当熏香,香喷喷也真够新奇,原来是用的。” “喜欢吗?库房里应该还有一起做的另外两套,味道稍有差别,一会找出来你挑一个。” “多谢嫂嫂。” 皇后教了她一会,忽然叹了口气:“姚三郎对你有意,你可明白?” 黛玉:“啊?”我大概知道,只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姚三郎给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自己洗衣服不假人手,自己盖房子住,自己烧水煮茶,听皇上说他还善于砍竹子c挖竹笋c烤芋头。那样的苦日子”你岂能受得了。 他现在认真服侍你,那是你年少貌美又没娶到手,若娶了你,难道你能一辈子不劳作?哪怕他依旧不让你洗衣做饭提水煮茶,只怕你自己都觉得不安。 皇后捂心口:昨天想想那种生活都觉得困苦,亏得他那么贫穷的耕读还能生的貌美,但那只是趁着年少颜色好。他若要娶你,可不能再结庐而居,须得高屋大床c良田千顷c仆妇如云才行。要么就受用人间富贵,要么别想要人见美色。我把你当女儿养,可不能让你出嫁之后亲自劳作,现在先学着执掌中馈,往后习惯指挥数百宫女,嘿嘿嘿,就不会被道士骗了,觉得清静自在的生活好。 昨日派人给太上皇送东西,口信里‘随口’提了一句,他果然派人生拉硬拽把姚真人请去奉圣宫住了,这样过一冬天他适应了居住于宫室之中,才能考虑等不能当我女婿。 黛玉萌萌的眨眨眼:“三郎哥哥生活清苦,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还自己捞鱼吃呢,他师兄还自己种地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咦?他对我有意?什么意思?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那种?那种感情会因为我没给他做荷包就跑去找人哭诉? 那是什么意思?那么多诗词写着情啊c相思啊c离别,那是什么意思呢?是什么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核桃 文四姐由于实在闲的没事干,结婚也有些天了,她始终有些迷惑和捉摸不定,本来懒懒的吃吃喝喝c每天爬起来练武c喝酒找人闲聊c胡闹作死c陪徒弟玩,挺开心的。现在换了生活环境,换了住宅,换了身份,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活着了。 突兀的得到了自己肖想了多年的人,本来是很幸福的事,她却感到有些迷茫,在一起之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甜蜜和温暖,似乎几年的分别让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过去的感觉不见了。太突兀的结婚,太突兀而轻浮的选择要了个孩子,她完全没做好准备。 卓哥每天都在忙碌,那是不是另一种逃避?正如他所说,他理应娶一个出身名门,可以撑起门面c有优秀的审美观c善于社交的姑娘作为贤内助,而他顺从自己的爱好 文四姐感到很苦恼,原先她苦恼的时候都会离开当前所在的位置,走到五湖四海,看一看没见过的风景,吃一吃没尝过的食物,暂时避开烦恼之地。可是现在不能用这招,一想到卓哥又要离家十几天,而自己不能喝酒又不能跟人打架——真是烦死了! 在后院练了一个小时的拳法,一个小时的刀法,无聊的把用风搅起来的落叶一片片斩成两半,浑身汗津津的,可是心里头舒服多了。 把刀鞘掖在腰带上,晃晃悠悠的去找熟人:“老李,老周,好久没见,出来打一架呀?” 俩大汉打开门,笑道:“卓夫人,听说您身怀有孕,恭喜,打架就免了吧~” 我特么疯了跟怀孕的老板娘打架!你打一架痛快了,等老爷听说这事儿之后,您都不用出什么事儿,我们就肯定得出事。而且他老人家肯定会听说这件事的!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唉,早知如此我就在成亲之前先抓紧时间跟你们比试比试啦!” 老李道:“夫人您别急,再过个一两年,生完孩子您体力恢复了,咱再打。” 文四姐摸摸下巴,有点烦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不知道耽搁两年练武,我到时候还能不能打得过你俩。”为了应对未来触手可及的衰退,我现在应该努力练武,把衰退的那部分先预备出来,是吧? 老周撇嘴:“么四,俺俩会放水。” 文四姐翻着白眼就走了,估摸着找别人也是这个路数,不如去找一个不会害怕跟自己打架的萌萝莉。她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骑马奔着紫禁城而去。 路上被人吹口哨,文四姐震惊了一路,到宫门口验过腰牌往里走,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美人咒,别人看我是个绝世美人哈哈哈! 没别的,去找小徒弟去。走到永福宫外,她的身份不用被通禀,直接就进去了,去偏殿晃了一圈:“黛玉呢?出去了?” 红桃连忙站起来:“公主在正殿和娘娘说话呢,卓夫人,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事。”文四姐刚要走,转身回来:“咦?红桃,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啊。” 红桃掩口而笑,轻移莲步走过来,软软的搂住她脖颈:“卓夫人难道见过我?”见了多少次了,你才认出我? 文四姐还是没认出她的脸,也是认出来这个动作了,能用这个姿势让她浑身发麻的美人只有一个:“公孙姑娘,最近挺好的?” “可好了。”红桃娇笑道:“伺候着公主,旁人不敢轻视我,又不用讨好人,,可比原先痛快多了。”尤其是这位公主经常在竹林里私会情人,还经常公然留宿,捏哈哈哈。 “哎,你最近金盆洗手了?在宫里憋得慌不?” 红桃软软的笑到在她怀里:“宫里深闺旷女极多,比我在宫外方便多了。” 文四姐搂着这个娇娇软软却不喷香的美人,看看她的手:“你现在很规矩呀。身上不放药香,手也不乱摸了。” “你傻呀!我现在伺候的公主,敢乱往身上抹药么?至于你,好四姐,您现在是夫人,我只是个下属,我有几个脑袋敢乱勾引你?” 文四姐笑呵呵的撒手:“另外几个丫鬟呢,怎么只有你在屋里?” 红桃掩口而笑:“昨晚上我折腾她们半宿,现在都在里屋醒盹呢。” 文四姐听的都兴奋了,公孙飞龙这姑娘师门是下九流的合欢门,她是个女采花贼,偏爱深闺少妇c怨妇。原先在民间,,,造福无数? 反正现在进了宫里,满后宫的女人,只有皇帝和太上皇两个男人,她可算是有用武之地。她八卦的问:“嫔妃和普通女人有什么区别?更白嫩一些吗?” 红桃摇摇头:“手脚虽然更白嫩些,可是身材不好,要么是虚虚软软的胖着,要么是瘦的不堪一握。腰肢无力,一个个都束手束脚的,只顾着自己享受一点都不懂配合。也难怪皇上独宠皇后,皇后确实是全后宫最漂亮最有风情的女人,而且聪明。” 文四姐点点头,警告道:“我知道你不傻,在宫里你爱怎么闹腾都行,就是别让黛玉看见不该看的c听见不该听的,否则我饶不了你。咦?黛玉最近都在这儿住,你昨晚上没弄出动静?” 红桃笑吟吟的飞了个媚眼儿:“您还不信我的手艺?原先给赵大爷当小老婆的时候,大被同眠,我跟他老婆闹了一宿,他也是个武林高手,听见声息了吗?醒过来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 红桃无语了一会:“他没醒!他要是醒过来了,我就死了。卓夫人,您放心,绝不会叫您的小徒弟发现端倪,嘿嘿嘿,有时候我还不在这儿呢。” 文四姐还是很不放心,嘀咕道:“哥哥干嘛让你来呢!” 我的小徒弟呀,一会我得叮嘱她一下!千万不要跟红桃太亲近还没成年的时候不怕,公孙这厮只喜欢欲求不满的少妇。 红桃挑眉,凑近了低声说:“老爷派我来这儿,不光是为了伺候公主,还要打听宫中的消息。不派我这样人人都乐意亲近的人来,还能派谁?床笫之间能探听很多消息呢!” “你知道那只蜘蛛是谁放的么?” 红桃答道:“我还没睡到贵妃呢,我怎么知道,贵妃有自己的伴儿。” 文四姐深感无话可说:“我走了,你小心点,大内侍卫不是废物,别被捉住了。” 红桃笑嘻嘻的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几年不见,我发现你比原先漂亮多了,简直是美艳惊人。只是脸上带着点孤独,寂寞,是不是刚成亲就深闺寂寞,用不用我呀?” 文四姐一巴掌把她糊墙上:“老娘怀孕了,正禁欲呢,可不憋得快死了!别特么撩我。” 红桃没听说过这消息,震惊的盯着她的肚子:“怀孕多长时间了?”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肚腩:“孩子不小了呀。” 文四姐脸色微变,淡淡的一笑:“别撩拨我了。乖。”摸摸头,转身离开。 手缩在袖子里紧紧的握拳,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恨不得立刻揪个人过来暴打一顿!你大爷的!老娘的肚子有那么胖么!我虽然没文化,也知道孕妇要到五六个月才显怀,我特么,我特么现在肚子上都是肥肉啊!一定是最近执掌御膳房一天到晚试菜吃的! 她刚出门,没走几步,一个二十多岁面色不太好的女官迎了上来截住她施礼:“卓夫人。” 文四姐挑眉,装模作样的虚扶住她:“妹妹不必多礼。”看这人脸上挂相,有些焦躁忧虑不安,为什么找我? 女官问:“能否借一步说话?” 文四姐想起卓哥临行前的吩咐,笑着点点头:“行。”这么巧,哥哥让我找躁动不安的宫女,这就有一个送到眼前来? 女官就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寝室中,趁着这时候别人都在外执勤,这女官掏出一个锦盒递过去:“我想见尊夫一面,有事相求。”一千两银子啊!别人求我娘办事的见面礼就这个价! 文四姐微微挑眉,接过锦盒轻车熟路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千两银票,说实话这价格不少。她却没把盒子踹起来,而是放在桌上,用手轻点:“姑娘,你有什么事求他,跟我说也是一样。你等闲不能出宫,,我家老爷也难来这儿,我可以居中传话。” 女官平静的脸上隐藏不住激动:“如今皇后有喜,贵妃一向失宠。听说卓先生算无遗策,深受皇上倚重,是皇上的心腹之臣,烦请夫人问一问,妾身要怎样做才能入得皇上的眼,能得宠封妃?” 权臣送女人给皇帝什么的,那是最应该做的事!后宫嫔妃和权臣勾结什么的,史书上比比皆是! 文四姐微微一笑,把盒子里的银票拿出来,揣在怀中的荷包:“好,我替你问。”我还得去太庙找他,嗯,我是该多出门活动活动了! 我屮艸芔茻这娘们心真大,在皇后宫里还敢搏出位,按理说我才不会帮着丫鬟爬床,但是,或许对于哥哥来说你有利用价值,我也找个借口去见他。得啦,哥哥若说不行,我再把钱退给你。 她站起身就要走。 女官也站起来送她出去,又问:“何时能有答案?” 文四姐想了想:“三日之内。你叫什么名字?” “荣国府贾元春。”她有点讥讽的笑了笑:“玄真长公主的表姐。”只是这身份没带来任何好处。 去找小徒弟的路如此坎坷,昭容女官一把扯住她:“你跟贾元春说什么呢?” 文四姐一脸无辜:“咦?她是贾元春?” “你不认得她?”昭容女官道:“我可跟你说正经的,别搭理她,前两天给娘娘提议换画的就是她,若不是她掌管书房,看起来还算安分c而且家世背景好,早就下狱了。” 文四姐点点头:“难怪她找我说有事儿求我,磨叽了几句又不肯说,大概是怕死吧?” “她若找你想让你说动公主给她求情,你可别应。” “你放心,我又不傻,事情肯定会调查清楚,她若没沾手就冤枉不了她,若参与那件事了,是她自寻死路。”文四姐认为自己的智商处于中等偏上:“昭容姐姐,听说皇后面前的宫女都挨了杖责,你没事吧?昨儿我叫人送的山药粥和鱼香茄子煲你吃着可好?” 昭容笑了:“我还奇怪呢,怎么突然给我送了分例之外的菜,你当我挨打了?皇后娘娘单给我和王女官求情,我们俩没挨打,别人被打的也不重。娘娘又赏了我四道菜,昨儿都快凑成一桌酒宴了。”俩人手拉手进旁边的角屋喝茶闲聊。 皇后试图用各种骄奢淫逸c讲究至极c威风八面的生活作风来婉转的否定姚三郎。她并非讨厌姚三郎,也不是觉得他没有功名在身不好c或是对黛玉不够用心。只是他的生活作风太穷困清苦,皇后不接受黛玉跟着他过那样的苦日子。 看黛玉没开窍不知道什么男女情爱,而皇帝又支持姚三郎,她决定略施小计,让姚三郎要么改变c要么滚蛋! 教完算盘,又给黛玉讲了很多千金不换的道理:“你在选择侍读时,有几点一定要注意。” 黛玉迷惑不解:“能入选侍读名单的人,身份家世都没什么可挑剔,只要我看着和眼缘就够了吧?还要注意什么呢?” 皇后拿出名单来,大大的一个本子,上面写着是谁谁家之女,父是什么官职,母亲是谁家之女,姑娘本人在家行几。还用小字写着‘荫三世’‘荫四世’。皇后随时点了点第一页的最后一个:“柳国公次子光禄大夫柳仲文之二女,这个女孩子不能要。” 黛玉对官制只是略懂:“她家怎么了?” “真聪明。”皇后摸摸她的头发:“这女孩子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父亲跟南安王关系甚密。” 黛玉平常读书爱看诗词,但碍于爹爹的百般叮嘱,也拿出一半的时间来看史书:“南安王不够好,不忠吗?” “对。”皇后低声道:“南安王,忠顺王都不够忠诚,他们的亲信家的女儿不能送进宫来。” 黛玉随手翻了翻这本子,上面起码写了几百个姑娘的资料,她无可奈何的笑了:“嫂嫂,这么多人关系盘根错节,我分辨不出来,您替我选吧。其实就算是选来侍读,也没什么用,我又没有先生教我,平日里都是自己读书。一天里一半儿的时间拿来练武,忙得很。” 皇后心说我不给你找几个适龄的姑娘陪你玩,就只有姚三郎陪你玩,天长日久的多不合适! 她笑道:“你总的有几个能说话聊天,一起踏春赏花的朋友。” 黛玉眨眨眼:“我有三郎哥哥呀。” 皇后道:“天冷了,别去找他玩,让他来找你,或是开春了再出去。” 黛玉笑道:“三郎哥哥在奉圣宫占了一座偏殿,我上午一直跟他下棋,冬天不出屋就是了。”还弄了两碗冰云吃,浇上浓浓的蜜红豆,超好吃! 皇后暗自不爽:“他在奉圣宫住的可好?习惯吗?” 黛玉还未开口,先笑的不行:“三郎哥哥说大清早看见几个娇滴滴的太妃叽叽喳喳的说话,他被吓了一跳呢。其余都还好,不用走过去给太上皇讲道,很方便。” 皇后点点头,十分满意,如果姚神仙能学会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那还算不错,可以考虑。 又给她讲:“你要看一个人是否可用,不能只看她本人,还要看他的家世背景。以朝堂上的官员为例,出身贫寒的官员容易贪污,容易依附于别人成走狗,而出身显贵的官员呢,容易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从小锦衣玉食,当了官儿之后若没有足够的进项,就会贪污受贿挪用公款。” 黛玉一阵无语:“都容易受贿啊” 出身贫寒和出身世家的人都容易受贿,那还有什么好区分! 皇后笑了:“可不是么,水至清者无鱼,皇上只是挂念着把所有贪官污吏都抓了,朝中就无人可用,所以现在只是隔三差五的抓一抓,杀一杀,警示众人。还有一点,你要用人时要看依什么事,用什么样的人,还要注意家风。譬如说这个人,理国公孙女,她就要不得,理国公家风不正,重男轻女重文轻武,嫡子尊贵的与王子相当,嫡女却节衣缩食,自己织布缝衣还会做饭。” 黛玉震惊了:“有这样的人家?” “老理国公制定的家规,培养出来的都是这样的人。他们家的女儿孙女生来就是当贞洁烈女的命,满脑子以男子为尊,把自己视若粪土。这样的丫头见不得变得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畅快,当年我是皇子妃的时候和二郎一起出去看灯会,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传到了理国公女儿耳朵里,她竟跑来劝诫我。” 黛玉都惊呆了:“她怎么敢,这与她有什么关系!您把她打出去了?” 皇后捂着嘴笑了起来:“我打那个还没出嫁就青灯古佛守活寡的女人做什么,她说不过我,被我骂哭跑了。你猜发生了什么?” “她出事了?羞愧难当自尽了?” 皇后又摸摸她软软的头发:“你虽然练武,也别想到别人动辄说死对方。” 黛玉无语:“嫂嫂,您的语气就好像她出了大事。” “哈哈哈哈她确实出大事了。”皇后想起多年前的事,还是幸灾乐祸:“她哭着跑出去,和一个男人撞了满怀,这在她家就算是失贞了。回去之后理国公骂了她几天,她闹着要寻死,她撞到的男人是二郎在翰林院的朋友,那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了这件事,怜香惜玉见不得无辜少女死,就把她娶过门去当妾。” 黛玉点点头,拈起笔在理国公孙女的名字上抹了一道:“这种人家的女孩儿我无福消受。” 若都是这种风格的姑娘,谁受得了,皇子妃跟皇子出去看灯你都要管,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你若跟我‘劝诫’不能和姚真人一起玩耍,我涵养好能忍你,你若跟我师父说女人要安分守己在家待着,我可得躲远点,别溅一身血。不要你当侍读才是为你好啊。 挑来选去,穆翰林之女c张舍人之女c张将军之女c王尚书的孙女等十几人入选。 皇后揉了揉眼睛:“啊呀,给皇上选妃都没这么累。过些天我设宴赏梅,把她们都叫进宫来,你看一看,有喜欢要了,若不喜欢再选别人。” 黛玉翻着被做了很多标记的名册:“我有个小师侄,在待选之列,怎么没看到她?” 皇后捧着羊羹用银勺挖着吃:“呀,你还有师侄,真有意思,是谁家的孩子?几岁了?” “金陵薛家,她比我大两岁,应该是十岁。” “嗯,明明是红豆味的,为什么要叫羊羹?好吃。你师侄的爹官封什么职位?” “似乎是皇商,唔?” 皇后笑着舀了一勺羊羹喂给她:“皇商和身世不清白的官员另有一册,若无意外她不会入选。皇商极容易以钱买官,又善于扯虎皮吓唬人,先前有个太妃就出身皇商,她家里人借此买官,当了官又中饱私囊,你的侍读若干出这种事来,对你名声不利。 商家出身的姑娘精于算计,性格泼辣但教养不足,言谈举止都不足以入宫当侍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伴读自身的品行教养很重要,可不能教坏你。” 黛玉眨眨眼,端起另一碗羊羹:“这么复杂呀。据我看,我师侄挺不错的,端庄大方,胆大心细,又会点武功,不至于见到我练武就吓得大呼小叫。” 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教坏,我师父天天在我面前翘二郎腿,我也记得母亲唠叨的那些话,没学。 “既然你喜欢她,改日叫进宫来我瞧瞧,若还看得过去就行。只是你不许厚此薄彼,一味的亲近师侄,不搭理别人可不行。” “嗯,我知道。” “你那螃蟹荷包绣的怎么样?”我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做好了,哎,姚三郎可要开心了。 黛玉脸上微红:“已经做好啦,昨儿就给他了。” 皇后一惊:“这么快?” 黛玉不好意思说飞针走线是真的,只说:“我绣的潦草,自然就快。” 想起上午姚三郎拿着荷包在太上皇面前一顿炫耀,太上皇都烦了,拿出一箱子各种荷包,都是嫔妃们绣的。姚三郎那才闭嘴,还是摸着荷包傻笑,笑得我心烦意乱,下棋都输了一盘。 皇后一听她糊弄姚三郎,立刻就开心了:“黛玉,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帮我。” 黛玉:“什么事?” 皇后道:“我的侍女中一定有人有嫌疑,跟人内外勾结放了蜘蛛进来,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想牵连其他人,暂时还没动手,她们都跟了我很多年,除了那一人外别人都很无辜。若要动刑我于心不忍,若不动刑又不知道谁有嫌疑。一会我要审她们,你帮我吓唬人。” 黛玉眨巴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我生来就不会吓唬人,嫂嫂教我。” 倒拔垂杨柳如何?呃,恐怕拔不出来会很丢脸。 手撕虎豹?不行,怕它咬我挠我。 拿个炸蜘蛛咔嚓咔嘎的吃了?那倒是很吓人,可是我不敢吃。 不如假借三郎哥哥的名义,弄点符水,说参与此事的人喝了会毒发,谁不敢喝或是喝完之后非常害怕,那就有问题!╮(╯▽╰)╭我真聪明~ 皇后立刻道:“你徒手碾碎榛子核桃吃果仁,那很吓人。” 黛玉略有点失望,还以为嫂嫂能想出极其吓人的方法呢,徒手捏碎核桃有什么吓人的,徒手排断桌子c拍碎石头才有意思嘛。她郁闷的答应了,出屋去透透气,换身衣服。 看见师父,飞扑到近前猛地停住,忘了不能扑:“师父~我刚学了好多知识。” “太好了。我来找你有事,咦?我为什么进宫找你来?”文四姐和昭容女官聊得很开心,以至于忘了自己来干什么,揉着头:“我该吃点核桃补补脑子了。” 黛玉大笑:“师父别走,我这正好有核桃吃。” 文四姐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黛玉,我好久没考教你的武功啦,走,找个空地儿打一场。” 黛玉早就觉得手痒,只是不敢跟师父动手:“您行么?” “行。”文四姐拍拍肚子:“我这是胖的,再不活动活动,甭等生孩子,再过俩月就胖成十月怀胎那样了。” 黛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盈盈一握的小细腰,真奇怪呀,明明吃同样的食物,为什么师父会胖那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一百 毫不意外,这个去比武的邀约被徒弟不留情面c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文四姐郁闷的四十五度看天:“黛玉,原先呐,你是很听话的,现在越来越瞧不起师父么?” 寒风呼啸糊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黛玉站在门口吹冷风,感觉头发都被吹乱了:“没有啊?师父为何说这样的话?” 文四姐很不要脸的卖惨:“你现在武功比原先高,我看得出来,还有跟姚三郎修炼什么的,更厉害啦,哎,我跟姚三郎打过一次,输的一塌糊涂。本来想着你得到十几岁才能超过我,没想到现在就要超过我。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算是白修炼了。” 刚开始还是卖惨,几句话说出来,简直是悲从心生,真觉得郁闷了。 黛玉手足无措的看着师父,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师父郁闷成这个样子,眉头紧锁虎目含泪,她看着都觉得心疼。劝解道:“师父,您别只顾着跟我比呀,师姐们还是比您弱。” “对唉,这说明不是我教得好,是你天资出众。” “若没有师父教导,我也只是个娇娇弱弱的林府大小姐,哪有如今的尊荣呢?”黛玉扑进师父怀里,没敢伸手搂腰,转而抱住她的胳膊,晃悠:“师父~我也想请您赐教,只是担心会伤到小师弟,或者是小师妹。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事事都要注意,等小师弟出生之后我陪您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想动手!”文四姐郁郁的说:“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我有个朋友,怀孕六个月还出去劫道呢,也没事。”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万一我在跟你比武的时候出点事,你得郁闷成什么样,算了算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不害你了。 黛玉听得直翻白眼,她从小只听说了‘怀孕很难(母亲)’‘小孩子特别容易夭折(弟弟)’‘怀孕是女人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尤其是生儿子(父亲的小妾们)’,现在很想对师父说一句,你这么作死很容易出事了。 又怕说出来不吉利,只得在心里暗自琢磨,忽然眼睛一亮:“师父,你找姚三郎求个护身符,保证在打斗时不会伤到你不就行了!” 文四姐眼睛亮了:“说得对呀!我这就去!哎,还有件事。” 她一把搂住黛玉,在她耳边低声说:“红桃是我的故交,武功不错,她喜欢女人。” 黛玉轻笑一声:“我知道她有武功,也知道她夜里出去。她是皇上的人吧?”暗卫什么的? 文四姐含含糊糊的点点头:“你心里头明白就行,该怎么办自己斟酌着,我看你好像让她日常伺候你?虽说她大面上还算规矩,若有不改c不当的举止,你也要知道怎么回事。” 黛玉羞得满脸通红:“喜欢女人,是什么意思?” 文四姐眨眨眼,也不好意思给她讲的太详细:“她常把自己当男人,跟别的女人关系密切,同床共枕,你若看见了不要太惊异,她只喜欢你情我愿的事儿,虽说是举止不当,也没害过人。 你得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有一天别人发现了,说到你这儿来,别叫你措手不及。” 黛玉依然不是很懂,皱着眉头:“师父的意思是,别让她近身伺候我?” “那倒不必,她很懂事不会勾引你。她很善于伺候人,又会说话又会办事,梳头化妆c针织女红都是一把好手,我想即使是在宫里,像她那样善于伺候人的女人也不多。” 黛玉由衷的点头:“她梳头的手法极妙,特别舒服我只当她是嫁了人的奶妈妈就是了,晚上她去干什么,我也不管,若有人问起,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文四姐摸摸脸,皱着眉头:“这样挺好。我只是告诉你她是什么人,别让你被蒙在鼓里。” 黛玉问:“师父,你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为了别的事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呢?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活的比原先好多了,住着华丽的大房子,锦衣玉食,不再需要一日三餐亲自下厨。 刚结婚就有了孩子,这还有什么叫你不开心的?难道是师丈要纳妾? 文四姐抿着嘴想了一会,没想出来,摸出一个话梅扔嘴里:“嗯嗯,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两天都觉得不开心,大概是”她仰头看天:“不能出去周游四海,觉得憋闷。” 黛玉问:“师丈怎么说?” “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呀?” 难道真的是师丈要纳妾了?不应该呀,原先没娶到我师父的时候都不纳妾。 昭容女官出来:“公主,您赶紧去换衣裳,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别在这儿吹冷风呀,娘娘还等着您呢。” 文四姐懒洋洋的挥挥手:“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走了。” 黛玉挥了挥手帕送走师父,快步走回自己住的偏殿,皱着眉头满心不解。 红桃迎上来:“公主,您回来了。” 和另两个宫女一起拥上前,除去她身上的外套,又递上热毛巾。 黛玉接过毛巾擦擦手,看了红桃一眼:“你跟我来。” 红桃心说肯定是文四姐说了什么,她真讨厌,变漂亮了也很讨厌。 跟在公主身后进了书房,自觉的关上门:“公主有甚么吩咐?” 黛玉揭开墨池的盖子,里面墨还未干,她从笔筒里抽出一直毛笔,沾了沾宝蓝色笔洗里的水,润湿了笔尖。 红桃看她拿的笔是写小楷的笔,就取来一张香喷喷的洒金花笺放好。 黛玉笔走龙蛇:致三郎足下,我师父看起来很郁闷,很想找人打架,你帮我劝劝她。我问她为什么生气,她不说,看来是和卓先生有关。黛玉顿笔。 然后慢吞吞的把纸裁的方方正正,折成一只纸鹤,吹了一口仙气让纸鹤飞起来,又加了一道隐身咒,仙鹤瞬间就消失在红桃眼前。黛玉道:“去!” 咻的一声,窗户纸上出现一个洞,显然是纸鹤破开窗户冲了出去。 黛玉看着灌进冷风来的窗户洞,扶额忍不住的好笑,我为什么忘了开窗户!! 红桃努力的猜了半天:“公主的神仙手段可真厉害,下次再瞧见公主叠纸鹤,婢子一定过去开窗子。”她站到窗户洞前,给她挡风。 黛玉慢慢悠悠的在笔洗里洗笔:“你,还不错。” “是。” 黛玉看了她两眼:“你平日里做事要用心,遇上宫里别的娘娘要谨小慎微,不要失礼于人。” 红桃:“公主的教诲婢子牢记在心。” 每次在床上我都跪着干她们,娘娘们都很喜欢我。 看起来公主没有让我滚蛋的意思,好啊,若被赶走了,老爷一定会骂我无用。 黛玉起身:“伺候我更衣。” 还得去陪着皇后捏核桃吓唬人,捏核桃到底哪里吓人呐? 她在浩如烟海的衣服里选了一件深沉的黑地紫红色缠枝莲缎面滚银灰毛边的小袄,一条宝蓝色织金麒麟纹裙斓的裙子,穿戴好了照镜子,摸脸:“我好白呀。” 这套衣服没有想象中那样深沉可怕,只是显得肌肤如雪,白的耀眼。她平时爱穿浅色的衣服,只知道自己肤白,却不知道穿上黑衣裳有这么白。 屋外闹闹嚷嚷,昭容女官出来传旨,命令那一批有嫌疑却没下狱的宫女都在殿前集合。 黛玉对着镜子眯了眯眼睛,试图眯出一种‘老谋深算’‘阴森吓人’的状态,毫不意外的失败了。她嘟嘟嘴:“红桃,要吓人有什么好法子?” 红桃暗自思量,‘趁半夜把死人头放在他枕边’,否决!‘在胡辣汤里扔一只死老鼠’,否决!‘找个乱葬岗砍个死人手指头放在大肉包子里’,否决否决! 她谨慎的开口:“婢子以为要吓人有两个办法,要么是杯弓蛇影,要么得知道对方怕什么,怕什么就用什么。” 黛玉点点头,你如同没说一样! 她又到皇后身边:“嫂嫂,我来了。” 皇后穿了一套深红色的龙袍,身旁一个果盒里堆满了核桃。抬眼看她的穿着打扮,惊呼道:“哎呀,你穿成这样子,比穿白衣裳还像神仙。端庄大气,自有一股威严,好,只是脸上太瘦了,看着不够福相。你多吃点算了别听我的。” 你每顿饭吃的够多了,多的都有点吓人。 黛玉掩口而笑:“我真是不敢再多吃了。” 皇后也笑了:“来,吃核桃。” 黛玉坐在她身边,拈起两枚核桃在手里把玩了两下,把尖儿转到不会扎手的位置,五指轻轻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核桃皮应声而碎! 皇后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又害怕又兴奋的拍着手笑了起来:“好!好吓人!” 黛玉把核桃皮拂落,白白净净的掌心托着浅黄色的核桃仁递到皇后面前:“请。” 皇后拈起半个核桃仁吃了:“嗯,好。” 门口的高台上摆着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皇后起身披了披风,又拿了一个新作的小披风给黛玉裹住,又要拿昭君帽给她戴,黛玉连忙摆手:“我不怕冷,怕热。” 皇后不依:“不护着头当心吹了冷风,晚上头疼。小姑娘家家的一定要注意。”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戴上用白兔毛做的昭君帽,其实就是个白白的抹额,能裹住头,在脑后用扣子相连,上方是空的,发髻可以露在外面。“哎呀,真可爱!” 黛玉照了照镜子:“嗯,戴着这个一点都不威严可怕,好看。” 皇后拍手而笑,选了一枚红宝石的帽正别在帽子上,也叫侍女给自己戴上昭君帽。加上的红宝石显得很艳丽,而且气色很好。 黛玉看她身上盘金绣的团龙纹,问:“嫂嫂,您不是说要裁减开支,节俭朴素吗?” 皇后往脸上涂面脂:“我穿的都是旧衣裳,还不够节俭朴素?难道要为了朴素的虚名,再叫针线上做好些套朴素的新衣裳?我今年冬天不做新衣服了,这就叫节俭。” “喔。呜?呜?” 皇后抓着她又给她涂了一脸的面脂:“天气冷了,脸上手上要多抹一些,免得吹皱了皮肤。我听丫鬟说,你一向不喜欢面脂,只用一点口脂,那可不行!” 黛玉也不敢挣扎,只好闭着眼睛被她糊了一脸面脂,她很不喜欢带药味的东西,而这面脂里都用了许多中药材,虽然色泽洁白味道也不大,但架不住她敏锐呐。 连忙叫到:“手上不必了,一会还要开核桃呢,涂那么多滑腻腻的不好抓东西。” 皇后想了想:“把那个手笼子拿过来。” 黛玉叫到:“现在才是初冬!” 我都冒汗了,放我出去我娘也这样!一到秋冬就逼着我穿冬袄戴绒帽c穿披风c还要捧着手炉,一天到晚哗哗冒汗还不让天天洗澡!说是怕着凉!五天才让洗一次,多亏我没味儿! 皇后很认真的说:“今儿外头特别冷,我刚试过。” 黛玉擦汗,面脂都吸收了,不那么油腻啦。把脸凑到她眼前:“嫂嫂,你看我头上的汗珠。” 皇后抹了一把:“呀,怎么这么多汗?快擦擦汗,带着汗出去吹了风更了不得。也罢,你血气旺盛,少穿点也行,若觉得冷可赶紧叫人拿手炉火盆,不许硬抗。” 黛玉接过拧的干干的毛巾擦了把汗,连连点头:“我先出去了。” 皇后看她逃也似得跑了出去,环顾左右:“我真叫她穿得太多了?” 左右女官都道:“娘娘一片慈爱之心,想来是公主身强体壮不怕冷,娘娘有孕在身所以格外的怕冷。”真的太多了!我们现在穿着这些觉得正好,您差点把公主裹成粽子。 虽然有些忙乱,但屋外站了一地二十多人c屋内七八个人来回穿梭,却一点声息也无。 不多时,皇后走了出来,居中坐在宝座上,脚下是炭匣,手里捧着手炉,穿着兔皮里子的龙袍,头上带着白绒绒中间一点大红的昭君帽,身旁是穿着深色衣裳敞着披风的玄真长公主。 懒懒的坐着,看着满地的宫女:“你们跟随本宫多年,短的有年,长的也有十几年了。本宫扪心自问,对你们不差,这次皇上把许多涉事之人下到刑部严刑拷打,本宫替你们求情,暂时免去你们一难。昭容。” 昭容女官上前一步,朗声道:“你们同食同寝,若有谁涉及放蜘蛛之事,定有人能发现端倪。知道的现在说出来也不晚,娘娘赦你欺瞒隐匿之罪,若自己出首,娘娘也可以赏你个全尸,不株连家人。 若抵死顽抗,欺君罔上,就只能送你们去刑部过堂,到那时候有罪的下狱处死,隐瞒的送去涤衣局,无罪的被牵连了,也只能自认命苦。” 咔嚓! 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黛玉掐点捏碎了两个核桃,用挑选核桃的目光看着被审问的人的脑袋,冷冷的看着她们。 当时就有人裤子湿了,还有一个立刻跪下了:“饶命!我招!我招!” 皇后心情很不好,虽然证明了捏核桃吓人很灵,但她更想知道是谁用这样的毒计害自己。 黛玉也不开心,我说捏核桃不吓人,你们不给我面子!╭(╯╰)╮! 依然是竹林中。 姚三郎正在伏案画画,他仔细的用工笔画描绘了正反两面,尤其仔细画了大螃蟹。然后写道:蚩休师兄足下,林妹妹送给我一个荷包!这个花纹的!代表了什么意思?师兄教我,我该给她什么回礼?另,黛玉昨天一时失言夸了紫述师兄一句,他没胡闹吧?弟云旗拜上。 然后叠纸鹤,到窗口放走了纸鹤,却看到另一个纸鹤飞过来。 抬手接住,是林妹妹的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鸿雁传书啊!开心! 他看完之后掐指算了半天,笑嘻嘻的端坐在云床上,准备装酷。 文四姐穿过竹林,推开门发现屋子里暖融融的:“阿嚏!” 姚三郎闭着眼睛一脸玄妙c身旁漂浮着祥云仙气,闭着眼睛假装高深的打坐。 文四姐大步走过去,咚的一下坐下:“三郎,来打一架!”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说:“四姐,你心情不好。跟我说一说,我专给人消灾解惑。你是因为自己的婚事感到迷茫吧?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快跪下来求我!快! 文四姐满脸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你,一个几百年的光棍,你所追求的美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在追求她。我虽然蠢,但我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了,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指明路?” 姚三郎顿觉肝疼,很想给她一下‘老光棍之击’,可是想到这是自己认识的朋友,就松开拳头:“黛玉不知我在追求她?不可能,我说过好多次了!” “她知道哈哈哈哈,她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哈哈哈哈。” 姚三郎无语,扑倒在床上用力捶床:“因为我喜欢她才会对她好啊!我想跟她结为道侣才会对她好啊!!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呀!!我得等她长大一点才能说,要不然我和你这个诱拐幼女的无耻之徒有什么区别?” 文四姐一挑眉,就要骂街,随即想起自己真的干过这种事,忍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 姚三郎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死胖子是胜过自己的成功者,嘀嘀咕咕的说:“黑胖你又胖了你造吗?”然后大声说:“好啊!” 文四姐气的额头青筋乱蹦:“帮我减肥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让黛玉明白你的心意。” “你先告诉我,然后我帮你减肥。” “我信不过你” “你以为我信得过你? ”“我们俩一个是武林名宿和贵妇人,一个是钦封的清虚通妙真人,就这么信不过对方?” 姚三郎捏着下巴想了想:“对!嗯,不如这样,我先告诉你怎么解决你当前的烦恼作为定金,然后你告诉我我怎么让林妹妹明白我的心意,如果你说的有用,我再帮你减肥。如何?” 文四姐想了想这个流程,伸手跟他击掌为誓。 姚三郎问:“我先来。你最近怎么不开心?” 文四姐郁闷的撇嘴:“晚上睡不安稳,笑个屁啊,不是卓哥弄的,他最近忙,我一个人睡也睡不安稳。对孩子有各种担心,嫁为人妇该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天天穿的人模狗样还不能出去潇洒自在的玩耍,而且不能喝酒好烦啊。更叫人烦心的是,我现在胖了很多,而且手抖。” 姚三郎皱眉:“说的好像你要死了似得,伸手。”把脉了一会:“跳的挺有劲的。” 文四姐收回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夫。” 姚三郎气势如虹:“把脉只是个幌子,我已经算出来你为何郁闷了。” “为什么?” 姚三郎鄙视的看着她:“不知道结婚之后该怎么过日子,是吧?当不好贵妇人又不能再当一个四处浪荡的刀客,不知所措了吧?不会养孩子,害怕吧?胖是因为吃太多,手抖和烦躁因为戒酒了,身子不适应。你可算戒酒了,照你原先那个喝法,活不到六十岁就得掉酒缸里淹死。酒是穿肠□□你知道不?” 文四姐鄙视回去:“每次喝酒你都拼命抢我的酒喝。” 姚三郎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我抢了你要喝的□□,你不该谢我吗?哎,凡人都是这样恩怨不明,恩将仇报。” 文四姐翻着白眼:“谢谢啊。(卖拐腔)” 妈的,没有逻辑错误! “我该怎么办?” “谁娶的你,你就去问谁!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成亲后该怎么办。”姚三郎暗自腹诽:我不懂那个阴森森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老婆,我也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文四姐想了想,丫说的还真有道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自己琢磨三天,不如问他之后被他点播两句来的有效。当即松了口气:“呼,你说得对!那我这手抖能好吗?” “等你彻底不馋酒的时候,就好了。”姚三郎摩拳擦掌:“该你了,告诉我怎么办!怎样才能在不损道德的情况下让她提前明白我对她的心意?” “怎么样会损道德?” “这问题问得好,我大师兄刚揪着我耳朵嘱咐了半日!”姚三郎倒背如流:“不能无媒苟合,没提亲之前不能亲热,没成亲之前也不许,,你懂得!不能散布风言风语让人知道她是我的,那样算败坏名节。她没及笄之前不能给她讲男女情爱之事,那样扰乱她的清净道心,非得她自己明白过来不可。提亲也要顺其自然,不能威逼利诱,不能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骗她答应嫁给我。” 姚三郎哭倒在床上:“这些都做到,我担心林妹妹不会喜欢我。” 文四姐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心灰意冷,过两年你可以带她出去看戏,那种公子小姐的戏码,干干净净的没有黄段子,又情真意切的,兴许能懂。” 姚三郎咻的一下坐起来:“对啊!长生殿c西厢记什么的,哎呀,四姐,你真聪明。” 文四姐道:“好啦,帮我减肥。” 姚三郎一脸无辜:“我没有办法呀,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三尺之腰,胖于一口。你吃进去的每一口的东西都会让你变胖,而你最近为了养胎不动弹,是吧你那不是养胎,是,哎!” “死骗子!该你一世无妻!”文四姐跳起来一拳揍向他面门,姚三郎抬手一挡,俩人插招还式打了起来。 姚三郎一边打一边手欠的掐她肚子上的肥肉:“我蚩休师兄养着一只食铁兽,看起来极其蠢萌,只比你胖了一点,每日懒得要死,实际上很凶猛。不知道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文四姐抽身出战团,郁闷的甩手:“不打了,我回去练一个月再来找你。最近胡吃傻睡,笨的不像话。”算了,去找卓哥。 出列之首宫女哭了半天,还没说出主使者是谁,另一个宫女拔簪而起,试图杀了她灭口。 皇后惊呼:“拦住她!” 黛玉闲得无聊已经捏了半盆核桃,皇后和自己都吃饱了,就拿了两个核桃在手里揉着玩。看这个粗使宫女要搞事,随手掷出两个核桃。 两道棕色的光芒飞过,侍女持着簪子的手断了。 黛玉闷闷不乐,手儿托腮: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杀的是蜘蛛,打的是没有武功还要逞强的普通人,总是欺负弱者我会退步的。本来没想打断她的手,是没收住力气,算了一会去找三郎哥哥过招~ 她心中一动,忽然又开心了:我就知道捏核桃吓不住人!我猜对了!好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装神+所悟 一个宫女准备出首告状,另一个宫女准备杀人灭口。 这两个宫女分别站在同一排的两端,拔簪的宫女并不是向前扑向皇后,而是扑向右侧。 永福宫中依然没有侍卫把守,只有几个嬷嬷c太监站在旁边装腔作势的吓唬人。却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众行凶,都愣住了。 皇后厉声道:“拦住她!” 看了看左右,都t是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揉着核桃百无聊赖c想打架的黛玉抬手掷出两枚核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宫女握着粗而坚硬的银簪的手打断了。她暗自不爽,还是不能精妙的控制力量,不开心! 每天都在欺负弱者,不开心!想出去挑战各类强者,想到处走走看看,山河秀丽,我为什么要倦在尺寸之间?师父说天下有不同的美景,烟雨江南,大漠黄沙,八百里黄土秦川,都有不同的美食。 她思来想去,想起了徐霞客游记,自己也很想写个游记呢! 就像是师父说的那样,西湖岸边柳如浪,在一个有着凌乱碎石路的弄堂深处,有一间卖生煎包子的店,一种是猪肉馅儿,一种是鱼肉馅儿,这有这两种包子和蛋花汤,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卖。 “翠浓!你要干什么,你,你要杀我?”被吓得倒在地上的宫女惊慌失措的叫。 宫女手里已经抓不住簪子,被几个太监一拥而上按在地上,却还是挣扎着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香兰,你该死!你要出卖我!是我被收买了,那又怎么样!那么多银子,你不肯干是你的事儿,我干了你还要出卖我!我要杀了你!” 皇后余怒未歇的看着太监们把打算杀人灭口的宫女按在地上,昭容女官过去怒冲冲的审问。 她自己气得够呛,被另一个女官劝慰:“这厮背主忘恩,娘娘不必为她动怒,送到刑部去审问吧。想来她与此事勾连极深,皇上若知道了,定会诛她九族给您出气。” 黛玉的思绪从生煎包子c烤全羊和洋芋擦擦里收回来,看着准备自首的香兰脸上没有一点要被杀的惊恐,反倒是一种复杂的东西,而打算杀人被擒的翠浓脸上也没有事情败露的绝望,反而相当平静。咦?好像不应该这样啊。 黛玉可是听过包公案c施公案和海公案的人呢,当即发现事情不对。 皇后心情好了一点,想起黛玉好一阵子没说话了,别是心情不好c被吓着了?连忙看过去,看到小萌萝莉一脸魂游天外坐在椅子里,又拿起两个核桃转着玩,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汗。 皇后问:“黛玉?玉儿,想什么呢?” 黛玉惊醒过来,低声道:“嫂嫂,我觉得有些不对。” 皇后茫然不解:“哪里不对?” 黛玉指了指被按在地上的侍女:“嫂嫂,你看她脸上一点悲伤惊恐的表情都没有,我把她胳膊打断了,就算她疯了也该知道疼。这太奇怪了,她们要么看过我插死那只蜘蛛c要么听说过我会武功,竟还敢在我面前杀人灭口,难道不知道会失败吗?其他人竟毫不惊慌失措!” 皇后十分信服的点头:“你说得对,果然事有蹊跷,这样要掉脑袋的事,她们敢干却不敢承认。或许是沆瀣一气,合谋害我。若把她们都处刑,我还是于心不忍。黛玉,计将安出?” 黛玉想了想,眼睛渐渐的亮了:“嫂嫂若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来办,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能让事情水落石出。” 皇后点头:“左右,你们都遵照长公主的吩咐行事,不得违背。” “是!”13 黛玉站起来,把手里被揉的光溜溜的核桃球扔会盆里,一时不注意用上了内力揉核桃,揉的这叫一个光滑呀。气势如虹一脸高冷的抬手甩掉披风——假装是为了气势,其实是热的感觉自己是蒸蛋羹,又热又焖还嫩嫩的~!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宫女,她们脸上或是面若死灰,或是惊慌失措,或是一脸蜡黄带着泪痕,或是暗含委屈,或是吓的软成一堆站都站不稳。 她在心里仔细计划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谁无辜,谁该死,上天自然知道。摆香案!拿一盆水来。” 宫女们不明觉厉,但还是赶紧去搬东西,把中秋节娘娘祭月用的香案搬出来,还有香炉c蜡烛c贡品的香案三件套,虽然不知道用不用,但还是在香案前摆了一个蒲团。 又有宫女拿着铜盆:“长公主,用这个盆行么?” 黛玉正在高台上慢慢踱步,不时故弄玄虚的抛给她台下众人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瞥了一眼铜盆:“行。” 皇后不解:“黛玉,你要怎么做?” 黛玉微微一笑,目光在每一个宫女脸上逡巡而过,一脸的高深莫测,故意把内力灌注在声音中,让声音加倍的清晰c有穿透力和振聋发聩:“三郎哥哥曾赠与我灵符,能分辨世间真假善恶,我把符化在水中,没人喝一杯。无辜的自然无事,那有罪还不承认的,自有报应。” 皇后开心的鼓掌:“这个好!太好了!” 大部分有嫌疑的宫女都面露欢欣之色,好像马上就要洗脱嫌疑,得救了。可是有两个人的神色不对,正是刚刚香兰和翠浓,她们两个脸上都很惊恐,还很绝望。 黛玉和皇后对视一眼,黛玉道:“这两个人确实有问题。” 皇后压抑着愤怒,低声道:“这两个人都是别人的眼线,可恨。” 一个来害我,一个负责杀人灭口,好啊,我这永福宫中来去自由,你们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黛玉问身旁的女官:“她们俩是谁?” “回禀公主,第一个跪下的是王香兰,入宫十年了,是管理库房的宫女之一。要杀她的是吕翠浓,入宫八年,是负责洒扫和杂活的粗使宫女。 两人关系一向亲密,经常形影不离,谁都料不到会这样,或许因为太亲密,香兰发现了翠浓的秘密吧。” 黛玉暗自摇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只是杀人灭口那么简单。香案已经摆好了,她在袖子里掏东西——学了袖里乾坤呦! 虽然因为修行浅薄,袖里乾坤只能塞下几张符纸和几个金瓜子,再多了就要掉出来,但还是很开心。她就从袖子里取出这一沓黄纸上用朱砂写龙章凤篆之文,灵迹无方之字的符, 皇后惊呼道:“姚神仙的符咒千金难求,你居然有这么多。” 咦,我忘了他喜欢你。他居然只给你符咒! 左右两侧的宫娥太监面露羡慕,而台下的宫女们脸上更是精彩纷呈。 黛玉抿着嘴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是默默的像数银票似得翻了翻这都是什么符咒:主禳恶梦符,镇疗心风符,除毒物符,镇官灾符,镇神洞符,解犯太岁符,檄水怪符,镇龙神符,护身命符,辟恶保命符——这都不是要用的东西。 又往后翻了翻,抽出一张令她满意的符咒来,这张符比别的符咒厚五倍有余。这是一张姚三郎转为她订制的符。 黛玉把其余的符咒揣回袖子里,冬天的衣裳袖口有点紧,差点塞不进去。 说一句题外话,所谓‘袖里乾坤’,其实不是放在袖子里,而是揣在胳膊上所修炼出来的小空间。若说是放在袖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岂不是要噼里啪啦的掉一地东西? 右手纤纤玉指持剑决捏住符咒,款动金莲走到香案面前。 将手中的符咒横在水盆上,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的晃了晃,黛玉无声的说:“尘归尘,土归土,你们一定要被我蒙住!冤有头,债有主,师父说装神弄鬼能把人吓咽气,无量天尊,可一定要成功,要不然我就尴尬了。”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她,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觉得一股寒风呼啸而来,这穿着黑衣容貌惊人的少女身上别有一股庄严肃穆,令人不敢仰视的气势。 皇后一手捏着椅子扶手,一手抚心,又紧张又期待。 黛玉同样有些紧张,怕不能成功,又觉得有趣好笑,师父和三郎哥哥说的没错,装神弄鬼果然很有趣,我还没显出手段,她们傻乎乎的都信了。按理说应该披发仗剑,算了,梳头怪麻烦的! 把符咒抛在水盆里,退后了一步。 朱砂符纸c黄铜水盆里盛的是井水。按理说,这两样东西不应该发生反应。 可是就在现在,符纸一落入水盆,立刻爆发出一阵光芒。刚开始还弱些,只有二尺高,红艳艳似火焰,后来涨成三尺c乃至于五尺高的一道光焰,发紫光,绚丽夺目。 皇后惊得站了起来:“这,这是?” 好漂亮啊!过年时的烟火也没有这个好看! 宫女们一个个吓得手软脚软,跪在地上扣头如捣蒜。 焰光又发生变化,犹如金灯冲散碧天星c好似骊珠倒挂水晶帘c琼盏玉台,端的旋转得好看;银蛾金弹,施逞巧妙难移。黄烟儿,绿烟儿,氤氲笼罩万堆霞;紧吐莲,慢吐莲,灿烂争开十段锦。一丈菊与烟兰相对,火梨花共落地桃争春。 黛玉又后退了几步,静静的欣赏着美丽的情境,抿着嘴盈盈的笑了。待到这绚烂夺目如同烟花一样变幻莫测的焰光猛一瞬间收摄全无,只留下空中一片清寂,水盆中一点纸灰。 她淡淡的吩咐:“取盆中的水,没人饮一杯,自见神效,无罪的喝下去身轻体健,有罪的喝下去,呵呵。嫂嫂,你我回屋静等结果就是了,不必在此看着。” 皇后满心好奇,拉着她的手快步进屋:“关门,你们都在外头盯着,谁要是敢不喝,直接送去刑部候审。”好好看!好想要! “是!” “遵旨!” 女官们站在只留下半盆核桃c半盆核桃皮件披风的两把宝座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宫女们。 自认为无辜的宫女们争先抢后的爬起来,凑到香案旁边:“给我喝!” “我先来!” “我真无辜我先来!” “你们走开!” 女官严厉的呵斥她们:“肃静!不得吵嚷!” 皇后拉着她坐下,急切的问:“那是什么符咒?太好看了。”灵验与否且不管它,真好看!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忙着摘去头上的昭君帽:“哪里是什么神异的符咒,就是烟花。”我选择说实话,这样灵了算是我聪明,不灵是我没算准。我若不说实话,符水不灵那就是他不灵,好好的何必给他这无妄之灾呢! “哈?”皇后露出了食铁兽(滚滚)一样呆萌的表情。 黛玉近乎天真烂漫的笑着:“前些天我(有点想家,想的都哭粗来了)跟三郎哥哥说起糖葫芦,说起我小时候去看元宵节的花灯和烟花,他” 她笑了起来,笑的甜如蜜糖:“他不会做烟花,就用符咒模仿了烟花的幻象,掷在水里就能看到。我想以这些宫女的眼界见识,一定很相信鬼神c符咒一类的东西,因此用计诈她们。” 皇后愣了一会,抚掌大笑:“妙计!大妙!陈述古使人以墨涂钟良久,引囚逐一以手入帷摸之。你与他一样,都足以担当一方父母呀!” 姚三郎对你还算用心呐,只是他的生活习惯太差了。 黛玉喜欢这个典故,暗自得意的笑了。刚刚吃了太多核桃,有些口渴,左右没有侍女,她只要亲自起来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娘娘面前:“只是不知灵验与否。” “能灵,一定能灵!你看她们害怕成那样,又叩头又抢着喝,心里有鬼的那个人必然不敢喝,就算被逼着喝了,也要杯弓蛇影,立刻吓出病来!”皇后喝了口茶。 黛玉也喝了一口热茶:“嗝儿~” 皇后放下杯子:“在冷风里吃东西不好,方才我跟你说,你还不听,随着吃核桃你吃了多少冷风进去。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要不要叫太医来开方子?” 黛玉连忙摆手:“嫂嫂饶了我吧,我不要喝药。叫御膳房送一碗羊肉汤来驱寒就是了。” 皇后一向不爱吃羊肉:“御膳房做的羊肉都有股膻气,不如我娘家厨子的手艺,别叫御膳房做,让文氏给你煮。” 黛玉道:“我师父怀着身孕呢,现在不大敢劳动她。今年冬天大概吃不到她做的糖葫芦啦。” 皇后咽了咽口水,慌忙摆手:“别提糖葫芦!我这两天特想吃山楂糕,哎,原先也不想吃,现在不能吃什么偏想吃什么!” 眼瞅着话题就要歪到羊肉汤和羊肉泡馍的差距,屋外一阵惊呼喧哗,嘈杂不安。 二人又携手来到门口,看见香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声呼痛,痛的打滚,而翠浓面若死灰的瘫坐在地上。 香兰大声嚷着:“疼死我了,救命啊,娘娘饶命,公主饶命,我不知道是这样” 其他喝了水的宫女脸色红润精神愉快,一扫之前的狼狈c恐惧和害怕。“该,疼死你算了!” “小蹄子猪油蒙了心,连累我们!” “敢干你怎么不敢说,现在还有脸求饶,你死了算了!” 皇后点手:“把他俩带进来审,其余人都散了。”太冷了,不出去! 黛玉迷惑不解的走回去,和皇后肩并肩的坐在宝座上,一直盯着这两个人不住的看。香兰脸上的惊恐,翠浓脸上的绝望都很清楚,问题是,翠浓是否涉及蜘蛛一案?如果涉及了她为什么没有自己把自己吓得肚子疼?如果不涉及,她又为什么要做出一副‘杀人灭口’的样子。 香兰被人拖进来,翠浓跪了下来,都跪在门口。香兰捂着肚子啜泣,翠浓面若死灰。 黛玉又在心里把事情脉络捋了一遍,忽然想起莲蓉师姐和芸儿师姐的关系,想起红桃和一大群女人的关系。她眼前一亮,试探着说:“你两人到是情真意切。” 皇后答应把事情教给她来处理,就不说话,她本来觉得奇怪,听了黛玉这一句话,又想起后宫中那些虚凰假凤的事,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女官再三催促呵斥,香兰哭着拜倒在地:“娘娘,是王婕妤收买了奴婢,让奴婢放一个人进内库,她说是要偷一件东西。” 皇后不得不开口:“什么东西?” “一幅画,王婕妤不让奴婢多问,她给了奴婢二百两银子,让奴婢放她进内库。” 黛玉小声问:“嫂嫂,内库不在永福宫里?能这么轻易出入?” 皇后低声道:“我的内库是永福宫旁边的那栋院子,永福宫里放不下或是暂时不用的东西都在那儿。” 香兰哭着匍匐在地:“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翠浓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时糊涂,听了别人的话,说要把我们都下到刑部拷打至死,才铤而走险想先求一死。” 黛玉问:“你二人关系如此亲密?” 皇后反应过来了,立刻撵她走:“黛玉,剩下的肮脏事儿你不要听,回去做功课去。”小孩子不能听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听了会长不高! 黛玉不肯走:“我的功课都做完了。嫂嫂,这事情还没头没尾的,怎么就要赶我走?” 皇后红着脸推她:“功课还有做完的时候?回去练字c读诗c绣荷包去。她们俩送入慎刑司等候处理就是了,你不用在听这些扰乱心性的事。” 黛玉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可是我想知道翠浓到底是要杀香兰,还是故作姿态帮她脱罪。”忽然想起来,她很有可能是做出那么一副样子来,故意嚷着那些话,让人以为香兰要告发她。 翠浓猛地抬起头来,拖着断了的胳膊:“长公主,我和香兰姐姐协同鸾凤,发誓要同生共死。她一时糊涂是她不对,我不能背弃前言。本想为她顶罪,不料被长公主识破了,可惜。” 黛玉看她断了一个胳膊还能这样镇定自若,有些好奇的歪着头:“翠浓,,你胳膊不疼吗?” 翠浓低下头:“疼。” 黛玉托着腮靠在扶手上,兴致勃勃的问:“疼?你看起来不像疼,你旁边的香兰才像疼。” 香兰软成一团,涕泪横流。 翠浓淡淡的说:“长公主,生死离别的关头,区区一条胳膊又算什么?香兰姐姐怕死,我不怕,她若死了,我亦随之而去,岂不快哉?” 香兰抬起头看着她,一脸复杂。 黛玉愣住了,点点头:“说得好。嫂嫂,我告退了。” 这是不是三郎哥哥替我挡了一剑的原因?我不明白。 皇后看她一脸似有所悟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担忧:“你干什么去?” 不会听了这两个丫头这几句胡说八道,要去找三郎哥哥表白吧?一时激动要不得呀! 难道他也在生死关头救过你?呸,你养尊处优,能有什么生死关头。 黛玉眼圈微红,低声道:“我回去做功课呀。” 皇后更担心了,仔细打量她的神情:“你的功课,不是做完了吗?” “我回去练字c读诗c绣荷包去。” “把这两个丫头拉下去,听候发落。”王婕妤,唉,真是牵连的越来越多了,到时候别人要说了有了身孕就容不得别的嫔妃,那可不好。 皇后拉住她的手,细细的摩挲:“黛玉,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两个粗使宫女在一处搭伙过日子,一个为了钱财以身犯险,另一个有些痴傻,胳膊折了都不觉得疼,说的话也都是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黛玉脸上红的很,只是自己不觉得,咽了咽口水,很没底气的说:“嫂嫂,我跟您说实话。” “哎!” “其实我要回屋练功去。今天那核桃我没想打断她的胳膊,用力不精准,还得再学习。” 皇后不解:“打得准,又有力气,还要什么呢?” 黛玉仔细的举例,解释道:“我师父能把整个核桃皮捏碎,不伤核桃仁分毫,我做不到。我师丈能用甩头一子打中人的穴道,而不伤皮肉,我更做不到。对力度的把握还需要不断精研c修炼。” 皇后顶着一脑袋问号放她走了。压根就没听懂,黛玉走了之后她还想了半天,把核桃皮捏碎,不伤核桃仁,难道黛玉做不到?嗯?好像她捏碎的核桃,核桃仁会变成两半。 这练武又不是绣花,不抡着大锤砸人就够精细了,还要怎么样? 黛玉回到书房,心中惶惶,提笔写下刚刚心头猛然出现的那句金元诗人的诗: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然后才看见有一只纸鹤停在桌子上。拿起来三把两把拆开抚平,上面是姚三郎的字迹:林妹妹,见字如面,我在竹林你有空来找我呀~我刚给四姐支了个高招,她心情好多了,也知道郁闷从何而来啦。你猜她为什么不开心?云旗拜上, 黛玉是个好奇宝宝,立刻出屋去竹林,推门而入,却看见皇帝和太上皇也在这儿。 三人神情肃穆,争的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玩笑+畅快 “三郎跟我走!” “小神仙要给我讲道!” “三郎要去太庙为国祚祈福!” “小神仙要教我延年益寿c吐纳呼吸c修炼成仙之道。” “三郎要为我做法送青词符表上达天听,省的去泰山封禅。这些天三郎给您讲的不少了,该为了遭受蝗灾的天下苍生,那个,那个拯救一下,是吧?” “天下苍生固然重要,难道你爹我的性命就不重要吗?我可一日都离不得姚三郎!” 皇帝眼看着太上皇要急眼,要骂自己的‘不孝子’,赶紧问在旁边一脸平静闭目装睡的姚三郎:“三郎,三郎贤弟,你说,你打算留下来给太上皇讲道,还是本着仙道贵生的原则?” 姚三郎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二位,能让我睡觉吗?” “说完就让你睡!” “小神仙,你说你要是去太庙一呆好几天,太庙里冷,而且得吃素。” 姚三郎一听到吃素就不开心了,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皇帝所说的才是正经事。正经是仙道贵生啊,正经是为了百姓祈福比教太上皇修炼更重要,但太上皇也不好得罪。啊呀得吃素,咦?想起来自己的独门绝技,吃啥吐啥之术! 走之前吃个烤鸡吃个蒸腊肉做引子,去太庙里想吃肉了不用跑出去找饭馆儿,直接能吐出原样的烤鸡和一碗蒸腊肉,太好了! 吃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当前的选择依然没有一个两不得罪的说法。 姚三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林妹妹在哪儿我在哪儿。” 皇帝和太上皇对视一眼,太上皇满眼不解,虽然黛玉是很漂亮c聪明,也很贴心,但为了一个还算不上女人的女孩子,姚真人你至于这样吗?你这都不是好色呀。 皇帝暗自得意,姚三郎跟我一样,都是宁吃仙桃一口c不吃烂桃一筐的讲究人,没错,皇后的昵称就叫仙桃哈哈哈哈~ 林妹妹正好穿着黑地彩绣的衣裳,翩翩若天边云霓,耀耀如夜晚繁星,快步走了进来。 一抬头看见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而三郎哥哥一脸的想睡觉,先是觉得无措,又赶忙收敛了心中的想法,只做平常。 太上皇高居主位,一抬头就看到她,而皇帝坐在侧手,和姚三郎对面而坐,俩人一同扭头。 皇帝仗着年轻反应快,在看到黛玉的同时:“黛玉,跟我出去玩如何?” 黛玉心里头想着别的事,心不在焉的回答:“好啊。” 太上皇一拍大腿,懊恼又气愤:“唉!” 姚三郎安抚他:“太上皇,不必如此烦忧,我可以隔两天回来看你。” 太上皇闷闷不乐的指着皇帝:“如今我只有姚神仙这么一个知心人,你还要跟我抢。” 皇帝赶忙道:“父皇心怀天下真乃一代明主,我今次上表昊天上帝一定会彰名父皇的仁政。” 太上皇又开心起来:“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你不用写太多。”好好给老子写!给老子歌功颂德! 皇帝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多写点,写啊,写呗,上天自有明鉴,人可欺天不可欺,难道我写你是个明君,你就真的是了?呵呵。 黛玉关上门款步走过来,福身:“父皇万福,哥哥万福。” 太上皇点点头:“坐。”他又没忍住,叮嘱道:“黛玉呀,你也太轻率了。别人要你做什么事,你不打听清楚就答应,那怎么行。”你要稍微问一句去哪儿,我就能反应过来拦住你。 黛玉在空位子上坐下,眨眨眼,抚了抚鬓角:“哥哥叫我去,还用多打听吗?” 等一下!什么事啊?现在再问是什么事不合适吧但到底是什么事?去哪里? 太上皇看着她温柔乖巧的垂眸坐在那儿,漂亮的不似人类的模样:“你可真乖。怎么穿了黑色的衣裳,你还年轻,尽管穿浅色艳丽的衣裳,等到了五六十岁再穿黑色也不迟。” 我一直都以为,天下美色尽入我囊中,没想到啊,世间还有这般绝色。可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只能把你当义女。 黛玉掩口而笑,有几分得意:“父皇所有所不知,我穿成这样是装神弄鬼,帮嫂嫂审案子。” 太上皇问:“蜘蛛一案审出来了?是谁干的?” “说是与王婕妤有关,其余的事嫂嫂不许我过问,叫我回去做功课。” 皇帝开玩笑道:“小丫头胆子不小,还敢逃课,我当年逃课的次数不少,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改天我给你请一位饱学鸿儒当先生,叫他管你。” 太上皇和姚三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黛玉还嘴:“除非他打得过我,若不然,他管不了我,我也不服他。世上的饱学鸿儒不少,有哪一个是文武双全呀?” 皇帝大笑:“你敢打先生不成?” 黛玉萌萌哒的一摊手:“师父教过我不要打老头,打伤打死了赔不起,可我能跑啊,他抓不住我。只好干瞪眼,平白生气,哈哈。” 老头被我打了会躺下了讹我,师父还说我可以不会讹人,但必须得知道。 太上皇想起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们当了公主的先生,追着飞檐走壁的长公主跑,累的气喘吁吁。哈哈哈哈哈哈。他刚喝了口水,想到这一幕险些没撑住喷出来,以袖掩口把水咽下去,也开玩笑:“打就打了,不要紧,我赔得起。” 姚三郎信以为真,连忙劝道:“别别别,二郎,你别借刀杀人。” 皇帝惊呆了,我勒个去他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饱学鸿儒们虽然没什么大用,那也是门面功夫,我又不恨黛玉,怎么可能把人拿来打死? 姚三郎:“太上皇,您别教黛玉仗势欺人,为了逃课把老师打死,那可是有伤天和的事。” 太上皇也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儿子,这真的是我那富有智慧又十分锐利的仙师吗?你为何如此单纯?难道我真能鼓动黛玉去打老头吗? 黛玉:(⊙一⊙)啊? 三郎哥哥真是清纯毫不做作。 好蠢啊,他怎么会当真? 沉默了一会,皇帝等不到下一句,本着拍案而起的心态问:“三郎,你不跟黛玉说两句?” 在座四个人,凭啥就说我们俩? 姚三郎目光柔和如春水,语气温柔缠绵:“林妹妹的心性为人我很了解,她只是说笑,干不出那样的事。” 黛玉心里一动,一种奇妙的温暖浸透心扉,又觉得不好意思。 太上皇和皇帝气的不要不要的,一起拍桌子:“她干不出来,我就能干出来?”2 俩人一起在心里疯狂刷弹幕:[色迷心窍!][重色轻友!][色胆包天!] [好好的一个神仙就被小萝莉迷成这个样子!] [亏得他只是个神仙,不是皇帝,若是皇帝必然是昏君!] [就算父皇的人品不可信,难道我也不可信吗?] [就算皇儿这小兔崽子能干出这种事,难道我不可信吗?] 姚三郎愣住了,他心里头真觉得这俩人能干出来。都挺胡闹的。 黛玉淡定的笑了笑:“父皇,哥哥,许您二位开玩笑,就不许三郎哥哥开玩笑嘛?” 好啦好啦,给你们台阶下,不要闹了。 唉,好像如果我不出来打圆场,你们就要吵起来了。 姚三郎一摊手:“对呀~” 一头的冷汗啊我屮艸芔茻,多亏妹妹救我。 救命之恩只有以身相许~哭着跪下来求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 皇帝和太上皇对视一眼,是啊,姚三郎也有可能是开玩笑啊,咦,我怎么没想明白呢?哎呀呀~ 居然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就是嘛,他与我们相交甚厚,岂能不懂我的心性为人? 虽然太上皇不咋地,我可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呢。 黛玉这才问:“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皇帝这才得意洋洋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又说:“虽然封你为长公主,但还没上玉册,这次恰逢其时,把你也写进家谱里。” 黛玉眨巴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哥哥,玉册真的是用玉做的吗?” 皇帝点头:“当然是玉,白玉或是青玉,天子富有四海,写家谱岂能用寻常人家所用的纸c绢c竹简一类简陋易朽之物。《宋史·舆服志六》:“册制,用珉玉简,长一尺二寸,阔一寸二分。”是先琢刻文字,后充填金粉而成。可好看了!” “青玉,金粉,好似云开雾散旭日初升,一定很好看。”黛玉心里头有事要和三郎哥哥说,却不急,又温柔又有耐心的闲聊闲聊闲聊。 另一边有一个很没耐心的女人,文四姐因为掌管御膳房,在御膳房那大院子里也有休息室,屋里放了一些常用之物,譬如说,衣服。 她换上一套深蓝色的锦袍,把大黑兔裹紧(骑马的时候太颠簸),骑马直奔太庙。 太庙距离皇宫不算远,也不算太近,纵马驰骋十分钟就能到。 可是她现在不敢纵马驰骋,用一种相对平缓的速度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到太庙附近翻身下马,吐槽:“特么的我跑过来都比骑马快!娘的,卓哥在哪儿呢?”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口哨,扔嘴里:啾啾!咻咻~啾! 学了几声鸟叫,声音清脆高亢,响彻云霄。 等了少顷,偏门里奔出一人,身高六尺,剑眉虎目,是个精神的小伙子。来到近前打量了几眼,拜倒在地:“拜见夫人,老爷在太庙内巡视,请夫人以男子身份入内,不要露出破绽。” 文四姐拿鞭梢敲了敲他:“那你还管我叫夫人?哈哈哈哈!”把缰绳甩给他,从荷包里掏出炭笔,把眉毛描的浓一点,又随手掏出个小胡子bia在脸上。小胡子上涂有鱼泡胶,用的时候舔一舔就能沾上。 太常寺少卿正和临时挂了个宝章阁直学士头衔的卓东来正在巡视太庙的布置,皇帝这次来到这里不是平时那样的祭祀,也不是前些天那样的“四孟时享”(把当时时令的蔬菜瓜果祭祀祖先。)而是要在太庙旁边的行宫里住几天,斋戒沐浴,进行正式的祈祷。 安保工作十分重要,甚至于分外重要。晚上留宿的时候不能像白天那样遍布岗哨,就得把所有角落都清除干净,或是让内卫占据角落。尤其是皇帝有些神经质,梦见自己被刺杀,这次的安保格外的小心谨慎。 “老爷呢?” 小伙子指了指穿着官服的两位大人:“那不就是?” 文四姐失笑,卓哥不穿紫色衣裳,我竟没认出他。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虽然有点鼓,但肚子也有点鼓,看起来就是个矮胖子。窝草!真该减肥了! 她龙行虎步的走过去,抱拳作揖:“老爷!” “不必多礼。”卓东来微微颔首,伸手相搀,又转头对太常寺少卿:“赵大人,卓某暂且失陪。” “卓大人请便。” 文四姐待他走远,低声道:“哥哥,你让我打听的事” “嘘!”卓东来含笑拉着她往里走:“我们很久没把臂同游。太庙的景致很好,有一井亭,很适合饮酒。”虽然有不少侍卫和太常寺的官员,但没有人会拦他,大内侍卫都认得他,而太常寺官员虽然不认得他,却认得他拿来的圣旨。 文四姐毫无情趣:“这儿一群死鬼,能有什么好景致。” 卓东来轻轻掐了她一把:“别乱说话,叫人听见不好办。” 文四姐不住的打量他:“哥哥,你穿官服真好看,我十多年没见你穿紫色之外的颜色。” 他笑着扯开衣领:“里面是紫色衣裳。不要急。等我升到三品官员时,官服也是紫色的。” 一路走马观花的看,果然景色不错:山头倚槛,直望弱水蓬莱;绝顶攀松,都是浓云薄雾。 楼台森耸,金乌展翅飞来;殿宇棱层,玉兔腾身走到。 雕梁画栋,碧瓦朱檐,凤扉亮槅映黄纱,龟背绣帘垂锦带。 嘉宁殿祥云香霭,正阳门瑞气盘旋。 文四姐就看着房子华丽:“这儿跟宫里没什么区别。” 卓东来道:“侍死如侍生,正是如此。” 绕来绕去,走到井亭前。八角攒尖顶中间落平,开八角形洞口,顶覆黄琉璃瓦,八对合角吻,八条脊,脊端安仙人走兽。正中开露天洞口,形状随同井的平面,正对下面的井口,为的是采光以便看视井中水面。 文四姐抬头一看:“这亭子好看。” 卓东来微笑着招招手,温柔的说:“你来看看井里有什么。” 文四姐心中一动,他这个语气和动作就仿佛是要把我推下去似得。 或者按照人品来看,应该是井里拔着几个西瓜,或者吊着个篮子打算给我惊喜。 卓哥不会把我推下去╮(╯▽╰)╭~他只会用这种阴森森的语气说话~ 她凑过去一看,井底碧波荡漾,亭子漏洞处透下的光芒映着清澈的井水和干净的井壁映澈银光,波光粼粼如同夜晚的海绵,霎是好看。但也只是好看,井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忽听背后有衣袂浮风只声,又有脚步声轻不可闻的移动。 文四姐心中一惊,急转身看要发生什么,(⊙一⊙) 卓东来手里多出来一个小银壶,还有两个小小的c大约三钱的银杯。 他柔声道:“闻着了?我知道你喜欢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现在委屈你,这两件事都做不成。”一边说着,一边往两只酒杯里倒了酒,随手把壶放在宽宽的汉白玉井沿上,带给她一杯酒。 文四姐眼圈都红了,捧着杯子心满意足的舔了好几口,才把杯中的酒液舔光:“十年陈的状元红” 卓东来已经喝第二杯了:“你最喜欢的。” 呸,还是葡萄酿好喝,紫色就是好! 她神色复杂:“兑的蜜水,而且兑了五倍以上,壶中的酒不到半两。” 呸,好好的酒里混上一点水都觉得难喝,你这是往水里掺了一点酒啊! 卓东来点点头:“有点酒香就行了,聊胜于无嘛。你若不喜欢就倒进井里,回去喝燕窝粥。” 文四姐一把抢过银壶,扬脖饮净,酒热乎乎的似乎兑的是热蜂蜜水,抹抹嘴:“还凑合。等生完孩子一定要喝个痛快!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准备好了兑水的酒等我?”虽然知道极少,只是有点酒味的蜜水,还是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几天我不能回去,又不是很忙,你一定会来。我专门指派了一个人在门口看着,只要听到你来这里的消息,立刻勾兑美酒,送到我这里来。泽兰,你脸红了。” 文四姐:“啊哈哈哈,我好开心啊~有酒喝真是太好了。哥哥你还想着我。” “我何时忘过你?既然来了,这几天别回去,跟我在这儿呆着,好不好。” 文四姐捧着脸卖萌:“哥哥,我好久没跟人动武了,浑身都痒痒。” “我给你挠挠。”卓东来轻抚她的后背:“你只用一成力气,跟我点到为止,我陪你过招,如何?” 旁边有个小树林,如果动作轻一点,别出声,就不会被发现~ 文四姐想了想:“呐,好是好,不要那么快就打败我,每次用不到二十招就被你按地下,那太无趣了。” 卓东来点头:“都依你。” “嘿嘿嘿嘿,好棒~”文四姐差点把正经事忘在脑后,趁着想起来赶紧说:“有个宫女想见你,出价一千两银子,我说不太方便,可以从中传话。” 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是谁?”郁闷,居然不是自愿来见我。真该给你再多兑水! “贾元春。” “哦?她,有什么事?” “她说,嗯?原话怎么说的?大概是说你是皇帝的心腹,她想请教你,要怎么做才能把皇帝搞到手。” 卓东来知道贾元春绝不会用那么粗俗的字眼,但她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微一沉吟,缓缓的笑了:“先晾她两天,不要管他。我要与皇帝商议此事再做定夺。” 文四姐拎着酒壶晃了晃,舔着壶嘴:“我要是再喝一壶” “不行。饮酒不可过量,再想喝只有蜜水。”卓东来低声说:“我听说,你最近不开心。因为什么?还有人敢让你不痛快?” 文四姐挠挠脖子:“哥哥,我也正想跟你说说这件事。” 卓东来脸色微变:“怎么了?” 什么人惹了你,居然让你闷闷不乐好几天,还不能亲自解决了他,要来跟我告状。 难道是那个美人咒让皇上看上你了?啧! 文四姐沉吟片刻斟酌着说:“我最近有点迷茫,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了。现在不是原先,我不再是江湖草莽,按理说,其实我也算是名门之后。” “你何止是名门之后。文家世代忠良,历经四朝声名不堕,而通明将军更是一代英豪。待他正式被朝廷昭雪,天下都会知道你是文将军的女儿,受人敬重。” “可是我不行。我不像你这样,虽然出身低微却培养了自己一身贵气,我,我,哥哥你也知道,我没受过良好的教养,也不懂黛玉玩的轻车熟路的那些雅致事。这么多年我除了砍人c骗人和做饭之外什么都不会。离开江湖,成了卓夫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哥哥,你我的差距太大,我既不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主人,也不能安分守己的待在内宅。” 卓东来眯着眼睛,仔细的分析她的话,最终温柔的笑了:“泽兰,我要的不是精明强干的女主人,也不要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我要的人,我已经得到了。你担心自己粗鲁无礼,会给我丢人? 真可爱,你怎么不明白,作为文征明的女儿,无论你什么样子,都没有人敢嘲笑你。你的家世c血统和品行和能力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出众。我为你扬名,正为了此事。” 文四姐歪着头,不明白:“哥哥,你为我扬名不是用绝色美人的谣言掩盖我吗?” “一件事能利用的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我授意项包子把你和文征明的关系写进去,他们能考证出来?呵呵。 “如果我不是文征明的女儿呢?那你能怎么办?” “在世间没有比虚名更容易到手的东西。” 卓东来拉住她的手,手都比原先丰盈了:“泽兰,你依然可以走遍天下,四处游历,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也行,逞强好胜也行。生完孩子之后去武林大会开擂台,也可以。我不会把你困在后宅方寸之间,我只是要你多读书,学的更聪明仔细,并无其他要求。” 好吧,我放弃了,看来是培养不出来,就现在这样吧。逼急了你又会跑,我知道,唉。若我手上的权力足够多,身居的位置足够高,你不会有人嘲笑你。 但是,让项包子再写一本‘泽兰小传’,把你写成一个传奇侠女,这样更稳妥。 文四姐顿觉畅快,兴高采烈的蹦起来,几乎要翻跟头庆祝一下:“太好了!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天都要憋死我啦,干什么都别扭,总是畏首畏尾,呼~这下好啦!自由啦!” 过不多时,皇帝心里挂念着审出来的蜘蛛案,就离开了。回去陪皇后~ 太上皇不是很放心儿子写的青词符表,总觉得他不会在昊天上帝面前多夸赞我,我还是自己写一份吧。于是也走了。 姚三郎讪讪的凑过来:“妹妹,多谢你为我解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对你特别狗腿,但是我控制不住。 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瞥了他一眼,黛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三郎哥哥,那日你替我挡住警幻的剑,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我只知道,那把剑扎在我身上好过扎在你身上。” 黛玉眼睛红红的,长睫毛眨了眨,滴落两颗珍珠一样的泪珠。 她腹中有千言万语,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我懂了。” 看到香兰和翠浓那样,看到我师父提起师长时又烦躁又甜蜜的表情,想起我爹娘这么多年来忽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忽而说笑胡闹的生活,我好像懂了。 姚三郎鼻子一酸,一边哭一边扯着她袖子:“真的懂了么?” 千万别理解错了!我不知道凡人在你现在这个岁数懂不懂情爱,可你一直都不懂。 都说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时候就定情了。是真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情愫+白鹤 姚三郎鼻子一酸,泪珠滚滚而下,一边扯着她袖子不肯撒手,一边用袖子抹脸上的泪痕。抽泣哽咽着:“真的懂了么?” 千万别理解错了我的心思!这几个月你都没懂,怎么突然懂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来的时候神情若有所思,好像满怀心思。 黛玉颇为动容,虽说是扪心自问还不了解什么是爱情,啊呀想起这个话题感觉好害羞。 也不了解三郎哥哥那浓烈的c倾泻的叫人不知所措的感情和每天眼中明亮的光芒因何而生,但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些,满心又是甜蜜,又觉得微酸,真是可喜可叹。一点情愫蔓延开来,她自己都不觉得。 姚三郎哭的一点都不像三百岁的散仙,简直像个刚从地上里滚起来的小白狗,泪痕抹了满脸,哭的又心酸又充满期待。看黛玉不回话,急切的追问:“妹妹,你说话呀。” 黛玉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想和他说说话,聊一聊当时的情形。 她懂的只是姚三郎很喜欢自己,非常喜欢,没想到他会哭成这样,哭的她都觉得心慌而伤感,这就叫她不知所措。 咬着嘴唇,忍住泪,亲手给他拭泪:“你别哭,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姚三郎哭的更起劲了,有一个成语说得好,泣不成声。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明白我的!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明白! 黛玉心中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感觉,只觉得心中激荡,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轻的给他擦眼泪,擦都擦不过来。本来不想哭,却被他勾的要哭出来了。 她轻声调侃:“三郎,,别哭了,难道你是中山靖王之后?”大耳朵的兄弟,所以和大耳朵一样能嗷嗷哭,你为什么不是阿瞒的兄弟呢,那样就天天哈哈哈哈的笑。算了,师父说曹家血统不好,都喜欢别人家的老婆。 姚三郎怔了一会,才懂了这个梗,抽泣着说:“其实呢,我前世是一个女人,所以爱哭。” 黛玉哄他道:“别哭了,我都懂,你放心。” 姚三郎怔了半天,方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明白这话。我已尽心竭力,多方一起下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师父基本上同意了,你爹也算答应我了,太上皇和皇帝更不会有异议,我只是担心你自己不愿意。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你知道我要什么吗就叫我放心! 黛玉还真不太确定他想要什么,想要成亲吗,像是我的父母c帝后和师父师丈那样? 或是你想要我给你和你对我一样的喜爱?我是很喜欢你,只是,还没有你喜欢我那么多。 可你之前又说过想带着我一起修行,想要渡我成仙。世上哪有神仙做夫妻? 她试探着诈他:“你真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连你的意思若体贴不着,就难怪你天天为我而哭。” 说起来,你哭了好几次,都是因为我呀。到底是想让我当知己好友,还是想要协同鸾凤,你特么给我一句准话啊!虽说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但你原先还总管爹叫岳父,我还算知道,后来我说了你两句你却不说了,真叫我不解。 姚三郎一向口无遮拦,师兄弟们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到了凡间认识了黄段子小能手文四姐,什么都没学着,变得更色更黄暴还馋。这时候被她一激,索性把刚学了不久的避讳和含蓄全都抛开,说了实话:“林妹妹,我平生所求不多,只想跟你天长地久。” 特娘的,我是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但是对你现在这个小萝莉的样子,我说不出恩爱夫妻那样的话!你若长到十四五岁我就能说得出口了,现在太小了。 黛玉脸上还有几分迷惑不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姚三郎想了想:“我只是想管令尊叫岳父而已。” 我真是太聪明了!这话说的含蓄又漂亮! 黛玉松了口气,心中也有万句言语,不知从那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他。 姚三郎恳切又期盼的看着她。 黛玉渐渐垂下眼眸,面生红晕,抿着嘴犹豫了好一阵,嫣然一笑:“随你。” 说罢起身,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姚三郎先是惶恐,忽然又想明白了,黛玉的意思是此事她不反对,全然交由岳父定夺。这不就是委婉的答应了吗? 他差点跪下来磕个头:谢主隆恩。 看着黛玉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都忘了去追,只是跳起来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哇哈哈哈哈哈!”一阵猖狂得意的大笑。 黛玉虽然走了,却并没有走远,隐在竹林小径的拐弯处偷听他会有什么反应。听了咚咚咚的翻跟头,听这阵大笑,吓得一颤,心中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又觉得好笑,师父那才是羊入虎口呢,现在也养尊处优,活的很好,很快活。师父平日里面上总带着孤寂之意,现在可算好了。哎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机会跟她说我要另拜师,她虽然答应,又怕说了会让她伤心。 黛玉依着竹竿,神思霞飞,不知不觉从三郎哥哥今日如此开心,想到了蟹黄包,又从中秋前后吃了一顿没吃够的蟹黄包想到警幻,忽然眼前一亮,又走回去找他拿警幻的魂魄出来问话。推门而入:“三郎???”惊愕!惊呆!惊恐! 姚三郎也惊呆了。他单腿站着,双手举手向天,袖子都滑下来堆在脖颈处,露出两条白生生瘦藕一样的胳膊。 一条腿撇在旁边平着翘起来,和另一条腿呈直角。 好似动作幅度大的跳大神,又像是跳的糟糕透顶的芭蕾舞。 黛玉捂着嘴,瞪大眼睛:“你,你在干什么?” 姚三郎连忙把胳膊腿都放下来,在身上划拉了一边,收拾整齐,脸上红透了:“我,我开心时喜欢独自起舞。妹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改注意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把我当做反复小人吗?” 答应就答应了,你很好!是我的知己! 姚三郎一脸傻笑乐的见牙不见眼:“不敢不敢。” 黛玉看他这样就觉得来气,难道我欺负你了?难道我负了你的心?难道我三心二意了?像平时那样就好,何必这样:“难道你前世真是女人?何必这样害怕,忽喜忽悲,倒不像你了。” 姚三郎猛然惊醒:“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我确实有些失态。”患得患失啊! 他摸摸脸上的泪痕,不得不为自己解释:“妹妹,情牵五内,非人力可控。我是散仙,并非比丘,做不到超情离见。” 黛玉满面红霞:“不管你。把警幻的魂魄拿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嗯。”姚三郎掏袖子,忽然听见窗户上扑啦啦一阵扑动翅膀的声音,转头看过去,一只仙鹤拿嘴挑开窗子,扑闪着黑白相间的大翅膀飞了进来。 黛玉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目眩神迷的看着这只仙鹤,轻盈矫健的身姿,头上一点艳红c白的短绒c黑的长羽,纤长的腿,身上散发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仙鹤单足站在地上,抬起一只脚对姚三郎勾了勾:“孙贼,过来。” 河,河,河南口音? 姚三郎讪讪的哀哀怨怨的拢拢袖子,走上前:“大爷您挺好的?” 黛玉不明所以,这是什么身份关系?什么辈分? 姚三郎刚走到仙鹤面前,仙鹤伸嘴在他头上狠狠的叨了一口,拔下来一缕头发,露出秃头皮还带着血丝。 姚三郎叫痛:“哎呦!疼死了。” 黛玉大为心疼,差点要动手,只是看三郎哥哥都不动手,才忍住了。 还是呵问道:“你干什么!” 仙鹤扭脖看过去,迈着漂亮的步子幽雅娴静的走过来,站在黛玉面前看着她:“妮儿,你这么漂亮,嫩有啥想不开的要跟姚云旗这球货?” 是的,这是一只河南口音的仙鹤。 黛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十分提防,眉头紧皱:“你是什么人,,,什么鹤?干嘛伤他。” 仙鹤懒洋洋的说:“我是他大爷,叨他因为他欠我的。” 黛玉谨慎的盯着他,满含怒气:“他欠你什么?” 仙鹤抖开两膀子扑棱了两下,自己不好意思说,转头呵斥:“孙贼,嫩自己干的坏事,自己说!” 姚三郎正把手搭在头顶,用法力治愈伤口和催生头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没什么。” 仙鹤差点飞起来咬他。 姚三郎连忙举手示意投降:“我年轻时不懂事,趁着大爷入定,把他的黑羽毛都拔光了,后来在大师兄和大爷的教导(虐待)下,知道错了,约定每次见面就让大爷叨一口头发,还债。” 黛玉无语:“你拔它干什么!” 白羽才好看! 我的三郎哥哥为什么这么欠?他到底有多少仇人? 仙鹤抖抖翅膀,愤愤的控诉:“就因为这个小球崽子,把俺拔的只剩白毛,像只鹅! 秃了之后青鸾妹纸不理俺了,气的俺当场走火入魔,到现在都不能化形!” 身为一只鹤,我有个外号叫大白鹅,都是这混蛋王八羔子所赐! 姚三郎低声下气的点头赔笑,凑过来从仙鹤爪子里接过一个小小的竹笼和一个竹筒,又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仙鹤。 仙鹤临走时还用翅膀抽了他一巴掌:“哼~” 黛玉戳了戳他脸上的红肿,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三郎哥哥,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姚三郎义正言辞:“那都不重要。你看这是大师兄送来的东西。” 他把竹笼往地下一扔,蛐蛐笼子大小的竹笼恢复的原样,竟是一个直径一米的大竹筐,里面咔嚓咔嚓唰啦唰啦的爬着无数螃蟹。他揉着脸:“大师兄为啥让鹤叔送来啊!” 黛玉十分惊喜,捂着口鼻后退了几步:“难怪我闻着他一身腥味,原来是螃蟹!” 姚三郎抽抽鼻子:“有吗?质量好的活螃蟹没腥味啊。” “有一点点!”黛玉道:“我正好没吃午饭,叫御膳房拿去蒸出来,连晚饭都吃这个。” 姚三郎一摆手:“螃蟹性寒,吃多了不好。我给你烤着吃。” 他想了想,把身上宽袍广袖的锦衣变回原形那窄袖麻衣,拎着螃蟹筐:“我去刷它们,妹妹,你来跟我聊天好不好?” “好啊。”黛玉跟过去,到了屋后井旁边:“先把警幻给我。” 姚三郎把螃蟹放旁边,想起自己住在这儿连个盆都没有,一手指地,用驭土之法在地上弄出来一个水池子,又用三昧真火烧结泥土,弄的坚固如石。静等土凉下来就能当水池用了:“你要警幻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给她。 黛玉手里把玩着红如红烧肉的通灵宝玉:“我怀疑,警幻对贾宝玉用情至深。” “啥?”姚三郎激动的蹦起来,差点踹翻螃蟹筐:“她巴巴的要把你和贾宝玉凑作堆,好妹妹,你从哪儿看出来她对贾宝玉用情至深?”咦?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就觉得别人也是? 黛玉沉吟片刻:“我也不知道为甚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警幻说起贾宝玉时那种眼神语气,似是用情甚深。你不觉得吗?她为甚要帮一个凡间的富庶公子?”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说:“干了错事给人干活抵债呗。” 黛玉又想起刚刚鲜血淋漓的一幕:“那仙鹤每次都叨你么?有没有个头啊?” 姚三郎哀怨的叹息,蹲在地上用手指头弹螃蟹背:“有啊,我拔了他八十七跟羽毛,他要叨我八十七口。” 黛玉松了口气,伸手抚他的头顶,他的头发软软的厚厚的:“不多就好,还有多少?” 姚三郎郁闷的对手指:“还有四十五口。这些年我一直在躲着他” 黛玉真有些心口疼,捂心口:“三郎哥哥,你若是好好备一份礼物,给它赔礼道歉,再请人说和,能不能免了剩下那么多?”我真怕你被叨秃了。 姚三郎揉了把脸:“好妹妹,你真贤惠,改日我照你说的去做。” 贤惠这个词通常不用来夸未婚少女,能用这个词称赞的,基本上都是别人的妻子。 黛玉觉得他其实想夸‘贤妻’,当即红了脸,又不好反驳,只是哼了一声,把警幻放出来。 警幻的魂魄从通灵宝玉里出来,晃了一圈,上下左右还没分清楚,眼前一片迷茫,忽然感觉有一个几年生的鲜活强壮的躯壳可以夺舍,将身子一晃就扑了过去。 哈哈哈哈,我若夺取了凡人的身躯,有天规约束,你不能伤害,只能把我的魂魄捉出! 哈哈哈你哪有那等本事!我要自由了! 黛玉:“吖?(⊙一⊙)啊?” 姚三郎反应过来了,但懒得拦住,任由警幻夺舍。 警幻再睁开肉眼时,感觉自己矮了很多,而且面前有几个巨大的占据视线的青壳怪,她想要嗷嗷叫:“fufuufufuu~”的喷出一大串泡泡。 黛玉都没敢伸手,掰了一截竹枝戳这个口吐白沫的螃蟹:“是她么?” 姚三郎摸着下巴,一脸垂涎欲滴:“是啊是啊~先把她吃了吧~” 警幻看面前有两个巨人,身高一丈有余,竟是林黛玉和姚云旗这两个混蛋,这两个人巨人还商量着吃了自己。她要警告对方:“pupufufufu~(你们可不能吃人)” 这才听出自己的声音不对,低头看这具身体,咦?低不了头! 晃了晃手,斜眼看过去,居然是巨螯!看,看起来还挺好吃! 我呜呜呜呜我变成螃蟹了!还不如刚刚的魂魄之身呢! 黛玉无限欢欣,拍着手大笑:“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吃了她,蒸还是烤?” 姚三郎狰狞的笑着,伸出邪恶的大手抓向警幻螃蟹。 这只螃蟹顶着自己吐出来的白沫,拼命的逃跑,警幻是人形是向前走路的,而螃蟹的记忆是左右爬,她脚忙脚乱的划拉了几下,啪叽摔了个前滚翻。 黛玉笑的前仰后合,若不是抓住了竹竿,一定会笑的跌倒。 警幻使劲一挣,在姚三郎抓着自己拎起来的时候,猛地挣脱了躯壳的束缚,魂魄滚了出来。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你们还想把我怎么样?” 姚三郎摩拳擦掌撸胳膊挽袖子:“你跑出来干什么!我还没试过活烤有魂魄的螃蟹呢!” 警幻缩成一团抽泣:“你这样有伤天和!” “呸!你这样的妖物人人得而诛之!” “你,你好歹也是个正经神仙,怎么能这样残忍!” 姚三郎大怒:“呸!惩恶即是扬善,更何况你要给我戴绿帽子!” 正经神仙?你特么真是个没见识的小妖物!你不知道正经神仙有多残忍,那仙鹤就是正经神仙!我大师兄也是正经神仙!当时我大师兄把羽毛捆成掸子,把我扒光了足足挠了我一日一夜,那真是涕泪滂沱,什么惩罚我都认了!刚刚看见了仙鹤,现在还觉得身上痒痒。 黛玉哼笑一声:“警幻,你喜欢那贾宝玉,是不是?” 警幻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黛玉先不回答她,而是耀武扬威的看着姚三郎,挑眉:“我猜对了~” 姚三郎微笑:“你永远都对。” 黛玉道:“没意思,哼。” 姚三郎想也不想,做出惊叹的表情:“啊!你居然猜对了!厉害!” “哈哈哈哈~”黛玉笑的花枝乱颤:“警幻,你说罢,你是受贾宝玉指使,是不是?” “不是贾宝玉,是神瑛侍者。”警幻站了起来,垂着头:“他还好吗?你们把他的魂魄送回去了没有?那枚风月宝鉴,拿走了没有?” 黛玉道:“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警幻沉默片刻:“你让我看他一眼,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黛玉看向姚三郎,姚三郎也看着她:“螃蟹要养一天吐沙子。” 好似晴天霹雳,黛玉伤心的点头:“好吧。” 晚饭。 林如海和贾敏对面而坐,桌上松鼠桂鱼c鱼头豆腐c碧螺虾仁c白汁圆菜c桂花鸡头肉c荷花集锦炖,这么简单的几道苏州菜,一大碗炖鸭子,一人一碗梗米粥。 贾敏语气幽幽有些伤感:“花园里的荷花谢了,我给黛玉制了些棉衣,也不能送去,唉。” 林如海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嗯,味道不错。 他‘练武’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胃口比原先好了,每天练剑果然有用啊! 他试探着问:“黛玉再过两年就到十岁了,咱们是不是该寻摸着给她选个女婿?” 贾敏闻言垂泪不止:“如今她贵为公主,是别人家的女儿了,哪能容得咱们做主?呜呜呜。” 林如海心中暗笑:“太太切莫悲伤,我听说姚神仙与黛玉关系亲密,行住坐卧都少有分离,经常同出同入。上次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咱们女儿。” “玉儿那样漂亮可爱,谁会不喜欢?但姚神仙确实有些殷勤过分。”贾敏果然不哭了,认真的想了想:“若是姚神仙给咱们当女婿,其实挺好!他年轻轻的一表人才,有真才实学,现在享着高官厚禄,以后也不会差。咦?” 林如海刚要问她为何感到震惊,心有灵犀,立刻就懂了:“太太,黛玉被封公主,有姚神仙从中出力吗?” “哎,谁知道呢。”贾敏头疼的以手扶额:“说实话,这些天上门来探望我的太太们,透出口风想要来提亲的人不少,我谁都没答应。可今儿上午,我娘的信里也有要提亲的意思。” 林如海悚然,姚真人说的竟是真的!荣国府的攀龙附凤之心到了此种地步! 贾敏看老爷沉默不语,知道他心中有疑虑,笑了笑:“老爷放心,我没答应。早先还说她的宝玉是个混世魔王,是个小魔星,现在又说什么姑表亲。宝玉不过是我的娘家侄子,黛玉可是我亲女儿。” 林如海道:“姚神仙跟我说过,他想来咱们家提亲。” “什么!” “我想咱们对他的身份背景都不熟悉,现在看着倒好,焉知日后不是另一个栾大。或是现在温柔专情,万一日后长大了,成了风流种又该如何。所以没答应。黛玉生来聪慧过人,跟他朝夕相处应该会对他的心性为人有所了解,我想要问过黛玉,才好定夺。” 贾敏点点头:“照我看应当是一对佳偶。” 林如海酸溜溜的问:“太太,何以见得?” 贾敏摇了摇手指:“姚神仙看黛玉的眼神,与你看我的眼神一般无二。不是吗?” 林如海还是想到自己家的灵芝仙草(白菜)要被别人家的小子(猪)啃了,心中难免酸涩,沉默无语:“还是再看看吧。太太,你给黛玉讲过男女大防没有?” 贾敏失笑道:“你放心,我早就讲了,黛玉懂的!” “早就讲了?” “有文四姐那么个师父,我事事都得叮嘱好。” 林如海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信:“太太有所不知,那位文氏正经是名门之后。” 贾敏冷笑:“呵呵。”你特么在逗我? 林如海点点头:“秦御史专门写信告知此事,刚开始我也不信,幸好他写的详实可靠。文氏是文通明将军的独女,大排行行四,名为泽兰,她一直致力于为文将军报仇和翻案。可叹。” 贾敏不再嘲讽笑,她严肃起来:“真的?传说中文通明将军文武双全美若周郎,她看起来可不像。” 林如海信誓旦旦的说:“秦御史跟我说,他亲眼目睹了卓文氏的惊人美貌,原来我们平日所见的是她易容后的样子。” 贾敏满意的颔首:“难怪黛玉愿意与她亲近,我就说嘛,我的女儿才不会喜欢一个蠢蠢的黑胖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秀恩爱+招供 姚三郎临时在地上烧结了一个水池,又垒起一个土圈,加以法术,把一大筐螃蟹都倒进去。抬手从井中提起一个水球,丢在水池中,把螃蟹们都泡起来。“好了,泡一夜就行了。” 黛玉悲天悯人的看着这群螃蟹,善良的说:“还有残雪未化,他们不会冻死吧?” “不会,,吧?”姚三郎挠挠头,他这么多年虽说是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说白了就是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辟谷,在山里抓野物c虫子吃,在河边有河蚌和鱼,就地取材,简单方便,但都不用照料食材。他仔细想了想,又加了一个保温用的咒语:“得了,别真冻死了。” 警幻:(#‵′)凸 黛玉抬头见天色隐隐有些昏暗:“好似又要下雪,咱们赶紧去吧,还赶得及回来吃饭。” 姚三郎还蹲在地上观察这些螃蟹是否鲜活:“这些天的菜越发没意思了,我要吃水煮鱼。” 黛玉这些年虽然很少出远门,却吃遍了全国各地的各种菜系c小吃,也没什么偏好,酸甜苦辣咸都爱吃,最近几天的菜虽然偏向于清淡,她却不觉得:“怎么了?” 姚三郎道:“不够辣不够油,还没有烈酒。原先文四姐做香辣蟹的时候,半锅辣椒半锅螃蟹,吃两只辣的嘴都肿了,那才过瘾。现在她怀孕了,吃的清淡,连着写菜谱都写的清淡。” 警幻心中十分恼火,那个讨厌的女人居然怀孕了! 她不会活的很好吧?不会的! 你好歹也是个神仙,这样贪图口腹之欲,毫不顾忌形象,真给我们神仙圈丢人! 黛玉失笑:“那你猜错了,咱们平日里去永福宫吃,自然要以皇后的饮食为主,她素来喜欢清淡,偶尔吃一点辣已是难得,哪有你那么能吃辣。”你平时拿酥炸辣椒当零食吃 姚三郎欣然得意。那是当然啦,碧卢师兄剩下的辣椒都被我吃了~他差点气疯呢。 警幻就默默的看着两个人秀恩爱,作为一只单身狗,她感觉自己非常多余,简直可以去死。 但她就不死,就是要坚持发光发热,坚持当个障碍。 就算不能碍事,也要碍眼,不能碍眼,也要也要坚持不懈的活着,活着就够气人。 黛玉看姚三郎很闲不住的变出一只刷子来,刷螃蟹背上的脏东西,催促道:“好啦,走吧。” 姚三郎有点强迫症:“等等,等我把它刷完。” 黛玉无可奈何,只好等他,看到警幻在旁旁边翻着白眼一脸羡慕嫉妒恨,她心中起疑:“你见了贾宝玉,果能一切从实招来?若敢骗我,你应当知道后果。” 警幻咬牙暗恨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却为之奈何:“不敢。只要让我见神瑛侍者一面,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背景音:姚三郎在唰唰唰。 黛玉看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就觉得不诚实。又命令:“既如此,你赌咒与我听。” 警幻心中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立刻赌咒:“苍天在上,只要让我见宝玉一面,一定有问必答。若违此试,叫我不复得人身,被人煎死。行了吧,林姑娘?” 黛玉眉头微皱,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一遍,冷笑一声:“有问必答,说的也未必是真话,是吧?不复得人身,也可以做妖仙,你倒是技巧。重新发誓!说凡有所问,一定如实回答,如若不然让神瑛侍者身死人手,沦为蛆蛀,永世不得超生。” 警幻身子一抖脸色大变:“你,林姑娘,算计你是我的错,可不必牵连他。” 好恶毒! 姚三郎抓着一只螃蟹使劲刷,头也不抬:“你这么做为了谁,难道我们不知道?听你方才之意,就是要弄虚作假,见了宝玉也什么都不说。劳资实话告诉你,别以为劳资出身名门就不认识什么歪门邪道的朋友,你算什么,我跟梦貘哥哥谈笑风生的时候,你还没学会走路呢!” 警幻脸上变颜变色,不住的偷看姚神仙,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仙,这样俯就自己的情人,又百般的温柔体贴讨好c乃至于奋不顾身的献身,情人一句话,他就恶狠狠的威胁我。 唉,她林黛玉何德何能?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吗?不就是聪明敏锐吗?不就是身世好吗?不就是运气好吗?不就是生就人身吗?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呢。 形势逼人呐,她不得不低头:“好,我重新发誓。” 她老老实实的按照黛玉的吩咐,把誓言又说了一遍。 姚三郎认真的c专心致志的:唰唰唰 黛玉看那一池子水因他唰螃蟹而渐渐浑浊,叹息道:“得啦,你还说要它们吐尽泥沙呢,唰完壳子水都浑了,还怎么吐泥。” 姚三郎也有点好奇:“怎么养一天就能吐尽泥沙呢?是不是,该往水里撒点巴豆粉?” 黛玉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想起若洒了巴豆粉,还起了效果,这群螃蟹在他们自己的粪水里泡一天,呕!不仅不要吃,连听都不想听了! 警幻连忙道:“是的!好多不良商家只是用清水糊弄一下,吃的时候都不干净。” 黛玉挑眉:找揍! 姚三郎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一定是用清水养着就够了。” 警幻垂头:“唉。”这两个人真不好骗。 黛玉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风情万种的对她抛了个媚眼:“你这样可有点像阿瞒~” 黛玉伸手轻轻的揪了揪他的耳朵:“在家做得好大事!” 青梅煮酒论英雄之前,刘备在家种菜被曹操请过去,曹操一见他就大笑着说了这句话。 姚三郎笑的把刷子扔进池子里给螃蟹们玩,站起身:“无事消遣耳。”(大耳朵的原话) 警幻心里头又是酸涩又是嫉妒,你瞧人家俩,情投意合c心有灵犀,怎么我就不成呢? 黛玉装模作样的拉住他的手(操执玄德手,直至后园),又把警幻装在通灵宝玉里:“让我试试驾云好不好。” 姚三郎笑道:“好啊。” 黛玉有充分的理论知识,试着把真炁聚集于脚下,凝结成云,托起自己来。她仔细试了试,看着洁白坚硬的云雾在自己脚下渐渐成形,好漂亮!白雾翻滚涌起,如海浪,似棉花糖,似冬日霜雪,越聚越多,渐渐把她拱的离地而起。 估摸着脚下的云能有一尺厚,黛玉全神贯注的试着用这云托起自己,果然离地而起:“哈!成功了!” 这才刚起来两米高,她一分神的功夫云上c脚下出现了一个漏洞,多亏她素有武功,才没跌个腿折,只是猝不及防硬落在地上,隐隐觉得脚疼。 落下两米的高度,都要不了一秒,姚三郎只顾着感受她热乎乎软软嫩嫩的小手拉着自己手的感觉,没来得及接住她。 黛玉到不觉得有多郁闷,反而笑道:“多亏把警幻收起来了,太丢脸。” 姚三郎道:“我带你去吧,别自己驾云。改日我抓头鹿来,给它开了灵智当坐骑,好不好?” 黛玉嫌弃的皱眉:“不要鹿,那是寿星老儿骑的,不好看。” 姚三郎想了想:“那,听说青鸾和麒麟有个混血的小孩子,很不受喜欢,现在独居在万骷山,我去把它抓来给你?” 黛玉心中不忿,冷笑一声:“难道我命数里注定学不会驾云?三郎哥哥何不让我多练几回?当年跟师父学轻功,也学了半年呢,摔也摔了几次,还不是学会了?” 特喵的我就不信飞不起来!干嘛不让我多试一试,直接就觉得我永远起不来?你对我有点信心嘛! 姚三郎也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挠挠头:“好,你小心点。等一下,我想想刚开始学驾云(省略五百字关于起飞升空的技术指导。)” 黛玉又试了两次,就一举成功:“好了!” 她慢慢按落云头,伸手:“来!我带你飞。” 姚三郎蛮开心的被她带着走,有种奇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 黛玉抽出手,掐诀念咒给二人丢了个隐身咒,又问:“隐身了吗?” 姚三郎低头看了看:“隐身了。” “咦?就算隐身了自己也看的见自己,你怎么断定成功与否?”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看衣角和指甲呀~”他做贼似得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你看,隐身成功之后指甲尖儿是看不见的,它并非血肉,又无生机,不在可视之内。” 黛玉看了看袖子,果然挨着肌肤的袖子清晰可见,而垂在下方的袖子则模模糊糊。 她觉得有趣,举手过头仔细看了看,并没因袖子消失就看见胳膊,而是看见模模糊糊的袖子:“有趣!” 二人以缓慢而稳妥的速度向荣国府行去。 行至半路,黛玉摸摸肚子,饿了,刚刚看见螃蟹的时候就觉得饿,今天却不能吃。 自己不敢加快速度:“三郎哥哥,我累了。” 姚三郎立刻明白:“我来驾云。” 转瞬间就到了荣国府,循着气息找过去,贾宝玉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了一本诗经,他两眼空洞有些呆呆的,也不知看懂了没有,袭人和晴雯两个俏丫头在旁边不错眼的看着他。 上次见这小子,虽然有几分可恶,可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如今再见,却好似一个有些呆呆的小秀才,虽然脸上有几分才气,却也有几分呆气。 姚三郎见了这小子就觉得来气,毫不留情的从黛玉袖子里摸出通灵宝玉,把警幻放了出来。 警幻一见宝玉就流下泪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又不敢。一抖袖子弄昏了两个侍女,绕到桌后,站在贾宝玉身边,仔细看着这个穿了一件月白绣花锦袍,头戴红缨金冠的俊俏童子。 黛玉被他摸了一把手腕,反手捶了他一下:“干什么!跟我动手动脚的。” 姚三郎笑嘻嘻摆摆手:“别闹,看警幻要做什么。” 黛玉又给他一肘,杏眼含嗔:“我放在袖里乾坤里的东西,你居然能随便摸走?” 姚三郎点点头:“对啊,因为我比你更熟悉袖里乾坤,就能偷走你袖子里的东西。这算什么呢,蚩休大师兄能用袖里乾坤收走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却不伤我分毫。”然后捆在树上 黛玉脸色微变,有些发红的看着警幻,不说话了。想起那个场景,真是 警幻不敢碰到贾宝玉,隔着一寸的距离抚摸他的眉目五官。双手颤抖,目光悲切绝望,声音含悲如杜鹃啼血:“神瑛,小瑛!” 她忽然觉得痛彻心扉,自己何必这样弄鬼呢,现在这样,自己就算是死了,神瑛侍者回去之后也未必知道我对他的心思,当年我为何不直言相告。如今,想要告诉他什么都来不及了。 贾宝玉全然不知有这么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书,懒懒的看着。 姚三郎赔笑道:“妹妹,你生气了?我教你怎么偷袖里乾坤里的东西,好不好?你拿我试。” 黛玉白了他一眼:“嘘!看警幻,她和贾宝玉的前世情缘不浅呐,哭的这样伤心。” “自作自受,理她做甚。” 黛玉微微叹了口气,心说我要把她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反正要把她送到镇元大仙那儿去,当做束脩。她是这么一个鲜活的c感情浓烈的痴情人,会被怎样处置呢?这神瑛侍者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我听说大雁失偶则死,他是这样吗? 思来想去,是肚子的咕咕叫惊醒了她:“警幻,你看够了吗?” 警幻此时此刻虽然是魂魄哭不出来,但她的眼神c她脸上的表情却比悲泣还悲伤,被嚎哭更绝望,比凄厉的惨叫更令人感受深刻。她悲伤的站不起来,无力的瘫软跪坐在地上,痴痴的像是望夫石一样盯着贾宝玉。 贾宝玉浑然不觉,低声念诵:“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国风·鄘风·君子偕老) 警幻痛哭着靠在桌子上:“神瑛何以辱我!!”这首诗是骂一个坏女人。 姚三郎不是很有学问的人,所以很有危机感,不得不也引用诗经的话来显示自己的文学素养比贾宝玉还高。 他酝酿了一下,对黛玉:“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心中洋溢着爱的情怀,相距太远而不能倾诉,深深地珍藏在心中,无论何时,永不忘记。 黛玉略一沉吟:“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你这个坏小子,不请我吃饭,搞得我现在不但茶不思饭不想。 一语双关,我饿了!要饿死了! 姚三郎苦思冥想并且挠头,还有什么适合回应这句诗的语句呢? 他是在想不出来,只好默默的掏出一盒核桃糕:“吃么?” 黛玉眼睛一亮,立刻把这盒半斤重的核桃糕吃掉了,这才觉得不那么饿,还是得赶紧回去吃饭。点手叫到:“警幻,过来。” 警幻悲悲切切万分不舍的走过来,一步三回头,不住的回望贾宝玉:“林姑” 黛玉一抬手把她摄入宝玉中,拉着姚三郎的手:“走啦。”转眼间回到了竹林中,她有些强硬:“我要吃烤螃蟹,腹内有泥沙也不妨,把肠胃跳出去就行。” 姚三郎温柔贤惠的答应下来:“好,我去给你烤。” 黛玉盯着姚三郎弄了个沟槽点燃火,变出一个铁网放在火沟上,使五鬼搬运法从厨房弄来一块鲜姜:“林妹妹,屋里有酒你去拿来。” 又捡出十只大胖螃蟹抓出魂魄来,稍稍撬开壳,塞了一把姜末,黛玉拿回来一坛子酒,他往每个螃蟹壳的缝隙里倒了一些,就这样仰面朝天的一只一只摆在火上,开始烤。又把酒坛放在火堆旁边,慢慢温着。 黛玉等着,先把警幻抓出来问话:“你,赶快从实招来!”赶在螃蟹烤好之前都说完。 姚三郎本来坐在地上扇着蒲扇,林妹妹眉头微蹙,面色也不好,刚刚那首诗说的也是吃吃吃,想来饿得有些难受。赶紧丢下扇子爬起来,跑去竹屋中给她拿酥饼和肉干。 警幻好像整个人都被打垮了,她的精神,她的姿态,全都颓废而悲伤无力:“我,我不知从何说起。您问吧。” 黛玉问:“你喜欢贾宝玉,,那个你所谓的神瑛侍者。” “是的。”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不敢告诉他,他,他是个风流多情之人,谁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我。” 黛玉两眼发懵,你们这个人物关系有点太复杂了。 姚三郎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看此处没有桌椅,抬手一指变出一套紫檀木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笑道:“妹妹,你坐下慢慢问。”他把托盘搁在桌子上,回去继续烤螃蟹。原木托盘上放着一把看起来干燥,实际上香浓柔韧的棕黄色肉干,旁边是五个摞成金字塔的金黄酥脆的酥饼。 黛玉拈起一枚酥饼咬了一口,这酥饼太小了,只有手心一半儿大,一口就咬下去三分之一。她捂着嘴嚼嚼嚼:“你有多喜欢他?为什么喜欢他?” 警幻以为另一张椅子是给自己的,悲悲切切的坐下。 姚三郎拎着她的领子甩到旁边,呵斥道:“这儿没你的座位!” 警幻站在旁边,开始讲起自己和神瑛侍者的相遇c相知c暗恋c听说他要下凡时的晴天霹雳。其中对神瑛侍者各种赞誉,温柔可亲c英俊潇洒风流迷人c讲信义有爱心。 黛玉听的直翻白眼,心说:你知道我师父在传闻中有多‘苏’吗?十全十美c侠肝义胆c菩萨心肠c代表着正义和宽恕c人见人爱。。。 姚三郎烤好了十只螃蟹,烤制的东西烟火气太重,他弄了一张鲜灵灵的翠绿荷叶铺在桌子上当盘子,这荷叶遮住了半张桌子。一挥手,螃蟹们热气腾腾的排着队飞过来,落在荷叶上。 炙热的螃蟹与翠绿的荷叶相遇,一股荷香立刻蔓延开来,甚至有股荷叶粥的味道,完美的遮住了不小心烤糊的两条腿的糊味。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抹了抹鼻子,成为一个大厨有多难呢? 黛玉只吃了一块酥饼,就静等螃蟹。 现在慢条斯理的拿过来一只螃蟹,拆开腿,由于没有蟹八件在旁,一抖手落下来甩头一子的镖头,拿来撬螃蟹壳。一边捏碎腿的硬壳直接吃肉,吩咐道:“警幻,你继续讲。三郎哥哥,我也要喝酒。” 警幻站在旁边道:“他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在我案前挂了号。我知其下凡来必要娶妻生子,甚觉心酸,可是他凡有所求,我无不依从,也只得答应。” 姚三郎举着小酒坛左右为难,凡是黛玉吩咐的,他无不依从,可是文四姐又说小孩子喝了酒会伤内脏,还会变蠢。她还说她不够聪明,就是小时候酒喝得太多所致。 “嗯只许喝一杯哦。”给她斟满了一杯热酒。 “好~”黛玉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酒的味道很新鲜呐,不算好喝,怪怪的,可是也不难喝。师父为什么这样喜欢喝酒呢? “这个大,吃这个。” 警幻真觉得说不下去了,人家俩像是小夫妻似得,对坐啖蟹,她像个丫鬟c像个仆人c像个说书似得女先儿一样站在旁边。本就孤单难耐,更觉受辱。 黛玉听得过了瘾,咬着螃蟹肉装模作样的问她:“你与神瑛的□□,我无心过问,但你们设计暗算我,是谁的主意?又为什么牵连我师父?” 警幻垂头丧气,心知自己姓名将要了解与此,索性一力承担:“是我,扇动你下凡是我,想要撮合你与他的是我,伤你师父的是我,害你父母的是我,对你下咒的也是我,都是我。” 黛玉点点头,把她的灵魂收了,抹抹嘴:“三郎哥哥,镇元大仙要警幻的魂魄做束脩,要拿她做什么呢?” 文四姐啃着一个梨跟他闲聊,很痛快的大开黄腔:“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还不都是中一出。” 卓东来:“”一起喝花酒的时候被普及过这个词的意思。 文四姐笑嘻嘻的眨眼,软萌萌的语气:“哥哥,好哥哥,我不得不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喜欢嫉妒,我要警告你,你若敢弄出什么庶出的子女,不,应该说你若敢在外贪欢,寻花问柳,就别怪我的刀太快。” 卓东来轻笑:“你的刀,是我给你磨的,刀快不快,我比谁都清楚。” 这是我的泽兰,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每每提到杀人,她便明艳动人,真是可爱。 不等他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文泽兰先兴高采烈的的投怀送抱:“要亲亲~” 卓哥慷慨的给了比她索取之物更多。 文泽兰笑眯眯的说:“我不馋酒了,哥哥,你比酒更让我上瘾。” “从哪学来这么多情话?难道有人对你说过?” 文四姐很不好意思:“这是姚三郎准备的‘对林妹妹表白的一百个金句’里我最喜欢的一句。我当然说不出这种软绵绵的话。” “哈哈,有趣。你明早得回去,你的堂哥堂弟已经到了京城不远处,明日抵京。” “喔。”文四姐的反应有些平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太庙+堂弟 第二天一早,晨曦还没出现,已经有很多人声势浩大的为了皇帝去太庙祈福进行准备。喜欢网就上。 皇帝躺在床上懒懒的抱着被子,一脸的缠绵眷恋:“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后已经起来梳头了,闭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言简意赅:“快点!” “梓童,你说这缺德规矩是谁定的,哈欠,不就是去太庙斋戒祈福吗?骑马也就用一刻钟就到,摆出皇帝的仪仗队列,一路被人抬着慢慢行去,受万人敬仰,要到中午才能到。” 皇后也很不爽的,她本来不用起这么早,现在是为了朝服大妆才提早起来梳头穿衣服吃饭,准备好穿着朝服送皇帝出宫。正困的不行不行的,喝了一杯浓茶还是困,也不敢再多喝了:“二郎,快起来吧,路上那半日你都无事可做,正好在龙辇上睡觉。” 皇帝光着膀子在床上打滚,差点把裤腰带滚开了,懒懒的趴在床上叹息:“道路两旁百姓汇聚,山呼万岁,前后队列马蹄声如雷,我那里睡得着?” 皇后心说我哄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反正你再怎么抱怨都的去,干脆不说话了。任由六个宫女围在自己前后左右,两个忙着梳头,两个捧着镜子在不同方向给她照,还有两个递东西。 皇帝又默默的躺了一会,哎,床怎么这样舒服呢?舒服莫过于睡懒觉不上朝了! 皇后看旁边的西洋自鸣钟又走了半个小时,吩咐宫女:“去请皇上起身。” 宫女们过去连着轻声呼唤带摇晃,把又睡着的皇帝弄醒:“皇上,娘娘说该起身了。” 皇帝闭着眼睛伸手:“扶朕过去。” 他被扶过去坐在镜前,穿上一件单衣裹住白胖胖的身体,也懒得睁眼,任宫女们梳头。 皇后看他困的不像话,亲手拈起一枚紫姜塞进他嘴里:“到了太庙里斋戒,你正可以补眠。” 皇帝哼唧了一声:“黛玉和姚三郎起了么?” “黛玉已经起了。”皇后不解:“天寒地冻的,干嘛非要黛玉去太庙跟你一起斋戒呢?” 皇帝才不想说自己的国师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林妹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啧啧啧,说的真好听!他假惺惺的说:“黛玉能陪我下棋看书啊。” 皇后点点头,闭口不语,让宫女给自己涂口脂。 皇帝百无聊赖的玩着一个玉雕牡丹花,宫女们在他头上弄来弄去,穿祭天c祭祖大礼服的发型和日常朝服发型稍有不同。过了一会,他没话找话:“梓童,你可知道姚三郎有□□之术?” 皇后极其细微的点点头:“知道。” 皇帝仰头长叹:“朕若是□□有术,那该多好啊!” 皇后微微挑眉:“怎么好?”一个上朝c回后宫,另一个出去寻花问柳c打猎嬉戏? 皇帝道:“朕若有两个□□,一个派去上朝,一个拍出去巡视天下,本人留在宫里陪着梓童你,你说这样可好?” 皇后含笑点头:“果然很好。” 门口有人小声拍手。一直假装壁花的多宝走过去,隔着门帘问:“什么事?” “启禀公公,刑部侍郎秦仲玉在宫门口求见皇上。” 多宝转回身来,一字不差的转告皇帝。 皇帝点手:“叫他进宫来,在永福宫门口奏对。” 大礼服有很多层,他穿了两层,中衣加上黄袍,留下正式的衣踞先不穿,先吃饭。早膳也很简单,为了准备接下来在路上的一上午,吃的不能干硬,不能有太多汤汤水水,不能咸了。 黛玉也穿好了衣服,过来一起吃饭,见礼之后看见桌上的饮食:“这么素淡?” 皇后可没有这些忌讳,她食欲不振,一切饮食都已开胃为标准。 皇帝嫌弃的喝着浓稠奶粥,吃着八宝槽糕,还有清拌c清炒的几个淡而无味的小菜。看着皇后面前:香辣的红油鸡丝c咸香的酱海带结c爽口的麻仁金丝,油润的玫瑰橄榄菜。 二人十分眼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抢了不少。 皇帝又想起了:“多宝,去门口候着,阿姜来了你叫免礼。” 吃了半顿饭,秦仲玉在打着灯笼的侍卫的护送下,从宫门口走到永福宫门口了,对着宫门口刚要舞拜,被多宝一把拉起来:“秦大人,圣上口谕,免礼。专叫我出来候着呢。” “天寒地冻的,有劳公公等我。” “得啦,秦大人简在帝心,杂家有什么为难的。这天还没亮,你就急急忙忙进宫来,有什么急事?” 秦仲玉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一个奏折:“烦请公公转交给圣上。” 多宝就理论上来说,不能看大臣递给皇上的奏折,但他还是就这到手的功夫偷看了两眼。奏折封面《上京中三流言疏》,而书则是《警幻传》。 秦仲玉在门口候着,多宝把两样东西捧进屋去,呈给皇上。 皇帝放下筷子,大喜:“阿姜可真是贴心,这下路上不寂寞了。” 他把书递给多宝:“放在龙辇里。”又翻开奏折来看,笑意顿消,立刻皱起眉头。 流言一:见有仙鹤往来于宫中,恐怕老圣人寿命不久。(姚三郎的大爷) 流言二:中秋大雪并非冤案所感召,而是皇帝为了给文通明翻案,清洗老臣,令清虚通妙真人制雪。所以晋地出现蝗灾,是上天示警。 流言三:京中出现童言谶语,语意不详。 皇帝差点把碗摔了,抓着折子怒冲冲往外走。 皇后知道一定是这折子的问题,也不劝,只是叫到:“外头冷,穿上大衣裳!” 多宝拎着披风追过去,给皇上裹住。皇帝道:“叫阿姜到书房来!” 秦仲玉进门来拜倒在地:“臣秦仲” 皇帝在书房里转圈圈,一把扯住他:“不必多礼。怎么回事?这些传闻从何而来?” 秦仲玉道:“这是卓先生托臣送进宫来的,他信中说宫中纷扰,他不便入宫,请臣代劳。”说罢,把信拿了出来。 皇帝拿着信坐下,怒冲冲的说:“你听说过这样的传言吗?” 秦仲玉叉手侍立苦笑一声:“臣现在除了刑部和家,哪里都不去,哪里听得到这种事。” 皇帝看信上写了寥寥数语,但确实是东来的笔迹,叹了口气,罢了,一会见了他再面议吧。又对秦仲玉道:“刑部中对于重审文通明一案,可有异议?” 秦仲玉疲惫的叹息,点点头:“异议颇多。陛下,天理昭彰,忠臣孝子一定能沉冤得雪。虽然有人百般阻挠,也有与我志同道合之人,愿为陛下效死力,为天下正道之前驱。” 皇帝心说现在已经不只是洗冤的事,而是朕想要为人洗冤,满朝文武有大半沆瀣一气阻拦朕,这到底是朕的朝廷朕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很好。六部阁老同气连枝,很好。” 秦仲玉听出他隐隐有些杀气,不敢答言,垂首道:“陛下去太庙的数日,作何安排?” “朕虽然不上朝,一应奏折送去太庙。”休息个屁! “此案牵连甚广,所以不易翻案,可是他们都老了,要不了几年就会告老还乡。” 皇帝勃然大怒,拍桌子:“区区大臣,难道要朕忍辱负重等他们老死?朕有几多光阴,能这样挥霍?” 秦仲玉立刻跪下:“皇上息怒。” “阿姜,朕不是对你生气,朕是觉得自己无能。”皇帝眯着眼睛,既然好说好道的你们不听,呵呵,朕有一个朋友~ 他那个很可靠的朋友正一边看大量资料,一边想尽办法把老婆弄醒,叫了数次,叫的他都要生气了。抄起一个橘子,轻轻砸在她大腿上。 文四姐揉着眼睛抓起橘子,坐起来吃橘子:“干嘛呀,大半夜的起床两次不知道去了哪儿,这天还没亮就要把我撵走。亏得我心干净,要不然非的以为你要赶走我和他私会呢。” 卓东来脸色变了,变得不那么温柔,用一种特殊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泽兰,不要乱说话。” 文四姐一听到他这种语气,就觉得冷,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头不服,但不敢再倔,连忙揉了揉眼睛:“我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乱说话。哥哥,别生气。” 卓东来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压根没放在心上,心下更怒:“跪下。” “啥?”文四姐瞪大眼睛看着他,困意全消,要说原先没在一起的时候你训我也就训了,现在都是夫妻了,你就不对我好一点吗? “跪下!” “就不!” 卓东来慢条斯理的捋好一摞线报,放在旁边的托盘里,站起身,缓步逼近。 文四姐就怕他这样,一脸郁闷,还是翻身跪坐在床上。 卓东来抓着她胳膊拎起来:“跪直!” 文四姐怒火中烧,若不是肯定打不过他,真特么想动手跟他打一架! “他是皇帝,你知道君心难测么。如今圣眷正隆,你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以为意,等到某一天他对我生出疑虑,到那时我们过去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件事,都是罪名。” 文四姐不服的嘀咕:“你平时跟他称兄道弟,也没见你有多小心。” “我有分寸,你有过分寸吗?” 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卓东来语气森然:“泽兰,不要看他亲和随意就忘记天威,不要因为智谋武功而得意。 纵观历史,功劳盖世的武将,权倾朝野的文官,有多少落得被弃市的下场? 远的不说,太上皇还在位的时候,杀了几个丞相,几个武将,你可还记得? 文通明将军镇守边关,为何被杀?嗯?” 文四姐好似三九天里光着膀子喝着酸梅汤还被冷水浇头,立刻就冷静下来。这些天为了徒弟和丈夫的身份而得意的轻浮骄傲一扫而光,甚至有些惶恐:“那你,你为何还要为他效力?” “坐下。”卓东来附身拾起被子,把她裹成一个粽子,恢复了温柔:“他们轻狂大意,日渐愚蠢,以至身陷囹圄,我比他们更聪明,也更冷静。” 文四姐乖乖又呐呐的说:“哥哥,怎么不早给我讲这些?” 卓东来拿着木梳敲她肩膀上的被子:“转过身去。” 粽子原地转了个圈,裹着被子不撒手。 “前些年是谁每逢喝醉就指天画地的骂朝廷和帝王将相都是王八蛋?嗯?” 文粽子讪讪的说:“外头冷不冷?” “挺冷,你早些回去,绕一圈,避开人群拥堵的地方。”往发髻上轻轻插好簪子,完成。“泽兰,你现在漂亮了,却也浮躁了。原先你每日练武饮酒,精研武功,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即使是皇帝也没有高枕无忧的时候,你可以开心,却别高枕无忧。” 卯时初,拜别太上皇,领庭训。(5点) 卯时中,皇后率嫔妃送皇上至宫门,百官在宫门外恭送皇帝,乘辇起驾。(6点多) 一路上行的很慢,浩浩荡荡的大驾卤簿:仪仗队c乐团举着乐器而不演奏c数千皇城近卫拱列两旁,把看热闹的百姓挡在必经之路外。 一路上龙辇所过之处,山呼万岁,呼声震天动地。姚三郎所乘的是皇帝的法驾,规格和制度比大驾的龙辇差一些,但也华丽的能让他躺下来补觉。 黛玉穿着一件华丽锦绣的道袍,所乘的是公主的凤辇,她身旁放着一个长二尺宽一尺厚五寸的香樟木盒,里面放了各种绸缎和穗子c绳子。她打算这几天把荷包都做出来。 皇帝捧着《警幻传》,一边看一边嗑瓜子,甚觉吵嚷,又不能勒令百姓禁声。 百官们跟在龙辇后不远处,个个步行,要和皇帝一起行过祭礼,他们才能散开。 巳时末(11点),到达太庙,开始祭祖典礼。 姚三郎默默腹诽:你家祖宗都转世投胎去了,还要你在这儿祭祀? 一个时辰之后,祭祖仪式完成。 皇帝要去太庙正殿摆一个蒲团,住三天,斋戒,再举行一次仪式祈祷上天收走蝗虫。 众臣散去,只留下皇帝c玄真长公主c清虚通妙真人以及伺候的从人。 皇帝在蒲团上坐定:“尔等退下。” 清虚通妙真人一本正经问:“长公主,前日传授与你的五雷正天决你可曾学会?” 玄真长公主一本正经的回答:“尚有些不解,要向真人再行请教。” 俩人就一本正经的进了旁边挪走排位,清理出来的空屋,开始进行探讨与学习。 本来想下棋,可是屋子里放着一个盒子,还有一张猫抓狗爬的信。 黛玉认得那字体:“师父给我些的,说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东西。一种牌。” 姚三郎抓起旁边地上的一只蜘蛛,拉开门扔了出去。擦擦手,回来打开盒子:“我看看。嗯,这大小王画的跟鬼没什么区别。” “因为这就是鬼。”黛玉晃了晃手里贴了金箔的大王:“这是大王。看起来挺有意思呀,我们试试?”“好啊。规则给我看一遍。” 屋中有蒲团,身着道袍的二人对面而坐。 “顺子。” “大你。” “炸!” “王炸!” “过。” “顺子。” “过。” “三带一。” “大你!” 皇帝紧着接见卓卿,赶紧问那些谣言从何而来,这些都不必再提。 卓夫人回到府中,吃了第二顿早饭,就回屋打坐修炼内功去了。 一直到了下午,有人在门口叫到:“回事!小人有事启禀夫人!” 文四姐缓缓睁开眼睛,朗声道:“什么事?” “门外来了一行人,有男有女,自称是夫人的娘家兄弟,受老爷之邀上京。门子已请他们进来,不知应如何安排,特来禀告夫人,请夫人示下。” 文四姐坐在床边穿鞋,抓起披风拉开门,用了不到五秒钟:“带路。” 大步流星的走到二门花厅,见堂哥堂弟分别带着他们俩的媳妇,还有个二十多岁的侄子。 堂哥和堂弟进了卓府,真觉得心中战战,刚到京城路遇了圣驾,在路旁看了半天,先对京城有了敬意。又按着地址找来妹夫家,远远的瞧见朱门绣户,贵不可言。跟门子说了身份后被客客气气的请进去,管中窥豹的看了看,更觉心惊,文家在老家算是一方士绅,在当地已是高门大户,可是跟宽阔雄壮气势恢宏的卓府相比,好像天地之差。 一个女人气势如虹的走了过来,披风在身后抖出波浪,她穿着华美的深紫色锦袍,披着一条棕色的披风。此女之美,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明明又黑又胖,可是看着就觉得美丽无比。 堂哥和堂弟对视一眼,都面露狐疑之色,不敢相信去年过年时还满面风霜c形单影只c漂泊无定的四妹/姐姐怎么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起叫到:“四妹?”“姐姐?” 文四姐大步走过来:“堂哥,五弟,一年没见你们可好?”堂哥是四十多岁的白胖子,堂弟面白细须,虽然没满三十岁,可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 “我们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 侄子赶忙过来行礼:“侄儿给四姑姑请安。” 文四姐打量他,笑着点头:“你黑了许多。” 侄子躬身:“侄儿学着做生意,天南海北的乱跑一通,在船上晒黑了。” 堂哥媳妇和堂弟媳妇有些怯怯的福了福身:“四姐。” 文四姐伸手相搀:“嫂嫂,弟妹,不必多礼。”她转头吩咐在旁边静候吩咐的小管家:“设宴,我要给我的兄弟接风。收拾个院子出来,安顿他们住下。” 管家躬身:“是,夫人。” 都坐下来喝着茶说话,堂弟眨眨眼:“姐姐,你现在好威风啊。” 文四姐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哈哈,没想到吧。” 堂哥喝了口茶,这是上好的龙井他喝得出来:“四妹,你和妹夫怎么在一起了?我们连点消息都没听见呐。卓东来是但年那个吗?” “世上哪有第二个东来呢?”文四姐摸摸鼻子,红了脸:“有些阴错阳差耽误了这些年。” 堂弟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总算拨乱反正了,可真好。” 堂弟媳妇文弱而秀美,眉眼弯弯总是很开心的样子,笑道:“四姐真是天生丽质,稍微一打扮就漂亮了许多!” 文四姐哈哈一笑,咽下去一个黄段子:“实在是原先不爱梳头洗脸,现在梳洗干净了就显得漂亮,其实没什么变化。”骗鬼嘞~ 堂哥看着她:“妹夫信里写的不清楚,你现在是要跟他成亲,还是怎么着?” 文四姐摸摸肚子:“如今我身怀有孕,若赶忙举行婚礼,怕月份对不上。依老爷的意思是补一份十年前的婚书庚帖,只说成亲多年。” 堂哥皱眉:“那样行么?” 他这样富贵,好像还挺有势力,不会对你始乱终弃把? 另外几人也皱眉,虽说文家不算高门大户,虽说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这也太 文四姐无知的一摊手:“我怎么知道,这些天他有事儿出去了。几天之后回来,你们安心住下,等他回来再商量。” 堂哥一阵无语,四妹虽然嫁出去了,可还是不改其不靠谱的性情。 堂弟到是蛮开心:“姐姐,你原先常年没有个笑模样,现在终于开心了。” 原来你之前那么多年不开心,是因为欲求不满,呵呵呵~我之前说过推荐给你一些东西,你还揍我。真是的。想来你原先没试过,不知道拿东西的好处,现在食髓知味吧? 聊了一阵子,有许多话不方便当着侄子面说,就去吃饭。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姚三郎面红耳赤的哀求:“好妹妹,在玩一把,好不好?” 黛玉甩着厚厚的一打欠条拍在左手手心,懒懒的说:“不玩了,一百文一把,你写了四百两的欠条了。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什么时候再玩。” “好妹妹,你给我一个翻本的机会,好不好?” “嘻~凭你的技术,只有下围棋能翻本吧?”把把都输,我都不知道你是真不行还是故意哄我,输得这么惨,一点都不好玩。 姚三郎都要跪下来求她了:“好妹妹,求求你了,最后一次还不行么?我又不是没钱玩不起,皇上说我有二品文官的俸禄呢。” “哈哈哈哈~”黛玉大笑:“三郎哥哥,你可知二品文官俸禄有多少?” 姚三郎感觉不是很好:“多少?” “年俸不到二百两,禄米一百五十斛左右。” “我一年的俸禄够还账。” “好啊,明年的今日我再跟你赌。” 姚三郎围着她转圈:“好妹妹,在跟我赌一把,最后一把,让我赢回来点。我才弄明白怎么玩,而且不许用法力作弊,我反应有点慢。” 黛玉心软了,毕竟他输的这么惨不是他的错,而是在约定了双方不用法力作弊之后,我出老千了。她也不在乎钱,就答应下来:“好。可是你若再输了,拿什么抵债?” 姚三郎一拍胸脯:“以身抵债!我若再输了,往后对你言听计从,愿为驱使。” 黛玉笑的把牌洒了一桌子:“好好好,你洗牌吧。” 干嘛说这样的话,难道现在不是吗? 姚三郎洗完牌又犹豫了,我是应该赢一次显示自己聪明帅气,还是彻底输给她,以身相许呢?我,我还是赢一次吧,太蠢,怕她会嫌弃。 黛玉这会没出千,又有点心疼他,有意放水。 姚三郎掐算好一会才出一次牌,最终顺利的用两个炸个顺子打出春天,赢回来二两银子。兴高采烈的的拍手:“好好好,此生足矣。收了不玩了,在玩就上瘾啦!” 黛玉微微挑眉:“其余三百九十八两银子你不要了?” “我的俸禄理应都放在你手里。”他这话说的情意绵绵。 黛玉面带红晕,眼角也染上一点秋色。 很煞风景的,有人敲门:“清虚通妙真人,玄真长公主,圣上请您二位过去一同用饭。” 那只蜘蛛就在房梁上趴着,默默的吐丝织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花钿+蛛网 祭祀一点都不好玩,皇帝更是无心清修。? 第一天晚上真心实意的听清虚通妙真人传授‘如何练出□□’,姚三郎讲的也很认真。半个小时之后,黛玉在旁边批量印刷‘知道了’,放下笔:“哥哥,二郎哥哥~醒一醒。” 皇帝靠在桌子上枕着胳膊:(~ 一 ~)~zz 姚三郎一摆手:“别叫。”他轻手轻脚的从蒲团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朱笔,沾了沾朱砂墨。小心翼翼的凑到皇帝面前,蹲着提笔给他画了个眉钿,连着描画带晕染,画的仔细。 黛玉轻笑着:“三郎哥哥,你太坏了!” 姚三郎认认真真画了三个花瓣,还提着笔轻声问:“好看不?” 皇帝尚未蓄须,面白而圆润,眉目五官都偏向于他那温柔端庄的母亲。因为在斋戒穿了一身白衣,盘膝坐在蒲团上,倚在矮桌上睡着,旁边明烛高挑,加上眉钿有几分美人春睡的意思。 黛玉不得不点头:“真是倾国倾城三郎哥哥,给我也画了一个~”盛唐气象,别的不说,这眉间花可真好看。 姚三郎余兴未尽,随手给他勾勒了一个小胡子,这才扑过来,跪坐在她面前,放下笔,兴奋的像只苍蝇一样搓手:“真哒?” 黛玉沾了沾朱砂墨,把笔递给他,微微挑眉:“还不动手,还要我三请四请吗?” 姚三郎拿着笔犹豫琢磨:“似妹妹这样的天姿国色,应当用金箔和珍珠来贴,用这批改奏折的朱砂墨,唐突佳人啦。” 黛玉轻轻一笑:“画完我看一眼,出屋之前得擦了,回宫去再慢慢剪金箔玩。” “好啊。”姚三郎小心翼翼的提笔,在她眉心点了一点红点。 心如撞鹿,仿佛碰到她眉心的不是笔尖,而是自己的手指。 他低声如耳语:“抬一点头。” 皇帝揉着眼睛:“哈欠~朕怎么睡着了?” 面前高高的神龛里摆着数不胜数的牌位,原先来这儿只要是独处就觉得阴森,若在这里过夜更是可怕,现在好了,跟姚真人和黛玉一起,一点都不可怕。 一转脸,看见那幅美轮美奂的画面:本该认真替他批奏折的小公主坐在蒲团上,仰起脸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带笑,额头有半片朱红。而那钦定的前来为众生祈福的神仙笔直的跪在光滑的地面上,屏住呼吸,手执朱笔仔细的在他女神的额头画着画。 皇帝拍手:“好啊,画眉之乐甚好,竟然不顾朕在旁边安睡吗?” 姚三郎吓得手一抖,差点画花了一笔:“哎呀,陛下,难能不顾您呢?先给您画的。”哎呀,画眉之乐~好棒棒!我都没想到! 黛玉其实也没想到‘画眉’以及其相关暗示(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上这时明白过来,羞不可抑的推开他的手,娇嗔道:“不画了!”拿出手帕来,要直接擦了。 皇帝身上怎么会带着镜子,但他丝绦上挂着一把极小的装饰用的小金刀,□□在刀刃上照了照自己的脸,转怒为喜:“果然风华绝代呀!亏得朕是男子,若不然一定红颜薄命。” 姚三郎正跟黛玉纠缠不休:“好妹妹,你先看一眼再擦嘛!我跪着画到膝盖疼呢!” 黛玉满面绯红:“不看,羞死人了!” 皇帝要当好几天的单身狗,现在才是第一天,他就觉得很郁闷:“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别在我娘的牌位前打情骂俏!” 姚三郎看黛玉眼中微微含泪,不敢再闹,赶紧转头道:“不敢不敢。”对着密密麻麻的牌位稽首:“贫道这厢有礼,惊扰了皇太后,还请恕罪。” 皇帝十分满意:“黛玉,晚上你一个人睡怕不怕?” 黛玉红着脸摇头:“不怕。” “嗯,你若是害怕,可以偷偷溜出去,让东来的人护送你去找你师父。” “谢谢哥哥,我试试会不会怕。” “哈哈哈。”皇帝低笑了几声,接过姚三郎递来的手帕,沾了点茶水擦额头和胡子,道:“三郎贤弟~今晚你跟我通塌而眠。” “咦?为啥?” 皇帝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朕一个睡很害怕的你造吗! 每次打雷都要把头埋在皇后怀里才能不那么害怕!但是这种话能说出来吗?不能啊! 他又看向黛玉:“小丫头逃课也就算了,让你写字也不好好写!还拿朕批奏折的笔乱画!真是不像话,改日你若看到御史上奏折说你蔑视天威,不要跟朕哭鼻子。” 黛玉偷笑两声,一本正经的坐在矮几前,开始批量印刷‘知道了’‘朕知道了’‘甚好,知道了’。她写这三个字写的又快又好,以假乱真。 都写完之后,就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继续百无聊赖的生活,姚三郎和黛玉打坐练炁,倒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只是时间长了也觉得无趣。一个偶然的机会,皇帝看到了‘斗牌(斗地主)’这项优秀的民间文化瑰宝,大喜过望,冲进牌局里开始一坐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就在太庙的正殿里,门窗紧闭,按照群臣的预测,皇帝应该静心打坐,诚心诚意的祈祷先祖。实际上他在愉快的打牌,不仅打牌还叫人偷偷带进来一坛酒,一边喝酒一边打牌。 皇帝富有天下,黛玉有几千两银子,姚三郎穷的身无长物。 所以他们没赌钱,赌的极其无聊,赌吃五香花生米,每把十粒,算番数。 两个时辰的牌局之后。 皇帝躺倒在地上,肚子鼓起来:“嗝儿~” 黛玉眉头微皱,做西子捧心状:“嗝儿~” 姚三郎一脸茫然:“至于吗?”他牌技不好,吃得最多,可是架不住他饭量大呀~ 多宝:“” 皇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挣扎着伸手:“水”喝了很多酒,为什么还是渴? 姚三郎说了金玉良言:“别喝水,喝多了肚子胀。” 皇帝捶桌:“渴啊!花生太干了,早知如此该少赌几粒!早知如此朕不如跟你们赌钱!” 有人敲门,皇帝赶紧爬起来,一本正经的打坐。 多宝跑过来收拾了酒坛和装花生的筐,姚三郎把牌胡乱一拢,揣在袖子里,随后坐下。 黛玉掏出镜子来照了照自己的面容,拢了拢头发,一本正经的跪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假装祈祷 。 皇帝巡视了一圈,屋中稍有点酒味儿,但他习惯了闻不出来,觉得没什么问题:“什么人!” 门外的听见跪下的声音,内侍不阴不阳的音色恭恭敬敬的说:“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派人来送衣裳,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过几日可能有雪,娘娘担心圣上衣衫单薄会受寒。” 皇帝听了这话,就觉得暖融融的。站起来挪到桌旁,挥笔写了一首情诗,又嘘寒问暖的说了几句话,把信纸吹干,折起来递给多宝:“封好,给娘娘送去。” “是!” 皇帝又坐了一会:“啧,还是想再玩两把来来来,这次赌跑圈。就在这屋里,跑一圈。正好消化食。”可着大殿边缘跑一圈,周长也能有一百多米。 黛玉把蒲团挪过来,再战。 姚三郎笑嘻嘻:“这么多牌位在这儿看着,圣上还敢玩?” 皇帝挤了挤眼笑而不答:“对三!” 呵呵哒,这一屋子的死鬼,除了我娘之外都无所谓,我娘性情温柔腼腆,却最喜欢热闹,更喜欢看我玩游戏。正所谓侍死如侍生,她老人家若还在世,一定很愿意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看我打牌。 又玩了几把,跑了十几圈,三人摸摸肚子都觉得舒服多了!正要继续玩,又有人敲门。 三人赶忙揣起自己的牌,又把桌子上的胡噜下来用蒲团盖住,皇帝扬声道:“什么人。” “圣上,臣卓东来有要事求见。” “东来~进来吧~” 卓东来推门而入,附身叩拜:“陛下万年长安。” 黛玉慌忙起身回避,以身份来说她身为公主不用回避,但毕竟这是师丈。 皇帝笑了:“免礼。关门。东来,过来坐。” 卓东来依言过来,拱手:“姚神仙,长公主。” 黛玉福了一福还礼:“师丈。” 姚三郎看见他就烦的很,可是现在黛玉跟他的关系算是定下来了,他也笑的挺好看,假装妇唱夫随:“卓先生。” 卓东来道:“二位能否暂避?” 黛玉和姚三郎对视一眼,就要离开。 皇帝道:“且慢!”他在三人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牌:“打完再走!” 黛玉和姚三郎一起从袖子里拿出牌。 一分钟之后,皇帝在屋里跑圈:“东来!你要说什么事?” “陛下,等您跑回来再说也不迟。” “好吧~” 小两只一同离开了,贴心的关上门。 姚三郎在门口笑:“哈哈哈,卓先生的脸色可真好看。”不仅发青还有点不知所措,哈哈哈看着好爽。 黛玉拽他衣袖:“呆子,别在这儿说啊!”他就在门里,听的清清楚楚。 “走吧,我要回去读书了,整日厮混胡闹,学业都懈怠了。” “说的是啊,你要看什么书?” “还没想好,只是必须得看一会书了。” 卓东来低声把贾元春找到自己老婆,想要当郑袖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恭谨的说:“臣略有尺寸之功,竟令宫中女官觉得臣能动摇圣心,真是罪过。” “跟我装的这么客气有意思吗?” 卓东来往牌位们那儿看了一眼,点点头:“还好。” “切!”皇帝靠在桌子上,手指头敲桌子,敲了半天:“按理说皇后有孕,群臣和后宫一定人心浮动,要求朕再纳妃。他妈的凭什么他们说什么朕就得听什么,你说是吧?朕就不纳妃!” “嗯。二郎果然刚强有决断。” 皇帝被夸得很美:“不过,她竟敢求到你媳妇那儿去,这是把朕当成没主见的人了,难道朕喜欢皇后是被人劝着喜欢的?咦,东来,把她送给你当小老婆,怎么样?” 卓东来微微一笑:“泽兰昨日刚说过此事,我若纳妾,她要试试刀快不快。” 皇帝哈哈一笑:“把她杀了也没什么!你肯定能给她善后。” 卓东来眼中笑意更暖:“她不是要杀那些女人,是要跟我决一死战。” “嚯~!”皇帝像郭德纲似得大叫一声:“够霸气!够劲!她是你的对手吗?” “寻常较量时我略胜一筹,若生死相搏,,,她含怒出手我心怀愧疚,难分胜负。” “嗯,东来,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爱到极致就是恨,泽兰性情淡漠,举止疏狂,一辈子跟人以命相搏的次数不超过三次,第一次是为了她的母亲,第二次是为了她的父亲,第三次是为我报仇。”我当然得意了~ 皇帝心说我不是很了解你和你老婆,当然了,我在看到她的样子时,根本不能理解你喜欢她什么:“她为什么不杀姬妾,要杀你?是那些女人勾引你呀。” 卓东来面带欣欣之色:“泽兰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不会上钩,不会冲动,不会背信弃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给勾引我。我一向很冷静,如果纳妾意味着她懂。” 皇帝一阵无语,算了算了,你才智过人口味也过人,她也是个奇人,贾元春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好像可以利用一下呢。毕竟是荣国府的长孙女,又是个故作聪明的女人。 本来再过两年就到了岁数,可以放出去婚配,偏偏不肯安分守己,想方设法的钻营,要留在宫里,呵呵。 皇帝微微挑眉,含笑带怒:“东来,朕若把她送给太上皇如何?太上皇好几年没纳,,,算了,嗝儿,她若成了太妃,朕倒要对她行礼,真是不爽。你觉得呢?” “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 皇帝一把搂住他:“嗝儿~咳咳。东来,我一向把你当兄弟看待,来给哥哥出主意。” “您打算拿荣国府怎么办?” “待到罪状积累的多些,夺官削爵。” “那这贾元春于荣国府一事,能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只是她气着了皇后,又与蜘蛛一事有染,朕不想放过她。算了,蜘蛛一案还没查清楚,她还有嫌疑。这件事容后再议。” “好。二郎,你吃了什么?肚子都圆了。” 皇帝摸着肚子哈哈:“嘿嘿嘿,东来,你别走,咱们四个再打两把牌,你帮我赢回来!” 晚间卓东来回家跟文四姐说:“明日你进宫去找贾元春,跟她说,她所求之事我允了,皇帝对她有几分怜意,只是蜘蛛一案尚未完结,她身上有嫌疑没有洗清。等蜘蛛一案落幕,我必助其得偿所愿。” “你确定?我看皇帝皇后关系挺好的,哥哥,你要从中挑拨,哎哟!!”文四姐气冲冲的捂住额头,又被弹了一指头。 “这是皇帝的意思,他有心利用贾元春做一件事,又不忍见其青春貌美老死宫中,还在犹豫。你只管照着我的话说就是。” 文四姐恍然大悟:“喔!好的!” 卓东来又和堂兄堂弟二人在一起,伪造了十年前的婚书和两家互换的庚表,于是成了十年夫妻啦~ 文四姐:“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 第三天清晨,黛玉起了床正在梳头,她只会梳道姑头,在这里也可以勉强应付,因为太庙不许宫女进入,皇后指派了两个太监来服侍她,她却不想让太监来给自己梳头。屋内西洋自鸣钟已是早上五点,可是窗外天色不像是五点。 姚三郎有时候不解开头发睡觉,现在只要坐起来,穿上鞋就可以出来了。 他伸着懒腰走出屋去,立刻去找林黛玉,要去给她画眉。 就算不能给她画眉,被推搡着赶开也很幸福~ 抬眼一看,他大惊失色,黛玉的屋子所有的门窗竟然被层层叠叠的蛛网糊了个一片惨白。 姚三郎仗着自己是神仙之身,又跟红娘子交游甚厚,一把扯开一片厚厚软软的蛛网,这蛛网里竟然没有蜘蛛,他用力敲窗:“妹妹,妹妹你起了么?” 黛玉听他语气急迫带着哭腔,心中不解,支开窗子看到一脸焦躁的三郎哥哥:“怎么了?” 姚三郎看她白嫩圆润带着迷惑不解的小脸,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两眼迷蒙。他一时激动,捂着心口差点哭出来:“你的屋子被蜘蛛网封住了。吓死我了!” 黛玉扶着窗棂探头看了看左右,见天色明亮,屋内晦暗竟是因为蜘蛛网作祟,大怒,咬牙冷笑:“难道是被我杀的那只蜘蛛的祖宗来报仇吗?来得好啊!抓住她给我师父炸了吃!” 她前所未有的愤怒,愤怒到如果仇人胆敢出现在面前,都不想用刀,想把它按在地上手撕了它!警幻也不问我乐意与否,强行做媒凑对,到处乱害人。这蜘蛛要害皇后,是它犯错在先,它若往门外跑谁会伤他,它祖宗好大的脸,敢来找我报仇! 姚三郎听着黛玉愤怒到走路竟然发出脚步声的程度,在屋外跟着跑动,连声嚷道:“妹妹,妹妹你别生气,别乱来呀!小心毒蜘蛛。” 黛玉还是听进去了,看着门闩攥着拳头觉得可疑,刚伸出手就觉得毛骨悚然,又缩回手。 攥着拳头抓起桌子上的短刀,平常嫌这把一尺五寸的短刀有点长,不好藏起来,现在却恨它不够三尺长。对于门外姚三郎喋喋不休的叫嚷充耳不闻,她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做好了急退的准备。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刀尖儿轻轻一撩,挑开门闩。 砰,哐啷。乌黑坚硬沉重的门闩飞起来,又落在地上。 “退后!我来踹开门。” 黛玉犹豫了一下,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因为门是向内开的,她没法远远的把门弄开,到时三郎哥哥在门外可以一脚踹开门。退后几步:“好!踹吧。” 皇帝听着屋外连声吵嚷,披衣起身:“怎么了?呀!这是怎么回事?” 姚三郎也没敢踹门,而是用法力隔着半米远慢慢推了过去,那蜘蛛网的厚度和柔韧不似凡品,竟然弹力惊人。他压着蜘蛛网一直推开门,却还是不能戳破蜘蛛网:“握草,弄不开。” 虽然对面不相见,但两个人都知道门开了。 仓啷啷,龙吟虎啸,宝刀出鞘,黛玉冷笑:“让开。” 皇帝都没敢靠近这被裹得像是蚕茧的房间,下意识的站在柱子后:“三郎,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们和太监们早都拥了出来,也都是只敢远观不敢凑近。 姚三郎摸摸头:“陛下,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应该是有精怪作祟。” 皇帝问:“那是蚕茧还是蜘蛛网?” 朕从没见过雪白一片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它们这是为什么,想要让屋内密不透风,憋死她? 他脸色微变:“黛玉没事吧?” 挡住整个四扇门的雪白的c闪着银光的厚厚的蜘蛛网上快速鼓起一个鼓包。 黛玉用刀刺了它,竟然不能刺破。她将真炁灌入刀内,含怒再次出手。刀气纵横,刺破了厚厚的蜘蛛网,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蜘蛛网,应该说是蜘蛛丝褥子。 很奇怪,在这厚达一寸弹力惊人的蜘蛛网里,也没有一只蜘蛛。 所有人都脑补了一个巨大的蜘蛛,趁着黑夜跑来织网,又偷偷跑掉。这真可怕! 皇帝看到刀光一闪,厚厚的白幕破开一个‘工’字形的破口,露出里面散着头发穿着浅红色道袍c脸色很难看的黛玉。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除了姚三郎,他刚刚站在门旁躲刀气,现在走了一步就出现在黛玉眼前:“没有蜘蛛?” “没!有!”黛玉手中的刀承受不住偌大的刀气,呈龟甲状碎裂,摔在地上摔的粉碎。她怒气未歇:“三郎,给我算一算对方是谁,我要找上门去打死它!” 姚三郎:“我这就算。”为了算的可靠,他伸手扯下来一大片蜘蛛丝褥子,拿来当引子以供掐算。 皇帝不得不出来:“黛玉,吃了么?” 她勉强收拢了怒气:“还没。哥哥早安。” “别太生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办法。来,跟我吃早饭去。”皇帝拉着她的手回屋:“要想做成大事,得喜怒不形于色呀,你看你气成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你看朕一天到晚那么多烦心事,什么时候挂在脸上过?若被人看到,就落了下成。” 黛玉知道他有多少烦心事,清楚的知道:晋地蝗灾c南疆兵祸c权贵们违法犯纪c朝堂上政令施行不畅通c后宫中种种异心还提防着皇太后和贵妃,噢,还有少年丧母和父亲不仁。 简直处处都是敌人,难为他还能开心的玩耍,这样的心胸的城府真叫人敬佩。她渐渐收敛了怒气,低着头咬了一口包子,嚼了嚼,很好吃的肉馅儿也觉得食之无味:“哥哥,你的心胸城府会解决所有的烦恼,可是我” “你怎么了?你做不到吗?”皇帝轻笑道:“十多年前,朕没想到会有当上太子的一天,当上太子之后朕没想到能有当上皇帝的一天,当上皇帝之后,朕以为朕一生无子。太上皇求仙访道,朕没想到能遇上朕神仙。黛玉,你的运气世间罕有,御史之女多如过江之鲫,有几人似你这般命数呢?你不要害怕,只管努力就行。” 黛玉听的垂首长叹,柔声道:“哥哥说的是。我近日急躁不安,狂妄骄横,多亏哥哥点醒了我。” 皇帝愉快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三郎说所有的有道明君驾崩后都会成为勾陈大帝驾前的神仙,你要好好修炼,日后你我在天上相见。” 我觉得你应该像故事书里写的那样,找个深山老林闭关苦修十年,出来之后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吧? 姚三郎满面羞愧的走了近来,呐呐的说:“对不起,推算不出结果。对方的能耐高过我(数倍,而且蒙蔽天机了)。” 黛玉淡淡的一笑:“不要紧,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很苦逼的,但是看起来阳光健康向上,你们发现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贤妻 中午的时候还要再举行一次庄严宏大的祭祀仪式,就算如此,皇帝也得伏案工作。 一个人悄悄走了进来。一个剔红雕花百鸟朝凤捧盒摆在了皇帝面前。 卓东来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温和,就连脚步都轻盈了一份:“喜糖。” 皇帝正翻着奏折,心里头烦躁的想杀人,抬头看他:“咦?什么?” 卓东来道:“成亲了应该发喜糖,这是喜糖。” 皇帝举着笔都惊呆了:“你,你,你不是早就跟她在一起了么?”我都叫了几声嫂夫人,再过几个月孩子都出生了,你现在没头没尾的补发喜糖做什么? “那是无媒苟合,跟私奔差不了些许。昨天夜里才补上了十年前的婚书,又重喝了交杯酒。” 皇帝一阵无语,掀开盒盖拿了一块酥糖吃:“恭喜啊,你到了这个岁数,总算是结婚了。嫂夫人又有了身孕,哎呀,你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卓东来含笑点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有明君,有知音,又有贤妻知己美人,平生幸甚。”说泽兰是贤妻,我自己都说不出口呀,她是个好老婆,可是跟贤惠二字全不沾边。 皇帝本来心里头不痛快,现在却开心的捶桌大笑:“哈哈哈你可真敢说,倒是别改口啊。” 卓东来看向别处,默默的被他嘲笑了一阵子。 皇帝笑够了,又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头舒服多了,托着腮歪靠在桌子上:“东来~我知道你的贤妻是谁,可是明君是哪位呀?”是我是我是我!~ 卓东来微笑道:“是你。” “嗯~那么知音又是谁?” “除你之外,并无别人。” 皇帝捂着心口柔情款款:“东来,你若是女子,我一定封你为贵妃。” 卓东来估摸着泽兰不会偷偷跟来,也还了一句:“二郎,你若是女子,我何必等泽兰呢?” 骗你的,我还是喜欢那个蠢蠢的善于卖萌的黑胖子,你心思太重,装模作样的功夫更甚于我,我不敢要。 皇帝大笑:“既如此,不如指腹为婚,约为儿女亲家,你意下如何?” 卓东来微微皱眉:“只怕泽兰教养的孩子难离草莽气,皇家的公主皇子金尊玉贵,恐怕难以匹配。二郎,依我之意不要指腹为婚,若孩子们愿意,再定亲,若到了将来另有所爱” 皇帝摸摸下巴:“我这么喜欢你,我儿子应该会喜欢你女儿。 他畅想下一任皇后有着东来白皙的肤色和文四姐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脾气,呆着没事砍瓜切菜似得砍翻某个出言惹怒她的人,这都不算什么,万一儿媳妇不像她爹,倒像她娘,嘶算了! 卓东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脑补了皇帝皇后生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公主,像她的父母一样外表阳光/贤德,实际上足智多谋善于借刀杀人(帝后二人都有这样的属性),挺可爱。 听说儿子像妈,咦,那样到不错呢。算了,也不能妄言,万一是个高阳公主呢?“说这些为时尚早,生下来再看缘分吧,若像长公主和姚神仙那般恩爱,又有何不可。” 皇帝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面带愁容:“这小两口虽然恩爱,也实在是命途多舛,你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神神道道的把发生的所有事讲了一遍。 卓东来微微有些疑惑,却要把这疑惑放一放:“这些仙魔斗法的事过于玄妙,我弄不懂。不过那几家传谣言的根源我已经查到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三张纸:“这个人,章家,是个开大车店的(汽车旅馆),他的舅兄是东平郡王的舍人。朴久,饭店大掌柜,北静王的管家常去他家吃饭,但这不足为据,各家大人的管家都喜欢去他家吃饭。孔老六,南城一带有名的帮闲” 皇帝打断他:“这些人都和诸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查无实据,是不是?” “是。” “不要紧,不用查了。”皇帝点了点心口:“姚三郎教了朕一个词‘自由心证’。” 卓东来丝毫不觉得惊讶,四王中有三个已经被皇帝写进黑名单,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是注定的,除非他们能洗心革面认真当个臣子,讨好皇帝。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臣无能。” 皇帝摆摆手:“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罢了,又不能拿下他们的管家刑讯逼供,朕还能如何为难你呢?这样已是不易,朕知道。”他顿了顿,烦躁的又吃了一块糖:“她们家里呢?” 卓东来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一个薄薄的账册簿子,呈上。 皇帝翻了两眼就冷笑起来,满眼怒意:“几个嫔妃的家人大肆兴建省亲别墅,花费钱财如流水,给朕所报上来的花费只是十分之一。好啊,梓童倡议放她们省亲,乃是出于怜悯,不料这帮妃妾,,,如此两面三刀,欺瞒于朕!” 一方面假装遵循皇后的倡议,厉行节俭,妃妾的娘家也假装修造省亲别墅没花太多钱,实际上一个个的都在骗朕!真是可恨! 朕三年没做一件新衣裳,吃饭也以节俭朴素为主,不吃那些稀罕难得的山珍海味,她们竟如此不知收敛! 书中暗表,这就是皇后的智谋所在。前文中写到,皇后知道自己有孕,担心妃妾们趁机邀宠,才故意提议放妃子们去省亲。她知道京城中奢华之风日盛,修建省亲别墅的人家一定深感荣耀,穷奢极欲铺张浪费。她更知道皇帝这几年越来越节俭,还有衣服穿就不做新衣服,每顿饭有个菜就满足了,知道嫔妃的家人铺张浪费,一定会迁怒于嫔妃们。 皇后还知道,皇帝疑心很重,不会轻易相信臣子,一定会派人暗中调查。调查结果如果与事实稍有出入,他发现自己被人骗了,就要怒不可遏,见所有的妃妾都要在心里翻旧账c生气。如今果然全部料中。 卓东来完全不劝,假装没听见,又掏出一张纸:“这几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派人重新调查我岳父的案子,这张名单上是所有牵连在内,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 陛下您审一审,其中有些人,我想要派人去,好好问一问。” 皇帝很懂他所谓的‘问一问’是什么意思,犹豫片刻:“问两三个人还行,问多了只怕叫人生疑,毕竟刑部正在调查此时,朝中关注此案的人数远胜于关注晋地蝗灾的人。” 又说了一会话,卓东来有些不好意思:“泽兰有几个徒弟,其中两个与秦御史,原先的秦御史,现在的刑部秦侍郎交往甚密。她们两个年纪都大了,因为武功太好还没嫁出去,我想” 皇帝问:“这些事,说给朕听做什么?阿姜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亲。” “恐怕有人说我使家中美人与重臣联姻,听了叫人生疑。” “哈哈哈哈哈阿姜算哪门子重臣啊,他这辈子至多是御史中丞,在刑部都呆不久。”皇帝饶有兴致的说:“阿姜跟朕诉苦,说在刑部看了一些卷宗,晚上连着做了三个噩梦,还跟太医院要的安神汤。卓夫人的徒弟若武功好,嫁给阿姜镇宅,那样很好。” 她徒弟只有黛玉好看吧,剩下的应该跟她长得差不多,阿姜若愿意也行0。 卓东来暗自点头,慕容牡丹远走蜀地,京中只留下项包子,现在吃的也少了,每天打拳练武跑步学轻功,看着身上还没瘦可脸上瘦了不少,三层下巴只剩两层,应该能成。 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去给另外两个人送喜糖。 他在屋外没看见蜘蛛网,被清理干净了。 黛玉和姚三郎正在对坐读书,站起身接过喜糖,她虽然面带愁绪,却还算冷静克制,为了这份喜糖所代表的意义笑了,眉眼弯弯,语气轻柔有些软糯:“谢谢师丈。” 姚三郎真想哼他一声,可是自己没算出来那蜘蛛的身份,没有资格哼。 哎,都怪我回山里补课的时候没学多少就觉得烦躁,逃课出去玩了,若早知道还有这些事,就好好学习了。悔之晚矣啊!悔不当初啊! 卓东来感受到了白眼,转身笑盈盈的问:“姚神仙。” 姚三郎蔫蔫的说:“卓先生。” “听说夜间门窗都被封住了。据我看来,那天被长公主钉死的蜘蛛在大江南北唾手可得,并无异样。新来寻仇的那只蜘蛛,或许有别的原因,或许是警幻的同党。你以为如何?” 姚三郎有气无力的点头,点头,听到最后忽然抬起头:“说的是!” 他掏出一封信:“泽兰给你的信。” 黛玉接过信先不急着看,脸上浮现出几丝为难:“师丈,黛玉有事想请教。” 卓东来被她温柔多情的明眸和那如琬似花的身姿萌的心中一颤,心说以我和泽兰的资质,大概生不出来这么美而慧的孩子,哎,就算能生出来,也教不出这种举止娴静雅致c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风范的习惯来。他坐了下来,耐心无限的观察她:“你说罢。” 黛玉也坐了下来,就这么随便的坐下,身姿也美如画。脸上有些微红,声音轻若耳语:“我已经拜见过姚三郎的师父,他老人家有意收我为徒,我也为之意动,能拜入他门下,是我三生有幸。束脩也准备好了,只是我怕我师父知道后,会觉得伤心难过。” 卓东来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泽兰岂是那般狭隘阻挠徒弟上进的人。她真心喜欢你,你越好,越有能耐,她越会为你高兴。长公主既然要另投名师,现在的师父不能再认” 黛玉急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她既是我师父,就一辈子都是我师父,再亲近不过了,难能不认呢。” “听我说完。”卓东来愉快的瞥了一眼姚三郎,柔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泽兰若不能占着师父的名头耽误你的前程,你可以认她做个义母,一样亲近。” “喔嗯”黛玉犹豫不决,看了一眼姚三郎。 姚三郎点点头:“挺好。”把一个凡人和我师父相提并列,那确实不恭敬。 卓东来心中暗笑:傻狍子。 随后起身离开了。 黛玉心中还是犹豫不定,看了一眼姚三郎,觉得问他如同白问,若说稳妥可靠要么回家问我爹,要么问皇帝,要么去了万寿山问蚩休大师兄。 拆开信封看信,刚看一眼就呆住了,信上写:在左手写一个‘智’,在右手写一个‘勇’,就是智勇双拳。 “三郎哥哥,你来看,这是什么意思?” 姚三郎看了一会:“这要么是笑话,要么是谜语。” “用你说?”黛玉娇嗔了一声,默默的研究c推敲c琢磨,琢磨了一会觉得可能是笑话,但一点都不好笑,师父是个很会讲故事c讲笑话的人,怎么会讲无趣的笑话呢? 把信收起来,继续看书,翻了几页,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揪着姚三郎的袖子,郑重其事的叫了他的名字:“云旗,你原先调皮,结下许多仇人,这蜘蛛会不会是你的仇人?”想想你蚩休师兄c碧卢师兄c无闷师兄c紫述师兄还有你鹤大爷跟你的关系! 姚云旗正色:“妹妹,我虽然善于作死,但并不傻,我只惹不会打死我的人。更何况若是我的仇人,为何对你下手?依我看来是警幻更为可疑,拿她出来审一审。” 黛玉微微摇头:“不必了。三郎哥哥,我打算过两天去你观里拜师。” 她以手抚面,有些迷惑:“镇元大仙那日说我能收服了警幻,就收我为徒,是真的吧?” 姚三郎满面堆笑,想到林妹妹成了师妹,那可真是天长地久啦!“好妹妹,你激怒杆放行,我师父收徒弟只有一个标准,看着顺眼就要。照我看,我师父很喜欢你呢。” “真的么?” 文四姐默默的在修炼。原先她的生活有三件事:喝酒吃肉,修炼,抱萌萝莉。 再以前一些,她的生活有三件事:喝酒吃肉,修炼,调戏卓哥/徒弟。 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找人打架。 现在不能喝酒吃肉,徒弟们都长大了各奔前程,卓哥忙于事业。 不仅是为皇上效力,这妃子们省亲又要从天南海北运送许多奇珍异宝,镖局又大赚一笔。 她如今只剩下修炼和吃肉可做,顺便看看书。妈蛋一本书里有十几个繁体字不认识!该读书的时候拎着刀出去浪了,卓哥认真读书的时候她学厨艺去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把别人读书的时间拿来学烹饪’,这特么一点都说不过去。赶紧偷偷摸摸的捧着字典把一些谁知道是不是生僻字,反正就是不太认得准/看着就觉得陌生的字都认一遍。 薛蟠几次上门来想要求见慕容姑娘,今天又来了。 文四姐听了通报觉得很烦,要替徒弟骂他一顿,被项包子抱起来放回屋里。 文四姐感觉自己躺在软乎乎的云端:“包子你挺有劲啊!”居然给我来了个公主抱,呵呵~这么有力气,难道是每天扛着自己的身子练出来的? 项包子把她放下之后,扶着桌子直不起身来,喘了半天:“逞强了!似我这样的文弱少女,不改如此冒失呀!师父,如今您美的倾国倾城,那小子是个酒色之徒,你别去见他。” “喔,对哈。漂亮了这么多天,我还是不适应呢。” 项包子无语,道:“我去骂他。师姐被他烦的离京了,这小子还不知好歹!” 文四姐蔫蔫的摆摆手:“去吧。” 无聊死了,修炼真是无聊死了!她摩拳擦掌,冲到厨房去帅气的单手打蛋。哼,也不知道那些忌讳从哪儿翻出来的,竟说有孕了不能下厨,我也是被吓住了,呵呵,真以为我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吗? 去你大爷的封建迷信!就算真有神仙再世,也不能证明孕妇多下厨孩子在腹内烤火多了,就容易生热病!我见过别人家的主妇! 妈的,我一辈子装神弄鬼,居然被死骗子给骗了!耻辱啊! 她狠狠的打着蛋液,没想好是做牛舌饼还是做蛋糕,嗯其实千层酥的老婆饼也很好啊!哎呀,蒸一锅棉花糕也很好吃嘛。 正在叮咣五四的愉快的忙活着,忽然听见有敲门声:“进来!” 进来的竟是姚三郎,他笑嘻嘻的凑过来:“四姐,黛玉又要去我家做客,您说这次我应该带点什么?” “我只知道你碧卢师兄喜欢吃辣,其他人呢?按着各人的口味带点东西就是了。” 姚三郎一摊手:“人情往来的事我全不懂,四姐,帮我嘛~” 文四姐翻着白眼:“你以为我懂?傻狍子,你怎么想的!”顺手把蛋液盆递过去:“给。” 姚三郎接过盆和打蛋器,开始手动哐哐哐的使劲打:“按着上次的单子准备一份行么?” “你的师兄们都是怎么做的?” 姚三郎无辜的眨眼:“师兄们很少下山,下山也不可能带漂亮姑娘回山,至多给我带一根糖葫芦,不会给每个人带礼物。” 文四姐想起万一这货真的得手了,黛玉得吃多少苦啊!她一本正经:“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教你怎么烤点心吧。回山去你也好露一手。” 姚三郎兴高采烈的的答应下来。 油皮c酥皮c蛋皮水晶糕c软糕点 文四姐本着给徒弟预备厨子的精神教他直到深夜,做出来的点心在旁边堆成山,用光了三筐鸡蛋c四罐子油和一口袋面粉坛子白糖c各色馅料无数c十筐木炭。 姚三郎一点都不觉得累,拿了个盘子挑拣最漂亮c上色最均匀的,一会进献给女神~ 他拍拍手:“得啦,剩下的拿给师兄们,说是我亲手做的,这就够够的~” 文四姐也很开心,姚三郎很聪明,简直一教就会,她享受了厨房的氛围,又没有累到自己,可以愉快的吃晚饭回屋修炼了。 姚三郎刚要走,又跑回来:“四姐,明天教我炒菜吧~!” “好啊!” 姚三郎又要走,跑回来:“你那封信什么意思?写着‘智勇双拳’那个。” 文四姐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那是个笑话,很好笑吧!” 姚三郎差点把点心扔地下,要不是明天还要学怎么炒菜,他非得还嘴不可。干笑两声,溜之大吉了。他回去之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走到黛玉屋门口,却没有听见呼吸声。 抬手推了推门,门已经上了闩,显然屋内有人。又问:“妹妹,睡了么?” 黛玉道:“三郎哥哥?你穿墙进来。”她虽然拖鞋上床了,却在打坐,今夜不想睡觉! 姚三郎就穿墙进去,见她在床上盘膝打坐,衣裳没脱,头发也没解开,手边放着一把刀,手腕上的因果玄环取了下来,正在手中蕴养。姚三郎笑了:“妹妹在这里枕戈待旦,我来送辎重。” 黛玉眉头微蹙:“你说,那只蜘蛛今夜来吗?” “应该会来。”姚三郎凑到床边,讪讪的坐在床边,看她没把自己赶走,心里头欢喜无限。 黛玉哪有闲心搭理他呀,她并非不想睡觉,而是想起夜里有一只巨大的蜘蛛围着自己的房子转来转去,就觉得浑身难受,根本无法安歇。 现在三郎哥哥来陪自己一起守着,她到是安心一些,又闭上眼睛继续运转真炁。 姚三郎没事找事的说:“我刚跟四姐学了好多点心的做法,以后不光是蛋糕,你想吃别的也可以找我。” 黛玉微微颔首,嘴角忽然带上一丝笑意:“卓先生建议我为了改投门庭,不认现在的师父,改认个义母,你意下如何?” 姚三郎十分不解,挠挠头:“挺好啊。” “呆子。”黛玉暗自叹息,就算到时候不挑明的说,他也隐隐的比你大一辈,默默的沾了你的便宜,你却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算了吧,反正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卓先生也未必能沾着你的便宜,是吧?呵。 姚三郎更加挠头:这个好像不是爱称,好像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很呆。有么?是什么事?他想了一会,没想出来,索性不想了:“妹妹,今夜我守着你,你想打坐我陪着你,你要睡觉我也守着你,别害怕。你也不用担心皇帝,他基本上算是个有道明君,妖孽不敢靠近的。” 黛玉:“哼,我才没害怕。” 话音刚落,窗纸在月光映照和透射下,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剪影。 黛玉尖叫一声:“啊!!!!” 咻的一下扑倒姚三郎背后:“怎么办?怎么办?”她祭起因果玄环要砸过去。 姚三郎拦住她:“先别动手。我问问她是谁。”他本尊愉快的挡在黛玉身前,拽出一个□□扔到窗口:“这位道友,你为何来犯?” 屋外的蜘蛛出声了,听起来是个低沉妩媚的女子声音:“云旗,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红娘子?”姚三郎有些惊喜,忽然又有些警惕:“你怎么下山了?” 黛玉一惊:红娘子,我记得你,上次去万寿山那十天,他说出去访友,朋友里就有一个红娘子。 “哎~你这个小冤家。”雌性蜘蛛隔着窗子幽幽的说:“我与你情缘不浅,本以为你对男女之事不开窍,不料想你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要我。” 姚三郎觉得很尴尬,而且不爽:“朋友一场,说这些做什么。” “你拿我当朋友,我可不拿你当朋友。如今我有了你的孩子,得吃了你,才算夫妻一场呀。” 我们蜘蛛一族是有原则的。 姚三郎只觉得屋外杀气腾腾,身后杀气万丈,心说如今我就是肉夹馍啊。他想也不想,立刻反驳道:“红娘子你不要败坏我的名节!我姚云旗生在世间三百二十九年,元阳还在!” 红娘子:“呵呵~” 黛玉咬牙切齿:“呵呵。姚云旗,你出去!” 姚三郎真的要哭粗来了:“红蜘蛛你个王八蛋!林妹妹,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人品嘛?”他想起自己的人品,终于流下了绝望的眼泪,自己在林妹妹面前毫无人品可言。 被所有认识自己的人拆台拆的一干二净,不只是拆台啊,连地基都刨了! 黛玉犹豫了,他虽然顽皮淘气,嘴欠,但似乎不坏,要不然师父也不会跟他做朋友。 红娘子偏偏轻笑:“小妹妹,你年纪轻不知道世间男子良莠不齐,看着漂亮的兴许是草包。我知道云旗一定不会承认,我带了证据来,你若来看一眼孩子,就知道这宝宝和云旗长得有多像。” 黛玉一把拨开姚三郎,翻身下床,穿上鞋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支开窗子,怒意在胸中翻滚:“好啊,拿来我看!若是真的,我和姚三郎绝交,什么师父我也不拜了,从此恩断义绝。若是假的,我要你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二更(雪夜) 万籁寂静,月夜无光。 黛玉心中有几个字来回往返c反复盘旋:怎么办!我怎么办!三郎哥哥昏过去了,怎么办!这小蜘蛛怎么办!她靠在屋外的红漆大柱上,一阵阵的头晕,满心的惊恐和无助。 红娘子自己跑了,她带来的小崽子还扔在地上:“哇哇哇哇” 她要掏手帕擦擦眼角,才想起来自己的手帕沾了血,收起来了。 用袖子擦擦眼泪,恐吓那个小蜘蛛:“不许哭了!”我怎么办,如果是武林中的事情,找师父,其他事找哥哥,现在这些神仙妖怪的事,我,我只能自己解决了。 小蜘蛛扁扁嘴,八条腿缩成一团,只有一双神似姚三郎的大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黛玉被这眼神看的更窝火,捂心口,点了点它:“不许动!” 小蜘蛛把八条腿缩的更紧,几乎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婴儿脑袋落在一个红色毛绒球上。 黛玉探了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姚云旗的鼻息,嗯,还有点气儿,又要去看皇帝怎么样了,路过小蜘蛛身边时,又道:“你要么变成蜘蛛,要么变成婴儿,别这样半人半妖!” “嘤~”小蜘蛛垂下头,缩成一团,头太大太重了,一时没站稳,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黛玉步履匆忙,飞也似的跑到皇帝打坐的屋子外,刚要进去,又犹豫了一瞬,举手敲门:“哥哥?睡了么?”或许没事呢 屋内传来皇帝惊惶至极的声音,还有藏东西c把东西砰落在地上的声音:“啊?黛玉?你还没睡?怎么有事吗?” 黛玉松了口气,浑身无力的靠在门口:“我,没什么事我做了个噩梦,哥哥你早点睡。”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真是比噩梦还讨厌! 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很尴尬:“夜深露重,你早些睡吧,我,,衣衫不整,就不开门了。” 黛玉听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呼吸声,她也没多问,道了晚安之后转身就走了。 刚离开不到两步,又心生担忧,屋里那人是谁,是不是要害皇帝呢? 他知道屋里还有人吗?又悄悄走回去,偷听。 皇后气喘吁吁:“天爷!吓死我了!若被黛玉瞧见我了,那多尴尬呀!往后我还怎么见她?都怪你,本来应该好好清修,你就是不听,非要我来陪你!” 皇帝咯咯笑,轻声道:“哎呀,说是要清廉为民的官员敢贪污受贿,怎么说要禁欲的皇帝就不能偷情呢?小娘子可知道,凡间有一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今天跑出来偷人,感觉如何?” 啪!皇后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挑眉:“小子,,,今天你若不把姑娘伺候好,,,姑奶奶我叫人把你全家下狱。”那个,既然要玩,那就玩个痛快的!应该是这样说吧? 皇帝捂着脸愣了一会,舔她的手:“伺候好了,您给赏钱吗?” “哼,伺候好我,是你该做的。若伺候不好,把你拔光了挂到树上去!” 黛玉红着脸捂着耳朵逃走了。 刚开始还没听懂,甚至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真是受不了。 回去看到婴儿的头和身子都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只是八条腿还毛茸茸的。 戳了戳姚三郎,这厮一动不动,而且半边脸开始发黑,被红娘子咬过的地方似乎中了毒,毒性正在扩散。她摸了一把脉搏,算了,没学过医,除了中毒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中毒了怎么办?”要么解毒,要么逼毒,要么把毒吸出来。 这种毒连神仙都能毒倒,如果叫凡人来吸,一定也会死。她忽然扭头,看到身后的婴儿,啊,这小子趴在地上努力的用脚挠地。蜘蛛不会被蜘蛛的毒毒死吧? 黛玉蹲的远远的,伸直胳膊,用刀背才勉强碰了碰它:“我说话,你听得懂吗?” 小蜘蛛基本上变成婴儿了,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啊?” “张嘴我看看。”听说小孩子都没有牙,小蜘蛛有毒牙吗? 小蜘蛛听话的仰起头,张开嘴:“哇!”它看起来就是个婴儿的面目,还是那种很可爱的大阿福模样,像年画上的娃娃。 黛玉感觉,它有点可爱呢,尤其是把八条腿变成四条腿之后,红扑扑胖乎乎的,好可爱。 她想起红娘子,又觉得厌恶:“哼,你娘把你爹毒死了,你知道吗?” 小蜘蛛的眼睛渐渐变得不像姚三郎,而是圆的像一个球:“哇”它又要哭粗来。 黛玉哼了一声:“不许哭!你如果能把伤口里的毒吸出来,他就不会死,知道吗?” 让它试一试吧,我记得三郎哥哥说过,对于神仙来说肉身不算什么,一点真灵不灭就不算死了。 但是我记得封神演义上说,失却了肉身终究对身体不好,事情还没有定论。 小蜘蛛用力点头,用力太萌,啪的一下把头砸在地上。晃晃胖乎乎的头,晕乎乎的往姚三郎的方向爬过去。 黛玉站起身,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四米远,这小蜘蛛爬的好慢。我是把这小东西抱过去,还是把姚三郎拖过来呢?她刚想对小婴儿伸手,刚伸出手就觉得浑身难受,还是过去拎着姚三郎的领子,把他顺着地面拖过来。 然后回屋去写了一封信:姚云旗的师兄亲启。红娘子带着孩子来找姚三郎,说他抛弃妻子,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姚三郎被毒昏。我现在带他回山求救,不知道能不能驾云坚持到五庄观,希望哪位师兄能来接应。黛玉拜上。 叠成仙鹤,吹一口灵气,送到天上看它飞走。 她笼着裙子,蹲在地上一手执刀杵地,看着小蜘蛛把嘴凑在那一片死黑的伤口处,一边舔一边找伤口。 她默默的抹眼泪:现在想来,红娘子应该是个骗子,岂有抱着孩子找上门来要吃了丈夫,又把孩子置之不顾,你既然什么都不在乎,又何必找上门来?你为的是什么?难道就不怕姚三郎深深记恨你,想尽办法报复你?他素有‘恶名’,无事还要生非,你敢惹他? 我与姚三郎相识日子不算太久,可也算了解这个人,他虽然轻浮,也只是喜欢嬉笑打闹。对我,,,虽然别有居心,也一向举止稳重,只是嘴上说些岳父岳母的话,都不曾调戏我,他怎么会对一个蜘蛛精始乱终弃。 纵观他惹过的人,不是师兄就是大爷,都是强者c是前辈,还真没有一个是弱小无辜的。 刚刚我心神激荡,这诸多疑点都没注意到,竟然被她骗了,可恼。 黛玉盯着他面上的黑气扶额叹息,都怪那红娘子的身量和我师父太像,害得我想起她和姚三郎会不会像我师父和师丈那样。她若漂亮的像牡丹师姐那样,我就不会信了。 先暂时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我带他去找师兄们救命。 姚三郎半边脸上满布黑气,另外半边脸上还能看出本来面目,能看到哭的发红的眼睛和脸上抹的乱糟糟的泪痕。现在他脸上的黑气依旧,只是脖颈处的深黑变成深灰。 小蜘蛛吸了半天,连毒带血,吸的肚子饱饱的:“嗝儿。” 然后,中毒了,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又是脸着地,屁股朝天。 黛玉无话可说的看着吸了蜘蛛毒被毒昏的蜘蛛,也不能扔下不管。 从屋里拿出来一个装点心的提盒,拿出来点心,打算把它装进去。依然不敢伸手碰,随手摸出一块手帕,蹲的远远的,伸直胳膊用手帕裹住它,在心里尖叫着,把它飞快的抓起来,扔进提盒里,连手帕都不要了。 她甩甩手,弄出云团托起姚三郎,拎着食盒放在云团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好累,好困,好无奈。 云海漾空阔,风露凛高寒。 她觉得有点冷,不是心冷,也不是冷静,是真的在高空吹的有些冷。 冷,但是没带厚衣服,她身上穿的只是单薄的睡衣,若是绵的还好一些,偏又是轻薄透气的真丝软衫,在寒冬腊月的高空若不是她有内功又有真炁,直接就冻死了。 唉,什么都想到了,只是忘了穿上厚衣服,现在已经飞出来几百里,再跑回去拿衣服,,,太没有必要。这时候如果姚三郎还醒着,他一定会给我带一件披风,如果我师父在这里,就可以抱抱了。 黛玉用真炁护体,还是觉得冷,不得不抓着姚三郎的袖子,试着揣摩‘掏别人的袖里乾坤’之术。那时候他要教,她不想学,现在后悔也为之奈何。 明明袖子里什么都没有,要怎么拿出来呢? 她试了半天,无可奈何的放弃了,看了一眼大半变成婴儿的小蜘蛛,它浑身发黑几乎冒着黑气,正在咬着自己的手帕浑身哆嗦,可能也是冻的。 她给丢过去一个真炁护盾,给它挡风,然后默默的坐下来打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三郎醒了过来,只是浑身虚弱无力,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唔”我为什么距离月亮那么近? 微微扭头,看月光下穿着杏黄单衣在云端盘膝打坐的绝代佳人,月亮仿佛挂在她的鬓边,月光下她的面色半明半暗,像是一尊隐在高处的玉观音。 黛玉听见细碎的声音,睁开眼睛:“三郎哥哥,你醒了?” 姚三郎听她这么叫,就知道她相信自己的清白了:“嗯。你要带我回山?”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刚刚昏迷期间,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吸出毒液。 黛玉轻叹一声:“还能怎么办呢?你带衣服了么?给我一件。” 姚三郎眼前还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她穿了什么,从袖子里摸索一番,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杏黄道袍,无力递过去,有气无力的说:“我没力气,你自己来拿。” 黛玉从他手中抽出衣裳,入手觉得太薄了,算了,聊胜于无,总不能穿着睡衣去见他们。 平时活蹦乱跳的姚三郎虚弱的躺在云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为之心酸落泪:“你怎么会伤的这样重?红娘子的毒性这么强?” 衣裳看来宽大,穿上之后却自动变小了,正贴合身量。 “她本身无毒,但善于炼制毒素收在自己的牙里,这是各种蛇毒和蜘蛛毒还有草木金石药物的混合。”姚三郎喘了喘:“你给我吸的毒?吐干净了没有?” “哼,你想得美。你儿子给你吸的,现在好像也中毒了。” 姚三郎五内俱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好妹妹,别乱说,那不是我儿子。你还不相信我吗?” 食盒里的小蜘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黛玉看看这俩,叹了口气:“都闭嘴!”真是的,若说他是你儿子,你要吐血给我看,若说它不是,它哭给我看。你们两个真是够了,都该让蚩休大师兄捆在树上打! 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个小婴儿的确跟你相似,可能是红娘子施法变得。 咦?这衣服有意思,摸着极薄,穿上之后却觉得温暖如春,一点风都感觉不到。 她低低的用传音入耳:“三郎哥哥,我相信你。” 姚三郎苍白的笑了笑,又昏过去了。 万寿山上。 宛童欢呼雀跃:“师父出去啦!!师父出去啦!!咱们今晚上不修炼了,玩吧!!” 应者如云:“打雪仗!!” “下雪!!” “唉呀妈呀好久没下雪玩了!!” 蚩休师兄正在打坐,听了这声音立刻站起来,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坐在房顶看师弟们如何作死。 先看到碧卢□□的从房里冲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惨烈的大叫:“别伤了我的菜园!” 他啪叽啪叽的甩着脚丫,几步就驾云而起,飞也似的冲向后山菜园,赶紧给一片菜园加上罩子。 刚弄好防护罩,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啥时间满世界银白。 万里彤雪密布,空中瑞祥飘帘。琼花片片舞前檐。 剡溪当此际,濡滞子猷船。 顷刻楼台都压倒,江山银色相连。飞盐撒粉漫连天。 碧卢擦汗:正洗澡呢,多亏听见声息立刻窜出来,要不然一定来不及了。 上次就没注意,以为师兄弟们都有分寸,结果好多东西都冻坏了。 蚩休师兄默默的招招手:“来。” 无闷披衣散发,拎着一壶酒上了房顶,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掏出几片龟甲在手里玩。 蚩休默默的喝了。 两人对坐无语,只是看着七八个师弟欢声笑语,闹的天翻地覆,霎时修建出从山顶直接滑到山脚的超长冰滑梯c八角冰亭c七彩冰灯。 雪下了三寸厚,就可以打雪仗了。 一群人你拍我一掌,我拍你一下,互相封住法力,像是凡人一样举着直径一尺的实心c浇了水结成冰的大雪球追逐嬉戏c柔道,摔跤,侦察与反侦察,短促突击,打的滚成一团,眉目五官都被雪糊住了,还捂着嘴哈哈哈的大笑。 蚩休看到自己的食铁兽也跑了出来,坐在滑梯上,转眼就消失了。 紫述并没有做出那样失态的追逐嬉戏之事,他只是变出一个自己的巨大雕像,这真是冰肌玉骨,不染纤尘。 他痴痴的仰起头看了一会,掏出一捧鲜花洒在自己的冰雕像上:“如此美人,值得散花相赠。” 不到片刻,一只熊只鹿c两头牛头驴c还有一只猪都跑了出来,在雪地里撒欢打滚。这都是师弟们养的坐骑。 蚩休看了一圈,暗自感慨,还是自己的食铁兽最有风范。 一只纸鹤不急不缓,慢慢悠悠的飞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皇甫 无闷把玩着手里的龟甲,低声道:“他们真无聊,是不是?” 蚩休轻笑一声:“真有活力,两千年前我也喜欢这样玩耍,可惜时过境迁。” 无闷看大师兄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凛冽的寒风和满天飞雪中,幽静的饮着一杯香醇的美酒,真好看。 这样令人惊艳的男子,充满的威武雄壮的阳刚之气,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心胸城府和温柔耐心,竟然和地下那些胡喊乱叫,狂奔长笑的蠢师弟们都是仙人。他是真正的神明啊。 蚩休本来在看自己的坐骑和师弟养的牛在雪地里摔跤,随时准备过去制止滚滚打急眼要咬死那头蠢牛的行为,咬伤了师弟的牛还得给治。感觉无闷一直在看自己:“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无闷真心实意的说:“大师兄,你真好看。” 我也想有你这样坚硬如铁c雄壮有力的身材,我也想有剑眉朗目。 蚩休微微挑眉,笑了:“当真?我和紫述相较,谁更好看?” 无闷目眩神迷:“当然是大师兄你更好看,紫述只是个小孩子,远不如你。” 蚩休笑的更好看了,他的目光十分温柔,带着淡淡的赞赏。 无闷脸都红了。 三秒钟之后,腾空而起的紫述红着眼睛扑过来,杀气腾腾直扑无闷:“混蛋受死!” 无闷大惊失色,将手里的龟甲一抛,化作一面盾甲挡住紫述,这才明白过来。紫述距离我们不到三十米远,说了什么话他都能清楚的听见,无闷哀怨的看了一眼蚩休:“大师兄害我。” 蚩休脸上的温柔迷人一扫而光,仰天大笑:“你太闷了,紫述太傲了,正该互相帮助改过。” 无闷哪有时间还嘴,趁着龟甲挡住他的片刻时机,飞也似的逃了。 紫述狂轰乱炸的一会,龟甲崩碎,化成一片一片的碎片,飞向主人所在的位置。紫述循着龟甲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很快就又要打起来。 蚩休这才满意,无闷师弟整日沉迷卜算,一味防御不与人交手,这可不行。而紫述修炼全为容貌,偏偏我又不能说他太沉溺容貌,他会多心,本来爱美没什么不行,可这也是个沉溺容貌和捏脸,不与人交手的人。 若某日有什么不测,难道他只能等着师兄来救?难道他能靠容貌脱险?靠容貌只会被对方扣下来是吧?正好无闷送上门来,一句话就能让他有个陪练~ 他端起无闷留下的酒壶,满饮一口,击节而歌:“三冬天,受不得凄凉况,雪花飘,雨花飘,风儿又狂,夜如年,独自个无人伴,拥炉偏觉冷,对酒反生寒,便有那绵被千重也” 他停住声音,看着飞过来的纸鹤。 这纸鹤飞的太慢,好似灵气就要耗尽,由此看来放出纸鹤的人必然法力不济。 一群人都在嬉笑打闹,没有一个发现纸鹤。 蚩休把纸鹤摄在手中,敲了敲它的头,展开来看信。竟是姚三郎重伤昏迷c黛玉迫不得已写信求援。他脸色微变,猛地站了起来,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万寿山:“都别玩了,别睡了,别修炼了,都过来。云旗重伤昏迷。” 宛童赶忙弄停了大雪,嚷道:“师兄,怎么回事?严重吗?” 四十多个师弟除了闭关的三人和还在扭打的无闷紫述之外,都来到这大雪之中。 蚩休拿着信,言简意赅:“红娘子袭击了他,黛玉来信求救。 碧卢,你去将白鹤骗来,他刚去啄了云旗,此事或许与他有关。 清风明月,你们几个带人去围剿红娘子的老巢,把她的母祖全都抓来。” 众人都没动地方,清风弱弱的问:“师兄,您知道姚三郎的德行,这万一是他的骗局呢?” 蚩休道:“信不是他写的。” “是带点心来的哪个姑娘写的?那也不可靠啊,她居然喜欢姚三郎,兴许是一丘之貉。” “红娘子和他是多年好友,怎么会袭击他?” “会不会是姚三郎装昏骗人呐?” 蚩休脸色微沉:“谁骗人都得受罚,捆起来打。 若是真的呢?云旗再怎么胡作非为,实力却不算强横,红娘子和他面和心不合,由来已久。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皇甫,随我来。” “是,大师兄。”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都不相信姚三郎那个讨厌又可爱的小家伙会被他的好朋友弄到重伤昏迷,不过,大师兄如此严肃的吩咐,岂敢不遵从。 蚩休带着皇甫,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快若闪电,循着气息找去,不到半刻钟就找到了。 黛玉正在默默的赶路,忽听得前方有风声,抬头望去,看到蚩休师兄踏月而来,她一下子就放松了,呜的一声哭了起来:“蚩休师兄。” 蚩休跳过云头,一把拉住黛玉,看她哭成小花猫:“别哭,姚三郎皮糙肉厚的很,多年作死都不曾死过,这次也不算什么。” 都不用凑近细看,只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中毒颇深。 真是冤孽,早跟他说了,别和红娘子这种撺掇他干坏事的朋友来往,偏就不听。 皇甫慢慢悠悠的说:“不一定啊,看云旗的脸色,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黛玉哭的劲头刚退下一些,听了这话,哭的更惨了。 蚩休叹了口气,蠢蠢的师弟为什么总要跟我拧着说:“不要紧,就算是真死了,也可以请太乙真人来弄个莲花化身。皇甫师弟医术过人,不会有事。” 养师弟们养出来的习惯啊,见不得小孩子哭,你眼睛都哭肿了。 皇甫慢吞吞的蹲下来,扒拉了一下姚三郎的脖颈,凭手感看来这毒已经腐蚀了肌肉和骨头:“嗯,有人给他吸了毒液?真是不怕死。” 他挪到黛玉面前端详她的面色:“嗓子疼么?” 黛玉哗哗哗的哭着,没注意他刚跟说了什么:“不疼。” 皇甫看她脸上也确实没有黑气,说话的时候牙齿也是雪白且完好的c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打算把脉。 黛玉一挣:“干什么?” “给他吸了毒液,还讳疾忌医,你不要命了?” 黛玉抓着不知何时被蚩休师兄塞在手里的手帕擦擦眼角,指了指旁边那个提盒:“不是我,是那个小家伙。红娘子抱来的,说是是” 蚩休一惊问:“是什么?她来袭击云旗,一定是事出有因。” 黛玉轻声道:“她说那是她和姚三郎的孩子。” 蚩休叹道:“唉,你好大胆子,就不怕她勾结别人变成婴儿,来害你?竟一点防备都没有。”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抓过提盒,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有一只小小的红蜘蛛,裹在一条手帕里,瑟瑟发抖。 黛玉低声道:“三郎哥哥带我认过‘先天之气’。”小孩子刚出生半个月,都有的一股气。 蚩休徒手把蜘蛛抓出来,端详一二:“的确是红娘子的种类,身上还真有云旗的气息。可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不检点的风流浪荡子,这小子从来都对女人不假辞色,甚至不辨美丑。” 黛玉咻的一下挪到云彩边缘去,距离那蜘蛛要多远有多远。 皇甫转头看了一眼姚云旗,看脸已经看不出气色了,拿起手看了一眼,捏了捏中指,他就笑了:“嘻嘻,还是个雏儿,果然元阳尚在。” 黛玉听得懂,以手抚额:“果然如此,太好了。” 我,当时被吓懵了才会对红娘子的话将信将疑,真是的,与他相交甚厚,怎么能不信任他呢。 等他好好醒来,我要给他赔罪才是,呼,幸好刚才说了我信他。 蚩休的脸色却变了,他把蜘蛛拿在手上这一会,发现这蜘蛛确实是姚三郎的骨血。 险些叫出声来,顾及面前这小丫头再哭都要把眼珠子哭掉了,这才忍住没说。 又听见他还是元阳之身,这事情就蹊跷了。 皇甫给师兄使了个眼色,才发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传声问道:怎么了? 蚩休咬着牙嘎吱吱直响:这真是姚云旗的孩子,这厮端的不为人子! 皇甫大惊:罢了,师兄要罚他打他,也得等他醒过来再说。我要化成原形,尝尝他的毒血。 蚩休对黛玉招招手:“你过来,给我详细说说打斗的经历。” 黛玉抖抖抖:“师兄,你把它回去,我害怕。” 蚩休把它又好好的搁回去,觉得气息不对,拾起垫在提盒底的香帕:“这是你的?怎么沾有血迹?” 黛玉不太好意思:“红娘子来污蔑的三郎哥哥的时候我气吐血了。” 蚩休叹了口气,这一团乱啊,你可知道你把沾着自己血的手帕给了它,这,这没常识真是不行,我怎么没教你呢!他又把手帕扔回去:“你敢把它装进盒子里,现在怕什么?” “当时,,,当时他变成了婴儿模样,我就不怕了。”黛玉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昨天夜里被蜘蛛网封门说起。 蚩休叹了口气:“被蜘蛛封门的意思是,她有事要做,叫你闭门自守,不要参合。” “咦?”黛玉惊讶(⊙一⊙)的看着他:“是这个意思?” 她又仔仔细细的说了被袭击的经过,才发现蚩休师兄挡在面前,把姚三郎严严实实的遮在身后,不许自己看。她大为不解,悄悄歪了歪头,趁着他不注意一歪身子,往他身后看去。 一条巨大的毒蛇盘在云端,小心翼翼的用信子舔着姚三郎的脖颈。 黛玉只瞥见了一瞬,就被蚩休师兄用手挡在眼前,看不见了,只好乖乖的坐正。 他轻声道:“皇甫在分辨他中了什么毒,不告诉你,是怕吓着你。” 黛玉倒不是很怕,她蛮喜欢蛇羹的,干炸蛇肉也很好吃,只是吃多了会上火。低声道:“听三郎哥哥说,红娘子本身没有毒素,是采集了别人的毒素炼制之后拿来用。” 蚩休点点头,叹息道:“可叹,这法子还是云旗跟她交好,惦记她无计防身才想出来。” 那孩子真跟姚云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等,等他醒过来,我盘问一番再告诉你,兴许是另有隐情,毕竟感气成孕的事也是有的。现在瞒着你倒没什么,总不至于让他瞒着哄着,把你骗到手就是了。我见不得那样的事,五庄观也容不得做出那等下作事的弟子。 姚三郎若无辜还好,若真是因为年少懵懂无知,好奇贪玩而做了不轨之事,就得把事情一桩一件的割舍明白,再行商量怎么办,别骗了谁,别瞒着谁。人可欺,天不可欺。就怕他顽皮大胆,闲的没事干惹是生非之外,还闲的没事弄个孩子玩,那就悔之晚矣。 皇甫大蛇:“呸!三种蛇毒,三种蜘蛛毒,断肠草精粹配上鹤顶红,这还真够味。” 黛玉有点担心,只是看他还没变回原形,不敢跟他说话。 蚩休问:“好治吗?” 皇甫甩甩尾巴,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响尾:“谁知道呢,对我来说有点挑战,大不了从师父的丹药里拿一粒给他。” 黛玉说:“皇甫师兄,三郎哥哥昏迷之后,被蜘蛛吸了一会血,然后醒过来了一次。”你的意思是,挺危险,你治不了,但不会死。 皇甫道:“毒血没吸干净。” 他用尾巴卷起提盒,捞出小蜘蛛托在尾巴尖上,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大概死不了。” 黛玉心说:这若叫医术过人,我师父就是天生的贵妇人。呸,为什么又嘲讽了师父! 蚩休师兄深觉没面子,皇甫师弟真的是山上最精通医术的人,也是最不会说话的那群人之中一个。我这大师兄当的,比凡人养儿子还累,凡人至多事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却有十几个闹心的师弟,这日子还没完。 “刚出生的小蜘蛛乱吸仙人的血,亏得有那么多毒克制着,才没爆体而亡。”皇甫大蛇红彤彤的眼睛瞥了一眼黛玉,忽然伸直脖子凑过去:“你似不似撒,又叫他喝了你的血,日后怎么论呐?” 蚩休瞪他,却也来不及了。 黛玉发觉那条随手垫在其中的手帕有些不妥:“什么意思,难道喝了我的血,就与我有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安排 皇甫反应过来了,现在姚云旗半死不活,这小丫头哭的不行,需要用冰袋敷眼睛,自己现在说起那条手帕上的血迹,的确很不是时候。他讪讪的笑了:“没什么。” 蚩休看她想要追问,立刻转移话题:“云旗曾经修炼过护体玄功,虽然修的不甚好,区区一个红娘子应该不足以破开他的肉身防御,就算是偷袭也不成。他最近受伤见血了?” 黛玉想起他被警幻刺了一剑,被白鹤啄了一口,微微叹息:“有两次。” 蚩休点点头,长叹一声:“云旗啊,真是让我操心。” 黛玉心中暗自思量,听蚩休师兄的意思,好像姚云旗本有金刚不坏之身,只是被破了两次防御,才会被红娘子一口成功。幸好他是仙人啊,生死面前也可以讨得一线生机。 蚩休心里头揣摩着‘云旗还是小处男,但确实有了个血缘相关的儿子’这件事,十分无语,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无法评论。静下心来,万事不着急,自己作为大师兄如果心乱了,师弟们更会闹成一锅粥,唉,带着这帮师弟比当年跟大哥带兵打仗还累。 皇甫还没变回原形,正把嘴杵在姚三郎的脖子边上,吐出一颗红丸内丹来吸他身上的毒气。 黛玉不敢看那腰跟她一样粗的大蛇,看云海时间长了觉得眼晕,只好看蚩休师兄。他穿着一件单薄松垮的青衫,看起来好像是睡衣,如果不是那身肌肉太强壮了,还真有魏晋风骨(裸)。 蚩休闲的没事干,盘算了半天也只能等,观察姚三郎心仪的姑娘。小姑娘身姿单薄,咦?她竟然穿的是杏黄道袍。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可还是挺漂亮,也难怪云旗喜欢她,哭成这样也没乱了阵脚,能带着他跑回来求援,难得。 黛玉低声问:“蚩休师兄,红娘子和姚三郎认识很久么?” “嗯。他一上山就认识小红,小时候常和她一起玩,一起闯祸。”蚩休淡淡的说:“小红诡计多端,云旗又很蠢,经常被她当刀使,被她撺掇的惹祸,惹完祸受罚的是云旗。后来他又闯了祸,逃下山去,几十年没回来,小红也被师弟们收拾走了,但两人并无联系。” 黛玉皱眉:“三郎哥哥年轻时做了那么多讨人嫌的事,都是被她撺掇的?”交友不慎? 蚩休叹了口气:“不全是。我虽然偏疼自己师弟,也得说句公道话,这两个人说不上是谁把谁带坏了,压根就是两个坏种。云旗太拧了,我亲手把他从这么大点养到大,到了十几岁就开始不听话,到处惹是生非,我说他两句他只当没听见,打他一顿,也忍着不喊疼,非要跟我犯轴。后来教训的狠了,竟离家出走,躲入凡间收敛了气息,叫谁都找不着他。” 黛玉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他在凡间的前几十年,活的也不是很好,混迹于市井。现在看起来还算举止得宜,都是您教的好。” 蚩休也笑了,摆摆手:“你不用哄我,他在你面前装的像模像样,怕你嫌弃罢了,至多在凡间皇帝面前装的人模狗样,那是有所图谋。上次他带你回山,看起来可真是长大了。往后你要多管教他才是。” 他感慨万千,蠢兮兮的小师弟时隔多年没见,私下里居然来给自己磕头,承认了多年以来死不听话的错误,承认大师兄说得对,都是为自己好。虽说最终目的是希望大师兄给个面子,就算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要当着林妹妹的面绑树上打,但是也算懂事了。这样的师弟我教不了,兴许她能教好。 黛玉摸了摸脸,低笑道:“莫不是我年纪太小又矮,才显得他大了?” 蚩休点点头想笑:“兴许吧,哈哈。” 皇甫:“fu!我在这儿辛辛苦苦的治伤,你们俩居然在讲笑话?” 蚩休道:“师弟,有你给云旗疗伤,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讲笑话还能做什么?” 皇甫心满意足的扭腰,点点头:“师兄说得对。” 黛玉又问:“师兄,那个红娘子为什么说,要吃了云旗?” 蚩休想了想,这涉及生了孩子之后补身体的问题,我要怎么给你一个未成年少女来讲呢?他含糊的说:“我跟她不熟,谁知道她要怎么作恶呢。”同时传音给皇甫:她还是个小孩,不能讲螳螂/蜘蛛下崽之后吃丈夫的事儿! 皇甫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黛玉信以为真,她哭了一会,惊恐的情绪也缓解了,好奇的问:“毒蜘蛛会被毒死吗?” 蚩休给她讲了很多毒蜘蛛的属性c生活习性c打起来应该怎么干掉对方c中毒了怎么自救的事情。叹了口气:“我并非对妖类有什么偏见,只是他们的天性难改,皇甫到现在修炼了数百年,还是看见老鼠就馋的流口水,而且眼界受限,不能高瞻远瞩,蝇营狗苟。” 黛玉不是很懂,权且听着吧。 皇甫不满意了:“谁爱吃老鼠啊?咱们山上有老鼠吗?至于眼界受限,呵呵,师兄您出身九黎族,当年在战场上执掌千军万马,当然觉得我们不成了。” 蚩休冷哼一声:“你固然好,师弟们都很好,其他人呢?孙悟空那猴头受名师指点,又在五行山下被镇压了五百年,还不是见了人参果树就去偷?猴子偷果子,这是生来的习性,他改不了。” 皇甫低下头继续吞吐内丹,吸取毒气,无话可说。 黛玉心说:表这样说我男神可是他真的干了这样的事。唉,人无完人,猴无完猴。 她又说:“当时红娘子变成好多小蜘蛛,裹住三郎哥哥一个劲儿的咬他,我没法攻击,只好放火去烧。那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呐?” 蚩休又给她讲:“不单用火烧,用水浇也可以把它们冲走,变成小蜘蛛后战斗力也相应减弱,有很多办法可以弄死她们。用火攻,,,嗯,在地上弄起一个火堆,让云旗跳上去,效果会比直接烧他更好。丢过去的火球会被他自己的护体真炁挡住,可跳在火堆上不一样。” 黛玉想了想这其中的区别,大概就是把肉放在火上烤,和往肉上喷火的区别吧。 又十分认真的请教:“碰见这种变得铺天盖地的小虫子,要怎么应敌呢?师兄教我~” 蚩休被萌的不行,我教了这么多师弟,没有一个人嗲嗲的跟我说‘师兄教我’,都傻了吧唧跟二愣子似得‘师兄,这咋整?’‘师兄,能啥类?’,都不会这样温柔娟秀的坐在自己对面,眨巴着大眼睛认认真真的听课。 他又细细的教她怎么炼制丝网做法宝,对啦,只有网子和罩子能应对昆虫类,如果选材好c用料精细,可以做高仿的五火七禽罩。 一堂课还没讲完,姚三郎脸上的黑气渐渐消退,三人也到了万寿山。 满山白雪,如在云海。 本来意境很好,但是有一只看起来眼熟的仙鹤,双脚套着一块似有千金之重c方圆数丈的大石头,努力扑腾也飞不起来。他的腿陷入石头中,好像是踩入泥潭之后泥潭忽然变成了石头,把它牢牢锁在里头似得。这样子就好像一个仙鹤叉子扎在一块八寸戚风蛋糕上,这石头可真大。 这鹤引颈狂扇翅膀,勉勉强强能飞起来十几米高,可若往前飞,就立刻被石头坠下来。 黛玉一惊道:“是它?”啄了三郎哥哥的鹤大爷?难道此事与它有关? 黛玉很自觉的从蚩休身边走开,自己按落云头下到地上,脚踏实地才觉得舒服。呼,这次驾云虽然只走了一半,却也快把她的真炁耗干了。 皇甫用腰卷着云旗师弟,用尾巴尖儿挂着提盒,咻的一下进了屋。他的红丸内丹不能离开姚三郎的脖子,得一气呵成的把毒吸干净,切换人形和原型状态时红丸得收回体内。 小蜘蛛趴在盒子边上:“嘤”的看着黛玉,并没引起注意,缩回盒子里继续咬手帕。 蚩休挽起袖子踏在虚空中走向仙鹤:“呵呵,你跑什么?” 仙鹤加倍努力的扑腾翅膀,急的好像一只待宰的母鸡:“我没跑,你家碧卢为甚这样对我!说是姚云旗回来的,让我来啄他,大半夜我急急忙忙赶来,他就这么对我!你们这是打算煮鹤焚琴啊!” 蚩休微微一笑:“童子说哪里话。” 他大步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仙鹤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嘴,捏着脖子那只手从脖子往下捋过去,手到之处立刻僵化,翅膀上就连一根羽毛也动弹不得,石头还在继续坠着,把这只仙鹤拉的又长又直。 蚩休抓着仙鹤嘴巴并且拎着它身下的石头,用脚尖踢了踢石头:“碧卢,变回来。” 光芒一闪,挂在仙鹤脚上的大石头变成一个抱着他双腿的年轻俊俏的道人,碧卢道人松开手,很不好意思:“我打不过它嘛”师兄让我把他骗来,轻易就骗来了,可我留不住他呀,只能用原型了。 黛玉仰头看着,非常想知道:一块石头为什么喜欢种地?还那么喜欢喝茶?三郎哥哥的师兄们真有趣他真的有那么调皮吗? 蚩休叹息:“你们呐,都欠缺磨炼。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凡间群雄逐鹿的时候,把你们封了法力一个个的都让扔到凡间军中历练去。” 碧卢都要哭粗来了:“它,它,它吃了我的小松树!”我还没养成人形的小徒弟啊,直接就给剃头了,小家伙都吓坏了。 “别担心,去灵泉浇灌很快就能恢复。”蚩休拎着呆若木鸡的仙鹤落下云头,把仙鹤棍拎在手里点点地面:“碧卢,你把雪都化了,收拾干净。黛玉,体内真炁空乏,还不去打坐恢复?归元丹,吃一丸再打坐(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效力最低微的丹药递给她)你的屋子还给你留着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去抓一窝蜘蛛要多少人?” 碧卢摸摸鼻子:“紫述和无闷还在打架,其他人,有两个去请师父回来,剩下的都去看热闹了。” 黛玉捧着丹药满心欢喜,我在这里有屋子呀~蚩休师兄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真相 蚩休吩咐完一切,把黛玉送到给她准备的屋子门口,推开门:“明早我们上早课诵经,你可以旁听。若起不来,多睡一会也不妨。云旗死不了,你安心歇着。” 黛玉在他面前总觉得温暖又亲切,乖乖的说:“知道了,谢谢师兄。” 蚩休都要被萌哭了,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为什么我养出来的小师弟们,,,大部分都挺好啊,只是性格各异,也会说谢谢师兄,为什么就没有她可爱呢? 师弟们没有我的食铁兽可爱,食铁兽又没有她可爱,哎。 屋子里什么都没变,和上次住的时候一模一样。黛玉浑身都累,吃了丹药坐下来打坐,立刻发现此处和凡尘大有不同,这浓郁又无形的灵气,吸收起来真是爽。 不到一个时辰,真炁盈满丹田,她觉得有些累,就躺下睡觉了。 蚩休离开之后过了一会,去探望姚云旗:“皇甫,能治好吗?若治不好,我去拿一丸丹药。” 皇甫甩甩尾巴:“大师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虽说我没有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但等闲的毒我能解。讲真,这蜘蛛用的多种□□合在一起,还真挺好吃。” “你别光顾着解馋,云旗的伤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毒牙刺入喉咙中,伤及任督二脉,如果不能尽快治好,那后患无穷。” 皇甫急了:“大师兄!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以我这么多年的修炼,还不足以祛除这点小毒?您就这么信不过我?” 蚩休抚摸他的脖子,感觉手感很好,就又多摸了一会:“并非信不过你,只是想快一点。” 皇甫哼了一声,躲开他的手,气哼哼的继续狂吸姚云旗的毒气。过了好一会,忽然反应过来:“师兄,你就是想给他吃丹药,是吧?” 蚩休微微一笑:“我不通医术,觉得那样比较稳妥。他接下来还要面临一番大乱,总得气血充盈,才能应对胡搅蛮缠的红娘子,又要劝慰情深义重的林姑娘,挺耗费体力,是不是?” 皇甫明白了,师兄想给他吃个好丹药,拔苗助长,让他能耐强一些以便娶媳妇,又怕师父怪罪,就趁中毒的机会假称为了解毒,拿个上品灵丹来给他吃。 师父平时最讨厌徒弟吃丹药来拔苗助长。虽然姚云旗醒着的时候他嫌烦,但小师弟昏迷不醒的时候,还真叫人心生同情,不由得笑道:“师兄真是走一步想八步,好细致。” 蚩休知道他这是赞誉,就叹息着接受了:“谁让他不行呢。” 正在此时,姚三郎悠悠转醒,低低弱弱有气无力的说:“师兄” 皇甫一拧腰一甩尾巴,啪的一下打在肚子上,那有黛玉的腰粗细的蛇身砸在他肚子上,砸的可不轻,姚云旗吱嘎一声叫,又昏迷了。 皇甫假惺惺的说:“哎呀,大概是救不过来。” 蚩休无语片刻:“我去拿救命的灵丹。” 皇甫摇摇尾巴欢快的打了个响尾:“快去快去。”哈哈哈能砸他一下好开心。 他恢复成人形,把小蜘蛛掏出来,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你小子,,,是个杂种啊。” 小蜘蛛缩成球,不停的抖抖抖,它刚刚看到这条大蛇把自己爹爹砸死了,还笑的这么开心,真是太可怕了。 皇甫戳了戳它的屁股:“小崽子,命到是很好。” 蚩休飘然回来,手里拿着一枚金丹,捏着姚云旗的脸把他的嘴捏开,把金丹往里一扔,又接过水壶往他嘴里倒了点水。金丹遇水则化,融成一股灵液进了他腹中。 皇甫捧着水壶:“师兄,这是什么药?” 蚩休道:“师父用蟠桃核和人参果树的叶子加上太上老君的三根胡子练的那炉金丹。”太上老君的胡子是打赌输给镇元大仙的。 皇甫潸然泪下:“何至于如此,那丹药开炉之后,师父自己都不敢吃,你拿来给云旗吃?”我砸他拿一下可不轻,这要是没有药效,他就要死翘翘了。 蚩休道:“你们师兄弟友爱,我很高兴。你想的不周全,师父只是嫌弃丹药里有吃太上老君的胡子,事后特意叮嘱我,说丹药的效力非凡,让我收好了,不要被你们拿去作乱。” 皇甫吐了吐舌头,抓起师兄的手仔细闻了闻:“并没有灵药味儿” 蚩休递上另一只手:“哈哈哈,你抓错了,这只手拿的药。” 皇甫闻了闻,又舔了舔:“果然很有灵效。” 两人坐在旁边静等药效起作用,姚三郎醒过来c 皇甫急切的问:“这小蜘蛛的确是云旗的儿子,而他又确实是处男。” 蚩休点点头,把玩着小蜘蛛,无话可说。 皇甫叹了口气:“我只听说过西方有个姑娘处女产子,毕竟是被他们西方的神搞了,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姿势吧,但是这处男产子,就令人费解。这得是多么特殊的姿势才行?” 蚩休叹了口气,揉头:“姚三郎这事暂且不提,毕竟精血和气息也可以感胎受孕,但是垫在小蜘蛛身下的手帕,是林姑娘的手帕,上面还占有她的血和口水。” 皇甫:“那怎么了?不就是结下因果了么?” 他伸手去提盒里拿手帕,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手帕上有几个破洞,是被咬出来的。 想来这小蜘蛛把沾有血迹的部分都吃了,虽说是蚕丝味道不坏,这也好饭量! 蚩休摇摇头:“并非如此,你没发现这小蜘蛛开了灵智,而且身上有林姑娘的气息吗?据我猜测,红娘子可能没喂养它,直接就拿来了。” 皇甫依然不解:“那怎么了?”他闲的没事,掏出一包甘草人参脆片当零食吃。 蚩休默默的皱眉,心说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还是师弟们的眼界太短浅呢?居然连这种尝试都没有。他说:“火玫瑰一族有这样一个习俗,没有开灵智的蜘蛛只是宠物和食物,开启灵智的蜘蛛见到的第一个生灵c接触到的第一滴血和气息,那就是它的母亲,又称真母。” 小蜘蛛默默的给他一个赞:“呜~” 有些不造为什么出现在头脑里的东西是这么说的。 皇甫的头都要炸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讲道理的种族习惯?这特么不应该谁生的算谁吗?”也就是说,如果我被它吸了血,我就是它麻麻了? 蚩休就细细的给他讲:“火玫瑰一族并非咱们中土的生灵,是迁移过来的。她们没有毒,攻击力不强,除了跳得高之外没有什么特点,个子长的大,味道也不错,所以妖族很喜欢吃它们,久而久之为了生存为首的老祖就和其他妖精达成协定,产生灵智的蜘蛛不许吃,没产生灵智的随便吃。 能不能活,全靠变异。产生灵智的蜘蛛需要开食才能正式修炼,而它们的父母如果不是有灵智的蜘蛛,那么早就被人拿去下油锅了,所以就定了这样一条规矩,儿女要侍奉真母,追随其修行。” 皇甫点点头:“道理我懂了,但是师兄,您为什么会懂这些?” 蚩休说的云淡风轻:“这是生活常识,你怎么能不懂?” 皇甫瞬间崩溃:“这特么哪里是生活常识算了,师兄您什么都懂,这是公认的。唉” 他叹了口气,托着腮看了看脸色红润恢复正常的姚三郎,嗯,这丹药还真灵,蟠桃核c人参果树上揪的叶子c太上老君的胡子,噗,师父当年用这玩意炼丹是为了开玩笑吧?又看看趴在师兄掌心老老实实的小蜘蛛,看见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虹色大眼睛:“啧,这算是他们俩的孩子?” 蚩休长叹一声:“就理论上说,是的,这孩子有着林姑娘和姚三郎的骨血。” 他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小蜘蛛的头,小蜘蛛觉得浑身一软,幸福的趴在他掌心不动弹了,八条腿都软了。 皇甫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进门就当娘,她可真惨呐。” “未必会进门。这些妖族的规矩,她是不必遵守的。认不认这小家伙,全凭林姑娘的心思,只是云旗要惨了。本就不好,勉强算是能看,现在又带着个小拖油瓶,啧,人家未必还瞧得上他。交友不慎的下场。” “这就罢了,这小家伙为什么的确是云旗的孩子,为什么?” 蚩休沉声道:“你可记得白鹤每次见了他,都要啄他一口?连着头发,带着血,提炼出血和精气来,就足以让红娘子受孕。” 皇甫挠挠头:“是,但他们俩不会勾结在一起吧? 况且红娘子和云旗臭味相投,关系不坏,怎么会特意生个孩子来害他,还跑去特意污蔑他呢? 虽说蜘蛛生孩子不费事,这么件事儿一出,这俩人算是绝交了。” 蚩休淡笑不语,心中早有成算,只是皇甫师弟既没有常识又不善于谋略,怎么能懂这些事呢?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姚三郎猛地翻身坐起来,精神百倍:“林妹妹呢?师兄?” 皇甫一撇嘴:“我辛辛苦苦给你治了半日的病,吸了许多的毒气出来,把自己的内丹都染黑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姚云旗摸摸脖子:“咦,好了?啊呀,谢谢师兄!”他跳下床,给师兄作揖:“红娘子把她压箱底的毒都拿出来用了,亏得皇甫师兄妙手回春,才保住我这条命。” 皇甫倨傲道:“哼,其实是大师兄给你吃了丹药。” 姚云旗气的直翻白眼:“那你装什么,你以为你在雪地里打个滚冻硬了就能装象牙么?谢谢大师兄,林妹妹呢?” 蚩休感觉他的道谢很没诚意,不爽:“哼,她在她屋里。” 然后看着面前这小子就消失了,掌心中的小蜘蛛徒劳的伸出一条腿捞了捞,蚩休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它的头:“你爹压根不靠谱,你活在世上,别指望他。” 皇甫惊异的看着他俩挺温馨的场面:“师兄,你要养它么?” 蚩休想了想:“这倒未必。唉,养你们这些年得了个毛病,见不得小东西可怜巴巴的样子。” 姚云旗又跑回来:“林妹妹睡着了,我回来了。”他欢蹦乱跳的抄起镜子看了看:“一点疤痕都没留,真好,丑了会被嫌弃的。” 蚩休冷笑一声:“云旗,比起变丑,有个儿子更会让你被嫌弃吧?” 姚云旗转过身惊讶的看着师兄和师兄手上的小蜘蛛:“师兄,你也信了红娘子的鬼话?我怎么可能跟她搞到一起还生孩子,我分得清好坏。 这小崽子跟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您现在把它扔嘴里吃了,我都不心疼。 要不是我怕蜘蛛,我早就当着黛玉面把它吞了,以证清白。” 小蜘蛛吓得转身往蚩休袖子里爬:“嘤嘤嘤” 蚩休感觉心口堵得慌,合着你小子知道自己当年干的是坏事,也知道红娘子是个混蛋,故意凑在一起? 妈的,这些年我还以为你是不辨善恶c顽劣不化,误结匪类呢!气死我了。 他冷冷的说:“你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这孩子的确是你的儿子,有你的骨血精元。” 皇甫惊呆了,有精元哎,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是小处男了。 姚云旗愣了好一会,无法辩白,干脆发誓道:“苍天在上,我姚云旗若与红蜘蛛媾和过,苍天降下神雷,将我立即劈死,以儆效尤。”他气的喘了一会:“没有吧?真不是我的!” 蚩休噗嗤一下乐了:“哈哈哈哈你给我滚出来,别挠我!” 小蜘蛛爬到他手肘内窝,偏又挠了两下,那里是蚩休的痒痒肉,立刻就受不了。 皇甫完全晕了,现在恨不得甩出尾巴来咬两口,让自己恢复清醒和理智。 蚩休把小蜘蛛递过去:“来,自己感受一下。” 姚云旗混不吝的接过来:“这有什么的,我的精元何曾外泄过过过,过。” 我屮艸芔茻,骨肉至亲的感觉一入手就能感觉出来,这真是我儿子。 妈的,毛茸茸的矮胖子,真丑! 姚云旗垂头丧气:“真的是我儿子,呜呜呜呜” 他蹲到墙角捧着小蜘蛛哭:“完蛋啦,林妹妹不会看上我了,就连文四姐都会鄙视我,呜呜呜呜我这一世虽然没什么清名,可我真的没干过这种事啊。” 皇甫看他哭的可怜,心疼了:“云旗,你有没有过(他做了一个‘手上下’的姿势)?” 姚云旗摇摇头:“没有呜呜呜我是不是被人下药迷饯了?”莫名其妙的失贞了。 蚩休并非铁石心肠,但现在真想乐:“若有那种事,你自己不知道?得了,你先歇一会,把你儿子给我,别被你杀人灭口了。” 皇甫半是心疼,半是幸灾乐祸,虽然不喜欢蜘蛛,但既然云旗这个小讨厌鬼不喜欢它,那么我喜欢它。 他和颜悦色的说:“这孩子虽然是个妖类,却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它给你吸了一次毒素,才让你能支撑到我们救你。来,让蜀黍抱抱。” 小蜘蛛不是很懂成年人这些事,默默的爬进蚩休的袖子里,还按着袖口把缝隙也挡住。 皇甫翻了个白眼,好容易给你个好脸,居然给脸不要脸。 二人携手走了。皇甫回去睡觉,本来不困,可是下完雪他好想睡觉。 蚩休去正殿等着抓红娘子全家的师弟们回来,居然还没成功?我的教育有这样失败? 二十多个散仙,对手即便是修行成百上千年的妖精,难道我教授的军中战法毫无用处? 镇元大仙已经回来了:“蚩休,他们去请我回来,说的十万火急,我看也没什么。” “师父。”蚩休拉起袖子,露出抱着自己胳膊的小蜘蛛:“这是您徒孙。” 镇元大仙眨眨眼,不想问发生了什么,默默的掐指一算,大怒:“好贼子,安敢欺我弟子!” 蚩休把那个‘处男生子’的问题拿出来请教。 镇元大仙摇摇头:“你没想到,是云旗梦失精,小红拿了他的。” 蚩休前所未有的震惊了:“这,这样也行?” 完全解释得通啊!梦遗之后他元阳还在,而小蜘蛛也的确可以承他的精元而生,但是,居然这样也能生孩子?红蜘蛛干出这种事来,所图一定不小,是要讹诈呢,还是要碰瓷呢? 镇元大仙又道:“你捉住白鹤,很好,它欺人太甚。红蜘蛛一族搬去他的庇护之下,你的师弟们还没找到它们,你去把她全族捉来,与云旗c白鹤当众对峙。” 蚩休躬身应诺。 镇元大仙道:“不要说我回来了。” 蚩休:“是。师父,去请您回来的两位师弟怎么没回来?” “天竺的湿婆神又结婚,娶了前妻的转世,有意思吧?我让他们在那儿喝酒。” 蚩休板着脸道:“很有意思,但这孩子的身世更有意思。” 这消息若传播出去,别的不说,那死猴子一定要上门来嘲笑。 镇元大仙又针对小蜘蛛掐算了一下,乐出声来:“好家伙,真乱。” 它生母是它爹的仇人,给它血食的真母是它爹正在苦苦追求的女神,更有意思的是,它居然是它生母偷弄出来的孩子! 蚩休把小蜘蛛放桌子下面,习惯性的叮嘱:“在这儿呆着,会修炼就好好修炼,不会就做些吐纳。别乱爬,尤其别去找你爹。” 他恭谨的离开正殿,想了想,去厨房拿了一口砂锅,去白鹤家逮蜘蛛。我屮艸芔茻!!!谁用砂锅煮了汤之后不倒掉残渣还不刷锅!!这又红又绿的毛长的!! 虽然他是神仙,也被这股味道呛的咳嗽了两声。 镇元大仙淡定的打坐,小蜘蛛蜷缩在桌子下面,过了一会睡着了。 转眼间到了清晨,二十几个道人浩浩荡荡的拎着野鸡c孢子c黄鳝和山羊回来了。 按落云头,很惭愧的参见大师兄:“蚩休师兄,我们没抓住蜘蛛,她们全家都搬走了。” “只好顺手打猎,弄点东西回来吃。” “抱歉,师兄,这么一点小事我们都没做好。” 蚩休穿着浅青色道袍,坐在院落中的石头上,脚下放着一个砂锅,膝盖上爬着一只小小的蜘蛛。他点了点砂锅:“不要紧,它们都在这里。” “哎?” “啥?您知道它们搬家了?” “为啥用砂锅装?” 蚩休淡淡道:“你们不会动脑子,还不会掐算吗?你过来打开盖子看一眼,就知道为甚。” 问为啥用砂锅装的道人果然跑过来蹲下来身,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呕!”被恶心的要死,使劲盖上盖子,又被压起来的风扑了一脸,恶心的都没法说了:“这是谁用剩下的锅!” 蚩休摆摆手:“此事过后由你追查。云旗的确中毒昏迷不醒,吃了仙丹现在已经醒了,去把他叫起来,当面对质。皇甫,你把事请给大家讲一讲。” 皇甫并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但大师兄有命令,他只好乖乖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姚云旗神奇的得了一个孩子感到震惊,大家都认为他不是那种人,尤其是紫述,信誓旦旦:“姚云旗不辨美丑的事情我最了解,他如果真懂得男女之事,就不会那样气我。” “你又不是女人” 紫述傲然道:“我比所有的女人更美。” 他身下的石头说:“师兄,借光让我起来。”这是碧卢。 蚩休都没发现坐了半天的石头是师弟,十分无语的站起来:“院子里原本的石头呢?” 碧卢换回原型施礼:“师兄早安,原本那块石头昨夜被我吞了,为了坠住白鹤,我的重量不够。我吃撑了,在这里晒月亮。” 宛童去叫姚云旗起床,却没在他屋中看到人,房前屋后的一找,顺着气味看到姚云旗趴在林姑娘窗下,耳朵贴在窗缝上。 他快步走过去,拍了一巴掌:“听什么呢?” 姚三郎吓得一哆嗦,咚了一下撞在墙上,转身看到他:“宛童,你吓死哥了!” 林妹妹睡着之后的呼吸声真好听~不知道我还能听见几次 屋里黛玉也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睡的迷迷糊糊语气软软的问:“窗外是三郎哥哥吗?” “是我呀~!”姚三郎十分激动,又觉得自己已经失贞,无颜见她。又要退缩了。 窗子一挑,露出一位睡眼惺忪,散着头发,穿着杏黄色衣衫的美少女。身上的杏黄道袍太轻薄舒服,忘记了它的存在,睡觉时都没脱。她笑道:“你没事了?那就好。” 这笑颜如花,如热酒,风流婉转,不知不觉就让姚三郎酥在当场。 姚三郎深刻的自惭形秽,低下头,低声道:“我好了。你,师兄要审红娘子一族,你若是不感兴趣,不必来看。”别来,别来听,呜呜呜呜。 黛玉看出他难受,安慰道:“她无赖你的事一定会真相大白,你别伤心。我梳了头就来。” 姚三郎一路哭着过去,扑在蚩休面前:“师兄,怎么办!我若是她,我都瞧不上带着个拖油瓶的姚三。师兄呜呜呜呜,林妹妹如果生气走了,你把我关起来吧,呜呜呜” 蚩休摸摸他的头,又好气又好笑:“早告诉你要珍惜名誉,行事端方才后继有力,你偏不听。” 姚三郎一巴掌把自己‘儿子’扒拉开,抱着蚩休师兄的腿:“师兄我错了呜呜呜,林妹妹很喜欢你,师兄你帮我求情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顶嘴不胡闹了。” 就在这时候,被蚩休冻结成棍子的仙鹤也被人扛了出来,杵在泥地里。 蚩休大喜,趁机会漫天开价,安排了一大堆的学习任务,姚三郎全都答应。 蚩休又道:“你这些年积怨甚多,得罪的人太多了,应该去挨个致歉。你去不去?” “我去!林妹妹也叫我去给的罪过的人赔罪。” 黛玉梳好头施施然走了过来:“三郎哥哥怎么哭成这样?啊!!!!” 精力充沛的小蜘蛛飞快的爬向她,吓得黛玉尖叫一声,一晃身躲到碧卢师兄身后。 小蜘蛛:“嘤嘤嘤” 又折腾了一阵子,小蜘蛛依然回到蚩休手里,姚三郎抓紧最后的机会站在黛玉身边,痴痴的看着她。 黛玉轻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伤心?” 姚三郎悲伤哀怨凄婉的看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 仙鹤浑身僵硬的杵在泥地里,身旁放着一个砂锅。 蚩休收回下在仙鹤嘴巴上的禁制,傲然又带着威严:“说吧!白鹤童子。” 黛玉两眼小星星,喃喃道:“好帅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父亲太温柔体弱,姚三郎装失败后就是个蠢萌的少年,师丈除了阴森和阴柔之外没别的,皇帝的阳光帅气下隐藏着许多的无奈。 只有蚩休师兄,温柔细心,学识渊博,武功超群,长得俊美无双身材又无法形容的好看,现在又这样的威严气概,天哪。猴哥和周都督之外的男神! 除了紫述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仙鹤扭头看着姚三郎:“嘎嘎嘎,你旁边那个小丫头知道那蜘蛛是你亲生儿子吗?” 姚三郎拔刀,咬牙切齿的说:“我当年不该拔了你的尾巴,我应该直接炖了你!” 黛玉左右看看,懵懵的。 什么亲生儿子? 等一下,居然是真的? 仙鹤大笑:“我是元始天尊座下仙鹤童子,就算你师父也不能轻易杀我,凭你也敢?” 姚三郎猛然明白过来:“是你策划了这件事?因为我拔了你的尾巴,青鸾抛弃了你,而我有这样一位天仙似的妹妹相伴。你来送螃蟹的时候看在眼里,嫉妒成魔。” 蚩休觉得老怀大慰,蠢师弟学会动脑子啦! 仙鹤又是大笑:“不错,是我干的。可你能奈我何呢? 带着你的杂种儿子安生度日吧,你可以杀了小红全族泄愤,可你不能杀了你自己的亲儿子,你也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爱的人! 不过我要恭喜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啄你啦,你得到应得的报答了!” 姚三郎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抓着刀的手一个劲儿的抖,双目赤红。 黛玉眨眨眼,反应过来,按住姚三郎的手:“把刀放下。” 元始天尊的仙鹤童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能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一更 黛玉眨眨眼,反应过来背后有靠山的白鹤杀不得,按住姚三郎的手:“把刀放下。” 姚三郎心中五味杂陈,有对自己当年行为的懊悔,也有对白鹤的恼怒,青鸾因为他尾巴秃了而抛弃你,那是青鸾肤浅,我可没弄个你的小雏鸟跑到青鸾面前添油加醋的污蔑你。 你的尾巴也长得太慢了,明明用法力能眨眼睛恢复的事,你却要带着秃尾巴给她看。自己不注意形象,被抛弃了也是活该。你以为谁都像文四姐那么好运,又丑又邋遢,还能有人痴心相待? (文四姐:_(:3」∠)_遥远的中枪了) 他知道此时若杀了白鹤,就又算是闯祸了,师父为了给昆仑山一个交待,一定会把自己关个几百年,可是,,可是这孩子都有了,虽然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林妹妹会怎么唾弃我c怎么离开我。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她有些了解,她一定容不得这种欺瞒c行为不检c始乱终弃c私生子的坏事。居然真是我的骨血,这下子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若要被她鄙视唾弃,那真是生不如死,我又何惧以后的惩罚呢?这白鹤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与他不死不休! 师兄们要过来拦住他,蚩休一摆手,令众人不要上前。此时才能看出来他长大了没有。 白鹤得意洋洋的火上浇油:“小丫头,那小蜘蛛的确是姚云旗的骨血,我让他喜当爹,只是不知道你又没有宽大的心胸,肯不肯还没嫁过门先准备当后妈。” 蚩休和皇甫心中暗笑,她当的可不是后妈,所谓的真母那既是母亲,也是主人,按照红蜘蛛一族的风俗,它以后要肝脑涂地的报效真母。 (红蜘蛛一族有这样的规矩,因为谁也不会用自己的血给别人家的孩子开食,为了延续种族,必须得用利益驱使成年蜘蛛收养小蜘蛛,而小蜘蛛也要用自己常年的效忠作为回报。) 黛玉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只是抓着姚三郎的手腕,低声道:“你杀了他,用不用偿命?” 姚三郎气的浑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黛玉真想松手。 白鹤仍然不知死活的摇头晃脑,笑道:“杀我?你以为以姚云旗的本事,他杀得了我?他杀了我,就得偿命!我家老爷挥挥手我就活过来了,他却必须重入轮回。小丫头,大爷要恭喜你。看你这么相信他,你一定很喜欢他,希望你能连他的前妻和儿子一起喜欢。别说是在仙界,就算是在妖族中这种人渣也不好找。” 姚云旗又羞又气,想要反驳说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说不出口啊。 师兄们也无可奈何,这不是姚云旗行为不检点,但也是他过去作恶多端的报应。 心疼小师弟一秒钟。 黛玉心里十分生气,自从仙鹤啄了姚三郎一口开始,她就不开心。她依旧抓着他的手腕,见大师兄还不说话,就忍着怒气微微一笑:“听说你被青鸾抛弃了?她实在不该这么做。” 黛玉:“你们两只鸟,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绝配。” 众人都惊呆了。白鹤到是更开心了,微笑点头。 黛玉淡淡的说:“青鸾目光浅薄,选择伴侣的时候只看美貌与否,毛被拔了还能再长出来,她都等不得。 而你识人不明,鼠肚鸡肠,把所有的事赖在别人身上。 你们俩一个瞎,一个傻,再般配不过了。” 蚩休差点乐出声来,说的是啊,青鸾把你踹了因为她压根就没看上你,她爱慕的是赤凤,你尾巴秃了只是个借口。你怎么不明白?我要让你明白明白。 其他人都笑出声,只听得一片:“哈哈哈哈” “23333” “喔呵呵呵呵” “嗦滴是捏!” 白鹤气的脸都黑了,差点变成黑鹤,颤抖着说:“你特么有种!大爷再告诉你一遍,那蜘蛛真是姚云旗的亲生骨肉,你还要不要他?大爷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瞎,怎么不傻!” 黛玉心中生疑,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或许此时另有隐情? 三郎哥哥脸上忽白忽红忽青,好像有人把三色糕糊在他脸上,而且汗如雨下,似有难言之隐,,,难道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此时也要以气死白鹤为第一要务,她淡淡的说:“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他只是知己好友,谈何要不要?没发生此事之前,我也没‘要’他。”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算了。 白鹤伸直了脖子仰天大笑:“好,说得好,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姚云旗为你如痴如醉,几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若能永远坚持着不要他,我倒要敬佩你,感谢你。” 黛玉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自有父母兄长做主。”当然了,他们听我的~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一角:“林妹妹,我是无辜的”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和红娘子交一配不,应该说我没和任何活物交一配过,我连自渎都不做! 白鹤冷笑:“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你敢当中发誓说那蜘蛛不是你的骨血吗?你若敢发誓,我就自裁谢罪。” 黛玉如他预料中的一样,看向姚三郎,等着看他是否发誓。 姚三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腿一软,险些跪了下来。 黛玉顿时明白了,好啊,装得真好,我还为自己误信了红娘子的话,怀疑你的人品感到自责,竟然是我错了,她并未污蔑你:“你,咳咳,咳咳咳” 她心中被一股怨气顶住,立刻咳嗽起来,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掩着嘴转身就走。 姚三郎虽然腿软,挣扎着追了过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黛玉快步疾走:“你别来缠着我,走开!” 姚三郎伸手抓她袖子,凄厉的叫道:“黛玉!” 黛玉身子一顿,回头凝望他苍白的脸上和星星点点的汗珠c嫣红的眼圈与毫无血色的嘴唇,她悲愤交加,又为自己的上当受骗而恼火,反手一掌拍开他:“滚!” 你若无辜,为何不当众发誓,你若与人约定前缘,又何必来痴缠与我?跟你的蜘蛛精去盘丝洞过日子,休来害我。这些话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姚三郎看到她眼中的伤心欲绝,看到苍白如玉的脸和带着血丝的嘴唇,身子一软跪了下来,拉着她的裙角:“你听我解释,我跟红娘子没关系。” 黛玉的声音轻柔悲伤而绝望,痴痴的问:“我不问你与她有什么关系,我只问你,那蜘蛛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敢挡着白鹤的面发誓?” 你不与红娘子有染,也可以和别的蜘蛛精生孩子。 姚三郎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蜘蛛真的是我儿子,可我发誓我从未跟女人或女妖困觉” 白鹤扬天张嘴大笑:“哇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蚩休,你擒住我c软禁我,这可伤了我家老爷与你师父的和气。你师弟自己行事不端,我只是让他的私生子浮出水面,你还不放了我?难道你要为了我揭破你师弟欺骗她的事而报复我?传扬出去,你五庄观的清誉何在?难道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蚩休不仅教不好徒弟,而且不辨是非还想杀人灭口。” 道人们纷纷呵斥:“放屁!”“白鹤你特么等着的!” “云旗这回没事干了,一门心思的报复你,你等着吧。” “无耻小人!这关我大师兄什么事?” 蚩休这叫一个来气,我特么就是因为这件事不好开口,才一直都没说话,咋地,坑完我师弟还来坑我? 你以为我像云旗那么蠢,那么好欺负?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有很多,呵。 他已经计划好了一个完美的,坑死白鹤的计划。 镇元大仙突然出现:“说得好。怎么能放纵弟子欺辱你。来,我带你去元始天尊面前分说。”他拎着白鹤的脖子,在众弟子的势力中飘然而去。 找元始天尊,问问他的小宠物怎么偷我徒弟睡觉时的遗精,勾结凡间散妖,弄出一个孩子来陷害我家云旗,破坏他难得的改过向善的机会c他全心全意苦求的美满姻缘。这是昆仑山的教养?这是他元始天尊的宠物?有这样的宠物,他和他所厌恶的截教有什么区别? 众人都看向大师兄:“怎么办?” 蚩休并不想停下自己的计划,很温和的笑了笑:“原来白鹤对青鸾念念不舍直到今日,这件事,赤凤知道不知道?” 凤凰分五色,赤者为凤,青者为鸾,人家俩人是同种。 一道人出列领命:“赤凤青鸾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蚩休的声音眼神都很温柔:“不光是白鹤失去了女神会伤心的发疯,姚云旗也是一样,他生来顽劣,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管住他,让他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来,现在若因为白鹤的扰乱而不成佳偶,,,唉,我真担心他会伤心避世,回来找旧友叙旧。” 众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了:搞不好这小子失恋了要报复社会,所有人都小心点。 “大师兄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提醒朋友们多加小心。” “哎呀,这真是十万火急的事!” “天哪,云旗一定会很不冷静的!” “他闲的没事干要坑人,若伤心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众道人一哄而散,赶紧出去散播:姚云旗这小子可能要疯了,大家都小心点。 咦?你问他为什么疯?因为白鹤取了他的血肉,给他弄个私生子,勾结红娘子在他想娶的女人面前说他是抛弃妻子的陈世美。姚三郎失恋了,也就疯了。诸位小心点啊,没想到白鹤这么恶毒,就是因为云旗小时候觉得他的黑羽好看,拔了两根,记恨到如今呐! 蚩休觉得这样就够了,一千年之内见不到白鹤啦~去听他们小两口怎么样了。 黛玉的袖口滑落一把短短的匕首,她打算一刀割断姚三郎手里自己的袖口,尴尬的是,没隔断。杏黄道袍是五庄观的制服,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尴尬的把刀收起来。 “放屁,就算我读书少,你也不能这么骗我!难道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给你生个儿子?”阴阳调和才能繁衍生息,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大概上男女成亲,雌雄成对的道理还是懂的。 姚三郎都顾不得伤心欲绝,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没敢说实话,可又不得不说实话,爬起来继续追:“仙界不同于凡间,不需要男女□□就能生孩子。古书里吞蛋吃果踩脚印都能受孕,你忘了么?白鹤啄走我头上的血肉,用那块血肉练出精气来,和红娘子合作感胎受孕。” 黛玉惊呆了,都忘了伤心:“什么?那岂不是随便打打架,就很容易被对方砍破皮肤弄个孩子出来讹人?” 姚三郎尴尬的摸脸:“这种不要脸的方法,一般人做不出来,我都没干过这种缺德事。这种事有伤天和,会损道行。” 蚩休兴致勃勃的听着,忽然想起发霉的砂锅里还扣着蜘蛛全族,,,算了再关一会吧! 黛玉眨巴眨眼,迷惑不解的思考了一会这个违犯常识的事,再次确认:“那真是你的儿子?” 姚三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没看他公母,可能是吧。” 黛玉问:“白鹤那么恨你算是有理由,红娘子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污蔑你?那毒足以毒死你,为甚画蛇添足,弄个小蜘蛛污蔑你?” 姚三郎脸上的神情很奇怪,他怪怪的说:“我不知道。” 黛玉又问:“你会杀了红娘子吗?” 姚三郎犹犹豫豫的说:“我不知道” 黛玉有些恼火:“那只小蜘蛛怎么办?” 姚三郎垂首:“我也不知道。” 黛玉恼了:“你还知道什么!” 姚三郎哀求道:“我知道自己原先做得不对,我一定痛改前非,至于她们如何处置,我都听你的。这如果是彻底的污蔑,那小崽子不是我的骨血,一把掐死!可是,他是! 杀亲生骨肉会遭天谴的,但你若想杀,可以拿去杀掉,我绝不心疼。” “别听我的!”黛玉拂袖而去,姚三郎巴巴的追上来,她道:“又不是我狐朋狗友,也不是我的小蜘蛛,问我做什么” “我是你的呀,我的法宝都是你的法宝,我的师兄也是你的师兄。” 黛玉白了他一眼:“好的我要,坏的我可不要。”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问:“那我本人算好的么?” “你呀,凑合吧,不好不坏。” “那你要我么?”姚三郎瞪着水汪汪的狗狗眼看着她。 黛玉垂眸轻叹,忽然又笑了,幽幽轻叹:“天亮了,天色真好,你我夜半更深时神秘失踪,皇帝会怎么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杀子 姚三郎想起自己是有工作的人,无故翘班,回去怎么给皇帝解释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回去,而是低声道:“晚一会回去也无妨,你跟我来。” “干什么?” “我跟红娘子素来无冤无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恨我。” 黛玉想起来就觉得来气,冷笑道:“呵呵,一定是因爱生恨,佛家说求不得苦。” 姚三郎脸都白了:“不可能,她有过好几个丈夫,生了好几个孩子,怎么可能喜欢我。” 黛玉心说:你这结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一起干坏事捉弄人还凑合,居然那么乱。 姚三郎硬拽着黛玉回去,看师兄们都走了,只有那个砂锅扔在地上。 蚩休捏着小蜘蛛,缓步走了回来:“云旗?你要干什么?” 姚三郎低声道:“师兄,红蜘蛛抓来了么?我有事要问她。” 蚩休用脚碰了碰砂锅:“全家都在这儿,自己拿,小心点别逗放跑了。”他把小蜘蛛随手掷在地上,对黛玉招手:“黛玉,你过来。” 黛玉走过去福了福身:“师兄。” 蚩休柔声道:“你方才骂白鹤的话,说得很好。” 黛玉垂首不语,不爽。 蚩休问道:“你休息的好吗?现在修炼的如何,若不能辟谷,我给你做饭去。” 黛玉瞥了一眼姚三郎:“昨夜事情紧急,我不告而别,现在得赶紧回家去,他们会担心的。” 蚩休低声道:“往后你再和云旗交手时,不必留情,全力出手才能提高你的能耐。这小子远比你想的更禁打。” 黛玉心说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点点头:“知道了。” 姚三郎的脸皱成一个酸梅,忍着恶心从砂锅里用法力抓出红娘子一个有他手掌大小的蜘蛛,举起来往地下一摔:“王八蛋!别特么跟我装死!我问你,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嗯?虽说我最近几十年不与你来往了,我遁入凡间什么都不做了,难道你不知道?” 他真的很伤心呢,原先只有这么两个狐朋狗友,另一个朋友十几年前与人斗法的时候死了,死无全尸,留下的红娘子却又变成这样。为什么! 摔的七晕八素的蜘蛛低声说:“把那孩子给我。” 姚三郎满地看了一圈,捡起爬到小灌木丛里的小蜘蛛,丢到红娘子身边:“真想杀了你俩!” “姚云旗,不劳你动手。”红娘子用四条腿抓住儿子,一撕两半。 一声稚嫩的惨叫飘荡在空气中,声音的主人却已经死了。 黛玉惊呼:“啊!”杀了?那不是你亲儿子吗?为什么说杀就杀了? 姚三郎都惊呆了:“你干什么!” 红娘子低声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地方,多年前你屈尊降贵与我交友,我受益匪浅,年轻时不更事,撺掇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后来你心灰意冷遁世避入凡间,藏的极好,谁都没能发现你,几十年没有你的音讯。” 蚩休微微挑眉,脸上倒是有一番喜色,这对于云旗来说是件好事。 他也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黛玉和姚三郎都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的听他说。 红娘子苦笑道:“我只把你当玩伴,才不要给你生孩子,况且,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虽然是妖物,又不是疯子,怎么会恩将仇报。谁都没料到,你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你来探访旧友时偏要炫耀。白鹤闻讯大怒,设计要害你。” 黛玉鄙视的看着姚云旗,你炫耀什么了?居然把鹤气成这样,你一定在背后大肆胡说。 姚三郎无语望天,我只是说我有了一个心爱的姑娘,知道什么是甜蜜温暖和幸福了,白鹤就疯成这样? 红娘子道:“白鹤知道咱俩是好朋友,偏要设计这样一场戏,好友反目兄弟成仇云旗,是我对不起你,白鹤抓了我全族人,要我按照他的计划去玷污你的声誉,破坏你和你心爱的姑娘之间的关系。我咬你时下毒很重,不如此,蚩休道人不会插手此事。当时白鹤就在暗处监视我,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去做,他就会吃我的父母和另外十几个儿子。” 姚三郎无语叹息:“是我早年作孽太多” 即使我收手不干了,仇人却还是记挂着我,永远都会想办法报复我。 黛玉叹息道:“好毒!” 红娘子挠挠地面,嫌弃的踹开小蜘蛛的身体:“说实话,这小崽子是我被白鹤强迫着生出来的,真是耻辱,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我杀了它以雪耻,也免得他留下来碍眼。” 她默默的抓起小蜘蛛,塞进嘴里,吃了。 耻辱啊,红娘子也是一方霸主,居然被人要挟着做了这样下流可鄙的事。 黛玉捂着嘴有点恶心,不自觉的抓着蚩休师兄的袖子,这才真正把事态捋清楚。 这是个惨烈的报复,是做了个局来害他。我还以为仙界都是有道真人,只有三郎一个小捣蛋,所以别人拿他没办法,原来也会这样比凡间的谋略布局更惨烈的害人吗? 红娘子道:“我以死谢罪,只求你放了我的父母和儿子们,行不行?云旗,求你了。” 姚三郎看向师兄,期期艾艾:“师兄,我觉得,,,放了她家人吧。” 蚩休淡淡道:“随你。”本不该饶他们,但她杀了小蜘蛛,为你解除了后顾之忧。 姚三郎低声道:“我答应你。你自裁,万寿山弟子的清誉不容人污蔑,你死了之后,我不会报复你家人。” 秋风萧瑟,昨夜的冰雪虽然褪去,寒意未退。 黛玉忽然觉得世事如梦,生死也只是寻常,静静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蜘蛛,和蹲在蜘蛛对面狼狈慌乱的年轻人,似有所悟。 打坐中未突破的瓶颈,豁然洞开,体内运转的真炁似乎突破了经脉的束缚,只要是腠理之内,可以随意流转,不用再延这经脉运行。 地上那只蜘蛛默默的趴了一会,用自己的毒牙咬破舌头,一缕幽魂从蜘蛛身上升了起来,飘来飘去:“好啦,我死了。云旗,麻烦你送我入轮回。” 黛玉心说:你特么在逗我?? 盯着这鬼魂看着,心中百味杂陈:“蚩休师兄,我告辞了。” 蚩休道:“我送你回去,女孩子的清誉要紧,西牛贺洲比南瞻部洲早一个时辰,现在那里天还没亮,你回去还来得及。” 姚云旗给她和小蜘蛛念了三遍《净天地神咒》作为超度。 站在云端上,黛玉咬牙切齿:“这闹的死去活来,把我吓得够呛,结果一个都没死,这也太不认真了!”云旗中毒要死,一颗丹药下去就活了,红娘子自裁谢罪,然后魂魄就飘出来了! 闹了半天,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认真了!是我蠢么?气死了气死我了! 蚩休低低的笑着:“凡人死了也要转世投胎,仙妖死了也要转世投胎,投胎之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只是凡人死了,凡人看不见他的魂魄离体,而现在能看到。” 黛玉想想也是,可还是很不开心,好像整件事情里只有我一个人很认真,你们都是闹着玩? “师兄,那白鹤会有什么下场?” 蚩休想了想:“嗯,这可说不准,轻者关上一千年的禁闭,重则打破肉身送入轮回。” 我估计他活不了了,元始天尊爱惜名声,最恨这种阴谋算计人的事,况且他的所作所为,算是逼煎红蜘蛛,强迫她生孩子陷害姚三郎,还用她全族性命做要挟。啧,元始天尊知道自己的小宠物干出这种事来,一定要气疯了。红蜘蛛也不杀,以死洗清罪过,还狠狠坑了白鹤一把。 蚩休:“一个被胁迫的从犯都知道以死谢罪,那主犯又怎能被轻饶。元始天尊养着一群鹤,有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黛玉沉默了一会:“我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尾巴对白鹤那么重要吗?” “尾巴和翎毛随时都能用法力催生,白鹤只是存心去青鸾面前卖惨,不知为何,青鸾把他骂跑了。如今青鸾与赤凤成了夫妻,他俩都是凤凰一族,青鸾的身份比白鹤更高。” 黛玉心说:贵圈真乱。 她想起小蜘蛛的死,略有些膈应:“她就这么杀了那只小蜘蛛?” “这是妖类的风俗,幼崽若没有父母抚养,一定会变成别家的口内食。很多动物在无力抚养孩子的时候,都会选择吃掉幼崽,她知道云旗不会养那个小东西。” 黛玉都惊呆了,捂着嘴把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轻声问:“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蚩休眉头微皱如实说:“哪有这样的话,凡人不知所谓,胡说八道。”凡间受了灾荒尚要易子而食,兽性本就如此。 黛玉低头看了看,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到了京城。果然天色微明,这一页发生的事让人心力交瘁,不想回去见皇帝,急切的想要见到胖胖的蠢蠢的热乎乎的师父。彬彬有礼的辞别了蚩休师兄,驾云过去按落云头,屋内只有师父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穿墙进了屋。 文四姐正在睡梦中,感觉有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惊叫:“我屮艸芔茻!谁!咦?”屋子里虽然黑,但这个娇小的身影她不会认错。 黛玉哭哭唧唧的叫道:“师父,要抱抱。” 文四姐睡的正香甜,虽然惊醒了,可是闭上眼睛马上就能睡着,倒回去掀开被子,干脆利落的说:“来。” 她也很干脆,脱去外衫扔在旁边椅子上,钻进被窝里。热乎乎的师父,胖滚滚的腰,抱着就感觉很可靠。黛玉可睡不着,躺在师父臂上问了一个哲学性的问题:“师父,什么是生死?” 文四姐差点吓醒:“嗯?还能动弹就活着,动弹不了就是死了,怎么了?” 黛玉问:“我不懂,为什么有些人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白鹤不计后果的报复姚云旗,红蜘蛛说起自裁时平静的让我觉得不真实。 “人和人不一样,黛玉,,,你问的是谁?” “没什么,师父你睡吧。”她知道,史书上写了很多的人,有些人自寻死路,有些是重义轻生,有些是被利益所迷,犯下大错,以至于最终身死。他们所做的这些事,大概是自己觉得值得? 黛玉昨夜前半夜提防着蜘蛛,后半夜稍稍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吵醒,现在听着师父平稳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回宫+学习 姚三郎超度了旧友和便宜儿子,火急火燎的赶回京城来上班,上班是很重要的!上班才有工资!但惊悚的是,他回来的时候正撞见皇帝趁夜色送皇后回宫,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皇帝云淡风轻的笑着:“三郎去了哪里?深夜归来,难道是出去喝酒?” 姚三郎分外的洒脱出尘:“岂敢。”太庙中并没有黛玉的气息,她没回来,手藏在袖子里偷偷掐算一番,啊,她在文四姐哪里:“公主思念师父,我护送她去找文四姐。” 皇帝想起刚刚‘做恶梦惊醒跑来敲门’的小萝莉妹妹,信了他的话。 笼着披风认真点头:“或许是太庙中盈满祖先的魂魄,过于阴森,幼女阳气不足,受不得这森森的阴气。你去跟她说,不用再来了,直接回宫就是。”我当时,,,为什么把她拽来陪我?啊,是为了和太上皇争夺姚三郎。 姚三郎躬身道:“是。” 皇帝仰头看了看天,银河闪烁,天色微明,他兴致勃勃的问:“天上牛郎织女,真是每年七月七鹊桥会么?是真有其事,还是百姓以讹传讹?” 姚三郎道:“这个嘛,理论上是这样的,正如理论上您要在这里独自清修一样。” 皇帝老脸一红,搂住他肩膀进了屋,落座:“云旗呀,三郎啊,你还不懂,天天有娇妻在侧,猛一下独守空房了,叫我怎么受得了。牛郎织女是不是能自己驾云过河相会?” 姚三郎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凡间看来他们是每年相会一次,实际上” 皇帝秒懂大惊:“哎!是日日相会?只是凡间觉得时间长?” “对。” 皇帝又问:“你上次跟朕说,帝王将相的下场是什么来着?朕记不得了。” “有道明君c贤后驾崩后会受仙驾接引上天,归勾陈大帝或紫微北极太皇大帝所管辖,因造福万民,行千百万善行而登天受仙箓,永不受生死轮回之苦。”姚三郎说的是实话,没说的是:有道明君的成就很难达成。 皇帝喜滋滋的摸下巴,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没跑儿~:“皇后是十足的贤后,是吧?”每年只做十几套新衣服,吃的东西不要求极其难得的山珍海味,没有穷奢极欲的要求,贤后! 姚三郎点头:“是。” 皇帝靠在桌子上,懒懒的略带掩饰:“那么,后宫嫔妃呢?她们奢侈骄纵,家人仗势欺人,这样的嫔妃作孽会不会牵连朕的道德?” 感觉姚三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好像,,,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了? 原先还有几分飘忽狂放,现在却沉稳了许多。 姚三郎想了想,道:“若说毫无影响,那是扯谎。但只要不是宠妃,也不是在陛下您的授意下做的坏事,那就没什么大碍。会奢侈骄纵的人家,不管家里又没有出妃子,都一样不节俭。” 皇帝大悦:“好啊。”然后送走了他,愉快的补眠。 姚三郎回去之后写了封信:“致蚩休师兄足下,云旗发觉自己学识短浅c鼠目寸光c不堪大用,方知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些年不遵师兄教诲,耽误了大好年华,又使师兄劳心伤身,云旗五内难安。如今想要改过自新,成为一个像师兄您一样温柔沉稳胸有沟壑的大丈夫,求师兄不吝赐教。师弟云旗拜上。” 很快的,大师兄回信到了:“云旗如今有此志向,为兄甚是满意。先把《资治通鉴》与《春秋左氏传》这两部书通读了,再做它论不迟。 给你三道题:论朝代更迭的信号与天下大乱的情况差距;陈胜吴广和刘邦都是秦末起义,论其胜负差距;历朝历代巫术c谶语c五德更迭说毫无用处,为何长盛不衰。不要让别人看到这些题,知道吧?看完两部书之后答题,寄回来,若真略有所悟,我再教你别的。蚩休亲笔。” 回信后附了资治通鉴和春秋左传和一颗夜明珠。 姚三郎收好信,立刻挂起夜明珠照亮屋子,摊开书看。 还没看完第一卷,又噗啦噗啦飞来一只纸鹤。 碧卢师兄的信和一罐子茶叶:“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走了,因何如此匆忙? 茶叶给黛玉,云旗你不要贪嘴偷尝,你喝不出好坏,凭白糟践了好东西。碧卢亲笔。” 姚三郎十分不服气,打开锡茶叶罐的盖子,心说我不喝,我就闻一闻,当时就惊呆了。里面茶叶分小纸包,第一包上明晃晃的写着‘姚云旗你个小兔崽子,叫你别偷喝!没听见么!’ 姚三郎惊呆了:“你怎么知道?” 拿起这一包茶叶,看下面一包写的:‘还看?还敢偷喝?你真学好了么?’ 姚三郎失落的放下茶叶,盖好盖子,倒了一杯清水,捧着书开始看。 补眠的师徒二人醒了过来。文四姐感觉怀里有个人,睁开眼睛,懵懂的问:“黛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黛玉懒懒的答道:“昨夜晚间,趁着月黑风高时。” 心里烦闷,有很多无解的问题萦绕心头,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生死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人为什么要努力?仇恨因何而产生?什么东西比性命更重要?我现在是我,我的前世是谁?我的来生又会是谁? 文四姐抽出手,伸了个懒腰:“哈~~欠!我还以为因为太想你了,梦见你来找我呢。” 黛玉心花怒放的搂住师父:“师父~~你常常梦到我吗?” “也不是经常,前些天梦到了一次,梦见我带你去参加武林大会,你娇艳又狂傲,来去如风,咱们俩好痛快的吃肉喝酒啊~” 黛玉凝望着师父蠢萌而清澈的笑容,哎,一个人如果能永远都这样没心没肺的快活,那该有多好。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有些人不情不愿的长大了,有些人迫不得已的长大了,有些人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杀掉了。虽然小蜘蛛的死很可怜,但这又何尝不是它的幸运呢? 黛玉低声问:“师父,江湖中不死人么?” 文四姐一愣,挠挠头:“怎么可能不死人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怎么了?” 黛玉脸上有些淡淡的悲伤无奈:“既然要死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嗯?” “哈哈哈哈这个问题嘛,每个人进入江湖的理由都不同。”文四姐在床上舒服的打了个滚,又滚回来恢复原位:“我进入江湖,是为了自在和报仇。 不入江湖呢,身怀武功却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平凡男人,被锁在后宅里生儿养女度过一生,白瞎了这身好武艺,又耽搁的给父母报仇。卓哥呢,是为了衣食生计入江湖,很多人都是,不会读书,又不想种田,做生意又没脑子,就学了些武功入江湖中挣命。” 黛玉又问:“就算刀尖舔血也不在意?他们在生死关头,都能慷慨赴死吗?” 文四姐一时间被问住了:“怎么问这些问题,想点别的,譬如一会想吃什么。” “要吃腌笃鲜,还有秃黄油拌饭。”黛玉忽然想起,御花园的竹林里还扔着螃蟹呐!!没吃光啊!!会不会坏掉? 文四姐又问:“要吃师父做的,还是谁做都行?不是我吹,厨子的手艺不比我差。” 黛玉搂住她不松手,黏黏糯糯的说:“要师父抱抱,让厨子做吧。” 文四姐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声,又走回来“黛玉,你怎么不开心?” 她挠挠头:“好像,,,你昨晚上就问我关于生死的问题?”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我睡的有辣么沉吗? 黛玉欲言又止,简单的把昨夜发生的巨变缩小成一句话:“姚三郎有个朋友死了,他回去奔丧,我因而有感,觉得人生无常。” 文四姐没心没肺的说:“死个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很正常吗?姚三郎的朋友是妖仙呢,应该能活的很长很长才对。” 文四姐哈哈一笑:“哈哈哈,封神演义和西游记里妖仙一锅一锅的死。那家伙怎么死的?” “嗯,一言难尽呐。”等!等一下!一锅一锅的死?师父您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那别急着说,一会吃完饭当故事讲给我听。” 黛玉且叹且笑,师父这样粗枝大叶万事不挂心的样子真可爱:“我要听师父讲故事。” 文四姐挑眉:“好啊,好久没给你讲故事了。” 说笑了一会,一起起床梳洗打扮,黛玉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些胭脂水粉,好奇的打开来看,颜色很正,粉质细腻,似乎和宫中御用的相差不多。小女孩见了胭脂都习惯性的往自己唇上点了一点,抿抿嘴:“这些胭脂都没被用过,你怎么不用。” 文四姐俯下身,把脸凑在她脸旁边,对着镜子叹息:“嗯,你身边有一团阴影,看到了么?” 黛玉咯咯笑:“师父别闹,你哪有那么黑。”只不过真的挺黑的。 (虽然年龄不同,但请自动带入郭德纲和林志颖的合影) 文四姐一时兴起,又黑了自己一把:“往后你思念师父时,就找个漆黑一片没有月亮星星的夜晚出去看看天,就如同师父在你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师父,若是天上有月牙,怎么办呢?就当是你戴着珍珠首饰?” 文四姐一本正经:“不,那是包拯包大人站在我身边。” 黛玉伏案大笑,忧愁全消:“这样说来,每天夜里熄了灯,也和师父在我身边差不多呢。” “对呀。”文四姐笑道:“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很安心?” 黛玉道:“是的呀~” 两人一起出屋,去后院打拳c练刀,那腌笃鲜至少要炖半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黛玉因为之前的顿悟,真炁运行的更顺畅,就连刀法也运转的更加流畅自如,浑然天成。 文四姐的刀法依旧纯熟,在院中来来回回练了一趟刀法,和黛玉对视一眼,她勾勾手:“来,不用内功,单纯的过招。” 两人提着刀,虚情假意,呸,点到为止的互相出招c挡招。 “我这样刺过来,刺你下盘” “童子拜佛式转向上撩” “撩?若我收刀斜劈呢?” “不成,你得挡我这一刀,要不然就撩开你的脖子了。” “喔,说的是哦。你撩我劈,这样跟身进步,贴身近战呢?” “我可以腾出一只手来,挠你的痒痒肉。” “师父!!啊哈哈哈哈放手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不闹了,贴身近战靠的不是招式,是反应速度,全凭本能,还有什么可打?” 已经练了将近半个时辰,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回屋从新梳洗了一下,移步去用膳,桌上不仅有一大碗腌笃鲜(青笋c咸肉c五花肉c火腿泡在奶白色的汤里),还有豆浆油条c小肉包c切的细如发丝的咸菜丝c小馄饨,由于带汤汤水水的东西太多,还有两份热干面。 师徒二人大吃一顿,文四姐到是注意着少吃了一点,只吃了一碗腌笃鲜,三根油条,一碗馄饨,就没吃别的。 黛玉十分细心:“师父,你胃口不好么?” “没有。”文四姐摸摸肚子,不好意思:“为师胖了很多,你没瞧出来吗?” 黛玉诚实的说:“师父,你一向很有福相。”一直都这么胖啊。 文四姐假装没听懂:“项包子在减肥,我发觉最近胖了点,随之多动少吃。” 黛玉有点担忧的看着她的肚子:“行么?您现在还带着一个小宝宝,不会把他饿着么?” 文四姐从肚子上掐起一小把肥肉,苦恼的说:“这些就够了,哪用得着大吃一顿来养他。” 黛玉并没学过营养学:“你现在吃的东西,自己才吃了个半饱,怎么会够?” “放心吧。”文四姐倒在椅子里懒懒的笑了:“一般人家的女人怀孕的时候,也就吃这么多,并不是我现在吃得少,是原先吃得太多。我若饿着她了,我会知道的。” 黛玉惊讶的看着师父,眨巴着大眼睛:“他会跟你说话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 文四姐含糊其辞的点头糊弄她:“嗯哼,我们有心灵感应。” 黛玉两眼小星星:“真的么?好神奇(⊙一⊙)哦~” 丫鬟收拾了饭桌,送上来一大盘红噔噔水灵灵的大橘子。 文四姐应邀把猴哥的故事又讲了一遍,黛玉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讲了一下白鹤c红蜘蛛和某个美少年的恩怨情仇,又问:“这种事情很闹心,虽然那少年是被人陷害的,依旧叫人烦心,是不是?” 文四姐想了想:“嗯,,,岂止是叫人烦心。若有人那样污蔑卓哥,我”肯定立刻撕破脸跟他动手,咦,也未必,要看那个女人是谁。如果是个绝色美人,我会信的。 黛玉虽然没听她说完,可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杀气,咬着甜甜的橘子:“如果有人那样污蔑师丈,您会信么?” 文四姐凑近了一些,低声道:“若在他面前呢,我会说不信,实际上嘛,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信。只是要听他解释。” 卓哥一向在男女之事上没什么兴趣,我一直都以为他是gay,或者性冷淡。 这就是个绝对的工作狂。 黛玉又说:红蜘蛛杀了自己的孩子,自裁谢罪,就为了给父母和其他的儿子开脱。 文四姐挑眉:“这娘们不傻啊。” “(⊙一⊙)啊?” “黛玉,哎,你还小,不明白。”文四姐挠挠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活了下来,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他妈准备自裁,是吧,他爸被陷害的肯定不会管她,这就跟父母双亡差不多,孤儿如果不靠亲戚抚养,或是吃乡亲的百家饭长大,那么要么当乞丐命途多舛,要么就被人拐卖。”看姿容颜色各有用途,反正命都不好。 黛玉有些感伤:“这么说来,红蜘蛛也算是慈母心肠?” 其实也不排除她是被迫生了孩子,所以恨强迫她的人也恨这个孩子。不过文四姐还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 黛玉觉得心里好受一点,想起那时候母子二蜘蛛的魂魄确实是相拥着飘起来,哎,难怪故事里老道士老禅师们都说人妖殊途,这思维方式真是不同。 文四姐看出她陷入关于生死的思考无法自拔:“黛玉,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向死而生。” 黛玉瞬间领悟了‘不明觉厉’:“这话何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未知生焉知死? 文四姐僵住:“嗯我只是听说了这个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呃,我为什么要想起一个好词就立刻说出来? 这是哲学词汇吧?哲学什么的最让人头疼了。 黛玉默默的参悟去了,打坐g。 文四姐默默的练内功,打坐g。 “蚩休,随我来。”镇元大仙空着两手回来,很明显,已经把仙鹤处理掉了。蚩休正在院中推着一块大石头,拿着刀不断削理,试图把这块弄的和被碧卢吞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蚩休放下石头和刀,恭顺的跟在他身后:“是,师父。” “云旗又走了?他情形如何,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蚩休恭谨的奉上一杯香茶:“云旗干了一件大反常态,十分吓人,叫我摸不着头脑的事。” 镇元大仙一惊,端起茶杯都顾不得喝:“什么?” 蚩休面带惊恐的说:“他回去之后立刻写信问我,他该读什么书,怎么学习才能变聪明。吓得弟子以为他被夺舍了。” 镇元大仙笑着把茶喝了:“好,好啊。蚩休,你学坏了,竟然吓唬我。” 蚩休躬身道:“恕罪恕罪,弟子欣喜若狂,一时失态。” “恕你无罪。”镇元大仙笑了一会,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姚云旗真说要看书?” 蚩休心中偷笑,心说我也不信,可那是真的。他拿出师弟的信,双手奉上请师父看。 “啧,好啊。”他要好好学习可比人参果树结果还难,人参果树肯定能结果,他却不一定能好好学习。哎,想不到他也能有今天! 蚩休又问:“师父,那只白鹤作何处置?” 镇元大仙淡淡道:“元始天尊那个小气鬼,只判了他三千年面壁思过,若再不知悔改,再打入轮回。哼,就好像三千年后我还能记得此事。” 蚩休毫不意外,果然如此,三千年后就算师父还记得,也得假装不记得了,哪能真小心眼到念念不忘呢?他缓缓道:“师父,云旗并非交友不慎,红娘子也算是个讲义气的精怪。”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又说:“云旗将红娘子母子葬在她老巢中,又做了超度,把其他的蜘蛛都放走了。” 镇元大仙摆摆手:“随他吧。” 蚩休又禀告:“用人参果树叶子和太上老君的胡子炼制的那批丹药,很有灵效。” 镇元大仙高兴的掐算了一会,微笑颔首:“果然有效,下次再拔几根。” 黛玉跟师父住了两天,每天愉快的练武,读书,吃饭,睡觉。 文四姐在努力看《鬼谷子》《战国策》《三韬六略》一类的书补脑子,黛玉本不想看那么多权谋征伐的故事,猛然间想起,姚三郎所在的师姐也是修罗场,就算长生不老了,不够聪明强大也不行。 第三天被皇后派来的一乘暖轿接回宫去。 皇后心中有些不安,莫不是那天我和皇帝在太庙私会时说的话被她听见了?所以对我避而不见?太丢脸了,我少有失态,怎么偏就被她听见了? 听说练武的人耳聪目明,能听见数里地外的马蹄声,她那天到底听没听见?虽说听见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就是颜面无光。 暖轿到了紫禁城门换了一批太监来抬,停在永福宫门口,通传进去,皇后立刻起身。 黛玉下轿快步进了永福宫,皇后从正殿迎了出来,黛玉趋步上前,福身道:“皇后娘娘” 皇后一把拉住她,搂在怀里:“我的玉儿,嫂嫂好想你。”咦,没躲,说明没听见。 黛玉红了脸,她跟皇后的关系虽然亲密,却没到这种程度,反手搂住皇后:“嫂嫂?”无辜的眨眼,你怎么了? 她哪里还记得隔着门听见的那两句荤话,自己发生的事才是大事。 皇后笑着拉她进屋:“这几日离了你,连个跟我一起看书c吟诗的人都没有,真真闷死了。听皇上说姚神仙整日里手不释卷,好像想当大学士,就连道经都放下了。” 黛玉这才惊觉自己有两日没见姚三郎了,他竟没来痴缠:“噢,奇怪。” 二人落座,宫女送上香茶和茶点来,黛玉喝了一口茶。 皇后吩咐道:“把皇上送来的匣子拿过来。”匣子里是一副软木扑克牌。皇后笑道:“皇上说这东西很有意思,又不说该怎么玩,只说你会玩。黛玉,这东西不就是骨牌么?有什么特殊之处?”我很想知道,他怎么赌花生赌的差点撑死。 黛玉讲解了一番,皇后听的有趣,招手叫过一人来,开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读书 为了避讳,斗地主不叫斗地主,只叫斗牌。一条龙也不能叫了,叫大顺。炸说起来也很奇怪,倒不是避讳,而是没人听得懂什么叫炸弹,只能解释为炸锅了。 jqka也只好用苏州码子中的几个符号来代替。 被皇后随手叫来的竟然是贾元春,这是,,有点尴尬的。 在宽而长的暖塌上,小桌隔开皇后和黛玉,而贾元春站在地上。这不只是身份限制,也是皇后存心所为,她假借摸牌,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的模样,生的珠圆玉润c五官端正,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也是个气度斐然的大家小姐,可惜啊,偏要进宫来当一个女史。 黛玉问:“嫂嫂最近胃口可好?” 皇后懒懒的说:“饭量与往常没什么变化,只是总嫌味儿淡。”她出了个顺子。 黛玉毫不客气的吃了她的顺子:“吃咸点也没什么,到是开胃。”她想了想,三带一。 皇后摆摆手,示意过:“想吃极酸极辣的东西,又怕伤身,不敢多吃。”酸入肝c苦入心c甘入脾c辛入肺,咸入肾。五味调和有利于养生,但过犹不及,一旦味道过重,反而会伤五脏。 黛玉看着她雪白细腻的脸庞和手腕,忽然想起来,莫不是皇后吃的讲究在意,五脏健康,所以肤色洁白细嫩,而我师父整天胡吃海喝,口味极重,伤了肝,所以肤色不好? 好像说,,,肤色发黑是肾不好? 我也记不得这些东西,回去在看看书,哎呀,要看的书怎么那么多!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就打了六把,正在进行第七把的角逐,双方比分3:3,另一名参赛选手贾元春,得分为:0! 皇后捋好牌,就发现自己这一把牌很不好,一晃身子,往黛玉身边歪了歪:“你都有什么?” 黛玉虽然在走神也能反应过来,连忙把牌掩在怀里:“别看呐。” “看了也不妨。”皇后掸了掸手中的软木片:“唉,我这把牌可太糟了,一定赢不了。”她似笑非笑的看向站在旁边基本上就出了对5和对10的贾元春:“贾女史手中的牌应当不差,为何迟迟不出牌?” 贾元春退后一步,跪下来道:“娘娘容禀,婢妾身份低微,不敢冒犯娘娘。” 跟你玩牌压力很大的你造吗?赢了吧,感觉会被报复,不赢呢,不赢你又嫌我防水。我可不像这玄真长公主似得,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 啧,人跟人就是不同,出身相差无几,境遇天差地别。 黛玉听她这话音带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觉得无趣。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就血缘论起来,这是表姐,凡事沾亲带故的时候都不好开口。若叫皇后觉得自己给这表姐讨封赏,那多让她伤心,若是说的太冷漠无情,显得自己势利眼不认亲戚似得。 皇后淡淡的笑了,手上码着拍,也不抬眼看她:“噢,身份低微,呵呵呵,三带一吃不吃?” 黛玉道:“吃?”3个3带一个4,这不吃都亏得慌,也难怪她说自己牌不好。 皇后又捋了捋牌,摆摆手示意她‘过’。对贾元春道:“你侍奉本宫的时日不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嫌弃自己身份低微,那么,本宫封你为贵妃,你本来就是尚书,加封凤藻宫尚书。俩二,黛玉我跟你拼了。” 贾元春持续性懵逼中,呆滞的如同掉线了一样。 黛玉也惊呆了:“喔??要不起。”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怎么跟泄愤似得??这贵妃之位能随便封吗?能不能我也不知道,但这个晋封的理由也太玩笑了吧? 皇后瞥了她一眼,笑的很不痛快:“元春,怎么不说话,你嫌这品位低么?” 贾元春腿一软差点坐下,连忙跪直了:“不敢,不,不敢。娘娘这话从何说起,侍奉娘娘是元春的本分,岂敢”若要推辞,又怕皇后趁机收回成命,那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就得不到了。 昭容女官看贾元春进退失据,瞧不过眼:“贾娘娘,还不叩头谢恩?”其实她昨天知道这个消息时,震惊的程度不亚于贾元春。 贾元春浑浑噩噩的叩头谢恩,梦游似得被人扶了出去,坐着凤辇送进凤藻宫中。 随后是昭容女官拟旨c传喻后宫c派人去通知皇帝c送去贵妃分例之物c太监去贾家传旨,等等杂事不必一一细说。 黛玉太好奇了:“嫂嫂,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封她为贵妃?” 皇后懒懒的把牌扔了一桌子:“皇上让我随便封她个什么,就封个贵妃好了,免得日后一级一级的晋升,怪麻烦的。” 黛玉不由得挠头:“为什么呀?”没好意思问出口的是,妃子都是妾,都是皇帝的小老婆,哪有小老婆不讨好老爷而是讨好太太的?我爹的小老婆们若是努力讨好我娘,我娘反倒要气吐血呢。而且今天这事,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哪里讨好你了。我读过书,历史上所有争宠的妃子都是讨好皇帝,哪有被皇后封的贵妃呢。 皇后懒懒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王子腾。初任京营节度使,后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上奏皇上给元春求个品位,这等重臣,岂能轻易的驳了他的面子。你想不明白吗?王家那样的大家族虽然现在人丁凋零c后继无力,但亲族中也不能有在宫里伺候人好几年c最后被放出宫的老姑娘。就算是封个嫔,老死宫中,也是一份荣耀。” 王子腾和北静王交往有些密切,更是太上皇秘密倚重的臣子,皇上要稳住他再慢慢收拾。王子腾只想要个面子,至于贾元春有没有被皇帝睡,他不在意,也不敢打听。 黛玉问:“贾家的姑娘,和王子腾有什么关系?” 皇后:“王子腾是贾元春的舅舅。” “噢。”黛玉恍然,对此事无法评价,但她还是问:“皇上还在太庙中,宫中封个贵妃,不奇怪吗?” 皇后笑着喝了口茶:“你小小年纪,管那么多闲事作甚。” 哪有人回去管那么多,大多会以为皇帝在太庙中想起贾元春,封她个妃子,或是早就准备晋封,今儿才封。 黛玉想了想,她说得对,就默默的告辞,回屋去看书。 回屋去,发现红桃不在了,换成另外两个皇后身边的宫女来伺候,她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是红桃跟嫔妃们厮混的事发?或是她搅进蜘蛛案了? 最近怎么如此之多的蜘蛛?出现在皇后书画箱里的是蜘蛛,随后的红娘子又是蜘蛛,他们有什么关系?三郎哥哥真的在苦读吗?不来找我,也不写信给我,到是稀奇。 秦仲玉在刑部工作的很不开心,他不用亲自去大牢里审讯犯人,只要看看卷宗和口供就行了。可即便是如此,刑部诸多官员的勾心斗角c还有许多古老卷宗上所写的惨无人道c灭绝人性的供词都令人不寒而栗c毛骨悚然。 以至于他不得不每工作一会,就喝一点酒,看一章小说,来温暖自己的心。 秦仲玉感慨道:“现实如此残酷,只有小说中的世界和小说中的人才能豪侠正义c光明磊落c爱恨分明。” 他最近正在查阅所有关于文通明将军被杀一案的尘封多年的证词,看到父子反目c兄弟成仇c朋党互相出卖c志同道合的兄弟分道扬镳。 秦仲玉悲伤的哭了出来:“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把这个案子昭雪,然后我要辞职,如果不让我去御史台继续当御史,我就辞职不干了! 不当官了呜呜呜!官场黑暗!日月无光! 他太悲伤了,不得不站起来走一圈,在某个同僚的桌上看到一本夹着书签的《天地正气论》。他没看过这本书,现在也继续一点天地正气的东西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拿起来看。 步□□,阑干狭。防人觑,常惊吓。荆刺抓裙钗,倒闪在荼蘼架。勾引嫩枝咿哑,讨归路,寻空罅,被旧家巢燕,引入窗纱。——秦仲玉把眼睛瞪大了,这不是传说中的皇叔吗?你居然在上班时看这种书,不不不,你居然包了个书皮,写这样的书名?凑不要脸啊! 我上班时都不敢拿小黄书来看,只拿了武侠小说呢。他愤愤不平的放下书,恢复成原样,回屋去继续工作。要从浩瀚如海的卷宗中早出自己需要的证词,真难,难也得干呐。 一个时辰之后,秦仲玉吓得叫出声来:“啊!” 他偷偷抄录了这段话,仔细收好,放下笔茫然四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下班后,同僚们或是出去会友c或是去喝花酒c或是邀请同仁去家中做客。 秦仲玉一乘小轿独来独往,到了卓府,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项包子。 项包子减肥数日,找了个称米面用的大秤反复秤过,这些天已经瘦了五斤啦!虽然从脸上身上都看不出来,但秤砣是这么说的,秤砣是不会骗人的。 看到秦仲玉来了,她极为高兴,摆下酒宴来款待他,瘦了五斤可以大鱼大肉的吃一顿~ 秦仲玉喝了几杯闷酒,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项姑娘你消瘦了。” 项包子开心的捧脸:“是的呀~世人以窈窕为美,我屈服了~”瘦的这么明显吗? 秦仲玉又喝了一杯酒壮胆:“项姑娘,你,你最近可有什么新作?” “没有。”项包子挺不好意思,也喝了杯酒:“我要专心修改身材。” “那挺好。”秦仲玉心不在焉,舔着嘴唇犹豫半天:“你师父,她在么?” 项包子道:“我不知道,你想见她?叫人去问一问。”她吩咐院门外的小厮去传话。 秦仲玉又问:“怎么不见牡丹姑娘?” “师姐在京城中闲得无聊,出去走镖了。” 秦仲玉惊讶又羡慕:“这么逍遥自在?”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项包子微笑:“江湖中人四海为家,师姐的行踪经常漂泊无定。” 她看出阿姜颇为羡慕这种生活,想想京中官员最远也就能到京郊踏青,也真够憋得慌。所以,路上那些骑马颠的屁股碎成八瓣c出门一路上张着嘴吃土的事,就不必说了。 秦仲玉道:“你呢?你也要出远门吗?” “我不走。冬天外面太冷了,我要猫冬。暖融融的睡一冬天,明年开春再出门。” 秦仲玉点点头,又吃了几口菜:“我在刑部看到了,,,看到有人在当差时看杂书,竟是那君子不齿的东西。” 项包子眼睛一亮:“不堪入目的书?” 秦仲玉红了脸,羞怯的点点头:“嗯。不可描述。” 项包子兴奋的想笑,又连忙控制住情绪:“刑部的工作这样无聊吗?” 秦仲玉大吐苦水,说了许多心里话,总结道:“虽然不无聊,但让人很难受。不光他们看那种书,就连我也看小说,不如此,无以度日。” 项包子正要说话,小厮回来:“回禀项姑娘,夫人出去了。” “知道了。”项包子打发了小厮,回来哈哈一笑:“我师父有事出去了。那这么说来,这些小说功用不小。我还以为小说家言都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东西,很上不得台面呢。” 秦仲玉放下心:“项姑娘说哪里话。那三国演义也是小说家言,现在许多人连三国志的正史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三国演义中的故事。我读书时写文章,常常弄混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的典故,没少被师父教训。那时候不懂,现在看来两本书文风迥异,陈先生言简意赅用词精略,罗贯中写的一波三折,而且一个是志传体,一个是小说体,真不明白当时是怎么弄混的。” 项包子咯咯笑:“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我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写了许多胡说八道的东西,昨儿写完了洋洋得意的收起来,第二天起来一看,满篇狗屁不通。” “项姑娘过谦了,你的故事写的极妙,人物生动灵活。”秦仲玉把玩着杯子苦笑:“人生苦短,为难的事,被欺骗的事实在太多了,只有小说中那编的故事叫人觉得安慰。” 项包子犹豫了一下:“你今儿来的时候忧心忡忡,一直都欲言又止,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秦仲玉长叹一声:“项姑娘,再给我讲讲文四姐的身世,好不好?” 文四姐哐哐哐的把食盒里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哎,天下之事,不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就是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卓哥,还是你好,除了我没人敢追求你。”让人很有安全感嗯。 卓东来顿住了:“泽兰,你来找我,就想说这个?谁抢谁了?”我真单纯,还以为你思念我,来给我送饭,趁机亲热一下,原来又是来吐槽。 文四姐把筷子塞进他手里,坐下来仰头大笑:“啊哈哈哈哈,听了个很好笑的故事,对你来说很无聊,就不跟你说了。吃吧,最近吃的好么?什么时候能回家?” “想我了?” “嗯~哥哥~我好想你呀~” “不要急,现在这些纷纷乱乱的事情做完,我能回家休息一阵,好好陪你。” 文四姐点点头:“那就好。堂哥堂弟他们俩说打算启程回家,过年前得赶回老家去。” “嗯,定下启程的日子,我给他们送行。”卓东来问:“你小时候,他们对你好吗?” 文四姐:“呃?哥哥为何有此一问?” “他们若对你好,我有心送他们一桩富贵,你侄子似乎有心于官场,,,京城富贵迷人眼。” 文四姐深深皱眉:“这些事我不懂,我侄儿脑子不笨,人也算吃苦耐劳,只不过,不是练武的材料。说起来我家也真是有趣,文通明在边关当将军,他亲哥哥在老家乡下当地主,也不标榜自家有那么出色的兄弟。若是他们大肆嘚瑟,我可没处投奔。他做了啥不该做的?” 卓东来微微颔首:“文家家风甚好,兄弟之间似乎很和睦,我有心提携你娘家侄儿,先当个小官儿,慢慢在谋升迁,你意下如何?” 文四姐愣了:“我侄儿虽然聪明,却不是读书的材料,考不中进士。回锅肉做的行么?” 卓东来:“你的厨艺一向很好。你侄儿考不中进士,我有法子让他考上,或是赐同进士出身,都不是难事。皇上突然想知道朝中勋贵门阀卖官的价格和办事的效率,叫我挑个人给他买官,别便宜了外人。” 文四姐皱了皱眉:“当官可不容易。” 卓东来微笑:“泽兰,世间万事,那一件做的容易?” “也是。哥哥,由你做主,我不懂这些事。”文四姐仰天长叹:“本来没觉得自己傻,这两天看了好多书,觉得自己好笨喔。” 卓东来柔声道:“《鬼谷子》中的纵横捭阖千百年仍在沿用,《战国策》写了数百年最顶级的谋略,不仅你看了觉得自己笨,就连我也自愧不如。” 文四姐被安抚的很满足:“真的么?哥哥你那么聪明,料事如神,还会自愧不如?” 卓东来淡淡道:“我所谋划的,只是一些蝇营狗苟的小事,为皇帝驾驭鹰犬刺探天下情报,而战国策中的谋臣,则可以为主公获得城池国土,既能说动君王救亡图存,也可以鼓动唇舌毁去一个氏族。天下共主周天子只是傀儡,孔丘那样的圣人也惶惶如丧家之犬,,,潜龙勿用,群龙无首。” 文四姐听的不是很懂:“哥哥觉得自己生不逢时?” “有能耐的人不说自己生不逢时。阿瞒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难道我不是?” 文四姐脸色都有点白了,她虽然不学无术,也熟读三国演义,知道阿瞒最后篡权了,哦,记错了,阿瞒的儿子篡汉了。“哥哥,你喝多了吧?前儿还叫我慎独,别乱说话。” “我没喝酒。难道这评论不中肯,我不算能臣?不够格当个奸雄?”卓东来放下筷子,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紧紧搂住:“我自有分寸。” 我知道,服侍你的丫鬟说,你夜里会长吁短叹,辗转难眠,一定是担心我走了岳父的老路。 岳父正经忠君爱国,为民守护边关,我却是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做事,不一样的。 文四姐轻叹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自古忠臣没好下场,奸臣也没几个有好下场。哎。” 黛玉问我为什么入江湖,本来想说天下风云出我辈,后来又想起来,江湖中消息灵通,不管出了什么事,我能跑,不像有家世牵累的人,跑不了,只能引颈受死。我一个人一把刀,从江南浪到大漠,没人能抓住我。现在安顿下来,有了家,还要有孩子,反倒不安全。 卓东来柔声说:“泽兰,别害怕。历史上也有受皇帝倚重的重臣,也有历经几朝屹立不倒的能臣,有大的氏族,数百年出了无数告官显贵,都是有的。事在人为,你别害怕,都是人心难道江湖中的人心就比朝堂上干净?不过是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就砍,朝堂上一言不合,回去慢慢设计动手,没什么区别。你嫌朝堂党争株连甚广,动辄抄家灭门,难道江湖上不是这样?” 文四姐闷闷的点头:“你说得对。” “你有江湖经验,会用江湖手段,在江湖中就觉得自在潇洒。而你现在觉得害怕,因为不懂官场上的手段,等你学会了,就不会再担心,反而会觉得很有趣。” 文四姐叹息道:“哥哥呀,我觉得有点害怕,是被你吓的。” 卓东来有些不解:“我?我上次给你讲道理的时候,凶吗?” “不凶,就是叫人后怕。” 太庙中,皇帝和姚三郎对坐读书。 是的,皇帝虽然每天批奏折都累得要死,只想着偷懒玩,但也坚持每日读书呢。他看了一会书,终于忍不住:“三郎,你每日埋头苦读,就差悬梁刺股。为什么呀?朕虽然给你二品文官俸禄,却不曾要求你有二品文官的学问啊。” 姚三郎放下手里的资治通鉴:“陛下,您什么时候给过我俸禄?我还欠着林妹妹银子呢。” 皇帝摸摸下巴,他倒是觉得讨薪的姚三郎很有趣,恶意的笑着:“你欠她多少?” “三百九十八两。打牌欠的。” “喔~”皇帝笑的更开心了:“几分的利息?” “什么?” 皇帝给他科普了国家法律规定的借贷利息限额,并且好心的算了一下,利滚利,每个月都有十两到四十两银子不等的利息呢。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笑了:“没钱,怎么办?” 皇帝笑了:“没钱?拿人抵债呗。” 二人大笑,姚三郎也盼着拿自己抵债的时候,皇帝又问他为何读书。 姚三郎义正言辞的说:“听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好看,要努力。” 感觉这个谎话太有紫述师兄的风格,十分不可信:“林妹妹允文允武,我不能比她差呀,到时候她引经据典,说起历史典故,我不知道,那多丢脸呐。” 皇帝深以为然:“你以为朕喜欢看书吗?还不是外有群臣,内有皇后,一个个都喜欢借古讽今,朕若不知古代,被他们讽了还不知道。”不过皇后很喜欢以古人典故来夸我~ 姚三郎叹了口气:“我大师兄是文武全才,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他的学问之深,驳倒整个翰林院不在话下。我再怎么努力看书,也达不到他那个博文广记的水准。” 皇帝挺好奇:“一般文人体力都不行,他武功有多好?” 东来还跟我说呢,他每天:工作七个时辰c读书一个时辰c练武一个时辰,都没时间抱老婆了。 姚三郎深切的哀痛:“他是蚩尤的亲弟弟,打我跟玩似得。” 皇帝稍有些惊讶:“有这样的良师教导你,三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姚三郎撇撇嘴:“林妹妹希望我能像大师兄那样。” 不,她不是希望我像蚩休师兄那样,她是很喜欢蚩休师兄啊,我只有变的像大师兄那样强大,才能博得美人芳心。读书读书读书,练武练武,练炁练炁,学习七十二变,学习各种法术,补大师兄的所有笔迹,就算累也要坚持! 想想黛玉是怎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c满是孺慕的看着大师兄,又是怎么鄙视又无奈的看着我,我屮艸芔茻,姚云旗,你居然还敢觉得累!你是猪吗? 皇帝准备休息一会,躺着吃五香蚕豆:“嘎嘣嘎嘣,三郎,凡事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学习哪有一挥而就的容易事,你不要太着急。你大师兄学成那个样子,用了不知道多久。嘎嘣” 姚三郎深沉的叹息:“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皇帝被戳中笑点,差点笑的满地打滚,姚神仙这为了讨老婆拼命学习的样子,太好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脑洞(一更) 又在深夜一乘小轿来到太庙,轿中是穿着便装的皇后。 皇帝悄悄摸摸的在偏门处迎接她,有些兴奋的伸手相迎。 皇后打着哈欠被他拥入怀中:“黄桑,您什么时候才能回宫?我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 皇帝低声笑道:“哈哈,梓童辛苦了,我明日找个借口提前结束祈福,回去陪你,好不好?” “嗯。”皇后依旧不满意,也只好如此。又走了几步进了皇帝现在简陋的寝室,桌上已经摆好酒菜,皇帝道:“娘娘,请。” 皇后解开披风:“皇上,咱们有言在先,明儿晚上你若还不回宫,我也不来了。今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被黛玉发现了,我堂堂皇后母仪天下,是天下楷模,怎么好出宫跟人私会呢。”多毁我的形象,就为了你一时痛快,又费事又耽误我睡觉,还让我没面子,真讨厌。 左右宫娥太监很有眼色的退下,关好门窗,并且远离了门口,不需要被人多吩咐。 皇帝嬉皮笑脸的拉住她的手:“梓童~舍得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来做些快活事?” 皇后扭了扭身子:“皇上为了天下苍生祈福,怎么一点都不专心?” “这个嘛,又不是我想来祈福,都是那帮官员逼得。”皇帝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爽的喝了一杯酒:“你不知道,朕都假装清心寡欲斋戒祈福了,下层官员竟然还在贪污,甚至把手伸进刚拨给晋地的赈灾款项里。真是官不畏死,唯爱财也。” 皇后叹了口气:“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帝难欺。这话他们看在眼里,怎么就不服呢?”我想做新衣服了,但为了皇帝现在在节俭,我,我也节俭一下。 想要香料c想修房子c想做首饰c想再烧一套好瓷器算了,哪一样都得上万两银子,罢了。 皇帝觉得老婆这话简直说到自己心窝里了,点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喝了一杯酒:“算了,现在证据不足,叫人下去搜查也查不出什么,待到明年春天,专派人去查这贪墨案,抓一批,杀一批,才能让朕一纾心中怨气!”他脸上杀气毕露,语气森然。 皇后静静的给他到了一杯酒,垂眸不语:“皇上,喝杯酒缓一缓,别这么凶,吓着孩子了。” 皇帝冷笑一声,指着皇后的肚子:“他若是当帝王的材料,日后必然懂的他老子此时的心境,若不是,那也该多学学。”他现在的样子,好像要择人而噬。 皇后毫不畏惧,淡淡的笑了起来:“是是,皇上说的是,这若是个女儿呢?你吓着她了。” 她脸上的神情柔和温婉,在橘色的暖暖烛光下美的像一尊玉雕观音。 皇帝怒意少歇,捂住眼睛叹了口气:“是朕失态了,皇后莫怪。” 他又絮絮叨叨的问:“今天胃口好吗?” 皇后恍若无事的开始撒娇:“不好,什么都不想吃,偏偏馋鳇鱼。东北被大雪封路,贡品还没到,也只好等一等啦。” 其实吃的可开心了,跟黛玉一边聊天一边吃鹅掌,吃的饱饱的,并且因为闲得无聊,还给她讲解了各种酒的优劣:鹅掌就应该配酒啊!但是如果说了实话,皇帝会不开心的。 皇帝心都软了,化了,柔声道:“就算勉强自己,也略用几口。” 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陪你吃饭,就茶不思饭不想?哎呀~好开心~ 皇后还不好意思直说,真的太暖心了~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脸:“你瞧我瘦了么?” 皇帝盯着她看了一会,目眩神迷:“环肥燕瘦,,,呸,不吉利。瘦了一点,不要紧,明天我回去陪你吃饭,补一补,很快就补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片鸭子肉喂给皇后。 皇后就着他的筷子吃了,羞的脸都红了。 皇帝嘿嘿嘿的笑了,什么烦心事都忘了,晚上多吃东西不利于养生,他只是稍稍吃了几口下酒:“听说贾氏封了个贵妃,因为跟你打牌的时候,奉承的娘娘开心?娘娘出手好大方。” 皇后一脸贤惠的点头:“她出身荣国府,入宫多年一向很稳妥,恭谨守礼(省略套话几十字),皇上宫中嫔妃很少(省略套话)” 皇帝喝着酒笑眯眯的打断她:“够了,这样的假话写到圣旨里就得了,何必拿来骗我?” 皇后咯咯笑,到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又问:“究竟为什么?” “贵妃又不大安分,皇太后跟我说话的时候夹枪带棒的,好似贵妃的身份有多高贵c多么难得似得。贵妃虽然外强中干,也要摆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来,哼。”皇后看着自己染红的指甲,神态有几分娇媚:“我要让她们知道,贵妃,就是一个在皇后身边服侍几年的女史都当得,没什么可骄傲的。一提起贵妃就是一副贵妃受宠c中宫不受宠满怀嫉妒的样子,我气不平。” 皇帝哈哈大笑:“好啊,只是封了贵妃又要修整宫室c又要提高分例,太费钱了。” 想想一向以名门望族c太后侄女自傲的贵妃看到另一个出身名门望族c曾经担当皇后女史的贵妃,哈哈哈她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哈哈哈那真叫人开心。皇后果然聪慧过人,真会挤兑人。 皇后抿着嘴微笑,有些得意,还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想了想:“再过些天宫中下雪时,奉圣人和嫔妃在御花园中设宴赏雪,叫两位贵妃对面而坐,好不好?”哈哈哈哈皇太后看见她侄女儿仅有的虚名也被人分担了一定很生气。 皇后笑着拍手:“好啊,那一定很有趣,咳,赏雪很好玩。” 皇帝笑着点点头:“你把她封到哪儿去了?告诉我,以后我也好躲着点。” “凤藻宫。” “凤藻宫?那不是咱们藏书的地方么?” “她现在就是尚书,封做凤藻宫尚书,这叫不忘本分。” “哈哈哈哈,你真爱玩笑。”难道贾元春喜欢尚书这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么?皇帝喝到微醺,推开桌上的酒杯:“孝惠皇后(张嫣)下葬时被宫女发现还是处子之身,震惊天下,不知道等贾氏下葬的时候被人发现还是处子之身,后入会不会质疑朕呐。” 皇后十分无语,每次晋封嫔妃他都要找个不去宠幸妃子的不利原因,然后自问自答。 上次说的是‘如果不去宠幸何氏,会不会有人说椒房专宠呢?’最后自己找了个理由:‘后妃窥探帝踪,臣子私通内帷,有意刺杀王驾么?后宫之事是家世,与旁人何干。’ 不知道这次,皇帝又要找什么借口来解决这个问题。 皇帝一本正经的问:“嫔妃下葬的时候,究竟要怎么装殓才会发现还是处女?” “咦?”皇后惊呆了,震惊的半天没吭声。 这个问题,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皇帝自己思考了一番:“皇帝下葬时的礼制,,,我看过,忘了。喔!”他一拍巴掌。 皇后在晕晕乎乎的思考中抬起头:“皇上想出来了?” 皇帝点点头,颇有成就感的说:“梓童可还记得玉塞九窍么?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眼塞,鼻塞,耳塞,口塞,屁门塞,生直器塞。 皇后恍然大悟:“难怪能被发现呢!” 还以为是装殓的宫女对孝惠皇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垂下头略微遮掩了一下神情,皇帝研究这些事,也真够无聊。还有点恶心,算了算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权当消遣了。 皇帝低头看了看自己下半身,虽然不知道塞在九窍中的玉什么样子,但是,,,想想就觉得很痛啊。男人应该只能塞八个,屁股倒还好,前面没有啊!为什么要塞九个呢,难道?? 硬塞进去?嘶,想想都觉得疼!!莫非尺寸相差了,实际上只是玉针? 皇后实在受不了了,皇帝一脸胡思乱想,她就在心里猜测皇帝在想什么,猜了很多叫人不太愉快的想法。不得不打断他的思路:“皇上,我来的时候,你在为谁生气?” 皇帝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如实答道:“方才在看书,前出师表说: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皇后柔声道:“武侯老迈忠贞,又已是千年前的人物,如何能惹皇上生气?” 皇帝把脸一沉:“哼,这番话和王老大人上的奏折何其相似。朕看了书,才发现他竟自比诸葛武侯,却把朕看做刘阿斗。哼!” 气死了!他又喝了一大杯酒:“他与武侯相比,不说文治武功,那是欺负人,也不说忠诚与否,比起忠君来也没几人比得上武侯,可是就连清廉他都比不上。朕知道,他恨不得有武侯那样的权柄,当丞相,开府(组建自己的政治班底)c领州牧(总理兼地方行政长官)。哼。” 皇后道:“酒已经冷了,别喝了。” 皇帝听话的放下酒杯,又抱怨道:“他比武侯生前脚下穿的那双鞋的缝鞋的针c在没炼成铁还是铁矿c埋在土里等着开采时旁边那把狗屎都不如。朕比刘阿斗如同将天上月比水中月,如何比的。不说别的,昭烈皇帝的心智城府,又哪里是太上皇能比的?” 皇后笑不可抑道:“陛下在太庙中,当着太先帝的灵位这样说父皇,难道不怕晚上做梦?” 好刻薄鬼,真真爱死个人!难为你能硬是把铁矿,不,是把狗屎和武侯联系在一起又不伤他的风雅。 皇帝撇撇嘴:“朕问过姚三郎了,他说魂魄不会停留在此处,该上天的明君上天封神,改入地的昏君入地狱受刑,这天下c地上的人间,是朕一人独占。” 皇后听他这话说的豪情万丈,气势如虹,听的身子都软了,水汪汪的眨着眼睛看他:“陛下,真豪杰也。”好帅气呀!喜欢!然而我还是没钱花呀!算啦,要不是看在你比我还节俭的份儿上,才不善罢甘休。 姚三郎正在挑灯夜读,说错了,挑着夜明珠埋头苦读中。 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叠指弹窗,月色下似乎是个臃肿的矮子。 他有些疑惑,扬声问:“是谁?” 窗外那人并不答话,只听一声轻笑,那人竟然转身走了。 姚三郎心生疑虑,觉得声音耳熟,追到门外一看,惊喜交加:“妹妹?你怎么来了?” 竟然是披着斗篷的林黛玉,也是天气太冷,要不然再月光下一定能看到纤细的腰身。 黛玉回头看他,微微一笑道:“我走了。” 姚三郎连忙挡在她面前:“你来看我,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又要走?我若追出来完了,你就这样凭白的回去?” 黛玉道:“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其实她是到了门口又觉得不好意思,转身想跑被抓住了。 只好引用古人的话,假装自己风流随性有隐者风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可怕 众所周知,那个时代的窗子c房子并不是很隔音,皇帝正和皇后聊天,听见院中有人‘是谁?’,皇帝一愣:“有刺客?” 皇后压低声音:“不会吧,侍卫们没喊出来,这是姚三郎的声音吧?” 皇帝点点头:“是姚三郎,嗯?”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口,低声笑了:“嘿嘿嘿。” 皇后小小声:“你笑什么呀?” 皇帝回头招招手,低声道:“你猜是谁?居然是黛玉!你再也不用担心她发现你偷偷来见我,她不敢说出去,她也偷偷来见‘三郎哥哥’呢。”皇帝捏着嗓子嗲嗲的说‘三郎哥哥’。 皇后撑不住笑了起来,也在窗口偷看。 太庙毕竟是祭祀之处,不是居住的宅院,现在只收拾出来一个院落供皇帝‘清修暂住’,陪着一起住的姚三郎也不可能有单独的院落,就住在皇帝隔壁。 侍卫们像木桩子一样站在院中守夜,默默的在心里刷弹幕:[虐狗啊,皇家单身狗] [我左边的张哥和右边的刘老六都没媳妇,可是我有媳妇啊!!] [谁在话本里说皇家规矩森严,皇后天天跑来陪皇帝,小公主深夜翻墙进来找国师。] [我屮艸芔茻,哥们几个都醒着么?看见玄真长公主翻墙进来那一瞬间吗?真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真是看一眼就醉了!] [月夜仙子,踏歌而来,我忽然了解天蓬元帅的想法了。]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找借口:“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皇帝:[哎嘿嘿嘿~小丫头真会找借口,害羞了不说害羞,说尽兴了嘿嘿嘿。] 侍卫甲:[什么意思?] 侍卫乙:[太可爱了!这如果不是皇帝的妹纸,也不是巡盐御史的女儿,我兴许还有可能!] 侍卫庚:[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皇帝对皇后也真够专情,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没收入后宫。] 姚三郎读过书,知道这个典故:“妹妹果然是性情中人。没睡着吧?要不要赏雪喝酒?”这都是王子猷的典故。 黛玉顿时犹豫了,弄一场雪,烫一壶酒,热热的喝上一口,一定很有趣。白天刚听着皇后批讲了天下众酒(中国古代名酒大全),竹叶青怎样清香,有雪夜竹林的风味;十年陈的花雕酒浓浓的堆在碗里像琥珀一样;葡萄美酒夜光杯玉碗盛来琥珀光指的是哪种酒;甜米酒里打上蛋花,喝起来香甜又暖和;桑落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她本来不馋酒,因为只喝过一次,也没喝出有多好喝。可是被皇后讲了这么多知识,引用了那么多诗词,听的馋了:“嗯,,,好啊。” 皇帝:[夜半更深,孤男寡女在太庙里喝酒,正是太不成体统了!黛玉一点都不小心,就不怕吃亏么?或者是她不知道会吃亏?全靠姚三郎的道德撑着,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皇后看他趴在窗口偷听的身姿颇为妖娆,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腰。 侍卫们馋的口水哗哗哗,想喝酒,好想喝酒。 皇帝被皇后摸的腰都软了,懒懒的说:“你嘱咐她夜里别出来,不好。” 皇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知道了。”继续摸摸摸~黄桑的腰肉肉的软软的,好可爱。 “说正经的呢!”皇帝忧心忡忡:“她没长在父母身边,练了武有了本事,就有些蔑视礼法。蔑视礼法倒是没什么,不注重男女大防吃亏的是女孩子。” “我怎么说呀,总不能说我昨儿私会美少年,瞧见你私会另一个美少年。” 皇帝被夸的微微一笑:“你只给她讲一讲发乎情c止于礼的道理就行,她常和姚三郎在一起玩耍,你防患于未然嘛。” 皇后点点头:“行。其实不用太担心,以黛玉的功夫,怎么可能吃亏?” 皇帝用看傻狍子的眼神看着皇后:“呵呵。” 平常看着还挺聪明,怎么变得这么单纯? 你情我愿的事,真到了吃亏的那一步,有没有功夫有啥关系? 其实是他想得太多了。 姚三郎在红泥小火炉上煮着酒,拿出一本书来下酒——资治通鉴。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兄叫我把这书看了,说是看完之后,如果看懂了,我就会变聪明。” 黛玉笑盈盈的看着他:“若没看懂呢?” 姚三郎撇撇嘴:“若没看懂,就说明我真傻。” “哈哈~”她笑的花枝乱颤,接过书来随手一翻:“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就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资治通鉴真是好书,我床头常放着这本书。” 酒煮热了,两个人喝着酒,肩并肩坐着翻书。 皇帝和皇后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坐立不安,总是到窗口看:“这都半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回宫?” 皇后有些困倦,自去睡了。 过了一会,听见皇帝穿披风,他低声说:“我不放心,去看一看。一会就回来。” 皇后:“嗯”很快就听见他回来了:“他们聊什么呢?” 皇帝哭笑不得:“探讨汉光武帝和汉武帝在政治及治国上的差距,喝了两杯酒,又研究起为什么‘酒后两三笔,醒来写不出’,正要喝醉了试着写字呢。真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想喝醉了看草书会不会写的更好,大人喝醉了都去做不可描述的事。他也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搂着皇后说话。 黛玉和姚三郎两杯酒下肚,觉得汉光武帝和汉武帝两个人都算是难得的雄主,文韬武略治国平定天下都很厉害,难分高下。 话题又歪到诗词歌赋。黛玉靠在桌子上:“来年春天,我要去张若虚写春江花月夜的那个地方看一看。这首诗在哪里写的?”孤篇盖全唐的好诗,还有几个月就到春天了。 姚三郎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找一个好水c好花c好月的春夜,就算身临其境了。其余的,连年代都不可考,到哪儿去追根问底,找出根源来。大约是南方,兴许是你家附近。” 黛玉抿了一口酒,点点头:“嗯,大有可能。 ” “另一首你喜欢么?”关塞年华早,楼台别望违。试衫著暖气,开镜觅春晖。燕入窥罗幕,蜂来上画衣。情催桃李艳,心寄管弦飞。妆洗朝相待,风花暝不归。梦魂何处入,寂寂掩重扉。 黛玉嘟嘟嘴,她喝了酒,虽然是度数低的黄酒,煮过之后酒精又散逸了,还是眼睑处一片红晕,嘴唇朱红如画,微微有些醉态:“不喜欢。”她晃了晃酒杯:“闺怨诗里,我最喜欢那两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又喝了一杯酒,黛玉拿起自己最爱的问题:“李白真的是剑仙吗?” 另一端。项包子看着赖着不走秦仲玉:“秦大人,阿姜?你在这儿喝啊喝,喝个没够,现在到了宵禁回不去了,就在客房住下吧。”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仲玉扁扁嘴:“宵禁了文四姐还没回来?”她干什么去了? 项包子嘻嘻一笑:“我们才不管什么宵禁不宵禁的,都是你这样跑不掉的,才怕被抓住。” 她看出来秦仲玉心里有事,刚刚问了几遍他不肯说,再问一遍试试:“你一来就欲言又止,一个劲儿的喝酒,面带愁容,到底有什么事?你要被贬去岭南了?” “去岭南吃荔枝也不是什么坏事。”秦仲玉郁闷的长吁短叹。 项包子仔细想了想:“你又想见我师父,难道这事与她有关?秦大人,我如同是师父的亲女儿一样,到底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若真重要我也好去找她,若不重要,你说出来,别为难成这样。” 秦仲玉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而已真是喝迷糊了,本来打定主意要保守秘密,现在也从怀里掏出那张纸《九月五日寄山东柳七淇》:“文通明将军,都说是他得了个女儿,但这封书信上却说‘喜得麟儿’。你说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他生来谨慎,不会写错字!” 项包子抢过纸来仔细看了看,又震惊又不解,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文通明将军文武双全,精通音律。文四姐 文通明将军肤白貌美,身姿欣长。文四姐 文通明将军温文尔雅,雅量宏大。文四姐 文通明将军忠君爱国,武略超群。文四姐 不我的师父没有那么糟糕,都是她爹太优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四种可能 项包子呆呆的坐在桌旁,头都要炸了,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脑子里各色思绪来回旋转。 不仅什么都说不出来c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且想不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懂秦仲玉在说什么,恨不得甩他两巴掌,问他在说什么胡话。 秦仲玉把抄录的书信给了她,心中沉甸甸压了一整天的石头算是扔开了,一头埋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他喝酒壮胆喝了六斤,原是二斤黄酒的量,就因为心里有事儿顶着,怎么喝都没喝醉,怎么喝都没喝到酒后吐真言的程度。现在总算说出去了,长出一口气啊! 满桌的残羹剩饭,地上扔着两个小酒坛,屋中酒气熏天,而对面坐着的年轻才俊趴在杯盘狼藉之间,枕着羊骨头睡的正香。 项包子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她连着喝了两杯酒,都没让自己冷静下来。拎起酒坛子狂灌一气,喝的太急,呛住了,才恢复冷静。 也曾经想过师父为什么黑黑胖胖c蠢萌而武断c除了砍人和炒菜之外没有别的才艺,小心眼爱生气c喜欢讲黄段子c对历朝皇权和朝廷都有极强的蔑视和嘲弄。明明文通明将军是斯文娟秀的一代儒将,一直都以为是幼时失沽无人教养的原因,还很心疼师父。 现在看到这封信,忽然开启了她另一个方向的猜测:如果文泽兰不是文通明的女儿呢? 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仅凭着这句‘喜得麟儿’够作为证据么?不够。山东柳七淇是谁,前朝大儒的门生,文通明将军的好友,也是文通明一案中受牵连以至于终生不曾为官的人。 一个没学问的人弄错了喜得麟儿的意思还情有可原,一个文通明将军那样自己写过兵书c诗词传唱至江南c文采虽然比不得李杜,可是和岳飞c辛弃疾差不多的将军,会用错词? 项包子捧着这张纸又看了一边,捋了捋时间脉络,这是新平八年的九月五日写的信,而文通明将军阖家遭难是在新平十三年,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在新平三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朝中小人排挤陷害,以后可能会遭遇不测,这在几首诗里有暗示。 现在我们就推断出了三种可能:第一:他生了个女儿,写错词了。 第二,他生了个女儿,看出来自己女儿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比男孩儿还强。所以兴高采烈的的称之为麟儿,并且精心教授武功,只还没来得及教授兵法和谋略,就出事了。 第三,他生了个儿子,对外假称生了个女儿,并且使出了‘赵氏孤儿’之计,把自己的儿子让亲信带走抚养,保证自己的血脉传递。养着别人家的女儿当幌子,并且教授武功,以便日后给自己报仇。如果是这样,这人不仅可怕,而且近乎妖孽,真是可怕。 第四,这封信是假的。(咦?不是三种可能吗?) 项包子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戳穴位把秦仲玉戳醒,秦仲玉这回放松了酒精真正上涌,晕的不要不要的,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出清楚。 项包子给他逼出酒气,啪的甩了一巴掌:“你醒醒!” 秦仲玉猛地睁开眼睛:“啊?”他晃了晃头,感觉不晕了,但是脸疼:“怎么了?” 项包子把揪着他的领子,气得不行:“你怎么能睡觉!你怎么能在跟我说完这件事之后睡着!太过分了!这封信到底怎么回事?可靠吗?” 秦仲玉懵懵的:“什么信?哦”他揉揉头,低声道:“可靠,这是刑部封存的卷宗。” 项包子:“那这个,这么,这怎么可能呢!” 秦仲玉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来找文四姐,想要询问。你以为如何?” 项包子呆呆的坐在他对面,把自己的四种猜测都说了。 秦仲玉愣了一会,虽然夜已经深了,却无心睡眠,虽然对面坐着个千娇百媚(只看脸)的漂亮姑娘,却无心看她的美貌,一个一个的排查这四种不同情况:“这封信应该不是假的,柳七淇跟他常有书信来往,所谈论的事情天文地理c医药文学c各地的风土人情无一不包。 俩人还曾为了养猫逮老鼠的事儿写了好几封信,柳七淇家的猫善于捕鼠,文将军家的猫逮老鼠的速度比他亲自上还慢,文将军还写了一首诗‘硕鼠懒猫,沆瀣一气,修我戈矛,宿星以待’” 项包子慢心严肃,还是被逗笑了一秒:“噗。你说这信是真的?” 秦仲玉顿了一会:“刑部案卷中这封信是原稿,虽然此案中涉及有人伪造书信栽赃陷害,但这封信里什么正经事都没写,应该不是伪造的。” 项包子点点头:“姑且算是真的。那么,文将军有没有可能看我师父长得一般,生来骨骼惊奇善于练武,打算把女儿当成儿子养,所以这么说?” “不知道。”你师父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怎么会长得一般?或许是小时候不好看吧。 “怎么会不知道?” 秦仲玉无辜的看着她:“我没当爹;我连老婆都没有;刚出生的小孩怎么看骨骼惊奇?” 项包子信服了,喃喃道:“你还真是不知道。” 秦仲玉嘴唇蠕动了一下,一咬牙一狠心说了实话:“其实我觉得,有可能是偷梁换柱。” 项包子沉默了,拎起酒坛子喝了一气,一狠心:“我觉得也有这种可能。” 师父不仅脾气秉性和文通明将军大为不同,还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师父甚至不以他为荣,提起文通明将军的时候有种蜜汁尴尬,语气也全无崇敬孺慕之意。 秦仲玉呐呐的说:“项姑娘,你去问问你师父?” 项包子犹豫了一会:“这样凭白怀疑师父,她会伤心的。这件事除了这封信上的这句话,还有什么证据吗?”虽然有诸多疑点,但我师父也确实为他杀了黄锦郎,还做了很多事,她也确实认文家为娘家。所以我师父肯定没骗人,要么这封信有问题,要么是文通明将军骗了她。 秦仲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现在还在看卷宗,没发现别的证据。” 项包子道:“要不然,你再回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信上写着‘吾家虎女’呢。别的信上他提到我师父的时候说什么?” 秦仲玉道:“提到她的信不多,别的信上都说是女儿,只是” “只是什么?” “你有么有听过一个传言,文将军曾经把一个大秘密告诉柳七淇,根据此前的调查,看起来不是涉及军国大事的秘密,很有可能是这个。” 项包子沉默了一会:“明天我见到师父之后问问她,你先别把这事儿跟别人说。” 秦仲玉深深的叹了口气:“可以。其实,,,就算不是也没什么,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她也没亲口对外承认过。” 项包子把脸一沉:“我师父跟我说过她是!比起我活生生的师父说的话,一封信不算什么。” 秦仲玉觉得她真好看,低声应下了,随后被小厮引去客房洗洗睡了。 与此同时,大观园中灯红酒绿,欢天喜地的宴饮才散,贾母和王夫人展眼舒眉,原本以为亲戚家里出一个公主是极难得的稀罕事,没想到自家出了个贵妃。 那公主将来是要长大c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贵妃若能得宠,生下一儿半女,到将来说不准别有一番好运,贵不可言。 在太庙中,皇后已经趁夜回去了,还能来得及睡个好觉。前些天陪皇帝睡半宿,偷偷回去,再睡一小会,那根本没睡好。 皇帝一个人咬着被子角,发誓明天一定找借口结束在太庙的‘祈福’,回宫!回宫! 黛玉又喝了一杯酒,姚三郎看她有些醉态,就夺下杯子:“别喝了,我送你回去歇着。” 黛玉果然醉了,喝了三两黄酒就晕了:“不回去,还没聊够呢。” 姚三郎心里可甜了,为了表示自己真的长大了,还一本正经的劝了半天,最后答应:“我给你唱支曲子,听完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嗯好吧。” 姚三郎用手弹着杯子(其实理想中是弹剑而歌,然而没有),低低的哼道:“小宴追凉散,平桥步月回。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将何迎睡兴,临卧举残杯。” 黛玉听完了,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没醉。我都会驾云了,还能被区区几杯酒放倒?” “齐天大圣会筋斗云,还不是被几壶御酒灌醉了?你现在喝的也是御酒。” “那好吧。”黛玉低声笑着,接过斗篷披上,缓步来到院墙中,一个旱地拔葱上了房顶。 她还在掩饰自己修仙的事实,不想叫人知道能驾云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总是会受人非议嘛。 她轻笑道:“你追不上我~” 姚三郎仰头笑眯眯的说:“我试试啊?” “好啊!”两人且追且逃,转眼就消失了,只在风中传来一串笑声。 目睹了全过程的侍卫们:[啧啧啧] [啧啧啧] [好羡慕!!!] [公主的武功到底为什么这么好!卓夫人的武功都没这么好啊!] [这就是青出于绿而胜于蓝呐!真是轻盈灵巧,可做掌上舞。] 项包子目送小厮带着秦大人去客房安顿下,自己也回屋睡觉去了。毕竟师父去找师丈亲亲热热,自己如果去打扰,恐怕不太合适,蛮尴尬的。 躺了半个时辰也没睡着,今天这事儿若说是大事,文通明的女儿这个身份对于文四姐现今所拥有的一切来说,还真是无足轻重,若说不是大事,那也未必,毕竟他们俩心心念念是帮着父亲/岳父翻案,如果,,,哎呀算了不睡了。 她换上夜行衣,顶着深夜的寒风越上墙头,三分钟后被人抓住了。 守夜的侍卫截住:“项姑娘,您能到门口再蒙上脸出去吗?” 要不是从身材上认出你,若是别人,我们都要用□□了。黑色的包子~噗~ 项包子气哼哼:“好冷,冻脸。”我的轻功居然这么不好?你抓我抓的也太容易了! 但还是听话了,露出脸走到大门口,开门出去。刚出去的时候还挺冷,用轻功跑起来就好了,一点都不冷,热的一身大汗呢。 太庙附近有些民宿,只是隔着一片树林。卓东来最近就驻扎在这儿,文四姐偷偷跑来找他,也是在这儿。项包子来找人,也是在这儿。轻轻敲了一段暗号。 门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少年探出头:“谁?” “家里的二姑娘。” “进来吧。”少年关上门:“项姑娘深夜来此,要见谁?” “夫人在么?我有急事找她。” 少年到主屋窗下,叠指弹窗,低声叫道:“回禀夫人~项包子来找您~见不见?” “别嚷了,夫人睡下了别吵醒她。包子进来。” 项包子呐呐的进了屋,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师丈:“师丈,没什么大事,您继续歇着吧。”黑眼圈黑的跟被人打了似得,我师父不心疼你?嚯,我师父睡得这叫一个香。 卓东来刚睡了一个时辰,又被吵醒,困得要死只好闭目养神:“说。” 没什么事,你敢在这个时候找到这儿来?穿着夜行衣,身上有汗湿的地方,是跑过来的。身上有酒气,刚跟人喝酒去了,奇怪,自从牡丹走后有谁会跟你深夜喝酒。 不管什么事都告诉我吧,反正,,,只要是大事,你跟泽兰说完了她还得拿来问我,费二遍事,还耽误她睡觉。 项包子就奉上秦仲玉给她的小笺,把事情噼里啪啦的都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饕餮 卓东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泽兰不会骗我,但她蠢蠢的,有可能被骗。 如果是假的,她凭白担负了心理负担,没得着钱也没得着名,哎,可叹。 项包子在他面前总觉得很拘束,就乖乖的离开了,到了旁边的屋子里歇一会。心里头的事儿放下了,立刻就觉得困,差点睡着。 卓东来举着蜡烛叫她起床:“泽兰,别睡了,火烧眉毛的大事。” 文四姐吭吭唧唧的把头埋进被子里,假装自己是小鸵鸟:“哥哥~你做主啦。” “跟你的身世有关。” “那也你做主,让我睡觉。” 他叫了十几遍无果,知道现在说了什么一会她起来都记不住,就把蜡烛举高,稍微倾斜了一下。手放在她肩膀上接了一滴蜡油试试温度,嗯:稍微有点烫,但还不至于疼。就把蜡烛举起一米多高,把蜡油洒在她肩膀上。 文四姐吓了一跳,当时就醒了:“哎呦卧槽,哥哥您玩的也太刺激了。” “不许骂人!起来。”卓东来没有起床气,有叫她起床的气,默默腹诽:若换做别人,敢让我亲自叫第二句,直接抓起来扔到外头冷静一下。 她裹成一个粽子,坐着打盹:“说吧~” 卓东来道:“有一点不足以取信于人的证据表明,文通明可能生了一个儿子。(文四姐:啊?)你有可能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把儿子送去别处藏起来,又拿你当掩护。” 文四姐:“啥?” (⊙一⊙)啊? 卓东来森森的说:“泽兰,你没听懂?” 困死了!赶紧处理完这件事我要睡觉!困死了! “听懂了。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哥哥您为这个叫我起来干什么?” 卓东来低声道:“我问你,在你的记忆中,你的父亲对你可好?你应该能分辨出真假。” 文四姐:“那么多年前的事,又遭逢巨变,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妈蛋我是在这个肉身的母亲的葬礼上才穿越过来的,你问我?你特喵的问我?如果是历史上的事件,你还可以问问我,兴许我穿越前听过,可现在的世界是架空啊我屮艸芔茻,架的可空了! 架空c红楼综仙侠,如果齐天大圣也在那就可以说是四大名著(嫂嫂请张嘴c嫂嫂请上马c嫂嫂请自重c嫂嫂请留步)的时间线。简直乱到了:薛宝钗说‘皇叔,洒家在盘丝洞等你’。 她顿了顿,又问:“哥哥,你长我两岁,小时候也生在我家附近。你听说过什么?” 咦?谁说我没有城府?心里头想着这些事,我什么时候说漏过? 卓东来:“没有。” 我本来,,,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呐,在另一个江湖里打赢了所有人,输给了命运,被命中注定的那把剑杀了,才来到这里。来的时候这具肉身都七岁了,瘦弱不堪,我忙着找东西吃和练武提高能力,哪有闲工夫打听某位将军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儿。 文四姐挠挠头:“虽然这个身份没什么用,但是我觉得我是。” 卓东来:“若你不是,你要追根究底,还是将错就错?” 文四姐抬起头,盯着他的黑眼圈:“我就是。我一定是文通明的女儿,我有他的刀谱啊,这些年我做了不少事,你更为他做了不少事。若现在说不是,我还得找我亲生父母,太麻烦了。” 卓东来点点头:“说的很对。” 你为什么心虚,其实你自己也不确定。不过呢,说得很对,找亲生父母是很麻烦的事,上一辈子我不知道,这一世依然不知道。 上一世,我的生父是铸剑大师,铸了一把一定会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泪痕剑卓某好运气! “泽兰,你一定是。”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无论真相是什么,你都是文通明的女儿。 有质疑就解决掉,有物证毁掉,有人证要么收买要么灭口。 这是个很好的选择,对你,对我,对我们的孩子都很有好处。 文四姐翻身躺下:“就这么定了,我要睡觉(~一~)~zz” 卓东来又叫过项包子,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是的,你师父‘名门之后’‘世家后代’的身份毋庸置疑。然后回去睡觉~ 项包子完全不相信师丈的话,他的语气就好像有阴谋的样子,又想了想,师丈就算说‘我们今晚上不吃酸菜饺子,吃麻婆豆腐’,那副表情和语气也好像有阴谋的样子,尤其黑眼圈加重,看起来整个人都坏坏的,算了,应该是真的。 虽然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隐隐约约听见师父的声音,一定是问过了才告诉我。 她又呼哧呼哧的在寒冷的冬夜跑回去,听见一片惊叫声,回头一看,看到一队巡夜兵丁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吓得她跑的更快了。敲门进府,回屋,睡觉,一气呵成。 宵禁后路上也有巡夜的兵卒,根据部分兵卒次日回忆:“俺们正在巡夜,忽然看见墙头上有个黑色的庞然大物,蹿房越脊跑向远方。” “一定是饕餮!” “看起来像个很胖的胖纸,但身体挺灵活,蹲在墙头也看不出来是人是兽。” “一定是饕餮!” “为啥说是饕餮。” “因为它太胖了,咱们这些年巡夜,见过翻墙的江湖人,还抓过好几个呢,你见过这么胖的?” 次日天还没亮。秦仲玉听见上朝的钟声,惊慌失措的跳起来:“怎么会上朝?皇上在太庙祈福,怎么会突然回来上朝?”幸好自己家距离这里不远,借了一匹马着急忙慌的赶回去,路上险些因为酒醉未醒而跌下马来,幸好还算平安的回去了。 换身衣服去去酒气,穿好朝服,坐轿子去上朝。 用早膳的时候,皇后想着皇帝的嘱托,强撑睡意:“黛玉,一会我给你讲一堂课。” 黛玉困困的点头,打了个哈欠:“好的~”哈欠~ 吃着饭,皇后感觉菜没什么滋味,到时小菜咸辣而脆,比较好吃。看她困的不行,笑着问:“你昨晚上没睡好?” 黛玉脸上一红,强撑着睁大眼睛,摇摇头:“没有啊,娘娘您似乎也没睡够。” 皇后眨眨眼:“我?我,冬天容易犯困。” 黛玉一本正经:“我也是。” 皇后腹内偷笑,小丫头我看到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当时我也在场! 只是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 她觉得有趣,又问:“你身上怎么有酒气?难道昨晚上偷喝酒了?” 黛玉犹豫了一下,决定点点头:“偷偷尝了一点点。您昨天讲了天下名酒,我太好奇了。” 皇后眼睛一亮,心说我这是要问出实情啦:“在哪里喝的呢?难道在这永福宫中,你能找到酒?”自从怀孕之后就把酒都拿出去了,看着馋啊! 黛玉想了想,哎呀,还不如不承认呢! 现在怎么说,我到哪儿去编个能满足‘不会被骂’‘不算犯错’还‘不会被戳穿’的能喝到酒的地方?我说我夜里出去找了个酒馆喝酒?不行,跟师父出门的时候我知道,到夜里宵禁,酒馆都关门了。 我说我去找师父要酒喝?不行,师父一直都主张及笄之前喝酒会变黑和变蠢。 我说我在御膳房偷的酒?鬼鬼祟祟的偷东西,像什么样子。 怎么办呢?咦?皇后是不是知道我夜里偷偷出去了?太庙的侍卫们禀告了?啧,看他们在哪儿一声不吭像柱子似得,还以为都站着睡着了呢。 她眼睛一亮,想起昨天恍惚听见皇后和皇帝说话,嗯~ 黛玉笑眯眯的说:“嫂嫂床底下藏着一坛,被我拿来喝了两口。难道被您看到了?” 皇后柳眉微挑,刚要说我床底下没藏着酒啊,真藏着也先被我自己喝,喝,呵呵,这是暗指我昨天夜里出去了,她就在我附近喝的酒啊。啧,狡诈多端的小丫头。 她知情识趣,只是微微笑了:“喝点酒不算什么,别喝多了,叫人窥见机会占了便宜就好。”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我知道。” 三郎哥哥才不会趁我喝多了占便宜,他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喝多,哎呀,还真是都让你看见了去的时候太紧张,我没仔细观察附近,哼。 皇后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一下,含蓄的说:“夫妻之间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懂吧 ?” 哎,失策,失策,说我看见你的时候同时暴露了自己,本来还想好好瞒着你呢。 都怪皇帝让我给你讲什么‘要注意c别让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占了便宜’。。。他对姚神仙的印象这么不好? 黛玉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我懂,这不是说知音么?” 皇后含含糊糊的点头,略有点害羞,又有些得意:“说的就是互为知音的夫妻。” “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怪兽 朝会上,皇帝临上朝前随便在‘大事’一筐中抽出一个,看了一眼,嗯,又特么是南疆叛乱! 这真是个多事之秋!咦? 还真是秋天,好成语,真应季节! 他在朝会上对着满朝狼狈的c被突然开始的朝会弄的慌乱疲惫的文武群臣,微微冷笑,假惺惺的用一种‘喜怒不形于色’(死人脸)的语气说:“南疆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一个个钟鸣鼎食,世勋世绿,难道拿着朕的俸禄不为朕的天下而尽忠职守吗?朕在太庙里为天下苍生祈福,数日不眠,心力憔悴,你们在春香楼c十秀楼c芙蓉楼中花天酒地,别以为朕不知道!” 很大一批人吓得出列跪下:“臣等不敢。” “皇上恕罪。” 皇帝义正言辞:“君子不避于暗室,你们灌了几杯黄汤,就敢在歌姬舞女和下属面前口出狂言,难道朕去太庙祈福,是被你们逼去的?你们是自比伊尹,还是自比霍光啊?” 众臣:“皇上息怒。” “皇上请熄雷霆之怒。” [一定是在太庙里憋了好几天!] [呸!] [还数日不眠c心力憔悴呢,你骗鬼,鬼都不会信。没人盯着谁不去睡懒觉。] 皇帝又数落他们三分钟,说的自己都累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冷飕飕的盯着五个准备罢免官员,提出一些关于他们本职工作的问题。有四个人没答上来,当场罢免。 秦仲玉在御史一列中直冒冷汗,天啦噜,其实他这些天在刑部也没干啥正经事。 众臣本是同气连枝,按照平时会给这几个人求情,可是看皇帝辣么生气,也不敢开口求情,免得连自己都牵连了。就都默默闭嘴,默默的听皇帝骂人。 皇帝心里暗爽,又冷冷的说了几句:“晋地蝗灾是官员不修德政以至于天怨人怒,,,南疆以弹丸之地竟敢冒犯□□,南安郡王出兵平叛数日竟闭守不出,难道南疆的土地不是朕的疆域吗,难道南疆的百姓不是朕的百姓吗? 朕问户部侍郎,晋地受灾人口有多少,蝗灾蔓延了多少几个郡县,受灾面积多少亩,他居然答不出来!(啪!)是不是朕不上朝,你们就不办公?别以为不在朕面前,发生了什么朕就不知道,天下人都是朕的耳目!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你们也敢玩忽职守,朕是不是该夸你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嗯?” 他看了一眼工部的方向,荣国府的老二也在准备清算的这一批勋贵之中,嗯,借着贵妃的名义可以把她们一网打尽,好吧~ “臣惶恐。” “臣惭愧。” “臣知错。” 皇帝盛怒而且怒的还挺有道理,无人敢沽名钓誉,发声质疑。下了朝,他开心的蹦了两下,一离开金銮殿就看到皇后的凤辇迎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凤辇:“娘子~” 皇后吃完早饭补了一觉,估摸着他半个时辰后就要下朝,这才过来,现在神采奕奕。笑容温柔明快的起身福了一福:“皇上万安。(被扶住)你嗓子怎么哑了?” 皇帝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坐下来,搂着皇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哑哑的嗓子在她耳畔低声说:“朕装模作样的当个明君,明君的样子好装出来,古人怎么装朕就怎么来,没想到朝堂上这群人给脸不要脸。今儿朕当了一回暴君,对与不对且不论,可真痛快,骂人骂的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敢还嘴,下朝也比往日早。 平常朕下一道旨意,要推三阻四,半天都做不成,今儿朕罢免了三个侍郎一个少卿,没人敢说话。” 皇后真心疼他,搂着皇帝低声说:“皇上我知道你心里苦。” 皇帝轻声道:“朕若太温文尔雅,臣子们都要欺到朕的头上来,朕若全然当个暴君,又怕身边只剩下阿谀逢迎的小人,言路闭塞,渐渐被他们诱导,误入歧途,毁了朕的天下。 朕要把一个比太上皇教给朕的国家好数倍的国家给咱们的孩子,可真累啊。你每个月都有几天爱生气,不如朕也折中一下,每个月有几天脾气暴躁,吓唬吓唬他们?” 皇后都快心疼的哭出来了,搂住皇帝:“皇上,你总说卓先生是你的左膀右臂,说他善于谋划,知道各种各样隐秘的事情,善于解决难解无解的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用他?” 皇帝叹了口气,低声抱怨:“没有他,我还不至于这么生气。他调查了群臣在这几天里都做了些什么,两成的臣子翘班去访友,四成臣子翘班去和朋友喝花酒,包括六部尚书在内。” 皇后干巴巴的安慰他:“这不是还有四成敬职敬业么?” “屁,只有三成呆在衙门里,还不一定在不在工作。”皇帝咬牙切齿气哼哼:“改天,等他们把朕气疯了,朕就学前朝昏君,呆着没事杀大臣玩。反正每两个人里挑出来一个杀了,不至于有冤假错案。” 皇后温柔的给他抚心口,想了想自己能想出来的最坏的主意:“陛下既然知道这些事,也算是他们的把柄,何不以此挟持他们?” “朕可是皇帝,岂有皇帝拿着大臣贪赃枉法违法乱纪的小辫子,威逼自己的臣子听话?”不过听起来,,应该很好用嘿嘿嘿。 皇后道:“臣妾不知道朝政,不敢妄加议论,但皇上这话说的不对,他们可不是你的臣子。” “皇后此话怎讲?” “他们是钱的臣子,是权势的臣子,是太上皇这样一位放纵他们得到钱财的君王的臣子。” 皇帝气的直翻白眼,肋下都有点疼,咳嗽了两声:“咳咳咳,气煞朕了!你说得对,忠言逆耳利于行,哎呦,这话听着可真难受。” 皇后又给他揉了一会,就听见身边这个假装被气个半死的男人幽幽的说:“像是臣子养外宅c买官卖官c养兔相公小戏子c跟王爷勾结这种事,朕怎么拿出来威胁人呐。 朕得装不知道,慢慢收拾他们,朕若是知道了,岂不是知道他们犯罪,还有意放纵?” 皇后不是很有把握的说:“派人去传话呢,嗯,就怕派去传话的人不能尽忠职守,到时候两头得益,那就不好了。若是派人送信去呢?” 皇帝摇摇头:“一次两次还行,一个朋党的人都受到神秘的来信,拿着他们的把柄威胁他们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做,这不明摆着的幕后黑手嘛。”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我让东来去做这件事就行了,他善于威胁人。” 皇后眉头微蹙:“皇上,您就不怕他日后权倾朝野,尾大不掉么?” 皇帝干脆的摇头:“不会。他与我知己相交,是个诚实可信的人,况且他无心恋权,只是喜欢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朕想跟他约定儿女亲家,他都没答应。” 皇后面露不爽:“娶儿媳妇得等长大了再选呐,他女儿若长得相他夫人似得,那样的儿媳妇你肯要?”又黑又胖,又黑又胖!小铁塔一样 虽说娶妻娶贤,也未必会贤德呀!谁说她的身材看起来很容易生孩子,但是,不好看,太子很可能会不喜欢她,不喜欢皇后就会有很多妃子,如果是卓先生和卓夫人的女儿,兼取二者之长是个武力值超群又智慧超群的人,兼取二者之短,是个满腹鬼蜮伎俩c手段粗暴又冷漠无情的人,真可怕! 皇帝叹了口气:“我也是有此顾虑,才没有坚持。” 秦仲玉下朝之后也不想回去上班,就算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也想知道倾国倾城的文泽兰,到底是不是文通明的亲女儿。那么美的名字,那么美的容貌(误),那么强悍的武功,一切都很相,可是文通明将军当年在知道朝中有人准备对自己下手的时候,真的不会提前做准备吗? 以他的人品来说,不会。以他的谋略来说,会。 秦仲玉:“去卓府。” 很快就到了卓府,小管家不动声色打量着卓府未来的女婿:“项姑娘在书房不肯移步,请秦大人去书房面谈。”哎呀,跑的这么勤快,一趟又一趟,想不到项姑娘是先嫁出去。 秦仲玉快步过去,推门而入,看到了心爱的写手大大的书房,真的很大,藏书破万卷。不仅有一排一排的书架,还有数十个老旧的香樟木书画箱,一个摞一个的放在墙角。 真是书香满室,堪称琅嬛仙境。 项包子的声音幽幽远远,拐了十七八个弯儿才传到他耳朵里:“秦大人?我在这里,过来。” 秦仲玉眼睛亮亮的看着这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书架:“你在哪里?这书架怎么摆的?摆出武侯八阵图了。” 项包子嘿啾嘿啾的站起来,蹦起来挥挥手:“看见我了么?” 秦仲玉看到一只白生生的胳膊一晃而过,嚷道:“看见啦!” “这是我师父摆的迷宫,你绕过门口的诗词,按着诸子百家那一堆走,穿过四书五经以及各种批注,在全唐史及野史那个架子左拐,往前直走,走过怎么种地耕田种茶哪一类书,就到了小说区,我在紧里头。”项包子顿了顿,嘀咕道:“咦?我为啥要跳起来让你看见我?” 看见我,你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还是得说。哎呀,跳的好累。 秦仲玉目眩神迷的走进浩海书海中,充满敬畏的问:“这些书,项姑娘,这些书你都看过?”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只看过十分之一。”项包子坐在地上继续翻东西,咯咯笑:“我喜欢乱买书,买回来也未必看,可是看到自己没有的书一定要买。师父师丈都宠我,许我乱花钱。师丈有时候来这儿看书,你看夹着紫檀木书签的书可别乱动。” 秦仲玉看着这些书籍的名目,嗯嗯的答应着,心里头打定主意,自己以后一定要来借书!哎呦我去,孤本! 哎呦我的妈妈呀,这不是我苦求不得的‘五代十国门阀变迁全录’么他绕来要去,差点走丢,走到一个死胡同才想起来,转脸往回走,找到一架子唐史书,左拐。 好不容易找到项包子,他诚恳的说:“不亏是文四姐,这阵法摆的真好,尤其是对读书人,真是进去就出不来。若给我包子和水,在里面困上一个月也心甘情愿。” 他红着脸补上一句:“我说的是肉包子。”不是项包子。 项包子本来没想歪,被他一解释,只好招招手:“这三箱子是我收集的关于我师父身世的资料,你来看看?” “不看。”秦仲玉走过去,扯过一个蒲团坐在地上:“我要去见柳七淇。” “啥?”项包子惊呆了:“他还活着?” 秦仲玉道:“啧,多稀奇啊,他跟文将军年纪差着十几岁呢,虽然被牵连了,但是没死啊。现在才五十岁左右。我要去见他,谁都不告诉,悄悄去见他。” “秦大人,你在朝为官,能随便出门去?” “我就说伯父死了,回家奔丧,可以请假半个月,轻装上路。柳七淇家在河北,不算远,如果加急赶路,半个月正好够一个来回。”秦仲玉脸上红了红:“项姑娘,我邀请你与我同去c” “咦?”她脸都红了。 秦仲玉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路上不太平,想请你保护我。这件事不宜让别人知道,你又对文将军深有研究,所以,若项姑娘不愿意,恕阿姜冒昧。” 项包子左手一捶右手,之前受的伤已经长好了,可以出去浪!“好!我有一个条件。” 秦仲玉大喜:“项姑娘请讲!” 项包子稍微有些扭捏:“那个,嗯,路上的一切事情我都能应付,就算抄小路遇上盗匪也不在话下,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但是,我最近在,,,在调养身体(比减肥好听多了),要少吃东西。可我每次出门,都喜欢尽情品尝当地小吃,请你一定要拦住我。” 秦仲玉小声说:“我怕拦不住你。” 你会武功,你还这么身强力壮,我这小身板能拦住你么? 项包子抬眼:“什么?” 秦仲玉大声道:“阿姜一定尽力。出门在外,你叫我阿姜就好,不要再叫大人,怪生疏的。” 项包子合上箱子盖,哐哐哐的把三个箱子摞回原位,拍拍手上的灰:“我去收拾行李,什么时候上路?我给你准备马匹,养在京城跑惯了官路的马跑不了长途c更不善于走野路。秦大人,阿姜,你骑得了快马么?” “行,但是不要烈马。”秦仲玉看项姑娘点点头,一阵风似得走了,心中暗叹,真是雷厉风行的美人啊。 自己拿笔墨纸砚仿照了一封‘秦大人快回来奔丧,你大爷死了’的信,为了字体可靠,还专门用左手写。他两只手都会写字,只是左手写得很差。 项包子扛着一个小包裹走回来:“好了么?走,你要带什么行李,若没有非带不可的,就这么上路吧。” 秦仲玉想了想,一周不洗澡也不是忍不住,现在天气冷,身上没味儿。嗷嗷嗷嗷,现在天气冷啊我的天哪,超冷啊,坐轿都觉得冷,骑马一定更冷。他弱弱的说:“我要回去拿骑马穿的厚衣服。” 项包子陪他回去,路上先溜了溜马。 秦仲玉骑在马上,还有闲心给她讲故事:“朝堂上京兆伊上奏,说昨天夜里有浑身漆黑c体胖如球的怪兽在京城中横行,灵巧如猫,还蹲在人家墙头回头,据说两眼能放出白光,长有一尺,见到的人都生病了。” 项包子眨眨眼:“咦?这个好有趣,写下来写下来,以后可以写在故事里。” 她掏出小本本和炭笔记了下来。 皇帝回宫了,国师当然也回宫了。 姚三郎站在永福宫门口:“昭容女官,你能不回禀娘娘就悄悄放我进去找公主么?” 昭容女官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垂着手,恭恭敬敬的回答:“姚真人,娘娘不在宫中,但就算如此,这也有违礼制。若是禀报了娘娘,那行,现在妾身做不了这个主。” 姚三郎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不算好,仰天长叹:“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昭容女官忍着笑,没忍住:“噗,哈哈哈,真人耐心些,总会到的。” 姚三郎也忍不住笑了,揉揉头:“我太急了。” 昭容女官看他貌如三月春光,长身玉立,好似兰芝玉树,站在台阶之下,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骄横傲慢,被拒绝了也不急躁。 心生好感,低声道:“公主吃罢早饭,写了一会字,开始补觉。” 姚三郎脸上红了红:“哦,多谢。” 他刚要走,远处来了凤辇,就停下来恭候在旁边。 皇帝先下来了,扶着皇后下来:“小心些。” 皇后抬眼看见站在旁边的要真人,吓了一跳:“姚真人,您怎么在这里站着?” 姚三郎脸上红了红:“我,,,来拜谒娘娘。” 皇帝:“呵呵。你脸红什么?” 姚三郎理直气壮:“回陛下,精神焕发。” 皇帝觉得他接的蜜汁好笑:“为什么这样红?” “天冷冻的!” 皇帝无可奈何的笑着:“那就进来暖暖。” 然后他就欢快的进了永福宫,脚一滑,就要往偏殿溜。 被皇帝一把抓回来:“三郎要去哪里?” 姚三郎无辜的眨眨眼:“去见公主,我跟她约好了。” 皇帝哼了一声,笑道:“那也派人去叫黛玉过来,她在寝室里猫冬,你不好去敲窗子。” 姚三郎本来不是很想敲窗子,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委屈。 想了想,明白过来了:我怎么了我,干嘛突然防着我?我嘴上没开黄腔,手上没乱摸乱碰,眼睛也没乱看,就连做梦梦到的都是长大成人的黛玉,你居然这样防着我? 他一时激愤:“隔着窗子谈话,好过听壁脚吧?” 皇帝镇定自若:“想去就去吧,朕相信你。” 皇后看了看一脸‘哎呀我说错话了’的姚神仙,和一脸‘哎呀我屮艸芔茻他怎么知道昨晚上我听壁脚差点冻感冒’的皇帝。 皇后说:“哈哈哈哈别僵在院子里啦,该用午膳了。” 皇帝:“是啊是啊呵呵。”擦汗。 姚三郎:“是哎是哎,哈哈。”擦汗。 两人带着歉意和尴尬对视一眼,事情烟消云散。 黛玉正在打坐,她睡觉睡了一会忽然觉得浑身发烫,忽然又很冷,而且头晕晕的,身上还有点疼。 凭着多年的生活经验,她知道,得了风寒!想也知道是昨天翻墙出去找姚三郎,要么是去的时候披风没裹严路上风吹的脸疼,全靠真炁扛着,要么是回来的时候跟他打闹时,着了凉。起来打坐,运转真气,把体内的风寒顶出去。 姚三郎得到许可,才不敲窗子呢,直接登堂入室走了进来,敲卧房的门:“妹妹,在睡觉吗?” 黛玉抽抽鼻子,懒懒的说:“三蓝哥哥,你进来。” “你的声音怎么了?哭了?”姚三郎听着她鼻音比较重。 黛玉脸红红的,声音糯糯的:“才没哭,我生病了。” “咦?”姚三郎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生病?” 黛玉不开心:“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我是有内功啦,我是有真炁,但我就是得了风寒嘛,我也不想的。 干嘛这么惊讶,好像人家一下子变成一个娇娇弱弱的病秧子。 姚三郎道:“不是,那个我只是没想到。请太医来看过吗?为什么生病?” 黛玉:“哼。不要看太医,能让它自己好么?” 姚三郎觉得很心疼,可是她现在好可爱,好萌,真是软软的小仙女:“喝姜汤然后睡觉呗,我小时候生病就这么干。” 黛玉想了想:“身上难受,不想睡觉。姜汤太辣了,不好喝。没有别的办法么?” 姚三郎被萌的晕乎乎:“我给你弄个符水?” “嗯!!” 屋外的宫女听见公主生病了,立刻去禀报给皇后,皇后派人去请太医,皇帝叼着点心亲自去看她,一边嚼一边跟皇后说:“你知道么?昨夜京城中有一只怪兽,看到的人都生病了,黛玉是不是昨晚上(出宫时)瞧见了?” “哎呀,不会吧?”皇后皱眉:“也说不准,她耳聪目明又高来高去,说不准碰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真像(一) 探望生病的小萝莉并没什么好说的,皇帝看她还很精神,脸色红扑扑的,比平时看着还红润:“好好养病,不用做功课了。嗯,夜里别受风。” 黛玉脸上很红,看不出她有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脸红,她只是捂着头:“啊呀好晕,哥哥放心,我知道了。” (ˉ▽ ̄~)切~~跟我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人家都看见你偷偷在太庙里抱老婆,那是祭祀祖先为社稷祈福的地方,你都毫无顾忌,居然还说我?谁知道你们夫妻俩躲在屋里干了什么。 皇帝语重心长道:“不要淘气。” 黛玉乖乖的点头:“您嗓子有些沙哑?也得了风寒?” 皇帝:“可能。”然后就走了,毕竟是未成年少女的闺房,就算没有外人看见,他也得走。 皇后颇为心疼,一直都觉得黛玉看起来娇娇弱弱文质彬彬,虽然一出手就能用针扎进地砖里,看起来也是个软妹纸。现在病了,更显其娇弱可怜。 她命人给屋子里再加两个熏笼(炭盆上带着一个铜罩子),又把黛玉按倒,塞进被子里,道:“让太医给你开药,吃两剂就好了。皇上说得对,你病好之前不要练武,出了汗又被冷又拍着可不得了。也别读书了,劳心费神,又不考状元,歇几天也没什么。” 黛玉蔫蔫的答应:“遵命。” 宝宝好无聊,宝宝要看书,宝宝要看周易,一看周易就睡着。 皇后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里,勤劳的掖了一圈,让被子密不透风的裹住她。既然都病了,就不拿昨晚上那有些尴尬的事儿挤兑她,柔声道:“你呀,总是仗着身强体壮,咱们俩的屋子虽然相距不远,路上也有几十米呢,前两天你穿着单衣服跑过来,是不是被寒风拍着了?今儿就发热了。”她伸手探了探黛玉的额头,有点热呢。 “是是是,下次再也不敢了。”黛玉撑开被子,热的哗哗冒汗:“不用捂这么严,好热。” “哼,当然热了。”皇后敲了她一下:“发烧了能不热么?” 黛玉躺在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不是发烧那种热,真是屋子里点着熏笼,又捂着这么厚的两床被子,我还穿着棉袄,太热了。嫂嫂,我身体没那么弱,起来吃顿饭歇一会病就好了。” 皇后用看这骗子的眼神看着她,很有耐心的说:“黛玉,你身子骨硬朗,就不会受风寒。” 黛玉咬着下嘴唇,无法反驳。 姚三郎知道她真是觉得热,是个人在这么热的屋子里盖那么厚的被,都会觉得热。 但这有什么可反驳呢,你等她走了,再掀开被子不就好了? 然而皇后没走,太医来了,放下来床帐,黛玉伸出一只手,女官过来挽起袖口,露出手腕。 黛玉忙着隔着床帐假装自己一动不动,实际上一只手抓着被头,用双脚轻轻的把贴近身体的那一床被子一点点的踹到脚下。嗯~一下子就凉快了~舒服了! 三个太医:“臣林素/周世昌/李杏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玄真长公主请安。” 皇后坐在旁边的绣墩上,这才发现姚三郎还在这儿呆着,心中有些尴尬。你不出声,我还以为你走了,结果还在这儿,这让太医看见公主屋里有美貌少年,若传扬出去多不合适,皇上都知道避讳,怎么没把你拎走呢。算了,太医不是大嘴巴,不会说出去。她端坐着:“三位爱卿免礼,长公主有些头昏发热,你们来为她诊治。” 把脉3 李杏:“启禀娘娘,臣以为病因是风邪入体,天寒地冻所致。” 周世昌:“启禀娘娘,臣附议。公主自幼长在南方,受不得北方如此寒冷。” 林素:“启禀娘娘,臣以为病因乃是心事郁积c惊怒交加所致。” 黛玉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那天带着被蜘蛛咬了的姚三郎去万寿山,路上确实很冷,而且,,,还真是心事郁积,惊怒交加,这个林素太医的医术也太高明了。 姚三郎更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开始自责,就是因为我太欠c拔了白鹤的尾巴,白鹤才会逼红娘子来咬我,黛玉才会深夜惊怒交加还受了寒。 皇后不明所以:“你们各自草拟一份药方。” 黛玉道:“等一下,皇上声音有点哑,虽然气色还很好,也看一看。” 皇后道:“说得对。”弄些甘草润喉汤喝也好,万一皇上明儿还要接着喊呢。 女官把他们引了出去。皇后问:“黛玉,你觉得怎么样?” 黛玉有气无力的说:“我饿了。” 皇后又好气又好笑:“他们仨这两派看法,谁说得对?” 黛玉嘟嘟嘴:“只是受寒了,喝点姜汤,吃一碗多放胡椒的汤面也行,不用喝药。” 皇后笑了起来:“我还当你觉得生病了,不好意思,原来是怕吃药。好乖乖,一会你老老实实把药喝了,给你多放两勺糖,还有御用的蜜饯吃,好不好?” 黛玉哼唧了一声,瞥了一眼垂头自责的姚三郎:“那,他们开出三份药方,我要选最好喝的。” 皇后笑得不行:“看着药方怎么知道谁更好喝呢,也罢,让你选。”还挺有精神嘛,很好。 李杏和周世昌拟的药方相差无几,林素的药方上写:‘宽心静养,多吃多睡。’ 黛玉躺在被子里看了,激动拍床而起:“林素真神医也!” 皇后瞪她:“躺下。黛玉,你又不是惊怒交加以至发热,怎么能为了不吃药就撒谎!练武读书那么苦你都不怕,怕喝药怕成这样?” 黛玉不躺下,不躺下可以一层被都不盖,晾一晾:“嫂嫂有所不知,我从会吃饭开始吃药,后来遇上师父,,,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不必吃药,才练武啊。” 皇后笑着站起来,又一次把她按到,盖好被子,这才发现:“嗯?怎么只剩一层被子?瞒天过海呀”掀开一看,才看见被子被踹下去了。 黛玉又瞪了一眼姚三郎。 姚三郎蔫蔫的低下头,我错了我我知道,我正在努力读书,过些天我做好心理准备,就带着礼物给所有被我欺负过的人道歉去我正在写清单,太多了,记不清楚啊。 黛玉挣扎未果,被勒令“不许出屋,老老实实的躲着寒风。饭菜都送到屋里来吃。好好卧床养病,乖一些病会好得快!” 姚三郎自告奋勇:“娘娘放心,我陪着公主,决不让她出屋。” 皇后本来像拒绝的,忽然想起,若是把他带走了,黛玉再去偷偷见他,那不就又要受风? 就‘温柔慈祥’的笑着同意了:“你可看住了。” 然后就走了,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偷听。 黛玉气哼哼的掀开被子,嗔道:“三郎,过来让我掐一把!给你使眼色,你怎么不搭理我?” 姚三郎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啊,是使眼色啊,我没看懂。他凑过去让她掐:“我没想明白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都要热成馒头了!怎么江南和京城的风俗都是只要有些风寒,就埋在被子里热个半死,就说能好,哎呦,你看我这一头的汗珠子!” 姚三郎蔫蔫的说:“这病是因我而起,我知道,可天南海北都是吃了药捂着被睡一觉。我也不能劝皇后说,风寒不算什么,不用捂着,这话不合常理。” 黛玉哼了一声:“不知变通,你就不能用个小法术,让我不那么热么?” 姚三郎一拍脑袋:“我忘了!” 他凑近黛玉耳边低声说:“我身上这件衣服一年四季恒温,忘了。” 黛玉拉着他的衣袖,两眼亮晶晶:“三郎哥哥~我也想要这样的衣服!好弄么?” 姚三郎帅气的一笑道:“我给你的杏黄道袍也是这样的,你若嫌它不好看,炼化之后可以变成别的衣裳穿。” 皇后并没有听见他压低声音那几句话,只是听见小萝莉妹妹的娇嗔,姚神仙温柔绵软的挨训被掐,声音渐渐低落微不可闻。心说:这是青梅竹马,真可爱~算了,把你热成这样,强逼着你盖被子也没意思,我又不能一直盯着你看。屋子里多加了熏笼,也不会冷。 姚三郎陪着黛玉吃饭,她今天胃口不好,吃的挺少。吃完饭之后,黛玉叫侍女拿出收在箱子里的杏黄道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衣服都收在哪里,反正有好些个箱子。 姚三郎慢慢教她怎么炼化这件道袍,然后按着心意变化成自己想要的衣服形状,他略有些得意:“我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好像我每天都换衣服,实际上根本不换。” “哈~”黛玉瞥了他一眼,感觉自己鼻子有点不通气,你不换衣服不洗澡,有什么可得意的。 亏得你是神仙,身上不会臭,若是凡人敢这样,我才不管你长得有多好看,地位多高,又多有才华,怎样风流名士的姿态,我也不搭理你。 姚三郎问:“好妹妹,你现在不能看书,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我小时候听过很多神怪的故事,夸父逐日,共工怒触不周山,我爹给我讲过山海经上的故事,那些都是真的么?后羿射日,还有精卫填海,劈山救母,都是真的么?” 姚三郎笑了:“你躺下歇着,我一个一个给你讲。” 黛玉心满意足的躺下,拉过被子盖到腰上,手儿托腮,歪在床上听他说。 皇帝皇后也在吃饭,吃饭期间,皇帝眉头紧锁脸色严肃,盯着盘子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皇后柔声劝慰:“皇上,不必过于忧虑,黛玉只是偶感风寒,说不准到明天就好了。” 皇帝沉重的叹了口气:“朕本打算让她来帮朕(批量印刷几百句‘知道了’),可是她病了,不好在让她辛苦。罢了,朕自己写吧。” 皇后无语,看你的脸色还当你有多担心呢,原来是想偷懒。可也知道他很辛苦,现在听声音还能听出来沙哑呢,早朝的时候喊的也太起劲了。 “我来吧,今儿我精神到是很足,还想去御花园走走。可是百花凋谢,腊梅又没开,不如在屋子里写字玩儿。” 皇帝大为感动:“多谢。” 那些写废话的请安折子不批不合适,批又费劲。 吃完饭了,侍女进来禀告:“皇上和长公主的药都熬好了。” 皇帝尝了一口,里面有薄荷c枇杷c甘草,嗯,好喝的像茶一样,甜甜的,温热但是喝起来很爽口,往后可以常备。 皇后招手,侍女把长公主的药端过来,皇后闻了闻,嗯这个味道不好闻,她一定不想喝。 叫人拿来蜜饯,她起身:“我去监督她喝药。皇上先别忙,歇一会再批奏折。”照顾生病的小黛玉,哎呀,以后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生出来,也会生病,怎么照顾呀! 皇后进去的时候,听见姚三郎说:“你别看民间传说劈山救母什么的,杨二郎担山赶日,劈山救母,那都是扯。担山赶日的故事你听过吧?” 黛玉眨眨眼:“赶日的不是夸父么?二郎显圣真君还劈过山?” 姚三郎撇撇嘴:“就这十个太阳呦,不够老百姓们编排的。瑶姬下凡私配凡人,触犯天条,被压在桃山下,后来她二儿子杨戬在昆仑山学艺二十载,学成去劈山救母,玉皇大帝(向天拱手)派十日晒化瑶姬。” 黛玉听的入迷:“晒?晒至多是晒黑,怎么能晒化?” 皇后摆摆手,叫侍女不要去打扰,她也想听。 姚三郎道:“十日并出,草木焦枯,靠近点晒就能晒化。传说中杨二郎大怒,扛起山追太阳,用山把太阳都压下来,只留了一个。” 黛玉有些不解:“太阳都被他压下了,那后羿射什么呀?” 姚三郎道:“担山赶日这个故事是假的,太阳被夸父追过,然后就被后羿射死了。” 黛玉追问道:“那瑶姬死了么?” 姚三郎有些犹豫:“嗯,怎么说呢。瑶姬尸解了,因为确实触犯天条,她被仙界除名,现在深居简出在杨二郎府上重新修行呢。说她死了,也算是死了,说她没死,也的确没死。” 得道后可遗弃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如衣c杖c剑)遗世而升天,谓之尸解。 黛玉可开心了:“这可比原先听的故事好!” 皇后也这么认为,当时听说‘美少年杨戬辛苦救母,然后眼看着母亲被太阳晒化,担山赶日要报仇’,她可是哭过的。多么感人的故事!多么孝顺而强悍又可怜的美少年啊! 现在这个结局才好呢!怎么别的神仙都能转世,偏偏瑶姬不能转世?那多伤人呐! 她十分感动,然后逼着黛玉喝了一小碗难喝的中药。 秦仲玉请项姑娘到书房坐一坐,有小厮给他收拾衣裳,他带着项包子进了书房:“我的书房不如你,见笑了。”其实他藏书也很多。 项包子一路走来,看到秦府很大,大而荒凉。这曾是勋贵之家,也曾三代同堂,现在人丁凋零的只有秦仲玉一个主人。莫名的有点心疼:“这书房很好,有很多老书啊。” 秦仲玉正在努力翻东西:“这些都是我曾祖父留下来的书,墙上那把剑也是。我家爷太荒凉了,小时候总觉得后院住着狐狸姐姐,能跟我聊天,结果没有。” 项包子道:“我能看看这把七星剑么?” “行啊,小心点。剑历经百年还是很锋利,有一次我给剑上油的时候把手割破了。”秦仲玉皱着眉头:“我到底把东西放哪儿去了?” 项包子以为他再找柳七淇的具体住址,自己拿起剑:“好重!” 秦仲玉得意道:“据说我曾祖父的剑法‘一剑光寒十九洲’!这剑虽然重,但在他手中轻若鸿毛,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 项包子下意识的问:“你会他的剑法么?” 秦仲玉愣了一愣,垂头丧气:“我算是不孝儿孙,我爹过世太早,没人教我。” “抱歉,别往心里去,不会也没什么。” “嗯嗯,,没事。”秦仲玉心里头还是有些难受,嘀咕道:“所以我爱你的小说。看了那么多武侠小说,主角都是左一个投怀送抱的姑娘,右一个不甘寂寞的俏寡妇的搂在怀里,真没啥意思。你的小说写得好,豪情万丈,家国天下,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无媒苟合和儿女私情。” 项包子不好意思的垂首:“家里管得严,当然不敢乱写。” 呵呵呵我若是敢写我师父跟人‘风流快活’,我师丈能打死我。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秦仲玉道:“自重者人恒敬之。” 他欢呼一声:“总算找到了!”他举起手里的本子,得意的晃了晃,拍掉手上和袖子上的灰尘,走过来,靠近她低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项包子看他搞的神神秘秘,也低声问:“是什么?我猜不到。” 秦仲玉低声道:“这事文将军密友还活着的人的名单,和他们的住址,其中有一个是他曾经的幕僚。我们先去找柳七淇,如果得不到明确的答案,就去找其他人,好不好?” 项包子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好啊,哪,那得用很长时间,你有那么多假期吗?” 秦仲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握拳:“人不轻狂枉少年!大不了因为归来的迟了被罢官,找人保举,或是皇上想起我了,一样能继续当官。我一定要知道真像!我不相信文通明那样的英雄人物会用无辜少女的命来代替自己的儿子,我也不相信文四姐那样的女中豪杰会身份不明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真像(二) 秦仲玉道:“柳七淇的家在河北,邯郸,桃柳村。” 项包子满心欢喜的点头:“好,邯郸在太行山附近,我去过。” 秦仲玉看看天色,又听到太行山,下意识的说:“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此行会顺利么?” 项包子毫不在意出行会不会顺利,扬起下巴道:“快去换衣服,似你这磨磨唧唧,出城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秦仲玉乖乖的滚过去穿锦裘,又探头出来问:“冬天骑马冷么?” 项包子点头:“可冷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冬天出门都做轿子,而且,,我一般不出城。” 项包子亲自去隔着门指导他:“什么皮子的裘衣?” “狐皮的。毛冲里,怪痒痒的。裤子要穿羊皮的骑马罩裤么?我年轻时做的,到现在也没穿过,不知道怎么的被老管家翻出了。” 老管家在旁边说:“少爷,冬天出门,在官道上骑马,那风跟刀子一样,刮的浑身都疼。” 秦仲玉不是很信:“真的吗?” 项包子道:“老人家说的没错,你听他的。练武之人都扛不住呢,更何况是你。” 秦仲玉就乖乖的被老管家穿成一个皮球,在屋子里哗哗冒汗,还被带上一个大大的皮帽子。他觉得身上这些衣服都有四五斤了,呼哧呼哧的喘着:“行了,然我出去凉快凉快。” 老管家抓住他,按在床上:“换靴子!” 秦仲玉挣扎未果,被老管家推了个四仰八叉,四脚朝天:“穿成这样我还怎么骑马?” 老管家语重心长:“风为百病之首,年轻时不注意,留下病根可不得了。”然后揪掉他的靴子,套上一双暖靴。退后两步,想了想,转身走了。 秦仲玉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从没穿这么厚实的皮裘,腰都打不了弯儿了,用力的结果是在床上滚了一圈。 项包子站在门口笑得跺脚:“哈哈哈哈,别在床上打滚,快起来。” 秦仲玉挣扎着伸手:“扶我起来。” 老管家拿着三个荷包和一把短刀回来:“这个荷包里是金子,这个荷包里是银子,这个荷包里是冬季常用的药,防冻疮的。刀掖在怀里,遇事能花钱解决的就花钱,该动手的时候也别含糊。” 他已经知道项包子是谁,也基本上知道少爷要去哪里,还知道少爷这个熊孩纸出门不带人!就大冬天跟姑娘单独出门,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他回来之后就要成亲,要么就死在外头了。他又来对项包子施礼:“项姑娘,我家少爷就托付给您了。他没出过远门,不懂人情世故,又不会照顾自己。还不认得路!偏又不带小厮出门,哎,项姑娘,多多费心。” 项包子抱拳还礼:“管家太客气了,我会照顾好他。”至于这么糟吗? 老管家又问:“姑娘跟他出门,家里知道么?” 项包子道:“禀报过了。我多年来行走江湖,经验丰富,要去的地方虽然不算熟悉,可我去过邯郸好几次,路上不会有事的。” 秦仲玉被充满父爱的老管家裹成一个爱斯基摩人,一边哗哗流汗一边走出了,在院子里嘿啾嘿啾的走了两圈,气哼哼的说:“泉叔,我一会怎么上马?穿成这样,抬腿都抬不动。” 老管家板起脸:“老祖宗当年领兵打仗的时候,就穿成这样才没留下风寒的旧伤,军中偷懒贪便宜的同僚,一个个都得了老寒腿。” 秦仲玉踩着上马石,蹦了半天,也没蹦到马背上去。 老管家:“加油!” 项包子觉得好笑,又看不下去了,她有点没耐心,冬天天黑的早,再这么墨迹下去都要到下午了。偷偷绕到他背后,推了他一把,托着屁股扔到马上。 秦仲玉嗷嗷叫:“噢噢噢噢噢!哎?啊”(⊙一⊙)啊!被摸屁股了! 项包子也穿着皮里子的小袄裤子和靴子,只是硝制的更细软,皮子也更薄一些。 她帅气的翻身上马:“老管家,告辞了。” 两人并驾齐驱,挥别了老管家,上路去了。 半个时辰后。秦仲玉被四野荒原中的狂风和官道上毫无遮蔽的冷风吹得流眼泪,抹泪:“泉叔说得对,幸好穿的够厚。” 项包子觉得:他好萌啊。 黛玉趴在床上吐舌头:“真难喝!草药怎么都这么难吃,,,神农尝百草可真了不起。” 煮出来的汤汁都诡异的喝一口就让人想吐,新鲜的草根c树皮一定更难吃。 姚三郎道:“是啊,所以人家是三皇之一,造化万民之功啊!你再吃点糖?” 黛玉蔫蔫的说:“不想吃甜的。” 姚三郎忽然想起来了:“碧卢师兄寄了一罐子茶叶过来,请你品评,泡来尝一尝如何?” 黛玉点头赞许:“好啊,碧卢师兄的茶很好喝。” 姚三郎掏袖子掏了好半天,找出来那锡罐,抱怨道:“妹妹,师兄他还在罐子里加了纸条,写上字‘姚三郎不许偷喝’,我只是打开闻闻味儿,他居然写那种话,第二包上还写了‘叫你不许喝,偏要喝’,真气人。” 黛玉笑的不行:“碧卢师兄真了解你呀!这是锦囊妙计嘛!” 在文四姐讲的故事里,诸葛武侯很喜欢写锦囊妙计,呆着没事就写一个:‘不到危急时刻不许看’,而将领通常都忍不住,一出门就拆了,里面写的是‘叫你到危急时刻再看!不听话!’ 姚三郎委委屈屈的看着她,把罐子递过去:“你闻闻这味儿好不好,若是不好,就别喝。” 黛玉看他这样小心眼的迁怒师兄,觉得超好笑,嘟着嘴的样子很少年呢。她笑吟吟的接过罐子,剔锡方茶叶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算小巧。打开盖子一看,里面都是小白纸包包着的茶叶,她拈起一包翻来覆去的看:“三郎哥哥,你把有字的两包喝掉了?” “咦?没有啊,要是喝掉了我就不给你说了。”姚三郎刚出去命侍女烧一壶热水来烫茶壶茶杯,走回来听见这话,满心不解的凑过去看:“字当真消失不见!这太奇怪了,,” 黛玉又拿出第二包茶叶,闻着味道甘甜香浓,带着一股灵气。 第二包茶叶上也没有字,和干干净净的白纸。黛玉笑道:“没有字,你又逗我。” 故意哄我开心? “这不可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姚三郎把剩下两包茶叶也拿出来,看见最底下一包上有字,翻过来一看,看不全,只好把茶叶包拆开,茶叶倾入托盘中,看纸上写:‘我发现将乌头汁烧炼成灰,与香灰一同研入墨,写的字在干透之后,见光见暗,就会消失不见。有意思吧?’ 姚三郎眼睛一亮,心说:这个太有意思了,用这样的墨写信骂人一定很爽,那人看完之后被气个半死,拿着信找来对峙的时候却只拿出来一张白纸,喔哈哈哈哈~呃,算。 黛玉拿着这张纸看了一会:“碧卢师兄的字真有拙趣。”故意写的圆圆胖胖,中间还突然夹杂着一个瘦高的字,萌萌的,灵巧活泼,看起来很有乡野之气,一片烂漫生机。 仔细看了看,用心揣摩了一番,越觉下笔如神,形散而筋骨不散。笔意可爱,忍不住用莲花般的手指在桌上试着描摹他的笔体,研究他下笔的起承转合。 姚三郎知道自己的字写的不好,中规中矩,有形无神,就不问她的评价。 果然在拿来开水,开始泡茶的时候,纸上浓浓的墨在室内的光线下渐渐变淡。 茶泡好了,喝到嘴里的时候,纸上的字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了。 她吩咐侍女磨墨,拿最好的花笺来,揣摩着他的字体,慢慢写了一张也圆圆胖胖,高矮长短各不相同,可是又十分和谐的字,来夸他的茶好喝。写完之后拿起来欣赏一番:“用词还算恰当,只是笔下匠气太重。”碧卢师兄的字随性质朴,好似‘本该如此’,我的字有些生硬。 姚三郎看着这一幕,默默决定了,其实我不光是要多读书,还应该好好练字。 黛玉很喜欢这个卖萌的字体,忍不住给师父写了一张帖子,又想起师父欣赏不了字体,就给爹娘写一封信,正正经经的写了问安,然后画风突变。 她捧着的信笺看,情不自禁的微笑,觉得好萌啊~太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真相(三) 姚三郎赶走侍女,自己给他磨墨,有意无意的问:“这算不算红袖添香夜读书?” 黛玉笑的手一抖,写毁了一张帖子,只当是练字了,重新拿了一张来。笑着瞥了他一眼,笑道:“现在还没到深夜,我也没读书,当然不算了。” 姚三郎道:“我看你精神好多了,病好了么?” 黛玉抽抽鼻子:“嗯,哼哼,还没好。” 她沉默下来,静静的慢慢的写帖子。 姚三郎有一下没一下的研着墨锭,看着她端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的执笔写字 真好看,好看到看一百年c看一千年都不会觉得烦。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比最活泼俏皮的女仙还可爱,那眉眼真是上天造就,丹青不能描摹其十分之一的神采。 黛玉用手帕擦了擦鼻尖,毕竟感冒了,一抬头就看见姚三郎像个呆头鹅似得盯着自己,两只眼睛亮晶晶直勾勾的。她又觉得害羞,又又觉得好笑,低下头继续写字。 姚三郎呐呐看她一双星眸似喜还嗔的瞥了自己一眼,当时就晕了,晕乎乎的问:“你这次风寒,是不因为我那天那天辛苦你了。” 黛玉抹抹鼻子,老气横秋的说:“嗯,只要你的用心读书,我的辛苦就没有白费。”然后板着脸看他。 姚三郎一脸懵逼:(⊙一⊙)啊? 黛玉继续严肃的看着她,模仿爹爹的神态,差点把手帕按在下巴上冒充白胡子。 姚三郎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你现在的样子,真像我大师兄。” 黛玉颇为得意:“那很好!”然后继续写字。 哈哈哈好好笑,难怪爹爹总喜欢端着架子叮嘱我好好学习c注意休息c礼义廉耻国之四维bb。 前些天寄来那封信上,也写了这些话。 姚三郎心不在焉的磨墨,有点没忍住:“妹妹,你觉得我大师兄怎么样?” 黛玉热情洋溢的抬起头,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崇拜:“大师兄是我的楷模!我好喜欢他!” 姚三郎差点把墨锭塞进自己嘴里卡巴卡巴吃了,让你多嘴,让你乱说话,让你自找不痛快,问这干啥。你是不是欠?他还是没忍住,很欠的问:“你觉得大师兄哪里好?” 啊!姚云旗啊,说的这是废话!大师兄文采斐然学识广博威武不凡还温柔细心! 黛玉回想起蚩休大师兄,最先想起的是那单薄的道袍遮掩不住的胸肌,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上露出来的八块腹肌,还有那次他要动手时脱了衣裳露出的一身鬼斧神工的完美肌肉。 顿时红了脸,垂着眼眸看别的地方,默默的玩着手中毛笔。那是她唯一一次见到鲜活的男性而且还那么好看,还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喔~那一幕真是历久铭心。 姚三郎看她的神态羞涩而娇媚,当时心就凉了,大师兄的美色虽然不敌姚三郎,但靠着轻薄贴身的道袍也在女仙中赢得了极高的人气呢!每次他上天办事的时候,一路上全是围观的女仙,各种娇媚而诡异的叫声不绝于耳。哎,谁让整个天庭上的男仙都是清修上天的,那个一天到晚打坐炼丹的道士能有大师兄那么火辣的身材。 武力值高的那些男仙,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身材,反正大师兄把当年领兵打仗还没多少东西吃练出来的硬邦邦的沟壑分明的身材保留下来,引无数美人竞折腰。所以,现在,林妹妹她不会看上我大师兄吧? 黛玉脸红的不行,干巴巴的说:“大师兄学识渊博,嗯,就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姚三郎心中的小人泪奔,内心刷弹幕:[我完蛋了!我心爱的女神看上的我的师兄!] [我大师兄就是魅力非凡!我恨死你了!呜呜呜呜我当年为什么不让自己跟师兄一样迷人!] [因为我根本做不到啊!努力淬炼肉身的时候,学习根本学不进去,努力学习的时候,没有力气练武!][黛玉,别这样,你看着我嘛,虽说我比大师兄丑一点c矮一点c弱一点c笨一点c但我也是很不错的。] 黛玉脸红了一阵子,就恢复了平静,继续写字。 她脸红,只是因为害羞,他想的太多了。 姚三郎满心绝望,决定一会写信回去跟大师兄要他淬炼的功法,就算我受不了同时大量学习和努力锻炼,我也要尽力而为,就算吃丹药顶着我也要成功! “哇哈哈哈哈成功了!”文四姐在御膳房里,桌子上摆着三个六英寸的慕斯蛋糕!刚刚在窗外冻了一夜,凝结成功,用热毛巾擦了一遍,成功脱膜。 淡奶油从内蒙搞来了制作方法和牛,鱼胶片用鱼骨头洗刷干净熬汤就能弄到,她回忆了半个月,试验了八次,终于想起来慕斯蛋糕怎么做。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忍不住在内心刷起弹幕:[在天赋树上,我的厨艺天赋值满点!] [身为一个穿越女,我没有造蒸汽机,因为我不会。但是我也没做水泥,没做镜子,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特么都不会!] [劳资穿越一遭,唯一能回忆起来的是现代社会学过的大量美食,我特么真是个吃货啊!] 慕斯蛋糕的口感敲可爱~黛玉会喜欢么? 这三个蛋糕一个给卓哥带回去,一会用草莓酱画了个心~ 另外两个,一个给皇帝皇后,一个给黛玉~好几天没见到心爱的小徒弟了~ 文四姐随手叫了个小太监给自己拎着食盒,一起往永福宫走去,路上小太监脚下滑了一下。文四姐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胳膊,人没摔,但是盒子晃了一下,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事。 嗯,边上稍微撞在盒子上,有些刮花。 小太监泪眼汪汪的跪下道歉。 文四姐挑眉:“起来吧,没多大事儿。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罚你。” 到了永福宫门口,文四姐心里默默的不爽,她不太喜欢去见皇帝和皇后,因为要下跪,不爽啊,相当的不爽。可是都到了这儿了,如果不去见一面,只去见黛玉,好像很没礼貌的样子。 想起卓哥那天吓唬我的话,好吧好吧,我去给当前空间运气最好c投胎能力最强的大神磕头去。吩咐小太监:“你在这儿等着,食盒里的东西不能热着。” 昭容女官名正言顺的伸手:“我的东西呢,不给我就不去禀报。又做什么新品了?” 文四姐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包橙汁软糖:“你嘴真刁,这东西不好做,做好了又放不住。” 昭容女官转身进去:“启禀皇上,启禀娘娘,御膳房的卓文氏求见。” 皇后正批量印刷‘知道了’,执笔笑道:“你在门口索贿,我和皇上听的真真的,放肆。” 昭容女官道:“跟她开玩笑,岂敢索贿,只是要包糖吃。公主那样爱重她,我哪敢欺负她。” 皇帝躺在炕上看奏折,懒懒的说:“让她进来。” 文四姐到了门里,从提盒里把戚风蛋糕拿出来,托着盘子进去,福了一福:“拜见皇后娘娘,(略惊吓)拜见皇上,臣这几天研制了一款很美味的点心,特来献给娘娘。” 皇后招招手:“拿过来我看看。” 皇帝吓了一跳,哇,她忽然变得这么规矩了? 一定是被东来管教过了噗哈哈哈是不是被打了一顿? 是不是被打的很惨,都被打肿了哈哈哈哈,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吵架的时候会不会抄刀互砍。 昭容女官接过点心捧过去。 皇后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胃口,现在看这个白白的质地奇怪的东西,好像味道不错,拿小银勺挖了一块:“味道不错,只是太凉了。” 文四姐道:“是。这东西不能热着,热着的时候是稀的,冻了一下才成型。” 皇后完全没听懂,但要是说没听懂那不是很丢脸嘛,微笑点头,真的很好吃~冰凉凉的吃起来很舒服!只是怕对胎儿不好,略微尝了三口:“给黛玉准备的那份别拿过去,她偶感风寒,正捂着被子喝姜汤呢。别让她吃凉的。” 文四姐十分失望,躬身应道:“是。臣告退了。” 皇后叫住她,毕竟这不是宫中的侍女,而是大臣的老婆,道:“且慢,听说你有了身孕,要多加小心,不要操劳。” 文四姐老脸一红:“是,我记住了。”咦,忘了称臣。 皇后又吃了第四口:“你去跟公主说,别一个劲儿的笑闹,玩够了就躺下歇着。” “是。”然后文四姐就退下了。 皇帝懒懒的伸手:“好吃么?拿来我尝尝。” 皇后认真点头:“像冰碗子,口感能细腻绵软,吃起来也不是特别冷。” 皇帝歪歪斜斜的躺着,懒得伸手:“喂我。” 昭容女官默默的挖了一勺喂给皇帝。 皇帝扔了奏折,接过盘子,自己端着吃:“确实不错,梓童你不能多吃,太凉了。” 上火的时候吃点冰凉柔软奶香十足的东西真舒服,又好吃又舒服,对于喊到沙哑的嗓子也很舒服,正好现在点着熏笼屋子里发干。 皇后惋惜的看他一口口的吃着,对昭容女官道:“她是不是又没说这东西叫什么?”可气,每次做了什么新点心都不说叫什么,我再想吃的时候点菜只能说‘三天前你做的那个点心’。 昭容女官道:“是,又没说。把她叫回来问问?” 皇帝终于吃到里面的蛋糕,冰凉的慕斯和戚风蛋糕片混在一起,一大口送进嘴里,吃的相当爽:“你去问,卓夫人不谙礼仪,见了我太拘束,怪没意思的。” 原先真是一点都不拘束,那时候朕很想揍她,只是打不过。 现在温顺恭谨,看起来又有些可怜,唉,朕的要求太高了。 皇后抓着他的手腕,把勺子上那一口送进自己口中:“这倒是很开胃。真是奇怪,冬天反倒爱吃冷的。”她也不敢多吃,万一因为吃冷食得了风寒,那就丢脸了。 吃了这一口带着蛋糕的,就默默的移回去不吃了:“皇上,你也少吃点,保重龙体。” 皇帝逗她道:“放心,小馋猫,朕一定给你留一半。” 皇后脸上一红:“我才不馋呢。皇上,她自称‘我’的时候好像还行,自称‘臣’应该么?别的命妇都自称‘臣妇’,哎呀,她还不是命妇呢。那也应该自称臣妾吧。” 皇帝一边吃一边说:“命妇自称臣妇因为她们只是臣子的媳妇,她自称臣妾,行,自称臣,也不算错。御膳房尚膳好歹也是个官儿,称臣也没什么不行,原先的尚膳在朕面前就称臣,是吧?” 皇后想了想:“原先的尚膳,我忘了。尚膳是几品?” “五品,或是六品吧。咦,不对,也有可能是四品。”皇帝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姚三郎说他还没领着俸禄,怎么,户部没给他发放俸禄?还是送不进宫中?” 皇后道:“应该是送不进来。咦?我记得上次看奏折上说,俸银禄米是大臣们各自去户部领取,什么时候派人送过?” “对哦。”皇帝写了个纸条:‘诏曰:把清虚通妙真人的俸禄送入宫中,每月依次办理,钦此。’ “他欠着黛玉银子,就等俸禄到手还账。” “哈哈哈~真的?怎么回事呀?” 文四姐进了长公主屋中,热气扑面而来。看到萌萌哒的小黛玉以一种才女的姿态在哪儿写字,旁边一个很好看的蓝孩子的在哪儿磨墨,痴痴的看着她。 唉呀妈呀,她的少女心当时就被击中了,这场景如此之美,美的像电影。“黛玉~” 黛玉欢呼道:“师父~” 文四姐快步走过去:“听说你病了,病的严重吗?”看见桌子上颇为‘拙趣’的字,她吓了一跳,这病的挺重啊,原先写的一手娟秀小楷,发烧成什么样才能写这样蠢萌的汤圆体。连忙伸额头试了试她的额头:“不算太热啊。” 黛玉顺手搂着她的脖子:“师父,好几天不见,你瘦了。”真的瘦了呀,脸上瘦了一些。 文四姐大喜过望:“真的瘦了?太好了,我最近在减肥,可真不容易。你怎么也瘦了?” 黛玉嘟嘟嘴:“这两天都没胃口,也真奇怪,我顿顿大吃都不胖,一顿不吃就消瘦了。” 文四姐羡慕的差点给她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神必备体质’吗?又问她:“你怎么就病倒了,有两三年没生过病了,怎么会突然得风寒感冒?” 黛玉跟师父比较能说实话:“前两天晚上偷偷出去,没告诉别人,结果衣裳穿少了。” “该。”文四姐轻轻戳了她一指头:“我做了好吃的蛋糕,可你生病了,不能吃。” 黛玉假装哭哭唧唧的扑进她怀里:“师父不要这样子,我病得不重,让我看看嘛。” 文四姐义正言辞:“皇后特意嘱咐我,不要给你吃。” “师父,好像你是个听话的人似得。”黛玉瞥了一眼姚三郎,笑嘻嘻的搂着师父的脖子撒娇:“让我尝尝,就说是三郎哥哥吃的。” 文四姐犹豫了一下:“嗯,也行。看你病得不重,犯不着忌口。我去拿。” 黛玉开心的松开手,早上没吃饱,中午也没胃口,想到有新的点心尝,真开心。 师父说好吃的东西,九成是真的好吃,那一成是虽然好吃但不和我胃口。 文四姐接过小太监手里的提盒,打发他去茶水房里暖一暖身子,缓好了自己回御膳房去。 昭容女官追过来:“卓夫人留步,你又没说那点心叫什么名字。” 文四姐脱口而出:“叫慕斯蛋糕。”我靠,应该改名的。 “什么怪名字?听着像西域的名字。” “爱慕的慕,思念的思,你没尝过那口感,这名字正合适。” 文四姐默默的握拳,我就说这是爱情的味道,跟卓哥说,这是我思念他的时候乱做东西吃,研究出来的,他一定会很感动!然后我就可以扑上去~嘿嘿嘿~ 昭容女官颇为嫉妒:“卓夫人,你这是炫耀自己厨艺好,还是炫耀你有个好丈夫啊。你拿的什么?娘娘可说别给公主吃凉东西。” 文四姐淡定的说:“姚神仙要吃。哎,刚刚皇上在屋里,你怎么没告诉我,吓我一跳。” 昭容女官一愣:“我给你使眼色了,怎么,没瞧出来?” 文四姐尴尬的挠挠头:“我不善于看人眼色,好姐姐,下次捏我一把,好叫我知道。” 昭容女官答应下来,脚步匆匆的回去回禀。 文四姐拎着提盒进了屋,摆在黛玉面前,颇为期待:“尝尝看。” 黛玉早就命侍女们退下,免得偷吃被人看到,禀告给皇后。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小勺:“嗯,确实挺凉,好吃。咳咳咳,咳咳咳咳”凉气入喉咙,嗓子痒痒,立刻咳嗽起来。 姚三郎伸手:“你别吃了。等病好了,让四姐给你在做一个。好不好?” 黛玉遗憾的放下勺子:“嗯,咳咳,咳咳咳,好吧。” 姚三郎接过勺子,吃了一大口:“嗯!”对文四姐竖起大拇指。 黛玉道:“师父,刀借我用一下。” 文四姐说:“名义上我入宫的时候不能带刀。”她从怀里费劲巴拉的抽出一把小刀。 黛玉接过刀:“切一半,给碧卢师兄寄过去,行不行?”看着姚三郎,螃蟹和茶叶都能寄来,寄一块点心过去应该可以吧? 姚三郎毫无芥蒂:“好啊。正好你要给他写信。” 文四姐抓住她的手:“等下,切蛋糕别用这刀,这刀原先淬过毒,后来洗过,也不知道洗干净没有。找个别的东西切。” 黛玉把有毒的刀还给师父,笑道:“给大师兄也寄一块,他对你谆谆教导,该送点东西给他。”她在屋子里找了找,找那把皇帝赏赐的七星宝刀,找不到,谁知道放到哪儿去了。 文四姐眨眨眼,这种‘蜜汁主母感’是肿么回事,姚三郎这小子拐骗美少女的速度还真快。 姚三郎默默的嘟嘴,╭(╯╰)╮,又是大师兄,你果然喜欢他。 黛玉想起蚩休大师兄的课本里写的,真炁外放可以操控为刀,暗中伤人。就举起手,凝结真炁于指尖,小心翼翼的切开蛋糕。“啊,切歪了。” 姚三郎觉得自己很懂她的意思,用一种深闺怨妇的语气说:“我知道了。”三分之一这一小块是我的。 黛玉开心的去写信,给碧卢师兄的茶叶点评已经写完了,要给大师兄写信,说真炁外放当刀用很好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收不回来,有种自己在漏气的感觉,怎么办呢? 附上用真炁切开的点心一块。 给大师兄写信,用规规矩矩的字体吧~ 姚三郎看着文四姐:“你最近不吐吗?” “吓!这是什么意思?” 姚三郎道:“我听说孕妇都闹的昏天黑地,吃不下睡不好,整天躺在床上。”当年我住的小树林外那户人家的老婆就这样,后来我就搬家了。 文四姐摸摸下巴:“嗯,我听说的孕妇也是半死不活的,奇怪,我怎么这样活蹦乱跳大概是武功高强的原因吧?普通人怀孕了,跟个病人似得,我大概是从一流高手的水平跌落到二流高手。” 姚三郎直翻白眼:“你这话说的,大概还没到月份,闹不起来呢。”憋回去一句毒舌。 文四姐靠着桌边喝茶:“这茶挺好喝啊,我好像有件事找你,咦,什么事呢?我怎么忘了?” 姚三郎嘿嘿嘿的嘲笑她:“你看,现在已经初现端倪,已经傻了。” “哎呦卧槽,出去找个小树林跟姐姐打一架怎么样?看看是谁弱了。” 姚三郎龇牙笑:“现在不急,等你生完孩子的。打猎的时候都不打带着胎儿的母兽,我怎么可能跟你动手,嗷嗷嗷嗷!” 文四姐出手如风,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拧了一把:“约定好了,十个月之后比武!” 姚三郎揉着耳朵对她龇牙咧嘴:“你等着的,十个月之后我会把你按在地上,好好揪你耳朵,以报今日之仇。” 一天之后,蚩休师兄正在屋里打坐,碧卢师弟拎着一个食盒,满脸微笑的敲门,进屋:“师兄,黛玉寄了两份点心,有一半是给你的,这是信。” 为了给慕斯蛋糕保持低温,提盒没有用气团封起来,只是下了隐身咒和威慑鸟类的咒语,一路上在冰冷冷的高空冻着寄过去。用两只纸鹤拎着提盒,为了防止晃坏,还送的很慢。以前寄的螃蟹和茶叶都不怕摇晃,这个蛋糕不行。 碧卢看了给自己的信才知道点心有大师兄一半,看信上那模仿自己笔体的字体,模仿的还挺萌,对茶叶的品评也很中肯,很好。 蚩休先看了信,很满意的给还没入门的师妹批改作业,赞扬了她学得快用得好,详细的解释了真炁外放出体外为什么会收不回来,怎样控制它c如何练习应用c真炁外放并且束成刀在实战中有哪些应用。 然后看了一眼蛋糕,写了一下切面不够光滑细腻,说明真炁成的刀还不够锐利,是被压开,而不是被切开。 真炁凝结成刀,是世上最锐利,最便捷的刀,无论是钢铁还是人的骨头,都可以削之如泥。练习控制的时候,可以从削水果皮开始,可以很容易的看出刀子的软硬和薄厚。——写了十几页。 碧卢说:“大师兄您吃么?要是不吃我就都吃了,味儿挺好。”不是特别甜,很香浓。 蚩休提着笔思考还有什么要写的,漫不经心的说:“吃了吧。”这份心意我知道了,好好学习才是重点,谁在乎一块点心。在乎的是云旗从来没给我送过点心,哼,碧卢还知道把种出来的大萝卜和茶叶拿来送给我呢。 一周之后。项包子深刻了解到秦仲玉有多废,除了能自己穿衣服吃饭买东西之外,剩下的事都得自己来安排,而且方向感极差!被冻的直哭,一进屋就捂着脸用手给眼睛暖着,还挺萌。 客栈门口,项包子扬鞭指着前方,道:“明儿出了这个城,再走十里地,就是桃柳村了。” 秦仲玉毫无怨言的穿成爱斯基摩人,在路上的时候他还自己置办了面巾:“咱们就这么过去,找到柳先生,问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项包子挑眉:“你要智取么?” 秦仲玉费力的点点头:“写封信,就说是文文姑娘现在安顿下来了,派人来送银子和探望父亲的旧友。” 项包子瞪大眼睛,点点头:“好主意呀!” 秦仲玉问:“咱们出来没带着笔墨纸砚,怎么办?出去买嘛?” 项包子无语,拉着他进了大堂,去柜上问大伙记借了笔墨纸砚:“写吧。” 秦仲玉看了一圈:“这笔秃了,这墨也不好,是陈墨,多少次写完字都没洗砚台。还有纸也是当地的纸。” 项包子无可奈何,拉着伙计丢过去半两银子,给他弄到了三张好纸,一枝新笔。 秦仲玉还是有点挑剔,想了想,算了勉强用吧。刚要落笔,又停住了:“你师父没跟他写过信,是吧?不会被人戳穿吧?” 项包子道:“你写吧,我师父很少给人写信,你字写的别太好看。” 秦仲玉表示自己受到惊吓:“难道她不是笔力惊人,写出字来铁画银钩吗?”你是那样写的。 项包子赶紧圆上吹嘘的部分:“是,但是她不善于正楷,你要么写草书,要么写丑一点的正楷。别写她如何富贵,我就打算出一百两银子,你看着写。” 秦仲玉举步维艰:“那个,丑一点的正楷怎么写呢?” 想到这里,他把笔交于左手,流畅的写出来了标准的‘丑一点的正楷’。写了一点简单的问候的话。 项包子拿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塞进信封里。 次日,桃柳村,犬吠猪哼唧之声不绝于耳。 秦仲玉有点害怕:“为什么狗都对我叫。”传说中狗能看见恶意,是看出来了吗? 项包子淡定道:“因为咱们俩是陌生人,看家护院的狗见到陌生人就会叫。” 不多时到了柳家门口,下马的时候,秦仲玉脸又红了,这儿没有下马石,他是被项包子捉着腰放在地上的。好害羞! 项包子甩甩手,踹他的靴子一脚:“你去敲门,你说话哦。” 秦仲玉上前敲门,来了个大嫂开门:“呦,小郎君,你找谁啊?” 秦仲玉的小方脸看起来很正派而且斯文,垂着眼睛:“请问柳老先生,柳七淇住在这里吗?” 柳家的大儿媳就请他们进来,入内奉茶之后转入后堂,顷刻之间出来两个中年人,扶着一位温文尔雅面带郁气的五六十岁c须发花白的老人家。 项包子到了这种读书人家,就假装自己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媳妇,乖乖的跟在秦仲玉身后不说话。 “小生秦阿姜。”秦仲玉一本正经的上前见礼,奉上书信:“奉夫人之命,有一封信送给柳先生。” 柳七淇有些不解,看了一眼项包子:“你家夫人是谁?”信封上只写了‘柳老先生亲启’,却没写落款。应该不是你身后的胖媳妇,你是谁家的仆从?气势不凡啊。 秦仲玉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看了一眼项包子,恭谨的说:“夫人姓文,讳泽兰,是您的故人之后。” 柳七淇僵了半晌,吓得儿子儿媳妇们都问他是谁,怎么回事。 项包子差点以为他被人隔空点穴了。 柳七淇哭了,老头哭的涕泪横流:“是文将军的女儿啊,这些年没有她的消息,我还以为她泯然众人,或是遭遇不测了。文将军有后矣!天不辜负贤良!” 项包子感动的哭了起来,装不住了:“我师父很好,一直在想尽办法为文将军翻案。老先生不要哭了,等文将军的冤屈昭雪之日,再哭不迟。” 秦仲玉也感动的哭了起来:“太好了。” 不枉费我这些天冻得跟个鹌鹑似得,真相就是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真相(完) 林如海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他说要拎起来那块石锁,就算每天白费力气没有取得一丁点的成就,也要去努力。现在成功了,说不练,就不练了! 在江南的冬天,阴冷,虽然屋内点着暖炉,手里捧着手炉,脚下踩着脚炉,穿着狐裘,坐在书房看书,可是伸手出来翻书的时候都觉得冷,但凡有人开门进出,墨池里的墨都冻结了。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决定捧着书去太太房里看。 书房太大了,窗子又太多,越大的屋子越冷这是科学常识。 “咦?我来找书,为什么直接在这儿开始看?”林如海捧着手炉扪心自问,我似不似撒?身后跟着的小厮扛着一摞书,对于老爷冻成这样表示无法理解。 太太坐在暖阁里喝茶,一进门就觉得温暖如春,热气扑面而来。 老两口认真的就‘白乐天的字和李太白的字谁更好’c话题一转‘白居易字乐天c李白字太白,那么黛玉以后起表字应该叫什么’c‘她过年到底回不回家’展开认真的探讨。 贾敏倚在靠垫上,虽然面带倦容,头上也没带多少珠翠,穿着半新不旧的绫罗,丝毫不见富贵之气,只觉得是个秀美迷人的美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不减风华。 她说:“上次黛玉来信,说皇帝皇后对她很好,我估摸着她回不来。如今帝后膝下无儿,咱们没孩子的时候,我见到别人家小孩子也忍不住留下来陪我,只是我还有估计,皇后却没什么顾忌。” 林如海仰头长叹:“别人都等到女儿十几岁出嫁,离了眼前才像我这样朝思暮想,我却早早的体会到了这种滋味。唉。” 贾敏安慰道:“这也是好是,咱俩到了这个岁数,身体又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黛玉得了皇后青眼相待,后半生也算有依靠。” 毕竟在你过世之后,林家就没了,她不像别人,她可没有娘家兄弟做依靠。 原先倒是有个文四姐,我总觉得她不可靠,有皇后才好。 林如海扁扁嘴,有颗牙又开始疼:“明年,明年我一定要调职回京!山不动我动!” 贾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起这事儿,元春,我那个大侄女,政二哥生的,她在宫里倒是很得宠的样子,忽然就封了贵妃。轮起来她是黛玉的表姐,皇后不会为这个讨厌黛玉吧?” 林如海想了想:“贾元春,,,她什么时候封妃的?原先怎么没听说过?” 贾敏:“我也觉得奇怪呢,原先压根就不是妃子,一直都是皇后宫里的女官,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当上贵妃了。这真算是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的太快太高了,叫人觉得蹊跷。别人家的妃子我不清楚,江南甄家的甄妃,当年入宫先是封美人,后来受了宠,越级封嫔,又过了三年封妃,后来借着皇后去世,才封的贵妃,现在成了老太妃,怎么” 林如海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事出反常必有玄机,以后自见分晓。”他听说过一点□□消息,据说皇后一人专宠,后宫嫔妃除了太上皇皇太后封的,剩下的都是撑场面用的。 贾敏皱眉,拉着他的衣袖:“你说清楚呀,这样含含糊糊的叫人没来由的担心。” 林如海往外扯袖子,笑着眨眼:“你长长久久的往下看,自见分晓,我说的不准。” 贾敏揪着袖子不让他抽出去,仔细想了想:“是不是册封的蹊跷,我娘家又没立功,就算元春承宠,也实在蹊跷。多少名门望族的姑娘都埋没在后宫中,我家的女孩儿也不算,唉。” 家族对皇帝并没有约束力,更不能逼着皇帝宠幸谁,他们的荣辱还在皇帝手里,能逼着皇帝对某个好的,那得是曹操c霍光那样的权臣。皇后都是名门望族,但历代皇帝冷落皇后c废后的事还少吗? 对于妃子来说,讨皇帝欢心比什么都要紧,这是个人性格c身体条件问题,家族并不能帮上忙。因获得皇帝偏爱,一家子飞黄腾达的事着实不少,却少有因家族受宠的妃子。 林如海毕竟不是爱看宫斗文的宅男,没兴趣探讨这些事,默默的喝茶:“你管她们做什么,那元春跟你又不熟,她的荣辱都与你我没有关系。黛玉生来聪慧,不会到贾贵妃那儿去凑趣,皇后贤明旷达,不会为了这事迁怒她。” 二人正在闲聊,大丫鬟喜气洋洋的进来行礼:“老爷,太太,京城里小姐来信了。” 林如海大喜,激动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从信使手里接过信笺,知道信使肯定没见过黛玉,还是没忍住问:“京城中天气可好?冷的严重么?” 信使躬身道:“回禀老爷,跟往年差不多,不算太冷。” “嗯,好。”一只熟悉的手冷不防从旁边伸出来,抽走了他手里的信。林如海潦草的嘱咐下人把信使带去休息,赏饭,给赏钱,就赶忙回去看信。 林如海捧着帖子,简直是痛哭流涕:“呜呜呜呜黛玉离家的时候,写的一手好小楷,临摹颜体柳体都颇为相似,仿米芾的字也有三份真意,现在怎么成了这样,,,这和她刚学写字时的字体有甚么区别!” 贾敏并不认同他的看法,这字体明明很可爱:“这字体别致,是潇洒不拘的戏笔。” 林如海擦擦眼泪,捋一捋胡子:“嗯嗯嗯太太这么一说,还真挺好看。” 猛一见吓得我够呛,其实挺好的,也能说是返璞归真。 贾敏笑着白了他一眼:“你这样说哭就哭,难道是汉室宗亲?” 林如海不好意思的用袖子遮住脸,好好的看信,编排古人做什么。这才定下心来看信上的写的,依旧是那些陈词老调:给父母问好,天冷了多穿衣服,高卧且加餐,我好想你们呀么么哒。最近在读四书,每次看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悟。偶得一幅新帖,浑然有天真之气,现在模仿了一下,圆圆胖胖的超可爱,是吧?请爹爹点评。 林如海无原则的被萌到了,捧着脸说:“是啊,就是超可爱!” 贾敏(‵′)哼! 林如海:~( ̄▽ ̄~)~ 他不仅命人拿来笔墨纸砚,还研究了一下这种汤圆体的笔法,刻意模仿这种笔体,写了一首萌萌哒的词: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 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贾敏差点崩溃:“这字体虽然可爱,拿来写这首词太不妥当了。” 林如海摊手:“我只是想写老夫聊发少年狂,写完之后觉得太少,顺手往下写。现在把字体改回草书,是不是太突兀了?” 贾敏又看了一会,脸上出现了迷之微笑:“现在这样,别有一般风味。挺好的” 两人各自写了一番回信。林如海偷偷把汤圆体写的半阙词揉成一团,扔了,太丢脸啦! 贾敏觉得这个值得嘲笑一下,静静的等了半个时辰,趁他出去拿要寄给黛玉的书时,低声吩咐侍女:“快把那纸团捡回来。” 她拿回来仔细抚平,一边看一边忍笑,连忙折好夹在自己写的信里,特意标注‘你爹爹模仿了你的笔体,又不好意思,揉成一团要扔。被我抢来,寄给你,权作一笑’。又取来信封装好信,忙用浆糊封口。 又唯恐老爷回来,发现那纸团不见了,连忙挥毫写了一个相差不多的汤圆体,虽然不记得是怎么写的,但写的圆圆胖胖不成问题。写完之后揉成团扔过去。 刚忙完,林如海就回来了。 贾敏暗自擦汗,心中止不住的发笑。 柳七淇哭了一阵子,泪湿衣襟,被儿子扶进内室换衣裳,顺便缓缓神。 他的两个儿媳妇在这里招待客人,大儿媳妇李氏,二儿媳妇陶氏。李氏笑着说:“我家老爷子常年惦念着文将军的后人,如今知道她安然无恙,老爷子今年过年能过好了。” 陶氏笑道:“可不是嘛。多谢二位,这大冷天的还送信过来,不知道您二位是文姑娘的什么人,喔,按着老爷子口中说,文将军的女儿今年也该三十岁了,应该嫁人了吧?” 项包子对于这种标注的c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一向麻爪,硬着头皮说:“承蒙嫂子垂询,文小姐早就嫁人了,夫家卓氏,是个,,朝中闲职。”差点忘了我师丈不知道咋整的给自己弄了个官位。 陶氏眉头微皱,欲言又止,索性笑道:“当了官太太呐,以她的家世,理应当个官太太。知道她身世的人多么?虽然文将军的冤屈有目共睹,但但年朝廷追查他的妻儿逃走的下落也不是假的,怎么你们都知道她的身份?” 项包子立刻就有了好感:“嫂子放心,此时知道的人极少,只有卓先生和我们这些亲近人的知道。”她不得不吹捧一下师虎:“我师父行事谨慎,信重的人都是忠义之辈,况且现在朝中对文将军的身份翻案之声不绝于耳,不会有事。” 李氏问道:“阿姜,看你的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下人,是她的什么人?” 秦阿姜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项包子,羞羞答答的说:“我是文小姐的徒弟女婿。” 李氏和陶氏对视一眼,心中止不住的猜测,看向项包子:“那这位小姐是?” 孤男寡女一路行来,应该是夫妻吧,若不然一路上多尴尬?若说是夫妻,看他们也不已夫妻相称,奇怪。看这个胖姑娘腰中佩刀,顾盼生辉,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这秦阿姜倒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进了门斯文有礼,在老爷子面前应答如流,却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 项包子恼恨他胡说八道,总不好乱说自己的师姐,干脆——她盈盈的笑着,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二位嫂子,实在不好意思,阿姜是入赘到我家的女婿。” 秦仲玉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心里弱弱的想:可不能入赘啊,我家只有我一个单传,上无父母,旁边没有兄弟,若是入赘了儿子跟你的姓,我家就绝后了,我的爵位还能再传一代呢! 两个主妇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果然般配。” “看你们心有灵犀的样子,就是一对良配。” 项包子久经沙场,说这样的谎也脸不红气不喘,只是不敢看秦阿姜的表情。 秦仲玉倒是心情不坏,偷偷看着项包子,心说:她没直接甩个飞镖过来打死我,应该是不算太生气,我回去就提亲,只要不入赘怎么都行。这一路上摸我屁股数次,今儿又应了我的话,果然是对我有意,好开心~ 李氏陶氏看这个胖姑娘默默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丈夫,而她的丈夫又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觉得这夫妻俩真是有趣。 正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柳七淇又走了出来,老爷子洗了脸梳了胡子换了衣服,脸上容光焕发:“信上写了寥寥数语,不甚详尽,文泽兰这些年过的可好?学武了吗?当年文将军说她在武学上天资过人,若是男孩儿必是沙场英豪,言犹在耳啊。” 秦仲玉兴致勃勃的说:“文夫人武功超群,只是离家之后隐姓埋名混迹于民间,暗暗的为父亲报仇,不曾扬名。” “好好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柳七淇又问:“她这些年了无音讯,怎的忽然写信过来?” 秦仲玉暗自骄傲,看到文将军的旧友这样开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文夫人年幼失沽,对父亲的亲朋旧友所知甚少,也是她心头憾事,想要查访,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刑部奉圣命暗暗的调查旧案,有一位好心的刑部侍郎查到一些文将军的好友,看书信上写的亲昵,就告诉了文夫人,文夫人这才派我们前来。” 项包子暗中使眼色:笨蛋,撒谎不大草稿,你信上写的是文夫人生活的一般,没有什么大出息,现在这当了官太太又认识刑部侍郎,这已经是上流社会了好么! 为啥刑部侍郎前头要加上‘好心的’,明明就是个‘很有好奇心的’刑部侍郎,这样吹捧自己,还不脸红。 秦仲玉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就是日常的朋友交往啦~摊手~当年父亲的老朋友来照顾他这个孤儿的时候,都是各种侍郎啊c尚书啊c各种知府啦。无辜的眨眼,什么意思? 柳七淇感慨万千:“是啊,一别多年,两无音讯,她不知道我,我也不曾照料她。虽是我势单力孤,也有负文将军的嘱托。” 秦仲玉趁机问:“那位好心的刑部侍郎还发现一封信,文将军给您老先生的,信上写‘喜得麟儿’,文夫人觉得有些蹊跷。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柳七淇听了这问题,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落沾巾,长叹道:“这其中,牵扯到一桩不为人知的辛秘往事。” 秦仲玉本来坐的很直,现在因为过于好奇,特意又拔了一拔腰,就好像有人在他衣领里往下插了一根竹竿那么直。 项包子情不自禁的探身,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辛秘往事’,像个肉丸子要掉出碗外,又好似玉山倾倒。 柳七淇说起这些往事,信口拈来,完全不需要回忆。他说:“文将军生了个女儿,弄瓦之喜,他本想对外宣称是弄璋之喜。” “啥?”秦阿姜c项包子c他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 柳七淇有点鄙视的看着这一屋子不淡定的年轻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没见过世面,想当年我跟文将军谈笑风生:“你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想那么做?” 秦阿姜看着项包子:我们完全猜错了。 项包子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是啊,不是猜错了,是猜反了,一切都正相反。 柳七淇道:“他这么做,是想要想要保全女儿啊。当时朝中政局复杂,外戚c宦官和勋贵三股势力互相博弈,文将军算是勋贵,可是他和京中的勋贵关系并不算太好,外戚和宦官又都把他认成勋贵一派。将军夫人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本来将军是很放心的,一旦朝中除了变故,老婆肯定能跑掉。 可是有了孩子,带着孩子不好跑啊,朝中局势风云聚变,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将军打算对外说生了个儿子,平时也把孩子当儿子养,小孩子看不出男女。这样,如果朝中有变故,‘儿子’穿上女装就可以被将军夫人带着溜了,母‘子’改扮成‘父’女。” 项包子心说:我师父一直不扮男装,因为大兔兔太大了,其实这也是她身材的问题,你看像我,肚子比胸大,扮男装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她现在再胖一点能遮住胸,再瘦一点胸就能变小,,,要是小孩子的时候,黑黑胖胖的小孩子,还真是分不出男女。 秦仲玉差点蒙了,又有些明白过来:“这计策很妙,为何没用?” 柳七淇笑了:“文将军跟我说:撒谎太难,一旦说是弄璋之喜,天下都知道生了个儿子,日后如何给泽兰正名?怎么嫁人?怎么解释? 一旦发生变故,人人都知道文将军的儿子逃遁在外,那么文泽兰放弃了姓氏身份还好办,一旦要挑起家族重担,为父母报仇,她只能以男儿身出场,若说自己是女人,如何面对天下人质疑的眼光?以后怎么嫁人?” 秦仲玉感动的哭了起来:“父母之爱子女,当为之计深远也!” 项包子有点茫然,这个,文将军想的也太多太远了,真不愧是个将军,这心思细腻的程度真叫人惊呆了,我师父真的是他的女儿吗?我师父好像完全没有‘挑起家族重担’的感觉。 柳七淇询问了一会朝廷现在的态度,又问文泽兰武功好么?嫁给谁了,对方什么身份,她自己活得痛快吗?现在还有对‘文通明余党’的追查吗? 秦阿姜忍不住把她杀黄锦郎和其他一些人的事都说了,一脸憧憬。 柳七淇拍案道:“好啊,好痛快,拿酒来!” 儿子们不敢违抗,只好拿来一壶酒。 柳七淇连饮了好几杯,又夸耀起文将军的当年英姿。 项包子抓心挠肝的好奇,最终拐弯抹角的打听:“听说文将军高瘦而白英俊逼人,是真的吗?” 柳七淇看她一副小媳妇模样(为了把头脸裹得严密,不透风,她把头发都挽起来了),眼睛亮亮的好奇文通明将军是不是很帅,心中暗暗叹息:哎,这些没见识的女人只知道问他是否英俊,却不知道他宽大的心胸和镇守边关的刚烈忠义才是最为迷人的。 但还是如实答道:“确实十分英俊,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唉,你没见过他,但年边城传唱: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幕。” 项包子按耐不住激动的内心,偷偷挠了秦仲玉一爪子,又十分好奇:“听您说,我才知道原来我家夫人的母亲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却不曾听说这样的传言,柳老先生,您能否细说说?” 秦阿姜揉着腰听着。 柳七淇不太愿意满足小媳妇的八卦心理,感觉自己像个长舌妇似得,可是又很想谈一谈关于文将军的事。就先歌颂了五分钟文将军胸怀宽广c慧眼识人,然后说:“文夫人生的五短身材,肤色黝黑,样貌还算端正,听文将军说她力大无穷,武功略胜一筹,酒量超群。” 其实他们是在酒馆里喝酒掰腕子认识的,这么羞人的事,我就不告诉你们了。 项包子的下巴都要掉到脚背上了,万万没想到啊,我师父有辣么好看的一个爹,结果长得像她娘。不过,文将军还真是个妙人儿,有眼光!我师父为啥矮胖而黑?因为随母亲! 秦仲玉也激动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等秘密:“可是按卷宗来说,文将军的夫人是他一个幕僚的妹妹,难道不是吗?”那个读书人会有力大无穷酒量超群的妹纸啊。 柳七淇好笑的看着他:“若是你要娶一个孤女,难道你不给她安排个好身份?” 秦仲玉恍然大悟:“文将军不受世俗束缚,真好啊。”跟我做的事情一样~ 柳七淇道:“天色渐晚,你夫妻二人留宿一夜,明日再上路吧。” 秦仲玉和项包子沉溺在八卦中无法自拔,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了。 吃完晚饭又聊了一会,谈了谈京中风气c朝中风向,还有圣上对文将军的态度。 到了夜里,安排二人同屋而眠。 略有些尴尬。 秦仲玉站在地上看着她,弱弱的说:“项姑娘,今儿冒犯你了。” 项包子站在门口看着他,:“嗯没什么,但是现在怎么办?” 秦仲玉道:“按小说中写的,我应该把床让给你睡,自己睡椅子上。但是今儿太冷了,我保证能做到坐怀不乱。” 当年跑到柳下惠怀里的小寡妇,就是被冻的受不了,才跑到邻居柳下惠家取暖的。 项包子翻了个白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怕冷的人。” 秦仲玉无辜的眨眨眼:“我看到有些小说里写,女侠可以系一条白练,睡在空中。” 项包子:“嘿嘿嘿,你觉得有承得住我的白练吗?算了,都睡床上吧,一人一床被,你确实能做到柳下惠,出被窝都要冻死你啦!”出门在外扮成男人的时候,我睡过大通铺。 秦仲玉羞涩的说:“多谢。包子姑娘,你放心,等回京去我就请官媒去你家提亲。” “咦?为啥?因为今天的话?还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这一路上我上马下马的时候,你托着我,摸了我好几次。难道我还不懂么?我又不是呆子。” 项包子心说:你懂个屁,我都不懂!我啥也没摸着啊,你穿的衣服那叫一个厚,像是褥子似得。不过她早有此意,听他很情愿的样子,就不再多问:“你不嫌我胖么?” 出门这一趟,收获颇丰啊,不仅知道了我师父黑又胖的根源,还找到了一个丈夫,好啊。 秦仲玉义正言辞:“娶妻娶贤(老婆身材不重要,此处省略三十字)你比我娘还瘦一点呢。” 而且你还不嫌我没上进心c又会武功又肯跟我一起出来探访柳七淇,真是志趣相投。原先我就像登门求亲,现在一路上看着你雷厉风行,对一切突发事件都很有经验,真是迷人。 这真是满心欢喜,一拍即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细节 柳家毕竟是乡村,就算是较为富庶,也不如京城中的秦府那样密不透风。 秦仲玉脱掉了皮袄,穿着棉袄袖着手:“包子,你快点完事儿,躺里面去。” 他盯着地上那个柔软的胖子,匪夷所思的看着,想不明白她怎么能这样柔软。 项包子只穿着单衣,在做临睡前的拉伸活动,在地上铺着的羊皮毯上做一字马。行李里带着的羊皮毯,这垫子可以当瑜伽垫用,如果野营可以垫着盖着,偶尔躲在树上的时候还可以裹着自己。 她完美的劈叉,身体柔软的趴在左腿上:“你躺里头啦,要是有什么事得我起来应付,你在外头太耽误事儿。” 秦仲玉坐在床上想了想:“好吧,你说得对。” 一摞被子摆在床上,他笨手笨脚的拖下来两床被子,好好的摆好。 自己钻进靠墙的被子里,裹好,歪在枕头上看着项包子。 项包子正在弯腰,一个胖胖的妹纸反着把自己弯成一个球,看起来柔软又惊人。 秦仲玉看她团成一团的样子,心中暗暗估量,嗯,如果反过来,不是往后弯而是往前弯,我也行。当然了,说这话真是太不要脸了!他讪讪的问:“你,,你不冷吗?” 天啦噜,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秋暮,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又白,又圆,真的很像珍珠。秦仲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害羞的低下头,看到了超大的白兔兔的轮廓,看的他心砰砰跳,眼前一片五光十色,激动的差点昏过去。 项包子穿着真丝中衣,里面是同色的肚兜,慢慢站起身赖:“不冷,练武之人都抗冻。阿姜你这么怕冷,要不要学两套拳法,能强身健体气血充盈哦。” 秦仲玉略有点慌张,强自镇定的说:“好啊,等回京之后再学。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我现在正在气血充盈,太刺激了,好白啊,好大啊,肉软软的一抖一抖好可爱。 项包子浑然不觉,站起身又活动了一下,走到椅子上堆着的那堆衣服旁边,伸手掏了半天,抓起一把五个铁弹子,走到床边塞在枕头下面:“阿姜,我睡觉时枕头下面要放上铁弹子,如果睡觉的时候它滚到你那边去了,给我塞回来,别乱扔。” 秦仲玉闭着眼睛答应道:“好好好,快睡吧困死我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困。 项包子不知道他为什么急着睡觉,不过也不想缠着他说话,就把烛台端过来,脱了鞋上床,然后吹了蜡烛,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躺下睡觉。 秦仲玉听着旁边过了三分钟,就响起低低的小呼噜,而他却睁着眼睛看着黑夜。那对轮廓明显,重重的压迫着衣服的大白兔兔仿佛还在眼前,晃动~抖动~颤动~天啦噜怎么睡得着! 身旁还隐隐约约传来一股女人的味道,那不是香粉香膏香袋的味道,而是一种甜腻腻的香气,像是糕饼和糖果的味道,又觉得有些熟悉,像是童年时最值得回味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那对兔兔,哎,实物和文学描写果然差距很多,看过多少遍‘温软好似鸡头肉,滑腻胜过塞上酥’也想象不出那样子,真看一眼,就念念不忘。 这和金鱼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姜小时候对于金鱼袋非常好奇,听名字就觉得是很棒的东西,一定十分华丽高贵威武,可以衬托出官员的威严——后来见到了实物,十分失望。 秦仲玉翻来覆去,忽然诗兴大发,很想写首诗纪念一下此时此刻。其实他见过女人的胸部,那是多年前的某一天,给母亲守孝的第三年夏天,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穿着单薄清透的的纱衣,跑来勾引十五岁的大少爷,那次,秦仲玉看到了,也可能是没看到,毕竟小丫头胸太小,小的如果不是看脸他还以为这是个蓝孩子。这次看到的,才算是女人啊! 项包子已经睡了一小觉了,睁开眼睛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听到身边的那个人的呼吸声似乎还没睡着,关切的问:“阿姜,睡不着?” 秦仲玉已经平静多了,淡定的说:“是啊,睡不着。” 项包子的语气软软的,略带几分慵懒:“要我点你的睡穴么?”你饱读小说,不用解释。 秦仲玉很有兴趣:“好啊,呃”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项包子出手如电,飞快的点了他的睡穴,听着他平稳安详的呼吸声,满意的闭上眼睛。 秦仲玉睡着了,却睡得不安稳,很快就做了一个梦,飘飘忽忽的回到了昨天刚进门的时刻,他奉上书信对柳七淇说‘封文夫人之命前来送信’。 柳七淇问:‘文夫人是谁?’ 他说:‘是文通明的女儿’。 柳七淇说:‘奇怪,文将军明明生了个儿子,哪里又来了一个女儿?’ 追根究底,回到京城去询问,文泽兰居然是个男人。 秦仲玉吭叽了一声,在睡梦中叫到:“不要!”他说了梦话,自己没有醒过来,继续睡。 项包子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但是会在梦里喊不要,一定是很有趣的萌呵呵哒。她的特殊天赋就是这个,醒得快睡得也快。 秦仲玉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又做梦,又回到了那一幕。 只是回到京城去询问的时候,文四姐面露苦笑:‘其实我不是文将军的女儿,你才是。当年文将军把儿子托付给京城中的旧友,就是你的父亲。’ “不是吧!”秦仲玉震惊的叫着醒了过来。醒过来立刻就情形了,这当然不是了,他才二十五六岁,文四姐都三十岁了,怎么可能嘛!真讨厌,为什么要做这样诡异的梦。 项包子转过身来看着他,幽幽的问:“你梦见什么了?”居然点了睡穴还能吓醒?厉害啊! 秦仲玉实在睡不着,就低声把这两个梦都说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项包子咯咯笑:“嘿嘿嘿嘿,你在这件事上用心太过,现在尘埃落定反倒不敢信。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 她顿了顿,又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事实没有想象中那样惊心动魄,波澜壮阔?讲真我也是有一点小失望的,可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波澜壮阔啊。像我们练武之人,我当年在卓先生手下走镖的时候,走十趟镖能遇上一次蟊贼,还是劫色的。走一百次镖,能遇上几次骗子c几次山贼c几次强盗,也都打不过我。可你看我写小说的时候,出门就是情节。” 秦仲玉沉默了一会,把荒诞的梦置之不顾,低声说:“你说得对。可小说里常说黑店c卖身葬父c比武招亲,我们这一趟走来路途很远,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项包子笑出声来:“路上倒是有黑店,我们没去住啊,怎么,你想吃人肉包子?” 秦仲玉有点怀疑人生:“真的有人肉包子吗?” “啧”项包子叹了口气:“有过人肉包子,但不是所有的黑店里都有。” “为什么呀?”秦仲玉翻了个身,兴致勃勃的在黑夜里听恐怖故事。 项包子低声给他讲:“人身上没有多少瘦肉,尤其是走江湖的人,混的不好的饥一顿饱一顿,身上那二两肉做汤都不够,哪能包饺子。有钱的江湖人呢,大骡子大马骑着,走大路,偶尔住在黑店里也按行情给很多钱,接了江湖切口,两边都知道是自己人,心照不宣。” 秦仲玉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呐,有吃人肉的么?” 项包子道:“有,但是极少。除了有这个爱好的人之外,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吃人。” 秦仲玉已经猜了出来:“是在饥荒和杀掉仇人的时候,是么?” “对。” 秦仲玉低声问:“江湖上有武侠小说写的那样么?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豪气干云c英雄侠义,有么?” 项包子轻轻的笑了:“史书上又没有明君贤臣,良相名将呢?” “有,但是极少。”秦仲玉明白了她的意思,低低的叹息:“千载难逢c弥足珍贵。” “对。”项包子轻声道:“像你这样风趣平实,不奢淫骄纵的贵族子弟,也很少见啊。” 秦仲玉嘿嘿一笑,被夸得飘飘然,还是要找补一下:“此言差矣,其实家教谨慎的子弟很多,只是越低调,越沉默,越不显眼。都默默的在家读书,默默的科举,默默的为官,默默的升迁,默默的结婚生子,不比那些风流子弟显眼。” 项包子抓着被子边儿,窝了窝:“阿姜,你家家风很好,一定有家训吧?” 秦仲玉蛮开心的,给她背了一遍自己家的家训,然后说:“我渴了。哎呀天哪,怎么这么长。”多亏比颜氏家训短不少,就这样也够累的。 项包子下床,掏出个火折子晃燃了,点燃蜡烛。 秦仲玉猛地扑倒床边,瞪大眼睛:“这是火折子吗?给我看看。” 项包子捏住火折子给他:“小心烫手。怎么你没见过?”她趿着鞋下床,旁边地上的火盆上温着一壶水,是主人家准备的。 秦仲玉蛮兴奋的拿了一会,等到快要烧到手的时候才吹灭:“呼!真没见过。” 项包子倒了一杯水,忽然也觉得渴了,顺手先喝了一杯,然后又到了一杯给他拿回来:“你平日里用什么取火?” 秦仲玉顿了一会:“嗯,我平时不用自己取火。” 中国取火史是阳燧取火c木燧c火刀火石。 我读书,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家点蜡用什么,小厮们会处理的,我没注意过。 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把杯子递回去:“包子,你家,文四姐的家风如何?我看你平常生活的很清苦,也没有丫鬟服侍你,可你家不穷,是她刻意勤俭吗?” 项包子长叹一声:“我家的家风,,,很诡异你造吗?” 秦仲玉刚刚看火折子的时候横在床上,现在又默默的滚回去,竖着睡觉,给她让地方:“怎么诡异了?”十分不解。 项包子跳上床,敏捷的钻进被子里:“我师父跟师丈前两年不住在一起,我跟着师父住,我师父的家风就是没有家风,只要不带活的野男人回家,剩下干什么都行。武功练好了就行,剩下的也不管我嫁不嫁人,也不管我花了多少钱,也不管我赚了多少钱,甚至于杀了谁都不管,只要我没受伤她就不担心。她常年在外奔波,我少有见她的时候,是师姐把我带大的。” 秦仲玉略有点心疼:“文四姐生性豪迈,粗枝大叶,不够细腻。” 但是你好可怜噢,我父母死得早,我知道那种感觉。 没人管自己并不开心,没有管束有时候很失落,很孤独。 项包子长叹一声:“可是卓先生完全不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师丈,只知道他是师父的好兄弟,我一直都叫他伯父。卓先生管的有多c又细c又繁琐,经常给我仔仔细细的布置学习任务,在我成年以后,他对我可以说是人尽其才,利用的十分彻底。” 为了布局给我师父正名,在发现我有写小说的天赋之后逼着我写小说,限定了不许有感情戏,还要写的万人传诵。 秦仲玉担忧的皱眉:“利用的怎样彻底?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这么好看,他是不是让你当美人计中的美人? 项包子道:“没有不好的,只有很辛苦的走镖。不过那时候我师父也走镖,只是他会给我安排那种诡异的c非我莫属的暗镖。譬如说,因为我胖,我从十几岁开始扮孕妇,腰上藏着珍宝古玩,搭着师姐扮的丈夫,天南海北的投亲。还有我暗器好,也专应用暗器的活。”好多细节不能给你讲噢,好可惜,有很多超级精彩的谋划都是秘密。 秦仲玉脑补了各种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告别了柳七淇,收拾东西上路回家。 大清早,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大铜镜欣赏自己的脸,又拿出一面袖镜欣赏自己的脸。 侍女要过来梳头,黛玉满面春风的拦住她:“不急梳头,等一会。”她得意洋洋的照镜子,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和骄傲,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女:“红桃呢?她去哪儿了?” 侍女道:“红桃姐她,,听说她牵连进某些事里,暂时被调查,回不来。我伺候公主。” 黛玉叹了口气,放下镜子:“梳头吧。” 这个侍女有一双好灵巧的手,三下两下梳拢了头发,很快就给她挽了一个极其美妙的发髻,点缀一支轻巧的金簪,一只白玉簪,乌压压的一窝丝,好看的不行。 黛玉又拿起镜子照,捧着脸不住的傻笑。 侍女忍不住问:“公主,您看什么呢?” 黛玉的小脸微微一红:“没什么。”她穿好了衣服,磨磨蹭蹭的描眉c点口脂。若起得太早了,皇帝皇后还在亲昵,怪没意思的,打扰他们不好。 正在懒懒的拖延时间,忽然听见门口一阵低低的喧哗,有人嚷道:“皇上,皇后娘娘,两位贵妃一起来了。” 黛玉皱着眉头起身,站在门口听着,一声声的尽是些不中听的话,真担心皇后嫂嫂会受不了。 门外有些人,纷纷乱乱的给帝后请安,一个老太太说:“皇上刚从太庙中回来,就宿在皇后的永福宫中,皇太后担心皇上身体不适,又担心祖宗怪罪,特意拍两位贵妃来请皇帝离开。” 一个娇滴滴撩人的声音,大概是何贵妃:“黄桑~皇后娘娘如今可不能承恩,您从太庙斋戒回来,这多为难啊。”你不能睡皇后,又憋了好几天,来我这儿吧我来帮你解决~ 贾贵妃老老实实的说:“太后派臣妾来的用意,臣妾不是很明白。大概是劝黄桑保重龙体,话说完了,臣妾告退。” 本来以为只能当个妃子,结果一下子到了贵妃,懵逼啊。可是已经荣宠至极,虽说没被黄桑睡过,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有上进心了,安分守己的呆着吧。在想上进,难道想当皇后么? 皇帝心说:没羞没臊的老鸹子!臭不要脸的老虔婆! 手深的真长,伸进父皇的裤裆里也就算了了,还想管老子的事! 他淡淡道:“何贵妃如此用心,今夜朕去你哪儿歇着。退下吧。” 贾贵妃是十分惋惜的,早知道挣了就有,又何必故作安分守己呢!可恨! 黛玉气的心口疼:我天天在这儿,在这个按理说听不见什么,可是我耳力好什么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地方,听着你们山盟海誓,卿卿我我,结果你现在被人逼一逼就屈从了? 你到底是皇帝,说好的乾纲独断呢?说好的有权任性呢? 皇太后派来的老女官和两个贵妃,以及侍女们一窝蜂的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就寂静了,寂静而空旷。 黛玉出了屋,悄悄走到正殿门口,听里面的说话声。 皇后哼唧了一声,做西子捧心状:“皇上,我心口疼。” 黛玉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又不能说什么。 皇帝叹息道:“别担心,我不会幸她,晚上去吃饭找个由头罚她然后离开。” 皇后哀哀怨怨的说:“红颜未老恩先断,不知道我还能好到几时。” 皇帝笑嘻嘻的哄她:“何贵妃生性奢侈骄纵,一定不会像咱们这样吃些粗茶淡饭,尤其是朕去了,她一定大排宴筵,朕怒斥她的奢侈,不贤德,品行有问题,然后给她禁足,明儿再去皇太后面前亲自质问她怎么教导侄女的,好不好?兵法讲究避实就虚,让她们姑母俩先得意一阵子,再下手,好不好?” 皇后哼了一声,轻快的笑了起来:“也罢,二郎,你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 皇帝脸都黑了,一个皇帝,居然身不由己的被继母逼着去睡她侄女,这其中的政治意义就不说了,作为一个人,居然连这个都要受控制,简直是耻辱。历代的皇后妃子多有不受宠,就是因为那是皇太后看中的,并不是皇帝喜欢的女人。 女官看到黛玉站在柱子后头偷听屋里夫妻二人的谈话,就叫了一声:“长公主,屋外天冷,您快进去。” 黛玉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走进去。果然又一次看到正在一起黏黏糊糊,手勾着皇后衣襟探着头往里看的皇帝闪电般的弹开,若无其事的笑着:“啊哈哈哈,黛玉,你病好些了么?” 黛玉晕乎乎的答道:“没太好,依旧头晕。” 皇后的表情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有哀怨,好奇怪喔。 我还是回去躺一会吧,你们这些成年人好奇怪啊,口是心非。 皇后道:“昨晚上我让他们按时给你煎药,一会吃完饭把药喝了再回去躺着。” 黛玉两眼发黑,我为啥不说自己好了,她呐呐的改口:“其实不怎么晕,已经好了。” 皇后忍俊不禁:“呵呵。”装,接着装! 活蹦乱跳的姚神仙欢快的走到门口,经过短暂的通禀,他进了屋,短暂的行礼。目中无人的直奔黛玉而去:“妹妹身体可好些了?看气色大概是好了,你今儿可真漂亮。” 黛玉抚着微红的面颊,露齿一笑:“那里好看?” 姚三郎敏锐的发现了原因:“那颗牙长的和旁边的一样齐,昨儿还差着一毫厘,今儿整整齐齐的,你刚才发现了,心情好,是不是?” 黛玉笑着特别开心,为他敏锐的观察力鼓掌:“是呀是呀,终于彻底长齐了!最后这点儿好像长了半个月呢。” 姚三郎笑道:“朱唇贝齿,美不胜收。” 黛玉笑的可开心了,笑的很痛快,虽然小时候也学了‘笑不露齿’,用手帕或手背挡着,可是缺一颗牙齿的时候就是觉得丢脸,就是不敢笑,现在总算是痛快了。 她痛快的笑了一阵子,又捂着左腮:“那颗牙虽然长好了,可是有另一颗,有点危险。” 姚三郎道:“总共换了二十颗,还有几颗就功德圆满了。” 皇帝吓了一跳:“三郎,你怎么知道数额?” 姚三郎一本正经:“我一次次的用心数着呢。” 黛玉开心的抚掌而笑:“所剩无几啦!” 皇帝心说:这没心没肺的傻孩子呦,姚三郎对你观察的这样细致入微,很可怕的样子。你不觉得么? 皇后也为之开心:“真好真好!” 开始用早膳。姚三郎按惯例深情表白:“妹妹,我昨儿一晚上都惦记着你的病,觉都没睡好。你看我脸上黑眼圈重不重,还英俊如昔吗?” 黛玉笑着摇头:“不重。”她怕他问‘是否英俊如昔’的问题,连忙道:“我昨儿也没睡好,平常睡前都看会书,偏偏昨儿没看,就觉得心里空牢牢的。” 皇后给她加了一块糖醋排骨:“吃肉,休息,病没好之前不许看书。” 黛玉郁闷的咬排骨,咬了没两口,脸上出现了一种悲伤而忧郁的神情。喵的又掉了一颗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兔兔 刚离开柳七淇所居住的桃柳村,秦仲玉道:“包子,我要顺路去一个地方,见另一个人。” 项包子问:“哪里?是谁?” 秦仲玉从怀里掏出名单:“邯郸城西,赵家书馆的赵季。” 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文将军昔年的幕僚之一,出事的前一年忽然因某些原因,被文将军赶走了,据说是因为他谏言文将军要拥兵自重c养匪自重,文将军义薄云天,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并且认为他是个坏人。” 项包子仰天长叹,想不到我师父居然有道德那么高尚的爹,她若有一天见到爹了,感觉俩人得打起来。也难怪我师父喝醉了曾经说‘那个老顽固云云’,养匪自重虽然不可取,但是拥兵自重还是挺可靠的。 她道:“好啊,我们去找他。你的时间来得及么?” 秦仲玉一抖手,很不正经的说:“有什么法子呢?已经到了这儿,另一个相见的人近在眼前,要是不去多后悔啊。大不了我回去之后,就说我大伯娘也死了,上司会谅解的。” 项包子在面巾后咯咯笑:“你呀,你把亲戚一个两个都说死了,合适么?” 秦仲玉的眼神略有点冷淡,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亲戚,,也不都是好的,你说是吧?” 说实话我家糟心事儿特别多,都因为我爹娘死得早,我小时候压不住事儿,险些被欺负了。若不是有了二郎那么个朋友,又有泉叔细心呵护,我早就死了。按着泉叔这些年做的事,我真应该叫他一声亚父。 项包子虽然看起来呆萌,但并不真呆,看出来他和亲戚关系非常不和睦,这对她是有利的。 她嘿嘿笑了起来:“世人追名逐利,就算父子兄弟之间也会痛下杀手,何况是亲戚呢。” 秦仲玉感觉很安慰,也觉得没那么丢人了,低下头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驾!” 一行两骑,带着行李往邯郸城行去。 黛玉正和姚三郎一人一本资治通鉴,旁边还堆着几本书,面对面的苦读。 两个人就西汉政治问题展开深刻探讨,黛玉:“袁盎和晁错这两个人,我还是更喜欢袁盎。” 姚三郎呆呆的抬起头,一脸的书呆子表情,显然是看书看傻吧了:“啊?呃?为啥?” 黛玉敏锐而一针见血的说:“晁错要削藩,这个没错,但是,他太急功近利了,天天都说要削藩,他除了削藩之外没做什么别的事。虽然是学通儒法,可是他就是差了点什么。而且你看,他想要削藩,说‘削则反,不削亦反’,但是藩王真的造反了,他居然建议皇帝御驾亲征。” 姚三郎考虑了一下,又回忆了半天,道:“晁错的口才真的很厉害,很多人辩论都辩不过他,所以他人缘不好。至于御驾亲征,其实‘御驾亲征’这个主意本身没有错,但汉景帝的身体不行,换成汉武帝说不准就被忽悠去了,说不准能打赢呢。” 黛玉哼笑道:“汉武帝?他当皇帝当的好像不错,打仗未必能打赢,在战场上执掌千军万马,两军对阵指挥若定,景帝和武帝做得到吗?景帝没成算,武帝容易冲动,依我看亏得景帝没去,要不然就是吴王和楚王并分天下,三国鼎立就要提前了。” “这话说得。”姚三郎挠挠头:“吴王已经是个老头了,景帝好歹还占着年轻,怎么就打不过刘老头?” 黛玉哼了一声,鄙视的看着他:“景帝御驾亲征,吴王就一定要亲自上阵迎敌么?又不是封神榜,两家大将亲自上阵过招,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输的命都没了。如果景帝御驾亲征,吴王肯定派刺客,你知道他喜欢拍刺客,两军交战的时候也会拍大将上前,不会亲自上。” 姚三郎愣住了:“咦?也是喔,可是当皇帝的御驾亲征,也未必要亲临前线吧?出谋划策有军师,领兵打仗有将领,就算景帝到了前线,也就是个震慑人心的幌子吧?” 黛玉冷笑一声:“天知道晁错会不会鼓动景帝亲自上阵和吴王捉对厮杀。”嗯,说完这话之后,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嘿嘿。 姚三郎道:“那样就更不会输了。” 也不一定,吴王好像身体很好的样子,景帝好像跟他爹一样体弱多病。 黛玉道:“你喜欢晁错?” 姚三郎手儿托腮:“我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死得惨,他虽然生冷蹭倔不知变通,到底是个忠臣。景帝把人骗出来,直接拖去腰斩,还把晁错全家都杀了,真有点过分。” 黛玉一摊手:“晁错如果不几次三番的闹着要削藩,吴楚还没反,当时的情况看起来是他的一个主意逼反了多家藩王,古代动辄牵连全族,唉。最可气的是,他知道削藩会逼反藩王,还不劝景帝布兵准备。” 姚三郎道:“哪,,那用腰斩的方式也太过分了。而且,,杀晁错全家也太过分了。” 黛玉垂眸叹息,低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孔融被杀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都不跑,知道跑了也没用。 姚三郎感觉很复杂,叹息道:“明明是景帝重用晁错,又是景帝听了晁错的话,他自己却好像没毛病似得。杀了周亚夫,杀了晁错,他怎么没得个纣的谥号?” 黛玉刚要说话,又顿住了,站起身道:“你等着。” 她跑到书架处一通狂翻,没翻出什么来,又跑去皇后那儿借书。 过了一会,捧着一本书回来:“纣可能是周武王给他的恶谥。纣:残义损善曰纣” 姚三郎点点头,心说你看的什么书?问道:“景好像是美谥吧?”只恨我看书不认真啊。 黛玉哗哗哗的翻书,捧着书倚在桌子上,读道:“由义而济曰景。用义而成。耆意大虑曰景。耆,强也。布义行刚曰景。以刚行义。” 姚三郎摸着下巴:“定谥号的时候,景帝是不是吧所有大臣的老婆孩子都扣下了?”他拍桌子:“一点都不公允!全称是孝景帝是吧?扯淡!” 黛玉扶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险些把书扔在地上:“谥号是死了之后才定,啊哈哈哈哈~” “我,我还以为谥号和陵寝一样,是早早准备好的。” 姚三郎张口结舌的辩解了一句,脸红的不行,默默的低头,默默的趴在桌子上,郁闷的差点哭出来。 都怪当年读书不认真啊,都怪当年总是逃课,这太丢脸了!这真的没脸见人了。 黛玉笑的流泪,擦擦眼角看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装死,好像很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好像笑得过分了,让他羞恼的没脸见人。她左右看了看,心说我若是过去哄他,,,不会哄! 哼,你说的真的很好笑嘛,我也只是笑,没有说嘲笑你的话。左右看了看,随手从梅瓶里凑出一只孔雀毛,拈着孔雀毛凑近了,悄悄用孔雀毛撩他白白嫩嫩的小耳朵。 姚三郎正在没脸见人c十分悲愤,真担心从此之后黛玉就嫌弃自己嫌弃的在也不愿意搭理了,讲真,如果有个人蠢的分不清炼丹是用丹炉还是用饭灶,他也不会搭理那个人,这就是这样的常识吧?忽然感觉耳朵上痒痒,偷眼一瞧,是黛玉拈着羽毛。 他心里头石头啪嚓一下就落地了,刚要抬起头来,忽然有了个主意,嘿嘿,我也吓你一跳。 黛玉看挠了两下还不动弹,收回羽毛在自己手心挠了挠,痒痒的差点笑出声来。又稍稍捏的靠近顶端这样更用得上劲,伸手过去,又挠了两下,看他还没反应,心里头有点着急。 突然发生□□,眼睁睁的看着姚三郎的耳朵忽然变的白白的,长长的,毛茸茸的。 他在黛玉面前变成了一只兔兔,竖起两只白白胖胖毛茸茸的大耳朵,抬起头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然后变出三瓣嘴,身体彻底缩小,变成了一只胖兔兔。 然而他是趴在桌子上的,变成兔兔的时候,也是两只前爪和脑袋趴在桌子上,本来坐在椅子上的后腿彻底悬空了。挠着桌面,咬着桌子边,姚三郎就这么吊在桌边,晃晃悠悠。 他眨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咬着桌子边儿,晃晃~悠悠~荡荡~悠悠~ 两条白白短短的小腿在空中无助的划拉着什么。 黛玉:(⊙一⊙)啊!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兔子用两只前爪和大门牙挂在桌子上晃悠了半天,这才惊慌失措的上前接住它。 “姚三郎?怎么回事?”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抓住它,要抓着腰托起来,怕弄伤他纤长的腰,想要托着他的脚把他掀到桌子上,又有些不敢下手。 手忙脚乱的一会,看兔子一脸绝望的抓不住桌子边,只用两颗大门牙卡在桌子上吊着自己 黛玉一咬牙,抓着腰把他拎起来,本想放在桌子上,可是手里毛茸茸热乎乎软乎乎还会动的一大团,让她有点紧张,下意识的用双手拢住,又让他的小爪子踩在自己胳膊上,叹息道:“好可爱~” 姚三郎这回是真晕了,两眼都翻白眼了,天啦噜被抱住了!被抱住了!被抱住了——无限循环! 黛玉轻轻的把他放在桌子上,笑道:“你快点变回来,别闹了。” 姚三郎还在眩晕中,没反应。 黛玉觉得兔兔好可爱,原来不只是很好吃,纯白无暇的胖兔子还很可爱,好想养一只呀!三郎哥哥变的兔子不能随便摸,可是好想摸,以后养一只就能摸啦! 姚三郎忽然理解为啥嫦娥怀里的兔子总是晕乎乎傻了吧唧的,嫦娥那么美,她还天天抱着自己的养的兔子,那兔子真是幸福的晕了。 黛玉抿着嘴有点着急了,伸手戳了戳兔子耳朵,软软的毛茸茸的好可爱,揪着兔子耳朵道:“姚三郎,姚云旗,快点变回来!一会被人瞧见,要把你当兔妖了!” 姚三郎心说:当你怀里的一只兔子,我就很满意了~ 正在这时候,忽然门响。 黛玉吓了一大跳,厉声呵道:“什么人!”同时一把抓起兔子,抬手一甩扔进床里。 姚兔子摔在厚实的被子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门口的侍女好像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答道:“黄桑,黄桑请姚真人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屋子里杀气好大!公主好凶! 我我我是不是打扰她和姚真人的事了?他们在干什么呀 黛玉平复了心情:“知道了,这就过去。”刚要过去抓着兔子摇晃,让他赶紧清醒过来变回人形,就看见姚三郎披头散发的从床上滚下来,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的羞涩和抬不起头,和刚刚的兔子很相似,看得她默然红了脸。 姚三郎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拿出木梳,毛毛糙糙的梳头:“妹妹,借木梳一用。”他发长五尺,垂到腿部,乌黑而光泽。 黛玉惊魂未定,低声问:“你方才为什么突然变成兔子?吓死我了。”我还在想,你若一直不变回来,怎么办? 姚三郎贼溜溜的看了她一眼:“嘿嘿嘿,偏要吓你,谁让你笑成那样。” 黛玉不开心的嘟嘴,转念一想,捂住心口:“哎呦,气死我了。” 揪着姚三郎的头发把他撵到门外,猛地关上门。 姚三郎啪啪啪的拍门,低声叫道:“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好歹把簪子给我呀!” 黛玉哼笑道:“不给,胖兔子走开!” “我不是兔子精,我只是变一下逗你玩。” “哼!” 姚三郎默默的抽出一条手帕,默默的一抖,变成一个簪子,默默的靠在柱子上低着头梳头,在四个侍女震惊的目光中梳好头发,云淡风轻的抖抖衣袖。 抬起头,不知何时,黛玉轻轻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偷偷看着自己怎么解决头发的问题。 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傻笑:“嘿嘿嘿。” 黛玉哼了一声:“呆子。”啪的一下,撒开手关上窗子。还担心你没有簪子会失礼呢,解决办法倒是挺多的。哼。 姚三郎愉快的把木梳收起来,差点吹着口哨走过去找皇帝~ 黛玉好像很喜欢我~ 是幻觉还是真的?一会算一卦,占卜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占卜 时间退回一个时辰前,在养心殿里。 皇帝正和户部c兵部的几个老臣探讨南疆问题c今年的赋税问题和晋地的蝗灾。晋地遭受了蝗灾,必须得免税,不仅得免税还得赈灾!而南疆叛乱,你知道叛乱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得派兵去平乱,又要花一大笔钱,而且得花钱造船,可是哪有那么多钱。 皇帝仰头看着藻井的盘龙,天空飘来五个字:钱钱钱钱钱! 太监禀报:“光禄大夫卓东来求见”——对,皇帝觉得封他个直学士有点小,默默的给他升了个官,反正闲职不用来上朝,只要给俸禄就够了。 皇帝顿觉心安,想着卓东来,想到他吐槽过他家娘子的口头禅‘小钱钱,真心甜’,说的还真对。让东来又等了一会,和这些永远在踢皮球的老臣暂时拟定了一个策略,就让老臣们退下,宣光禄大夫觐见。他顺便站起来活动一下,跟大臣们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坐的屁股疼。 卓东来走进来:“臣,卓东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皇帝正好走到门口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慨万千:“小钱钱,真心甜!” 卓东来吓了一跳,这话是泽兰在十年前最爱说的话,每次弄到一笔钱,她都抓着金子搂着银子,哼哼唧唧的说这句话,那模样非常可爱。“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暴躁的说:“南疆叛乱,不平叛不行,要平叛就要上千万银子。晋地受蝗灾,三年不能收税,还要拿出上百万的白银去赈灾,朕现在都要穷死了。” 卓东来:“嗯,到了年底,今年的税就都收齐了,会好一些吧?” 皇帝气的爆粗:“好个屁!过年的时候要额外给各级官员赏钱,还有勋贵家里也要给年金,一家一千两银子算下来也要几十万两,,,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办一次新年宴会,展示□□上国气象万千。灯火下楼梯,花的都是钱。朕的内库里干净的跟猫食盆差不多,再碰上来进贡的外夷,还得给赏赐。” 皇后好久没做新首饰了,我委屈自己老婆,还得给太上皇和太后太妃做新衣服,啧,老东西们为什么不去死。 卓东来微微垂眸,低声道:“陛下,您若是急用,一两百万的银钱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您敢不敢担当骂名。” 皇帝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你说谁家有钱还有罪状,朕派人去抄家?”这个对名声不好,但真的是来钱的好路子。 卓东来道:“臣不曾仔细查访,但粗略一看,每年各皇庄的收入,被管庄太监贪污的就有数万两至多,听说陛下总共有十几个皇庄?” 皇帝脸都青了:“这帮死太监!朕穷的揭不开锅了,他们居然,可恨!” 他仔细一琢磨:“管庄太监有八个是父皇的老伴伴,不能轻易动,另外几个是我当太子时派去的太监,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嗯,十几年,我屮艸芔茻将近百万的银子啊!” 他又生气,又喜笑颜开,搂着他的肩膀:“东来,计将安出?” 卓东来附耳道:“派人全权负责此事,带兵突袭,抄家,去钱庄提银子,拿回来收入内库。” 皇帝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勾肩搭背的说:“父皇的老伴伴我也不想放过,你有什么法子没有?动了他们,父皇会为他们说情,就算下狱也要放出来。直接派人把他们杀了,行不?” 卓东来皱眉:“陛下,您身边跟随的c服侍您的,都是太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太监们如果知道管庄太监被齐刷刷的暗杀了,说不准会投靠其他人,为他们传递消息,暗害陛下。” “他敢!”皇帝说完这话,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还真敢! 卓东来低声道:“把他们抄家几个,随后可以威逼其余的太监交出银子,逼他们告老还乡,再从宫里选一批忠厚和善的补上去,也给其余太监一个上进的机会。” 皇帝赞同这个做法:“派谁去带兵抄家?不是朕吹,满朝的蠢禄!文官只会互相吹捧,武将在带兵打仗上都不成,朝中最刚正清廉的两个大臣,被朕派去赈灾了,剩下的认不够大胆,不够有决断,东来,你辛苦一趟如何?” 卓东来轻笑道:“臣不怕辛苦,怕被太监们记恨,他们若在陛下左右下水磨工夫,再从奏折上做手脚,离间你我的关系,,,臣举荐一个人。” “你说。” “神武将军冯唐,他治家严谨,为人谨慎。” 皇帝摸了摸下巴:“冯唐,,,他当年是太上皇的宠臣。” 卓东来轻声笑道:“皇上,您登基之后晾了他几年,难道他那样一个聪明人还不懂,陛下正当壮年,又是天下之主,他身为人臣,不会抗旨不尊。” “既然你保举他,朕就姑且一试。”皇帝坐在龙椅上开始写纸条:“是从京城调兵,还是在当地兵营派兵?算了,从京城调兵吧。。好了,东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卓东来道:“有两件事,第一,听说宫女红桃被捕,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是我送进来的宫女,本要分派去甄太妃处,可是恰逢玄真长公主那儿择选宫女,把她选中了。” 皇帝道:“朕不知此事。”又写了个纸条,派人送给皇后。“还有呢?” 卓东来面露难色:“皇上,我,臣,唉” 皇帝道:“东来,为何这样长吁短叹,朕有什么为难事,都是你帮朕处理的,你的为难之事也可以告诉朕。” 卓东来把泽兰身份存疑的事情跟皇帝说了,顺手煽情:“二郎,我就算欺骗天下人,也不会欺骗你。我原先着实不知,泽兰也不会骗我,她没那个脑子。现在这事,叫人为难,我想请姚真人为之卜算。是泽兰被骗了,还是那封信是假的。” 知道皇帝很推崇文通明,也很看重泽兰是文家遗孤的身份。刚刚知道项包子和秦仲玉去调查,他扔下饭碗,把文泽兰拎到床上揍了两巴掌,立刻进宫来禀告皇帝。这种疑似欺君的事儿,宜早不宜迟,现在说了是诚实,无论结果如何皇帝心里不会变。如果等秦仲玉查出来,回来跟皇帝说确实有问题,自己再进宫辩解说不知道,他会怀疑是自己为了迎合他,故意用老婆的身份做戏。 (文四姐趴在床上装死,侍女用红花酒给她揉屁股。 她不知道哪一点更羞耻,是‘居然被打屁股!’,还是‘我屮艸芔茻,我还手了,拳脚对敌,居然在十招之内被制服了!’ 思来想去,还是十招之内就被打败擒获更丢人!平时与人交手被踢伤打伤也是常有。 可是,我有那么弱吗?他也太了解我了!我有那么多破绽吗!!我要去练武!!) 皇帝懵懵的点头,叫到:“来人!去请姚真人来!”他倒是没有太吃惊,毕竟见过文四姐翻着白眼没正经的德行,总觉得不像文通明将军,若说东来是文将军的后代,还可信一点。 他仔细打量东来,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他永远站如松坐如钟,举止优雅,语气温和却让人心生敬畏,带着一种雄浑壮阔的气势,那双眼中有种看破世间兴衰成败聚散的淡然。虽然身量瘦小,可是以他身上的气势,就算在不名一文的时候也没有敢轻蔑他。他武功高强,学识渊博又精于谋略,简直是文将军亲儿子! 跟着皇帝的太监们,都知道姚真人是玄真长公主的跟屁虫。 卓东来道:“陛下,无论她是或不是,我都想说她是。” 皇帝懂,好处有两个,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文将军洗刷污名,还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份血统:“啧,若是如此,不如说你是。这样一来,你入朝为官也方便一些。” 卓东来沉默片刻,心中仔细想了一圈,摇摇头:“不必,我不想改姓。” 这个肉身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是我卓东来占据了他,我就是我,我若想在朝堂上大展宏图,不用认人作父给脸上贴金,凭我的能力和手段足以! 泽兰不行,她需要有个光环遮挡她的一切短处,让她的不善于社交c脾气糟糕c出身草莽都叫人无话可说。 姚三郎梳好头发,开心的蹦蹦跳跳,出了永福宫才冷静下来,一路走到养心殿:“小道姚云旗拜见陛下。” 皇帝道:“免礼,三郎,请你过来是想要你占卜一卦,关于卓文氏的身世。” 姚三郎愣了一会,沉默不语:卓文氏,,是谁? 噢噢噢想起来了,女人嫁人之后要冠夫姓。 他点点头:“可以。她的身世怎么了?” 卓东来把事情又简略的说了一下:“我认为泽兰是。” 皇帝没忍住:“我认为东来是。” 卓东来破天荒的露出震惊的表情:“咦?” 皇帝笑了笑,眨眨眼~ 翘着兰花指揉了揉太阳穴。 暗示:从智商来看你更像。 卓东来心里一动,随机暗骂一声:靠,回去还得揍泽兰,都怪她乱说,我都想歪了! 他以手轻点心口作答。 皇帝垂眸凝思,转瞬就明白了,东来觉得他蠢媳妇的心胸品行更像文将军,认死理,侠骨丹心,爱较真,有些蔑视君王,嗯,这话说得好像也没错。 姚三郎不解风情的摸出六枚铜钱,扔了一趟:“四姐是文将军的亲生女儿。小道可以告退了么?” 皇帝挑眉:“黛玉在等你?” 姚三郎羞羞答答的笑:“没有啦~她把我轰出来的。” 皇帝看他的样子蠢萌可爱,蜜汁好笑,笑着点头:“去吧去吧。” 卓东来对此不忍直视,难道自己当年对泽兰也是这样蠢么? 一定不可能,如果我蠢成这样,她就能看出我的心思了,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动手 秦仲玉和项包子到了邯郸城西,赵家书馆。 刚到赵家书馆附近,就听见一阵喧哗,先看到一行十几匹马飞驰而过,马上一个个穿着黑底银纹团花锦衣的蒙面壮汉,飞驰而过。两旁的老百姓一阵阵惊呼,虽然谁都没受伤,但都吓得够呛。 秦仲玉骑在马上也吓了一跳,双手紧紧的抓着马缰:“这是怎么回事?” 项包子心说这身衣服很熟悉的样子,刚要说这好像是师丈的人马,又看见其中一个人的马背上还放着一个人形的大口袋,看里面的形状和扭动和颠簸起来的感觉,嗯,应该是人啦。 窝草,为什么撞见师丈派人绑架人,好丢脸。她眉头微蹙,忧心忡忡的说:“我也不知道。” 又往前走了一些,不少读书人举着书和扫帚c木棍c茶壶冲出来,杂乱的嚷嚷着:“先生被抓走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抓走先生!” “咱们怎么办?” “报官!” “对!报官,找大老爷做主!” “贼人跑的太快了!” 秦仲玉忧心忡忡的说:“真是太过分了,我一直都觉得在朝廷治下,现在海晏河清,只有京城中有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怎么在天下还有这种事。他们强抢了一个教书先生!!”他忽然脸色一变:“不会是咱们要找的赵季先生吧?” 赶紧打马上前,走不多远看到确实是赵家书馆门口一片狼藉,有个老大娘和一个小媳妇坐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大哭。 秦仲玉拨转马头,对项包子说:“我们应该追过去!” 项包子皱眉:“可能会有危险。” 秦仲玉一握拳头:“我开得了四石弓,练得好马术,更何况为君子岂能见死不救!” 项包子心说你这话满是槽点,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吐槽,可是他说的没错,她抿抿嘴:“我去试试,你别去。” 秦仲玉道:“不行,我不放心。” 项包子直翻白眼。语气也凶了很多:“再争执下去就来不及了。” 秦仲玉拨转马头打马加鞭,哒哒哒的跑了。多亏前头那群人开路,本来路上的人们不算少,如果熙熙攘攘的人群挡在路上,他也不敢跑快,可是刚刚那趟黑锦衣人跑过之后,众人都闪在马路两边,不敢靠近。他顺利的跑掉了。 项包子气的暗暗跺脚,只好一夹马肚子,飞一样的追了上去:“阿姜!你不会近身搏斗!别闹!” 秦仲玉道:“我不跟他们打,就要看看他们把人掠去那儿,回来报官!”对,我冷静的,咱们就两个人,我基本上没有战斗力我承认。 项包子略微放心了一点:“小心点!听我的话!” 两人一直追到城外,项包子仔细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官道上的土很硬,应该不会留下马蹄印,可是老天保佑,刚下了一场雪,地上还有些残雪。很明显能看到这群人往官道旁的小树林去了。 秦仲玉远远望着小树林:“包子,他们准备干什么?是因为什么事要杀人灭口吗?” 项包子一向不喜欢惹是生非,没有多少好奇心,也不爱跟人动手。搓搓手:“快走,回去回去报官,在这儿待时间长了被他们看见就麻烦了。” 秦仲玉刚拨转马头,要离开,听见小树林里传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 显然是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的叫声。 秦仲玉当时就又犹豫了,不由得暗恨自己来的时候没多带点人,只有项包子一个会武功,还舍不得让她去跟人厮杀来救人。如果带着七八个号称‘武功很强’的家丁,到是可以一拼。 现在这真是进退两难,若是走了,道义上感觉自己是个坏人。如果不走,太危险。 项包子一言不发,伸手抓住他的马缰绳,驾驭着自己的马把他的马带准方向,就要走。 可是,就在这时候,树林里分工明确的逼问/放哨两组人中,负责放哨的人打了个呼哨,两只轻骑悄无声息的冲出来,分开包抄过来。他们的马脚上裹着稻草,声音极轻。 项包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感叹道:“真倒霉。”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把铁弹子,夹在手里,又打开了手腕上甩头一子的卡扣,高声嚷道:“合字,风过海水,满天好大雨!(道上的朋友,我也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你们干的好大事)”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没停手,合围上来:“尖果,河里游一朝。(姑娘,既然是也是道上的,跟我们走一趟)” 项包子抿了抿嘴:“合字,旋风过东河。(我不怕你,我有能耐,我奈何不得你,你也奈何不得我)” 她一抖手,三颗铁弹子脱手而出,两颗直奔对面的马头而去,却不算太快,中间那颗却使出全力,快若流星的在两人之中飞过,虎啸生风。没有实力就没资格说话,没资格跟对方谈判,这道理谁都懂。 秦仲玉像个女主角似得:“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这两个黑衣人还真不含糊,拔刀一挡,就挡住了铁弹子。也看出来这姑娘手下留情了,顿时有点含糊。左边的那人盯着项包子的腰和手腕看了两眼,叫道:“项四姑娘!!” 我才看出来,这姑娘不是冬天穿得臃肿,是真的胖,胖妹纸还使得好暗器,全江湖只有一个。 项包子假装很惊讶:“你怎么认识我?” 果然是卓先生的人,师丈为什么,,,难道柳季除了是文将军的幕僚之外,还有别的身份吗?噢,那个人叫赵季。 黑衣人道:“奉命行事。” 另一个黑衣人则问:“当真是项四姑娘?” 项包子一抖手,腕子上缠着的绳镖脱手而出,在他耳侧飞过,割破了他的面罩绳子。 黑衣人连忙捂脸,在面罩掉下来之前捂住,没有露出真容。 树林里传来几声口哨声,他也以口哨声做应答,只是口哨声极长,随后树林中响起急促的两声短响,黑衣人说:“赵季在树林中,四姑娘自便。告辞!” 项包子没听懂他们用口哨交流的意思,大概是一种新的密码,她一抱拳:“再会。” 一队人飞也似的走了。 秦仲玉一脸懵逼:“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问完该问的就走了呗,赵季把该说的都说的,没必要捉走。”项包子打马往树林行去:“没事,来吧,把你要问的问完我们就回城找人来。” 秦仲玉有好多问题想问,纵马追上来:“包子,他认识你?” 项包子十分心虚:“江湖上认识我的人极多。” “他怎么叫你四姑娘?”秦仲玉问出口,才想起项包子说过,她在师门中排行第四。但是能这样喊的,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呐。 小树林黑压压的,地上的雪还没有化。 秦仲玉喊着:“赵季先生。” 没有声音,他们在树林里搜索了一会,项包子大叫:“在这里!已经死了!” 秦仲玉跑过来:“怎么?什么!” 真的死了,一只匕首插在他的胸口上,血流了满地。 老头的脸上满是解脱,甚至还带着一丝愧疚。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七八十岁的样子,脸上沟壑纵横,须发皆白。 项包子有点害怕:“咱们快走,再不走被人瞧见就说不清楚了。” 以她多年的江湖经验来说,这时候大多比较倒霉,要是被路人一口咬定,那就需要师丈把我捞出来了。回去之后会被师丈叫人揍一顿,呜呜呜他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秦仲玉一摆手:“我是刑部侍郎,带着官印呢,我要去见此处知县,查清此事。”他冷笑:“怎么这样巧,我刚来这儿,偏被人提早一步抢走人,还给杀了,难道这帮匪徒是针对我而来。” 项包子低头看了一会:“未必是被人杀的,像是自杀。” 秦仲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蹲下来看了看,仔细研究了一下,回忆一下宋慈大大《洗冤集录》里讲的东西,,,没回忆出什么结果,还是得让仵作来验尸。蹲着,凑近了看,这才觉得死人的场面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浓郁的血腥味和渐渐变得僵硬的人的好可怕,他强自镇定:“包子,你干得好,别跟人打架,太危险了。”他试着站起来,结果腿软,差点摔个屁墩。 项包子伸手一抄把他捞起来:“今天实在没把握,他们人太多了,我不善于近战。” 秦仲玉抓住她的手臂,很悲伤的说:“不,就算有把握也不要打,刀剑无眼,,,我从没想过人会死的这么容易,也没想到江湖上这样危险。多亏没打起来,要是你和他们动起手来,受了伤,那可怎么办。” 项包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这样温柔恳切,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一种又酸又甜的感觉,好像糖醋排骨,咦?好想吃糖醋排骨。 秦仲玉到了知州府邸前(邯郸是市级,在古代是应该知州管辖),没有准备拜帖,出门时忘了带,就直接到街边借了一张纸,掏出官印哈了一口气,往上一盖,让门子递上去。 门子根本就懒得递,项包子看出来了,不动声色的扔过去一锭银子:“有劳了。” 五分钟之后,知州连蹦带跳的迎出来:“那位大人在哪里?刑部侍郎在哪里?” 秦仲玉上前寒暄,说:“本官来此并非公务,乃是探亲路径此处,听说大人素有清名,特来拜访。” 知州脸都亮了,刚要谦让几句,就听见旁边一片喧哗。 项包子把门子按在地上:“把银子吐出来!” 知州忙问:“怎么回事?” 项包子淡淡的一笑:“大人,您家门子好势利眼,我家大人不想劳师动众,没带多少家丁,这小子就狗眼看人低,拦门索贿。” 门子挣扎道:“你血口喷人,老爷,小人怎么敢干那种事!我怀里的银子是我自己的钱!” 知州看向秦仲玉:“这”这个胖娘们是什么人? 项包子哼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银子上有我的指头印!你一个门子一个月能有多少月钱,怀里能有自己的十两银子?” 门子挣扎着骂道:“臭娘们” 项包子抬手就甩了他两个大嘴巴,声音响亮的像放鞭炮似得。 知州气的脸都抽搐了,妈蛋,劳资平常索贿也就几百两,你一个门子送个帖子就要十两? 秦仲玉看知州的脸色不好,以为他是觉得丢脸,连忙补了一句:“太太,不就是一点银子吗,罢了罢了。知州大人,惭愧,内子生性节俭,最恨收受贿赂的下人。”这是我老婆!!别把她当下人瞧不起。 知州震惊了,天啦那个胖娘们居然是你老婆!虽然长得挺可爱,像个肉包子似得,但是也太暴力了!一个刑部侍郎的太太穿着男装,居然还把我家门子按在地上抽嘴巴,刑部侍郎居然还习以为常,哎嘿嘿,你是不是平时就被你家太太按在地上抽嘴巴?天天罚顶油灯跪搓衣板!嘿嘿嘿。 他点点头:“下官也最恨收受贿赂之人!你们俩,过去搜身!” 两个小厮过去,一伸手就把那锭银子摸出来了,奉送到知州面前:“大人,还真有指头印。” 知州看着重重大大的一锭银子,眼泪都快下来了,积少成多啊,这小贼得从我手里刮走多少银子!他气哼哼的指挥道:“把他拉下去,关起来,派人去抄他家!如果没多少银子,还算罢了,如果多,本官跟他没完!”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项包子愉快的把银子踹起来,看了一眼秦仲玉,更满意了,很好,就喜欢在我打人的时候能给我撑腰的。卓先生对我师父就是这样,我师父要打人,他就负责善后吓唬人。 果然是个良人! 秦仲玉又说了一些套话,说道赵季的事儿。 知州将信将疑,派人去他说的小树林里找,果然把尸体抬回来了。 仵作们验尸,学子们哭成一片,秦仲玉亲自上门去吊唁,并且要求和赵夫人谈一谈。老太太答应了,四个人进入了内室,儿子扶着老太太:“大人,有什么吩咐?” 秦仲玉看了一眼项包子:“赵夫人,请坐。本官想知道,此事是什么人所为,赵先生事前知不知道会有危险,或是他平日里有什么仇人?” 老太太哭着说:“我家先生为人和善,从来不与人结仇。”她哭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对儿子说:“去把那个箱子拿来。” 赵家儿子拿来一个小竹箱子:“大人,这是家父生前最看重的箱子,我们都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但每次只要有人靠近,家父就极其愤怒,大声呵斥责骂我们。” 老太太又有些担心:“大人,无论里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不要牵连我们。” 秦仲玉安抚他们,带着箱子离开了。 回去之后打开箱子,看到了一大堆他不认识的奇怪东西,叫来太太看了。 项包子都吓了一跳:“这这这,这太奇怪了!这是□□,这些是易容用的东西,这些是迷香和解药,这是袖箭。这堆刀是什么刀,我不知道。” 秦仲玉道:“这是篆刻用的刻刀。我会刻章,我也有一套一样的。” “那个赵季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只是个幕僚吗?”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教书先生呢?” 真是令人感到奇怪。秦仲玉感觉这背后的事情很大,也很严重,他不想轻易涉险,跟项包子商量:“咱们回京,让六扇门的人来追查。” 项包子点点头:“这样最好。”万一查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能跑掉,但你不善于逃命。 她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写了一封信[我们撞上您的人把邯郸城赵季抓走杀掉,怎么回事?秦仲玉发誓要追查清楚,怎么解释啊!]找到邯郸城内的自家镖局,拿出信物验证了自己的身份,又扔下一百两银子:“派人日夜兼程把这封信送到卓府。” 真复杂。 此时此刻的卓府,卓东来刚从宫里回来,就听见侍女禀报,夫人说要闭关,闭门死关,不突破境界不出来。气的想要踹门,一手按在门板,指头都快抠进木头中了。 他强压着怒火,好言好语的劝:“泽兰,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闭关,还闭死关?” 文四姐在屋子里打坐,坚定的咬着牙:“不突破瓶颈就不出来!” “为什么,谁惹你生气了。”你特么又抽什么风! “早上打了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泽兰,贤妹,别生气了。” 文四姐扁扁嘴,很委屈的说:“四年前我能跟你打十分钟不落下风,为什么四年之后不到十招就落败了!” 卓东来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被揍一顿就发脾气闹别扭的蠢女人,不过呢,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实力退步了?我已经反复暗示她数次了,啧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到现在没学聪明,还试图用暗示的方式让她发现什么事呢? 文四姐愤愤不平的大叫:“你天天忙于工作,顶着熊猫眼,连睡觉时间都不够,我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就这样居然还打不过你!我到底退步了多少?卓哥,你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卓东来抽刀挑开门闩c推门进去,反手关门,一气呵成:“你也不是用一天退步到现在这个程度。” 他淡淡的说:“我虽然忙于工作,但每天抽出两个时辰练武,雷打不变。而你呢,这四年你懈怠了很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饮食起居都没有规律。” 文四姐隐在黑暗中,本来在打坐,听了这话渐渐的恼羞成怒:“我不信!”她拍案而起,一爪扣向他的咽喉。 卓东来闪身躲开,一掌劈向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哼!” 文四姐一跺脚,一抖肩膀滑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他的手,脚尖轻轻点地往前猛蹿,一拳打向他心口:“着!” 卓东来抬手把她打倒面前的拳头往上一托,顺势箭步上前,一拳挥向她的肋下。 文四姐的拳头翻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往下一压,顺势把自己甩到他背后。一掌拍向他后心。 俩人插招换式打成一团,屋中一片漆黑,只听得砰砰砰各种拳脚相交,互相格挡招架的声音。 卓东来渐渐吃惊,咦,真的不差。文四姐慢慢得意。 文四姐抽身跳出战团,得意的一挑下巴:“退步个屁!今早上没跟你尽全力打!” 她顿了顿:“虽然稍有退步,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卓东来淡淡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还不错,要闭关吗?”还真是不错,居然真是今早上没反应过来,嗯。原先无论什么时候动手,你都能很好的回应,现在却迟钝了,非要准备好再动手才能打赢。唉,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啊! 文四姐点点头:“说要闭关,就一定要闭关,你走吧。一个月之后我出关。这一个月里,我绝不踏出房门一步,对外就说我养病,你再找个人接替我在御膳房的职务,给黛玉说我闭关。” 反正不能滚床单,不如闭关!不能喝酒,不如闭关! 卓东来微微笑了:“好,一个月后再战。” [傻狍子泽兰妹妹!你偷懒了四年,让反应速度和警惕性一点点下降,现在想用一个月补回来?] [项包子可不是用一年两年吃成个胖子!那是持之以恒的功夫!] [你要闭关,我不反对,但你不该在现在闭关,也不该不跟我商量] [做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除了要利用我的头脑之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他阴险的吩咐道:“叫厨房不要给她送饭,让善于烧烤的厨子开始准备,四个时辰之后,在这个院子里做蜂蜜烤翅和香辣烤翅。” 同时请几个人过来,目睹她打破闭关的那一幕。 [闭关是吧?一个月不踏出房门,不见人是吧?呵呵!] [我今早上才跟你说,有空休息一下,可以多陪陪你,你就跟我来这个?] [每次闻见烤翅味儿都馋疯的人,就别跟我装!那首歌怎么唱的‘红烧翅膀~我喜欢吃~’] [馋死你!馋死你!] 姚三郎再去找黛玉,侍女说:“回禀真人,公主她出去逛御花园了。” 公主是拎着刀走的,真可怕,那把刀好沉的,我两只手捧着我捧不住,还奇怪陛下为什么要赐那样沉重的刀给公主。 姚三郎抽抽鼻子,顺着空气中的气息找了过去。 御花园中的花木凋谢,池中满是残荷,尽是万物萧杀之气。 四顾苍茫,没有人。春秋花繁叶茂的时候有人来赏玩景色,现在没什么看。 系着黄丝绦的刀鞘和披风一起挂在树的枝杈上,而刀却在黛玉手里。 她持刀而立,猛地劈出一片银光,像是疾风骤雨。 刀光阵阵,连绵不绝,如惊涛骇浪。 姚三郎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剑,这是上次收起来打算弹剑而歌耍帅用的,但也能打架:“我来也!” 黛玉开心的勾勾手:“来呀!”随即一刀劈了过去。 姚三郎一边招架,一边问:“怎么突然来练刀?” 黛玉手下不停,低声抱怨道:“我原先的刀毁了,这把七星刀用着不顺手,拿来练一练。” 姚三郎夺过她刺过来的一刀:“咦?怎么不顺手?你砍过来我都架不住,这剑太软了。” 黛玉看他帅气的剑招,再想想自己师父教的以实战为主,比较毒辣的刀法,笑了:“换过来试试?”她扬手把刀掷了过去。 姚三郎连忙把剑扔过来,他不善于接扔过来的武器,差点让刀落地,幸好及时的用法力作弊捞住了刀,握在手里:“我用你的刀法?” 黛玉抖了个剑花,觉得剑软软的c瘦瘦的c秀秀气气的好可爱哦:“好啊~我用你的剑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宝刀 一男一女比剑,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变成郎情妾意剑。 但在当前没有这个问题,姚三郎满心幸福,觉得换过刀剑再打有种奇怪的暗示呢。是不是证明了我们十分般配?心有灵犀?不分你我?噢噢噢~ 黛玉心里没有这种想法,她只是因为喜欢李白所以很喜欢剑,又因为一直都没试过用剑,觉得新奇有趣。刀重劈砍,而剑的重点在于刺,虽然也有劈砍的招式,但不能以一力破十慧。 她玩的很开心,灵巧的身法配上一把较为趁手的剑,一个又配合又不怕受伤的陪练,超开心! 姚三郎用刀用的不顺手,嘀咕抱怨:“哎呀,你这刀我用着不顺手。” 黛玉觉得奇怪:“好好的一把宝刀,怎么我用着不顺手,你用着也不顺手,皇上把它给我的时候,说他用着也不顺手。” 姚三郎也觉得奇怪,挑出战圈,把刀轮了两圈,感觉刀有点飘。又举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这刀很直啊,可用着的时候就觉得往左飘。” “是的呀!”黛玉提着剑,手腕得提起来一些,要不然长剑会拖在地上,她抱怨道:“我还以为是我矮,用着不方便呢。” 姚三郎一手握刀,一手托着刀背,在手里颠了颠:“这刀,,,不是纯金的,不够沉。” 黛玉咯咯笑:“当然不是纯金的,所谓的七宝金刀,指的是刀鞘纯金镶七宝,刀身如果是金的,那得多软!”上次我拈着一根金簪子玩,捏断了,金子真的很软。 姚三郎很惊讶:“真的?看起来金灿灿的。”刀身一片金色,他还以为是纯金的呢。 黛玉道:“应该是镀金的,你看刀刃已经不是金色了。”她凑近了指着:“刀身上这几道薄薄的痕迹,是刚刚对砍的结果。” 姚三郎咂舌:“啧啧,这样一次性的镀金太浪费了,有什么意思嘛。就是打起来晃眼。” 黛玉捏着刀背笑了:“兴许,,,就是为了皇上拔刀起身的时候,金光灿灿的吓人一跳。” 姚三郎直翻白眼:“那多难看呐!是皇帝,又不是暴发户家的儿子。哎嘿嘿嘿~我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讲给你听。” 黛玉微微抬眼看着他:“你说罢。” “一庄农人进京回家,众人问曰:你进京去可见些个世面否?庄人曰:连皇帝老爷都见了。众罕然问曰:皇帝如何景况?庄人曰:皇帝左手拿一金元宝,右手拿一银元宝,马上稍着一口袋人参,行动人参不离口。一时要屙屎了,连擦屁股都用的是鹅黄缎子,所以京中掏茅厕的人都富贵无比。” 黛玉大笑:“哈哈哈哈哈,瞧你把这刀比做什么东西,给你了,我不要了!”找师父再给我弄一把刀,还是他送的趁手。 姚三郎脸上微红:“我只是说,制刀的人或许出于此意,才做的珠光宝气。” “御制刀剑都是将作监出品,哪有那么不长眼的人。我不管,就是不要了,随你拿去做什么,我还是喜欢原先那把刀。”黛玉挽了个剑花:“再来。” 姚三郎心中暗下决心,我要去给她弄一把一模一样的刀来,这样她会很开心吧?然后提刀攻了过去,斜着一刀劈了过去:“接招!” 又打了没几招,忽然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天上的云彩,太阳露了出来。 平时冬天的阳光都不会这样强烈,不知道为什么,今儿的太阳特别毒辣,映在刀背上一闪,黛玉就觉得眼前一片金光灿烂,随即眼睛疼。三伏天的中午刚睡醒出门猛一抬眼直视太阳的感觉,刺痛,当时就睁不开眼睛。 “啊呀!”她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拿剑一扬,荡开他:“不打了!” 姚三郎吓得丢下刀:“怎么了怎么了?我没砍着你呀。” 我也没用外放的刀气,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黛玉紧闭着双眼,哗哗流眼泪,掏出手帕胡乱擦了擦:“我果然猜对了。” “什么?啊,被刀上折射的阳光晃眼了?”姚三郎又是心疼又是无语,你猜对了,嗯,你还不如没猜对呢。看着黛玉因为睁不开眼踉跄了一下,连忙伸手搀扶:“或许这刀经过特殊设计,专为此用。” 黛玉把手帕按在眼睛上,抽泣道:“气煞我也。” 这受伤的原因太憋气了,太丢人了,怎么会这样。 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她老人家得笑的满床打滚! 姚三郎心里头真觉得好笑,她若不是哭的这样惨,他都要笑出声了:“好妹妹别生气了,你虽然受了伤,毕竟眼光毒辣,这么罕见隐秘的攻击方式都被你瞧出来了,这等眼力,哎呦” 黛玉闭着眼睛拍了他一巴掌,也不知道拍在哪儿了,大概不是前胸就是肩膀:“促狭鬼,少编排我。我不过随口一说,怎么就灵验了。” 姚三郎扶着她的手臂,也不敢靠的太近,闻见她身上一阵一阵好闻的香气飘了过来。傻笑道:“一定是你现在修道有成,出口则验,要谨言慎行别乱说话哦。” 黛玉觉得眼睛不那么疼了,稍稍睁开一条缝试了试,嘶,见光则疼。“哎,附近有个亭子,你扶我过去歇一会。” 姚三郎有点吃惊:“还没好么?你用真炁运行,治一治。” 黛玉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慢的试。 姚三郎一勾手召来她的披风,轻轻给她裹住,扶着慢慢往亭子那边走过去。 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下,低声问:“好点了么?” 为啥看到太阳会眼睛疼?我认得小金乌,虽然试图拔他的屁股毛被揍了一顿,但看着他一点都不疼啊。咦?我为啥这么喜欢拔别人的屁股毛?喔,说错了,那是尾巴毛。 黛玉郁闷的趴在桌子上,低声道:“不怎么疼了。。。不睁眼就不疼。” 姚三郎道:“我背你回去,找个太医悄悄吧?” 黛玉捂着眼睛,摆摆手:“不用,原先也曾冷不防直视太阳,也是眼睛疼,哭一会就好了。” 姚三郎轻声问:“用不用热敷?有什么药吃了能管用么?” 黛玉郁闷的叹息:“我也不知道,日头毒的时辰我不出屋,今儿要不是拿刀作祟,也不会这样。” 她觉得不疼了,虽然还是不敢睁眼,却也兴致勃勃的说:“那把刀应该不是用来晃人眼睛,我这只是巧合。”皇帝在屋里拔刀,自然没用,在外头也有宝盖羽扇,会挡住太阳。 姚三郎轻轻笑了笑:“是是。妹妹,你一直都怕目视阳光吗?” 我恍惚记得这是个病,恍惚记得能治好,所以到底怎么治好? 我是不是应该写信问大师兄?为啥我什么事都得问大师兄。 黛玉闷闷不乐的托着腮,试着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避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嗯,不疼了:“嗯,怎么了?很奇怪吗?”我爹娘也都怕直视太阳呀,我师父虽然没那么怕,也会戴帽子遮阳。刀上折射过来的光,好像比直视太阳光还刺眼。“那把刀呢?” 姚三郎道:“扔地下了,不用管,这会没人来偷。一会回去的时候捡。” 黛玉擦擦脸上的泪痕:“我好了,咱们回去吧。” 姚三郎伸手要扶她:“行么?再歇一会也不迟,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黛玉道:“不必,我要回去洗脸。” 哭的脸上的面脂都化掉了,出门前怕风吹的脸疼,特意抹的。她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去抬眼看阳光,出了亭子也不疼,裹着披风低着头缓缓走着,像个很伤心的小萝莉。 姚三郎跟在她身边:“回去请太医看看,吃药调养一下,会好的。” 黛玉不开心:“别跟我提吃药!等我练炁有成就好了,我宁可躲着太阳,也不要吃药。” “妹妹”姚三郎轻轻的叹息,内心捧脸打滚:嗷嗷撒娇好可爱,生气好可爱! 黛玉十分不开心,本来开开心心的过招玩,还想试试很好看的剑法呢。结果,结果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用刀法,如果刀在自己手里,被晃到的就是三郎哥哥,他又不怕这个。天意啊天意,这一定是上天的暗示,不该弃刀用剑。 这是个最近在研读周易有点迷信的美萝莉。 皇帝带着多宝和两个太监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他看到身姿窈窕风流的一个美人缓缓走着,穿着艳丽的大红斗篷,侧面看不见脸,先觉得惊艳,随机才从身高和旁边垂头丧气毫无存在感的姚神仙身上认出来,这个眉目如画肤白如雪好似画中仙的美少女是黛玉。 然后看出来黛玉一边走一边拭泪,旁边的姚神仙脸色有点不好,一直偷偷伸手摸她的斗篷。 皇帝叫到:“黛玉。” 黛玉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微微抬眼:“哥哥?” 皇帝见她双眼有些红肿,脸上泪痕凌乱,下意识的瞪了一眼姚三郎,心说:你干啥了你?啊?荒郊野外,呸,私下无人的你怎么欺负她了?快步走到黛玉面前:“哭什么?怎么了?” 黛玉扁扁嘴,哭的更惨了。 呜呜呜,亏得对面之人是姚三郎,若是别人,若是临阵对敌的时候猛地被晃了一下,我就惨啦!要不然,我还是喝点药调养一下? 沈复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我怎么就不行。可是药好苦啊,所有的药都好难喝。 皇帝每天能看到全国的‘祥瑞’‘道德标兵案例’,也能看到全国的‘凶兆’‘道德沦丧衣冠禽兽案例’,又略带怀疑的看着姚三郎,带着和蔼可亲的假笑:“三郎,黛玉怎么哭的这样伤心?你怎么惹她了?” 不会是调戏她了?意图不轨了?仔细打量她的鬓发衣裳,竟是鬓发凌乱,发髻微松,衣裳也有些不似侍女服侍穿戴后的整齐。咦,穿的男装?真像个可爱的蓝孩子。哭的这样可怜可爱可惨。 皇帝:[王八蛋!这么小的小孩子也下得去手!] [妖道!朕当初怎么就信了你?] [妈蛋,他太有本事,还会飞,还会算命,还会降雪,不能随便动手。] [没关系没关系,太上皇总有一天会死的,太上皇若死了,朕就说是你的错,呵呵。] 姚三郎浑然不觉危险就在眼前,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头开始说吧。妹妹一个人到这儿练刀” 皇帝:[你见私下无人,就起了歹心。她会武功,你会定身术,就是当年齐天大圣定住七仙女的定身术。啧,朕若没有皇后,也要对她下手,现在有了知己贤妻,什么样的美人也只是看看就罢了。可是你个光棍,自古光棍容易犯事作乱。] 姚三郎浑然不觉自己在皇帝心里已经成了一个妖道:“我找过来,看她在练刀,就过来陪她过招。” 皇帝:[然后你制住她,开始做不该做的事!我有八本小黄书写的都是这种剧情!呸!小黄书里可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我看你怎么跟我扯!] 黛玉一听,马上就要说到自己更丢人的事情了,哭的更伤心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好歹是个武林高手,我好歹是个半仙!我都会飞了! 呜呜呜好丢脸,一下子就从一个强者变成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小娘子了,不开心!这么多年都算是白锻炼了! 姚三郎默默的递手帕,他是个标准的纸巾盒怪:“陛下,我是用剑的。” 皇帝:[你是耍贱的。] 姚三郎道:“打了一阵子觉得没意思,新刀她用着不顺手,我们俩就换过刀剑继续打。” 皇帝:[呵呵,我要是信你,我是那个。] 姚三郎刀:“正打着呢,天上出太阳了,阳光照在我手里的刀身上,晃的她眼睛受了伤,刚歇了半天才缓好。”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若是别人跟我这么说,说实话,我不信。妈的太离奇了。 皇帝仰头看了看太阳,不错,太阳是很大,眯着眼睛用睫毛挡一下是可以直视的:“噢,是这样啊。”朕要是信了你,就是个昏君,是个糊涂蛋,是个大笨蛋。 黛玉抽泣着说:“太丢脸了。” 皇帝摸摸她的头发:“没事。那把刀呢?” 太监们跑过去捡起扔在地上金光闪闪的刀,又从树上找到剑鞘,收拾好了端过来奉上。 皇帝接过刀,刚入手就觉得沉:“这刀用着不顺手么?掂量着和你原先那把差不多。”你原先的短刀死沉死沉的!朕借来切西瓜的时候差点没拿住。 黛玉接过第二块手帕,擦擦脸,把湿漉漉的手帕随手递给姚三郎,软软的说:“哥哥,这刀不算太好。拿着重心不稳,出刀的时候稍微有点飘。而且,真的太晃眼了!” “是么?”皇帝有些迷惑不解,你没有被他非礼么?真的是因为晃眼?他将信将疑的把刀出鞘,拿在手里换着角度看了看。 黛玉有点担心,不敢抬头用手挡着眼睛:“小心啊。” 皇帝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别担心。”很好啊,虽然镀金稍有破损,但确实是一把又长又直c弧度上佳的宝刀,镀的金也很好看。换到第四个角度时,一股刺眼的阳光 “啊呀!!”皇帝丢下刀捂着眼睛,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破刀!亏得朕嫌它太浮夸,没好意思带出去打猎,若是带出去了砍杀猛兽的时候晃这么一下子,岂不是要出大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多宝和黛玉一左一右的扶住他,多宝:“黄桑~传龙辇抬您回去吧?” 黛玉轻车熟路的用手帕糊在他脸上:“哥哥,缓一缓就好了,先别睁眼。” 皇帝伸手虚捞了一把,长叹道:“三郎,你没骗朕。” 姚三郎无可奈何的望天,提出一个建议:“把刀收了吧?皇上您回去慢慢追查。” 皇帝哭着(气的)跺脚:“把刀上的镀金都刮下来,毁了他,毁了它!”气死了! 黛玉扶着皇帝走回亭子里,她这下子倒是高兴了,可不是喜欢见别人跟自己一样倒霉,只是觉得不是自己蠢或是眼睛不好,真是这刀有问题。 皇帝闭着眼睛拍桌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呜呜呜,朕都好几年没哭过了,一会可怎么跟皇后交待。”他又吩咐小太监:“看那梅花枝子上有花咕嘟的摘十几枝来,拿回去在暖房里养一养,兴许能提早开花。” 气的直哼哼,问道:“刀呢?还没拿去刮花?” 多宝捧着刀:“皇上别急,奴才等您好了,就去将作监找人刮金子。”顺手,金子归我了。 皇帝气急败坏:“不必那样麻烦,你拿着刀就在这亭子台阶上磨。” 多宝也算财大气粗,稍微惋惜了一下,就躬身:“是!奴才这就去。” 皇帝听着那奇怪的磨东西的声音,才觉得解恨,哎呀太丢脸了,刚刚我猜测姚三郎如何如何行事不轨,如何如何的做了书上写的事,原来是我猜错了。 黛玉给他轻轻擦眼泪:“哥哥别急,等不疼了再睁眼。” 皇帝还有闲心跟她玩笑:“黛玉,你这是经验之谈。” 黛玉扑哧一笑:“是啊,新鲜出锅的经验。” 姚三郎十分不开心,心说:哼,我都没有被她亲手擦过眼泪,还这么温柔,不开心。要不然我也过去晃一下眼睛?那样又显得很弱,哎呀,人生难以两全。 他纠结的晃来晃去,晃到亭子边上看磨刀,一见大惊:“呀!刀上有字!” 皇帝:“嗯?怎么了?” 姚三郎有些震惊:“别磨了,给我。”他拿着刀仔细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皇上你看。” 皇帝一睁眼吓一跳,刀就这么明晃晃的出鞘抵在自己面前,这太不规矩了。呃,刀上果然有字,精钢被镂刻之后用黄金填平,现在看着是一行金字。 “刀呈天听,刀匠被擒,贼人谋反,万请救命。”后面还有几个奇怪的符号。 皇帝吓了一跳:“不是吧?又”他夺过刀,塞进刀鞘里:“黛玉,走。” 黛玉问:“去哪儿?” 皇帝晃了晃刀:“去找东来和文四姐,这几个记号我见过,没记住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 黛玉蛮开心的跟上去,确实想见师父呢。 姚三郎无语:“二位先洗把脸去,一脸泪痕怪吓人的。” 我就是那个没人在乎没人注意的小可怜。 皇帝带着黛玉去养心殿暖阁洗脸,不去永福宫,吓着皇后怎么办,朕什么时候再外人面前哭过,都是趴在她怀里哭。 黛玉洗完脸,对着镜子慢慢梳头,梳理眉毛。 皇帝换了一套五彩斑斓的锦衣出来:“骑马去,你怕冷么?” 黛玉摸了摸自己的斗篷,有帽子:“不怕。”好巧,我穿,能骑马。 姚三郎道:“我也要去。” 皇帝点点头,腰上佩着七宝金刀:“走吧。”到了宫门口,自然有吓了一跳的侍卫牵马过来,皇帝踩着上马石翻身上马,看着黛玉踩着上马石也差一大截,刚要命侍卫过去给她垫脚,黛玉蹦起来,落在马上。皇帝无语,刚准备过去托一把的姚三郎讪讪的回去。 到进了卓府,下马还没站稳,卓东来大步迎出来:“二郎,黛玉,你们来的真快。” “咦?”3 卓东来解释道:“我派人送信去请你们,怎么没收到信?那怎么来了?” 皇帝皱眉,跟着他往后院的‘僻静说话之处’走:“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请我们?” “没请你。”卓东来穿着被强行染成紫色的狐裘:“泽兰今早上跟我闹别扭,非要闭关,再也不见人,我想请黛玉和三郎过来,设计把她逼出来。” 黛玉心疼师父:“师丈定下何计?”你把我师父惹生气了,还设计算计她,真讨厌。 卓东来带着蜜汁微笑:“我叫人割破她闭关屋子的窗子,然后再窗户下烤鸡翅膀,请人在窗外大吃大嚼。” 黛玉懵懵的:“这算什么计策?” 卓东来笑道:“她挚爱烤鸡翅,只是自己做不好,闭关的时候总有些饿,闻着味儿一定会忍不住出来吃。既然破关而出,闭关的事就不了了之。” 皇帝大赞:“好计谋!好毒计!就算朕也逃脱不得!” 卓东来微微欠身,温柔的笑着:“过奖。” 黛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姚三郎也翻了个白眼。 皇帝道:“开始烤了么?” 卓东来隐晦的做了个手势,叫人去开始烤:“刚开始,大概还没烤熟。” 进了屋,皇帝开始解腰带上的刀,解,解,解不开。他不爽的直接解开玉带,把刀的丝绦撸下来,然后再系上腰带:“这刀有点问题。” 知道卓东来在自己面前不会碰刀,就□□扔在桌上:“你看这字是什么意思?” 卓东来看了看:“这铁匠好手艺,在刀身灼刻出字,用黄金填平,再镀一层金子,无论监视他的人怎么检查都看不出来,等到镀金渐渐磨损,要重新镀金时就会被发现。只是这好好一把刀,怎么被磨成这样?” 不光磨掉了金子,还磨的刀都花了,显然是在极其粗糙的地方磨的。 皇帝咳了一声:“这个嘛,这刀中看不中用,重心不稳,劈砍的时候有点飘,朕以为是镀金的问题。”晃眼这种丢脸事,就不要说了。 卓东来看了一眼刀鞘,纯金的c镶嵌着珍珠c绿松石c红宝石c蓝宝石c象牙c珊瑚c玛瑙的刀鞘,很想问一句:这刀鞘像个切糕似得,那儿好看了?要说好看的刀鞘,还的是我的紫鲨鱼皮鞘c紫檀木鞘才能说是好看,紫色才是最美的颜色,这上头连一块紫水晶都没有。 他也知道,一般人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的是审美观,抓着刀身翻个:“咦?这一面怎么没磨?” “先甭管这面,这几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卓东来指着‘一把雨伞下有个横’的图案:“陕南” ‘一个壮汉心口一竖’:“汉中” 另外两个他不认得了:“最后这两个,一个是抓他那人的五官,另一个是地图。” 皇帝目瞪口呆:“吓!前两个我懂,这两个你怎么看出来的?” “黑道常用的法子。”卓东来皱眉:“制刀这人没被关押,在他打铁的时候没有人监视他,他不仅自由的做了这把刀,还知道这把刀要呈给你。这有些奇怪。” 虽然情况好像很危险,可是黛玉和姚三郎看着两个好认的图号,忍不住笑了。 这也太象形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蠢萌 皇帝有点困惑:“奇怪吗。”朕不知道铁匠是怎么工作的,刀是怎么做的? 黛玉是个好奇宝宝:“铁匠制刀的时候,这种进上御用的东西,匠人应该都知道吧?” 皇帝道:“对呀。”皇后定制花纹的锦缎衣料,朕让景德镇官窑烧制的瓷器,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后和朕定制的,怎么,做刀不是吗? 卓东来了解这些流程:“将作监和专门进上的匠人,知道东西要送给谁,但有些地方官准备贡品是花钱买,买奢华好看的宝物。” 皇帝翻了个白眼:“如果是那样,这把刀上怎么会写这样的字。”东来,你猜错了吧? 卓东来脸上出现了神秘的微笑:“匠人在制作贡品的时候,会加上一种约定俗成的特殊花纹,还会用小字来标记是谁做的,以便追责。” “啥?”皇帝和黛玉集体瞪大眼睛,低头在自己身上看:“有吗?”“真的么?” 卓东来拉着皇帝的衣裳下摆,翻上来,掰开一点缝口找了找:“看,有字。” 皇帝使劲扯,使劲扯,嘶啦一声衣裳下摆被撕开了,看到一行极其细密小字:辛丑二月制,赵五,裁,许花,缝,苏吉,监。皇帝十分震惊:“吓!朕都不知道有这个。” 黛玉低头翻自己的袖口c衣角,好像没有字,又翻了翻,咦,好像看到了什么。算啦,把衣服扯开不好看,就是大同小异的东西。 卓东来轻轻敲了敲刀背:“所有的东西,除了瓷器之外,一切金银玉器c绫罗绸缎c木雕盆景,都要标记制作年月和经手的匠人。” 皇帝想起来了:“是了,据说吕不韦当丞相的时候就这么做。这刀上没有痕迹么?” 卓东来把刀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捧着刀鞘,仔仔细细的举着放大镜看繁复的金花丝,谨慎的说:“我没看到有印记。” 皇帝摸摸下巴,弹了弹刀:“有人要谋反,你觉得呢?” 卓东来十分无语:“世事难料,尤其是这样的大事,不敢胡乱猜测。这把刀是谁进贡的?” 皇帝想了想:“记不得了,回去叫人查档案。” 卓东来又问:“怎么发现,,,为何吧金子刮成这样?” 皇帝抿了抿嘴,想起刚刚的疼痛,立刻红了眼圈,不好意思承认,就给黛玉使了个眼色。 黛玉含蓄的说:“师丈,是我的主意,我嫌这层镀金晃眼,黄灿灿的一点都不好看,就叫他们把金子刮了去,露出钢刀的本色来才算好看。” 卓东来微微点头:“做得好,这刀确实不好看。”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皇帝,你把这样暴发户风格的刀,给了这样清雅俏丽的小姑娘,太不般配了。 黛玉抿着嘴微微一笑,心说:我为什么把刀拿到手之后一直都没用过,就是嫌弃难看,但是重量很够,就先凑合收着,今早上拿出来试了试觉得不趁手,才正经拿去练练。 皇帝十分无语,顾左右而言他:“鸡翅膀烤好了没有?”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可好看了,世上有什么东西比金子更可爱呢,除了皇后还有什么比金子可爱? “烤好了自然有人送过来。” 皇帝兴致勃勃的站起身:“不必,我过去看。烧烤就是要趁热吃。” 你怎么用烤鸡翅诱捕老婆呢?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好笑,你要不要拿个鱼竿勾上鸡翅在窗口晃?或许她会一跃而出咬住鱼饵,进了你的网中。 卓东来只好起身:“请。” 皇帝认得路,直接就走了。他虽然觉得金刀很好看,也知道读书人崇尚雅致,并不喜欢金银这种俗物,所以她那天看到金刀时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不是涵养好,是真的不喜欢? 姚三郎装了半天壁花,摆摆手:“黛玉,你先去。” 黛玉瞥了他一眼,就走了。我也没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说这干什么。 姚三郎伸手拉住卓东来的胳膊,窥见黛玉跟在皇帝身边走远了,还在谈着什么。低声说:“卓先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姚真人,但讲无妨。” 姚三郎得意的笑了:“黛玉原先的刀毁了,我想请你找人,按照原先的尺寸模样给她在做一把。我要送给她,你懂吧~” 卓东来微微点头,情不自禁的说了实话:“这招很好用。”在蠢泽兰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时,有一次我送给她一把宝刀,她激动过度扑过来抱住我,甜甜软软的叫哥哥。当时还觉得得意,不经意间勾的她投怀送抱,现在想来,可能她也是有意的?妈的,当时推到多好!都怪她太蠢了,暗示我的时候,,,我没敢信她在暗示我,我以为她是坦率直白的表达喜悦。靠! 呵呵,姚三郎啊,黛玉是不会那样对你的,她可不是那样乐而忘形的人。 姚三郎忍不住问:“有多好用?” 卓东来心里不爽,想起自己错过了许多次有机可乘的暗示,真是生气。自然而然的说:“她一时激动,就对我表白了,之后,呵呵。”失望去吧! 姚三郎捧着脸,露出了标准的痴汉笑:“哦呵呵呵呵呵~” 虽然知道黛玉不会那么做,但是幻想一下喔我的天啦我走不动路了谁来把我拖过去? 卓东来:“姚真人?”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姚三郎?”至于么?至于的。讨老婆最费事了,这些年我开疆扩土攻城略地用的心思加在一起,也就抵得上在泽兰身上费的心。 哈哈哈哈就算你是仙人,你也有的麻烦了!泽兰毕竟是年轻气盛主动火辣的女人,黛玉嘛,哈哈哈哈哈虽然她冰雪聪明,但我看得出来,她根本没被你的美色和讨好所打动哈哈哈哈。 姚三郎的神情有些恍惚,默念清心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卓先生,怎么了?” 卓东来道:“库房存有许多宝刀,要定制新刀要一两个月,三郎,你先去寻一把好刀送给她,暂且作为手边应急之物,如何?” 姚三郎有点犹豫:“要送就送个好的。”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送礼可是越及时越好,这是卓某的一家之言,姚真人请。” 姚三郎道:“您说得对,卓先生,您真是老成谋国。” 卓东来眯了眯眼,老成谋国这个成语放在帮他讨好女孩子上,呵呵。但还是唤过一名侍卫:“过来,带姚真人去刀库。”他转身写了个纸条,递过去:“让姚真人尽情的挑选宝刀,选一把他钟意的带走。” 姚三郎单纯无知的说:“多谢。” 卓东来露出了一个温柔好看的微笑:“三郎,你的心情,我也算感同身受。” 姚三郎想起他苦苦追求暗恋他的文四姐,俩人互相喜欢,互相暗示,谁也没看懂对方的暗示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忍着笑走了。 卓东来把脸一沉,转身往后院行去,心说:你甭想吃烤鸡翅,你也甭想看到泽兰被烤鸡翅勾引出来的样子!之前听说你们关系密切,经常莫名其妙的私会,还会互相帮忙。 而且据泽兰说,她是第一个见到你真容的人,不错,年轻貌美好看有能耐,不得不防。 在文四姐闭关的屋子里,她一口银牙咬的嘎吱嘎吱响,本来不动如山的五心朝天打坐练内功,现在也被无孔不入的香气馋的胃都疼,满床打滚,咬着枕头不想屈服。 皇帝和黛玉到的时候,院子里坐着两个漂亮姑娘,还有三个看面相就不是善茬的中年女人,还有三个功力精深的中年男人。 莲蓉和芸儿一见黛玉大喜:“小师妹!”萌萌哒的小师妹!好久不见的小师妹! 俩人本来在虎视眈眈的顶着烤翅,烧烤师被盯的汗如雨下。 黛玉有些欢喜:“师姐!”轻功很好,给我带水果吃的师姐,和轻功很好,给我从京城带点心的师姐。伸手拉住两位师姐的手,仰头打量,都是绝色美人啊。 莲蓉笑嘻嘻的看着她:“师妹出落的越发标致了!长高了,更漂亮了。” 芸儿也笑:“可惜你年纪小,要不然就按你来京数月还不来见我们,真该罚你。” 黛玉隐隐的松了口气,获封公主虽然很开心,可是和外祖母家疏远了,还以为师姐们的态度也会有改变。没想到和原先没什么区别,似乎她们对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不放在心上,想来,能有一身好武艺,却隐居在酱菜院子和点心铺子里,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吧? 她笑嘻嘻的说:“是该罚,不能罚酒三杯,罚三个烤鸡翅吧。” “呦,你想的美!”芸儿笑道:“该罚你看着我们吃。” 莲蓉笑嘻嘻的拍了她一把:“得啦,你这么欺负小师妹,当心师父冲出来叼着鸡翅打你。”她又看向皇帝:“这位郎君贵姓高名呀?”能被请来围观我师父出关,也不是一般人呢。 皇帝微微一笑,轻轻把手搭在黛玉肩上:“我在家行二,你们叫我二郎就是。我是黛玉的堂哥。” 莲蓉以为他姓林,又说是远房表哥,就没多问:“请。”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芸儿道:“别去炉子旁边坐,他们六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 皇帝和黛玉都很好奇:“为何?” 芸儿低声道:“穿黑衣裳的是穿水绿袍子男人的前妻,穿蓝衣裳的现任妻子。穿粉衣裳的是穿紫袍男子心目中爱慕的女神,却跟绿袍子有仇,而绿袍子和紫袍子是亲兄弟。” 皇帝定了定神:“果然要打起来。” 他们在远离六个人和炉子的地方坐下,看着阶前梅花盆景。 黛玉有点小兴奋:“师父闭关因为什么呀?” 莲蓉搂着她的脖子,附耳低声,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又说:“我们都看着师父破关出来,她就不好意思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去闭关了。” 黛玉皱眉:“原来是为了这个,师父真的退步了么?” 莲蓉嗤笑一声:“你想啊,大清早的,她还没睡醒呢,起来又是跟师丈一起吃饭。心里头能有几分防备?师丈一言不合就偷袭她,,,你不知道,师丈每天天不亮就醒了,师父嘛,总会在午饭前醒的,有心算无心,又是晨练过的打没睡醒的,自然容易被打败。可师父她想不了这么周全,也没想到是她对师丈太不防备,光以为是自己武功退步了。” 芸儿道:“就是啊,若是在外头跟别人吃饭的时候,自然有防备,谁还在家里头天天提心吊胆的,要是那样还成亲做什么。跟别人吃饭我有防备,跟师父师姐吃饭的时候,若是遇袭了,我也反应慢呐。” 皇帝心说:有道理。多亏皇后不练武,要不然以她那样清闲,以我这样忙碌,她一定会压着我打。 文四姐默默的打滚:说得对啊说的对!我为什么没想到!!早想到是因为这个,我就不必闭关了!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窗子的方向,能听见师父满床打滚的声音,就是不见她凑到窗口来。 黛玉想了想:“嗯,闭关是什么样子?谁都不见,还是只是不出屋?” 芸儿嘀嘀咕咕的解释:“当然的谁都不见,不出屋,每天叫人送三顿饭来,也不跟别人说话。要不然师丈能急成这样么?”嘿嘿嘿他自找的。 莲蓉也不搭理皇帝,毕竟不知道他是皇帝。 现在,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糖c烤肉c辣椒和孜然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香,浓郁的肉香,微微的焦香,奇怪的蜜糖香气,让人一闻就知道这是甜辣口味。 每个人都在咽口水,这味道就是叫人胃口大开。 不光是夏天适合烤肉,冬天也很适合烤肉,什么时候都适合烤肉。 不只是烤鸡翅膀,还有一只烤全羊。肉已经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表面浮了一层烤出来的油脂,油脂在下面火苗的舔/舐下吱吱作响。偶尔还会有几滴掉入火中,啪一声炸裂开来。 两个厨子穿着单衣站在火堆旁边,一边往烤鸡翅上按照口味不同,刷香油和蜂蜜,一边往烤全羊上刷辣椒酱。 皇帝不是很有耐心,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馋,才忍着不出声。 听见旁边的窃窃私语:“已经烤好了,怎么还不切来吃?等卓先生么?” “老爷不爱吃烤肉,嫌火气大,吃了不舒服。一定是等夫人出来。” “啧,夫人平日见什么都馋,怎么今儿这么扛得住,是不是正在屋里啃肉干?” “饿死了饿死了,在不开吃我就走了,一会火火饿晕在这儿也是事儿。” “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有!” “别吵别吵。” “你特么给我滚,有你什么事儿!” 黛玉低声打听:“牡丹和包子两位师姐怎么没来?” 莲蓉道:“牡丹出去走镖,估摸着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包子出门玩去了,听说是跟着情郎哥哥一起去的。” 黛玉有点小八卦:“真的吗?是谁呀?” 芸儿道:“是个当官儿的,年轻有为的勋贵之后,嘻嘻,真想不到咱们家还能出个官太太,喔,你知道嘛,卓先生现在是光禄大夫,天爷,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买的。” 黛玉偷偷看皇帝的脸色,皇帝脸色不变,还很配合的说:“光禄大夫要三十万两银子。” 芸儿有点小好奇:“这位哥哥,你怎么知道?” 皇帝微微一笑:“我最近也打算买一个。”正在调查买卖官职的问题,各级官员保举的官员,都有利益往来,我屮艸芔茻! 莲蓉叹了口气:“唉,可惜女人不能当官,要不然我也买一个。” 皇帝刚觉得不爽,忽然心中一动,卖官给男子会祸乱国家,那么卖诰命给女人呢?朕现在穷的要死,女人拿了多大的诰命,也不能执政主事,应该,,,不对!她们的家人依旧会仗势欺人,而且女人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诰命,若是商贾之流买给太太c姨太太,那就乱了法治。 他好声好气的问:“姑娘,我有些没主意,你觉得我买个什么官比较好?” 莲蓉摸摸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那得看你有什么本事,当官为的什么。” 皇帝一愣:“报效国家?解救民生疾苦?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莲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大笑:“哈哈哈哈哥们你真逗!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还真帮不了你。” 皇帝:“为什么?” 同时瞪了一眼黛玉,别偷偷拽你师姐的衣裳,白龙鱼服是不行的,朕难得听一听来自民间的声音。 莲蓉笑盈盈的说:“你要想求财呢,去当知府,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要想求名,求升迁呢,也有别的路子。想要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就去买个武将,反正朝廷不打仗,正经武将都整日里没事做。你若想解决民生疾苦,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先去买几口棺材存起来,免得日后没得用。” 皇帝差点压不住火,深呼吸深呼吸:“姑娘何出此言?难道当清官很容易死呢?” “别人都是赃官,偏你是清官,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皇帝心说,我忍,我忍,她说的其实也不算太错,却是都多多少少有点贪!他又问:“那么,有多少买官的门路呢?我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省着点花。” 莲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各府的清客有些是掮客,你若有心结交,自然认得,我不清楚。你既是我师妹的堂哥,是林家不是,你找你堂叔自然就能解决。” 皇帝捋了一下才搞清楚堂叔指的是林如海,说到此刻也没啥好说的,只是呐呐的问:“好买吗?” 芸儿看他缠着师姐说了半天话,还没完没了,心里头不开心:“你难道不知道我师妹的身份?你若能讨好她,还用费事买什么官?” 黛玉一直在闭目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听见这时候把自己牵扯进来,连忙道:“岂敢岂敢,黄桑治国只有光明正大依礼依律,选择官员要德才兼备,我在宫中不外乎修身养性,哪有给人弄官职的本事。” 芸儿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说的太荒唐了,若被有心人听取多加编排,兴许会害了她。 连忙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林二哥,你可别放在心上,非但黛玉没法子帮你弄官职,你若是没功名没资历,别人也不好举荐你为官。”滚去考秀才,别缠着莲蓉姐姐! “是这样啊。”皇帝若有所思,唔,好像是写了这一条,买官的人最次也是进士,实在不行也得有同进士出身。 卓东来走进来,看院中味道越来越浓,而屋中却没动静。呵呵。他淡笑着走到烤架附近。 “给老爷请安!” “见过卓爷!” “卓先生!” 卓东来道:“几位辛苦,天寒地冻又不能赏花,实在没意思。把这些都搬走,去屋里暖暖和和的下酒用。” “多谢老爷!” “多谢!哎呀这烤鸡翅,咔嚓咬一口,嘎吱嘎吱都是脆的,哎呀这肉汁。” “我的妈呀怎么会这么好吃!蜂蜜烤鸡翅,刷上红红的辣酱!咔嚓咔嚓!” “哎呀,此物合该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唔~唔唔~死也值了!” 黛玉看着那边几个人,拆开烤全羊的骨头,捏着吃了两口,背对着窗子,使劲夸赞烤鸡翅真好吃,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师父真的会被骗出来吗? 文四姐把自己的小胖爪咬出了三个牙印,本来光闻着味道还能忍住,他妈的,你们吃就算了,居然还说,还夸,夸你爸爸的!呜呜呜呜哭死了! 卓东来假惺惺的说:“快别说了,夫人听见你们吃她的烤鸡翅,心都要疼碎了。老老实实的端着走吧,这几百个烤翅足够你们吃了。” 文四姐气的发颤,卓哥你这个混蛋气死我了,她顾不得自己发誓要闭关,一个鹞子翻身下了地,一巴挑开门闩扔到地上,杀气腾腾的冲出屋呵斥道:“把烤鸡翅留下剩下人都滚!” 黛玉笑倒,皇帝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莲蓉一边笑一边说:“小点声!” 六个闲人两个厨子抬着烤全羊偷笑着就走了。 卓东来假装很惊讶:“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要闭关吗?” 文四姐气的拔刀:“咦?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已经闭关一个月了!来战!” 卓东来慢慢摸着刀柄,笑着往身后一瞥:“是嘛?烤鸡翅要凉了。” 文四姐磨牙,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柴火堆还燃烧着,烤鸡翅放的位置正好,不会再烤焦也不会凉。咬牙切齿:“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别以为区区烤鸡翅就能诱惑我,我只是嫌院子里太闹了!” 卓东来笑着点头:“是,是,夫人说的是。”真可爱! 当前这个情况,就算她拔刀了也打不起来嘛。文四姐气呼呼的收刀还鞘:“你真是坏透了!”话虽如此,也没耽误她拿起两串烤鸡翅,一口蜂蜜,一口香辣:“早上就欺负我,我是笨,你是聪明,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把我教聪明啊!” 卓东来遗憾的轻叹:“恐怕卓某力有不逮,让夫人失望了。” 文四姐气的直翻白眼:“我靠你,你。” 她咬着烤鸡翅,差点被气糊涂了:“我没反应过来你也不告诉我!” 那我还要你干什么!当初我看上你,不就因为你事事都比我聪明,能预料到,能安排好,我颇为崇拜这种智商。 卓东来叹了口气:“泽兰,稍安勿躁,早上我打了你,然后急着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闭关,,,我有时间告诉你吗?” 打你的时候又没使劲,只是拍了几下,谁知道你这么生气。 算啦,算是我错了还不成么?以后不偷袭你,起码不在吃饭的时候偷袭你。一会再哄。 文四姐想了想,呀,还真是哦,我又太心急了? 算了不管了,烤翅真好吃真好吃!她认真的坐在火堆旁边的椅子上,认认真真的啃。 卓东来拿起旁边的罐子,倒了一杯薄荷甘蔗水放在她旁边:“别光顾着吃。”往那边看一眼。 看热闹四人组躲在腊梅盆景后,待在一个不太明显的小角落里。 皇帝笑的抱柱子,黛玉默默的捂着嘴,浑身颤抖,啊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文四姐看过去,老脸一红,招招手:“过来吃。” 姚三郎埋头于刀库中,一把一把的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一更(拙趣) 文四姐吃的很爽,吃的醉了,啃掉第四个翅膀。愉快的轻轻叹了口气,用竹签子敲着杯子:“烧鸡亦我钟意食~越系快丁之所以越要整多只~如果而家唔食以后无机会再食(红烧翅膀我喜欢吃~星爷的粤语原唱)” 皇帝坐在她对面,卓东来的身边,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深切的怀疑她没认出自己。用一种很优雅的姿态吃鸡翅膀,吃的速度只有文四姐的四分之一。听她唱歌的时候差点被骨头卡住。 黛玉看师父吃的摇头晃脑,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像只猫咪,忍不住在心里配音:喵~喵~ 卓东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有些淡淡的嫌弃,烧烤这种不上档次c不好看的东西哼。 莲蓉和芸儿略有点尴尬,看师丈对这个‘林二郎’的态度,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算普通,刚刚我们都说了什么?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们俩在桌子下偷偷捏对方的手,站起来找了个借口:“师丈,师父,你们有事要说吧?弟子告退。” 卓东来含笑点头:“好,吃饱了么?” 文四姐唱完歌继续啃烤翅:“拿两串走吧,你们俩在这儿也吃不痛快。” 俩人拿了个盘子,盛了十几个烤翅就轻松愉快的走了。 皇帝忧心忡忡的吃第二个烤翅,第二个他选择了香辣的,头一个蜂蜜烤翅很香,试一试这个通红的辣翅如何。嗯~比烤鹿肉好吃!够辣!边儿还有点脆“东来,买官很容易么?” 卓东来默默的喝酒:“也不算太容易,得有空缺。” 皇帝翻了个白眼:“朕,真是的,我能不知道这个嘛?你说朝廷官员大多由官员举荐,是不是不太好?想当年,汉朝就是察举制,结果勾结朋党任人唯亲,唉,亏得本朝没有举孝廉的制度。”他咬了一口鸡翅,嚼嚼嚼,吐骨头:“前些天还有人上奏折,说某地有某孝子,想给他申请表彰。看奏折写的,其父甚慈,其子甚孝,这不是应该的么?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孝,这都是因果报应。夫人,你会唱那个歌谣么?” 黛玉对于朝政略知一二,其实知道的不算太少,就算只是原先读四书五经,都知道卖官售爵是历朝灭亡的开端,另一个是任人唯亲。批量印刷‘知道了’的惊鸿一瞥,也让她看出来,朝中官员良莠不齐,有些人特喵的字都写不好,奏折里还有错别字。 文四姐低头啃鸡翅,楞了一下,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歌谣?” 卓东来伸手戳她:“泽兰”附耳低声。 文四姐还真听过这个歌谣,是穿越前听易中天大大说过,几乎没有印象了,问:“什么调?” 黛玉心说:盖疾之甚也。于时悬爵而卖之,犹列肆也;争津者买之,犹市人也。有苴者无分而径进,空拳者望途而収迹。其货多者其官贵,其财少者其职卑。故东园积卖官之钱,崔烈有铜臭之嗤。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曲调。 皇帝也不知道:“方才的调子很好听。” 文四姐就敲着酒杯,用红烧翅膀曲调唱道:“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颇有拙趣!”唱的真难听。 文四姐心说:感觉你不是在夸我。偷偷抄起卓哥面前的酒杯:“多谢。”仰头喝了。 皇帝一阵无语,往门口看了看:“三郎怎么还没来,迷路了?”他一向是黛玉的跟屁虫,这会怎么还没过来,不会是被你暗害了吧? 卓东来温和的微笑:“他有事先走了。” 黛玉有点担心他,又不好意思当面问,有些踌躇。转念一想,三郎哥哥,他年纪那么大一个活神仙,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谁能奈何他?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呢? 远处库房里的姚三郎:“阿嚏!啊啊啊阿嚏!你们库房里的灰尘太多了。” 皇帝又问:“那蜘蛛的事儿查出来了么?” 卓东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何贵妃宫里有一个云南来的宫女,据说是不怕虫子,但她没有去过永福宫。至于其他的事,有些事太隐秘,无从知晓。”我就是不得不记这些东西,才头疼。 文四姐叼着第六个烤翅,看着开始吃第四个烤翅的萌萝莉:“黛玉,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瘦?”伸手一搂,衣裳都是虚的,实际上那小腰还是盈盈一握。怎么吃都不胖,是天生体质好,还是肚子里有蛔虫?不可能有蛔虫的,她吃的东西都很在意,林府和皇宫的厨房都很干净。 黛玉无辜的咽下口里的肉:“我也想知道呀,大概是因为太好动吧?”我也想知道,师父你吃的也不算太多,练武的时候都很认真,为什么保持了一成不变的身材。 文四姐仰天长叹:“我成功瘦下去,有过几次,三次是被人追杀,两次是追杀别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还得一直跑。难道想减肥就这么难?” 黛玉叹了口气:“楚王好细腰,公中多饿死。师父你要保重身体啊。” 文四姐啃着第七个烤翅,点点头:“我很保‘重’。” 黛玉笑点低,师父的重音咬的太好笑,她笑得没工夫吃烤翅。 文四姐等她笑够了,低声问:“姚三郎最近怎么样?听话吗?” 黛玉刚要答‘他身体挺好,正在好好学习’一听到问听话不,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脸上微微一红,用烤翅做掩饰:“他?他听不听话管我什么事。” 文四姐嘿嘿笑:“是吗?这么说来他挺听话呀,要不然你早就抱怨了。” 黛玉低头吃吃吃,不小心拿错了超辣的,干净喝了一口甘蔗汁。有心问师丈对你如何,是他听话还是你听话,可是师丈坐在旁边,就不好意思反唇相讥。 文四姐转头问:“哥哥,姚三郎干什么去了?” 卓东来微微一笑,向黛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然后后悔:我又犯蠢了,我居然又给她使眼色?她看不懂的!_(:3」∠)_ 文四姐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点点头:“大概是正经事。” 卓东来:(╯‵□′)╯︵┻━┻特喵的除了你我之外的事,我暗示你你都能懂是吧?是啊!当年砍人的时候我给你个眼色c咳嗽一声,你就能懂,为啥你所有的智商都在砍人上? 黛玉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假装没看到,一本正经的吃烤鸡翅。心里头也大概有数了。 皇帝在旁边看热闹看的直乐,被辣的喝了一口甘蔗汁,果然清甜凉爽,问:“听说秦阿姜跟你家的姑娘一起私奔了?” 卓东来笑着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一起出去了,未必是私奔。男未婚女未嫁,他父母双亡,我和泽兰又不会拦着她出嫁,怎么会是私奔。” 皇帝道:“一定是私奔!”他仔细的挑选第三块鸡翅,觉得现在放凉了不如热乎乎的时候好吃,压在下面的虽然还热,但是不脆,哎呀,早知如此不如刚刚在烤的时候就过来吃。 挑挑拣拣,找了一块烤出虎皮斑纹,看着很好看的:“东来你不知道,阿姜最爱看小说,小说里不都是才子佳人嘛,落地举子和大户人家小姐一见钟情,然后当垆卖酒什么的,你管得住么?” 文四姐被蜜汁戳中笑点,大笑:“哈哈哈哈,他们一定是当垆卖包子!”包子买包子,包子吃包子,包子卖包子,一直都是她的笑点。 卓东来微微一笑:“这个嘛,也说不准。再过一个月他们若再不回来,我就派人去找。” 皇帝喝着酒:“找到之后别声张,我悄悄的去逮他们。” 一杯酒喝完,他想起来:“哎呀,阿姜最喜欢武侠小说,向往江湖豪侠,会不会跑去行走江湖了?他那小体格,骑不得烈马拉不动硬弓,要是跑去江湖上找人打架,会被人打死的。东来,你家姑娘能保护好阿姜么?” 卓东来有些无语:“能。包子尽得我真传。(暗器方面)”你造吗他们俩跟我的人对上了,幸好包子不是吃里扒外的人,给我写信,要不然真不好办。 黛玉低声问:“包子师姐要嫁人了?” 文四姐眨眨眼:“是啊,她跟我一起减肥呢。” 黛玉吓一跳,师姐减肥为了嫁人,师父你为什么要减肥,,,跟师丈吵架决定改嫁? 天啦!我大概是猜错了,如果你俩闹翻了,我赌一定是两败俱伤。 有人来到院门口,在影壁墙边露了个头:“回事。老爷,您吩咐的暗记已经问出来了。” 卓东来:“进来,讲。” 小厮走进来,手里托着一张纸,纸上是刚刚刀上那两个认不出来的图案,被放大了几杯,精准的画了出来:“老爷,问了一圈,这个图案有三个人说是在京城,有人说是在天津,但肯定是在京城附近。您看这几道线,这是京城的水道,这一半天津水道。” 皇帝伸手拿过图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弯弯曲曲的图案哪里像是水道,更好奇这帮人怎么看出来的。 小厮挪了一步,指着皇帝手里的图纸(看起来像是二维码):“老爷,这位爷,第二个这个图案,有三种猜测:第一,是一个半残缺的府邸俯览图。” 皇帝蒙了:“什么?” 卓东来非常温油的解释:“京城中的府邸大同小异,有一些细小的差别,有能力的人能把走过的地方用脚丈量出来,在心中默默算出大致上的图纸。如果这真是京城中的府邸,根据这些微小的差别就能确定这把刀出自哪里。这么大的宅子不多,残缺的部分是他没去过,这些小四方块是小院子。” 皇帝点点头,其实听的不是很懂。他目前为止在打猎的时候迷路过,小时候在宫里不带太监出门闲逛,迷路过,迷路了三个时辰才找回认识的地方。 卓东来对小厮说:“继续说。” 小厮道:“是。第二种说法是这是城区图纸,或是一个村子的图案。第三个说法,这是一种密码,或是道路标记。” 卓东来拈着酒杯:“前两种说法,还有些可靠,按着这两个去查,不惜工本,调动所有闲杂人手,不要惊动外人。” 小厮躬身道:“是。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你去吧。” 皇帝看着这两张图皱着眉头:“嗯东来,你为什么不吃烤翅?味儿不坏。” 卓东来淡淡的笑了:“我不爱这个。” 正在这时候,又有小厮跑到门口:“回事。” “讲。” “南疆官府进贡之物被盗,失窃明珠三斗,迦南木两箱,锦缎百匹,金银细软不计其数。” 卓东来面色如常:“嗯。” 皇帝心里痛不欲生:我的小钱钱! 文四姐眼睛一亮:有句老话说得好,要劫劫皇杠,要票票娘娘,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干的,这是要扬名立万入土为安呐。 “蜀中唐门门主的弟弟叛逃,据传携唐门重要机密,而且是跟一个女人跑的,那个女人好像是,是牡丹小姐。” 黛玉和文四姐一起瞪大眼睛,哇,牡丹找找伴儿了? “嗯。”挥挥手。 小厮退下。 卓东来起身:“二郎早些回宫,路上多当心,某又要忙起来了。” 皇帝道:“唐门如果来投奔你,你就收了他,朕赏他一个官位。先抓紧把贡品被盗的事儿解决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啊。” 卓东来柔声应道:“诺。” 他刚往外走,看见姚三郎拎着一把刀走过来,那广袖博带衣袂翩翩c那样的斯文俊秀,在冬日的阳光下他的皮肤白的像玉,眉不描而秀,唇不点而朱,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似有春光流转。在灰尘挺多的府库里翻了这么长时间,衣裳却一尘不染。 卓东来立刻停住脚步,站在影壁墙旁边,转身招手:“泽兰,随我来呀。府中对南疆知之甚详的人,非你莫属,你不来叫我问谁去?” 姚三郎笑眯眯的一拱手,特意的帅气逼人:“多谢卓先生赠刀。” 卓东来淡淡一笑:“宝刀赠英雄,恰当的很。”一阵风刮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蠢萌的黑胖子来到自己身后。 文四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刀,略带心疼:“这刀,,,和黛玉很般配。” 姚三郎微笑颔首:“那是当然!” 黛玉在院里听见他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轻声说:“三郎哥哥,你回来啦?” 一只孤狼蜕变成哈士奇, 西伯利亚寒流到了赤道边上, 一只桀骜不驯的仙鹤看到了奇妙的景象。 俩人眼睁睁的看着风流倜傥c笑容迷人c高傲而不失温柔的姚三郎咻的一下变了,欢蹦乱跳的把刀藏在身后,带着金毛的微笑忽视了一切,跑过去:“妹妹~你猜我要送你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追问+做戏 四天后,项包子带着秦阿姜回京了。 一路上吃没吃好,玩没玩好,想要打探消息也没查出什么来,可是秦仲玉特别开心,去刑部销假的时候很开心,进宫去见皇帝的时候也很开心。 项包子软趴趴的趴在厨房的桌子上,捏着一个肉丸子闻c捏c揉c掰开看c舔。 文四姐最近正在准备过年必备美食:看一下腊八蒜,蒸和打的两种年糕c粘豆包c油炸糕c麻花c麻团c麻叶c各种炸甜果子c肉丸子c素丸子先做了一遍试手。还有供在祖先牌位前的花馍。原先从来没做过,今年毕竟是新婚,她睡着睡着,脑筋一热,决定展示一下自己是个很合格的主妇,而且聪明的过目不忘。 现在,她面前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盘着一条大面虫子,她正在努力的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用小刀c筷子c竹片等物,加工染了色的面团,试图把这个大面虫子贴成一只蛟。 应该不是很难啦,以前在山西过年的时候看见过主妇们做花馍,三把两把就能捏出来。 项包子由衷的夸:“好肥一条大黄鱼呀。” 文四姐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你要把肉丸子揉碎了,还不快吃。” 项包子捏着两半丸子,又掰成四半,一点一点的吃了这个本来也就有荔枝大的肉丸子。 文四姐看的直心疼,揉揉她的头:“包子,咱家没穷成这样,你也没那么胖,怎么这样苛待自己,炸了一盆丸子呢,你尽管吃。” 项包子摇摇头,坚定不移的说:“不!等吃饭的时候再多吃,阿姜跟我说他瘦都因为从小不爱吃零食,我就是太爱吃零食了。” 文四姐松了口气,还以为小徒弟要极端的绝食减肥呢,原来只是戒掉零食,好孩子,真健康。 她抓住一把竹签子,试图把大面虫子固定成昂首向天的样子,用竹签左插右扎的努力:“你们俩出去这一趟,有什么收获么?卓哥跟我说,你给他写信说了一件要紧事,好孩子,赏你个肉丸子吃。” 项包子嘟着嘴可不开心了:“师父,我忍的这么辛苦,你还故意诱惑我。”她满足的一口吃掉了一个丸子,啊咻~太好吃了! 阿姜说要来提亲,先不告诉你,万一他回去想一想变卦了呢,万一出了别的事呢,说出去反倒丢人。“能有什么事,保了一趟活镖,累的我都瘦了。” 文四姐哈哈哈的吃了一个酥脆的小麻花:“这收获不小啊!可惜回来就是过年,每逢过年胖三斤,三斤之后又三斤~”用一两根竹签根本支不起来,只能用一把竹签子弄成一个小火堆的样子,把面龙的脖子放上去。 项包子都快哭出来了:“师父你太坏了!” 文四姐也不想把自己最近减肥的成果都毁掉,就端起盘子:“端着面板,走,不在这儿呆着了,这地方危机四伏!”触手可及之处,都是美食! 芸儿走进来,本来是奔着师父来的,不自觉的跑去拿了个油炸糕咬着吃,走回来:“师父,这,,过年供奉祖宗,供一盘被万箭穿心的壁虎,,,,有什么特殊用意?” 文四姐翻着死鱼眼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又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连这点东西都领悟不出来,你一定是沉溺于女色了。” 芸儿咬着油炸糕愣住了,沉溺女色是没错啦,但是我家道中落之前也曾广览多读,也知道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我怎么不知道供壁虎还得万箭穿心?这是什么道理? 项包子笑的一抖一抖,勉强跟着师父走了出去,看着师父气呼呼的拔竹签子,她笑的颤抖,安慰道:“师父别生气啦,这么快就从鲤鱼变成壁虎了,再努力一下,就好了。” 文四姐略微感到一点安慰,抓了一把五香瓜子给她:“新煮的,尝尝。” 项包子仰天长叹:“我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咔吱,咔吱,咔吱,嗯好吃。师父,您到底准备做个什么?” 文四姐叹了口气:“做一条蛟龙啊!”虽然我有点忘了蛟龙长成什么样,应该加上鳞片c尾巴c胡子头发和四条腿,就差不多吧? 芸儿吃完了油炸糕,擦擦手上的油出来帮她:“师父我来吧。您没画图样么?” 文四姐微微一笑:“从来不用那些东西。”我做戚风蛋糕,光凭手感不用称都能次次成功! 芸儿心说:你是不会画画!跟我装,哼~ 文四姐又把下巴颏被扎烂的大粗面条揉了揉,试图做一条张牙舞爪的盘龙,就像皇帝龙袍上的那种。弄来弄去,觉得形象很眼熟,又想了想,咦?这不是卫生巾的轮廓么? 项包子吃完了瓜子,觉得有点干燥,也不喝水,在窗外的雪地里刨出来一个冻柿子,拿回来用开水一烫,剥掉皮慢慢用勺子刮冰柿子吃。 芸儿实在是不忍心看师父折腾面条了,挽起袖子说了一声:“师父,我来帮你。” 就把东西都扯到自己面前,拿了一片蓝色的面片,用剪子剪出参差不齐,用小木梳一压,往龙尾巴上一裹,尾巴的感觉就出来了。用姜黄水浓浓的在粗白面条上刷了一层,粗略的在头部捏了捏,摘下手指头上的红宝石金戒指,捏在手里用戒指圈压出鱼鳞纹来。 文四姐:(⊙一⊙)哦!啪啪啪,她认真鼓掌:“好厉害!芸儿你太厉害了!拜托给你啦!” 芸儿开心的答应下来,指手画脚:“喂我吃丸子。包子,给我磕瓜子仁。我也要吃冻柿子!” 二人无不照办。 芸儿也只吃了几口,就专心致志的拿小剪子弄蛟头,刷着颜色:“这都是什么颜料?能吃么?” “不能吃,能吃咱也不敢吃。”文四姐托着腮抢了包子的冻柿子吃:“这要在祠堂里从初一供到十五,就算天冷,放的时间也太长了。” 芸儿问:“师父你派人回乡祭祖么?” 文四姐道:“我家祖宗牌位在祠堂里,我爹娘的牌位都搬过来了。”哎呀,卓哥他没有父母兄弟,虽然不造他修了个祠堂有什么用,里面是不是没牌位?一会去看看。 吃着东西聊着天,做了蛟龙,做了小鹿,做了乌龟。只有最后一个软趴趴的乌龟是文四姐捏的,她的技术仅限于此。 “姜卿,私奔回来了?”皇帝高居宝座,声音阴阳怪气不冷不热。 秦仲玉立刻跪下:“臣有罪,,臣特来向圣上请罪。” 皇帝凝视他良久,冷笑一声:“你若说要去民间探访,难道朕能不放你去?偏要说出什么伯父死了的谎话,打量着朕身为一国之君,无暇查访臣子的私事么,就胆敢欺上瞒下(啪!)!你可知罪?” 旁边的王子腾尴尬的站起来:“陛下息怒。这是因为什么?” 秦仲玉捂着脸抽泣起来。 皇帝又拍桌子,冷冷的呵斥:“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提刀杀贼,像你这样哭哭唧唧的成何体统!改日朕预备一份嫁妆,把你嫁去南疆和亲!” 秦仲玉拜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臣有负皇上圣恩,当时脑子一热做了错事,过后后悔了为之晚矣,陛下,陛下” 他膝行两步爬上前,抱着皇帝的双膝:“臣知错了,请陛下息怒,千万保重龙体,不要为了阿姜这愚笨之人动了肝火,那样,那阿姜罪过就万死难辞。嘤嘤嘤” 王子腾:呕!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我屮艸芔茻!真恶心!难怪皇帝对女色不是很下功夫,这就是在世董贤啊! 皇帝脸上的表情温柔下来,摸了摸他的脸,用对黛玉说话时最宠溺的语气说:“去那儿野了?瘦了,脸也不如原先嫩了。” 秦仲玉翘着莲花指:“黄桑~你嫌弃阿姜!” 继续抱着皇帝的腿,把脸贴在他膝盖上,低低倾诉:“前些天皇上总上火,大冷天又不能喝清火药,以免伤了肾气。”说着,他还摸了一把皇帝的腰。 皇帝似笑非笑,脸上露出的表情:小妖精,你这是在玩火。 王子腾:呕! 秦仲玉幽幽怨怨:“臣找了个偏方,说是要用冬藕煮酒吃,吃上三顿就好了。全国最好的冬藕在邯郸,臣星夜兼程赶往邯郸,亲自挖了一些藕,选了最好的十根带了回来,都是为了陛下的龙体。你瞧,阿姜的手都冻裂了。”哀哀怨怨,如泣如诉。 王子腾背后生寒:“陛下,臣告退。”呕!呕!呕! 皇帝简直忘却了外物,深情的看着阿姜,握住他的手:“难为你了。可你也要体谅朕,平白无故的你从京城中消失了,叫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些年不曾把你外放,为的是什么?啊,王爱卿,你去吧。” 王子腾躬身退下,默默的回去喝茶水压制自己想吐的心。 他并没看到,在他躬身退出屋外,太监又关上门之后。 秦阿姜兴高采烈的跳起来:“陛下,你看那本书了!” 改日朕预备一份嫁妆,把你嫁去南疆和亲! 这可是《凤台绝恋——冷酷帝王和玲珑美人二三事》的开篇! 皇帝翻了个白眼:“坐。演的不错。” 秦阿姜翘着兰花指:“陛下~” 皇帝拍桌子:“好好说话!方才你差点把朕恶心吐了!” 秦阿姜粗声粗气的说:“俺揍想zi道,王大人干哈了?他咋地了??” 皇帝撑不住笑了,也没什么好说的,金刀是王子腾献上,东来查了半天说可能是在天津,那就奇了怪了呵呵哒,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他懒得解释,简单归结为:“贪污。朕敲打他一下,这两天他若是找你,你就说朕对他算了,你就什么都别说,假装你什么都知道在假装不知道。” 秦仲玉喝了口茶:“臣这些年一直在装。” 皇帝笑了:“辛苦你了。当真给朕带了冬藕么?” “核桃,冬藕,丛台酒c驴肉香肠,都带了一些。”秦仲玉有点小得意:“皇上能否,嗯,臣想,那个,能否”说不出口,磕磕巴巴的不好意思。 皇帝就笑眯眯的不说话。 秦仲玉猛灌了一口茶:“能帮我提亲么?呼”说出来了。 皇帝笑得不行:“哈哈哈哈,你喝的是茶,不是酒,怎么一脸的借酒壮胆?” 秦仲玉道:“我也不知道。” 皇帝笑的拍大腿:“你离京这些天,朕实在是无趣。快去工作,找些新的好小说送来。你知道朕要哪一种,图也要。” 秦仲玉有点好奇:“陛下,您后宫佳丽虽然不足三千,三两个也是有的,为何还要?” 皇帝仰天长叹:“你不懂。朕一看见何贵妃就想起皇太后,真是呵呵,其他的嫔妃各有后台c各有家世,朕去他们宫里的时候,还得想着她父兄最近是什么职务,做得如何,若是申斥了还要听她求情表忠心,说话又甚是无趣,谈话时总有所图。” (皇后在远处表示得意,她刚嫁给当年的太子时,皇太后塞了两个美人进来,她就开始的庞大的计划。知道二郎讨厌奢侈,给美人的待遇极好,衣裳首饰管不着,屋子里的布置紧着华丽大气跟皇太后宫里一个风格,吃饭时排场大饭菜多。 太子不好意思的说要去美人屋里坐坐,她就很贤惠的说了美人的父亲现在是什么职务,哥哥是什么职务,最近跟皇太后的弟弟关系不错,听的太子转身去书房忧国忧民了,过后再见到美人们,不由得心生厌恶。看见和皇太后一个风格的‘皇家气派’‘华丽高贵’的布置,更是打心底里讨厌。计划通!当然了,这些皇帝是不知道的。) 秦仲玉不是很懂,所有的皇帝不都是这样么?他想起来了,不都是,历史上很多妃子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只有皇帝的后宫,要么是桀骜的门阀出身,要么是大土豪出身,还都跟皇太后娘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有点好奇:“听说陛下新册封了一位贵妃,怎么?” 皇帝表示不爽,哼了一声:“你要跟谁提亲??” 说什么贵妃,不过是个费钱的无底洞罢了。知道阿姜父母双亡,家里头没有能做主的亲戚,朕就给你个面子,帮你撮合一下。 虽然现在不用撮合,还真不知道俩人私奔的一道,会发生什么事。 秦仲玉一五一十的说了,刚要告退,又被皇帝捉回来,陛下闲得无聊,要听少男少女的恋爱故事以慰无聊。 皇帝最近看到,姚三郎和黛玉妹妹又酸又甜,俩人亲亲热热的在一起玩,又闹闹别扭,又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玩。幼时玩伴一直以来的好友,也和一个女孩子私奔了,哎,只有我和皇后。现在想象当年,当年对皇后不算好,总是忙于朝政,一个月到有半个月是累的在书房睡着,另外半个月也没闲工夫跟她多说话,第一次去侧妃宫中时,虽然被气的回来了,却听见皇后在屋里头哭,还因为她那么温柔贤惠,对这些事都不在意呢。 (皇后表示:听见你离开美人宫里,我就开始哭,哭的嗓子都哑了。) 皇帝想想自己年轻时所缺少的风花雪月,浪漫情愫,默默的握拳,决定今儿回去好好哄她开心。让秦仲玉告退了,自己溜溜达达往永福宫走,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见要姚三郎打扮的漂漂亮亮,抱着一大捧盛开的红梅。皇帝叫住他:“三郎留步,这是从哪儿来,要送给谁去?” 姚三郎没心没肺的说:“陛下,您这话说的,我捧着花往永福宫来,不送给黛玉,难道敢送给皇后娘娘么?” “嗯(感觉怪怪的)说得有理。你拿的太多了,不够雅致,一半就够了。”皇帝从他手里抢走一半的花:“就说是朕跟你一起去摘的,辛苦了。” 姚三郎有些无语,看着他抱着花进去了。 皇帝爽朗的大笑:“梓童,你看我给你摘的花。” 皇后和黛玉一起站起来,两人本来懒懒的靠在软垫上,一个给小太子做衣裳,另一个正在懒洋洋的绣花做荷包,桌子上乱糟糟的堆着稿纸和两盒胭脂。黛玉:“哥哥。” “陛下。”皇后也福了一福,面带惊喜:“啊,好漂亮啊,方才姚三郎要给黛玉去折花,我正羡慕呢,年轻貌美就是好,有人讨好,我就没人送东西。没想到,二郎,你真会哄人开心。” 你说实话,你就是从门口抢了一半花是吧? “坐坐,不必多礼。”皇帝心满意足,笑嘻嘻的抱着花吩咐侍女:“拿那尊甜白釉六棱莲花尊来。”又问皇后:“你瞧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人比花娇?我和姚三郎一起折的花,尽挑最好的献给仙女娘娘。” 皇后装模作样的掐了个手决:“好虔诚的信众,你要求什么?” 皇帝迅速飙演技,摆出一副虔诚的花痴书生模样,也实在是太爱昨晚上看的小黄叔,那里头就是落地举子和庙中寂寞仙女的故事,把花插在花瓶里,双手合十:“小生别无所求,愿求娘娘一笑。” 皇后淡淡的露出一个神像般的微笑:“甚好。” 黛玉捂着眼睛偷偷留出一个缝儿偷看,小脸微红,心说:原来天下的夫妻不都像我爹娘那样,体弱多病,相敬如宾,还会像帝后这样关系和睦,情投意合。 正在这时候,姚三郎捧着花进来了:“妹妹,你说要红梅花熏屋子,这些可够用?”原先我弄了一捆,就算烧起来烤鸭都够用,可惜被抢了。我就不装模作样的叫什么仙女了。 黛玉红着脸拉着他往外走,轻声道了:“够了够了,走啦。” 皇后有些脸红,越发娇艳可爱。皇帝等门一关上,就扑了过去。 行在回廊下,黛玉低声笑道:“可真恩爱。” 姚三郎趁机献殷勤:“妹妹放心,我们以后也会那样。不是朝夕之好,是永远都那么好。” 黛玉脸都红透了,一跺脚,刚要骂他乱说话,又不好意思,只是不言语低着头疾走回屋,吩咐侍女:“拿一个大花瓶来。”暗示就行了,你偏要明说,你明说了,叫我怎么说话? 姚三郎迷惑的捧着花跟过来,把花交给侍女,依旧缠着黛玉。知道她不喜欢自己问出口,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她,围着她转圈圈。像是狗狗围着自己的主人,像是星星围着月亮。 黛玉抿着嘴,被他无声的干扰弄的心神不宁,低声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你别急嘛。” 姚三郎低声道:“我怎么能不急呢。” 黛玉拈着一枝梅花,拿在手里把玩:“你为什么急呢?” 为什么喜欢我?就因为我漂亮?到底为什么呢? 师父觉得我很可爱,我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可爱,可是你这样喜欢我,讨好我,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可不会这样讨好林黛玉。 姚三郎被问住了,挠头:“我一见你,就觉得欢喜,比吃了人参果还欢喜。” “仅此而已?” “不只是如此,我,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急。着谁说得清楚呢。卓先生那样工于心计,有权有势,你说他为什么对文四姐情根深种?还不是上天注定。” 黛玉道:“不是。此事另有隐情。” 姚三郎没忍住对八卦的渴望:“有什么隐情?她做了什么,让卓先生对她那么好?” “师丈对师父很好嘛?”黛玉露出了不认同的表情:“他总是欺负我师父,只不过欺负的不留痕迹。隐情嘛,就是别人在都觉得卓先生长得就像坏人,我师父不那么认为。” 姚三郎:“我猜她是压根没看出来。” “不是。”黛玉摆摆手:“师父很喜欢他的聪明才智,还为了借助他的能力,使劲吹捧他,对他好,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悉心照顾。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师父自己都不知道。” 姚三郎换了一个方式问:“妹妹,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只是你有时候很可恶。” 姚三郎骨头都酥了:“什么时候?” 黛玉刚要回答,袖子里掉出一张纸,姚三郎哪舍得让她亲自捡,连忙捡起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虎妖+麻花 姚三郎捡起她袖子里掉落的纸,刚展开一半还没来得及看全,吃惊的叫了一声。 黛玉知道自己画的都是什么东西,都不能给他看呐,闪电般伸手压住他的手:“别看!” 姚三郎好奇的不行,熊孩子的天性占据了上风:“就要看,给我看,这是什么?你当宝贝似得藏着,有什么要紧的?” 黛玉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纸,使劲往外扯,红着脸:“要紧!不给你看。”我画的是你呀!被你瞧出来可怎么是好!拿回来!给我! 姚三郎好奇心大涨,更不给了,使劲抓着纸不松手:“好妹妹,你让我看一眼。” 抢这张纸的时候俩人靠的很近,他能清清楚楚的闻到黛玉身上的香气,还能近近的看到她脸上的薄红。 黛玉着急又窘迫,羞的不敢抬眼看他:“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还给我!” 姚三郎尘封已久的大脑开始转动,开始推理:跟我没关系!她很害羞不肯给我看!还把这张纸藏在袖子里贴身带着!贴身带着!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移情别恋!反正狐狸姐姐是这么说的,书生移情别恋的证据就是在袖子里藏了另一个少女写的诗笺。 想到这儿,他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抓着黛玉摇晃一下,问问她,我这么好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又觉得自己目前没什么身份说这话,只是用内力震开她的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纸,看到了额头上画着王的少年,还有一只小兔子,简直令人心碎。 黛玉被震的后退了两步,真炁震得她手酥麻无力,有点震惊,没想到三郎哥哥会对自己出手。看他已经打开了纸,显然是回天无力,只好叹了口气,默默的等着他看后的结果,不自觉的红了脸。 姚三郎当时就落泪了:“呜呜呜呜你和哪个虎妖关系如此亲密,还不让我知道??” 他抓着被□□的皱皱巴巴的纸,一边哭一边撕碎,心痛啊,心痛如刀割,此时此刻我已经身处地狱,就算再大的侮辱和磨难也不能使我感到痛苦。 很少女的向上一抛扔出满天纸片,看着细碎的纷纷落落的纸片,感觉这就是自己少年夭折的爱情,哭着冲出门去,冲入刺骨的寒风中,冲入这无情的人世间。 黛玉:(⊙一⊙)啊?等等一下,你说啥?狐妖? 没有啊,我身边出现的长得像狐妖的只有你。 她看着纸片纷纷扬扬的飘落,懵懂的静立了一会:怎么回事?我该干点什么? 少顷,红桃走了进来,立刻蹲下来捡纸片:“公主,您鹤姚真人吵架了?他哭着跑到皇上屋里去了。” 黛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狐妖?那有什么狐妖啊?她忽然看见地上碎片的王字,猛地想起来了,不是狐妖,是虎妖啊!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瞎猜了什么? 吓得黛玉赶紧追出去,环顾院中,有几个宫女迷惑不解的看着皇帝的屋子。黛玉心中大惊,三郎哥哥不会过去胡说什么吧,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窗户下偷听。 时间往前推进一点,皇帝正和皇后在玩小仙女和落地举子的游戏,忽然门帘一挑,姚三郎哭着跑进来扑进皇帝怀里:“呜呜呜大师兄,呜呜呜叫错了” 皇帝哭笑不得的摸摸他的背安慰一下:“怎么了?”叫错了哈哈哈你特么在逗我? 皇后差点笑出声来,叫错了哈哈哈哈,你平时在道观里就这么扑倒你大师兄怀里哭哭么?不对啊,你们俩刚捧着红梅花亲亲热热的走了,这回又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闹的。 姚三郎这才反应过来,他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再流泪,还是很伤心的说:“皇上,我想求你一件事,呜呜呜呜”话刚说到这儿,他委委屈屈的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帝默默的递给他一块手帕:“别哭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黛玉打你了?”除此之外朕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你哭成这样的事。 姚三郎哭的肝肠寸断,哭的直打嗝,有心说她移情别恋了,我跑出来在冷风里等了一会她居然没追出来,甚至都没在门口喊我回去,果然是不在乎我啊! 他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拜托,派人去找林如海,替我提亲,行不行?” 皇帝眨眨眼,不解的和皇后对视一眼:“行是行,你别急,坐下慢慢说,怎么了?姚真人,我的小神仙,你为什么哭啊?” 姚三郎委委屈屈的抹了一把泪,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状态:“没什么,被风眯了眼睛。” 皇帝偷偷的在袖子的遮掩下,捏了一把皇后的小手手,表面上还是很正经:“你和黛玉吵架了?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成这样?” 姚三郎哭的都快哭不出来了,哀叹一声,胡乱找了个借口:“她嫌我笨。” “不能啊?”皇后喝着茶笑了:“方才黛玉还跟我说,你最近在苦读经史,越发的沉稳厚重有内涵,怎么会嫌弃你笨?” 姚三郎本来像个小可怜似得呜咽流泪,控制不住情绪,听了这话立刻不哭了,抬起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红的眼圈:“真的吗?” 皇帝心说:我养个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哈哈哈哈。 皇后心里一软,有点母爱泛滥的哄了他一会,只当是提前练习怎么哄儿子,呃,我的太子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的涕泪横流把?真挺没出息的。 姚三郎一听说黛玉在背后夸过自己,如同吃了[大红瓶],血条咻咻咻的飞速回满:“多谢娘娘。” 皇后抿着嘴点点头,心里头偷笑。其实啊,姚三郎符合她择婿的标准,虽然现在没有女儿,但是似姚真人这样有本事,又殷勤温存c温柔贴心c为了喜好的女孩子忙来忙去,这可比当年的皇帝贴心多了。 姚三郎又求皇帝派人去提亲,有点没底气,怯懦的说:“宜早不宜迟嘛”先下手为强,万一过两天她把那只虎妖拎到我面前来怎么办?我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啊! 皇帝点点头,慷慨大度的答应下来:“好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姚三郎就被哄走了,留下皇帝和皇后窃窃私语,猜测他为什么哭成这样,又开始考量派谁去提亲较为合适,毕竟林如海也算是个封疆大吏一般提亲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流程啊好纠结。 黛玉在窗外听见他哭的那么惨,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风吹的有些冷,缓缓的走回屋去了。 姚三郎出了屋,看见那个娇娇弱弱的背影,被冷风一吹,脸上的泪痕分外的凉,他当时就冷静了。搓搓脸,追了过去,在门口转了两圈,又不知道进去之后该说什么。心乱如麻花。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他哭什么?” 皇后一摊手:“谁知道呢。” 皇帝十分懵逼:“我派人去给他提亲?林如海过完年就调回京城了算了,派人去吧。” 皇后点点头:“是嘛,派人去吧,哎,这天寒地冻又临近过年,路上太苦了。” 皇帝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三郎他哭的也太惨了,哈哈哈。他还叫大师兄,难道原先他也哭着扑进大师兄怀里么?” 皇后:“哈哈哈肯定是呀,要不然怎么会叫错呢。” 皇帝遗憾的看了一眼窗外:“可惜啊,可惜现在太冷了,若不然出去偷听他们说话一定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来到永福宫门口,在胳膊茶水房里休息的多宝叫他进来,小太监低声回禀了一番。多宝起身,走到帝后的屋门口:“启禀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说。” 多宝进来:“皇上,方才秦仲玉离开养心殿之后,被等在门口的王子腾请走,一路聊一路走到宫门口。据小太监说,王子腾对秦仲玉极其热情,再三盛情邀请他去王家赴宴。” (古代是很有等级制度的,在皇帝面前提到谁都得说名字,这是对皇帝的尊重) 皇帝脸上的轻蔑都快淌一地了:“知道了,哼。”他想了想,写了个条子,让内务府准备一份聘礼,又写了个条子,让一个被秦仲玉推荐过的中书舍人去替他上门提亲。 多宝道:“皇上可有什么话,要传给秦仲玉么?” 皇帝想了想:“这都不是什么” 皇后问:“王子腾怎么了?叫圣上这样瞧不起他?” 皇帝撇着嘴:“他就是个下三滥的小人,我和阿姜闹着玩,假装是哀帝和董贤,他在旁边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急急忙忙的退下了,一转眼又忙着讨好阿姜。呵呵。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像他这样的人,肯定要做的八面玲珑,和太上皇,和朕身边的宠臣搞好关系。” 皇后假装无心的说:“贾贵妃是他的外甥女儿呢,王子腾夫人若要来见,准不准呢?” 皇帝脸上的不爽溢于言表:“当然准,派人看着她们说了什么。贾妃最近还算老实么?” 皇后微微颔首:“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在奉圣宫里老实听话,跟我这儿也不敢胡闹。” “这倒罢了。”皇帝欲言又止,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闲的没事干,整日里琢磨皇帝的心思,这一眼就什么都懂了,搂着皇帝低低的笑了:“哀帝和董贤是真是假呢?” 皇帝一脸严肃:“小生一生清白,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娘娘若是不信我,可以验明正身。” 皇后眨眨眼,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赶走其他人,伸出手准备验明正身哈哈哈。 文四姐把做的每一样过年的小点心都拿了一块,凑了漂漂亮亮一大盘子,又拿了四根麻花摆了个符号,让侍女稳稳当当的送到前头书房去。 她自己回去洗脸换衣裳,这炸了半天东西,熏的满脸油花。 卓东来进来了时候,文四姐正对着镜子抹面脂,面脂有种甜腻腻的杏仁味儿和淡淡的牛奶味儿以及一股诡异的中药味,说不上好闻,但肯定是纯天然草本精华面霜啦,手工制作,现代买的超贵。她冬天脸上总是掉皮,今年坚持抹这东西,效果还挺好,起码不会哗哗哗的飘雪了。 “泽兰,你有急事找我?” 文四姐继续揉脸:“哥哥,咱们家祠堂里你父母的牌位上写的什么?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不知道二老的姓名,你写的什么名字,编了什么背景身份?提前告诉我一声。” 卓东来坐在旁边,看着她蠢萌的像只熊猫一样抹脸,心情可不算好:“没有名姓。那块神主牌位上,根本就没写字。” “咦?”文四姐一愣,回头看他:“没写字你准备牌位做什么?”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我总有一天用得上,大户人家没有祠堂怎么行。” 文四姐戳着自己的脸,扭头看着他就愣了:“嘿嘿嘿嘿~”原来如此,原来那年你就准备好了,哎呀,死后住在你牌位的隔壁,这种表白好浪漫。真可惜没早知道:“怎么没早告诉我?” 卓东来淡淡道:“说过一次,你喝多了没记住。” 文四姐扬天看着房顶上画的蝙蝠,仔细思考了一下:嗯,他忽悠我的可能性和我真的忘了的可能性一比一,拉倒!就这样了! “我做了点花馍馍,过年的时候拿去供上,好不好?” “嗯,随你。”跟着他过来的,还有一匣子密报,继续看:“过年时朋友往来的礼单,我让莲蓉拟定,她出身名门大户,对很多不为人知的规则懂的比我多。” “喔。”文四姐对着镜子扯开衣领:“嗯嗯哥哥,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脸比脖子白呢?原先一样黑啊。” “让你拿珍珠霜抹遍全身,偷懒了?” “嘿嘿嘿。” “果然偷懒了。往后要么别抹,要么就全抹,记住没有?” “喔~知道啦哥哥。”文四姐略有点郁闷,光溜溜的躺床上让侍女来抹珍珠霜,还是觉得很尴尬,如果自己来总会有没抹匀的地方。她懒洋洋的晃来晃去,剔了剔指甲里塞着的面粉,这么短的指甲居然也会塞住面粉:“我弄了个蛟龙花馍,其实不是我做的,芸儿帮我做的,还有小鹿,寿桃,猴子,鲤鱼,乌龟,好多好多。” “嗯”卓东来一心二用,忽然反应过来:“蛟龙?做的像龙么?” 文四姐呆了一会:“啧,四条腿,应该是蛟龙吧?” “是。”卓东来站起身:“带我去看看。”他站在蒸锅前,看着蒸出来的威武霸气的龙,叹息着摇摇头:“不行,太好看了,做一个难看的,在穿山甲和龙之间的。” 文四姐蒙了:“这是什么意思?哥哥你是不是要算计人?” 你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狂热紫色控,处女座强迫症患者,居然要我做难看的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阴谋! “对。”卓东来搂着她又回屋了,附耳低声:“御史台有人弹劾我,言之凿凿,拿了许多货真价实的罪名出来,皇上把我把事情压下去了,但这样不行。你做个难看的面龙,我叫人偷偷把这消息卖给那个御史,让他弹劾我用龙凤供奉祖先,意在不臣。陛下一定会起疑,亲眼来看一眼,到时候我假装不知道这谣言,百般推脱,最后让他进去看,陛下就会知道很多事。” 文四姐听的两眼发亮,最喜欢看卓哥算计人的样子,神采飞扬,智慧值和美貌值一起飙涨,简单的总结为:“曹操对他大爷那法子呗?陛下会知道什么事?” “我没在他身边安插人,我虽然得势,害甘于朴素,还有那个御史捕风捉影诬告我。” 文四姐大为得意:“了解。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弄一条丑的能让你吐出来的蛟。” 卓东来微笑:“你尽力就好,要一条看起来很认真做,但认真的做的很丑。龙凤都要。”真的吗?实在不行就到前院找个大老粗来做,一定能做的扭扭捏捏,似你这样的好厨艺,好刀工,难道会做不好一只面龙? 文四姐带着神秘莫测又很有把握的微笑抛给他一个飞吻:“哥哥去忙吧~” 她挽起袖子,认认真真的开始揉面。调颜色,并且跑去芸儿屋里,让她画了龙凤的样子来看。 已经有了主意呢,包上豆沙馅儿,蒸之前扎个眼,哈哈哈一条拉屎的龙哈哈哈~ 姚三郎在门外踟蹰徘徊了半日,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跺脚搓脸。 好好的一个美少年,美神仙,愣是把知己揉搓的像是没脸去见黄世仁的杨白劳。 黛玉心情不好,脱了大衣裳去床上躺着,谁都懒得搭理。捏着指头暗自思量:他又发什么疯呢?怎么画个王字,就成了什么,什么虎妖,他这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得,空看了许多史书,一点都不灵光。不搭理他了,哼,气死了。 她本来害羞的等着姚三郎开开心心的说‘啊呀,你把我的画像藏在袖子里’,这多叫人害羞,结果那个大笨蛋!大呆子!天下第一呆!他居然哭着跑掉了,气死了! 她躺在床上,懒懒的生闷气,听见门外呆子傻了吧唧的声音,她气呼呼的转身对着床里,不想听见,烦死了,真该叫人把他赶走。 小萝莉捂着耳朵辗转反侧,很烦心的听着门外的声息,听着姚三郎又伤心c又后悔c又迷惑的吭叽哼唧呱唧声,听着听着就渐渐睡着了。 姚三郎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开门。” 红桃无可奈何的隔着门说:“公主已经睡了,姚神仙过会子再来。” 姚三郎郁闷的蹲在墙角画圈圈,也不想走,画了一会圈圈,站起来走到距离她寝室最近的窗户那儿,静静的听她的呼吸声,真是睡着了。吓,我哭着跑了,她淡定的睡着了,这真是太好啦!说明黛玉没把我犯蠢放在心上,等她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啦! 过了小半个时辰,黛玉睡醒了:“什么时辰?” 红桃答道:“公主放心,您刚睡了三刻钟。” 黛玉睡得头昏,听不出屋外的声音,懒懒的问:“三郎呢,还在门口吗?” 红桃答道:“我不知道。”走过去开窗户看了一眼,和姚三郎面对面的瞧了个正着,只见他: 眉分新月,眼含秋水汪汪;脸似夭桃,颊带露珠点点。 纤腰一搦,轻盈掌上之珍;莲瓣双钩,绰约云中之步。 岂是巫山窈窕,行雨才来;应怜出水芙蕖,污泥着恼。 虽觉泪容惨澹,偏教媚态横生。 红桃被他这双含情带泪的美目看的身子都酥了,咽了咽口水:“公主,姚神仙就在窗外。” “呀。”他站了三刻钟么?何至于如此。黛玉有点心疼,又觉得烦:“我要再睡一会,你让他回去。” 姚三郎伸手在窗棂上一扶,跳进屋来:“好妹妹,外头太冷了,让我暖暖。” 黛玉哼了一声,向内转过脸去:“该!” 姚三郎死皮赖脸的凑过去:“你摸摸我的脸有多凉,忍心叫我在外头冻成冰块吗?” “忍心。”黛玉坐了起来:“把你冻成冰块最好,省得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哭,真是烦死人。” 姚三郎挨挨蹭蹭,一步一挪,慢慢蹭到床边上坐下,单刀直入:“那副画上是谁?你告诉我嘛。” 黛玉不好意思说出口,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 槑真人一脸二呆样。 “槑真人。”黛玉好笑又好气,只好在他额头上慢慢写了个王字。 姚三郎只觉得一阵麻痒顺着头顶延着脊椎到了尾巴骨,他打了个冷颤,震惊的说:“是我?” 这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前些天被你这样摸过。猛然间想起来了,失声叫道:“是哪天,哪天你给我擦碳灰时在我额头画了个王字!”没有什么虎妖,没有移情别恋,只有我。 黛玉微微的松了口气,这个二呆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却哼了一声别过脸:“我还没问你呢,娘娘书箱子里那只蜘蛛,到底是哪儿来的?” 姚三郎答道:“似乎真是宫中后妃的手笔,具体的还不清楚。”他知道自己犯蠢c出丑c显示了一个傻狍子的本能,大师兄骂的一点都没错,我的脑子长在屁股上,每天清空一次,噢,这话是无闷师兄骂的。他小心翼翼的说:“快过年了,你要不要回去见爹娘?我带你回去。” 黛玉傲娇的哼了一声:“要你带?我自己会驾云。你过年时不回山么?”给你师父c师兄们寄点东西么。我已经给我爹娘寄了一大堆东西回去,也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反正都是好东西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虎妖+麻花 姚三郎捡起她袖子里掉落的纸,刚展开一半还没来得及看全,吃惊的叫了一声。 黛玉知道自己画的都是什么东西,都不能给他看呐,闪电般伸手压住他的手:“别看!” 姚三郎好奇的不行,熊孩子的天性占据了上风:“就要看,给我看,这是什么?你当宝贝似得藏着,有什么要紧的?” 黛玉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纸,使劲往外扯,红着脸:“要紧!不给你看。”我画的是你呀!被你瞧出来可怎么是好!拿回来!给我! 姚三郎好奇心大涨,更不给了,使劲抓着纸不松手:“好妹妹,你让我看一眼。” 抢这张纸的时候俩人靠的很近,他能清清楚楚的闻到黛玉身上的香气,还能近近的看到她脸上的薄红。 黛玉着急又窘迫,羞的不敢抬眼看他:“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还给我!” 姚三郎尘封已久的大脑开始转动,开始推理:跟我没关系!她很害羞不肯给我看!还把这张纸藏在袖子里贴身带着!贴身带着!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移情别恋!反正狐狸姐姐是这么说的,书生移情别恋的证据就是在袖子里藏了另一个少女写的诗笺。 想到这儿,他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抓着黛玉摇晃一下,问问她,我这么好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又觉得自己目前没什么身份说这话,只是用内力震开她的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纸,看到了额头上画着王的少年,还有一只小兔子,简直令人心碎。 黛玉被震的后退了两步,真炁震得她手酥麻无力,有点震惊,没想到三郎哥哥会对自己出手。看他已经打开了纸,显然是回天无力,只好叹了口气,默默的等着他看后的结果,不自觉的红了脸。 姚三郎当时就落泪了:“呜呜呜呜你和哪个虎妖关系如此亲密,还不让我知道??” 他抓着被□□的皱皱巴巴的纸,一边哭一边撕碎,心痛啊,心痛如刀割,此时此刻我已经身处地狱,就算再大的侮辱和磨难也不能使我感到痛苦。 很少女的向上一抛扔出满天纸片,看着细碎的纷纷落落的纸片,感觉这就是自己少年夭折的爱情,哭着冲出门去,冲入刺骨的寒风中,冲入这无情的人世间。 黛玉:(⊙一⊙)啊?等等一下,你说啥?狐妖? 没有啊,我身边出现的长得像狐妖的只有你。 她看着纸片纷纷扬扬的飘落,懵懂的静立了一会:怎么回事?我该干点什么? 少顷,红桃走了进来,立刻蹲下来捡纸片:“公主,您鹤姚真人吵架了?他哭着跑到皇上屋里去了。” 黛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狐妖?那有什么狐妖啊?她忽然看见地上碎片的王字,猛地想起来了,不是狐妖,是虎妖啊!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瞎猜了什么? 吓得黛玉赶紧追出去,环顾院中,有几个宫女迷惑不解的看着皇帝的屋子。黛玉心中大惊,三郎哥哥不会过去胡说什么吧,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窗户下偷听。 时间往前推进一点,皇帝正和皇后在玩小仙女和落地举子的游戏,忽然门帘一挑,姚三郎哭着跑进来扑进皇帝怀里:“呜呜呜大师兄,呜呜呜叫错了” 皇帝哭笑不得的摸摸他的背安慰一下:“怎么了?”叫错了哈哈哈你特么在逗我? 皇后差点笑出声来,叫错了哈哈哈哈,你平时在道观里就这么扑倒你大师兄怀里哭哭么?不对啊,你们俩刚捧着红梅花亲亲热热的走了,这回又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闹的。 姚三郎这才反应过来,他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再流泪,还是很伤心的说:“皇上,我想求你一件事,呜呜呜呜”话刚说到这儿,他委委屈屈的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帝默默的递给他一块手帕:“别哭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黛玉打你了?”除此之外朕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你哭成这样的事。 姚三郎哭的肝肠寸断,哭的直打嗝,有心说她移情别恋了,我跑出来在冷风里等了一会她居然没追出来,甚至都没在门口喊我回去,果然是不在乎我啊! 他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拜托,派人去找林如海,替我提亲,行不行?” 皇帝眨眨眼,不解的和皇后对视一眼:“行是行,你别急,坐下慢慢说,怎么了?姚真人,我的小神仙,你为什么哭啊?” 姚三郎委委屈屈的抹了一把泪,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状态:“没什么,被风眯了眼睛。” 皇帝偷偷的在袖子的遮掩下,捏了一把皇后的小手手,表面上还是很正经:“你和黛玉吵架了?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成这样?” 姚三郎哭的都快哭不出来了,哀叹一声,胡乱找了个借口:“她嫌我笨。” “不能啊?”皇后喝着茶笑了:“方才黛玉还跟我说,你最近在苦读经史,越发的沉稳厚重有内涵,怎么会嫌弃你笨?” 姚三郎本来像个小可怜似得呜咽流泪,控制不住情绪,听了这话立刻不哭了,抬起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红红的眼圈:“真的吗?” 皇帝心说:我养个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哈哈哈哈。 皇后心里一软,有点母爱泛滥的哄了他一会,只当是提前练习怎么哄儿子,呃,我的太子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的涕泪横流把?真挺没出息的。 姚三郎一听说黛玉在背后夸过自己,如同吃了[大红瓶],血条咻咻咻的飞速回满:“多谢娘娘。” 皇后抿着嘴点点头,心里头偷笑。其实啊,姚三郎符合她择婿的标准,虽然现在没有女儿,但是似姚真人这样有本事,又殷勤温存c温柔贴心c为了喜好的女孩子忙来忙去,这可比当年的皇帝贴心多了。 姚三郎又求皇帝派人去提亲,有点没底气,怯懦的说:“宜早不宜迟嘛”先下手为强,万一过两天她把那只虎妖拎到我面前来怎么办?我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啊! 皇帝点点头,慷慨大度的答应下来:“好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姚三郎就被哄走了,留下皇帝和皇后窃窃私语,猜测他为什么哭成这样,又开始考量派谁去提亲较为合适,毕竟林如海也算是个封疆大吏一般提亲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流程啊好纠结。 黛玉在窗外听见他哭的那么惨,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风吹的有些冷,缓缓的走回屋去了。 姚三郎出了屋,看见那个娇娇弱弱的背影,被冷风一吹,脸上的泪痕分外的凉,他当时就冷静了。搓搓脸,追了过去,在门口转了两圈,又不知道进去之后该说什么。心乱如麻花。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他哭什么?” 皇后一摊手:“谁知道呢。” 皇帝十分懵逼:“我派人去给他提亲?林如海过完年就调回京城了算了,派人去吧。” 皇后点点头:“是嘛,派人去吧,哎,这天寒地冻又临近过年,路上太苦了。” 皇帝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三郎他哭的也太惨了,哈哈哈。他还叫大师兄,难道原先他也哭着扑进大师兄怀里么?” 皇后:“哈哈哈肯定是呀,要不然怎么会叫错呢。” 皇帝遗憾的看了一眼窗外:“可惜啊,可惜现在太冷了,若不然出去偷听他们说话一定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来到永福宫门口,在胳膊茶水房里休息的多宝叫他进来,小太监低声回禀了一番。多宝起身,走到帝后的屋门口:“启禀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说。” 多宝进来:“皇上,方才秦仲玉离开养心殿之后,被等在门口的王子腾请走,一路聊一路走到宫门口。据小太监说,王子腾对秦仲玉极其热情,再三盛情邀请他去王家赴宴。” (古代是很有等级制度的,在皇帝面前提到谁都得说名字,这是对皇帝的尊重) 皇帝脸上的轻蔑都快淌一地了:“知道了,哼。”他想了想,写了个条子,让内务府准备一份聘礼,又写了个条子,让一个被秦仲玉推荐过的中书舍人去替他上门提亲。 多宝道:“皇上可有什么话,要传给秦仲玉么?” 皇帝想了想:“这都不是什么” 皇后问:“王子腾怎么了?叫圣上这样瞧不起他?” 皇帝撇着嘴:“他就是个下三滥的小人,我和阿姜闹着玩,假装是哀帝和董贤,他在旁边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急急忙忙的退下了,一转眼又忙着讨好阿姜。呵呵。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像他这样的人,肯定要做的八面玲珑,和太上皇,和朕身边的宠臣搞好关系。” 皇后假装无心的说:“贾贵妃是他的外甥女儿呢,王子腾夫人若要来见,准不准呢?” 皇帝脸上的不爽溢于言表:“当然准,派人看着她们说了什么。贾妃最近还算老实么?” 皇后微微颔首:“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在奉圣宫里老实听话,跟我这儿也不敢胡闹。” “这倒罢了。”皇帝欲言又止,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闲的没事干,整日里琢磨皇帝的心思,这一眼就什么都懂了,搂着皇帝低低的笑了:“哀帝和董贤是真是假呢?” 皇帝一脸严肃:“小生一生清白,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娘娘若是不信我,可以验明正身。” 皇后眨眨眼,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赶走其他人,伸出手准备验明正身哈哈哈。 文四姐把做的每一样过年的小点心都拿了一块,凑了漂漂亮亮一大盘子,又拿了四根麻花摆了个符号,让侍女稳稳当当的送到前头书房去。 她自己回去洗脸换衣裳,这炸了半天东西,熏的满脸油花。 卓东来进来了时候,文四姐正对着镜子抹面脂,面脂有种甜腻腻的杏仁味儿和淡淡的牛奶味儿以及一股诡异的中药味,说不上好闻,但肯定是纯天然草本精华面霜啦,手工制作,现代买的超贵。她冬天脸上总是掉皮,今年坚持抹这东西,效果还挺好,起码不会哗哗哗的飘雪了。 “泽兰,你有急事找我?” 文四姐继续揉脸:“哥哥,咱们家祠堂里你父母的牌位上写的什么?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不知道二老的姓名,你写的什么名字,编了什么背景身份?提前告诉我一声。” 卓东来坐在旁边,看着她蠢萌的像只熊猫一样抹脸,心情可不算好:“没有名姓。那块神主牌位上,根本就没写字。” “咦?”文四姐一愣,回头看他:“没写字你准备牌位做什么?”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我总有一天用得上,大户人家没有祠堂怎么行。” 文四姐戳着自己的脸,扭头看着他就愣了:“嘿嘿嘿嘿~”原来如此,原来那年你就准备好了,哎呀,死后住在你牌位的隔壁,这种表白好浪漫。真可惜没早知道:“怎么没早告诉我?” 卓东来淡淡道:“说过一次,你喝多了没记住。” 文四姐扬天看着房顶上画的蝙蝠,仔细思考了一下:嗯,他忽悠我的可能性和我真的忘了的可能性一比一,拉倒!就这样了! “我做了点花馍馍,过年的时候拿去供上,好不好?” “嗯,随你。”跟着他过来的,还有一匣子密报,继续看:“过年时朋友往来的礼单,我让莲蓉拟定,她出身名门大户,对很多不为人知的规则懂的比我多。” “喔。”文四姐对着镜子扯开衣领:“嗯嗯哥哥,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脸比脖子白呢?原先一样黑啊。” “让你拿珍珠霜抹遍全身,偷懒了?” “嘿嘿嘿。” “果然偷懒了。往后要么别抹,要么就全抹,记住没有?” “喔~知道啦哥哥。”文四姐略有点郁闷,光溜溜的躺床上让侍女来抹珍珠霜,还是觉得很尴尬,如果自己来总会有没抹匀的地方。她懒洋洋的晃来晃去,剔了剔指甲里塞着的面粉,这么短的指甲居然也会塞住面粉:“我弄了个蛟龙花馍,其实不是我做的,芸儿帮我做的,还有小鹿,寿桃,猴子,鲤鱼,乌龟,好多好多。” “嗯”卓东来一心二用,忽然反应过来:“蛟龙?做的像龙么?” 文四姐呆了一会:“啧,四条腿,应该是蛟龙吧?” “是。”卓东来站起身:“带我去看看。”他站在蒸锅前,看着蒸出来的威武霸气的龙,叹息着摇摇头:“不行,太好看了,做一个难看的,在穿山甲和龙之间的。” 文四姐蒙了:“这是什么意思?哥哥你是不是要算计人?” 你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狂热紫色控,处女座强迫症患者,居然要我做难看的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阴谋! “对。”卓东来搂着她又回屋了,附耳低声:“御史台有人弹劾我,言之凿凿,拿了许多货真价实的罪名出来,皇上把我把事情压下去了,但这样不行。你做个难看的面龙,我叫人偷偷把这消息卖给那个御史,让他弹劾我用龙凤供奉祖先,意在不臣。陛下一定会起疑,亲眼来看一眼,到时候我假装不知道这谣言,百般推脱,最后让他进去看,陛下就会知道很多事。” 文四姐听的两眼发亮,最喜欢看卓哥算计人的样子,神采飞扬,智慧值和美貌值一起飙涨,简单的总结为:“曹操对他大爷那法子呗?陛下会知道什么事?” “我没在他身边安插人,我虽然得势,害甘于朴素,还有那个御史捕风捉影诬告我。” 文四姐大为得意:“了解。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弄一条丑的能让你吐出来的蛟。” 卓东来微笑:“你尽力就好,要一条看起来很认真做,但认真的做的很丑。龙凤都要。”真的吗?实在不行就到前院找个大老粗来做,一定能做的扭扭捏捏,似你这样的好厨艺,好刀工,难道会做不好一只面龙? 文四姐带着神秘莫测又很有把握的微笑抛给他一个飞吻:“哥哥去忙吧~” 她挽起袖子,认认真真的开始揉面。调颜色,并且跑去芸儿屋里,让她画了龙凤的样子来看。 已经有了主意呢,包上豆沙馅儿,蒸之前扎个眼,哈哈哈一条拉屎的龙哈哈哈~ 姚三郎在门外踟蹰徘徊了半日,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跺脚搓脸。 好好的一个美少年,美神仙,愣是把知己揉搓的像是没脸去见黄世仁的杨白劳。 黛玉心情不好,脱了大衣裳去床上躺着,谁都懒得搭理。捏着指头暗自思量:他又发什么疯呢?怎么画个王字,就成了什么,什么虎妖,他这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得,空看了许多史书,一点都不灵光。不搭理他了,哼,气死了。 她本来害羞的等着姚三郎开开心心的说‘啊呀,你把我的画像藏在袖子里’,这多叫人害羞,结果那个大笨蛋!大呆子!天下第一呆!他居然哭着跑掉了,气死了! 她躺在床上,懒懒的生闷气,听见门外呆子傻了吧唧的声音,她气呼呼的转身对着床里,不想听见,烦死了,真该叫人把他赶走。 小萝莉捂着耳朵辗转反侧,很烦心的听着门外的声息,听着姚三郎又伤心c又后悔c又迷惑的吭叽哼唧呱唧声,听着听着就渐渐睡着了。 姚三郎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开门。” 红桃无可奈何的隔着门说:“公主已经睡了,姚神仙过会子再来。” 姚三郎郁闷的蹲在墙角画圈圈,也不想走,画了一会圈圈,站起来走到距离她寝室最近的窗户那儿,静静的听她的呼吸声,真是睡着了。吓,我哭着跑了,她淡定的睡着了,这真是太好啦!说明黛玉没把我犯蠢放在心上,等她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啦! 过了小半个时辰,黛玉睡醒了:“什么时辰?” 红桃答道:“公主放心,您刚睡了三刻钟。” 黛玉睡得头昏,听不出屋外的声音,懒懒的问:“三郎呢,还在门口吗?” 红桃答道:“我不知道。”走过去开窗户看了一眼,和姚三郎面对面的瞧了个正着,只见他: 眉分新月,眼含秋水汪汪;脸似夭桃,颊带露珠点点。 纤腰一搦,轻盈掌上之珍;莲瓣双钩,绰约云中之步。 岂是巫山窈窕,行雨才来;应怜出水芙蕖,污泥着恼。 虽觉泪容惨澹,偏教媚态横生。 红桃被他这双含情带泪的美目看的身子都酥了,咽了咽口水:“公主,姚神仙就在窗外。” “呀。”他站了三刻钟么?何至于如此。黛玉有点心疼,又觉得烦:“我要再睡一会,你让他回去。” 姚三郎伸手在窗棂上一扶,跳进屋来:“好妹妹,外头太冷了,让我暖暖。” 黛玉哼了一声,向内转过脸去:“该!” 姚三郎死皮赖脸的凑过去:“你摸摸我的脸有多凉,忍心叫我在外头冻成冰块吗?” “忍心。”黛玉坐了起来:“把你冻成冰块最好,省得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哭,真是烦死人。” 姚三郎挨挨蹭蹭,一步一挪,慢慢蹭到床边上坐下,单刀直入:“那副画上是谁?你告诉我嘛。” 黛玉不好意思说出口,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 槑真人一脸二呆样。 “槑真人。”黛玉好笑又好气,只好在他额头上慢慢写了个王字。 姚三郎只觉得一阵麻痒顺着头顶延着脊椎到了尾巴骨,他打了个冷颤,震惊的说:“是我?” 这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前些天被你这样摸过。猛然间想起来了,失声叫道:“是哪天,哪天你给我擦碳灰时在我额头画了个王字!”没有什么虎妖,没有移情别恋,只有我。 黛玉微微的松了口气,这个二呆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却哼了一声别过脸:“我还没问你呢,娘娘书箱子里那只蜘蛛,到底是哪儿来的?” 姚三郎答道:“似乎真是宫中后妃的手笔,具体的还不清楚。”他知道自己犯蠢c出丑c显示了一个傻狍子的本能,大师兄骂的一点都没错,我的脑子长在屁股上,每天清空一次,噢,这话是无闷师兄骂的。他小心翼翼的说:“快过年了,你要不要回去见爹娘?我带你回去。” 黛玉傲娇的哼了一声:“要你带?我自己会驾云。你过年时不回山么?”给你师父c师兄们寄点东西么。我已经给我爹娘寄了一大堆东西回去,也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反正都是好东西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何为菘 姚三郎想了想:“我,,师父师兄们没有过年的习惯,寄两包灶糖回去也就得了。” 黛玉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随你。” 姚三郎搓着手凑近了一点:“你画的居然是我啊。”嘿嘿嘿,露出了金毛般的傻笑,()哇~林妹妹画的是我呀~画的那么可爱~画的那么温柔缠绵~深情厚谊~ 黛玉白了他一眼,转身面对着墙壁,装睡:(~一~)~zz 姚三郎欠欠的像个十三四岁的未成年人,过来轻轻摸她的头发,细软浓密,又香又软,一根根的捧在手里好似一捧黑云。刚开始摸的小心,小心翼翼的不让她发现自己在摸。 可是黛玉哪能不知道,听呼吸声都能听出来他凑得很近,只是默默的闭着眼睛装睡,假装不知道。心里头偷笑,大笨蛋,我若是要找笑话你的典故,真是信手拈来。也太多了。 姚三郎偷偷摸摸像做贼似得摸了一会,发现床上有一根掉落的头发,心中大喜,偷偷的捡起来揣在怀里。多攒点,天天来捡,再跟侍女要一些,很快就能凑够一小缕~\(▽c)/~啦~ 他又仔细找了找,素库缎的床单和绣花绸缎枕头上,还有一根。侍女每天都认真的收拾整理床单,有多少掉的头发都收拾干净了,只有这一觉新掉的还在。这也多亏冬天容易掉头发,若不然他找了半天一根都找不到,黛玉的头发养得很好。 又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找,枕头下面好像有一根掉下来的头发,他捏在手里,轻轻往外拽。 黛玉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像在摸床,诡异的习惯。紧张的装睡,忽然头皮一疼:“啊!”转身毫不留情的拍了他一巴掌:“拔我头发干什么!” “哎呦。”姚三郎吓了一跳,他本来半蹲半跪在脚踏上,吃了一吓,往后退了一点,一脚踩空,啪叽摔了个屁墩。 黛玉本来挺生气,看他这样笨拙好笑,心里头怒气全消,噗嗤一下乐出声。用手帕捂着脸,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姚三郎道:“你呀,哈哈哈,你呀!你真是个呆子。”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讪讪的转身跑了,一言不发。 黛玉靠在床壁板上:“三郎,你哪儿去?” 姚三郎不说话,出了她的卧房,偷偷摸摸的找到红桃:“方才撕碎扔了一地的纸片呢?” 红桃对于这俩人的关系十分不解,一会姚真人哭着跑了,一会长公主笑的隔着两道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只是默默的拿出一个小托盘:“都在这里,真人请过目。” 哈哈哈你是要回去一点点的拼好,再用浆糊粘好,还给公主么? 姚三郎伸手一指,满满一盘子碎纸片瞬间复原,纸片和纸片之间没有缝隙,浑然一体,只是还缺了四片小纸片。他捧着纸看了一会,眉开眼笑,回到自己刚刚的扔纸片跑掉的地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在心里做了个建模,趴在地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片,又爬起来看各种瓶子后面c墙上玉雕花的叶片间c房梁上,旁边摆放的花瓶里。 黛玉好奇他在屋外折腾什么,披衣起床,看见姚三郎正站在椅子上抓着一个瓶子摇晃,好像想要倒出什么来。她笑道:“好一个上天下海的猴儿,你找什么呢?” 姚三郎嘿嘿一笑,放下瓶子跳下来,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拼好的纸,讪讪的递过去:“还差两片纸片,就好了。”其中一片是那个王字,真可惜。 黛玉拿着纸看了看,忽然捂着脸假哭:“哎呀呀,你跟那个虎妖关系如此亲密,还不肯叫我知道!你瞒着我!” 姚三郎汗下:“妹妹,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黛玉把自己的脸捂得结结实实,颤抖着往门口跑:“嘤嘤嘤~”实际上笑得腹肌疼。 姚三郎知道她在假装,还是赶紧追过去拦住:“别别别,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黛玉终于忍不住了,笑的走不动路:“哈哈哈哈哈再也不敢什么?你有什么不敢的?” 姚三郎垂着头,垂着手,老老实实的像个晒蔫的多肉,又可怜又可爱:“以后再也不冒失了。好妹妹,你别生气了,我只是,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嘛。” 黛玉扶着桌子站着:“哼~我要罚你。” “是是是,该罚,真该罚。”姚三郎偷偷笑了:“罚我给你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好不好?”这个简直是最好的惩罚~ 黛玉捶了他一拳:“别胡说!去替我传个话,跟我师父说,我要吃酥油渣。东西没拿来,你就别来见我,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呆一会。跟你在一起,跟到了花果山差不多,闹死了。”我要安安静静的拟定给师兄们的礼单,尤其不知道该给镇元大仙送什么,不送吧,好像不合适,送嘛,又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真是叫人苦思冥想也没法子。 屋外,皇后正要送皇帝去何贵妃处,刚出屋,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那方向一定是黛玉喽。皇帝停住脚步,笑了起来:“他们俩一会好一会闹,真叫人操心。” 他正好穿了厚衣裳,就轻轻的走过去,偷听屋里头说话。 听了一阵子,转头笑道:“年轻人真有意思。” 皇后揣着手闷子站在院中问:“陛下,屋里头说什么呢?” 皇帝微微一笑:“黛玉正训他呢,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好像姚真人又做错事了,正给她差遣以赔罪呢。” 皇后眉头微蹙,虽说姚真人对她痴心一片,但黛玉对他总是这样教训c差遣,别人可都捧着姚真人,又有那起子不长眼的小人,有心对姚真人献媚,,,天长日久,会不会毁了这段好姻缘? 虽说我对姚真人当黛玉的夫婿不是很满意,我只是嫌他穷又自得其乐,没有上进心,不知道享受生活,没有品味,别的倒没什么差错。要不要劝劝黛玉呢,总这么训人,不好。 皇帝站在她面前,看老婆微微低着头,神情落寞,一脸患得患失,笑着哄她:“娘娘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你别哭,我绝不会背弃前盟。” 皇后风情万种的看了他一眼,小手勾着他袖口,娇娇软软的问:“嗯早点回来。” 皇帝觉得心都被勾住了,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嗯,我再陪你呆一会?” “你快去吧,早去早回。”皇后软软的低声说:“何贵妃的母亲最近在她哥哥(省略黑资料三百字)” 皇帝深呼吸,深呼吸,柔声问:“最近她安分些了么?害仗着皇太后的宠爱,耀武扬威么?” “当面倒是没有。”皇后抿着嘴,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袖子。 皇帝反手拉着她的手:“皇太后的母族最近不大安分” 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面板,面板上放着一个竹蒸格,旁边是一堆碗,放着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面团,还有一些调好的颜料水碗油些奇怪的草梗和类似于中药的东西。 面板上有针c顶针c戒指c小梳子c剪刀,小刀,还有一把银丝。 文四姐埋头其中,坐着辛苦又细致的工作。 姚三郎咻的一下出现了:“文四姐~你”他降落的不是很准确,出现在门旁边,走过来看了一眼,大惊:“你作法呐?” 文四姐手疾眼快的抄起一个大碗盖在蒸隔上,恶狠狠的抬起头:“干哈啊!吓死银了!” 姚三郎高挑拇指:“好正宗的东北话,四姐,起来活动活动炸点猪油渣呗。” 文四姐差点趴桌子上:“没工夫,忙着呢。”她做鳞片做的头都快炸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见过这么做的法事么!你特么在逗我?” 姚三郎反唇相讥:“我见过天底下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就没见过那个行当做的事像你现在做的事这样。” 文四姐翻着死鱼眼:“猪油渣你就甭想了。” 姚三郎心里头大惊,表面上镇定自若的看着她:“呵呵,没有就没有呗。” 文四姐冷笑道:“黛玉让你来要吧?你拿不回去,怎么跟她交待?” 姚三郎咽了咽口水,忧伤的叹息了一声,步履沉重的走到旁边,抓起一把炸丸子:“嘎吱嘎吱(吃),那你给我做呗。黛玉想吃,你忍心不给她做么?” “她若自己来跟我说,我当然被萌的五迷三道,要什么都给,至于你嘛,呵呵。” 姚三郎暴跳如雷:“难道我不萌么?难道我不好看吗?” 文四姐露出了温柔而惋惜的微笑,闹成这样一定是没法静心做花馍,干脆坐直了,往后靠一靠,活动活动。做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被人压着一样,是不是龙凤有灵,见不得自己的形象被做的丑成这个德行? 仔细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坐着时间太长,趴在面板上干活,导致的。 文四姐勾勾手:“来,给我捶捶背,我就给你做去。” 姚三郎呱唧呱唧的往嘴里扔丸子,吃的满嘴流油:“那是给你心爱的徒弟做。”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当面答应给她做,那是给我心爱的徒弟,现在做嘛,还不是让你拿去讨她开心。” 姚三郎抓着丸子想了想:“说的有理!”他喜滋滋的把手里剩下五个丸子都塞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过来要给她揉肩捶背。 文四姐连忙躲开:“一手的油别往我身上蹭。洗手去。” “啧啧,嫁人之后你变了,原先你自己吃完饭都拿衣服擦手。” “切!那时候我一件衣服穿了三年,还不怎么洗,又没人看我。”文四姐舒服的往后靠:“对,就是脖子,给我好好捏,哎呀累死我了。” 姚三郎二马一虎的捏:“又做啥好吃的,把您老人家累成这样?” “祭祖用的东西,不好吃,但是超级好看!”文四姐发挥了自己的演技,很自豪的样子。 姚三郎一听不好吃,就当不知道了,心不在焉的捏:“四姐~你说黛玉喜欢我么?” 文四姐想了想:“应该还算喜欢吧?” 姚三郎扁扁嘴,很委屈:“她叫我离她远一点,让她清净一会,说跟我在一起跟到了花果山似得,又闹又烦人。我真的很烦么?我今天犯了个蠢” 文四姐两眼发光:“怎么犯蠢了,说来听听!” 姚三郎犹豫:“没什么可说的,你又不懂,你自己的事儿都闹不明白呢。” “嘿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自己闹不明白,可我的徒弟们和朋友们我都弄得很清楚呢。” 姚三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把‘虎妖的误会’一五一十都说了,只是没说自己泪奔的事。 文四姐无语良久,缓缓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当年暗恋卓哥而不可得,也没像你似的每天揪着一个小事儿没完没了,你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 “格局太小,气魄太小,档次太低。”文四姐总结了一下,婉转的说:“换做是我,我也不要你。一天到晚光惦记着情情爱爱的,像个思春少女似得,不可靠。” 姚三郎如遭雷击:“(⊙一⊙)啊!”尤其,我是哭着跑出去的,黛玉一定觉得我很糟糕,很没担当,没脑子又没档次,像个女孩子。 她都觉得我烦!回头一想,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烦呜呜呜!我何不去死一死?前两天定下的计划明明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谈吐高雅总而言之就是像大师兄那样,又儒雅又霸气又迷人,然而_(:3」∠)_。 文四姐站起来活动活动,听见骨头咔吧咔吧一阵响,默默的去屋外天然冰箱里拿回来一块肥肉,递给姚三郎:“来,让他恢复室温。” 姚三郎失魂落魄的捧着猪肉反思自己的过错,重大失误,和决定性的重大失误。 文四姐戳了戳他掌心捧着的猪肉,嗯,解冻了,本来肥肉部分冻的就不太硬。拿走扔在面边上,duangduang的切成一立方厘米的小块,切完之后才后悔,应该切片的,切片更好吃。 算了,扔在锅里,趁着姚三郎沉浸在思绪中无法自拔,踹他一脚:“去点火。”刚刚做龙的时候把负责点火的侍女赶出去了。 姚三郎一边深邃的思考,一边去烧火。 肥猪肉都扔在锅里,加上一丁点的水,小火慢慢熬着,很快,所有的脂肪都流了出来,从一锅肥肉变成一锅油慢慢的低温炸着小小的脆肉丁,浓郁的香味早已笼罩了整间屋子,文四姐都忍不住咽口水:“唉,我若有怎么吃都不胖的好体格,我要天天吃猪油渣。可惜啊。” 姚三郎蹲在地下慢吞吞的往灶下扔柴火,盯着熊熊火焰,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爱慕之情溢于言表,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慢慢的炸了一会,准备好盘子,铺着一张熟宣在盘子里。 文四姐抄起笊篱,只一捞,就把锅里飘着好似满天星的猪油渣都捞了出来,本着一种没有厨房纸用宣纸也差不多吸油的现代厨子思想,她把猪油渣都丢在盘子里,捻起一撮盐,一边抖着手腕让细碎的酥肉们纷纷扬扬的翻滚着,一边细细的均匀的撒上盐。 姚三郎默默的站起来:“好了么?” 文四姐在厨房里找了找,翻出来一张油纸包好,又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一点散碎银子,用指甲掐了一半给他:“顺便给黛玉买根糖葫芦,你会挑好糖葫芦吧?” 姚三郎点点头:“我会看气,卖糖葫芦的有没有良心,我能瞧出来。” 然后他就走了,文四姐继续趴在桌子上捏龙脸,总是因为手抖做不好她想象了一下成品,差点把自己吓哭。 黛玉静了一会就摊开书,开始读书,看史书,看累了看看诗词,休息好了继续看史书,看史书有不通的地方,把那个朝代的律书搬过来看看。 律书上看到不认识的字了,拿出辞海和说文解字来看,看到一句用了这个字的例句,出自某名篇,忍不住把名篇全篇都翻出来看,看完之后觉得很好,找一找作者的生平,又看了另外几篇——这是一只有很多书的学霸。 正在捧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拐过去的《齐民要术》看菘的种植:凌冬不凋,四时长有,有松之操。看着看着把书放在桌子上,仰天长叹:“我刚刚好像,,,再看高欢和宇文泰?” 姚三郎捧着好几包零食敲窗户,低低的说:“妹妹,我回来了。”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又觉得他烦,又觉得他可爱,过去拉开窗子:“我师父做什么呢?” 姚三郎把油纸包都塞在她手里:“文四姐准备过年的东西呢,我回去看书了,不打搅你。” 黛玉心里头一直在猜测菘的口感,发现他有点蔫儿,也没觉得怎样,看着他嘴上的油光微微一笑,关上窗子,吃着零食继续看书。 姚三郎在窗外想了想,默默的走了,回去之后在书桌前呆坐了半日,提起笔来写信,仔细描写了今天的事:大师兄,我觉得我做得不对,不太像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还有,黛玉准备给你送东西,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好建议给她,也显得我贴心。 正在打坐的蚩休师兄第无数次的被师弟的信打扰了,很有耐心的打开纸鹤,看里面写的信,看得他疑惑皱眉:“这么乖巧听话,居然还哭着跑出去真是云旗写的信?是不是有人(黛玉)捉弄他,冒名写信?”他懒得掐算,站起身驾云出去,过去看。 看到姚云旗趴在窗口长吁短叹,对着晚霞发呆,一会笑一会叹息,两只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旁边桌子上放着许多书,还有几摞纸。所以,可能他真的从一个皮蛋个浑身臭毛病又犟又拧的混小子变成这样?知道反省,想要改过自新,想成为一个正经的神仙。 蚩休师兄默默挠头,他虽然读过很多书,看过很多道理,依旧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早知道有个妹纸让他追他就能改好,我早就想法子弄个师妹来震着所有的师弟们。要保持大师兄的尊严,不了解的时候不能乱说话,说错一句话会被这帮小崽子笑话一千年。既然他性情大变,那我去看看黛玉,看看她有没有变化。 有的!长高了一寸呢! 黛玉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咔嚓咔嚓的吃着,苦恼的思考:“菘到底是什么呢?陆游说雨送寒声满背蓬,如今真是荷鉏翁。可怜遇事常迟钝,九月区区种晚菘。应该很好吃吧?或者不好吃,只是果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蚩休心说:是大白菜啊!看书吃零食不是好习惯! 你旁边就摆着一颗翡翠白菜你看见了么?冬天正是吃白菜的季节。 啧,好想告诉她答案,算了算了,我是偷偷来的,不要让人知道。 他悄悄的又走了,不让云旗知道我来过,回到自己房里提笔回信:“哭着跑掉,不仅不体面,还很奇怪,这不是男子该做的事。以你的修行,若有什么虎妖靠近她,你岂能不知?这样疑神疑鬼”刚要把信寄出去,习惯性的想要回答萌萌哒小师妹的问题,不回答不舒服。 “碧卢,碧卢!你的大白菜长的怎么样?” 碧卢师兄正坐在自己的菜地边上,舒舒服服的喝茶晒太阳,放下茶杯站起来答道:“长得都很好,可以凉拌。” 蚩休微微颔首:“很好,我拿一颗。” “师兄请便。” 蚩休砍了一颗大白菜,巨大无比,足有二尺长,又白又圆像个西瓜,拿在手里颠了颠,虽然不沉,应该有十斤以上。 另外做了一只大纸鹤,简略的写上:“碧卢种的菘丰收,送你一颗。” 鹤爪子抓着白菜,飞向天际,呼~神清气爽。 姚三郎收到一封很中肯的提出建议的信:第一,不要没弄明白发生什么就哭。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了,哭也没用。第三,能动脑子的动脑子,不行的动拳头。第四,要相信自己的修行和容貌。 蚩休还写了自己没什么想要的,随便送点零食,投喂给师弟们就得了。 黛玉听见有仙鹤啄窗子的声音,这声音她熟悉,是纸鹤的法术。 打开窗户一看:“啊!”真是意外的惊喜呢。(⊙一⊙)啊! 忽然就知道了菘是什么,忽然就得到了一颗大白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叮嘱+初一 皇后回屋之后休息了一会,懒懒的翻阅诗集,懒懒的喝点玫瑰露,懒懒的吃了两块点心,懒懒的躺了一会,懒懒的起来准备吃晚饭。忽然想起来,啊,我刚刚不是要和黛玉说她对姚真人的态度有问题吗?怎么一眨眼就忘了?“昭容,叫黛玉过来。” 昭容女官立刻过去:“长公主,娘娘请您过去。” 黛玉正捧着陆放翁诗集看呢,旁边桌子上放着一颗很好看的c帮白叶绿c圆润晶莹有光泽带着露珠的大白菜,这白菜好看到什么程度呢?猛一看还以为是翡翠雕刻的。刚刚她还在想着拿这颗白菜怎么办,想了想,也不知怎的就跑去看诗集了,合上书应了一声:“嗯。这就去。”临出门的时候她稍稍驻足犹豫,抱起桌上的白菜走过去。 皇后正在心里盘算:我也不是很愿意姚真人娶黛玉,可是也不想现在就断了他的爱慕之意,纵观京中的少年子弟,还真没有谁的人品相貌能为比得上姚真人。他死皮赖脸的献媚讨好,这倒是很可爱,哭着跑出来这却不好,很没担当没城府。哎呀,思来想去,现在应该让黛玉笼络着他,不远不近的保持下去,等她再长大一点再选定。 可不能因为他身段放得低,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他c把他弄哭,你还没决定好真的不要他呢,万一以后后悔了怎么办?让人伤心容易,伤心之后可不好办,君不见现在皇帝和太上皇表面上父子君臣,实际上势同水火。 她正这样想着,确定了自己要给黛玉讲什么,那么,怎么讲呢? 不能直白的说‘孩儿啊,你还没决定好呢,先钓着他,慢慢做了决定再说’那不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不能直说! 结果一抬头看见美貌的小萝莉穿着漂亮的新衣服,水绿色竹叶暗纹的短袄和鹅黄裙子,怀里抱着一颗翡翠白菜走了进来,乖巧的福了福身:“嫂嫂。” 皇后不做新衣裳,因为她很讲究,冬天要定制云锦的花纹,有一点做不好就重做。一件衣服数次返工耗费巨大,现在不能花那么多钱,干脆不做。黛玉的衣服则是用去年进宫的云锦做的。 皇后道:“这是什么?” 看着真像翡翠?真的么?这可比宫里收藏的最大的翡翠白菜还要大好几倍。 黛玉颇为无语,甚至有些脸红:“是白菜。”她走近一些,让皇后看这颗白菜,低声说:“姚三郎的师兄送的,说是菜园丰收。” 我要不要补一句,说是送给陛下和皇后的?不,送颗白菜太丢人了,哪怕你给我一颗桃子我也能说好听的话,白菜有什么寓意?包饺子?我读书少,但是历史上到皇家混饭的真假仙人们,不是大冬天拿个桃,就是凭空变个玉璧出来。 皇后无语良久,将信将疑的伸手掐了一下,嗯,还真是白菜。她晕晕乎乎的说:“拿去御膳房做了,今晚上就吃了吧。”心乱如麻啊。我刚刚叫你过来干什么?我有什么事要跟你说? 黛玉转身把白菜递给侍女:“你们俩过来借着,很沉的。” 三个侍女一起接手,黛玉撒开手的时候她们还是往下一坠,使劲接住了:“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黛玉想了想,看着白菜想了想,她前些年见过师父炒菜,好像这么大一棵白菜够炒好几顿:“让他们竖着切开,炒一半,另一半送到卓夫人府上去。” “挑嫩叶嫩芯儿清炒一盘c炖一碗送给太上皇。”皇后拈着松子糖笑了:“昭容,你去办,派个侍卫送去,给光禄大夫卓东来的妻子。” 昭容女官和侍女们应是,一起退下了。 皇后心不在焉的给她讲这些事:“御膳房的人不许随意出宫,就算请假出宫,在宫门口要仔细搜查有没有夹带,怕从宫里往外偷东西,也怕夹带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而且你说卓夫人府上,他们不知道,要说官称,派人送东西,要指派侍卫去做。” 黛玉点点头:“我记住了。” 皇后为了这颗白菜给姚三郎扣了五分,说真的,冬天,送大白菜?你怎么想的?哪怕你送点苹果橘子也行啊,送点桃子c藕c核桃,还很吉利,过年的时候送白菜,送东西这人怎么想的?就算吃准了是送给弟妹的东西,也不能这么家常吧?或是送给姚三郎的?他在皇宫里住着,你巴巴的送颗白菜? 她想了想,柔声问:“送东西给你的,姚三郎的师兄,你认识他?” 黛玉坐下来吃掉她递到嘴边的松子糖:“嗯嗯,碧卢师兄,我上次拿给你的茶叶就是碧卢师兄送的,他特别喜欢种东西。” 皇后暗自思量,总觉得姚三郎的家境比原先还贫寒,他的师兄居然自己种菜!还种得挺好!是,奉圣宫里也种点庄稼,太上皇亲自侍弄,种的可以用病弱积贫来形容,那是因为他养尊处优不会种。姚三郎的师父师兄,是不是像墨门那样,崇尚生产劳动?你若是嫁过去,是不是得自己纺线织布?难怪姚三郎一点纨绔之气都没有,也不在意享受,原来是小时候过得苦。 皇后可不愿意让娇娇弱弱的黛玉跑去种地,就为了他们亲自种地这个良好习俗,可以直接从择偶名单中划掉。她旁敲侧击的打听:“听说仙人能辟谷,他种地做什么?” 黛玉不知道皇后想了这么多,如实答道:“喜好呀,偶尔也吃一吃。” 皇后探究着问:“只有他喜欢种地?还是都种地?” “只有碧卢师兄喜欢啊,其他人有各自的爱好。” 皇后松了口气,呼呼,吓死了,姚三郎可以重新回到名单里。她露出的暧昧的微笑:“你,,怎么都叫上师兄了?难不成定下什么了?”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定下来了。” 皇后吓呆了,啥,你和姚三郎已经定下来了?难怪他一会哭着跑掉,跑过来直接就要皇帝派人去提亲,哭完之后又回去讪讪的逗你开心,你还一点都不心疼。 黛玉,你跟我说实话,刚刚他哭成那样,是不是你故意吓唬的? 我是不是该给你讲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因了? 黛玉眨巴着纯真无邪c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欢快的说:“过些年我会拜入仙师门下,现在提前叫师兄也没什么。”咦?之前好像为了避免麻烦,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但大概会有麻烦,原先一直都没说我要成姚三郎的师妹。 皇后十分无语,小丫头你说话就不能说清楚吗?你知道我被吓成什么样么?毛骨悚然啊!私下定情不可取,尤其是定情之后就会那样那样那样,还有那样,你还不懂,如果那样了会很糟糕的!你年纪还小,我一直都没给你讲过。原来只是当师妹不对!为什么过些年拜入仙师门下?不是拜入门下,是你嫁过去了吧?一帮年深日久老滑头帮着蠢师弟算计无知少女,哼。 她开始仔细思考,究竟要怎么给她讲男女授受不亲呢?我娘当初怎么给我讲的并没有讲,小时候就订下婚事了,我娘只给我讲了正统的□□和洞玄子,还有不正经的扶桑传过来的江户川四十八手。她只能简略的说:“你和姚三郎相交,要注意分寸。”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嗯,是。” 我到底要怎么解释他是自己犯蠢误会了,算了不解释。 一开始在他额头画王字,就不该做的。 过了一会就到了晚饭时间。 皇帝对今天醋溜白菜的甘甜爽口夸了好几句,口感甜脆清香,而且极嫩,吃起来竟然像笋? 皇后把事情说了,是仙家的白菜呢。 皇帝略有些无语,勉强找补道:“这么好吃,不是凡品,送的好啊。”真的?过年送礼,就送一棵白菜?仙人真是潇洒啊。 黛玉内心:嘻嘻嘻嘻,给碧卢师兄寄什么呢?白菜好吃,不如,,我给他寄点冻梨,推荐一下凡间的新吃法? 奉圣宫里姚三郎也在跟太上皇一起吃饭,一桌宴席,虽然现在后宫比较节俭,也只是节俭了帝后和嫔妃没,奉圣宫里一点都没拮据。 太上皇笑盈盈的看着他:“姚神仙,听说你今天哭了?黛玉怎么欺负你了?”朕在永福宫中有眼线。 姚三郎有点不好意思,叹了口气:“她没欺负我,是我自己误会了。唉,枉我一世清修,每次见了她,脑子都不动了。在美人面前犯蠢了,怎么办呢?” 太上皇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传授给他经验之谈:“我年轻时,也曾被美色所迷,此事无解。(不过多睡几天就不觉得新鲜了,然后就好了。)”算了,最后一句话就不说了。 姚三郎闷闷不乐手儿托腮,捏着筷子挑了一块子白菜,拿过来看了看,也不怎么想吃:“她若嫌弃我笨呢?” 太上皇心说:用富贵诱惑她,用权势逼迫她,挟持她的家人,干掉她的情郎,强抢喔,现在说的是我干女儿。不不不,这些都不行,重新整理一下思路,你越是迷恋她,越是痴情不忘,对我越有好处,我是你干老丈干子。 太上皇露出一个儒雅的微笑:“你最近手不释卷,怕什么,平日里你给我讲经,讲的清楚明白,学识渊博,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只是,天下间的痴情人,见了心爱的姑娘都会变蠢。” 姚三郎想了想,觉得太上皇说的对:“明儿我给她讲经,也好显得我聪明些。”愉快的把白菜扔进嘴里,嗯?这个味道很熟悉啊。 太上皇内心偷笑,朕泡妞五十年,头一次听说用讲经来显示自己聪明才智的也罢,你有什么荣华富贵c威严权势能在她面前炫耀。举箸让了让:“吃饭。” 姚三郎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躁动不安的问:“黛玉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搬出来住?” 太上皇心说:你就直说吧,你是准备半夜爬窗户还是直接去床上等着?不不不,不要污,要冷静。他淡定的说出了标准答案:“开春才能重修宫殿,你急什么?” 姚三郎手都抖,勉强保持了平静的微笑:“我跟她练剑得有个院子,入冬之后她不爱去竹林,闷得慌。吃菜,今儿的白菜,味儿稀奇。” 难道是林妹妹发现我心情不好,写信跟师兄要了一颗白菜给我吃吗,这是安慰我的意思吗? 太上皇赞同的点头:“白菜里居然有灵气,与众不同。”转头吩咐道:“去御膳房问问,今儿的白菜和平时差距怎么如此之大?” 姚三郎颇为得意的说:“不必了,我知道这颗菜的底细。” 太上皇:“哦?愿闻其详。” 姚三郎开启文案模式:“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太上皇夹了一筷子白菜压压惊,这故事真够‘很久以前’。 姚三郎:“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我师兄是个勤劳朴实的人,把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色石碎屑扫了扫,拿回家种地了。” 太上皇:“” 姚三郎道:“这颗白菜不一般,生长的土这样不凡,而浇灌的水则是天河之水和后山灵泉按比例混合。每日还能听经闻法,被我师兄精心伺弄,无风无雨,受天地精气,领受日月星三光,长出这样几颗白菜。我猜,一定是,师兄感应到我哭了,给我寄了一颗过来。” 说黛玉写信要,那样不好,她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在修仙。 太上皇犹犹豫豫:我信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出于礼貌,微笑了一下:“真好。” 第二天,太上皇在黛玉来请安的时候,语重心长c意有所指的暗示了:你要对他好一些,别让姚真人收了冷落心里觉得委屈,也别对他太好,别让他得陇望蜀。要勾着他,钓着他,偶尔给点甜头给他动力,但千万不要让他得偿所愿。——用非常冠冕堂皇c文辞华丽而正派c义正辞严本正经c衣冠禽兽的方式表达的,这种话才不会明说呢。 黛玉萌萌的看着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不是很懂,只听出来‘要对神仙尊重一些,要注意交往的分寸,可以说笑嬉戏,要关心他,但不要允诺什么事’这些浅层意思,就乖乖的答应:“是,父皇,我记住了。” 太上皇觉得她没怎么听懂,不过这不是问题,照着做就行了。就把过年时应景的红宝石蝴蝶发簪和另外几只发簪拿给她,一只用红珊瑚小支扎成一个小花球,离远看像是红绒球似得,两只金蝴蝶簪,四块红宝石按照上大下小镶在金片上,用弹簧和簪杆相连,两只触须是两颗小珍珠,轻轻一动,翅膀和触须都上下颤抖,栩栩如生:“朕这儿没什么好的,你拿着玩吧。” 黛玉并不能接受这种粗俗的审美观,大红蝴蝶,大红绒球还是笑着道谢,然后走了。 回去之后挑拣了半天,皇后又送来两匣子首饰,都是过年戴着应景的。 她虽然没有选择困难症,也为之犹豫,主要是选不好谁跟谁更相配。 文四姐起床之后(临近中午)就进了宫,激动万分:“昨天你送来的那颗白菜,真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白菜!这红绒球真可爱哈哈哈,白菜太好吃了!炒着吃炖着吃都好吃的不行!” 姚三郎昨夜下定决心,耐心的在屋里看书,如果黛玉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打扰她,就不信他不着急!第二天起床吃饭给太上皇讲经,卷起书包出屋一气呵成。偶空寂不住偶几级呀! 不过他总算控制住一部分,坐在黛玉对面,看着书,看三页书看她一眼,颇为满足,忍着不乱说话。现在听文四姐这么一说,忍不住把昨天跟太上皇吹嘘的话拿出来,又说了一遍。 黛玉:“” 文四姐:“哈哈哈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唬我?” 姚三郎正经脸:“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就问黛玉。” 黛玉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师父,确实是三郎哥哥的师兄种的。” 文四姐有些惋惜:“这样啊,我还奇怪呢,刚掌管御膳房的时候我尝了好多菜,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黛玉心说:难怪那些天你吹气一样的胖了起来。 姚三郎没心没肺:“哈哈哈哈哈难怪你那些天胖成球!” 文四姐一撇嘴:“滚球!” 姚三郎伸手退她,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推。 文四姐不解:“你干什么?” 姚三郎答以蜜汁微笑。 黛玉懂了,这不就是‘滚球’么,她没忍住,笑出声了。 文四姐听她一笑,立刻明白过来了,淡定的微微一笑:“明天来找我。打不死你。” 姚三郎淡定的点头:“你说的没错,你打不死我。” 黛玉笑倒在桌子上:“哈哈哈哈~” 又过了几天,黛玉收到了母亲派人送来的两箱子东西,一箱子书,另一箱子还是书。唯一的区别是一箱子是母亲挑选的书:调香c乐舞c琴谱c插花谱c猫谱c花笺谱c花间集些婉约派的诗。林如海送来的,则是奇怪的策文c论对c还有厚厚实实的一摞手稿。 林如海夫妻也收到新年礼包,里头有各种糖果点心零食c布料c糖人,总而言之是一堆有趣的东西,还有几本书。 半个月转眼而过,正月初一。 黛玉花了一个时辰打包——看着姚三郎打包寄给他师兄们的礼物。之前说过,他有四十九个师兄,还有两个师弟。给蚩休师兄寄了一包肉丸子和麻花,还有奇怪的秘制酱料,可以烩丸子吃。给碧卢师兄寄了一包冻梨,还有酸菜和排骨以及菜谱(拜托师父准备的,没毛病),跟他要一个好看的竹根,刻印用。基本上是一人送了一道菜/点心,对于给不需要金银珠宝也不需要绫罗绸缎还不能送古玩字画的神仙,瞄哒,只能送吃的了。 黛玉回想起母亲和皇后讲过的各种‘人际交往’c‘礼节往来’的东西,叹了口气。要让这二位知道我送人什么东西,一定会说我不懂事。她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正在持续性打包礼物姚三郎:“嗯?别逗了,从古到今供奉给神仙的都是吃的。” 黛玉暗自点头,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姚三郎吐了吐舌头:“我跟你心有灵犀呀~” 初一晚上是宴会,非常无趣。 初二又一次祭祀活动,依然无趣。 初三是另一次宴会,还是无趣,但这次可以携家眷入席,皇帝也和初一一样带上了皇后和公主。 文四姐试了试传音入密:黛玉~我心爱的小徒弟~能听见喵? 黛玉脸上一片淡定,心里头很激动:能啊能啊,师虎~跟我聊天吧!宴会太无聊了! 上头太上皇和皇帝轮番讲话,大臣们绞尽脑汁优雅的歌功颂德。 黛玉和文四姐欢快的聊着那天的白菜拿来烩丸子真好吃 糖葫芦一串应该有几颗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萌萌的 卓哥升迁的可真快 宴会真无聊菜都凉了 三郎哥哥昨天偶得佳句 最近研发了几道新菜 到最后,文四姐惋惜的说:不说了,我的内力支撑不住了。传音入密好累! 黛玉兴致勃勃:我说,你听着,好不好? 文四姐微不可查的对她点点头。 黛玉很坏的趁着师父不能说话无法反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姚三郎那首诗用了哪些典故,都是什么意思,妙在何处,诗眼是哪个字。 文四姐渐渐觉得头昏,又没有多少内力能叫她闭嘴,就扶额以表示自己不舒服。 群臣继续唱和着一边捧太上皇皇帝边给自己脸上贴金c同时给对手抹黑。 皇帝十分无聊,给卓东来抛了个眼神:东来,全程你就说一句话?还是‘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合适么? 昨天有人跟朕密报,说你有逾制的行为,有不臣之心,啧,朕很难相信这个。 卓东来以眼神回答:合适。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定位,越不显眼越好,在黑暗中进行的事,不要拿到明面来。 皇帝就继续百无聊赖的听着群臣吹捧,仁政啊,明君啊,抽空捧太上皇一句。显得他左右打量,皇后脸上带着观音版的微笑,实际上正细致的观察金碗上的莲花纹,这是咱们当年一起设计的花纹呢。黛玉认认真真的低头看着一盘肉丸子,脸上带着愉快的微笑,看着丸子有什么好笑的。姚三郎姚三郎脸上的哀怨可以用‘闺怨’来形容了,一直偷看黛玉,黛玉好像不搭理你? 黛玉低低的笑了笑,转而跟姚三郎聊天。 姚三郎用一个‘深宫怨妇十三年不得面见君王今日终遭宠幸’的表情看着黛玉:终于到我了? 皇后有点担心,低声问:“黛玉,你看着桌子发呆半天了,有这么好看吗?” 黛玉小小的被吓了一跳:“啊?我,,闲得无聊在背书。” 皇后:“那么姚神仙一直盯着你看,也是在背书喽?” 姚三郎笑了:“对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龙凤 初四跑去祭地。皇帝祭天地,皇后祭地,以对应天父地母一说。 皇帝亲诣此台条招“皇地抵”c“五岳”c“五镇”c“四海”c“四渎”c“五陵山”及本朝“先帝”之神位,曰“大祀方泽”。很正经的。 初一的时候卓府也装模作样的祭祖了,反正不让外人进屋,只许在门口低着头伺候,虽然祖宗台上只有四个牌位,其中有一对没字,是给夫妻二人预留的,但也像模像样的预备了一大堆酒肉。 红烧肉啊c糖醋鲤鱼啊c烧鸡c烧鹅c各种点心c水果c花馍。 祭祀之前洗澡澡的时候,文四姐趴在浴池边上,漫不经心的问:“哥哥,你写祭文了么?”反正我从来没写过,主要是写不出来那玩意,听都是不明觉厉,写啥啊。 卓东来淡淡的说:“没写。用得着么?”其实我从来没祭祀过,特意翻了一下周礼,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我自己嘛,没什么好说的,跟岳父岳母,就说我把你照顾的挺好就得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心虚的扭过头。在讲究侍死如侍生的古代,祭祖和祭神一样关系到未来一年运气c收益的事儿,要请先祖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不过呢,对于文四姐来说,去擦刀和练武比求祖宗保佑更有用,对于卓东来来说嘛,把最近要做的事再仔细盘算几遍,把各地送来的线报看的更仔细一些,比祭祖有用。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出去。 反正就在神台前摆了三张八仙桌,摆的香烛花果,还有一大堆吃的。关上门,像模像样的祈祷了一下,磕仨头,再祝告一下:希望明年生孩子c发财c仇人死光光。 然后把祭品分分吃了,分给得利的下属们,以表示信重。 完事儿了。 入夜了,卓东来放下书上了床,才想起来:“我的龙呢?做出来了么?” 已经开始坑人的准备了,别告诉我还没做好。 文四姐半个月前做了个难看至极的龙练手,那面龙当然放不住半个月,早就被非常不人道的销毁了。她考虑了一下要放得住,能等到皇帝来看于是找捏糖人的要了一大堆彩色糖,腊月三十就干出来了,由于实在太丑,只好放在盒子里藏在床底下。 她轱辘到床边上,伸手捞出来一个食盒,打开来:“看!” “喔”一向冷静自持的卓哥失声叫了出来。 文四姐笑眯眯的问:“好看不?” “好看”听声音都能听出他的震惊和无力。 “合乎要求吗?” “非常完美” “拿捏糖人的糖做的,能放一个月呢。” “很好。” “熄灯睡觉吧?” “等一会,让我缓缓。”他去喝口酒定定神,远远望着她在床上松散的坐着,看着她肚子上胖出来的三层肉褶:“真没想到,如此惊世骇俗。”我真没想到,龙能有这个样子。 文四姐颇为得意的看着他:“啊哈哈哈,这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摸索着盖子,抬着眼睛不敢看面前的龙凤,摸索着盖上盖子,放到床底下。 卓东来假装没听见她的冷笑话,喝了一杯酒,回去睡觉。 第二天,文四姐醒过来的时候依然不算早,卓东来已经晨练完毕c吃完早饭c并且工作了一个时辰。这一天平淡的无以复加,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庆祝过年,以及安慰不能吃糖葫芦不能喝酒所以馋的要疯掉的文四姐,卓东来陪她打架打了两个时辰。 文四姐开心的卖了个萌:“哥哥~你真好(づ ̄3 ̄)づ╭~正月十五之前每天都要这样!” 卓东来温柔的说:“好啊。”赶紧把孩子生出来然后你就可以随便找什么人打架都行了。 初三,吃饭c打架c进宫赴宴跟黛玉聊天到内力剩的不多,回家睡觉。 初四,吃饭c打坐练功,昨天的内力差点用光了,今天不能打架,得赶紧恢复。 初五 皇帝早上一睁开眼睛,开心的在床上打滚,在繁忙的从腊月开始各种祭祀c宴会,感觉比上朝还累,呼,最近喝酒喝的头疼。他虽然不用给别人拜年,可是很多人给他拜年,也很烦啊。他虽然不用收红包磕头,可是要给很多人发红包,心疼。 “休息啦休息啦~”皇帝对已经起床了,正在梳妆台前描眉打鬓的皇后欢快的挥手:“我今天休息,一整天都可以陪你,我们出宫去看戏好不好?” 皇后眼睛一亮:“好!” 吃完饭他们俩就愉快的换上便装带着侍卫们出去玩,逛街,购物,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反正就是买买买,看见有趣的东西就买。临近中午的时候,俩人去京城中最有名的戏园子看戏,可惜的是著名的班子都被各豪门请去家里唱堂会了,现在只有一班普普通通的戏班在唱戏,看戏的也只是些普通老百姓。 十分无聊。 皇后体力不济,到中午就累的气喘吁吁,坐着看戏坐的腰疼屁股痛,回宫去了。 皇帝本来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勾引她,晚上试试新花样,刚入手的宫图看起来很棒棒的,原来还有那么多方法,人真应该活到老学到老。只可惜刚回宫,就听有御史在宫门外求见,十万火急的事,关系重大。 皇帝只好郁闷的从床上爬起来,把手从皇后衣裳下抽出来:“亲一口,朕又要去忙公务了。” 皇后果然亲了他一口:“快去吧,早去早回,万一真是重要事务呢。” 皇帝嘀咕着:“若不是,朕打死他。” 在宫门外苦等两个时辰,快要冻僵,终于被召见的御史姓萧。 萧御史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跟着太监,一路走进养心殿暖阁,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差点哭了,太暖和了,太舒服了,趁着低头叩拜的时候偷偷擦了擦眼泪。 皇帝的语气威严而低沉:“平身。萧卿何事?” 我要抱着老婆滚床单,我不干了,累死了,烦死了,过年都不让人休息!萧萧朗,京城人士,前朝探花,善于专营和依附权贵,除了文章写得好别无特长,不通六务,被朕扔进御史台占着位置以免别人挤进去乱说话,噢,但是他经常弹劾没有家世背景的官员,从来没弹劾过有家族背景的,是个很烦人的家伙。 萧御史用了五分钟例举的信任光禄大夫的罪名:勾结匪徒c纵仆行凶c豢养死士c跟多家权贵有勾结,与宫闱有勾结。 皇帝心不在焉的点头,用你说?朕知道的比你多好吗? 萧御史看皇帝这么淡定,就不服了,神秘兮兮:“臣探听到一件惊人的消息,他虽然深受陛下宠信,却早有不臣之心,臣听说,他故意逾制,意图不轨。” 皇帝微微挑眉,这是第二个跟自己说东来做了御制事的人,有道是三人成虎,第一个人说的时候他他全然不信,今天又听了一遍,他微微有些怀疑:“什么事?” 难道真有其事?是不是他一时不慎,不知道有什么忌讳? 还是江湖人随性惯了,一时不慎,被人陷害了? 萧御史再拜:“听说他在祭祀的时候,用龙凤供奉先祖,这难道不是意在不臣?依臣之见,卓东来豢养死士c锻造兵器c入朝是陛下的亲信c散了朝结交豪强权贵,一定所图不小。” 皇帝也有点犹豫了:“祭祀?”用龙凤的形象祭祀先祖,确实意在不臣,龙的形象代表天子,亲王和民间都不能随便使用,只有寺庙里才能破格使用 萧御史看皇帝似乎有些信了,连忙又道:“据说那五爪金龙做的栩栩如生,身边还有云雾相伴,而凤凰身边更是制作了五彩祥云,眼睛都是用红宝石镶的。现在那东西还放在祠堂里。” 皇帝一本正经:“萧卿慎言,朕与东来相交甚厚,情同兄弟,甚是爱重,他不是那样的人。东来生性谨慎,为人恭谨可爱,不会有逾矩。” 可爱这两个字是怎么蹦出来的?红宝石?难道是金银的龙凤吗?那更不合适! 皇帝想了想:朕名义上的蓝朋友有点多啊,前些天有个阿姜,今天又有东来,嗯~ 萧御史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再拜:“请陛下远小人亲贤臣,励精图治(省略一百字)” 皇帝淡淡的挥退他,提笔写了一首情诗派人送给皇后,然后就去亲贤臣。真是不开心,萧御史所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他确实是豢养死士,若说是职业需要也行,若说是意图不臣也能解释的通。他还刺探宫闱机密呢,但那是我允许的,,,这只能派人去看一看。 派谁去呢?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他会知道,提前销毁证据。如果拍一个跟他关系不好的人去查看,那很容易诬告。 虽然有些怀疑,他还是凭借直觉认为东来很可信,是萧御史胡说八道。 若没有这点直觉,他绝不敢大刺刺的进了卓府,跟东来说:“无聊,来陪我喝酒。” 酒过三巡,皇帝问:“秦仲玉来提亲了么?” 卓东来摇摇头:“来过了,过完年再提亲。包子这些天躲起来监督绣娘给她绣嫁妆。” 皇帝心里有事,依然有些震惊:“监督绣娘?嫁妆得自己绣啊。” 卓东来微微一笑:“她不会。” 皇帝点点头:“东来,你有没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有没有不舍?” 卓东来伤感的叹了口气:“的确不舍,她嫁人之后,,,我在也没有使得一手好暗器的女下属可用了。泽兰怀孕之后也很让我担心,她自己不能跟人对战,还要用很多人来保护她,我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她比武,保持她的武功和反应速度。” 皇帝嗤的笑了:“等你女儿长大了,要出嫁的时候,你就觉得不舍了。我前两天想了一下,皇后可能会生个女孩,生女孩以后要出嫁,哎呀,我心口疼。” 卓东来十分无语,伸手给他揉了揉:“疼的太早了,谁敢欺负公主呢?” 皇帝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椅子里,握住他的手:“想到如果生了一个儿子,很好,我总算有后了。如果生了两个,还都很优秀,那太糟糕了,天知道应该让谁来继承帝位,到时候俩人斗起来怎么办,像李承乾和李泰那样,一母所出的亲兄弟斗的死去活来。就为了帝位,哎,有什么意思呢,一年到头只有过年能休息二十天,这二十天里也没清闲过。不是南边发大水,就是北边遭灾。” 卓东来给他到了一杯酒,安慰道:“会好的。” 皇帝凤眼斜睨,半醉着问:“东来,你若有个儿子,你愿意让他当皇帝么?” 卓东来的手顿住了:“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卓某只是个江湖人,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家温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况且,大丈夫当如是这种话,很多人说过,最后全靠天意” “嘻嘻嘻嘻~朕跟你开玩笑,你紧张什么~”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是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你要不要啊?” 卓东来道:“若是秦失其鹿,不妨一试。” “喔~” “如今上有明君下有贤臣,太平盛世,那鹿跑不了。抓只兔子拿回去,让媳妇料理了,也就是了。”卓东来微笑:“鹿肉嘛,呵呵,泽兰有了身孕,我把腰子炒核桃c烤韭菜c鹿肉鹿茸都戒了,免得麻烦。”我都快要吃素以修身养性了,幸好工作太多,没时间考虑这些事。 皇帝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你这儿也有几个美貌侍女,用得着这么守身如玉吗?宫中规矩森严,皇后又软弱爱哭,我才克制着自己。你若瞒着她,她到死都不知道。” “她鼻子尖,能闻出来。”卓东来心说:瞒得住才怪,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精明什么时候笨,泽兰聪明的时候能让我吃惊呢。为了几个毫无价值的女人解决我自己都能解决的事,而冒着跟她反目成仇的风险,可能会因小失大,那不划算。 “那你怎么解决?”皇帝猥琐的交流一下经验,很想炫耀一下自己学的新知识,用兔兔来夹,想想都觉得很棒。 卓东来含蓄的说:“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皇帝微一沉吟,明白了,这诗的后两句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古诗词真是优美而富有深意啊~ 吹箫好棒棒啊皇后每次都不同意,想动强又舍不得,皇后真是清纯啊~水滴石穿,朕就不信此生不能磨的她试一次!╭(╯╰)╮ 跟东来探讨这个问题略有点尴尬,朕来此做甚?“东来,你祭祀祖先的时候求什么了?求生男孩没?” 卓东来淡淡道:“生个哪吒都无所谓,只要不难产就行。” 皇帝抿着嘴忍了又忍,没忍住:“东来,夫人若真生了个大肉球,你一定要等朕来了再劈。” 卓东来:“”他克制住了:“好的。”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这种话说的太欠打了:“都供了什么菜肴?太庙里供的白水煮猪c羊和牛,啧,怎么说呢,感觉没熟透。等什么时候我从上供的改成被供的,宁可子孙后代能供点绿豆糕c红烧肉c凉粉c油泼面算了,不够庄重,肯定还是太牢。想想都觉得难吃。” 卓东来心说陛下你终于扯到这个地方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等的我都累了!他笑着说了半本‘报菜名’,又巧妙的口误:“还有好些个好看的点心还在祠堂供着呢。” 皇帝也松了口气,总算巧妙的把话题引到这个地方了,刚刚朕问你若有个儿子,就是想问你祭祖时求的啥,怎么就扯到吹箫上了?奇怪。“我想去看看,嫂夫人的烹饪实在是一绝。” 卓东来沉下脸来,他常年脸色苍白,脸上的黑眼圈或浓或淡总是在的:“这,不太合适。” 皇帝眼睛一眯:“怎么了?瞧瞧怕什么,太庙你也去过,朕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呢?” 卓东来眼神一暗,看了看左右,可恨左右无人,只好慢吞吞的起身,一副很心虚的样子干笑,柔声道:“呵呵,那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皇帝:呵呵。 出了门,卓东来转脸要对旁边的小厮吩咐什么。 皇帝没等他话出口,伸手与他把臂同游,柔声笑道:“东来~走啊。”一使劲,就拖开了。 一路上,卓东来数次想对别人说点什么,都被眼神越来越冷笑的越来越温柔的皇帝拽走,终于,终于到了祠堂前。 皇帝颇为哀伤叹息的瞥了一眼他紫色腰带上的紫檀木匕首,哎,我最信任的茄子精,我最亲近的葡萄精,朕虽然一直都瞧不起你的审美观,却对你信任有加,这一路遮遮掩掩再三想要逃走,难道你真的供了龙凤么?在神位前放龙,是不是什么符咒c巫蛊之术?你要怎么解释? 卓府的祠堂不算太大,里面黑漆漆的大门,青蓝两色的房檐看起来颇为阴冷。 皇帝这才松开手,一把推开门,风吹了进去,吹的满室烛火摇曳,似乎有鬼魅。他心中有些沉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长长的供桌依然是用三张八仙桌拼接的,放着好多盘一看就知道好吃的点心,还有浓郁的水果香气。 在供桌的另一端,有两个大大的银盘,摆放着,如同噩梦的两样东西。 皇帝眉头紧锁,走近一些,仔细打量。 一条颈椎扭伤,下巴错位,眼珠一凹一凸,腹大如鼓,四肢痉挛的龙,黄的像倭瓜c蓝的像颜料c尾巴居然是紫色的,两只眼珠子鼓出来,半个腰身埋在一堆颜色恶心的c脏乎乎的彩色和黑色的毛里。长得还挺长,虽然闻起来没有味道,却让人无法直视。 皇帝以袖掩鼻,看另一面:一只肥胖如鸡而尾如蛔虫c趴在盘子里的鸾鸟,头上的三根凤羽软趴趴的搭在脸上,身子下面支出来一条腿,好像在大劈叉?嘴有点歪,似乎是葬爱の凤。 他震惊的问:“这是什么?” 卓东来前所未有的失态,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直,弱弱的说:“凤凰和蛟龙” 皇帝看了看银盘里那两坨,脸上的阴云瞬间驱散,往后退了两步,远离疑似污染源的东西:“你确定?” 卓东来痛苦的点点头:“泽兰亲手做的,说是寓意很好,代表着她能生个人中龙凤。” 皇帝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啊,哈哈,哈,啊。”你确定?长成这个德行的人中龙凤?朕觉得,这是死不瞑目的两条龙。他问:“你觉得,,,能么?” 卓东来演技全开,举目望天:“这个嘛,祖宗不是很灵,她想供着就顺着她嘛,左右不会有人来看。谁料陛下非要来看,我本想叫人撤走一路没得机会。” 皇帝都快哭了,他总觉得隐隐约约那龙臭了,朕为什么要听人挑唆而怀疑你呢?朕错了,真的错了。他捂着鼻子,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时候做的?都发霉坏掉了。” “不是发霉。”卓东来一脸的生无可恋:“那是泽兰特意做的祥云,用做的。”这真让我吃惊,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皇帝:“噗!黑的祥云。” “她的理论是龙行云布雨,下雨天都是乌云。上头那一层是五彩祥云,叠在一起” “真难看。”皇帝不禁怜悯:“东来,你真是痴情人啊。”这样的东西也敢放在祠堂里,你真不怕晚上被爹娘托梦吗?祖宗都被你恶心跑了。 卓东来勉强笑了笑:“没叫别人瞧见,就不算丢人。”泽兰才是痴情呢,甘愿承担了这样的名声,就算别人不知道,,,她一定很难受,一会好好哄她。 皇帝顺手抽出他腰间的匕首,扒拉开‘乌云’和‘祥云’,看到龙的全貌,想要看看‘红宝石的眼睛’和‘五爪金龙’。 “嚯?眼睛还真是红宝石的!身上也裹了金箔?” 这都没把这条龙救回来,啧,看见这死不瞑目的龙,朕都有点物伤其类了。 卓东来点头,一脸绝望的看着灵位,一声叹息。 皇帝难以置信:“为什么是三条腿?”他特意附身看了看另一面,哇,真的是三条腿的龙? 卓东来:“泽兰的理论是,蛟龙比龙低一级,少一条腿。”我的泽兰没有那么蠢萌,这才真的是抹黑她,算了算了。 皇帝差点把匕首扔盘子里:“你没告诉她?” 卓东来无可奈何的摊手:“小惊喜,额呵呵。陛下,仔细看看,这蛟龙颇为威严,似乎在怒吼,是吧?” 皇帝翻了个白眼,就是下巴颏脱臼了,又用匕首戳扒拉到桌子上的‘毛’:“真的是?”朕现在对没胃口了。 他抿抿嘴:“东来,你知道么?萧朗跟朕说卓府用五爪金龙供奉祖先,朕怎么会信他的蠢话,所以跑来看看。啧,这人真讨厌。”看了这条龙,朕要做恶梦了。 卓东来脸上一沉:“太可恨了。不对,他怎么能听说?” 皇帝想趁机做点坏事,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不如我们去逼供?” 卓东来:“如何逼供?” 皇帝用匕首把毛又扒拉回去,戳戳,按按,基本上恢复原样:“咱们把他抓到小黑屋里,逼着他盯着这条龙看,问他从哪儿得知的错误消息,若是还不说,就逼他把这条龙吃下去。”朕真是太恶毒,太可怕了! 卓东来:“昏暗的小屋里,几个凶神恶煞的蒙面大汉,一睁开眼睛看到这条龙的脸,嗯,他一定会招供!只是,可以么?” 皇帝怨念:“不要说可不可以,不留证据就行。” 卓东来露出了有史以来最愉快的笑容:“太好了!终于能把这条龙处理咳咳咳咳诬陷我的人真可恨。” 文四姐躲在暗室里,颇为得意:怎么样,我就说能做一条丑的让你哭让你吐的龙,多么成功!刚做好,我欣赏了一会,我都感受到孕吐了。 皇帝往门口走,示意卓东来去拿那个龙凤,愉快的换上夜行衣去逼供~恨死萧御史!现在那条龙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感觉今晚上会做噩梦 朕要打死你!本来朕可以在宫里和皇后亲亲摸摸抱抱,在床上玩小游戏,结果被你三言两语撩拨的怀疑东来。怀疑他到没什么,他媳妇真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锦鲤+元宵(上) 正月十五理应省亲,然而皇帝的旨意下的太晚了,各家的院子都没修好,有好几家都上了奏折,请求改成明年省亲。皇帝一边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们的省亲别墅图纸,一边捂着心口看现在能查出来的价格报账,真是心痛。 好多的小钱钱,你么辣么有钱,真是狗大户,朕什么时候才能抄你们的家? 对于大量的小钱钱去向不明——反正没进朕的国库里! 皇帝伤心的一头扎进皇后怀里,揉了半天,神清气爽的长叹一声:“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后羞的满面通红,不知道是捂脸好还是捂胸口更好,反正先把肚兜系好吧:“怎么了?” 皇帝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榻上:“太上皇在位最后几年,几乎不上朝,荒淫无道c沉迷享乐,所以朝堂庸庸c国库空空,朕继位这些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所作所为都称得起明君,结果呢?朝堂上都是些庸庸碌碌的货色,国库依旧空空。朕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呢?”/(t一t)/~~ 皇后把衣服穿好,心疼的看着被他挠花的刺绣c扯坏的系带,啧,这一件衣服价值千两白银,你别乱来啊。只是这话现在不能说,说出来之后皇帝会郁闷坏。 她只好柔声道:“陛下,妾身不懂治国,只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医生刚一接手,病人立刻生龙活虎的蹦起来,都得慢慢来。” 皇帝哼哼唧唧的不开心:“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治大国若烹小鲜,哎?好吃么?” 皇后迷惑了:“什么?” 皇帝咻的一下坐起来:“上次我和东来探讨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说了两种做法。” “啊?” “一寸c两寸长的小鲫鱼,放在锅里用油小火煎,煎的焦黄酥脆,然后翻面再煎,煎出来的骨头都是酥的。”皇帝说的眉飞色舞:“或者指的是焖酥鱼,把小鱼加酱汁烘透,可好吃了。” 皇后咽了咽口水:“你吃过了?” 皇帝遗憾的摇摇头:“当时我也想吃,东来说他心爱的泽兰妹妹不在家,没人会作。噗。” 皇后知道他的笑点,也跟着笑了:“好啊,换一般人还不知道这种吃法呢。既然今儿想起来了,就叫人去做。说的我都馋了。” 皇帝想了想:“不成,现在天寒地冻应该没有小鱼吧?我记得春天才有幼兽出生,鱼应该也差不多。”他的目光落到屋内的睡莲金鱼缸上:“这不是有么?” 皇后愣了一会:“这是锦鲤,应该不能吃吧?” 皇帝身为一个皇帝你指望他能了解各种鱼的差别吗?他一本正经:“都是鱼,它又没有长脚,有什么不能吃?” 皇后道:“这是彩色的,平常鱼都是灰的。” 皇帝下了地,奔着鱼缸跑过去,扒拉了一下外彩绘内白瓷缸里头的小红鱼,不负责任的说:“煮熟了就变灰了,你知道么?龙虾和螃蟹在没熟的时候不是红的。” 皇后疑惑的说:“海鲜真奇怪,灰的变红,红的不对!御花园专门有个池子放的钓来吃的鲤鱼鲫鱼,那些鱼是灰色的!你又骗我!” 皇帝惋惜的摊手,逗她道:“难道你不想吃小酥鱼么?” 女官不得不出来说一句:“陛下,娘娘,派人去御膳房问问可好?现在有大鱼,兴许也有小鱼呢?” 皇帝点点头:“好吧。”他意兴阑珊的躺回去,搂着枕头:“哎,当个明君可真累啊。难怪那么多皇帝刚开始励精图治,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到后来懒如猪狗。都是累的。” 皇后慢慢下了炕,走到鱼缸旁边,心疼的撒了一把鱼食:“小可怜们。若不是本宫反应及时,你们就要下汤锅。” 正在这时候,门口敲门:“启禀陛下,娘娘,玄真长公主求见。” 皇帝慢慢吞吞的坐正,一本正经的摸出来一本道德经,拿在手里看着:“让她进来。” 黛玉进来见礼,凑到他面前:“哥哥~明天是元宵节啦~” 皇帝把书放旁边,笑眯眯的说:“黛玉想出去看灯会?”朕也要带皇后出去玩,不想带你去噢,你有你的三郎哥哥~拍拍垫子,示意她坐到旁边来。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嗯” 皇帝很八卦的笑了起来:“你跟谁去?” 黛玉本想说三郎哥哥,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能玩得来的人,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害羞的说:“哥哥,我一个人就行了。我都长大了。” 皇帝被萌的五迷三道:“哈哈,朕当年也时这么说的。”跟阿姜一起去看灯,啃着糖葫芦在人群中走丢了,一个人躲在小巷子里差点吓哭,啧,往事不要再提。 皇后没有什么溜出宫看灯会的经验,听着这边说话,一把一把往缸里扔鱼食。 黛玉以手抚面,脸上有点红吧,放下手无师自通的拉住他袖口撒娇:“行不行嘛,哥哥~”反正每次这么跟师父要东西,她无不答应~师父超可爱!我要去偷偷看她,给她一个小惊喜。 皇帝骨头都酥了,在心里头呐喊:我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真的!一定要有一个这么萌的女儿。 他一本正经的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不行,必须得有人陪你出去。带两个侍卫也行,你武功再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节日都会有很多人贩子。万一有人拿迷药拍你,怎么办?” 黛玉淡定的说:“及时闭气然后给干掉对方,之后用内力逼毒,往脸上泼冷水也能解。” 皇帝心里浮现出‘某一种神奇的药,中了这个药之后必须要有一个异性来当解药,要不然就会爆体而亡’,刚想问碰上这种药怎么办,又及时的想起来,这种话不能说! 黛玉喝了口茶,有点小炫耀:“最近天太冷叫人懒得动弹,师父把江湖上有的各种迷药搜罗了,让我一个一个辨别尝试,绝不会上当。”我师父超棒的!春秋两季让我在户外练武,夏天在室内打坐,冬天学江湖上的知识,抱着手炉闻‘鸡鸣五鼓断魂香’,香喷喷的睡一觉。 皇帝有点小激动:“什么!迷药都在你屋里?” 黛玉惊觉不对:“啊”啊我现在住在宫里,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进宫里来,哎呀,宫女们都不知道,我好好的把东西藏在房梁上,怎么今儿就说露了呢? 皇帝十分好奇,看了这么多年武侠小说,最爱的就是各种奇怪的药。但是吧,把迷药带到宫里这种事,真的不能放纵。 他压低声音:“宫里不能有那种东西,要玩药,去宫外玩,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拿来害人,你难逃干系。” 黛玉轻声道:“谁都不知道,东西放在很安全的地方,我谁都没告诉。” 皇帝对于她只告诉自己这一点,很满意,舔舔嘴唇:“放在哪里了?”想玩! 黛玉道:“姚三郎那儿,我怎么会把药放在自己屋里。” 皇帝低声道:“那也不行,原先朕不知道,放纵你了。尽快拿回来,没收了。” 黛玉暗悔失言,笑道:“没剩多少了,只有一点点,直接烧了吧?” 皇帝眨眨眼:“怎么就没剩多少?你给谁用了?” 黛玉道:“每样本来就一丁点,师父让我改闻的闻,该尝的尝,知道是什么味道以后碰上了能反应过来。” 皇帝有点担心:“不会对身体有害么?” 黛玉仔细想了想:“嗯没有什么害处,只是要睡前再试,若不然一睡两三个时辰,晚上走了困,睡不着。” 皇帝仰天长叹,颇为意动:“第二天头疼么?晕么?” “不晕,什么感觉都没有。” “很好。”皇帝道:“剩下的都给我拿来,最近夜里睡不实。哎,天天批奏折的时候忙的没时间睡觉,本想趁这几天好好休息补眠,可没有奏折看,睡不着!真气煞人也!” 黛玉笑了起来,犹犹豫豫的说:“那也不能用迷药安眠呐,师父说多试几次适应了,我就不会被迷倒,应该是用几次就没用了。” 皇帝撇撇嘴:“没事,用几天就有奏折看了。” 皇后有心制止,又觉得这些天夜里的皇帝真是烦透了,你特么一夜睡不着,你也不能老叫我陪你聊天c不陪你聊天就翻来覆去的折腾,害的我也整夜睡不好!迷倒你算了!反正,看黛玉的气色挺好,那药应该没什么副作用。 黛玉只好答应下来:“那我去拿。” 皇帝看着她出去,高兴的笑了起来:“玉儿忘了问她能不能出去玩,哈哈哈。” 皇后又在盒子了抓了一把,结果手里没抓着什么,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啊呀!一盒子鱼食都扔进去了!”一缸小金鱼傻了吧唧的使劲吃,果然撑的翻白眼了。 皇帝过来看了一眼:“咦,这回可以吃了。好娘子,真是温柔体贴,嘴上说着不让吃,还” 皇后很痛心,挥着小粉拳捶了他两下:“快过来把鱼捞出来,换一缸水,试试看还能不能活。” 皇帝赖在旁边讨嫌:“老子挺会做饭,真不试试嘛。”道德经的那个老子,不是自称。 皇后伤心的捂着心口,咬牙道:“陛下若是想吃,做来吃也不妨。只是这鱼是被鱼食撑死了,陛下吃着鱼食别觉得恶心就行。”这帮鱼是傻的么,我给你就吃?在河里的时候怎么没撑死你们? 皇帝就闭嘴了,人家才不要吃鱼食呢。 黛玉出了屋被冷风一吹,想起来不对劲了,刚刚说的是‘睡觉前试迷药’,又说‘那迷药都存在姚三郎手里’,啧,我怎么解释?仔细琢磨一下,好奇怪哦!只好说屋里有一点,啧,刚还说过我屋子里没有。我真不善于撒谎,怎么说的漏洞百出,真是的。 她回屋在房梁上拿下来那个盒子,拈起一枚小小的锡盒,憋着气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香饼小小的,盖好盖子拿过去。“哥哥闭气,这个小饼子闻一下就好了,睡两三个时辰才会醒,要有人憋着气过来盖盖子,要不然会一直睡。”她也觉得晕,赶紧盖上盖子。 皇帝颇为好奇:“这是传说中的五鼓鸡鸣断魂香?” 黛玉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怕这名字不吉利,没敢说耶! 皇帝云淡风轻的说:“这是朕的天下,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 当然是阿姜提供的打量武侠小说。哈哈哈哈,过两天拿这个香饼跟他炫耀去,他肯定没见过,朕果然富有四海,哈哈。 黛玉道:“呐,明天我能出去玩么?” 皇帝一时得意,就懒得追问她带谁去,是不是姚三郎,大度的挥挥手:“去吧,带上刀和银子还有侍卫,注意安全。” 黛玉起身福了一福:“谢谢哥哥。”然后就要走,看皇后对着一缸翻肚皮的鱼垂泪,过去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它们好歹是撑死的,不是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也算享福了。” 皇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养了两年的鱼” 皇帝心说:你已经养死四缸了,这都是换的新的,原先你没瞧见他们死而已。梓童,你就没发现这些鱼这么多年一直都不长个么?他轻轻的离开了,不想把真想告诉她。 黛玉继续安慰她:“这种小鲤鱼就能活两年。” 皇帝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偷偷给她点赞,放心的走了。 皇后不看死鱼了,走回去坐着,伤心的抹泪:“黛玉,你别唬我,这几年我养死好几缸鱼了,都是他们偷偷换上新的,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小生灵何其无辜,怎么就遭了我的毒手呢。” 哭着哭着,话题就从鱼一批一批的被撑死,转到了还有灾民被饿死,这边却又鱼被撑死,真是令人伤心。 黛玉略有些汗颜,原来娘娘这样忧国忧民,不亏是国母。 皇后继续哭,只是话题已经转到:“我娘生病了呜呜呜,她今年不能进宫来见我,我也没法回娘家侍疾,皇太后装病我倒要去端茶奉药,还要被她冷嘲热讽,凭什么呀,呜呜呜呜呜” 黛玉没什么可安慰的,只好默默的给她抚胸口顺气。 皇后还有些话是不能哭的:最近总觉得有点恶心,可是皇帝就在旁边,也不敢表现出来,总觉得身上不舒服,又赶上过年时忙的没时间休息,晚上精力旺盛的皇帝还要作怪。 哼,还妄想让我给你含,做梦吧,平时提这个我盯着看一会都觉得恶心,现在?哼,吐你一身!呸! 她哭了一会,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哭完了觉得困:“呼呼,哭了一会舒服多了,黛玉,你眼圈怎么也红了?没事,不用心疼我,皇上对我的好,亘古罕见。” 黛玉其实是想家了,想了想,明天趁着元宵节出宫,我可以回家一趟呢!好啊!她开心的笑了:“你哭湿了三条手帕,我怎么能不心疼呢。嫂嫂,您闲来无事想想等开春了我该搬到哪儿去,要不然小太子出生了我还没搬走,茫茫落落的更让你烦心。” 皇后点点头:“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只是还没选好地址,是给你新修宫殿,还是把现在的整理一下给你住。妃子们住得近,公主皇子们住的地方都远,皇上不想让你住太远,若要新修宫殿,他又没钱。” 黛玉道:“竹林呢?我喜欢那三间竹林小屋,如果冬天不冷,就能住。” 皇后想了想:“嗯,修一个江南小院,掩映在竹林里,那倒是很好。。。”她带着迷之微笑:“姚神仙一夏天都住在竹林里,你抢了他的地方,他不开心了又要哭着跑过来。” 黛玉哼笑:“才不会,三郎哥哥发誓他要控制住自己,不轻易哭了。” 皇后两只眼睛还红着,就笑倒在床上。 皇帝在养心殿,很没心情的看着东来送来的全国各地的线报,看到晋地贪污严重,百姓民不聊生,也只好叹了口气。 看到调往南疆的北方士兵,很多不耐其阴冷,生了病,只好又叹一口气。 正在为某地假造祥瑞叹气的时候,太监禀报:“姚真人求见。” 皇帝:“请他进来。” 姚三郎峨冠博带,美如冠王,望若神仙;神凝秋水似临风玉树,矫矫出群。 皇帝忍了又忍:“大冬天,你穿的这么轻薄飘逸,真的不冷么?” 姚三郎得意的一指头顶:“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冬天防寒夏天防中暑。” 皇帝无语良久,面无表情的问他:“姚神仙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姚三郎脸上略微红了红:“明天元宵节,我想和黛玉出去玩,行么?” 皇帝:“你约她了?” “还没有。” “她约你了?” 姚三郎一脸怅然:“也没有” 皇帝心里头偷笑:“行啊,去吧。三郎,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又没什么经验,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她可能不想约你,朕等不及看热闹了! 姚三郎害羞的点点头:“陛下放心。。。我穿成这样好看么?” 皇帝一(n_n)一:“好看。”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话,皇帝忍不住一个劲的笑,笑的皇后想拿香饼弄昏他,笑的黛玉忍不住问:“哥哥,什么事这样好笑?” 皇帝抿抿嘴:“有个特别笨的笨蛋,我在想骂他的话,气的我没办法,只想了一句,沐猴而冠未及如此。来,你替我嘲讽一下。” 黛玉看着碗里的鱼汤:“将脑袋里的浆糊搅一搅,依然是个蠢货,不叫思考。不对,这句总觉得差点什么” 皇帝继续:“啊哈哈哈哈” 皇后微笑不语: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气人! 第二天,正月十五元宵节。 未初刻用过晚膳,未正二刻还到宝灵宫拜佛,酉初刻进大明宫领宴看灯。然后黛玉就给姚三郎使了个眼色,起身走了。姚三郎根本不看灯,只看她,看她走了连忙跟上去:“妹妹去哪儿?” 黛玉站在灯火阑珊处:“我在等你。” 姚三郎只觉得色与魂授,连忙上前:“妹妹有什么吩咐?” 黛玉垂首微笑:“我想回家看看,你送我去,好不好?” 这种事哪有不好的? 姚三郎拉着她上了云头略过街市草草的看了一下: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一会回来,半夜子时之前街市都没散,还来得及看灯。” 黛玉归心似箭,暂时把这些漂亮的灯火不放在眼里,点点头:“好。” 略过无数灯火璀璨c火树银花的城池,一路隐在云中直奔江南而去,转眼间到了林府。 因为夜已深了,夫妻二人草草的看了些花灯,嫌天儿冷,就早早的回屋秉烛对坐闲谈。 林如海捏着胡子:“黛玉这会该睡觉了吧?” 元宵节,倍觉孤单凄冷。 贾敏眉头微蹙:“她别又贪吃元宵弄的肚子疼。那一年吃了鲜肉元宵,又吃桂花芝麻的,甜咸混合,糯米又不易克化,足足的闹了一夜,唉,今年不在我眼前没人拘束着她,又要乱吃东西了。” 林如海笑了起来:“如今,咱们再想为她操心也是不能了。” 黛玉按落云头,什么都不管,直接走到门口推门而入:“爹,娘。” 娘俩一见面抱头痛哭,黛玉超能哭,贾敏比她还能哭,哭了个碧云天黄花地,哭了个抽刀断水水更流。 林如海看着姚三郎,一脸的高深莫测,心说:啊,这是我女婿了?啧,也不是很满意,我身为探花,我女婿连个进士都不是。是个神仙,怎么想都不觉得想娶媳妇的神仙是好神仙。大冬天穿薄纱衣裳,你嘚瑟个啥,你似不似撒。 他温文尔雅的笑着:“姚神仙,请用茶。” 姚三郎看着岳父,一脸的风流俊逸,心说:嗷嗷嗷岳父大人,皇帝派人帮我提亲没有啊好紧张啊怎么办呐,我现在提亲什么礼物都没带可以么。 他风轻云淡的笑着:“林大人,多谢。” 背景音是:嘤嘤嘤*2 林如海看着死皮赖脸的未来女婿,笑而不语。 姚三郎心中忐忑(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呆)表面上还装作很淡定,喝了三圈茶,听得里屋还没哭够,忍不住问:“林大人,小道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请教,不知林大人肯赐教否?” 林如海连忙摆手:“岂敢岂敢,姚神仙有话请讲,不必如此谦虚。” 姚三郎含蓄的问:“陛下最近,可有什么旨意给您?” 林如海微微一愣:“旨意倒是有”看着姚三郎眉眼带笑,他很不开心:“只是寻常的嘉奖鼓励,并没什么稀奇。” 姚三郎勉强笑着:“哦,这样啊,哈哈。挺好。”说好帮我提亲呢?难道要我去找某个师兄来帮我提亲?算了,会被师兄们嘲笑很长时间的,除此之外,我不认识别的可靠的人呐。 林如海看姚神仙的喜怒溢于言表,情不自禁的笑了:“姚神仙的意思,林某明白。黛玉快要过生日了,姚神仙,凡人有生老病死,玉儿她,她是我的掌上明珠,不可轻许。” 姚三郎笑了:“这是自然。” _(:3」∠)_你这话是撒意思嘛? 凡人有生老病死和黛玉有什么关系?掌上明珠不可轻许,是不能随便许给我么?还是除了我这么好这么完美,这么温柔帅气体贴的男人之外别人不能娶她? (我恨阅读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禁欲+元宵(下) 贾敏捧着黛玉的脸仔细看,她的小脸依旧嫩的像豆腐,滑溜溜的像一块玉,她哭够了,这才有闲心点评:“眉毛画的很好,只是太细了,不要画的这样细,要均匀适中才好。” 黛玉还真没在意眉毛被修的有多细,反正都是宫女来修的:“是么?” 贾敏点了点她的眼角:“而且眉尾修的不好看,要修长娥眉才标致。”她一边拿着螺子黛给女儿重新画眉,一边低声问:“在宫里日子过得还好么?” “好得很呢,娘娘的书房里什么书都有。” 贾敏红着眼圈,低声叹息:“玉儿,你都瘦了。” 黛玉笑道:“是长高了显得瘦,娘,我长了一寸多呢。” “是吗?站起来我瞧瞧。” 黛玉站起来转了个圈,淡妆素服,家常装饰,天然本色,与月里嫦娥,姑射神人一般。 贾敏微微颔首:“嗯,果然高了一些,这是新作的衣裳,是宫中的样式?这花纹还不错。” 黛玉笑道:“这是皇后画的花纹,她很喜欢绘制衣裳纹样。皇后的衣裳不算多,可每一件都是她自己精心设计,全都特别好看,毫无俗气。” 贾敏微微颔首:“那你多学一学。黛玉”她拉着女儿的手,无限温柔的看着她:“你今天跑出来,请旨了么?可不许不告而行。” “嗯,我知道。”黛玉问:“我想你啦。” 贾敏差点又哭出来,努力克制了半天,没克制住:“呜呜呜呜我也想你又快到你的生日了,也不能在家过生日。” 她哭了一会,又开始问诸多问题:太上皇身体好么? 听说皇太后是个坏女人,又没有害你? 皇后怀孕了,你现在住在哪儿? 什么,还住在永福宫偏殿? 得搬家啊,以后准备搬去哪里?准备好了吗? 黛玉一一回答。 贾敏又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问:“姚真人其人如何?” 黛玉脸上微红:“他是个好学之人。”是哒,很好学,经常捧着书本看的昏天黑地,看的泪流满面。 (姚三郎:“这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以为的不是我以为的?”) 贾敏对姚三郎的了解还没有皇后对他了解的深呢,只能跟女儿打听,从此处入手,决定要不要这个人当女婿:“姚神仙平时爱看什么书,都跟什么人交往?给你讲道的时候,有耐心么?” 第一个问题问人品,第二个问题,问观感,万一是为了‘玄真长公主’才想求娶呢,毕竟娘家就有这个意向。早不提c晚不提,黛玉获封公主,贾府立刻写信说要结姑表亲,呵呵。 黛玉道:“诗词歌赋c经史和道经他都爱看,只是不会作诗。” 贾敏点点头:“很好,很务实。” 黛玉面带飞霞:“宫中没甚么人,姚真人每天除了给太上皇讲道之外,不跟别人往来。” 贾敏眨眨眼,笑眯眯的听着,看女儿脸红成这样就知道了,一定是个很粘人的小神仙。 她又很关心的问:“他性格如何?是沉默寡言呢,还是活泼好动?” 黛玉心说:他的性格就是黏黏糊糊哭哭唧唧,像个小猫咪,哼,还是一只馋猫。 嗯这么说太过分了,其实挺好的,会的很多懂的很多,对我也很用心。哎呀,这要怎么说呢? 她含蓄的笑了:“娘,你之前见过他,哪用我说?” 贾敏笑呵呵的看着的小模样,心里头渐渐有数:“我见过他,也只是惊鸿一面,了解的不深。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看不出喜怒哀乐。” 才怪,上次我就觉得他比当年的老爷还痴缠粘人,只是不知道四野无人的时候,他在你面前什么样。 黛玉纠结的不行,说他好话呢,觉得不好意思,说他坏话呢,又没有什么坏话可说。她抿着嘴,犹豫了半天:“温柔可亲(没脸没皮的缠着我),学识渊博却依旧每日读书练字,在皇帝面前不卑不亢,有过能改(最近真的不哭了呢,哈哈哈,其实总共也没哭过几回),是个诚实君子。”咦?我是不是把三郎哥哥夸的太好了?仔细想想,差不多吧。 贾敏笑着点头:“这样啊,那真是很好。” 感觉女儿已经准备好可以嫁出去了嘤嘤嘤。 姚三郎依然在林如海对面坐着,并且摆上了酒,一壶热热的黄酒。他针对林如海提出的问题给出回答:“生老病死拘不得她。” 林如海执壶倒酒,微微挑眉:“噢?黛玉已然决定修道成仙,且能有成就么?我虽然不喜欢求仙访道,也听说过一些事,据说一个人能不能成仙,要看天赋和仙缘。黛玉的天赋如何?” 姚三郎道:“甚好!”他心里头的小人捧着脸:她貌美如仙子,一定很好啦! 林如海眉眼含笑,继续装傻:“听说修仙要禁欲,是么?” 姚三郎傻了吧唧的点头:“对啊!” 林如海微微挑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既然要禁欲,你这么死气白赖的追着她c千方百计的顺着她的心思c讨好我和敏敏,为的是什么? 禁欲了还娶媳妇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拉拉手么?亲个嘴都不算禁欲吧。 不动声色:“说来惭愧,到了我这个年纪呢,也该禁欲了,不知道能否修炼。” 姚三郎沉默了片刻,实在没法婉转的说:“林大人若能放下官位,安心修炼,或许能谋求长生。”你都临近油尽灯枯了你造吗?修啥仙啊,先养生多活几年再说别的。 林如海一脸恭谨的问:“是不是因为在下常进女色,骨髓空乏听说要修仙的人,还是元阳之身比较好。” 姚三郎含含糊糊的点头:其实你哪儿都空了,元气和精气也空了。 林如海垂眸微笑,心里头明白了:这姚真人是个小处男啊。说真的,你既不能进女色,要求娶我女儿做什么?当摆设看着?当菩萨供着?啧。如果我不能进女色,我是不会娶老婆的。 他想到这儿,又有些为难,我要怎么问这个问题呢?你不行,还惦记我女儿做什么?这种话很欠打,不能说,嗯。让我想想,怎么试探他:“姚真人,听说有‘道侣’一说,可是民间流传的故事里,八仙都是光棍,大凡成了亲的仙人都没好下场,这是怎么回事?” 姚三郎愤愤然:“都是民间书生们心怀嫉妒,胡说八道。林大人,你可知道那帮娶不上媳妇的穷秀才整日以意淫为生,在凡间娶不到媳妇,就惦记着天上的仙女c草木的精怪。这种时候,男仙哪里是仙人?是情敌!自然要写的女仙嫁不出去,才看上穷屋陋巷的秀才,为了‘才’而倒贴。实际上哪有这样的美事,天上的男仙虽然不好色,也会有心爱的女孩子结成道侣。” 女仙们主要有四个爱慕的对象:蚩休大师兄,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美少年藕霸哪吒,还有方依土。还有不少人和方依土与翟娘子学呢,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真好看! 林如海趁热打铁问道:“结成道侣是成亲么?” 姚三郎心中一震反应过来了,岳父大人问这些事是不是打算同意我们俩的婚事? 噢噢噢,真的太好了。哎呀我衣服有点乱,而且没坐直,一直都是他倒酒我喝酒,惨了! 他像打了鸡血似得两眼发光:“是啊!”并且提壶殷勤给他倒酒。 林如海无语:你是才发现我在打听什么事么?真是个端方君子(反应慢)。他喝了姚三郎倒的酒,一如既往的平静:“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姚神仙讲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那道侣在一起会生孩子么?” 姚三郎想了一阵子:“这个我不清楚,有生孩子的,也有不想要的。反正都是仙人了,还管什么传宗接代,自己逍遥自在得了。” 林如海终于深吸一口气,问出自己担心已久的事:“仙人也会行房么?” 嫁女儿不是为了让她被人睡,是为了让她终身有托付,能有人照顾她保护她,但是女婿没有这个功能也不行啊!永远禁欲那和嫁给天阉有什么区别!多么可悲!想想都叫人哭出来了! 姚三郎脸红的快要滴血了,羞羞答答的点头:“可以的。” 林如海有些疑惑,他很好的装出一副‘普通的八卦我普通的问,普通的好奇’的表情,好像再问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刚还说要禁欲,怎么又行了?” 姚三郎:“啊!是这样的,想要成仙的时候,得禁欲,成仙之后只是不能银乱,成亲之后是可以的。”岳父大人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怀疑我不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为了荣誉而开口:“其实呢,年轻的时候我打听过这方面的事,仙人能控制是否怀孕,而且尺寸能调整,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和如意金箍棒一样。” 林如海脸也红了:“喔。” 娘希匹,好羡慕怎么办! 我只想知道你行不行,不想知道这么详细呀。 比较尴尬的是,黛玉由于练武修仙双重原因,耳力很好,爹爹和三郎哥哥的谈话她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到最后就觉得不对劲,好像他说的如意金箍棒不是猴哥的棒子,那指的是什么?(她可没有生理卫生课)只是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又不好意思问。 贾敏当然听不见这些隔着两道门的谈话,还在问东问西:“京城冬天干燥,注意保养了么?每天都抹面脂手脂么?” 黛玉心不在焉的点头。 贾敏又问:“头油用的好么?京城的桂花油用的金桂c丹桂,不如江南的月桂,你平时用的是哪一种?怎么闻不见桂花香?”她又凑近了闻了闻:“身上怎么也不用熏香呢,只有这一点体香,叫人闻见了多不好意思。” 黛玉一向不用熏香,因为啊,师父说过‘身上带着香气,夜里出去干点什么多不方便,在地下容易被狗追,趴在别人窗外偷听也容易被闻到’,她深以为然。但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呀:“娘,那些熏香都俗气的很,我都瞧不上。” 贾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任性,亏的是如今,若在唐朝那时候人人玩香斗香,你这样要被笑话的。” 黛玉哼了一声:“人人都做的事,才是俗不可耐。” 贾敏看不惯她这样清高傲慢的样子:“什么话,人人都吃饭,难道你不吃么?” “娘,我是说人人都玩香,哪还有香与不香之分?” 元宵节当天,文四姐没出去看灯,院子里挂了很多漂亮的花灯。她出去玩了那么多年,现在对于是否出门外,也不是很在意,不想那些一年到头只有元宵节能出门一趟的闺阁。 她坐着梳头:“哥哥,这元宵节我不出去看灯,不去厨房摇元宵,专心在家读书,你看我现在有饱学鸿儒的气质么?”当年高三考试,也不过如此了,反正我分数不好。 “有。”卓东来淡定的骗她。抽出今儿一整天时间来,摆上酒菜跟她闲谈:“泽兰,今日我无事,能陪你一整天。”开心吧? 文四姐大喜:“好啊!嚯哈哈哈,来打架!” “先吃完早饭,休息一会。” “好吧!”文四姐兴致勃勃的扔嘴里一个馒头,不知为何,厨房的馒头做的不比饺子大多少。她好奇的问:“哥哥,我那龙凤做得怎样,后续如何?你还没跟我说呢。” 卓东来想起那对龙凤,立刻就没胃口了,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这几年,做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趁着今天,我要一件一件的讲给你听。泽兰,只有你能听这些事,你能听懂,也很可靠。所以说,你不笨,只是不善于阴谋诡计。” 用了完美的计谋却无人倾诉,那感觉并不好,锦衣夜行,不能炫耀,那叫人憋闷难受。你不在的时候,我能给谁说啊谁也不能。 文四姐两眼小星星的看着他:“太好了!” 当年为什么喜欢他,难道是看脸吗?当然不是,他又不好看。难道是看身材?才不是,他又没有大长腿和八块腹肌。为的就是妖精一样的智商啊,我缺的就是智商c城府c心机c谋略之类的东西。卓哥平时看起来阴森森的,每次讲起阴谋诡计的应用来,不仅温柔愉快而且叫我很兴奋呢! 卓东来炫耀的给她讲这四年间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什么,怎么勾引皇帝信任自己,怎么一步步快速发展。有哪些令他得意的计谋,怎么用精巧绝妙的手法干掉敌人,怎样教唆敌人自相残杀。 一直讲到天黑,才都讲完,他愉快的慢慢喝了一杯酒:“过完年上朝时,萧御史要被罢免,等到消息传扬开,我的地位会更稳固。卓某圣眷正隆,他们这些宵小之辈焉能动摇。” 文四姐听了一整天,心说:你真是个心机婊,我喜欢么么哒~ 卓东来舒爽的长出一口气:“都说完了。过去四年,我做了很多事。” 势力急剧扩张,娶到了喜欢的女人。 从现在开始要在朝政上韬光养晦,暗地里为陛下做事,不能过于高调。 文四姐也想跟风总结一下自己过去四年做了什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了:“哥哥,我这几年没干什么,只是学了几道好淮扬菜,还学了苏州船点,教出来一个好徒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成了公主。最得意的事,终于把喜欢的男人弄到床上去了,费劲千辛万苦啊。” 卓东来颇为喜欢她强壮c狂野c具有侵略性的言谈:“恭喜。”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她用勺子戳着碗里的汤圆,看一眼卓东来手里的酒,戳一下汤圆,看一眼酒:“可惜啊,吃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好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呀。” 卓东来安抚她:“生完孩子可以喝蛋花醪糟。” 文四姐依旧不开心:“就为了生这个孩子,我现在活的跟个□□十岁的老人差不多,好好的宝马被我骑出小毛驴的速度,每天读读书,弄弄盆景,听听评弹。” 卓东来道:“我记得多年前,你说过,你的梦想就是无事睡觉,种一院子果树,春天看花,夏天赏果,秋天吃,冬天喝果酒。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你偷喝酒了?” 文四姐睁开眼睛:“啧,不许喝酒还不许我装醉么?” “许。两年前我在城外置办了一个果园,种了许多东西,春天可以去看桃花了,今年葡萄和桃子能结果,别的还得再等等。” 文四姐端起汤圆碗,一饮而尽,把碗放下凑过去:“哥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泽兰,你说。” 文四姐勾着他的脖子:“你知道我这个人小心眼,脾气暴躁,昨天晚上我听见两个侍女说你现在功成名就,家大业大,得纳妾了。说我人老珠黄,又怀了孕,该安排人伺候你。哥哥,你说是这两个侍女有上进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看到那两个女人。”卓东来淡淡道:“不要多心。” 文四姐满意的点点头,想起那两个侍女长得好看,大概会被他拿去嫁人:“前两天你跟皇帝去喝花酒,没叫上我。” “只是观赏歌舞喝点酒罢了,宫中禁乐舞,他要去消遣一二。” “你不纳妾,府中没有几十个姨娘,别人会不会嘲笑你?” 卓东来皱眉:“府中有几个美人,我每夜宿在谁房里,若外人能打听到,我还有什么安全c机密可言?卓某治家甚严,能来去自由不受约束的人,只有你。” 文四姐满意的点头:“好。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洁身自爱c守身如玉,甭管京城中的风气是什么。要不然我心里头难受,我一难受就会找人决斗。” 卓东来很愉快的笑了起来:“我可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胜负。” 嫉妒的c杀气腾腾的黑胖子,真纯粹可爱! 目露凶光威胁人的样子和十年前一样,容貌也没什么变化! 夜深漏尽,黛玉和姚三郎一起飞走了。 林如海站在房檐下目送他们,本想伤春悲秋的凝视月亮,但是太冷了。他转身进屋,看到太太喜滋滋的坐在床上,不解:“太太,你笑什么?” 贾敏高高兴兴的说:“黛玉对他评价不错,说是个诚实可靠c好学上进的人。如果真是这样,当咱们女婿也不算太差。” 林如海知道皇帝在奏折中的批复也很希望能凑成这对姻缘,要给女儿找婆家,不能不考虑皇帝的建议。但他还是不舍:“咳,好什么好。我刚打听到一件事。”他就把禁欲啊c仙人不喜欢生孩子这些事都说了一遍,如意金箍棒的部分当然没说。 (皇帝不能越过林如海直接指婚,林如海是士大夫阶级,在他女儿的婚姻事情上,父权大过君权。) 贾敏更开心了:“那多好啊!不用生孩子呀!这些年我为了传宗接代费了多少心思,也只得了这一个宝贝。若要让黛玉吃我吃过的苦,成亲一年还没孩子就开始忧心烦恼,那太可悲了。老爷,你说呢。” 林如海叹了口气:“我所担心的是,黛玉不能修得长生,她若不能长生就不能许给姚神仙。再一个,凡人只做百年夫妻,还要磕磕绊绊,若是千年常相伴,能安稳和乐么?” 贾敏叹了口气:“黛玉说她在宫中没有玩伴,只和姚真人谈得来,经常以诗词应答,或是戏做短文品评古人。老爷,您觉得这算是青梅竹马c两小无猜么。” 林如海坐在床边长叹一声:“算是。唉,那个姚真人很没城府,而且反应慢,心里头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刚开始一个劲的想问圣上替他提亲没有,又一次一次的憋回去,憋得我都想告诉他了。后来我问他仙人成亲的事,他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得意忘形。我总觉得他家教不太好,也不知道他家世背景如何,怎能轻许。” 在官场上,像他那样没城府,容易死得快啊。虽说他不当官,可是伴君如伴虎,他的荣华富贵能长久么? 黛玉才不管那么多呢,她和姚三郎回到京城,找了最繁华热闹的街市,买了两根糖葫芦包酥脆的芝麻灶糖,隐身坐在高处的房顶上,看着满街灯火。 户户鸣锣击鼓,家家品竹弹丝。游人队队踏歌声,士女翩翩垂舞调。鳌山结彩,巍峨百尺矗晴云;凤禁褥香,缥缈千层笼绮队。闲庭内外,溶溶宝月光辉;画阁高低,灿灿花灯照耀。三市六街人闹热,凤城佳节赏元宵。 姚三郎虽然不是很明白林如海到底问了些什么,凭直觉,岳父大人好像对小婿的回答很满意。 他看着身旁的小美人,白皙的皮肤在黑夜中也是洁白晶莹,远近的灯火让少量微光映在她面颊上,红润而光彩照人:“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黛玉道:“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对视而笑,远处的金屏灯c玉楼灯c锦鲤灯c鱼龙灯c莲花灯交相辉映。 姚三郎垂首看了看下方人影交错,看身边坐着爱慕的姑娘,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掏出一壶酒来:“妹妹,喝一口么?” 黛玉接过闻了闻:“太烈了,不要。晚膳时喝了两盅,我到现在还觉得晕呢。” 姚三郎自己喝了一口:“冷不冷?” “不冷,啊,看那边放烟花了。” “过去看么?” “在这儿看的清楚,到了近前反倒看不清了。” 看完了烟花,姚三郎又高兴的指着一只白兔灯:“妹妹你看,是那兔子灯可爱,还是我那天变的兔子可爱?” “哼。”黛玉傲娇的看着他:“你那天变成兔子,多亏没被我师父瞧见,她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落进她老人家手里,你不是变了冷吃兔,就是红烧兔丁。” 姚三郎咽了咽口水:“你饿了么?” 黛玉又好笑又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饿。” 怎么又提到吃东西了?真是个馋嘴猫儿。 姚三郎凑过去一些,低声笑道:“冷吃兔特别好吃,你尝过么?” 黛玉摇摇头:“没有。”提到稀奇古怪的小吃,她忽然想起来:“呀,我要去见师父,怎么就忘了呢?这个时辰她睡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唐二 元宵节过完,就过完年了,大臣们恢复上朝,官吏恢复点卯。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好诗。”皇帝气呼呼:“这些大臣每天在家里都这么咬文嚼字,不累么?写上来先歌颂先帝,再歌颂朕,朕什么都没干都要歌颂。然后歌颂百姓生活好开心。实际上呢!京城中依然有乞丐!” 他气呼呼的骂了两句,把奏折扔到一个盒子里。这两个盒子里贴着标签,其中一个是‘知道了’系列,另一个是新开发的,让黛玉来嘲讽回去。 黛玉不是很情愿:“师父说女人太尖酸刻薄,面相会变丑的。” 皇帝大惊:“这种话卓夫人能说出来?” 黛玉心说我师父很棒的,哥哥你不要瞧不起她。“对呀,是师父说的。师父的意思是‘以德报德c以直报怨’,不要翻着白眼撇着嘴对别人冷嘲热讽,不好看。” 皇帝稍稍有点震惊,想不到文四姐还有这个思想境界,随机反应过来了:“以直报怨的意思,,,是不要吵架拔刀就砍么?” 黛玉微微红了脸,点点头:“嗯,对呀。”我师父好像很凶残可是没听说她砍过人。 皇帝腹诽:不吵架是因为她嘴笨不会吵架,(他自动忘记了过去几次被文四姐气的想打人)╭(╯╰)╮,不吵架拔刀就砍,想想就觉得好开心! 黛玉虽然这么说了,还是乖乖的打开奏折,看两眼,找个入手点嘲讽一下:“哥哥,那个腐烂的腐,你平时怎么写?”还要模仿字体呢。 皇帝嗑着瓜子懒洋洋的监督她骂人:“王体行书,你写的再草一点,让他们大概能猜出来就得了。”草书写的快一点,基本上就能把字体不符合的地方都遮掩过去。 黛玉嘟嘟嘴,想了想,笔走龙蛇写了一道符咒,递过去:“哥哥,能看清楚么?” 皇帝拿着看了一会:“能。你这腐字写成一个墨疙瘩了,看上下文好歹能猜出来。”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这就叫天威难测,让他仔细琢磨陛下的用意去。” 皇帝也乐了:“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他又磕了几个瓜子,嫌吃的口干,起来喝茶:“姚三郎最近怎么不缠着你了?” 黛玉笑道:“他有别的事要忙。” “什么事?是正经事么?”皇帝心说:我认识他这么久,他真没什么正经事做,每天除了追着你跟你玩c哄你开心c就是捧着脸傻笑着盘算什么时候能娶到你,至多抽空哄哄我爹。 黛玉道:“他给我刻章呢。前些天我得了一方好竹根,特别好看,想刻个印章,三郎哥哥自告奋勇,说他会篆刻。” 皇帝点点头,笑道:“黛玉,哥哥今儿教你一招,往后姚三郎再缠着你不放,你就让他给你绣手帕,似他那样喜欢逞强夸口的性子,一定会答应的。” 黛玉笑而不答,翻了翻下一个奏折:“这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哥哥为什么生气?” 皇帝淡淡道:“这个人我不喜欢。” 黛玉无能为力的叹息:“可他没说错什么,怎么骂他?” 皇帝想了想:“给我。”他大笔一挥,写下了一套官样文章,大概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那样的话,总而言之就是:朕对你不满意,就是不告诉你为什么不满意,你自己猜,朕很不爽。 黛玉放下笔喝口茶揉揉手,休息一下,心中暗道:别的皇帝要么让太监批奏折c要么是老婆帮忙批奏折c要么是教给内阁,为什么在本朝是我!我就这么可靠吗?嗯~好开心! 她喝着茶心中暗自猜测,忽然想起,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爹爹的奏折,或是贾府上的奏折也没有,显然皇帝在挑拣的时候经过精心分类了。又有点担心,现在这些不重要c没价值的都归了我来写,皇帝哥哥会不会越来越懒?等到我长大以后,他要找别人替他批奏折么? 皇帝写完官样文章一抬头就看到她小脸上忽喜忽忧,他扔下笔:“想什么呢?” 黛玉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为了以后如何如何想得太多并不合适:“那把金刀的事最终如何?” 皇帝脸色微变:“没什么,能查出来的都查出来了,查不出来的也只好查不出来。” 黛玉眉头微蹙:“怎么一桩桩事情都无疾而终。” 皇帝淡定的转移话题:“竹章到是雅致,打算刻什么字?” 黛玉道:“不知道,三郎哥哥说不告诉我,也好给我个惊喜。” 她的表情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皇帝笑了起来:“那很好,朕先给你一个惊喜。过两个月,林如海回京述职,朕兴许会把他留下。林卿为国操劳,稳定了江南盐政也算劳苦功高,只可惜他不能入内阁。” 黛玉不解,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还是问道:“为什么不能?” 皇帝犹豫了一会,还是正正经经的坐起来,心里头的小人摩拳擦掌,打算把道理给她讲清楚:“你知道内阁的职务和职权范围么?” 黛玉被问懵了,呐呐的说:“看史书时大概知道一些,不太确定。” 皇帝就把内阁讲了一遍:是政府最高级官员代表政府各部门商议政策的组织,一个类似于皇帝秘书的一个机构。 黛玉问:“那内阁和六部哪一个更高?” 皇帝叹了口气:“高祖时期六部更高,文帝时期内阁更高,此后每一朝都高下交替,以至于内阁为了权柄加倍用心讨好皇帝,也经常明争暗斗。细论起来,内阁跟皇帝更亲近,而六部更专业。” 黛玉萌萌的看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没弄懂这六部和内阁的斗争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皇帝道:“内阁首府和过去的宰相相似,林卿虽然忠心不二,但他是你父亲,如果他入了内阁,很多事都不好做,朝野也会认为朕任人唯亲,认为你给林卿要官职。” 黛玉了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陛下有什么安排呢?”好像是的呀,好像对咱们仨名声都不利。 皇帝看她明白就愉快的笑了:“有什么安排也不能告诉你,你等着就是了。” 嗯,之前还担心你跟朕亲近,会为了林如海的官位开口求情呢,说起来,出将入相是人之夙愿,林卿一向很好用,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快可以进入内阁了,可惜呀。 黛玉高高兴兴的走了,想着很快就能见到爹娘,真是不胜欢欣。爹爹是否进内阁倒不重要,他一向体弱,就算辞官归隐调养好身体,能够颐养天年c长命百岁,岂不是很好?只是爹爹一身报复满腹诗书想要有所施展,虽然不知道官员每天都在做什么,但看皇帝的样子,不像是要给爹爹一个闲职的样子。 姚三郎喝着茶c吃着点心c看着书等她回来:“你回来啦,快来看我篆刻的手艺如何。” 很温柔贤惠的样子。 黛玉被两个宫女伺候着脱了大衣裳,轻移莲步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样子奇异的长方块看了看,这竹根又被打磨了,看起来是象牙一样的乳黄色,布满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浅色半点,就好像大白天看见满天星斗,有种星罗密布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闲云野趣的质感,又反过来看印面刻的什么字。然而反着看不认识。只好去书桌旁拿了印泥和小笺,印出来看。 是中规中矩的篆字:只愿无事常相见 黛玉吃了一惊,低低的叫了一声:“啊!” 姚三郎偷眼瞧她:“喜欢么?若是不喜欢,可以磨掉重刻,或是换一块料也行。” 师兄真的很实在,寄来了四斤竹根,全是粗加工的,今儿为了打磨光滑再刻字,累的他手疼。 黛玉抿着嘴,看着他笑:“这诗很好,我喜欢。万没想到你选中了这句。”还以为要刻什么调戏人的混账话呢,原来是好啊。 姚三郎松了口气,心里头的大石头咔嚓一下就落地了,看着她的笑颜渐渐的痴了:“妹妹,你是觉得诗好,刻的好,还是刻字的人好?” 黛玉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有种‘果然如此’c‘正该如此’的感觉:“都好。” 姚三郎激动的恨不能连翻七十二个跟头以示庆祝,又想抱住大师兄尖叫,感谢碧卢师兄寄了这么好的竹根过来。他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很矜持的说:“还有许多才料,想刻什么?” “我记得有个大个儿的,刻上‘雪夜书千卷花时酒一瓢’应该不错。” 姚三郎问:“妹妹,一般人都有字号的章,你表字是什么?” 黛玉道:“无字。等到及笄礼上爹爹才给我字。你呢?” 姚三郎仰天长叹:“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吧,我本名就叫姚三,云旗是道号。”《楚辞·九歌·东君》:驾龙輈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黛玉惊呆了:“不会吧?”姚三这种名字和刘季没什么区别,好难听哦。 姚三郎郁闷的说:“大师兄是建安三年三月初三捡的我,刚开始他不确定我能否修仙,就先叫着姚三,后来拜入师门,直接有了道号。妹妹,你说我是不是该改名?” 黛玉道:“我一直都以为云旗是你的名字,才不敢叫,早知道是你的道号,我就叫你云旗哥哥啦。” 姚三郎搓着手喜笑颜开:“好啊,好啊,往后就这么叫!” 黛玉偏不接话:“你要改叫什么名字呢?《文选·张衡》:‘龙辂充庭,云旗拂霓。’薛综注:‘旗谓熊虎为旗,为高至云,故曰云旗也。’刘师培《文说·宗骚》:‘云旗星盖,遽宇高堂,靃靡千古,镂错万状。’。一般人的名c字都有联系,以此推断” 姚三郎脱口而出:“姚熊?姚小熊?姚小虎?”好像还不如原先, 黛玉笑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哈哈哈哈”我想的是姚星,还没想好所以没说,你怎么想出来这么萌的名字,天哪,笑的停不下来呀! 薛蟠终于在萌萌哒的小妹子手里逃出一条生路,他终于通过了考核,得到了三天休息。 宝钗温柔大方的笑着:“哥哥,俗话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我虽然给你三天假,你要自己自律,别等三天之后把学的这点武功全忘光了。” 薛蟠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赔笑:“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自律,一定不偷懒。我出去逛逛买点东西,不是说皇后娘娘要让待选的女孩子都进宫赴宴吗,我给你采办点新首饰去。” 宝钗刚要说点什么,薛蟠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奔向远方,奔向自由的田野。 薛蟠离开了荣国府梨香院,看看天,院外的天蓝的跟院内不一样,这白云分外的白,刮点冷风挺凉快,这点小雨下的好啊春雨贵如油,虽然还没到春天呢。这乌云,嘿,好家伙,黑的这么有层次感,好啊,下雨吧,下场大雨把,爷心里头闷得慌! 他坐在酒楼二楼喝酒,听着窗外的小冰雹,觉得这么清脆,这么解闷,恨不得叫伙计拿个铁锅出去扣在地上专门听冰雹用。喝着热乎乎的酒,吃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听着旁边唱曲的小妞咿咿呀呀的唱着情哥哥情妹妹的小曲儿,何等惬意。我到底为啥要练武,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被妹妹打,嘤,就因为妹妹会打我!妹妹的漂亮师父呢? 他吃了两口西湖醋鱼,又吃了两口水煮鱼,觉得唱曲的小妞美则美矣,却不如牡丹姑娘那样明艳放肆。若能把那样张扬艳丽大说大笑的美人按在床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真是死都值了。薛蟠无聊的看着窗外风景,虽然这个季节没有衣裳轻薄的小姑娘看,却可以看赶路的行人淋湿了衣裳喊叫着奔跑,忽然被冰雹滑了个跟头的场景,那倒是很有趣,啊哈哈哈。 正在这时候,城南有一匹马行了过来,马上坐了两个人,前头坐着的是个侏儒,后面坐着的是那个美艳而熟悉的c让他魂牵梦绕的大美人,美人牵着马缰绳,拥着怀里的侏儒。 薛蟠扔下筷子踩在窗棂上,有心一个跟头翻下去,心里头还是惜命,犹豫再三,在店小二的惊恐目光中收回脚,叮咣叮咣的跑下楼:“牡丹姑娘!” 牡丹推了推油毡斗篷的帽子,看到他觉得有点烦,搂紧了怀里头的侏儒:“薛蟠?你妹妹可好?” 薛蟠忍着怒火:“宝钗一切都好,很惦记你,总让我请姐姐去家里坐坐。姐姐出门这一趟走了好久,过年也没回来,叫我好想。” 牡丹鬼使神差似得在怀里的侏儒脸上抹了一把:“没法子,出去成亲了,才得空带着相公回门。” 侏儒想说什么,被她狠狠的掐了一把,差点翻着白眼昏过去。 薛蟠这才正眼看那侏儒,一看差点恶心的吐出来,他脸上的皮肤满是褶皱,鼻子上挂着一个瘤子,就像有两个鼻子似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像个被暴打过的沙皮狗,而且只有一只胳膊。 他震惊的跳脚:“他?这样的三寸丁!鸡狗不如的货色是你的相公?” 牡丹柔情万种的搂住侏儒,嗲嗲的说:“他的好处你不知道。” 说完,还风骚的瞥了一眼侏儒的脸,立刻觉得一阵恶心。 我的天哪我真是个天才,这易容做的太好了,好恶心喔! 趁着薛蟠呆立在路边的时候,牡丹一抖缰绳,带着怀里的侏儒扬长而去。 走远之后放缓了马速,侏儒咬牙切齿道:“你掐死我了!” 牡丹:“那货经常缠着我,快要烦死我了,我帮了你,难道你不应该帮我解决烦人的人?” 侏儒气哼哼:“你不要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牡丹嘲讽道:“你也别忘了,你的未婚妻和你大哥勾搭成煎,若不是姑奶奶路过好心施以援手,你早就成了路旁的孤魂野鬼。” 侏儒沉默了好一会:“我未婚妻是被害还是有意尚不能分清,慕容姑娘,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你,但不是用这种法子。” 牡丹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着笑了两声:“啊哈哈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你想的美,我还嫌你断了一条胳膊呢。” 侏儒脸上带着厚厚的妆,都差点暴起青筋,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戳真是太过分了! 然而这是事实,不能说什么,他只好默默的低下头。 转眼间到了卓府,下马进府门,那侏儒的身量竟然比她矮了一个头,两人手拉手走进去:“老爷呢?” “老爷在书房。” 牡丹就搂着侏儒的肩膀走过去,路人纷纷报以惊异的目光,慕容姑娘疯了么? 侏儒小声说:“你不觉得难受么?” 慕容牡丹微微翘起嘴角:“很好,人丑贵在自知。” 侏儒气的直翻白眼,心里头第五百次发誓,再也不跟她搭讪了。 很快就走到了书房,敲了门,得到许可进去。慕容牡丹大惊失色:“师父!你在看书!你居然在看书!你居然胖成这样!” 文四姐脸上很挂不住:“哼,你还知道回来?”妈蛋老娘腰上的肉有一半是胎儿! 卓东来对于女人吵架毫无容忍性:“要吵架出去。唐二公子,你好啊。” 侏儒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卓老爷真慧眼,唐二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听说卓老爷广纳贤才,特来投奔。” 说完话,抬手揪掉脸上的瘤子,还有脸上厚厚的易容,露出一张满是小红疙瘩还是挺帅气的脸,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长得清秀又有些书卷气。身子一动,骨节发出咔吧喀吧的响声,他愣是长高了一尺有余,高过牡丹了。 文四姐暗自惊叹,缩骨功她也会,但练的特别差,效果和缩脖端腔差不多,也就能矮个三四寸,想不到个中高手能有一尺多的调整空间。 卓东来看着他空荡荡的袖口,微微叹息:“久闻唐二公子是唐门佼佼,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啊,失礼了,卓某并无恶意。唐二公子若不嫌弃,就请住下来,养好伤再做打算。” 唐二公子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身体虚弱所致:“多谢卓老爷,请借纸笔一用。” 卓东来伸手虚让了一下:“请便。” 唐二公子用镇纸压着白纸,拿起一只细细的笔,低头描画了半天,图上的机械渐渐显出雏形。牡丹趴在他肩膀上看他画图,看的入神,只是没看懂这是什么。 文四姐继续看她的书,三国演义,从开篇看到七星灯五丈原,就不往下看了,人家才不要看后面的糟心事呢。 唐二公子屏息凝神一挥而就,放下笔:“卓老爷,这是暴雨梨花针的机关,原是唐门秘而不宣之技,今日献上,权作觐见之礼。” 卓东来依旧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良好品德,微微点头:“唐二公子有心了。你的家事,卓某略有耳闻,若有效力之处,还请二公子不吝开口。” 文四姐眼睛亮亮的,像个排排坐分果果的宝宝:要打架了么?要砍人了么?好爽啊!我要去! 唐二公子含笑点头:“多谢卓爷美意,唐二确实有些不情之请。只是这样相谈过于无理” 卓东来亲自叫了人进来,带他去沐浴更衣,休息精神,等休息好了再开酒宴接风洗尘。慕容牡丹蹦蹦跳跳的跟过去了,并且肆无忌惮的在他泡在浴桶里的时候趴在门上偷听。 唐二公子在浴桶里哆哆嗦嗦的发抖:“唔,卓东来的气势真可怕,我以为我大哥就够可怕了,没想到他比大哥还可怕十倍。刚刚说错话了么?刚刚说得对么?我该怎么办嘛!除了做机关使暗器我什么都不会,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虽然大哥是个混蛋,但是模仿他的样子很管用。 慕容牡丹被萌的默默挠柱子。 卓东来默默的盘算:唐二的性格变化很大,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他大哥跟他之争,要怎么解决?那个未婚妻要怎么处理?牡丹好像很喜欢他,合适么? 一抬眼看到一脸期待的文四姐,他微微叹了口气:“泽兰。” 文四姐眨眼:“哥哥~” “等过几个月,如果机会合适,可以让你带队追捕唐大。”卓东来柔声道:“我知道你很久没有亲自上阵厮杀了,你的刀,很久没有饮血了。”当然会让你出去保持不败的战绩,等我先想办法弄走唐大身上所有的暗器,让他心灰意冷丧失斗志精神麻木,再被你一刀斩掉头。回来让项包子给你写本书,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平反+生了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 一转眼黛玉就过完了二月十二的生日,转眼到了暮春三月。 有道是暮春三月,羊欢草长不,实际上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官渡渡口有不少人恭候着林御史回京,打算上前攀谈,京中的御史没有这样的荣光,但他是巡盐御史,那可是肥缺,更何况他的女儿飞黄腾达,地位比他高的多。 就算不看林如海本人的面子,单为了玄真长公主的身份,也不能不来讨好他。 不仅荣国府派了贾琏来恭候姑老爷,他在京中的故友也来了,之前有书信往来的吕大人c张大人c章大人还有秦大人也都在这儿等着一别数年的老友。 河道并不是沿路都很繁华,在渡口之外有一段路,相对来说较为偏僻。 一辆马车就停在这儿,车里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容貌俊秀出尘的白衣美少年,另一个,则是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她很白而且极其消瘦。 几艘大大的官船,船头插着大旗,旗上方一行小字[巡盐御史],正中则是一个斗大的大字[林]。船头站着一个头发多乌少白的大老爷,问掌船的:“船家,距离京城还有多远?” 船老大低头垂手:“大人,前行十里就是京城了。” 林如海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他归心似箭想念女儿,只觉得京城附近应该是繁华所在,怎么如此,草木枯萎c万物萧条呢。 他是忘了,他从江南出发,江南三月杨柳依依,然而京城三月的草木才刚发芽,距离在河上就能看到岸边一片绿意还得等好一会呢。 萧瑟的路旁在树丛中隐着一辆马车,马车里那个头戴金冠c身穿水红色圆领袍,外罩白地绣金云纹大氅的美少年看到官船行来,开心的跳下马车。拔地而起,站在树梢上看了看,看到旗子果然是爹爹的旗子,船头站的那人果然是爹爹。她心里头有点含糊,从岸边到江中心的距离有点远。如果内功不足以飞掠过这段距离,我可以驾云的,嗯,修仙就是好! “林大人!”美少年高声叫了一声,见林如海转头看过来,面上似乎有所不解。她轻笑一声,提气纵身,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姣姣如飞鹤惊鸿,大氅在风中浮动,阳光照在衣服上,似乎有金光流转。 船家和船夫们吓得差点跪下来说:观音娘娘啊! 黛玉非常完美的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翩然落在船头,她身姿轻盈再加上轻功甚好,落在船头都没让船有几分摇晃。 众人都瞧这位美貌非凡的小公子,见他生的俊美无双简直不辨男女,玉貌雪肤,眉目如画,头上七宝金冠带着一只颤巍巍的红绒球,分外俏皮,身上穿的是恍若云霓的锦衣。 林如海在她飞掠过来的时候,就猜出来这是自家女儿了,看她飞过来的总觉得船头太小不够她站稳的,连忙往后退。 黛玉稳稳的站在船头,他则紧张的差点掉河里。 黛玉伸手抓着林如海衣襟,把他拽回来:“小心! ”哎呀,我还以为我不行呢,结果我没掉河里,爹爹差点掉下去。真的吓到他了?我掉河里倒是没什么,我身强力壮又有内功,沾点冷水也不怕,若是爹爹掉下去那就糟了,他可是吹点风就能生病的柔弱病美人。 黛玉腹诽了两句,心中偷笑,又真有些后怕,一本正经的冒充男孩子:“林大人,见了我就这样激动么?哎?” 林如海抬手敲了她一下,板着脸呵斥道:“胡闹!跟我进来!”阿弥陀佛,吓死我了,吓得肝颤腿软手抖,抖抖抖,你就这么这熊孩子是怎么过来的?我只是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就从一个温柔娟秀的大家闺秀变成穿着男装c敢冒险跳过大运河的皮猴子了?不是说你在宫里受皇后娘娘教养么?皇后娘娘那是何等的温柔c俭朴c贤明c宽厚,你真是不学好! 他一点都不手软的把她当儿子似得揪着领子扯进船舱里,开启了话痨模式:“我没教过你么?君子不立于危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怎么敢这样冒险,从岸边到船上有十丈远!”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可你跳下来之前总该想想,若是掉在河里怎么办?船上虽有船夫,万一我把你当做歹人,见死不救,你怎么办?你会游水么?” 黛玉被训的垂着头,好伤心,还是微微摇头。 林如海进入狂躁模式:“亏得你不会游水!善骑者坠于马c善水者溺于水c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这些道理我没给你讲过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气死我了,吓死我了!今日你若在我眼前落水,我可怎么活!” 明明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个很乖的小女孩,怎么人大心大,变的这么野。他是忘了,当年黛玉刚开始跟着文四姐练武时,就曾经偷偷拿了酒杯,跳上房顶,洒了一身还摔了个屁墩,之后有所成就,用砚台拍死了一堆刺客。林如海:我不管我不管,我女儿就是乖宝宝,都是你们的错!是时辰的错! 黛玉也很委屈,委屈的鼻子一酸就要流泪,她思考了两秒钟,选择不憋着眼泪,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该来,我现在回去还不行么!嘤嘤嘤嘤”好伤心喔! 林如海看她哭了就不敢在说什么,拉着她坐下,又命人去后船通知太太。一路上总有官员来拜谒,前船权当是书房,太太住在后船也要接待来拜谒的官员夫人。 打发好这些事,林如海给她倒茶,给她递手帕,给她抚了抚头上的红绒球:“好了,别哭了,为父是担心你,被你吓着了,一时情急失言,小公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若换一种正常的方式过来,为父会很开心,也不会说你! 黛玉用手帕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不肯抬头。 林如海柔声道:“做人常需谦虚谨慎,不骄不盈不轻飘不毛躁,不轻小恶,常行正道,除非迫不得已,非生即死,只好破釜沉舟。否则一定要留有余力,预防波动与意外。不能侥幸。你今天飞过来的时候,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准准的落在船上么?” 黛玉抽泣着:“能!” 爹爹凶我好伤心! 脸上的易容花掉了,一定很丑! 林如海被噎了一下,见讲道理不成,只好叹了口气:“为父吓坏了,当时差点吓得背过气去,这才说了你。黛玉,好玉儿,别哭啦,为父为了你调职回京,就是为了见你。好好的父女相见,这倒好,你哭成这样,我心里头还在抖,这又是何苦。” 黛玉一听这话,哭的更伤心了:怪我喽?嗝儿~ 林如海本以为苦肉计能让她不哭,结果还在哭,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打嗝的女儿,认错道:“玉儿的武功越发进益了,是为父没见识,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好的轻功,委屈你了。别哭了,一会你娘就过来,看见你哭成这样,她要罚我的。” 黛玉不哭了,用手帕擦擦脸,多亏易容做的很简单,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下剑眉虎目,若是加上厚厚的易容,这么一哭,全都掉了,柔弱的爹爹又要做西子捧心状。 她又打了个嗝儿,刚吃完饭才来河边等着,猛一动内力可能是牵扯上肠胃了,也有可能是刚刚哭的,总之就是打嗝。 过一会船稍稍慢了一些,黛玉没等贾敏过到前船来,她准备跳到后船去。由于被揪住了大氅,不能再很爽的凌空飞跃,只能老老实实的走跳板过去。 娘俩见面搂在一起,说不尽的思念之情,一想到从此以后能常常见面,就觉得无限欢欣。 贾敏搂着黛玉不撒手,把明显也想要抱抱的林如海扔在旁边,一个劲儿问:“你怎么来了?” 黛玉满面娇态:“娘,我想你呀!” 贾敏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黛玉,你在岸边等我们么?冷不冷?你穿的不厚。” 衣裳料子倒是很好,不似凡品,头冠上有龙纹,应该是御用之物。 嗯?稍微有点旧。她长得真快,怎么每次见面都长大不少,好像马上就要及笄了似得。 黛玉低头瞧了瞧:“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没有风,一点都不冷,穿得厚了不方便。” 林如海在旁边无声的冷笑,穿厚了真是不方便!他仔细想了想,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跟她说清楚,决不能仗着有功夫就任性胡闹,要谨慎。放纵孩子肆意胡闹,到最后吃亏的是自家孩子! 贾敏问:“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过来等着的?” 黛玉笑了:“娘,你放心,吃完早饭才出来,等了半个时辰就看见船了。” 贾敏又问:“这身衣裳哪儿来的?” 黛玉叹了口气:“都是娘娘预备的,她知道我要扮成男孩子出门,就拿了许多男装让我试穿。”昨天那三个时辰真是地狱般的三个时辰啊,从皇帝年轻时的旧衣服(其实也没穿过几次),一直试穿到八年前皇后给还没影的儿子准备的衣服。现在穿的就是她在多年前给儿子准备的衣服,显然再放到还没出生的小太子长大到能穿这套衣服,那都放朽了。索性给黛玉穿一次,穿一次就扔也好过一次都没上身。 贾敏又摸了摸她头上的红绒球:“这小冠真是秀气可爱,绒球也漂亮。” 黛玉红了脸:“哪里好看嘛,这样艳丽招摇。”金冠是皇帝的旧物,拿出来换个新绒球就很好看,但黛玉的审美观让她并不喜欢头上顶一个一摇摇晃晃的红绒球,简直比插一只大牡丹还艳俗。 贾敏笑着搂她:“京中风气一向如此。” 娘俩又洗了脸上的泪痕,重新上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渡口。黛玉惊呼一声:“呀!我该提前离开,怎么忘了呢。爹,怎么办?” 林如海闭目养神:“你那么有主意,问我做什么。”他才反应过来,女儿刚刚哭的那么惨,有可能是装的。 贾敏道:“一起下船去,这怕什么的?” 黛玉对着镜子看了看,摇摇头道:“别人都知道你女儿是公主,再瞧见我,对名声不利。” 林如海在旁边颇为怨念的笑了一下。赫赫,你还知道名声呐! 黛玉笑道:“表面上我可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别人不知道我会武功,也不知道我常偷跑出宫。”(⊙一⊙)!说漏了! 贾敏大惊:“什么?” “陛下和娘娘都知道,我出宫去找师父呀,只是没用公主的銮驾罢了。没事,娘你别担心。”黛玉往窗外一看,只见人来人往,越加繁华。 贾敏把她拉回来:“你别急,一会轿子要抬到船头,你跟我上轿子,寻一个僻静无人处放你下去。哎呀,你一个人回得去么?我,我先去求见皇后,送你回宫,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好。”原计划是来和爹娘见一面,然后趁着两岸无人就跑了,结果见了爹娘就什么都忘了。 林如海慢吞吞道:“不必,太太,你要回娘家去见岳母,只管去,我正要进宫面圣,她又穿着男装,很方便。”他心说:很方便,一路上我可以好好给你,讲!道!理! 黛玉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全然没感觉危险近在眼前。 贾敏这才想起回娘家,有些担心:“黛玉,你表姐贾贵妃在宫中情况如何,受宠么?皇后又没有为此为此迁怒你?” 黛玉低声道:“我不曾听说贾妃受宠,帝后和睦的很,皇后娘娘对我一向很好(只是抓住我让我不断试衣服太可怕了),娘,这些事你别说出去。”别叫贾家知道。 贾敏松了口气,笑道:“元春是否受宠倒无所谓,她已经封了贵妃,一步登天。只要别牵连你就好。”我就怕皇后嫉妒你,拿你出气,就算你有武功也架不住鬼蜮伎俩。光看见你的穿戴气色还不能叫人放心,非要亲口问一问才行。 就这样在渡口分道扬镳了,林如海见过诸位同僚,和好朋友们越好吃饭,随后带着美少年进宫去了。而贾琏接了姑妈回娘家,去了荣国府之后,贾母怎样怀念女儿没出嫁的日子,怎么念叨玄真长公主c怎么对贾敏推荐宝玉,怎么说玄真长公主真受宠,怎么怎么都不必细说。 林如海到宫门远处就得下轿,黛玉也得下轿,她一副娇弱不胜寒风(唠叨)的样子,到门口在侍卫盘问之前,亮了一下永福宫的令牌,入宫比林如海还顺利呢。 进了宫门,她如同飞鸟归山c百川入海一样,一晃身就不见了。 林如海暗自点头:很好,显然一点都没听进去,我知道了,下回再跟你细说。 然后,皇帝对他委以重任,虽然不是内阁c不是六部尚书,但朝廷里能让人忙的要死的职位有一大堆。林如海忙的没时间去抓玄真长公主来唠叨,只好把这件事教给贾敏,贾敏不听。 另一边有一个倒霉孩子逃不开唠叨。 明天就要正式成亲的项包子被师父抓着传授夫妻相处之道,她对于师父的经验不以为然,师父真的很不靠谱,师丈又太谨慎了,这老两□□到别人家都快抱孙子的年纪,才成亲!!!而且他们有什么相处,不就是文四姐欢快的砍人,卓先生躲在暗处兴高采烈的看着,或是卓先生躲在暗处算计人,文四姐躲在旁边兴高采烈的看着。 文四姐道:“卓哥这些年不纳妾,并非仅仅对我一往情深,他没少收买别人家的姬妾来盗取情报,或是挑唆别人家妻妾不合,再送一个美人进去当卧底。他对姬妾都不放心,但是你要嫁的阿姜不一定,他有满腹天真幻象的书生意气,说不准会爱好红袖添香夜读书什么的。” 项包子嘟嘴,嘟嘟囔囔的说:“师父,你不会劝我逆来顺受,温柔贤惠吧?” “蠢包子,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师父是那种人嘛?”文四姐笑眯眯的说:“我跟你说,该打就打别舍不得,提前把话跟他说清楚,告诉他如果敢纳妾会有什么后果,他再敢做,你就要说到做到。我可告诉你,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家养着大量能拿来顶罪的人,你可不许用酷刑折磨人。“” 项包子听的在心里偷偷翻白眼:“师父,你放心,阿姜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笨蛋。” 文四姐满意的点点头。 项包子好奇的趴在她腿上:“师父,你跟我师丈说清楚纳妾的后果了?怎么说的?” 文四姐淡定的说:“闺房密语,不足为外人道。” 劳资的梦想是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敢纳妾就决斗!不死不休!就这么简单!劳资从来不用阴谋诡计,不会! 第二天项包子就嫁出去了,嫁的虽然不是很奢侈c没有十里红妆,但是大量的书c古玩字画,也有几十抬嫁妆,也有许多金银珠宝。 卓东来提前把项包子未来十年写小说的稿费和收买秦阿姜的钱,都塞进去当嫁妆。和贾史王薛那样奢华成性的大家族没法比,但放在普通官员成亲的行列里,也算可以。再一想,光禄大夫又不是项姑娘亲爹,卓文氏也不是亲妈,参与婚礼的众人都表示:这嫁妆相当可以了! 秦阿姜努力半天,也没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几个能顶事的亲戚,只好请岳母过来操劳一下,主持婚礼。 文四姐:呵呵哒,你以为我会吗?我自己的的婚礼就在房里喝了个交杯酒就算完事了。——不过她也有徒弟,徒弟们都比她能干。 皇帝闲得无聊,跑出来围观一下唯一一个好朋友的婚礼。有点激动,喝多了,去后院吹风散心的时候,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扯进空屋中。皇帝挣扎道:“救命唔” 卓东来叹了口气:“是我。” 皇帝淡定的说:“朕知道,只是想体验一下微服出宫时遇袭之后和凶手搏斗然后逃出生天的感觉。”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卓东来:“陛下,恕臣不能使陛下如愿。” “不要紧,东来,我从来都不会怪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卓东来道:“陛下,我岳父何时才能平反?” 我都当上岳父了,我岳父还没平反。 泽兰虽然不催我,我知道她心里头憋得难受,有时候晚上挠床,我听的清清楚楚。 皇帝想了想,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赶紧假装没忘:“此事一向交由阿姜主持,他已经收罗的很多证据,朕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就可以下旨,向天下平怨昭雪。” 卓东来问:“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契机?” 皇帝其实也没想好:“东来,怎么突然这么急?” “泽兰她快生了,我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皇帝嗤的一声笑了:“生孩子又不是决斗,有没有后顾之忧算什么好吧,太上皇哪里不好办。” 卓东来附耳低声:“让黛玉跟姚三郎说一声,就说文通明忠烈之人在地府成了神鬼,领了官职,日后陛下升天之时旧臣都要前往恭候。现在翻案,免得日后相见脸上不好看。” 皇帝给他一个赞,恨不得搂住他亲一口,这种骗人话信口拈来的技巧自己怎么没有呢! 八天之后,文通明正式平反,皇帝不仅下诏承认太上皇错了,深受百姓爱戴的文将军不是叛国贼,是被人诬陷的,过去太上皇被奸人蒙蔽,现在皇帝。而且还给他加官进爵c谥武庄侯,重修坟茔,加封他的女儿为三品诰命。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皇后生了,喜得贵子。 又过了三天,文四姐也生了,生了一个女儿。 卓东来面无表情忧心忡忡的思考:到哪儿去找一个像我一样好的女婿给我女儿呢?一想到女儿要辛辛苦苦的练武c等到十几岁开始有了癸水练武更艰难c还要选择一个有智谋能掌握大局温柔体贴的女婿。 妈的,真难,我还是把自己女儿培养成有智谋能掌握大局的女人,然后她找一个温柔体贴乖巧的丈夫当傀儡就可以了,这容易做到。 文四姐的感想是:我屮艸芔茻!真他妈疼!比被刀砍还疼!这是真实测评!被刀砍过数次,还是生孩子最疼。 黛玉接连看到两个皱皱巴巴的小孩,偷偷戳姚三郎:“三郎哥哥~有什么法术能让我娘也有个儿子么?”这是娘亲一直以来的夙愿,是最大的遗憾。 姚三郎心说:你娘身体到是好了,只是看你爹的面相,可能是不行了啦。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诚恳的答应下来:“这得看岳父岳母的体质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打闹 姚三郎查了一下,呀,贾敏现在的身体还真能再生一个,她虽然过了四十岁,现在却保养的很好,能有十几年的寿命,就做好事不留名的下了个助孕的咒语。能不能怀孕,就看林如海还跟她同房不,看他的面相好像有两三个月没这事儿了,更远的看不出来。 回去把事情悄悄给黛玉一说:“妹妹,我给岳母下了符咒。”剩下的就看你爹的! 黛玉有点担忧:“我娘她的身体不算太好,能行么?” 忧心忡忡的想了一会,忽然笑了:“谢谢你。” 一切随缘吧。我不在乎我有没有弟弟,但是我爹娘好像都很在意,弟弟死了之后一年他们都没笑过。 现在黛玉还在永福宫偏殿住着,她在竹林里的新居开春才破土动工开始修,现在修了两个多月,还差不少呢。 两人在御花园中赏玩风景,姚三郎笑道:“妹妹,你要搬到竹林里住,我夏天怎么办?” 黛玉笑道:“三郎哥哥是奉圣宫的座上宾,还会没地方住?” 姚三郎仰头长叹:“奉圣宫女人太多了,好烦啊。” 他为了关注女神的新家,经常跑过去建工,到最后反而自己喜欢上那栋房子,现在蠢蠢欲动的看着她:“你一直都怕竹林里的虫子,这要是住进去了,竹虫呆着没事翻过院墙往你屋里爬,哎哟” 黛玉虚拍了他一巴掌:“你别说,我就当不知道,还能住着!之前看到竹虫,也是你非把它挖出来” 姚三郎假装无辜:“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家附近都有些什么东西吗?一点都不好奇吗?” 黛玉恼了,打的认真多了c也用力的多:“一点都不好奇!竹虫好好住在竹子里,我住在屋子里,都是你,非要让我和它们不得安宁!” 姚三郎闪身躲开,欢快的跟她进行‘追逐嬉戏’的游戏,被追着揍,一边跑一边笑道:“事已至此,你打我也没用呀!啊哈哈哈~不如把那套宅子给了我吧,我住有些归隐山林的感觉。” 黛玉只恨今儿穿的长长的薄纱裙,只好拎着裙角跑,以免自己把自己绊个跟头:“不给!啊,呀,姚三郎你居然要抢我的房子。”只听着环佩叮当,清脆轻柔,分外好听。 姚三郎装乖卖惨:“好妹妹,你抢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抢你一套房子又有什么呢?” 黛玉实在是不喜欢要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按着凤钗追他,裙子不拎起来一点会踩到,凤钗斜斜的插着,不扶着稍微跑两步一颤就往下滑,好烦! 干脆不追了,等换好衣服再追:“好啊,那套新宅子归你了,可我也不能总占着太子的房间,好吧,我回家住去。” 姚三郎如遭雷击,呆呆的站了两秒钟,连忙追过去,急急忙忙的改口:“啊哈哈哈,妹妹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我在奉圣宫住的好着呢,你回家去不无聊么?” 黛玉把颤颤巍巍口衔珍珠的凤钗推了推,似笑非笑的说:“不无聊啊,能跟我娘在一起,呆多久我都不觉得无聊。”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可是,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宫里很无趣呀。”我当年就是为了配得上你的爹的官位,又考不上状元,才跑来拿出神仙的身份来弄地位和钱。 黛玉微微一笑:“是么?姚神仙有了新宅子,会觉得无趣吗?” 姚三郎心说:其实我是想和你一起住在那栋宅子里,每天早上梳洗打扮之后,就能见到你,那多好啊。哎,真奇怪,明明你一直在长大,为什么距离真正长大还差那么多呢?我又不能闭关五年,是啦,闭关五年再出来一看,啊,你可以成亲了,那很好,但是到时候成亲的对象就不一定是不是我了。 不得不佩服卓先生,他真是沉得住气,硬是把双十年华的少女耽误到三十岁才表明心迹,也佩服文四姐,明明是个直来直去单刀直入动辄拔刀的人,碰上终身大事,反倒扭捏起来了。以至于现在坐月子坐的要疯掉,呵呵。吸取这俩人的经验教训,我绝不会在重要的事上不说清楚。 姚三郎有点小害羞:“没有你在,自然是无趣的。” 黛玉脸上微红:“哼,油嘴滑舌,亏得我还在爹娘面前说你是端方君子呢。” 姚三郎嘿嘿一笑:“多谢。” 黛玉白了他一眼,又抚了抚头发:“哎呀,掉了一支簪子!”我就说嘛,出来和姚三郎一起玩,就别穿戴的这么仕女,娘娘非说我现在长大了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啧,真麻烦。 姚三郎明明可以顺着气息找过去,偏不,装模作样的翻草丛c扒拉花枝:“你不会真要回家吧?” 黛玉歪着头看他蹲在地上仰起头的样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眉毛一根根的梳理的很顺,英俊而温柔,眼中的光芒明亮的炫目,脸上带着桃子一样的小绒毛和微红。 黛玉也笑了:“若有地方住,我就不回去长住。” 姚三郎像个欢快的金毛一样笑了起来:“真好!” 顺手一摸,就摸到了钗子,这是一只小小的点翠花钗。 愉快的坐在亭子里吹着初夏的暖风,执子对弈,一盘围棋厮杀到黄昏也不分胜负。 姚三郎吃掉第八个桃子,拍拍手:“饿了,吃完饭再下。” 黛玉想了想:“嗯行。那把这残局记下来,一会重新摆,我怕我记不全。” 姚三郎捏着下巴:“来,咱俩各记一遍,一会试着重新摆。” “好吧。”俩人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黛玉问:“你记下了么?” 姚三郎道:“记下了。” 黛玉满意的点头:“我也记下了,走。” 我也饿啦!只是不好意思一边下棋一边啃桃子啃的顺嘴流水,你好邋遢呀。 皇后坐月子不能开窗户c不能洗脸擦身子c不能刷牙c也不能吵杂扰动。她默默的躺在床上装死,感觉自己身上有股腐烂的味道,还有点酸,想哭。生在人世间这么多年,从没脏成这样过! 没有人陪她吃饭,皇后可不想喝着淡而无味的鸡汤,看着别人吃红烧排骨c糖醋鲤鱼,那简直是酷刑。最可恨是不能看书,虽然有女官读一些有趣的书和故事来听,可是皇后就是闹心。 黛玉给她请安:“嫂嫂,我回来了,你今儿有精神么?” 皇后不开心,怨气十足的问:“御花园中风景如何?”原先不觉得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在这儿躺了几天,其实御花园很美的! 黛玉答道:“快到盛夏,花儿都谢了,又闷又热,只有鸟鸣和知了叫有意思。” 皇后感觉舒服多了:“累了吧?坐下歇会,喝一碗绿豆汤再吃饭,别被夏火败了胃口。” 黛玉道:“是。” 皇后看着绿豆汤默默咽口水,太医居然说绿豆性寒不能吃,气死了!等出了月子,本宫要吃三块绿豆糕!她又问:“女官不跟我说实话,你说,宫中可有什么大事?” 黛玉眨眨眼:“嗯,也不知算不算大事,皇太后刚给何贵妃解禁,皇上又找了个由头让她去修道祈福。没有别的啦。” 皇后心说,皇太后才不会这样轻易罢手,一定会趁着我不便反击的时候狠狠的害我一把。只是其中手段不能让你知道,算了算了,不问你了,后宫的阴私相争牵连不到你,你什么都不懂,到是一幢福气。她问:“恍惚记得文氏怀孕的日子跟我相差不多,她生了么?” 黛玉笑道:“在您之后,师父她生了一个女孩儿,小小的,软软的。” 皇后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手里的绿豆汤,勉为其难的分神问道:“你去看她没有?” “去过了。”黛玉轻笑道:“她精还好,只是躺的浑身都痒痒,馋的快哭了。师父还说呢,她要一直躺到头伏都不能动弹,深悔没能把孩子生在冬天。” 皇后幸灾乐祸的笑了,一想到还有一个倒霉的女人c更为好动c更加体胖怕热,结果要裹成粽子在床上躺到伏天,哦呵呵呵我这不算什么啦!温柔的说:“你有空时多去看看她。” 黛玉乖乖的应下。 皇后叹了口气:“你去用膳吧,本宫也要喝没味儿的公鸡汤了。” 生无可恋!就算刚生下一个皇子,想到一个月不吃盐也真是痛苦。 黛玉看她一双温柔的明眸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师父让我转交给您的盐和五香粉。可以么?师父说不吃盐没胃口,而且头发会白。” 文四姐才没有说的那么老实,她从来都不是老实人。她生完第二天就洗澡了,虽然是自制的淋浴c用的烧开晾凉的水(盆浴很可怕你懂的c井水也不是很干净你懂的),并且吃了一大盆五香羊肉来补充蛋白质,还决定每天喝两斤牛奶/羊奶来补钙。然后啃了三个桃子,躺在床上打饱嗝。正在这时候,黛玉来看望她,文四姐假装自己随波逐流,并且给皇后送了一小撮盐。 皇后微微一惊:“她敢偷吃盐?真是胆大包天!”她想起那种‘吃盐会伤了婴儿的肾水’,犹豫再三,猛然间惊醒过来:哎呀!我又不亲自哺育皇子,就算吃盐,伤的也是我的身,怎么会伤及婴儿呢? 又一转念,想起这些说法是皇太后和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太医说的,自己看医术时并没明确说过不能吃盐,心中一阵恼火。接过瓶子,点点头:“别说出去。” 黛玉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去吃饭了。 皇后在众人的伺候下,慢吞吞的吃完了淡而无味的一顿饭,默默的躺下,挥退众人。歪着身子打开小瓷瓶的红绸塞子,闻了闻,噢噢噢噢,这香气真是心旷神怡。默默的舔了两粒盐,顿觉神清气爽,也不敢多吃,把瓶子藏好留待明天。 皇帝在吃饭的时候颇为寂寥:“三郎。” 姚三郎脑子里头琢磨着棋谱呢,愣了一下答道:“陛下,什么事?” 皇帝道:“我打算提嫡长子为太子,你算一算,那一天是良辰吉日?”皇后心情不好,让她高兴一下。 姚三郎算了一下:“五月初二挺好的。” 皇帝捏着筷子:“还有更早的么?” 姚三郎又算了算:“明天也是个好日子,但是明天有小雨。” “小雨很好,意味着万物生生不息,就是明天吧。”皇帝愉快的放下筷子,低声吩咐:“多福,传旨命人拟旨,明日朝堂上朕要册封太子。” 多福:“遵命,陛下。” 皇帝笑的别提多开心了:“拿酒来,我要一醉方休!” 姚三郎也很高兴,皇帝是个好皇帝,跟他关系也不错,这是个人人高兴的事。 姚三郎跟皇帝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喝到皇帝微醺,他淡定的吩咐:“扶陛下去醒酒。” 黛玉偷喝了两杯,也不觉得晕,只是面带飞霞。 二人又把残局摆上,继续对弈。 皇后舔了盐,歇了一会,就给了卓夫人一堆赏赐,名义上是为了她是文通明遗孤的身份,实际上是为了那点盐。果然是厨子体贴细心,本来在焦躁难受,还以为是躺的烦心,没想到吃了一点盐就舒服了,原来是将近十天没吃到一粒盐的原因。 她默默的开始阴谋论:皇太后生过孩子,一定也知道坐月子期间不吃盐会暴躁易怒,那么她是不存心c联络的好些人,一起劝我不吃盐,以此让我脾气糟糕, 对于皇帝册封太子这件事,没有一个人觉得惊讶。他登基将近十年才得到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还是嫡长子,不封皇太子才怪嘞。 黛玉每天弹弹琴,下下棋,写写字,打打架,过得很平淡也很愉快。过了几天,又去探望师父。去的时候正是饭点儿,正好看见她洗完头坐在床上c开着窗子(也是距离床很远并不正对着床c又隔了屏风的窗子)c吃烧鸡和好几盘蔬菜。 文四姐毫无被抓包的自觉,欢快的招手:“大热天的怎么中午就过来了?路上晒不晒?” 黛玉十分震惊:“师父!你,,,身体挺好的?” 可能练武的女人有与众不同的坐月子方式? 文四姐叹了口气:“躺了这些天,我估摸着跟人动手是不行了,别的没什么事儿,我壮成这样用不着像别的女人那样仔细保养。” 黛玉将信将疑,想了想师父一直挺可靠,就信了。 姚三郎距离床边挺远,坐在远处看着气色很好的黑胖子,诚实又残忍的说:“四姐你不只是壮了,还胖了!”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你来的正好,那风月宝鉴呢,借我玩两天。他妈的躺着太无聊了。”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人如果能娶到媳妇,全靠你是个神仙。 我要看演唱会!我要听歌!我要舔屏!妈的太无聊了!好想打滚!好想打架! 姚三郎皱眉道:“你冷静点,那东西能吸人精气,你现在正是精气不稳的时候!” 文四姐郁闷道:“你给它修理一下嘛。东西不好难道不能修好么?” 姚三郎冷笑一声:“到是可以让它不□□气,可是若没有精气,用什么来驱动风月宝鉴的功能?你说的倒是容易,凡是蛊惑人心,令人陷入幻境的东西,都会让人精气外泄。”其实他想给她讲一下能量守恒定理。 黛玉毫不留情的把他赶出去了:“三郎哥哥。你别和我师父吵架,等她能起来了,你俩痛痛快快的打架,现在别气她。” 姚三郎十分郁闷,气哼哼的抽出早就修改好的风月宝鉴,注入灵气,看黛玉为什么要把自己撵出来。 文四姐分外得意:“好徒弟!我这些天琢磨了两道好菜谱,一会叫人做给你尝尝。” “好。”黛玉颇为严肃:“师父,我要拜姚三郎的师父为师。” 文四姐皱眉:“这事儿你好像说过了。” 黛玉叹息道:“早就该去了,只是我想不好该准备什么礼物,金玉珍玩又俗气又用不上,送束脩(肉干)呢,又很小家子气。凡间能有的一切珍宝,在那位大仙面前都不算是好东西,我两手空空的跑去拜师,会不会很失礼?” 如果是去见猴哥,我还能拿点桃子,宫里的桃子真的很甜,就算不如蟠桃拿来吃着玩也好。可是镇元大仙看起来无欲无求啊,拜师又必须送礼表示尊重,我都纠结半年了!总不能绣个荷包吧??虽然绣荷包是女孩子给尊长送礼的必备物品,但是唉。 文四姐嗤的一声笑了:“你哪里两手空空没带礼物呢,姚三不就是为了你,才发愤图强努力上进么?黛玉,你别怪我想太多,你真的是正经拜师,而不是提前订好要嫁过去吗?” 黛玉俏脸红透:“师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得捕风捉影编排人!不陪你了,我走了!” 文四姐嘿嘿嘿的偷笑,叫住她:“别走,黛玉!算我说错了还不行么?别生气,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到了他家里c他的师门,我是怕你受欺负。” 说的黛玉也有点担心了,想起蚩休大师兄,立刻就放心了,他是个很可靠的好人呢! 姚三郎很愤怒,在窗外嚷道:“再这么污蔑我师门,我跟你没完!别胡说八道!” 我哪有什么坏心思,我师父不会帮我强抢美女,我只是想有个机会用几十年上百年水磨工夫来跟你达到情投意合。 我只是想跟她住的不太远,每天能在一起读书论道,怎么就那么难! 文四姐随手拈起一根筷子掷了过去,穿破窗纸擦着姚三郎的衣服飞过,打碎了一个花盆。她很凶:“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姚三郎把镜子塞进袖里乾坤中,强词夺理:“谁稀得偷听你说话,这是有感应!你说到我师父我就有感应!” 文四姐冷笑道:“你师门怎么样,我不清楚,你这个人我倒是还算了解。你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吧?” 姚三郎一窒,挤兑她道:“你出来,有本事就来,咱俩决斗!” 黛玉被气得够呛:“有事弟子服其劳,槑道人,我来跟你打!” 跟你说了别跟我师父吵,你还吵!你还偷听我们说话!多亏我没说什么叫人难为情的话! 没心没肺文四姐由衷的鼓掌:“好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戚爷+兵法 在场的有三个人:萌萌哒的c聪明但不解风情的黛玉,有着稚子之心的姚三郎,躺在床上一副大爷/偏瘫样的文·黑颜祸水·泽兰。 世间罕有的美少年和仙子一样的萌萝莉就要为胖成一个黑葫芦的文四姐打起来了。 姚三郎是很喜欢跟她打架,也不觉得黛玉替文四姐跟自己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正平时也要和黛玉比武玩。愉快的答应了:“好呀!” 一向以‘和袁绍一样迟钝’而著称的文四姐,终于在心里吐槽:我屮艸芔茻,你真是单纯。怎么能为了这种事跟她打架呢? 前两天刚被爹爹夸奖过‘不解风情’的黛玉愉快的左右看看:“师父,你的刀呢,借我用用。”一直都很想用师父的刀试一试! 文四姐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你们平时比武用刀?在宫里方便吗?” “不方便。”黛玉嘟嘟嘴:“虽然陛下娘娘都同意,但是宫女太监们眼神看的人怪不舒服的。得偷偷把刀藏在衣服里带出去,到私下无人的御花园里才好拿出来,冬天好藏,夏天穿的太薄了。” 文四姐微微皱眉:“你的拳法呢?棍法呢?搁置了么?” “没有。”黛玉宝宝很心虚。 文四姐道:“来人呐!” 侍女应声而来。她吩咐道:“去演武场拿两条哨棒过来。” 姚三郎大惊失色:“不行!我不会棒法呀!我只会剑法。”要在女神面前出丑了,哭哭。 文四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知道呀~不会就要学嘛。想当年你被十几条野狗追着漫山遍野跑,被狗们围攻的时候,我就准备教你棒法,你怎么不学呢?”不学就笨,会挨揍~ 黛玉手儿托腮魂游天外,思考着自己为什么没想到用木棒跟他对打呢?因为刀剑更有豪侠之风,而用棒子显得蠢蠢的,不过用木棒能容易携带呀,让侍女拎着就行了。太好了,下回拎着刀赴会就不用那么鬼鬼祟祟的躲着人啦! 袖里乾坤还修炼的很弱,那把刀太沉,容易掉出来可惜不能用拳法呀,我若是男孩子多好,可以拳拳到肉的跟他打到滚在荷花池里,可惜我是女孩子。刀剑不只是豪侠之风,刀有离骚风韵,剑似李白的诗句,木棒,,,是打油诗。 姚三郎被颜面所迫,撇嘴:“似我这样天赋灵性皆上佳的人,拿了什么东西能不会用?还用你教?” 文四姐赞许的点头:“好啊,姚神仙说得对呀,想来你拿着锅就会炒菜,拿着木柴就会烤肉,拿着一头活猪就会做满汉全席,往后再也不用劳烦我。” 姚三郎伤心的抹眼圈:“四姐,你变了。原先你只是嘴欠骂人,从来不会嘲讽人,现在怎么一说话就往人短处上戳。” 文四姐暗自得意,这自然是怀孕期间安分的在家看书c看了卓哥安排的大量书籍之后有的成果。她只是有点笨,并不是蠢得不可救药,谁说是学得慢忘得快,但也不至于看过立刻就忘。 黛玉正想到同是兵器,为什么一棒子把人打翻就没有一刀把人砍翻来的霸气呢,仔细想想,倒不是这样的,猴哥一棒子把打翻在地,就很帅气呢! 正在这时候,侍女捧着两根木棒回来了:“夫人,您瞧瞧这个可还得用?” 文四姐瞧了一眼,微微皱眉:“白蜡木的,也罢了。黛玉,还不动手,等着我请吃酒么?” 黛玉从对孙大圣的幻想和憧憬中醒了过来,莫名的红着脸,接过棒子:“三郎哥哥,走吧。” 姚三郎扁着嘴,不开心的拖着棒子走到院外:“妹妹手下留情,尤其不许打脸。” 黛玉有点不高兴:“我知道。” 我怎么忍心打你的脸呢? 这话说的,分明是不了解我,不信任我。 院子里有很大一片空地,没有盆景c也没有花树,只在影壁墙后放了一个两米高的太湖石,石头千疮百孔,风吹过时有异样的哨声。 黛玉转了转棒子,好长时间不用拿着都不顺手,在手里转了两圈,顺畅多了:“我来了?” “请!” 黛玉握着白蜡木杆,抬手扫向他的腰。 文四姐就算在床上坐正了也看不见窗外,只好支棱着耳朵听着声儿,猜测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式。殷切的嘱咐道:“黛玉你小心些,白蜡木杆很有弹性,和原先我给你用的硬木杆不一样。” 黛玉一边轮着棒子想象自己是孙大圣的亲传弟子,一边愉快的跟姚三郎对打,这棒子真的很软呢,和原先用的铁木c枣木c熟铜棍(熟铜棍上被她偷偷刻了篆字‘如意金箍棒’,确保除了爹爹之外没人能认出来)相比,简直软的像面条,用不了硬砸的招式。 两人刚一交手,就明白了,今儿真是没法尽全力打,黛玉立刻就郁闷了,姚三郎差点乐出声来。 黛玉问:“师父,这木杆这么软,是不是做枪杆用的?” 文四姐迷惑了:“你从哪儿听说枪杆是软的?” 黛玉沉默了一会,乒乒乓乓的打着,弱弱的说:“大概是戏台上。” 文四姐无语了:“啧,戏台上的东西都不做数,抖花枪是为了好看,真在战场上遇到了,抖出牡丹花来也挡不住一斧头。年刀月棍一辈子枪,枪有点拨扫打提挑刺甩劈卸缠拖提压拨。对枪杆的要求,必须是‘根粗腰硬’。戚爷在《练兵实纪》里说了这问题,他要求肉搏部队的骑兵枪杆粗至少要一寸,步兵要达到两寸,要可以当棍砸人。原因戚爷也说了,万一敌人穿的盔甲质量好,我们箭射不进刀砍不入,那就直接抡圆了砸丫的。” 黛玉差点乐出声:“真的么?师父你懂的真多!” 文四姐被萌的捧脸,哎呀我的徒弟好萌好可爱,我要亲她! 姚三郎酸溜溜的听着,心说回去我也要给自己加课,我要学兵书!╭(╯╰)╮,又有我不懂的东西,如果是大师兄在这里,他都能说出盾兵枪兵怎么摆军阵。 文四姐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这软木杆你俩用的都不顺手,要换么?” 黛玉挑出战圈:“不用换,不打啦!好热喔,师父,我要吃井拔西瓜。”宫里总是很小气的上一小盘切好块的西瓜心,吃的不过瘾。 夏天无论多热,井里也是凉气逼人,冰冷的有些刺骨,把西瓜放在网子里扔进去,泡上几个时辰,西瓜就被井水拔走了热气,变得冰凉。(等于冰镇) 文四姐道:“去井里捞个西瓜,还有勺子。别切。” 五分钟之后,姚三郎和黛玉一人面前一半冰凉凉的西瓜,关上门用勺子挖着吃。 文四姐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黛玉,过两个月的武林大会,理应是我带你去瞧瞧,看看天下练武之人的乱斗,也好让你知道各门各派的精妙之处,以及各种兵器的应对方式。可我半年之内出不了远门。姚三郎,你陪她去一趟如何?” 黛玉眨眨眼,大口吃西瓜简直和苏东坡大碗喝酒一样爽,(⊙一⊙)喔,师父说的是烤全羊么?“跟三郎哥哥出门,路上多有不便,明年再去呗。” 姚三郎愤愤不平的戳西瓜,那有什么不便喔,是挺不方便,你俩一起出门可以睡在一起,我只能睡在你隔壁。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还真是不方便。 黛玉继续吃西瓜:“师父,我过生日的时候,娘娘召了一些待选的小姑娘进宫赴宴,我选了几个人,虽然不是伴读,但会常进宫陪我。我会武功的事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是吧?” 文四姐点点头:“对。你要她们做什么?” 黛玉擦擦嘴唇上的西瓜汁:“陪我写诗c弹琴c吟诗作赋c做胭脂c插花。” 文四姐仰头看房梁,就好像房梁上有多花似得,尴尬的问:“这些东西有用么?”如果有用,是不是我女儿也得学?妈蛋,我不会,找谁来教她? 黛玉想了想:“没什么用,不过是陶冶性情,打发时间罢了。” 文四姐陶冶性情的方法是做烧烤,打发时间的法子是炖鸡汤,后来鸡汤喝烦了改为炖红烧肉,并不了解这些。“会耽误你修炼么?” “不会的,她们不是天天入宫,只是隔三差五我想起来,就召她们入宫一次。喔,我师侄宝钗也入选了。”黛玉笑的差点把勺子扔西瓜里:“娘娘对她的评价是举止娴雅,恭谨少语,哈哈哈,我要不要告诉娘娘宝钗的武功不弱呢?” 文四姐想了想,好像关于宝钗有什么事哦!“牡丹跟我说,你闲来无事赏她点什么,捧捧她,让她能嫁个好人家。宝钗父亲早亡,兄长不顶用,全靠婚事了。” 黛玉不是很懂这些事:“我显出跟她关系亲密,那去提亲的不就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姚三郎眼睛一亮,这个问题我知道啊,我最近专门研究了各种联姻的原因和婚俗什么的:“妹妹,话不是这么说的,她的家世不算显赫,又没有做官为宦的亲人,别人难能知道她c跟她做亲。你若夸她一句,赏她物件,传扬开了,外人才知道有这么个姑娘。之后嫁给谁,那是她自己家选的,可不是有趋炎附势的人要娶她,就能娶到。” 黛玉恍然:“原来如此。” 姚三郎巴巴的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想听的‘三郎哥哥~你懂的真多~(__)’,只好继续吃西瓜。不过呢,一想到黛玉心里头一只惦记着拜入我的师门,他就觉得开心,好开心! 吃完西瓜,又说了一会话,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文四姐又躺了一会才想起来,妈蛋,我想要的风月宝鉴来看演唱会和电影啊,一来二去的怎么又给忘了?别的不说,j的三场演唱会和无数v,以及《终结者》1c2c5都存在我脑子里,只要给我那个镜子就能重放出来,好伤心。 我好想家哦,好想空调,好想冰箱,好想门口的小吃一条街。很想念过去的朋友,穿越虽然能远离糟心的父母和亲戚,可是,却连原先的好友和梦想都一起远离了。 想到这里,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侍女们差点吓呆,赶紧跑过去禀报老爷:“夫人她忽然哭了” 卓东来微微一惊:“怎么回事?” 侍女禀报道:“夫人的五徒弟和一个少年来看望她,两个年轻人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又进屋去和夫人聊天,又吃了一个井拔西瓜,就走了。夫人自己呆了一会,就哭了。” 卓东来深切的怀疑泽兰是馋井拔西瓜馋的,不过呢,像她这样被刀砍了都没哭,生孩子也没哭的人,应该不会真的被馋哭吧谁说有过馋哭的先例,但是这次应该不是吧? 但他还是放下东西,过去看她,果然在哭。刚一进院就能听到低低的饮泣之声,卓东来顿住了,转头吩咐道:“取一盘子茉莉c珠兰花苞来。” 片刻之后,小厮们搬走被掐的一个花苞都不剩的花盆。 他拿着一盘子清香四溢的花苞进了屋:“泽兰,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文四姐郁闷的转脸向内:“没什么,你别管我。” 卓东来轻轻把花盘放在床边,让花香飘过去,思考一下:岳父已经平反了,答应她的事终于做到了。很丑的龙凤虽然在皇帝心里挂号了,但别人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人拿那件事来嘲笑她。她的大徒弟和二徒弟恩恩爱爱,老三正和唐二不清不楚,老四成亲之后过得恩爱甜蜜,五徒弟是最不用费心的。还有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孩子满月酒她要见一些官员夫人,要应酬? 不可能,泽兰不是那种遇到困难会哭出来的人,她只会眯着眼睛c很(杀)好(气)看(腾腾)的把所有的困难干掉。若说有可能,应该是和我一样,为了这个孩子,为了我们刚刚成为父母,为了我们也曾有过父母。我也觉得很心酸,只是她反应慢,现在才有感觉。 “想起岳父岳母了?泽兰”他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洗头了?”外层干了,看不出来,可是头皮和脖子根的头发还是湿乎乎的。 文四姐被吓了一大跳,一向阴森森的缓缓说话吓人的卓哥居然凶我,哭的更惨了:“你居然凶我!” 卓东来也只是被吓到了,很快就把怒火压下去,柔声道:“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我知道你一向胆大妄为,用屏风挡着开窗户也就罢了,但是在这种事上,还是听一下别人的经验。很多人都说在这时候洗澡,以后会得偏头疼,你瞧,最近我都不让你看书了。” 那两个侍女是死人吗?女主人偷偷在坐月子的时候洗澡,这种作死的事,她们居然不禀报! 文四姐道:“你放心,我这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没累着,也没受风。你别紧张,我心里头有数,而且也有这么个说法,如果第一次坐月子没坐好,再生一个孩子重新来过就好了。” 卓东来冷着脸,坐在床边捉着她的手腕:“你还做了哪些不该做的事?” “没有啦。”文四姐直视着他的眼睛,尽全力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微笑,在想象中这应该是令人怜惜的c有着红眼圈和哭的微肿的眼睛c红嘟嘟的嘴唇。 而卓东来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黑胖子,笑的很心虚,努力瞪大眼睛卖萌。 这本来挺萌,像个黑面馒头那么萌,可是这件事并不好:“骗我,丫鬟们早都说了。” 文四姐吐舌头:“才不信呢,她们若早就说了,你早就过来骂我了。” 卓东来撸起她的袖子,在胳膊上闻了闻:“洗澡了?” “哎嘿嘿” 似笑非笑:“像你这样的馋鬼,要守住忌口不吃盐,很难吧?五香羊肉很好吃么?”他早就知道这个,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没说而已,没想到不只是这一个。 “啊哈哈” 他眼睛四下一扫,看到鞋摆的有点歪:“下地溜达了几次?” “嘤嘤嘤不要逼人家了”文四姐哧溜一下钻进薄被里,被揪着耳朵和头发拽出来。 卓东来:“躲得了么?既然不愿意按照规矩做,为什么不告诉我?让太医商量着来总好过你自己胡来。” 确实,我承认夏天不让洗澡c不让起身c不许吃冰c还不让铺凉席是很不近人情,尤其是你活泼好动口味重又怕热,犯忌讳不守规矩都不是什么事,就算真坐了病,难道人参鹿茸吃着养不回来么?所气的,是你居然想方设法瞒着我! 文四姐不要脸的卖萌,抓着他的手蹭脸:“我想你每天都很辛苦,就不让你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卓东来打断她:“怕我不同意。” “对。”卖萌又一次失败了。 “呵,泽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狂妄,以为能一直瞒住我?” 文四姐汗毛倒竖的,突然发现问题关键了:“我错啦,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哥哥~” 卓东来心满意足,脸上依然平静:“方才为什么哭?” “因为骗你说我在乖乖坐月子,实际上没有,觉得很自责,也很后悔。” “编的真好听。泽兰,我让你看那些书,是让你骗别人用的,不是拿来哄我。” 文四姐尴尬的摸摸脸,啊,编的太假了么? “我想家了姚三郎说我胖我想吃肉夹馍和烤全羊” 说着说着,不知道那句话戳中泪点,她又掉眼泪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安慰她一会,虽然想家这事儿真没办法解决,她也真的胖了,但也能勉强安慰一下,命人去给她做淡盐的肉夹馍。又问:“女儿长得有点黑,像你,给她起名叫若兰如何?希望她能像你一样武功好性格好。”找到一个好丈夫。 文四姐坚决的拒绝了这个名字:“我希望她能像你这么聪明。” 其实我想生的是黛玉那样白嫩美丽聪明的宝宝,然而既是个小黑胖子,又有岳云鹏一样的大饼脸,好伤心! 还不能说话只是仰面躺着的宝宝:哪个宝宝不是胖子?谁躺着的时候不是大饼脸? 他离开后询问了丫鬟,才知道文泽兰居然学会了兵法,骗丫鬟说:这些老爷都同意了,不要几次三番拿这些不重要的小事去干扰他。——他很愉快,把她教出来了! 之后请了几位妇科圣手过来探讨,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宫之后,云黛二人分道扬镳,黛玉去皇后的书房试图找到戚爷的《练兵实纪》,没找到,也不知道戚爷是谁。就去找皇帝借书,成功的被也很喜欢戚继光的皇帝抓住,泡了一壶香茶,给她讲了一下戚继光的生平简介。 姚三郎写信给大师兄:师兄足下,我最近在努力学史书,一点都不敢懈怠,也在认真修炼。只是黛玉忽然对兵法c战阵和士兵的种类与训练感兴趣,求师兄告诉我该看什么书。弟云旗拜上。 蚩休师兄正在处理一个本体为老鼠的师弟被一个闲来无事练习变化之术变成鹰的师弟吃了的问题,鹰出来飞着玩,结果被鹰的本性引诱,又很好奇生吃的味道,就吃了路边的晒太阳的老鼠。一口咬掉头,然后掉下来的鼠身变成了人。 蠢师弟抱着师兄的大腿嗷嗷哭:“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吃东西了!能把他救回来么?” 地上就摆着无头尸体。 蚩休心很累的叹息:“你把它的头吐出来! ”别的师弟们都出去搜寻老鼠师弟的魂魄了。 师父带着十个师弟出去看猴子和二郎神约架,啧啧,好兴致! 蠢师弟哭的更惨了:“我吐不出来。” “没关系,我帮你。”蚩休温柔的说了一声,丢出一条绳子,绳子自动捆住他的脚,然后飞起来倒吊在树上。 蚩休一招手,一阵风把地上的无头尸体推到倒吊着的师弟正下方:“吐出来的头直接能安回去。”他抚了抚身上单薄的青衫,忧郁的看着远方,我也想去看猴子和二郎神打架。 藏拙三千年,还要永远继续下去,这滋味不好受。 每一个师弟都这么笨,原先有云旗为首,显得别人聪明一些,现在他学好了,我看着谁都不顺眼! 正在这时,那只纸鹤噗啦噗啦的飞来。 蚩休看完信,深深的叹息,原来男子会为了娶媳妇付出这么大的努力,是不是我所有的蠢师弟都只是缺一个心爱的女孩子?应该不是。这是黛玉的天赋好,素质高,如果云旗和红娘子在一起了,他只会变得更坏更没救。 吊着的蠢师弟看师兄离开了,哭着喊道:“师兄你别走我吐不出来。” “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些,冷静,想想师弟的头在你肚子里。” 他缓步走向寝室,去拿自己的写的《论春秋c战国c秦c汉c唐c宋c元的武官制度c军队制度c兵种c战阵的同异之处》(自己订了十四本书,附大量详细手绘图)c《蚩尤与皇帝之战的胜负缘由》c《是什么决定胜利》c《全民皆兵的优劣之处及士兵与平民的合理比例》。 打包给师弟寄过去,想了一下,他未必能看懂,附上纸条:看不懂就给黛玉。 回去再看,尸体有了头,而树上吊着的是一只鹰:“啾!咻!啾!”吐出去了!变不回来了!救命啊! 蚩休师兄放他下来,看得出来,这是受惊过度以至于变不回来。就伸胳膊让他落下,鹰爪能轻易把人抓的皮开肉绽,可落在他胳膊上的时候,却像是落在石柱上一样稳当。他道:“走,打猎去。”可惜没养狗,若不然夹鹰纵犬c骑着食铁兽出去打猎,和年轻时一样快活。 姚三郎拆完‘快递’,不屑于此,我怎么可能看不懂。拿起一本翻了翻,差点哭晕:“师兄这么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他” 黛玉拈着茶杯忘了喝,听故事听的入神:“这么说来,戚少保比赵子龙厉害?”自古美人爱英雄,而三国演义里赵云特别帅! 狮头盔张口吞天,麒麟铠虎体遮严。 素白袍藏龙戏水,八宝带富贵长绵。 护心镜亮如秋水,鱼褟尾勾挂连环。 走兽壶密插雕翎箭,犀牛弓半边月弯。 凤凰裙双遮马面,腰中佩玉把龙泉。 掌中枪神鬼怕见,白龙马跳涧登山。——英俊迷人! 皇帝不屑的撇撇嘴:“赵子龙没怎么正经打过仗,你要看三国志,别光看三国演义。” 他心里有些惋惜,明明戚继光怕老婆的故事才有趣,但是不能讲,不能讲,不能讲啊。 “黛玉,你不知道,野史里他怕老婆的故事最有趣!”哎呦,我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手办+拜师(上) 文四姐疯狂迷恋慕斯蛋糕中,并且做了好多拿去送人,在某一天惊讶的发现:“啊!!!我的鱼胶片都用光了!”再也吃不到慕斯蛋糕了! 鱼胶片的提纯过滤去味工艺很麻烦,鱼胶常有,很多工业胶水用的就是鱼胶,用鱼皮和鱼骨头熬制。可是呢,无色无味能拿来做甜品的纯净度嘛,她钻研了很久才弄出来。之前做了一批,感觉有满满一盒子,还以为能吃很久,没想到这就没了。 伤心啊,郁闷啊,默默的趴平装死啊。躺了一会,想起来,这躺了一个月没压腿没弯腰,练功也没正经练,等能活动了,不知道要怎么补才能补回原先的水准。更伤心了。 化悲愤为食欲,开始研究奶制品的各种做法,譬如酥油泡螺~譬如姜撞奶~炸鲜奶~做的好吃又清淡的就给御膳房送一份菜谱去,让他们在宫里做了给皇后。 文四姐吃着爆炒青口:“我那个御膳房尚膳我那个职位叫什么来着?还在么?” 卓东来:“还在。好好干,不要求你趋炎附势迎合上意,把分内的事做好就行了。”你现在是命妇,和皇后关系好对你很有好处。 姚三郎沉溺于大师兄的军事论文中不能自拔,从没想过,这些战阵c兵法的东西这么好看。他为了看的更形象一些,挖了点土,捏制了各种小兵人模型。可是泥捏的不行啊,烘干了也太容易碎,稍微一捧倒就缺胳膊断腿,那么记得大师兄讲过烧陶器的方法。 他动手能力很强的在后院修了一个小陶窑,修好之后发现忘了预留放柴火的口,也没有柴火可以用,就用自己的真火煅烧小泥人。 烧出来的小陶人还算凑合能看,他又玩了一会,开始捏战车c捏攻城车c捏各种攻城守城的大型器械。说是捏,实际上是用法力操控泥巴按照心意变化,变好之后放好了,抽走灵气。 可是有攻城车,就得有城可攻啊,有守城的投石机,也得有城墙啊。 他又从后院的坑里挖出来两筐土,捏捏捏,戳戳戳,弄出来一个半截的城墙,为了做的更像一些,专门去城墙外观察了一会。把四方城池做了两面,直角就能放的住了。 准备烧制时,发现烧陶器的窑做的太小了,放不进去这个城墙。姚三郎发了一会呆,把城墙放在青砖地上,开始往上喷火:呼呼!呼呼呼! 很快就烧好了,只是火候不匀称,烧的色泽不一,很不好看。 他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书房的大地毯上,摆好城池,城墙上站着守城士兵,一寸高的小人眉目栩栩如生,手里拿着弓箭c斧头c刀。城下攻城的士兵拿着云梯c攻城的高架车,还有师兄的图谱上画着的其他东西。 各种阵法好有趣呀!弄好了让黛玉来看。 他又仔细的调整了一会,忽然又心生不满,这些黑乎乎的小陶人凑近了能分辨五官,离远了看却只是脏乎乎一小块,一点都没显出自己的好手艺和这些细致到迷人的细节刻画。 姚三郎摊坐在地上,捧着脸认真的思考:“要不要烧一批小瓷人呢,我不会上釉色。”在看看这些小人,确实不好看,尤其是玩到太阳西斜,天色渐黑,更显得小人们面目模糊。 他本着一种给女神的东西一定要最好的精神,跑出去找文四姐,要各种釉色。 没有别的朋友,跟她要东西已经习惯了。 文四姐正在吃麻辣小龙虾:“要釉彩干什么?你要烧瓷器?” 两个大海碗,里头装了足有五斤的小龙虾,她像个贵妇似得,挑顺眼的吃。 姚三郎看到通红一盆红油泡小龙虾,失去一整天的味觉彻底回归了,直勾勾的盯着小龙虾,像一只猫一样把爪子搭在盆边上,见没有被抽走。抓起来就开吃:“嗯,不是你做的。” 文四姐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是废话么,你瞧我现在这样,跟瘫痪差不多。” 姚三郎若不是忙着啃虾仁,真要呸她,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一气吃了十几只才稍缓:“我要烧点有意思的小玩具,京城里有卖釉彩的地方么?” 文四姐想了想:“应该没有,京城附近没有瓷器窑。你要做什么。你现在在宫里,很得宠,有什么想要的让内务府给你定制,不就行了?” 姚三郎很执拗的吞掉一个虾仁:“我要自己画。他们做不出来我想要的样子。” 文四姐面带暧昧:“噢~是给黛玉做的东西么?” 姚三郎脸上和大碗里的汤料一样红:“嗯哼,关你什么事。” 文四姐:“啧,我一直都很奇怪,你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呐,在凡间能仗着自己是神仙不被打,在仙界你靠什么不被打?” 姚三郎傲然:“当然是靠师父和大师兄,我大师兄乃是如今三界中还愿意跟人动手的那一代人中的翘楚,虽然名声不显,那是他为人低调。除了你这个放肆的女人之外,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傻哔。”哪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发誓,一定要骂架骂到你哭着跪下来认输。 可惜你做饭真好吃只好嘴下留情,后来发现你这个人除了难看和脾气不好以及蠢之外没有什么毛病,还挺大方,而且厨艺太好了,又不跟我要钱,吃了你的东西就承情,只好少骂你两句。 文四姐眯着眼睛学卓哥那种吓人的似笑非笑,翘着兰花指温柔的说:“这么说,我该向你赔罪,是不是啊姚神仙?” 姚三郎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就好像黛玉揪着他后脖领子,往里头倒了衣簸箕鲜活乱蹦的毛毛虫,他猛烈的抖了一下,实在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她接下来会真的道歉,还是继续骂人。 “诶我嗦你贼个银增斯脑子油猫病了嘞?(认不出来就读出来)”文四姐不负所望:“你小子还真等着我给你道歉吗?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掩饰自己的失态,翘着油乎乎红彤彤的,冷笑道:“我就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文四姐淡定的说:“秉性你想吃葱花饼么?” 姚三郎不屑的哼了一声:“麻小还是配红糖芝麻饼更好吃。”什么脑子,什么跳转啊! 辣的舌头死掉了,咬一口热乎乎的红糖饼,柔软的带着麦香的面饼和里面稀软粘稠的红糖瞬间就能治愈舌头,然后更好的感受麻小的辣味。 文四姐点头赞许,吩咐侍女去叫厨房烙饼。吃吃喝喝了一个时辰,五斤麻小改成了一盆虾壳。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抹嘴,洗手,漱口,被侍女扶着走了几步,坐到床上躺好。“没东西吃了,你走吧。” 姚三郎:“你好好养着,过些天咱们再打架玩。”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四姐,我来你这儿不是为了吃麻小来的,京城里那儿能弄到釉彩?” 文四姐想了想:“你还记得我引荐给你认识的狗油胡么,专门造假的那家伙。” 姚三郎眼睛一亮:“他什么都有!” 文四姐道:“小月,拿二十两银子过来。姚三,你变回原形那个模样,别说漏嘴了。狗油胡的手艺没的说,骗钱的手艺也很高,若叫他知道你的身份,你就麻烦了。” 姚三郎一摸脸,变成那个老态龙钟皱皱巴巴的老道士,窜到镜子前看了看,还觉得挺新鲜呢,好久没用这张脸见人了。连衣服都变了,拿着银子就走了。 文四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把孩子抱过来。”开始构思明儿的菜单,给娘娘要专门拟定又清淡又开胃的菜单,自己嘛,就吃什么都行了。 乳母抱着襁褓过来:“小姐今日吃了六次奶,吃的饱饱的。” 是哒,她很不人道也不科学的用了乳母,因为自己的不够用。 又没有奶粉,只好挑了三个奶妈,一个半年前生过孩子个一年前生过孩子个孩子刚两个月就夭折了,让她们来照顾小姐,努力喂饱饭量极好的小婴儿。 文四姐抱着小宝宝,捏着肚子上的肥肉,愤慨的叹息,这些肥肉真是无用,冬天不能御寒,夏天懒得吃饭不能扛饿,生完孩子还奶水不足,我特么要你们何用?拖出去斩了! 乳母又禀报道:“小姐吃奶很吃的稀奇。” “怎么了?” “头两顿吃我的,中间两顿吃周氏的,最后两顿吃赵氏的,不换人就不肯吃。” 文四姐十分无语:“这大概是换换口味?”可能你们仨的味道不一样?三顿饭让我吃同样的东西,我也觉得烦。哪怕都吃面条,也得是第一顿汤面,第二顿臊子面,第三顿油泼面。 小宝宝吐了个泡泡表示赞同。 姚三郎弄到的各种釉彩,还简单学习了一下给瓷器上釉色的技巧和先后顺序,以及显色对火候的要求,然后扛着五十斤高白泥跟狗油胡告辞了。 狗油胡果然把他兜里的银子都弄走了。 回宫时,夜已经深了,灯火暗淡。姚三郎掏出自己的夜明珠挂在房檐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捏泥人虽然很熟练了,但上釉是个麻烦事。他一开始画完了眉目五官害试图画出甲胄的缝隙c衣裳的纹路,在画完了第三个鱼鳞甲的将军,开始画穿着藤甲c拿着藤盾的士兵时,他就懵逼了。 捏泥人能用法力作弊,可是画釉色只能自己用书房里的白描笔慢慢画。 顺便说一下,姚三郎搬到皇宫内的道观里住着,道观是新修的,春天开始修,修到夏天建好了——由于不要雕梁画栋,就这么快。 这是个朴素的道观,朴素的简直不像个道观,白墙碧瓦琉璃顶,又清净又肃穆。太上皇每每到这儿坐过,就觉得内心受到了洗涤c受到了感染c得到了升华c有了新的体悟。 闲话少叙,次日清晨,姚三郎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把最后一批骑马枪兵画好了,一层一层的放进窑里去烧。他一屁股坐在土地上,觉得都酸了,默默的从怀里拿出来昨天顺的糖饼,一边看着窑一边吃,感觉自己活的好惨啊。 如果这时候有林妹妹过来温柔的送上一杯酸梅汤,温柔的给我擦擦脸,那么人生就圆满了。 他掏出镜子来看自己美貌的容颜:红眼圈脸的灰土和釉彩c鬓发凌乱c嘴边上的不明深红色物自己都认不出来是红糖还是釉彩。默默的洗把脸,继续盯着窑中的火,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颜色的火,是红色微蓝?是红色微白?是橙红微黄? 看的他眼睛都花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牢牢凄凄凉凉不凉,很热。 黛玉清清静静的呆了两日,并未觉得一个人看书写字无聊,只是有些担心。 就在悠闲的晚饭后,溜达出去看看他怎么突然不来缠着自己了。好奇怪哦,真让人担心。 晚风很凉爽,夏日的炙热和阳光一起退下了,地面上还有热气腾腾的感觉,风却是凉爽的。大部分的花都不开了,池中的荷香幽幽的飘了过来。 黛玉为之留恋驻足:“红桃,你会编花篮么?” 红桃揪了一大堆柳枝,给她编了个带着柳叶的小花篮:“公主,这尺寸行么?” “好得很。” 姚三郎两天没睡了,虽然神仙不需要睡觉,但他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已经连着干了两夜了。 一开始的热情都退却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怨念的坚持,他默默的盯着烧热发红的窑洞又默默的看着它冷下去,心头一动:“咦?一开始我要的是学阵法啊,为什么捏了三天泥巴?” 院墙外忽然飘来一阵浓郁的花香,有夜来香c栀子花c金银花。 随后听到轻微的环佩叮当,非常好听。 姚三郎精神一振,揉揉发酸的眼睛,默默的等着。 黛玉拈着花篮,推开虚掩着的道观门,进来找了一圈,走到后院:“呦,三郎哥哥,你夜不闭户还真有上古遗风呢。这是什么?” 姚三郎努力的摆出一副潇洒率性的样子,指了指:“我在烧小瓷人。”他尽量用最帅气的姿势站起来:“已经做了一些,进屋来,给你看看。” 白衣红裙c手执柳叶花篮,篮子里满满的鲜花,花香和柳叶的清香萦绕其身,流淌彻地,小佳人踏香而来,好似鱼篮观音。 黛玉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怎么腿麻了?” 姚三郎这叫一个郁闷呦:“嗯” 黛玉跟他并排往走着,瞥了他一眼:“这两天你做什么呢?”为何不来找我?好奇怪。 姚三郎笑而不答,一起进了屋,走到书房,他指着地上的三堆黑漆漆的东西:“一直在忙这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点燃蜡烛,举着烛台过来:“这两堆是作废的,这些是新作的。” 黛玉拢着裙子蹲下身:“这是摆战阵用的小人?呀,画的这么好,眉目清晰,都是你画的?好厉害!” 她随手把花篮放在旁边地上,捏着一个一寸高的持刀小人,看着小人身上穿的铠甲,铠甲内的布衣,脚下穿的草鞋,颜色都不一样。虽然没做过这种东西,但是她画过画,想来一定很不容易。 姚三郎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我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她终于夸我厉害了! 强自镇定:“这没什么,我去看看火,你先摆摆看。兵书在那边桌子上,小心点地上,小火炮涂的黑漆漆的,特别容易扎脚。” 黛玉愉快的应了一声:“嗯~小心烫手。” 姚三郎默默的躲起来蹦了蹦,宣泄一下内心的激动。把最后一炉子小瓷人拿出来,看烧的还不错,就放下来晾凉,取下房檐上的夜明珠,拎着回去。 黛玉正在仔仔细细的排兵布阵呢,她把小女孩喜欢玩娃娃和练武之人喜欢兵法这两个属性结合在一起,特别喜欢玩! 姚三郎给她拿了个蒲团,自己也坐在蒲团上,摆着小人忽然笑了:“我小时候只知道在后山玩泥巴,挖土灌水当河,堆土做房子,解下腰带当做城墙,就没想到这么玩。” 黛玉正在城墙上扒拉一个地方出来放红衣大炮:“这种玩法实在是新奇,三郎哥哥,你好巧思呀。若不是你烧造了这些小瓷人,谁想得出来这样的玩法呢。这可比看兵书直观多了。” 姚三郎激动的脸发红,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一方攻城,一方守城,这样调兵遣将,好不好玩呢?” “好啊好啊!” 皇帝吃完饭之后,进去陪皇后,并且送上礼物讨美人欢心:“进贡来两张象牙簟,给了父皇一张,另一张给你,现在就铺上凉快一下,如何?” 皇后眼睛一亮:“好啊。” 两个侍女加上皇帝一起来,扶着她走到两米外的椅子上坐下。 侍女们麻利的铺好象牙席,再把她扶回去。这席子用象牙丝编织成人字,纹理细密均匀,席面平整光滑,柔软舒适,收卷自如,夏天铺垫时较草席c竹席更为凉爽宜人。 皇帝跟她一起躺着,又把小太子也抱过来,放在里头随意的爬着。皇帝低声笑道:“梓童,只有两个东西,一个给我爹,一个给你,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很重?比看我爹还重。” 皇后有点难为情:“好好的,说这个干嘛呀。”什么叫把我看的比你爹还重,怪怪的。 皇帝柔声道:“宫女说娘娘最近不太开心,东来也跟我说,女人生完孩子会心情不好,他的泽兰妹妹哭了一次,可把他吓得够瞧。我跟你说,你别生气,也别害怕,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你放心,朕绝不负你。” 皇后红了脸,软软的挪到皇帝怀里,害羞的不肯说话。老娘下身有伤口你知道么?感觉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脱节的你知道么!妈蛋不能告诉你,怕你听了害怕,或者觉得恶心。 她又软绵绵的从他怀里挪出去,害羞的捂脸:“不抱啦,最近没沐浴,身上都有味儿了,不开心。”虽然没有洗,但是每天都用热水擦,头发则是用篦子仔仔细细的篦过。 “哪有,明明香喷喷的。”皇帝吻了吻她的脸,又闻了闻脖子,很快就滑到胸口色心大动,忍了又忍,还是没干什么,等一会把小太子送走了再说。 两人玩小太子玩了好一阵子,小婴儿睡着了,抱回去。 之后,皇帝又和皇后聊了一会。然后皇帝拿着小黄书出去撸,他是很想让皇后帮他,但皇后不想管,就红着脸说:“不要,看到了就忍不住嗯~”皇帝一脸痴汉笑的走了。 皇后才没有忍不住呢,吩咐女官去叫黛玉过来,她想问问生完孩子心情不好总想哭的事。 女官一脸震惊的回来禀报:“公主不在屋里,方才出去了。” “去了哪里?” “去找姚真人了。” 皇后气呼呼:“去找她回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这是要夜不归宿吗? 黛玉玩的忘了时间,压着嗓子学少年人的声音:“城墙下的将军呀,你为何来进攻我的国家?这样的无道之师不会得到上天的护佑和人民的支持,难道你不懂吗?” 姚三郎笑嘻嘻把城墙下的将军小人往前推了一点,假装是打马上前答话,粗声粗气:“我的主公听说你们国家有一个美丽的公主,跟他十分匹配,几次求亲,公主却不肯给出明确的答复。主公派我前来,攻破你们的城池,掠走你们的公主,去和他成亲。” 黛玉伸手掐了他一把:“你坏!” 姚三郎连忙往后一仰躺在地上躲开她的手:“呀呀呀,这可不行,说好了比排兵布阵,怎么打不过就动手呢?我屋里可没有白蜡杆c枣木杆的。” 黛玉从花篮里抓了几朵花丢到他脸上去,笑道:“你就知道使坏,玩个游戏也风言风语的问我。” 她也用纤纤玉指推了推城墙上的将军小人:“你们的主公是个无赖,我们家的公主明天要去拜神仙为师,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抓不着她。” 姚三郎笑道:“总要一试才好。” 黛玉忽然愣住了,抿着嘴一直眨眼:“三郎哥哥,明儿我去拜师,你说行么?” 忽然想去,不犹豫了,什么都不送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 姚三郎大喜:“行啊!哪天都行,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道祖显灵!师父保佑!谢谢大师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熊猫+拜师(中) 黛玉:“我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她说遇到事情实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干脆不想了。凭着本心去做。”她推了推小瓷人,娇声道:“我早就想拜师啦。” 只是在拜师礼上太为难。“喏,弓兵放箭,你的士兵不能上前。” 姚三郎想了想:“箱车顶上去。” 箱车是一种有前c左c右c上三面,没有后面和下面的带轱辘箱子,专门用于顶着箭雨攻城用。 士兵在车里推着车往前跑,如同带有一个完整的铠甲。 黛玉咯咯笑:“一辆箱车里能有多少士兵?嗯?这点人跑到跟前来,又有什么用?杯水车薪。”她在盒子里翻了翻,拿出来几个煮热油的小人,这小瓷人是中间一个锅,连着旁边两个人,锅底下还有粘上去的瓷柴火呢。她捏着看了看,心悦诚服:“三郎哥哥,你手真巧。” 姚三郎愉快的捧着脸被她赞美,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噢哈哈哈~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后排挪了一排弓兵到前头来:“我也放箭。” 黛玉想了想:“不对吧,看史书和兵法上都没写城下能射箭到城上,应该是不行的。” 姚三郎捏着弓兵想了一会:“对。只能顶着盾牌往上冲。伤亡率怎么算?” 黛玉在身上摸了摸,从荷包里掏出来一个龙眼大小黑牛角嵌珠宝螺钿的小骰子:“用这个!”这骰子做工太好,一是一颗珍珠,二是两点翡翠,三是三片螺钿组了个山水纹,四是个镶的四角金方胜c五是五片珊瑚嵌了个红梅花,六则是六颗小珍珠。 这是前些天娘娘叫人找金冠的时候一起拿出来的,也是皇帝当年的玩具,她见了喜欢,就要过来了。 “骰子说:伤亡率是十分之四。” 姚三郎就默默的把盾兵抽走了一些,又从后排调上来一些顶上去。 黛玉忙着排列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应战,临时去翻书又来不及,只好乱摆一气。弓兵在前c举着石头的士兵在后c最后的拿着刀枪的普通士兵。 这也算是另类的过家家吧真是凶残的小萝莉。 城墙下的士兵举着盾牌(小瓷人没有举着盾牌,但姚三郎这么说,并且要求黛玉认为它们举着盾牌)c扛着云梯(其实也没有扛起来,他忘了烧被扛起了的云梯,现在只是把云梯放在地上推过去)。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 黛玉:“两方将领的武功呢?守城的将军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林高手,怎么办?” 姚三郎撇嘴:“你这叫不讲理。哪有那样的将军,只听说过古时候胆略过人c治军过人的将军,没听说过武功过人的。武功再强碰上大军压境,也是顾头不顾腚,这么长的城墙,靠一个人焉能防得住。” 黛玉有点不开心,托着腮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好吧” 姚三郎继续‘攻城’。 正在这时,听见屋外脚步声,两个太监走进道观里,瞧着有亮光的屋子就过去了,敲门:“姚真人?姚真人在么?” 姚三郎扬声问道:“什么事?” 两个太监恭恭敬敬:“听说玄真长公主往观中来了,不知在不在,回去了么?” 黛玉听出这个太监的声音了:“还没呢,你进来说话。娘娘找我么?” 太监推门而入,隔着一道竹帘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坐在书房的地上,他站在门口小厅里,谄笑道:“公主,亥时二刻了,娘娘听说你还没回去,担心的不行。” 黛玉惊呼一声:“我出来的时候只是戌时!怎么这么快。三郎哥哥,我回去啦,明儿的事约好了。” “嗯。”姚三郎站起来扶了她一把,坐时间长了难免腰酸腿软:“我等你。” 好激动!好开心!天哪~好幸福喔。 黛玉小师妹~叫我云旗师兄~别人都没有萌萌哒的师妹,只有我有。 黛玉坐着步辇,被几个小太监抬回去了。路上她还有闲心:“停下。我去摘几朵荷花。” 太监有些着急:“公主,这都什么时辰了,娘娘都要睡了,可等不及。夜色深沉,又没来得及准备船” 黛玉懒得听他废话,踩着汉白玉的栏杆越入湖中,踩着荷叶立住,虽然风吹荷叶也让她摇摇晃晃,也不至于落进水里。 踩着荷叶飘向湖心亭,其中几次探身,抓着荷花颈掐了十数朵荷花,几片大荷叶。又在湖心亭踩了一脚,转身飘然回来。 你可知白衣红裙c衣袂飘飘的窈窕美人在夜风中c月光下立在荷叶上,那是何等的美丽。 两个太监吓得跪下了:“仙仙仙仙女!” 黛玉微微一笑,把荷叶上的小青蛙远远扔回去,只听一声悠长的:“呱~~~~~~”随即,群蛙鼓噪。(省略二百五十个呱) 她坐在辇上,抽出两只荷花给了他们俩:“别怕。” 然而太监们还是觉得腿软。 进了永福宫,她的心情一直都挺好。 两个太监不必去屋门口回话,就带着花回屋了,高兴的用水养起来,想了一下,还是揪掉了一片花瓣,这样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是因为不好看才赏下来的。 太监们哪有赏花的机会呢,平时也不能摘花放在屋里,早起晚归且不说,叫人看见了更不好。 黛玉捧着一大捧荷花进了屋:“娘娘睡了么?” “过来!”皇后歪在床上,脸色不好看:“若不派人去请你,你今儿晚上还打算回来么?” 黛玉一脸无辜的捧着花走过去,半张脸掩在荷花后:“嫂嫂~我跟他说的正经事,就要说完了。” 皇后见到一大捧荷花开的正艳,神色稍缓,下意识的觉得她回来的这么晚,可能和去摘花有关。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永福宫的宫门早都要落锁了,难道你又要翻墙回来?黛玉,你可是个女孩儿,谁说姚神仙是正人君子,你夜不归宿也不行。若是原先倒还罢了,宫中我掌控的严密,近日来我身子上不方便,好些人蠢蠢欲动。” 黛玉抱着满怀的荷花,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娘娘说的是,往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还有什么可说,这小姑娘认错态度这么好,她只好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傻着做什么,找个大花瓶,把荷花养起来。”荷花香熏的人心情都好了。 黛玉把花递过去,任由丫鬟们料理收拾,自己在床边坐下来:“嫂嫂,我跟姚三郎商量好了,明儿我去拜师,嫂嫂准我几天假呀。” 皇后都惊呆了:“你准备好拜师了?” 黛玉郁郁的扶额叹息:“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三郎哥哥劝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绣个荷包,准备几盒点心拿过去,也就得了。” 皇后无语:单纯的玉儿呦,我说的是你准备拜师c然后过几年嫁给姚三郎的未来么? 说句不好听的,太上皇当初认你这个义女,是因为姚三郎对你痴迷,太上皇又觉得姚三郎不留恋权势富贵,随时可能要走,才用你勾住他。当然了,这种事我不说你是不会知道的。就真的那么巧,你漂亮的仙子一样,就能修仙?拜入师门还不是姚三郎从中出力,你可想好了? 今儿吃了他的好处,哪怕成了仙,将来是要给他当媳妇的。那可是他家势力的地方。 凭良心说,这事儿她要说呢,不大说得出口,若是不说不提醒呢,又觉得良心上过不去:“黛玉,我问你,日后你成了仙,你爹娘c师父这些凡人终有一死,听皇上说明君贤后也是能成仙的。哈哈,到那时你的婚事由谁来做主?一定是你在仙界认的师父来做主。” 黛玉眨眼,眨眼,眨眼,恍然大悟:“(⊙一⊙)啊!”当即红了脸。 侍女们抬着一个大大的仿青铜瓷瓶过来:“娘娘,用这个成么?” “还不错。”皇后看着她们把花□□去,又对黛玉说:“明白了?你可想好了,桩桩件件的都别出岔子。” 黛玉红着脸点点头:“我明白了”好害羞哦,是喔,师父确实能让门下弟子成亲,但是,三郎哥哥也不差,而且,看起来镇元大仙不是那种闲人。 皇后还要再说什么,听见屋外侍女:“皇上万安!”4她只好闭口不言。 皇帝衣冠楚楚的走回来,面带得色,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呢~且贤者时间写了一首很下流的诗,夹在皇后喜欢看的诗经里,开心! “梓童~~~呃,黛玉,你才来了?”他荡漾着不明物体的声音猛地一窒,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黛玉起身见礼,打算趁机离开。 皇帝有点尴尬的叫住她:“黛玉,用了晚膳你就不见了,该你做的事儿也不做,东西都在你屋里了。明儿早点起来,赶在上朝之前做完。” 黛玉:“是。”是什么东西?回屋去一看,立时无语,居然是一盒子请安问讯c恭祝太子c皇上喜得贵子的奏折,她默默的研墨,默默的的批量印刷了‘知道了’。注意看了一下上奏折的官员职称,都是四品c五品的官员。 一边写一边想:品级再高一些的官员上的恭贺奏折,皇帝会亲自批复,再低一些的人上的奏折,根本就不用批复。所以为什么皇上会说这是我该做的事?这是吗! 用了一刻钟就都写完了,她现在写知道了这三个字写的又标准又漂亮,不用控笔,随意的一挥而就,这就叫熟能生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终于睡了一觉的姚三郎和太上皇一起吃早饭时说了这件事。 太上皇十分高兴,这真是太有面子了!又笑嘻嘻的问:“这以后她的婚事,就不用我做主了,姚神仙只管娶了小师妹就是。”师兄师妹最容易成一对,可惜啊,朕年轻时没有师妹,宫里管的太严格了。 姚三郎害羞的红了脸:“哎呀,知道也别说出来嘛。” 太上皇:“哈哈哈哈!”并且很有危机感,把黛玉许配给姚神仙的事儿,本该由我来做,为何突然换人了?难道是姚神仙觉得我行动太慢,他觉得不满意?他笑了一阵:“这拜师之后,你们还回来吗?”小美人拐到手了,还用来面对我这个糟老头吗? 姚三郎笑道:“自然是要回来,我还要教你修炼,黛玉也要在她父母跟前尽孝,事情还没做完怎么能跑。” 太上皇略有些满意,心里头也打定了主意,不动声色的笑着:“姚神仙真乃君子也。” 黛玉吃完早膳,跟太上皇c帝后c父母c师父告辞了一圈儿。 因为拜师这种事,不能跑去拜个师就回家了,再也不去,总得在师父跟前呆些日子,该学的学一学,该做的事做一做,故而要请假,请长假。众人都没有异议,谁能反对这样的好事。 太上皇:“怎么去?驾云走还是骑马走?若是驾云走,回来再驾云,也让朕瞧瞧驾云是怎么个样子。”把最好的一块玉如意给了姚三郎。 皇后:“你完事小心,出门在外不比在家立,你看姚神仙洗衣做饭劈柴烧火什么都会,挖土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他们观里的日子可能很苦。你尽量多学些,实在受不了了,就回来。夏季虽热,也不要在山石上乱坐,当心伤了肾气。贴身的衣裳要勤换洗,哎呦,我的天爷,你会洗衣裳么?没有丫鬟伺候着,可苦了。” 给她胰子c澡豆c手脂各一罐子。打包的八套衣服。 林如海和贾敏何等的唠叨不舍更不必再提。 文四姐毕竟出身江湖,潇洒磊落,不把一时的聚散当回事:“练好功夫,别轻易跟那不知根知底的人打架。来,这本是我写的菜谱,里面有各种秘制的香料酱料,教给姚三,可叫他不许外传。黛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并且塞给姚三郎数十盒点心。 黛玉哭成泪人:“后会有期。” 回宫去了,在太上皇的惊呼声中,乘云而去。 姚三郎看她神情还有些低落不舍,就逗她开心:“妹妹,你可还记得,去年我们也是在云端,也是在去万寿山的路上,我们两个冻云吃。如今盛夏炎热,吃点么?” 黛玉哭的声音微哑:“好。” 姚三郎弄了一碗云霜,蓬蓬松松的一碗雪,浇上他带着的玫瑰蜜,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小银勺。笑的殷勤好看:“妹妹,你尝尝,味儿可还中意?” 黛玉吃了一口,真跟吃雪相似,又松软又甜蜜,冰凉凉的很是爽口:“好吃。” 两人各吃了一碗冰雪的时间,说说笑笑的,就到了万寿山,依旧是为了敬意,一步步的从山脚下爬上去。路遇一个正在招魂的道人,道人拿浮尘挡在胸前,颇为警惕:“姚云旗?你怎么又回来了?” 姚三郎颇为受伤:“我怎么就不能回来?”果然是被我捉弄过的师兄,这么努力的防着我。 道人看到旁边树林里跑出了一个抓着松鼠的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就不敢闹事了。他笑了:“没什么,只是师父不在家,你回来的不巧。” 黛玉抓着小松鼠,撸它毛茸茸的尾巴,摸的眉开眼笑。她听见声音又走回来,顺手把小松鼠放到树上去:“师兄好。”你道号是什么?我忘了 道人跟她不熟,唯二的印象是:带来的点心好吃;姚三郎是一匹野马,她是带着全套缰绳鞍鞯骑马的人,驾驭的那叫一个好。“观里出了点事,有个师弟的魂魄散逸了,我们正抓着呢,大师兄在观里主持大局,你们上山去的时候若看见孤魂,也抓了回去。”道人转身走了。 黛玉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魂魄不好找吗?” 姚三郎跟她肩并肩的缓步上山,随手在路旁摘果子摘葡萄摘芭蕉吃:“唔唔?”他咔吧一下把手里的桃子掰成两半,没牙印的一半递给黛玉:“尝尝,特别甜。” 黛玉接过桃子,好奇宝宝似得看了看,看不懂这是怎么掰开的,小口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姚三郎咔嚓咔嚓的吃着脆桃:“普通地方走丢的孤魂很好找,顺着气息就能找过去,但是嘛,万寿山乃是洞天福地,山上七十八条灵根,还有大大小小的千年灵药c百年灵根c又有许多修炼有成的精灵。山前山后有我们师兄弟们练习设禁制c聚灵阵c迷障阵和各种阵法留下的残骸。灵气混乱,想要用法力找出一个孤魂,那很不容易。” 黛玉左右看了看,她可只看出来灵气浓郁c仙气缭绕,没看出来这么复杂。 正往山上走着,忽然听见几声鸟叫。 姚三郎噘着嘴,还以几声鸟鸣,鸟又叫了两声。姚三郎道:“有一条魄在那边,我去瞧瞧。妹妹你驾云上去吧,师父不在家,用不着这么客气。” 黛玉到是没有走累,还觉得这里景致不错,只是嫌裙子在地上蹭的有点脏,用云朵把自己托起来半米高,飘上山去。 路上看到帅气的大师兄又脱掉上衣啦,袒露着健硕c饱满的蜜色肌肉,又大又圆的胸肌和豆腐块一样的腹肌,骑在一只肥大的熊猫(食铁兽)身上,正在放鹰玩。 黛玉红着脸悄悄躲在树后,看他在干什么。 大师兄好帅呀,() 腹肌和画出来的一样!看起来好硬,好结实! 蚩休□□的手臂上,那肌肉的线条看起来和普通人不一样,很结实c很坚硬的样子,而且有着好看的弧度和明显的血管。他一扬手,把停在胳膊上的鹰扔上天去:“去!” 鹰一声长鸣,飞上天际。 熊猫驮着他一路狂奔,鬃毛在空中飞舞,跑了一段路冲进瀑布下,熊猫好像忘了身上还驮着一个人,欢蹦乱跳的站起来:“嗷呜!” 黛玉由于好奇和对大师兄的崇敬,偷偷跟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雪白的瀑布从天而降,打落在他蜜色的肩膀和胸膛上,似碎玉琼瑶迸溅。 坐骑站起来了,骑在坐骑上的人好悬没被甩下去,蚩休夹紧了熊猫的胖腰稳住自己,笑骂道:“笨蛋,你要把我扔下去吗?” 熊猫迷迷糊糊的往身后看去,扭头扭的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黛玉惊呼:“啊!” 瀑布下声如雷霆,蚩休又在漫不经心和宠物戏水,听见这声惊呼也没在意。只是敏捷的被熊猫扑倒在地上。被舔脸。 熊的舌头上都有倒刺,饶是熊猫这样的萌物,也是一样的,舔的他脸上红了一条。 “笨蛋不要舔,自己玩去!去去去,有人盯着呢,别跟我丢人。”蚩休慢条斯理的从瀑布下的水池里游出来,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顺便烘干头发,又是一副英俊c端正c博学儒雅的好模样:“出来。”夏天只穿着裤头到处跑,那才爽呢,可是要给师弟们做好表率呀。 黛玉用扇子挡着脸,缓缓的从七十米外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蚩休师兄” 天哪心跳得好快 蚩休淡定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黛玉晕晕乎乎的扶着树,垂着眼眸不好意思看他:“来拜师。” 蚩休笑了,笑的厚重可靠又温柔:“一年多了,我以为你忘了。” 黛玉走过去,树林中荒草茂密,深一脚浅一脚的,还不小心踩到一条蛇:“啊!!!” 蛇:“嗷嗷嗷!疼!讨厌!你看不见我吗?”它恨恨的甩着尾巴走了。 黛玉晕乎乎:“抱歉” 她选择飘过去,停在瀑布旁边,看到站起来有一人高,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可爱的食铁兽在捞鱼。她柔声说:“我没忘,只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样的拜师礼。”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盒荷包:“选来选去,只是绣了几个荷包,可以送么?师兄帮我瞧瞧。” 大师兄很温柔:“我们拜师的时候都没送拜师礼,你若送了,叫我们怎么办?这个不错。” 他拿起一个黑地杏黄云纹的葫芦荷包:“这倒是和师父常穿的道袍颜色相配。”服装色系搭配不是我的长项,不过师父的道袍是杏黄袍滚黑边儿,配这个应该不错。 看小姑娘脸上有些忐忑不安,蚩休笑道:“警幻的魂魄呢?” 黛玉又掏袖子,拿出那块通灵宝玉。 蚩休看了一眼道:“师父要的拜师礼,就是这个。你别还怕,五庄观和凡间不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送了东西,师父也不在意,不送,他老人家也不说什么。” 黛玉悄悄的松了口气。 “呵呵,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云旗当年拜师的时候,问我他拜师之后能不能吃人参果。那个好占便宜的小气鬼,他今儿没来,让你一个人来?” “不是呀,他说去追魂魄了,要我先上山。”黛玉从袖子里又掏了掏,掏出一个黄绿色底色c绣嫩绿竹叶纹c中间是一只圆滚滚食铁兽的荷包:“师兄,送给你的荷包。您教了我好多东西,无以为报,只有这点针线还算能看,献丑啦。” 是哒,她冬天不爱出门的时候就做荷包玩,反正飞针走线的刺绣很容易。 蚩休很高兴,虽然这荷包小巧的可爱,而且配色和图案都和他的身量气质不相符,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师弟/师妹的送的礼物,是感谢他教得好,没良心的师弟们很少说好听的话,更别提送礼物了。“多谢。” 哼,师妹送我礼物了,你们这帮蠢师弟,不应该感谢师兄这么多年对你们的教导吗?这也得我教?算了,不说就算了,现在说感谢的话你们觉得尴尬,我听着也别扭,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又何必强求。只是别再弄出某个师弟(鹰)把另一个师弟(老鼠)的脑袋咬掉的蠢事了! “师父出去了,二郎神和孙悟空约架,全三界都去看热闹了。”喝酒,吃果子吃肉,唱歌跳舞,嬉戏游乐。师父是孙猴的结拜大哥,就去看热闹了。 黛玉问:“二美之争?” “啥?” “三郎哥哥说二郎神是三界第一美战神,女仙们爱慕的对象,孙大圣又是美猴王,嘻嘻~”她心说:二郎神好不好看,我不知道,猴哥一定很帅气!金灿灿毛茸茸,还有大眼睛。 “哈哈哈哈哈这个说法好!哈哈哈哈哈哈”可把大师兄笑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受刑+猴哥+拜师(下) 好奇宝宝:“他们为什么事约架?” 蚩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是十几年的积怨了。自从西游取经之后,孙悟空和杨二郎的关系好了许多,时常在一起宴饮涉猎。这猴子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相近了会看你不顺眼,远离了又会埋怨你。 黛玉心里头有点郁闷,很喜欢大师兄,也很喜欢猴哥,好像大师兄看猴哥很不顺眼。 蚩休不是很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俩人某次吵起来,孙猴子有说杨二郎的母亲和妹妹,你知道吧?” 杨二郎也是倒霉。全仙界都不明白,杨三姑娘有那么清逸俊美的哥哥,怎么会看上凡人呢? 想当三圣母嫂子的仙女若是排队等着,能从南天门排到大雷音寺门口。 黛玉点点头:“知道,西游记里他就拿这个说事儿。” 蚩休微微一笑:“杨二郎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就将弼马温又拿出来说。” 黛玉咯咯笑:“这肯定能打起来。可他们为什么吵架?” 蚩休更觉得好笑:“杨二郎吃荤,孙猴子吃素,俩人为了孰高孰低辩论起来,说服不了对方,就戳对方的死穴,戳了更激火,这不就约架了。师父去瞧热闹去了。” 黛玉笑得不行:“猴哥,咳咳咳咳,孙大圣那么多妖怪都打了,还在乎吃素吃肉的事儿?” “啧,他不爱吃肉,自然瞧不起吃肉的。世上的猴子哪个爱吃肉?也是这几年三界少有大事,趁这‘二美之战’乐一乐聚一聚罢了。他们俩到时认真打,师父去看热闹的时候,带了一盒点心一壶酒,哈。我懒得去,在家看着这帮师弟们别出事,到了还是出事了。” 黛玉用扇子挡着脸:“哈哈哈哈二美之战,哈哈哈,师兄辛苦。”自己说的笑话,还是这么好笑。 蚩休看着黛玉,虽然为了二美之战的笑话笑了一会,还是有点忧愁。他养过一大堆师弟,这个很好办啦,有饭吃就吃饭,没有饭吃就吃水果,修炼到能辟谷就好了。有衣裳就穿,没有衣裳光屁股乱跑也没什么,给一件天蚕丝的道袍能穿一千年,就行啦。 女孩子好像没有那么好养,尤其是她这样的,不是漫山遍野光着脚乱跑的小孩,而是斯斯文文规规矩矩的小公主虽然公主的日常生活什么样子他不清楚,但当年跟在大哥身边时,九黎族的女孩子们即使是能征善战,也要梳妆打扮,把狼牙兽角做成首饰,仔仔细细的梳辫子。嗯,这些都不用我做,让云旗来负责。啧,认识的人里,只有杨戬养过女孩子,养的不咋地。 黛玉看着大师兄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好好看~~“师兄,那是食铁兽么?” “是,你见过它吧?” 黛玉捧着脸:“听说是威名赫赫的猛兽,可是看起来好可爱。”大师兄养的动物好有趣。 蚩休微微一笑:“这笨蛋看起来可爱,实则凶残又没脑子。你别瞧它长得像个馒头就过去跟它玩,我养了它几千年,玩闹的时候它也常会抽冷子咬人一口,你修炼的弱,一口咬下去断胳膊断腿,虽说吃个丹药就能恢复,可你会疼。” 熊猫听见主人骂自己,不爽的站起来:“嗷呜!!!!”大嘴里满是小獠牙。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一股妖风打着旋的扑向主人和旁边的人类幼崽。 黛玉脸色微变,这才信了这东西真够凶残的。 (据说。几万年前熊猫的体型是现在的5一10倍。) 蚩休也懒得骂他,反正说了也记不住:“万寿山上草木精怪甚多,你方才踩到的蛇是修炼有成的,不多,也就是几十条。不用在意它们,踩了陪个不是,后山山脚兔子洞比较多,容易崴脚,小心点。兔子洞旁边有个狼窝,你若遇上狼了,驾云走,别跟他打。” “(⊙一⊙)哦!”这,这是万寿山动物园吗? 蚩休又叮嘱:“山上有九道瀑布,都是灵泉水,可以直接喝。最近天气炎热,师弟们常在水里头泡着,你看见了就当没看见,避开就行了。山腰上有一个湖,景色甚好,似有日月星辰居于其中,尤其是夜间去看,天与水相交接。你不要一个人去,那湖里镇着一条妖龙,龙,,,很好色。你打不过他,被拽进水里去就麻烦了。” 黛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龙啊” 蚩休微微笑了笑:“龙不值什么,凡间把天子说成是真龙天子,不知所谓。” “这是何意?” “商周时期封土建国,诸侯共主为天子,天子乃是天之子,与众不凡代代相传。呵,凡间的天子管昊天上帝叫爸爸,天帝也不怎么乐意,可凡间天子就觉得名正言顺,凡人也都信了。这虽然是愚民之策,但只要百姓衣食无忧,就都信了。可原本说的,天之子是凡间天子,凡间天子的儿子又是天子,和龙有什么关系?龙,本是播云布雨的吉兽,在天庭任职为官,龙的爸爸是龙,龙的儿子也是龙,和天上的天帝c凡间的天子,又有什么关系?” 黛玉从来没想过这么奇怪的问题,她抚了抚被山风吹乱的头发,揪了一根草拿在手里玩:“是呀,为什么有这种传言?” “哈哈哈哈。”蚩休大笑几声,在瀑布水池旁的石头上坐下,指了指另一块石头让她也坐:“因为那些出身平凡的人需要一个自己与众不同的理由,就拿出身说是,梦日入怀c梦月入怀c梦见金龙生了个孩子,这都是无稽之谈。” 黛玉听得入神,拢了拢凌乱的裙角,坐下继续听,刚一坐下,就烫的跳起来:“呀,好热。” 被三伏天的大太阳晒了一上午的石头,丢个鸡蛋上去都能煎熟了。 “师兄你快说呀,我站着听,怎么就是无稽之谈呢,那么多书上都写了,古时候的圣贤生具异相,都是假的么?” 蚩休道:“你所谓的古时候圣贤,都是相见就能见到的人。太阳是三足金乌,月是蟾蜍,龙是异兽,这金乌和龙娶过女仙当老婆,金乌生的还是金乌,龙生的还是龙。为了给自己编造出身,连亲爹都不认了,这些国君死后被笑话的很惨呢。” 黛玉很震惊:“那些生了个人的,说的都是假话?” “对。”蚩休笑了起来:“有意思吧?” 鹰啾啾啾的飞回来了,爪子里抓着一道虚影。 蚩休抬手接住鹰和虚影,起身道:“走。让你瞧瞧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 他很有闲情雅致的徒步走上去,肩膀上站着一只鹰,左手里牵着熊猫,右手边是穿着杏黄衫子石榴裙摇着垂金扇的小美人。蚩休低头看看她,黛玉若不仰起脸来,他只能看到乌压压的头发和玉簪c珍珠簪子c点翠花儿,他心说:我当年若有个女儿,也就这么小小的,只是不会这么娇嫩。 蚩休一路走,一路发散性思维的给她上课:“这是桉树(省略属性介绍)这是马尾松这是核桃树,青核桃甜脆好吃,你尝过么?” 黛玉道:“吃过,炒肉吃很奇怪。” 师父会弄很多奇怪的食材来做饭,大概是为了新意,通常都很好吃,偶尔会有一个不算难吃但是特别不合胃口的菜。 蚩休微微挑眉:“你家厨子倒是有趣,他做错了,青核桃只能生吃和当甜品吃。”扒拉了一下熊猫:“去,摘点。” 看熊猫爬树有种迷之萌的感觉,虽然跟他不熟悉,也不了解,就是觉得好可爱。 短黑粗的腿扒拉两下,就到了树上。核桃树通常都不太高,超不过五米,最低的树杈也就在两米左右,可能是被核桃们压得长不高。 熊猫拿爪子划拉了一顿,地上噼里啪啦的落了几百个青核桃。 蚩休拿袖子一卷,就都收了:“够了,走。”熊猫扑上来抱大腿,拖着他不让他走,蚩休只好剥了几个青核桃丢到他的血盆大口里。青核桃剥开壳还不能吃,里头那层薄薄的核桃皮也要去掉,要不然吃着很苦。果然,熊猫抱着树吐了。 一路上给黛玉指:榛子树c栗子树c开心果树c腰果树c大杏仁树c专门收松仁的红松树,并且简单的讲了一下吃的方式和季节。“开心果和腰果是碧卢师弟云游四海的时候从血族那儿弄来的,凡间没有。哪边是可可树,能做一种糖果,无闷去非洲找人单挑的时候欠了碧卢的人情,就拿树苗来抵债,做出来的糖是很好吃,只是太费功夫,又要火候,无闷只做了一次就再也不肯做了。” 这简直是万寿山植物园。 从一条小路走,绕过一棵大树,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仙气环绕c奇花异草c玉树琼林。只见那正中间有根大树,真个是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 树上挂着无数个人参果,好似天河上的繁星,数不胜数。一个个象孩儿一般。原来尾间上是个蒂,看他丁在枝头,手脚乱动,点头幌脑,风过处似乎有声。 黛玉惊呆了:“(⊙一⊙)啊?不是说人参果极其难得么?怎么这么多?”上次我见的时候还没这么多呢! 蚩休随手摘了三个,一个给了黛玉,一个丢进熊猫嘴里,一个自己拿着吃:“尝尝,这不是人参果,是师父设计的防盗装置,假人参果树。树上的果子是用萝卜c地瓜c梨子雕刻而成,加以无数的符咒浸透,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师弟们现在犯错了就罚去做果子。” 黛玉捧着果子泪眼汪汪:“看起来好像小婴儿。” 真叫人下不去口,皇后跟我师父刚生完孩子我天天看到的小太子跟这果子长得挺像的。掰掉一只胳膊,果然没有血,舔了一下:“是萝卜。” 生萝卜我需要葱花酱c鸡蛋酱c香辣酱,还有排骨,还有一个师父来炖排骨萝卜汤。 蚩休咔嚓咔嚓的咬着:“呸,冬瓜做的,他们越来越会偷工减料了!” 黛玉被戳中了笑点,笑了一路。 到前头,看到围观的师弟们,还有身首分离的惨死的师弟,血迹和胃液都被洗干净了。 鹰的落下来变成一个人,他出去飞了一大圈,心情恢复了平静,就能变回来了。 围观的混蛋师弟们拿着毛笔在死者的脑袋上画猫,硬是画了一张十猫图在人家脸上。 姚三郎站在人群边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到大师兄和黛玉妹妹回来了,他眼睛一亮,咻咻咻的假装缓步实则飞速走到黛玉身边。余光一扫,发现师兄身上多了一样配饰,他居然在青袍c玉带上加了一个荷包,一看就知道是黛玉做的。╭(╯╰)╮! 蚩休淡淡的说:“去,跟他们玩玩。” 你们的脑子是假的吗?你们在一只惨死的老鼠精脸上花十猫图,你们 我是怎么把你们教成这样的? 熊猫嗷一声叫,站起来比蚩休还高,无比欢快的扑了上去。 众人惊惶失措一哄而散,跌倒的土遁入地,蹿上房的飞天而去,撞在墙上的使了个隐身咒和墙融为一体。 蚩休叹着气给师弟洗脸,洗完脸才拿了魂魄放进去,把头和腔子放在一起,念了一句咒语,把身首相连,掏出个药丸塞进嘴里去,又拿手里了吃剩下的冬瓜攥出一把汁来送服金丹。 “黛玉,你回屋去,我要审他们,别吓着你。”是那个调皮蛋画的猫。十猫图是吧,喜欢画画是吧?让老鼠师弟给他脸上画个八蛆图! 黛玉道:“是。”要把人捆住树上打,是么?我不想看。 姚三郎温柔端正的走回来:“我送妹妹回去。” 蚩休看他最近好好学习c表现不错,而且手上脸上都很干净,刚刚站的也远,可能不是他干的。“去吧。” 俩人走了,听得身后蚩休一个个的点名叫人出来。 回了屋,还是原先那间分给黛玉的屋子,一明一暗的格局,床上的褥子都害铺着。在外间坐下,黛玉十分震惊的说:“我看到了假的人参果树!大师兄给了我一个,是萝卜做的!”震惊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吃光了。 姚三郎泪眼汪汪:“这都不重要。”他假装激动的拉住她的手:“妹妹救我!那图不是我画的,是我出的主意。” 黛玉反手抓住他的手:“你,三郎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你干嘛又淘气?” 姚三郎委委屈屈别别扭扭的扁着嘴:“习惯了” 瞧见师兄们却不干点坏事,总觉得不习惯。 他解释道:“我特意捏着嗓子说话,还躲在人群后,大概不会查出是我。” 黛玉觉得肯定会查出来,大师兄很厉害的,她叹了口气,伸手给他合上眼睛,抚了抚:“命该如此,无药可救,安息吧。”你在作死的好听版说法。 姚三郎只觉得那双手无比的柔软,比天上的云朵更软,比丝绸的衣裳更软,柔软而炙热,拂的地方留有余香。摸的魂魄飘飘忽忽c悠悠荡荡:“嘿嘿嘿~” 黛玉这才惊觉,收回手红了脸:“你笑什么!事到如今,谁救得了你,你自求多福吧。我不去告诉大师兄,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姚三郎抽抽鼻子,假装哭唧唧:“我如果死了,你记得来我坟头哭一朝。” 黛玉掏出手帕擦擦眼角:“三郎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洒酒和水煮鱼的汤来祭奠你。嘤嘤嘤”捂脸假哭,实际上笑得不行。 姚三郎嗤的一下也笑了:“大师兄若不发现则可,如果算出来是我,一定要被捆起来打。你别去看。” 黛玉叹了口气:“你既知道要挨打,又何必做那样的事?” “啧,妹妹,你没做过调皮捣蛋的事,不知道此中乐趣。” 黛玉翻给他一个白眼:“我可不想知道。” 姚三郎嘿嘿嘿的乐:“蚩休师兄腰带上那个荷包是你做的,有你的气息,怎么给他做荷包?” 难以逾越的高山戴着我女神送的荷包,打我,哎呀,感觉回比平时更痛。 黛玉笑道:“俗话说,一字既为师,大师兄教了我那么多,送他一份礼,也是理所当然。” 姚三郎想起自己刚刚偷看到黛玉偷看大师兄和笨蛋戏水,心中闷闷,哼,你当时脸红成那样,又跟他一路说笑一路走,可不像是理所当然。好嫉妒!我怀疑我的女神喜欢上别人了。他怨念十足:“我也教了你很多东西呀。” 黛玉笑道:“难道我没送你荷包?” 姚三郎更加怨念:你知道送荷包和送荷包的区别么?是啊,你给你父母c文四姐c皇后c太上皇都送过荷包,但那是给长辈。送给我的荷包则是唯一一个送给适龄帅气男子的意义不同啦,现在送了更帅的蚩休师兄,感觉我的荷包跟我一起黯然失色了。 黛玉到是浑然不觉,她依旧不解风情,就和她的偶像猴哥一样,在蟠桃园里定住了七仙女,结果居然去吃桃子去了,这就是不解风情! 正在这时候,门口有人来敲门,听着是紫述的声音:“三郎~云旗~云旗师弟~你出来~大师兄有事儿找你~”听声音好像他心情很好,很愉快。 姚三郎垂头丧气的拉开门:“大师兄都知道了?” 紫述掩口而笑:“嘻嘻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男儿敢作敢当,你去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别让大师兄费事。”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黛玉师妹,你这套衣服搭配的好,杏黄色的衫子不只是配红裙子,配深紫色的百褶裙也好看呢。你脸上好红,一定是在路上晒的,快”防晒保养秘方十条。 黛玉晕乎乎的按照他说的,用灵气运行于几个可以美容的穴道,去用山泉水洗了脸,又噙了一片薄荷叶。果然去神清气爽很是舒服。“紫述师兄,你懂的真多,又多又细致。” 想起他对自己美貌的执著,看着他的脸,果然很惊艳,俏丽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一丁点瑕疵,一双明眸似乎蕴藏着星辰,身上还带着柔亮梦幻的光芒:“你真美。”这还真是实话。 紫述惊讶又兴奋的微微张开嘴,两眼小星星:“哎呀呀,师妹你可真好,有眼光,漂亮又很诚实。现在懂的不如原先了,结金丹以前要用心保养,有了金丹之后疏忽多了。我生的不如你好看,你可真是天生丽质,稍微注意一些就好了,像我这样不好看的才要用心保养。你瞧,我稍微调了一下眼睛,把丹凤眼挤成桃花眼,师兄弟们都说没什么区别。”还说我是个女孩子! 黛玉以女孩子特有的温柔细腻c和一个会画画的人特有的细致观察,答道:“你还修了眉。”虽然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样的,但大概有些不同。 紫述开心的不行,承认把长长的蛾眉修短了修粗了一点,跟她说了一些在山上要注意的皮肤保养,就到了弟子们的居所正中的小院子,院中心有一颗大树。 姚云旗和一个名叫木策的师兄就被捆在树上,俩人身上都只剩一条裤子,衣裳扔在旁边的树杈上。他的身体正如少年特有的消瘦和纤细,白皙的像一块美玉,胳膊纤细而柔软,肚子上稍微有一点小肥肉,看起来也软软的。 黛玉:“啊!”捂眼睛。 啊呀,好讨厌,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总能看见好害羞。 若是文四姐在这里,一定会感慨: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有眼福!毕竟人和人素质不同。 无闷道:“二位师妹,来啦?”众人哄堂大笑。 紫述气的跺脚:“谁是你师妹,算卦算的男女都不分了!”我只是爱美,我不是把自己当女孩子,性别男爱好女,我清楚的很! 黛玉假装没听见,抽出扇子来挡着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姚三郎纤细的不如大师兄好看的身体:“好啊,三郎哥哥真不愧是神仙,能掐会算,未卜先知的本领真高妙。” 姚三郎无语望天:“跟你说了别来看,怎么不听话。” 黛玉娇哼一声:“哼,偏不听话,你能怎样。” 姚三郎叹了口气:“一会你若是哭了,我可没工夫哄你。” “不用你哄,我又不是没见过血的娇小姐。”黛玉颇为乐观,并不觉得会被打的有多惨。若真是打得惨,姚三郎和他的师兄们能屡教不改,气的大师兄脸上发黑么? 必然是大师兄娇宠他们,说是捆起来打一顿,也只是用皮鞭子抽几下,当时虽然疼,解下来吃了丹药,就一天云彩散。也不记得疼,也不记得打,也不记得犯了错要挨罚。 一转头,她就惊呆了!_? 蚩休师兄拎着一根鞭来了:长四尺,鞭把与剑把相同,鞭身前细后粗,共为十三节,形如宝塔,鞭身为方形,每节之间有突出的铁疙瘩,鞭尖成方锥形,有利尖,鞭身粗一寸有余。 把手处有圆形铜护盘。鞭重三十斤,通体为铁制——这玩意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死! 蚩休的神情威严而冷漠,把钢鞭递出去:“阿宝,你来打。”阿宝是多宝道人的堂弟,刚刚身首分离c被画了八猫图的道士。 碧卢走过去:“别看。” 黛玉泪眼汪汪十分听话的回避了,实在不忍心目睹鲜血横飞的场景。 蚩休:“云旗,你跟我说你学好改过了,你没自己动手,我很欣慰。打三下。” 姚三郎垂头丧气:“是,谢谢大师兄。” 黛玉已经哭出来了:“嘤嘤嘤” 蚩休叹了口气:“木策,你呀你,他出主意你就要听么?别人怎么不动手,偏你受他差遣。打六下。” 木策哭了起来:“师兄我错了念在我初犯能少打两下吗呃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 黛玉避开也只是走到墙后不看,听见惨叫,虽然不是姚三郎的惨叫,也让她心里头难受,叫声太惨了,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见。哭哭哭,听见六声惨叫之后更是提心吊胆。 碧卢安慰道:“没事,别哭了,云旗被打的时候都没哭的像你现在这么惨。” 姚三郎可咬着牙一声没吭,怕她听见了担心,刚刚她走的时候哭了,最不想惹她哭,偏又让她哭了。反正经常挨打,这也已经习惯了,不像第一次挨打那么疼。 不喊出来,她就不觉得我疼吧? 黛玉捂着耳朵哭的泪如雨下:“他是不是被打昏了?” 碧卢觉得好笑:“放心吧,他可抗打了。” 放心个毛线!啊听了这话更不放心了好么! 碧卢道:“好了。”虽然他没惨叫,但是打人是有声音的。 黛玉小步挪过去,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些腿软。大师兄原来这么凶还以为他很温柔呢。 姚三郎扶着树正在给自己接断腿,脸上没有泪痕,脸色稍微有些发白,可是精神还挺好:“呦,妹妹,要我哄你么?” 黛玉哭的可好看了,走过去扶着他,无声的泪如雨下,低声说:“从今往后,你都改了吧。” 姚三郎没心没肺的笑了:“哈哈哈哈有你为我哭,真是死都值了。没事没事,打的一点都不疼,你瞧我都没叫出声来,木策师兄叫的那么惨,是装出个样子来哄师兄的,你不要当真。” 木策疼的满头大汗,嘴唇颤抖,又一次哭了起来:“我也想有软软的小师妹来安慰我” 皇甫道:“我可以满足你一半。”说着,他用‘软软的’尾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木策喊的更惨了,然后皇甫给他接断骨,可不是人人都像姚云旗那样善于给自己接骨。 说话间姚三郎接好了腿,拉着女神的小手手得意洋洋c耀武扬威似得扬长而去。 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得,回屋去继续说私房话。 黛玉心生敬畏(非常郁郁):“大师兄怎么定的刑法,是随口说么?” 姚三郎笑了,站起身在她屋里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观内的戒规,你瞧瞧。大师兄挺喜欢法家,对我们用的都是法治。” 黛玉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翻了翻,果然一条条写的很清楚。 戒规第十一条:鼓噪起哄c教唆捣乱与做事者同罪,罚一鞭,余罪减半。 戒规第十八条:不许恶意用对方所恐惧的东西吓唬对方,违者罚两鞭。 戒规第四十五条:不许趁人昏迷/昏睡/昏死的时候,在人脸上画侮辱性的东西。违者罚两鞭。 她为之无话可说:“写的这么清楚,你偏要犯?”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规定的太多太全了,好些有趣的事都被他勒令不许做,只好冒大不韪。” 黛玉气道:“我真是白白的为你哭了一场,你呀,气死我了。他们管紫述师兄叫师妹,一定会有人拿我哭的眼睛都肿了嘲笑我,都怪你。” 姚三郎笑的可开心了:“是是是,怪我。” 之后两天平静淡然,她继续好好学习,姚三郎被大师兄抓着补课。补的昏天黑地,头昏脑涨,不许睡觉。蚩休:“云旗,你已经是修炼得道的仙人,还想睡觉?真是懈怠!” 一转脸:“黛玉,夜深了,你还不去休息?紫述特意跟我说,小姑娘夜里不睡会怎么怎么去吧。” 黛玉心里补充:黑眼圈c皮肤粗糙发黄c双目无神。 起身告退,就回去睡了。 姚三郎默默的挠课本:“大师兄,我也需要睡觉。” 我想躺在黛玉隔壁,她睡着,我装睡。 蚩休道:“突破当前瓶颈就放你去睡觉。”我就不信了,你我这样的修行,就算躺着,躺几个时辰,能睡着么?根本睡不着!浪费时间! 黛玉一觉睡醒,神清气爽,灵气充盈。正在梳洗打扮,紫述过来敲门:“师妹,醒了么?师父今儿回来,师兄安排你今天拜师,你稍稍打扮一下。” 黛玉又惊又喜的拉开门:“太好了!师兄,我来的时候忘了带胭脂水粉。你的借我用一下行不行。”要不然,让姚三郎回去取。 紫述喜不自胜:“太好了!”他的屋子里异香扑鼻,有各种香饼c香丸c香脂c香囊。眉黛c胭脂数不胜数。 他介绍到口脂:“石榴娇c大红春c小红春c嫩吴香c半边娇c万金红c圣檀心c露珠儿c内家圆c天宫巧c洛儿殷c淡红心c猩猩晕c小朱龙c格双唐c媚花奴。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哪一个?”每一个都有微小的色差,从浅粉到大红c橘红无所不有。 黛玉淡然自若,毫不震惊:“小红春的颜色和我惯用的相似,更鲜亮呢。”那是很少女的红润,和她自己的唇色相似。 紫述拿起来这瓶,见自己没用过:“送你了。”然后他开始讲制作步骤,从选花就是调色c拧花汁子c提炼杏仁油c去后山蜂巢要蜂蜡添加进去,一直讲到保存。 黛玉默默的听着,真觉得有趣:“我只听说过加蜂蜜,加蜂蜡做什么用?” 薄施脂粉c淡扫娥眉c朱唇上点了一点红。看起来不像是化了妆,只是略增添了一点颜色。 回去翻了翻衣裳,其中水蓝c嫩绿两套丝绢衣裳最是轻盈朴素,没什么绣花。她想了想,嫩绿就和大师兄撞色了,不太合适,就穿了浅浅的蓝。 早饭吞了一枚辟谷丸就算了事,吃着倒也香甜可口。 听大师兄讲拜师礼的流程:“你在后堂候着,等我唤你出来,就出来,我是礼赞,你听话行事就是了。” 过了一个时辰,浩浩荡荡的仙人们驾云而来,其中还有一只金灿灿毛茸茸穿锦衣戴金冠的猴子个气场明显与众不同c清雅俊逸穿白衣拿墨扇的美神仙。 镇元大仙按落云头,蚩休迎上去:“弟子恭迎师父。” 镇元大仙愉快的点头:“诸位,贫道今日收个小女徒,真真大喜,诸位观礼毕,五庄观中开人参果宴会,人人有份。” 猴子开心的差点翻跟头:“好大仙,好兄弟,多谢多谢!” 镇元大仙笑的可好看了。 到了正殿,镇元大仙坐在‘天地’二字之下:“来吧。” 左边太师椅上蹲着一只猴子,右边坐着杨二郎,杨二郎眼中有些狐疑,这是何等的女徒弟,怎么舍得如此大庆?金母收干女儿的时候,也没舍得拿蟠桃出来。 打扮的很淡雅的黛玉被唤出来,亏得她是见过世面的人,要不然真要被这乌压压一大片人吓着了。地中间摆了一个蒲团,她手中捧着盒子,垂眸看着脚下,目不斜视,拿出去年受封公主的仪式上那种庄重来,走上前。 蚩休:“跪~” “献礼~”黛玉举了一下托盘,里面放着封印者警幻的通灵宝玉,还有三个手绣的荷包。 无闷一脸淡然c近乎于没有表情的从她手里接过托盘,端到师父眼前。 “拜~” “拜~” “再拜~~~礼成。” 镇元大仙愉快的巡视全场:“徒儿,起来吧。” “是,师父。”黛玉站起身,略有点无措。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徒儿过来。”镇元大仙说:“明月,拿金击子打二十枚人参果来。”他笑道:“悟空贤弟,我这小徒儿如何?” 黛玉缓步走到他身前,蚩休用无形的气劲把她拽了拽,带到自己身边站着。 黛玉大喜过望的看了过去,真不愧美猴王之称,真好看!等一下?二十枚人参果?真的还是假的? 猴子挠着头,心说:你的徒儿在你身后跟我暗送秋波。 为了人参果夸赞道:“不错。送你什么了?我瞧瞧?” 跳过去看,拎着玉看了看:“谁的魂魄,这玉到是熟悉”同是女娲补天的遗石,当然熟悉。 黛玉眨巴眨巴大眼睛,难以想象的近距离看着猴哥,真的好可爱! 和书里写的一样,又活泼又风趣,偶像啊~ 猴子跳到她眼前:“小丫头,你见过俺?”猴子身量不高,比她高了半个头。 黛玉满面绯红,嗅着他一身的松针香气,微微抬眼,娇声道:“仰慕已久,未曾得见。” 好漂亮的猴子!又美又凶悍,身上带着草木的香气,见面胜似闻名。 孙猴子哈哈哈大笑,蹿到年轻英俊的白衣仙人面前:“杨二郎,你成天价的炫耀有多少女仙仰慕你,如何,仰慕你的都是为权势,仰慕俺老孙的才是天然纯真。” 杨二郎都懒得搭理他,刚打了几天,完全不生气。 风雅淡然:“好啊,恭喜,你大哥收徒弟,你这个当叔叔的可得拿出上好的贺礼来,别给齐天大圣的名头丢人。听说你还存了一葫芦老君的金丹,还有三个蟠桃。” 坐在他下首是个一身黑衣的仙人,威严端方,也笑这附和道:“杨兄所言甚好。” 孙悟空:“啧!坏心眼的杨小二” 镇元大仙道:“贤弟,为兄收徒虽是大事,也不值老君的九转金丹,你拿一枚蟠桃就够了。” 哼,我让你推翻我的人参果树,到现在还没养回来呢! 给蚩休使了个眼色:带着她和蟠桃撤,一会打起来了不好办。 猴子被逼着从嘴里掏出一枚蟠桃做贺礼,是的,从嘴里,猴子嘴里能存东西,他懒得修袖里乾坤,就把嘴里修了修,能存下不少好吃的,随时用舌头一勾就能拿来吃。 蚩休就接过湿漉漉的蟠桃,带着她走了。 黑衣仙人名叫方依土,是个女人,原是凡间豪侠,穷途末路含冤而死,受了金母青眼而上天,获封忠孝侯,后来随这下凡历劫,金母当了一世皇后,她投胎当了一世太子,再会天上就封了个公主。只是别人爱叫她方侯,她自己也乐意听。 生的剑眉虎目英武不凡,单是往哪儿一坐,那股气场就与别人不同:“大仙,方某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娘子亲手熬制的一罐香辣酱,献丑了。”她眼中带笑,和镇元大仙对视一眼,两下欢欣。 众人都笑:“这正是方侯本色。” 爱开烧烤大会,喜欢请一大堆吃饭,爱送人点心。 调开桌椅,铺设丹盘,镇元子坐了上面正席,孙悟空左席,杨二郎右席,方依土前席相陪。 二十枚人参果端上来了,猴子和杨二郎一人一枚,方侯一枚,其余的。 猴子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勃然大怒:“这是假的人参果。” 众人大惊失色,所实话,在场的大部分人只听说过没见过人参果,他若不叫破,除了杨戬c方依土之外没几个人人知道。 镇元大仙微笑道:“你上次吃的人参果乃是先天灵根,结果太少,这是新培植的后天灵根。往日拿来吃的太少,顾此失彼,很是失礼。索性多种些,贤弟,你若爱吃这人参果,我日日都送得起。” 这是地瓜c冬瓜和梨子做的。谁让你推倒我的人参果树!害得我拿了十个人参果出来开宴会,可恨。 方依土沉声道:“我带来的酱呢?”她的是萝卜,蘸酱吃很美。 杨小圣并不喜欢生萝卜,可是为了挤兑孙大圣,愉快的拔出刀,切了一块人参果(萝卜),蘸酱,吃了两块:“味道很好。孙悟空,你又吃不出好坏,不过是慕个虚名,爱这个味儿,尝尝看。” 他左右看了看,众人都震惊c郁闷c失望,只有方侯眼中满是笑意,还略有得色,想必这主意是她出的。重点是,你丫带一罐酱来赴宴送礼,这太可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问答 黛玉被大师兄轻轻搭着肩膀带下去,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她不傻。那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短头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有缘的,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也就是说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就得了三十个,西游记里说,镇元大仙自己吃的剩了二十三个,招待唐僧打了两个,被清风明月吃了,猴哥又去偷着打了四个,之后又拿了十个开人参果宴,怎么可能拿二十个出来庆祝收徒弟。我看书多,你不要唬我! 蚩休没有就近选择一件屋子让她进去待着,而是带着她拐弯抹角走了很久,到了一栋又僻静又宏大的房舍里。 黛玉有些担忧,低声说:“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是今儿我吃的那种么?” “对。”蚩休把湿漉漉带着猴子口水的蟠桃擦了擦,送入内室去了,拿着一个瓶子走回来,走回来轻笑道:“真人参果哪里舍得那样浪费。别怕,这事儿倒不是因你而起,师父早有心为人参果树报复他,不过是谁便抓了个由头坑他个蟠桃罢了。” 黛玉能不怕么?孙大圣不是脾气好的猴子呀,待着没事见了人就说‘伸过孤拐让爷爷打两棒做见面礼’,那多可怕呀! 她抓着蚩休的袖角:“孙大圣不会报复我吧?” 好像这事儿跟我有点关系,哎呦,那是个小心眼的猴子,就算他不报复我,坑了偶像一把我也不开心呀。 蚩休指了指地上,立刻出现了两个蒲团,跟她对面而坐:“他不是那种猴子,孙悟空只会去报复师父,若欺负你,还不够别人耻笑的。” 黛玉心下稍宽,静坐了一会,左右看了看,见这屋子空空荡荡的,除了临时变出来的两个蒲团之外什么都没有:“师兄,这是什么地方?”看着不像没人用的屋子呀。 蚩休道:“这是师父的丹房,安全得很,就算猴子和杨二郎打起来,师父趁乱揍他,旁边看热闹的一起捣乱,房舍都毁了,这丹房也会安然无恙。” 黛玉听的更不安心了:“师兄,怎么会弄一颗假树,假果子?” 蚩休叹了口气,伸手一指,在地上出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两个小瓷杯子,他从刚刚拿的瓶子里倒了两杯奇怪的白色液体:“石钟乳,对你筑基有好处。” 黛玉听说过石钟乳,据说是古人炼丹用的原材料,居然能直接喝?不对呀,当年爹爹教看天下名石的时候见过钟乳石,明明就是石头,怎么能喝呢?她端起杯来看了看,就是牛奶的样子,闻了闻,一股灵气扑面而来,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香甜有奶味儿。可以用入口柔一线喉来形容,只是喝下去之后立刻化为灵气,归入经脉的真炁之中。 还没等她问,蚩休先说了假树假果子是方侯出的主意,为了保住剩余的几个真果子,又把石钟乳东西的属性c产地c作用都讲了一遍。简单的说,这是灵脉附近的灵气浓郁成液体,积聚在大石头中心,被发现后收集起来的。 蚩休看她听得入神,笑道:“我喜欢好学的人,前些年我写了一本书,叫做《万物之名》,讲了天下间种种金石草木,尤其是罕见之物的作用,一会给你拿一套,修炼之余看一看。” 黛玉点头应下,有些好奇:“修仙都要学什么?” 蚩休慢慢喝着石钟乳,他喝这东西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只是喝个味儿:“但要成仙,什么都不学也可以,想要博学通达,无所不知,不被人问住,就什么都得学。” 黛玉颇为意动:“师兄,我能学炼丹吗?” 蚩休:“想好下苦功夫认真学,就可以。若只是一时好奇,有几本写着丹法的书,看看就得了。不管是什么科目,想要达到精深c熟知c得心应手,都得耗费无数的时间。” 小丫头倒是处乱不惊,刚紧张了一会就好了,不错。 那边已经要打起来了。 猴子被杨二郎挤兑的气呼呼,蘸酱吃萝卜,萝卜甜脆而且水分十足,吃起来像梨一样(这是碧卢种的萝卜),酱非常香(方依土府上的亲兵种的黄豆c晒的黄酱c方夫人亲自熬炒)。可是他喜欢甜食,喜欢水果,就算雕刻成人参果c加上了奇怪的法术让这萝卜真有点人参果味儿,吃起来还是不对路呀! 今日不便掀桌,他咬了一口就扔下不吃:“这坑人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镇元大仙垂眸微笑,三缕长髯飘洒在杏黄道袍上,在座所有的神仙里,唯独他最有仙韵。 孙大圣抓耳挠腮左右看了看,瞧着杨二郎和方依土两个人脸上都不大对劲,他眼珠一转,叫到:“镇元大仙,俺有一句话问你,你整日里说着修真修真,连自己家宝贝都换成假的来骗人,你修的是什么真?嗯?” 一个蟠桃不算什么,我还可以再去偷,可这事儿太丢人了。 镇元大仙微笑道:“人参果三个字不过是个虚名,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悟空贤弟,你身在佛门岂不闻四相皆空,此岸非彼岸,此人参果亦非彼人参果,归根结底又有何不同?不过是入口之物。 心田不长无名草,性地常开智慧花。历尽万般红尘劫,犹若凉风轻拂面。清净心智,如世万全,般若法藏,并在身心。贤弟,你要足口腹之欲,此物兼具人参果味,你要食起灵气,此物亦有灵气,食一枚抵得上百年修炼,这有何不可?” 孙悟空:“这”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呸!四相皆空是吧? 我相c人相c众生相c寿者相都是空的,独独蟠桃和人参果是真的。 镇元大仙又笑道:“你花果山上有数种桃子,名目不一,只是口味略有区别。天上的仙桃,凡间的蜜桃,你吃着皆甚好,未见有何分别,怎的对我这里的人参果就挑剔起来了?” 孙悟空:无法反驳。妈蛋,确实,花果山上的蜜桃我也很爱吃。 杨二郎想拿一只烤狍子来切成片蘸这个香辣酱吃,应该很好,酱的味道很不错,只可惜里头没放肉粒。萝卜蘸酱,不算难吃,只是不和胃口。放下刀,笑道:“大仙所言甚是。” 镇元大仙看孙猴子气成那样,又无法发作,腹内好笑。 方侯的声音一向有些沙哑低沉:“呵呵,大仙,依止归看来,这人参果甚好,只是萝卜味儿略重了一些,若有一个桃子味儿的给大圣吃,他绝不生气。” 镇元大仙装模作样:“是为兄思量不周,贤弟休恼,过些日子给你送桃子味的人参果去。” 旁人有几人偷笑,有几人又紧张又激动的想看镇元大仙出手,有几人埋头吃吃,虽然是假的人参果,上面也设了聚灵阵,果子里蕴含的灵气也不少。 孙悟空相当不爽:“不知那是桃子还是人参果,吃的时候有核没有?不必费那雕工,直接送桃子来就是,俺老孙最不爱繁文缛节,是什么就直说,担那虚名作甚?大仙,好哥哥,难道把你我的名字缓一缓,我就成了地仙之祖,你就能蹲在树上抓耳挠腮的吃桃儿?” 镇元大仙想了一下那个场面,都觉得丢脸:“我若是猴儿自然爱吃桃,此乃天性也。” 杨二郎看镇元子落了下风,想来是他不善于吵架所致,赶忙助他一臂之力:“唉,大仙种了新的人参果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怕金母听说了这消息,也把蟠桃分出几枝来” 孙悟空简直暴跳如雷,假的人参果只是令人不爽,假的蟠桃真是让人没法活了! 蹦起来嚷道:“那可不能!人参果树只有一颗,大仙才这么小气(镇元大仙斜眼),蟠桃园那么大,决不至于!” 蟠桃园就是我的家,我爱它!王母那么爱开蟠桃会,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丢人事来! 杨二郎微笑摇扇,气猴子是他的人生最爱~ 镇元大仙不爽,我自己的果树,那么难的的天地灵根,怎么不给你吃就叫小气?每一个果子也是徒弟们辛辛苦苦刻出来,仔仔细细加了聚灵阵,挂在树上聚了数百年灵气!和仙丹无异! 猴子道:“你们两个,一个玉帝的外甥一个金母的女儿,真是蛇鼠一窝!俺老孙去也!” 方侯拔刀起身,喝道:“大圣休走!” 妈的这话真不好说,和二郎真君‘蛇鼠一窝’还真不算辱没了我,也不算侮辱了他,可是这话怎么那么难听! 杨二郎也一晃手把扇子变成三尖两刃刀:“泼猴休走!” 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棒子来:“尔等宵小意欲何为?” 群仙都惊呆了:啥?又要打?刚打了几天还没打够? 镇元大仙叹了口气,站起身道:“不要打不要打,贤弟,二郎,止归,今日我好好的收徒宴,搅成这个样子,岂不不吉?” 孙悟空是喜欢打架,但是一个镇元大仙他都打不过,和杨二郎势均力敌,能胜过方侯但是也挺棘手,要是四人混战那铁定吃亏。 他眼珠一转,笑嘻嘻的把棒子戳在地上,把青石地面戳豆腐似得戳了个洞:“哥哥说的是,你们两个不要闹了,真是不识趣。” 杨二郎翻了个特别好看的白眼。 孙悟空看向镇元子的徒弟们,他们以为要打起来,纷纷躲到师父身后以免受伤,现在略有点尴尬。 大圣看了一圈,蹭的一下窜到镇元大仙身边,勾肩搭背:“你新收的徒弟呢?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叫出来给叔叔倒酒?” 镇元大仙眯了眯眼睛,心头暗自盘算,嗯?这泼猴又想作甚? 吓唬我萌萌的小徒弟么?咦?姚云旗为什么在旁边傻站着? 他应该去和他的小娘子待在一起呀,现在是谁,蚩休没回来? 大仙淡淡的喝了一杯酒:“刚入门,功课耽误不得,她大师兄正教导她呢。” 孙悟空笑着摆手,好像什么事都不在意:“叫出来与俺们见礼才是正事!学功课嘛,什么时候学不得,非要在这时候拘着她?还不得把人憋的上树了?” 杨二郎嗤笑:“何曾见大仙的弟子爱上树?” 孙悟空伸手一点:“皇甫c紫述c云旗,你们仨就爱上树,说给他听。” 皇甫躬身道:“不敢欺瞒孙叔叔,弟子爱摘草药。” 紫述也化了淡妆:“不敢欺瞒叔叔,弟子爱摘花。” 姚云旗眨眨眼:“对啊,我爱爬树。怎么了?妹妹不是那种人,她才不会上树呢。” 大圣的智商有个形容词可以恰到好处的形容——猴精! 他眼珠不转,都明白了,搂着镇元大仙的脖子,故意用毛手蹭他的耳朵和脖子:“叫她出来,俺倒要问问,她是真心仰慕俺,还是配合着你算计俺的蟠桃!若是真心仰慕倒还罢了若是假的,把蟠桃还回来!我也拿花果山上种的蟠桃给她。”造假谁不会啊,我最好造假! 杨二郎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c嘲讽无比c非常碍眼的微笑。好像很温柔的说:别妄想啦,你这样的毛猴子不会有娇滴滴的小姑娘爱慕你。 方依土:“二郎,你还吃么?不吃给我。”碧卢种的萝卜可好吃了,切薄片吃,爽!萝卜蘸酱就酒,是她年轻时喜欢的吃法。 镇元大仙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哈哈哈哈别挠我哈哈哈好好哈哈哈哈”他默默的掐指一算,转头对姚云旗:“去叫她出来。” 姚三郎道:“是,师父。” 猴子收回手,傲娇的哼了一声,坐回去自顾自的倒酒喝。 杨二郎把萝卜(人参果)递给方侯,自己倒了一杯酒,愉快的等着看热闹。 方依土切萝卜下酒,有吃有喝,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食盒,打开来:酥炸小黄鱼c酥炸蚕豆c酥炸青豆c酥炸葱花。 大圣毫不吝惜的翻了个大白眼给这两个吃荤的俗人,又咬了一口假人参果,说实话,又甜又脆又有灵气,挺好吃的,只是假了。 姚三郎一路找找找,顺着味儿找过去,到了丹房门口,将信将疑的敲门:“小师妹?” 蚩休道:“进来,云旗,什么事这么急?” 姚三郎看黛玉温柔沉静好似玉人一样跪坐在蒲团上,好漂亮,好可爱。他一点都不简略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不知道孙叔叔为啥要见你,他一向分不出美丑。” 蚩休无语,我的师弟智商为啥这么低?他看向黛玉:“你可有数?” 黛玉点点头:“师兄放心。”我是真心仰慕孙大圣,哎呀,说出来好害羞,可是西游记里所有的故事,我都记在心里,每天睡前拿出一章来重温一下。“西游记中的故事,我尽知道,再有别的就不清楚了。” 蚩休平淡的起身:“那猴子狡诈多端,你多提防。”吓,迷妹脸!至于么? 姚三郎殷勤又主动的过来扶跪坐的黛玉的起身:“那猴子爱听漂亮话,哄着他。” 黛玉依然的迷妹脸:男神好帅!有个性!有傲气!我喜欢! 蚩休很是无语我的师妹什么都好就是审美观太差,出门去的路上帮她冷静一下:“黛玉,你今儿好眼福。” 黛玉红着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赞同师兄的说法,害羞又嘴硬:“师兄这是何意?”见到了猴哥!好开心哦~ 蚩休淡淡道:“杨戬,哪吒,方依土和我是仙界四大美人,你今日除了哪吒都见全了。杨真君和方侯姿容风度如何?”不爽啊!那臭猴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毛茸茸么! 黛玉沉默片刻:“我怎么好意思四处乱看呢,只是孙大圣刚刚嚷的凶,才看了一眼。” 姚三郎的怨念差点在他头顶凝结成黑烟,什么意思啊,师兄,你教唆黛玉看美人? 蚩休微微一笑,柔声道:“一会回答了孙大圣的问题,你再看看另两位美人,机会难得。若叫别的女仙知道你在他们面前走了一遭,却没细看,都要为你遗憾。” 黛玉一分神,脸上的红晕果然稍褪。说话间就到了。 杨戬听见‘两位美人’的说法,脸上冷了一冷:呵呵,谁是美人?你才是! 我有今日的威名,全仗手中三尖两刃刀,与美不美的有什么关系! 方依土脸上也冷了一冷,夸她是美人,她总觉得是讽刺呢。我一点都不好看,女仙们审美观有问题,杨二郎和哪吒那样才叫好看 “来的这么慢,难道路上有坑,你们都掉下去了么?”猴子‘轻佻风流’的勾勾手:“来斟酒。” 蚩休轻声道:“去吧。” 黛玉轻移莲步,过去福了一福,执壶斟酒。 这一点都不丢人,孙大圣既是长辈(镇元子的结拜弟弟),又是偶像,能斟酒简直是福利。 大圣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看出不少:是个人类,但是身上有仙气,喔,女的,长得漂亮,虽然还是个小孩但能看出来,是个倾国倾城的坯子。啧啧啧,脸红成这样,是第一次撒谎不好意思么?真奇怪,别人说了谎害怕都脸色发白,她怎么红彤彤的,像个桃子。 猴哥舔舔嘴唇,把啃了两口的人参果扔下:“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黛玉娇声道:“黛玉。” 姚三郎默默的挠师兄:她跟我说话都没这么娇软过! 这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对面不是我! 猴子暗自挠头,看这样子好像在用美人计哼~“仰慕俺什么?” “呀?”黛玉被问住了,她最喜欢的故事当然是大闹天宫,但,,,她也在奏折中浸淫了一些知识,知道这种话不能说。说喜欢他跟杨二郎的变化之术,那段他又输了,而且杨二郎就在后头坐着,好尴尬。 稍一沉默:“整本西游记我都很爱,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大圣把我问蒙了。”火眼金睛!七十二变!定海神针!啊,火眼金睛的眼睛好漂亮,眼周是金色的,瞳孔里也有金丝一样的东西,好美喔~ 猴子笑道:“不急,一桩一桩慢慢说。俺今儿有空,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 反正,你若不是对俺仰慕已久,镇元子就得把桃子还回来!俺攒着不舍得吃的仙桃! 好奇宝宝一点都不客气:“大圣,我听说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变小时重量变么?” 大圣眨眨眼,真没想到从这么刁钻的地方入手:“俺拿着一万三千斤的也不沉,谁知道变小了什么总量,世上没那么大的秤。” 好奇宝宝又问:“那,那个重量放在耳朵里不沉么?”她很担忧c有点心疼。 大圣无语片刻,低声道:“你见过袖里乾坤吗?” 妈蛋谁真放耳朵里呀!只是耳朵眼修炼过可以放东西罢了! 黛玉恍然大悟,聊了几句觉得猴哥真是温柔又有耐心,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火眼金睛真漂亮,比书上写的还好看。” “”小娘们就知道关心好看不好看。 “大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到底在哪儿?您后来还回去过么?” 猴子郁闷脸:“哼,没有。” 黛玉看他不开心,猜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就又到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大圣喝酒。西游记上写的故事都是真的么?” 大圣想起他的师父,勾起了伤心往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全是。” 黛玉就把西游记的故事梗概复习了一遍,从大圣在补天石中孕育期间有什么感觉,一直问到:“天竺寇员外因为斋僧而遭劫,这到底是斋僧的好,还是不斋僧的好?”虽然她避开丢丑的事儿不问,问题也够多了。 “能打最好!弱肉强食你懂么?善恶正邪都要有能耐才行,你瞧对面那两个讨嫌鬼,就是靠着能耐高,别人都奈何他们不得。” 孙悟空确信这个小丫头真是仰慕者了,从哪儿翻出来这么多烦人的问题? 烦的他不知不觉的吃光了一个人参果解闷,又喝了数十壶酒,答了上百个问题。 有心发脾气,却没什么理由,小丫头一副很崇拜俺的样子,就连她问问题,也是我自己说的。 他喝了一大杯酒,忽然又高兴起来,问题这么多这么烦人的徒弟,是镇元大仙的呀! 她再怎么烦我,今儿喝完酒我百年之内再不来这儿,可镇元大仙要日日面对她,说不定也要被问到抓狂呢!哈哈哈哈~爽! ‘对面两个讨嫌鬼’,正在喝酒吃零食,愉快的忍笑,看猴子被问的两眼发直。 黛玉问的一点都不累,又开心又激动:“大圣,纵观西游记,唐僧有好些时候心生迷茫退却,还有执迷不悟的时候,你的佛法反比他精深,看的透彻,也更为坚持,为什么呀?难道您爱读经参禅么?” “参个桃子!哼。唉”孙悟空深沉的叹了口气:“佛理那么简单,顺嘴胡说就是了,用得着参悟么?佛家讲直心是道场,想什么说什么就行。” 才不会说五指山下那五百年里,每天都在听和尚在耳边嗡嗡嗡念经,听西天直播如来讲经。傻子都听懂了,何况俺这等聪明猴子。 蚩休不得不上前拯救要开始胡说八道的猴子:“二叔,金乌归山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您吃了人参果,喝了许多酒,给师妹答疑解惑,今日足以。”不要喝多了耍酒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后续 “俺老孙没醉,蚩休!”孙大圣还真是喝醉了,醉眼朦胧,说是朦胧,偏又亮的迷人:“你小子不地道,总是藏拙,改天你与俺打一架!别像个小娘子似得,羞答答的忒不痛快!” 蚩休笑的温柔谦和:“叔叔何必折辱我,蚩休岂敢?” 孙悟空站起身来,不依不饶的拉着他袖口:“你,你” 蚩休眉头微微一皱,随机舒展开来,附耳低声道:“大圣心中已有方向,何不前去?” 他的声音虽然低弱,却有一种奇怪的韵律,听起来好像深入心底。? 孙悟空站起来,晃晃悠悠的从嘴里又掏出来一个蟠桃,在黛玉惊恐的眼神中拍在她手里,大喝一声:“问得好!”一个筋斗云就遁走。 镇元大仙一直都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小徒弟给猴子一个劲儿的倒酒,一个劲的提问题,问的他头昏脑涨没工夫转移话题,这先下手为强的姿态很好。 惊喜的看见第二个蟠桃,真是太高兴了,这回猴子醒了酒要哭死了,哈哈哈哈,他怎么被问疯了?还说问得好? 蚩休也很意外,他虽然用了九黎族的秘术,让孙悟空借着酒力去做他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没想到啊,他最想做的居然是这个?? 忍不住转头看黛玉,这是何等的美貌啊,居然让一只猴子吐出了她心爱的桃子。 黛玉非常崩溃,她一点都不想要蟠桃 这么说或许不恰当,她一点都不想要一个口水淋漓还带着酒味儿c从猴子嘴里掏出来的蟠桃,好恶心喔!就算是男神的口水也很恶心! ——她虽然没有洁癖,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真有点崩溃。 杨二郎大笑:“哈哈哈哈好啊,今日来的太值了,见了大仙的小徒弟,吃了‘人参果’,还瞧见了喝醉的猴子吐蟠桃,太有趣了。” 众仙:“这事儿说出去叫别人听了,谁听见都的说我骗人。” “哈哈哈哈就是啊,哪一句问得好把他逼成这样?疯了么?” 众人七嘴八舌,呱唧呱唧的探讨起来。有人说:“一定是跑去找佛祖打架了!” “或许是去看佛祖脑袋上的疙瘩是头发还是肉疙瘩,其实我也好奇,就是一直都不敢问。” “你们说,他是不是去蟠桃园偷桃去了?所以才把旧的存货扔了,去摘新鲜的?” 姚三郎悄无声息的扯着黛玉的袖口,拉着她离开了闹哄哄的宴会。 杨戬说笑了几句,问:“大仙,不知道您树上能不能结出烤肉味儿的人参果?” 镇元大仙的内心是崩溃的,淡淡道:“我吃素,树上自然不会结肉味果子。”肉味那么重,坏了我一树果子的味道,那可是成百上千的人参果呢! 方依土笑道:“大仙,方某担心大圣去偷蟠桃,先行告辞了。” 镇元大仙看她这么努力的装糊涂,也很恳切的点点头:“是啊,快去看看。” 杨戬也起身告辞了,这几位大神一时散去,众人的酒喝完了c分的人参果也吃完了,舔着脸留下来液毫无意义,就都告辞。一时间烟消云散,宾客散尽。 黛玉正在后院洗手,一脸嫌弃的洗手。洗完手之后一脸嫌弃的擦着手:“三郎哥哥,你把桃子洗一洗。” 姚三郎好像一点洁癖都没有(当然了,讨厌别人的口水也不算是洁癖)他欢天喜地的捧着桃子,看起来很想立刻咬一口:“用洗吗?” 黛玉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说呢?他从嘴里吐出来的!” 姚三郎想了想,好像是哦,而且闻起来也确实有点酒味儿,就认真的洗啊洗,洗啊洗,又闻了闻:“好了,没味儿了。” 黛玉用手帕掩着脸:“再洗一遍。” 大概这蟠桃不会给我吃,谢天谢地! 就算是偶像,我也不吃他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完好无损的桃子也不行。 杨戬和方依土一起离开了,也不知是恰好还是顺路,两人方向一致。 方依土笑道:“真君,不知道孙大圣要跑到哪去。” 杨戬轻摇折扇:“方侯若不知,杨某如何晓得?只是这假人参果的主意,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出的,兵法讲无中生有,偷梁换柱,用的倒是很妙。” 方依土守口如瓶:“真君夸赞的极是,方某也很是仰慕此人,此人必有大才,可惜不曾得见。” 杨戬瞥了她一眼,要点脸行么?难道你怀疑我会把消息卖给孙猴子?“依我之见,方侯便是大才。” 方依土装不下去了,嘿嘿笑了两声,略有几分得意:“其实这也没什么,骗人而已。真君觉得孙大圣去哪儿了?依在下之见,应该不是去蟠桃园。” 杨戬脸上淡淡的:“去不去都与我无关,只可惜,蚩休到如今还在隐匿,不能酣畅一战。”说了没两句话,二人就分道扬镳了。 捧着一堆盘盏走过来准备刷碗的某个师兄:“师妹,大师兄叫你过去。” 黛玉应了一声,要离开的时候又叮嘱:“好好洗。” 姚三郎:“好,你放心。” 看着黛玉走了,他就不洗了,跑过去分担刷碗的工作。 控制着一道水龙把盘子们卷起来洗,洗干净之后飘在空中,驭风来吹,吹干水珠就收起来。 镇元大仙已经愉快的回丹房去了,欣赏弄回来的蟠桃,开心~高兴! 蚩休在前头看着师弟们收拾杯盘碗盏,吃剩的果子收在一个框里,拿去喂所有人的宠物。剩下的酱则直接用三位真火化为乌有,当然了,烧过的盘子要晾一晾才能拿去洗。 黛玉走过来:“大师兄,您找我有事?” 咦?不会是让我去收拾盘子吧? 不会,我只会吃。 蚩休道:“黛玉,你呀,你倒是好手段。把那泼猴灌醉倒是很好,你不怕他发起疯来伤着你。” 黛玉低声道:“我没想到他会喝醉。” 蚩休问道:“你左一杯右一杯的,不停歇的给他倒酒,不是为了灌醉,还为了什么?” 黛玉有几分娇羞:“我觉得他喝酒的姿态很好看,而且喝多了才好说话,所以频频斟酒。没想到一壶还没倒光,他就醉了。” (第三集,29分) 蚩休无语半日,又在心里刷了一遍我的师妹什么都好就是审美观无可救药 她居然觉得猴子喝酒好看我的天哪,夭寿啦 “那是日月壶,能容一海之水,每倒空一壶都会自动变满,咔的一声就是喝光了一壶。你总共斟了十几壶酒,也不知他去哪里耍酒疯了” 黛玉:“( ⊙ 一 ⊙ )啊!我不知道”好像有点多呢。 蚩休微微的叹了口气:“瞧见杨二郎的相貌了?” 黛玉点点头,脸不红气不喘,眸正神清,镇定自若:“紫述师兄的相貌和杨真君有些相似。” 蚩休暗自叹息,杨戬那么漂亮,她居然不喜欢!“紫述的脸是按着杨二郎的样子捏的。”他又试探了一次:“孙悟空与你想象中的有什么不同?” 黛玉脸上立刻就红了,红的像个桃子,垂着眸,睫毛颤抖,嘴角按耐不住的笑意:“见面胜似闻名,一切都好。” 蚩休无可奈何:“也罢,你去吧,一会收拾完东西,我给你安排课程。” 黛玉就乖乖的告退了。虽然知道大师兄不喜欢猴哥,可是我好喜欢他,喜欢的控制不住。 这一切都被阴暗的躲在柱子后的姚云旗看在眼里:妈蛋!(╯‵□′)╯︵┻━┻! 情敌这么多让我怎么办!如果她喜欢大师兄,我知道大师兄不会喜欢她,我可以学习文治武功c尽力博学c好好练出一身腱子肉,让自己看起来不比大师兄差太多! 可是她喜欢猴子呀!我既不敢大闹天宫,也不敢把自己弄的毛茸茸的 围观的他的师兄们偷偷用神念联网,欢快的刷起弹幕: [善恶自有报!] [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 [姚三要倒霉!] [好押韵!好诗!] [哈哈哈哈你看他那张脸,好像有谁捏着他的脖子灌了一斤老陈醋一斤酱油c又在他屁股里塞了个朝天椒似得!] [好恶心喔!这是什么描写!] [小师妹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会喜欢猴子呢,好忧伤。] [云旗有的哭了,哈哈哈,世事艰难!] 黛玉走过来:“三郎哥哥,桃子洗干净了没有?” 姚三郎顶着酸梅脸哼哼唧唧:“差不多洗干净了。”我只能庆幸那猴子不喜欢女色! 黛玉瞧出他不高兴c吃醋c嫉妒,微微一笑。两只指头拉着他的袖子(围观群众也跟了过来),到了僻静处:“走,把蟠桃给师父送去。” 姚三郎道:“大圣(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两个字,只为投其所好)把桃子按在你手里,按理说就是你的了。而且这是三千年一熟的桃子,不值什么。你留着自己吃嘛,对修行有好处。” 黛玉心说:上次你吃的丹药是:蟠桃桃核c太上老君和胡子和人参果的叶子,真是可怕! 师兄们继续跟踪围观:[小师妹好乖喔!] [都不留私房宝贝,真可爱!] [哎呀,你说我当年如果成亲生子,是不是会生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看见姚三郎那张苦瓜脸我就想笑。] 黛玉白了他一眼:“哼。”一点都不懂我。 姚三郎想了想,秒懂,低声道:“妹妹,你是嫌弃这桃子带着猴子口水,是吧?”所以说,你也不是很喜欢他~开心~撒花~ 黛玉害羞的点点头:“嗯。” 不解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明亮了,欢天喜地的傻笑,非常高兴得意的样子。 “槑道人,你笑什么?” 师兄们:[梅道人?] [楣道人?] [霉道人?] [没道人?] [嫌弃口水?她有洁癖么?][说实话,即便是蟠桃,给我吃,我也得剥了皮再吃。] [你傻呀,皮里也有灵气!] [皮可以拿去炼丹,如果不剥皮,我怕我会吐。] [附议] [1] [2] 在姚三郎捉弄人的时候,师兄们在修炼,在姚三郎离家出走的时候,师兄们在修炼,所以姚三郎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姚三郎嘿嘿嘿的傻笑,很幸福的样子,低声道:“我看你那么爱慕他” “是仰慕!仰慕和爱慕不一样!”黛玉心说:你真该多读书了。再则说,即便是仰慕,也不可能吃对方从嘴里掏出来的东西,那多恶心呀。 姚三郎开心的腿都软了,忍不住表白:“若是你吐出个桃子叫我吃,我一定吃。” 黛玉又羞又气,给了他一拳,娇嗔:“你坏!恶心死了!走开!” 姚三郎讪讪的笑:“我不过是说句实话,妹妹怎么连实话都听不得?前儿你还叫我忠言逆耳利于行呢。” “呸!你这是什么实话?不过是故意拿我调侃罢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嘴巴,吐得出来那么大个儿的桃子。即便吐得出来,也不给你吃。” “我不嫌弃。” 黛玉又捣了他一拳:“你不嫌弃与我有什么关系?说这话,真真把人恶心坏了。你别忘了,戒规第九十三条,不许调戏女孩子,违者罚两鞭。你再说这话,我告诉大师兄去。”她举了个v字,晃了晃手。 姚三郎笑着哀求道:“妹妹别生气了,你真忍心么?况且这话又不算调戏。” 黛玉傲娇的哼了一声:“你没瞧过律法,不知道有一条规定叫‘奸出妇人口’。我说你调戏我,就是你言语举止不规矩,由不得你分辨。” 师兄们:[这特么是不是打情骂俏?] [这特么不是打情骂俏是什么?] [妈的,姚云旗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难道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一直忍受他的炫耀?] [啊,好刺眼!] 姚三郎眼珠一转,扁扁嘴,像个小螃蟹似得横着移出一丈远,规规矩矩的袖着手往前走:“哦。” 黛玉不自觉的被他逗笑了,用袖口掩面,笑的花枝乱颤,越笑越觉得好笑,到最后笑的扶着墙走不动了。哈哈哈他这么规规矩矩的装成一个老老实实的读书人,真是太好笑了!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问:“远方的小娘子,你还走得动么?我套车来接你,如何?” 黛玉笑的浑身发软:“不,不,不用了来扶我一下。” 姚三郎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压着嗓子像个老秀才:“男女授受不亲,万万不可如此。” 黛玉:“哈哈哈哈你快别逗我了!” 姚三郎板着脸忍的也很辛苦:“林姑娘,老朽小生没有逗你,小生就是这样的端方君子。”看黛玉笑的腿软,都走不动路了,他蹦到她眼前:“蚩休师兄和孙大圣两个人,你更喜欢哪一个?” 黛玉笑的直喘:“都喜欢。问这干什么?” 姚三郎默默的盘算:孙悟空c我,蚩休师兄c我。“那我呢?” “你?你位于他们俩之下。”全方位的,不如他们帅,不如他们能耐大,所以我对你的喜欢,也不如对他们的。 姚三郎听到在意料之中的答案,也不说什么:“笑够了么?” 黛玉本来不笑了,听他这么一问,又觉得好笑。继续往丹房走,姚三郎闷闷的装乖不说话,袖着手走在她身边。黛玉笑的额头见汗,用手帕擦了擦,又从袖子里掏出镜子来看,脸上的脂粉花了没有。袖着一枚掐丝镀金蓝珐琅的手把镜,拿在手里照了一照,恍惚间看到身后有一群人。 “啊!”黛玉吓了一跳,险些失手丢了镜子,急回头望过去:“有人?” 姚三郎也吃了一惊,再不装高冷:“怎么了?” 黛玉捂着心口,脸上吓得发白:“刚刚镜子里头模模糊糊的有好些人影子,吓死我了。” 姚三郎不解:“不应该呀,没听说过观中闹鬼,得啦,别看了,去师父那儿,邪祟不侵。” 黛玉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师兄们不改再追,留下来探讨:[她怎么瞧见咱们了?] [奇怪喔。] [云旗都没发现咱们,她怎么那个镜子就瞧出来了?] [那镜子是银镜,能破隐身术!] [喔~难怪如此!] [走走走,快去找一枚银镜,研究一下何种□□术能不被瞧见。] 到了丹房外,敲门而入。黛玉献上蟠桃。 镇元大仙在蒲团上打坐,闭目道:“你自留着,凭本事弄来的,不必给我。” 黛玉不敢争辩,捧着桃子应下:“是。孙大圣酒醒之后会不会又把桃子要回去?” 镇元大仙道:“有可能。”他起身:“跟我来。云旗出去。” 黛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父身后,进了内室。靠墙左右各一排柜子,一面墙上的柜子是小药格,另一面则是大一些的抽屉,上面还写着名字。 镇元大仙道:“蚩休给你讲了么?” 黛玉道:“大师兄没讲。”咦?蟠桃好香啊。 “这是你师兄们保存天材地宝的柜子,每个人收集来的炼丹材料都放在这里,能保持鲜嫩如初c灵气不泄。”镇元大仙摸出一支笔来,在第五十三个抽屉上写上‘黛玉’两个字:“放里头。日后或吃,或炼丹,都随你。” “是。”黛玉把蟠桃放里头。 好奇宝宝:“师父,您预备的人参果树,专为了孙大圣准备的么?” 镇元大仙微微一笑:“除他之外,还有谁敢偷我的果子?” 垂眸看着小姑娘:“怎么,心疼悟空?” 这会到知道心疼了?你方才问的他一个劲儿的拔毛,我看你还挺起劲。 黛玉抿口而笑:“弟子看书的时候,更心疼人参果树。”这是真话,第一次听师父讲到孙猴子在五庄观推倒人参果树,她就觉得心疼。心疼猴哥又惹事又要挨罚,又心疼那么难得的人参果树。 镇元大仙十分满意,拿了一摞过去写的《金丹密要》c《炼丹十法》c《太清宫第十八次讲道纪要》等书给她。 黛玉犹犹豫豫的说:“师父,弟子尚有父母高堂在世,想侍奉他们终老,不知可否?” 镇元大仙道:“嗯,让蚩休把该读的书拿给你,在凡间别嫁人,别卖弄身份。不要妄动善心为凡人续命,否则反噬自身福运。” 黛玉沉默了一小会,郁闷的说:“是。”又猛然间想起三郎哥哥曾经给我娘亲治过病,连忙问:“那治病呢?” “寿数不可妄动,除此之外一切皆可。” 黛玉又稍稍的请教了两个疑惑不解的修行问题,很有收获的退下了。 姚三郎就蹲在门口等她,蹲在地上看起来萌萌哒,看着天发呆。 黛玉走过去,有心吓他一下,可自己想起镜子里出现的鬼影子,就没有吓人的闲心了,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云旗师兄~” 姚三郎蹲着不动弹。 黛玉又叫道:“三郎哥哥?” 姚三郎回头看了一眼,不说话。 黛玉伸手戳了戳他肩膀:“怎么了?” 姚三郎软软的说:“我是一个香菇。” 黛玉扑哧一笑:“走,跟我去厨房。” “干什么?” “一个香菇去了厨房,还能干什么?” 姚三郎扁扁嘴,委委屈屈的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黛玉茫然不解:“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过目不忘真讨厌!你居然把戒规都背下来吓唬我,还说要告师兄,简直是无情无义。”是的,蠢萌的姚三郎刚刚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生闷气。上次见我挨打,你还哭了呢,转脸就用那事来要挟人。 黛玉嫣然一笑,柔声道:“我不过是吓唬你,哪能真的告师兄去,打了你,我不心疼么?” 姚三郎满血复活,从一只要被冻死的北极熊恢复成欢蹦乱跳的哈士奇:“嘿嘿嘿~” 黛玉无语,说真的,你不开心的时候真好哄,我不开心的时候,没有两三个时辰哄不开心。 然后她去大师兄哪里要书。 拜师的第一天:灌醉了偶像,骗来一个蟠桃。 拜师的第二天:读书。 第三天:读书。捧着不懂的知识去找师兄。 第十天:读书。 第十一天:练炁。 第两个月:练炁。 黛玉不由得感慨,比起在凡间惊涛骇浪c波澜壮阔的生活,万寿山上的日子平静的好像只有一天似得。 姚三郎默默的挠门:“妹妹,出来走走,你两个月没出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妹妹其实是个宅女啊。 大师兄心很累。 我就想问,如果我写猴哥跑到斜月三星洞见他师父,这剧情跟黛玉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太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菩提老祖+推测 上文说道,孙大圣来赴收徒的人参果宴,被诓走了一个蟠桃。喜欢网就上。气得他叫黛玉出来,问一问你是真心仰慕,还是配合你师父骗人?黛玉是真心的,并且扑灵扑灵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看他喝酒的样子太好看了,风流不羁潇洒肆意,就一个劲儿的倒酒,欣赏他喝酒的样子。 一只被灌醉的猴子站起身,蚩休生怕他借酒大闹五庄观,连忙上前叫他去‘心中的方向’。 猴哥驾云而去,酕菘醉了,自揣自摸道:“不好,不好,师父当年叫我” “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菩提老祖 大圣想起旧事,师父所言果然半点不假,饶是当年学了进退周旋之节c言语礼貌c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 还是如他所说,一点都不假,又有些埋怨,师父你既早知道这些事,如何不倍加提点我,不要偷吃蟠桃,不要闹蟠桃宴,你说一句,俺便知道了。 转念又一想,即便师父说过了,俺也未必能遵从,便是他不说,自己也知道偷吃蟠桃c醉闹蟠桃宴c吃了老君的金丹是塌天大祸。俺又不傻,这些事还是知道的。 怪只怪玉帝老儿胡闹,明知俺是猴子,偏要俺去看守蟠桃园罢罢罢,这也怪不得他,那倒酒的力士也馋酒,只是不敢偷喝,那看守宝库的天兵也贪财,亦未偷拿,怪只怪俺嘴馋。 左思右想间,已经到了。大圣按落云头,只见景致依旧: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 又见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一切都是旧时模样。 孙大圣抓耳挠腮进退失据,蹑手蹑脚的到了门口,有心敲门又不敢。 就翻墙进去了。 菩提老祖也很无语啊,悟空你,,,千年没回来为师不怪你,今儿突然回来了,为师心里一动算出是你可吃了一惊。既回来也就罢了,就不能敲门? 院内的景致和自己走的时候不同,当年的小树苗长了这些年,长成了参天大树,当年的参天大树却已经不见踪迹。当年常蹲在上面的大石头已经被磨平了,想来这些年没少被人踩踏。 大圣东游西逛看了一圈,也不见有道童出来相迎,心中暗暗惊惶,师父乃是隐世的真仙大能,怎会不知道我来了,我进来了?不派人赶我走,却也不派人来迎,当年我拜师的时候刚上树摘了一把松子,师兄就奉命出来迎我。 猴子酒意未退,忽然心急起来,两步窜到后院推门而入,那门儿半掩,就和当年深夜求道一样,那是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得了师父真传。 菩提老祖心有所感,特特的脱了衣裳面朝里面睡着。 大圣身上穿的是锦衣c玉带c雉金冠,心里头却比当年粗布麻衣时更加忐忑,即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祖师寝榻之下。见祖师蜷部身躯,朝里睡着了。 悟空不敢惊动,即跪在榻前。 菩提老祖默默的装睡,装了一会见徒弟真认真跪着,毫无骄纵跋扈之气,就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悟空眼中淌下泪来,叫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 祖师即起,披衣盘坐,喝道:“这猢狲!你不在花果山上享无边自在,不在雷音寺受诸菩萨朝拜,却来我这作甚?” 悟空哭着扑上去:“师父”哭的泣不成声。 菩提老祖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毛,真扎手,一点都不像看起来那么柔软:“悟空,如今你的劫数已过,可以时常回来。” “师父,此话当真?”猴子超开心~笑中带泪。 菩提老祖亲手为他拭泪,点点头:“千真万确。” 大圣放心了,喜不自胜又有点害羞,不再哭了,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师父弟子虽然管那唐和尚也叫师父,每每想起您来,只觉得是将天比地,万万比不得。” 祖师微笑颔首:“金蝉子生逢时运,你也不要轻慢他。” 悟空知道这是师父的金玉良言,可不是么,佛祖的二弟子,除了拜师的时候跑得快c拜师比别人都早之外,还有什么?生逢时运啊!“弟子明白。” 又问:“弟子见识了天上地上的诸多仙人,不曾见过像师父您这样博学多才,无所不通的人。似师父您这样的大能,为何在三界中声明不显?” “龟为灵壳翠为毛,香樟为麝兔为毫,鹰为眼尖带皮帽,画眉嘴巧困笼牢。”祖师懒懒的坐在床上,抓了个枕头靠在身后,微微一笑:“出了名有什么好处?你且说来我听听。” 孙悟空愣住了,想了半天:“人人都认得我,见了面不必虚客套。” 菩提老祖笑了起来:“我不用见他们。有心访道又与我有缘的人,自来见我,与我无缘的,见了我又有何益?虚耗时光而。” 孙悟空蔫蔫的拜服,师父说的果然对,我枉费了昔日求学时所学的东西,到为了人人都认得我孙大圣而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捂着头:“师父,还留我着的屋么?酒上头了。” 菩提老祖就叫道童进来,带大圣去睡觉。道童还是当年的道童,他出了门去,和师兄们一阵叙旧,一别千年多有思念,师兄们容颜如旧。 又和没见过面的师弟们见礼,师弟们:“(⊙一⊙)哦!齐天大圣是我师兄!”“天啦,从来没听说哦!”。 孙猴子十分得意,虽然师父说虚名没什么用,可是俺很开心呀~。 说笑的声音大了,惹得菩提老祖又走出来骂道:“顽童!正是午睡的时间,为甚吵嚷?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个修行的体段。修行的人,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如何在此嚷笑?泼猴!方才还说有了酒,要睡觉,果然又是骗我!滚进来!” 孙悟空乐颠颠的跟过去,哪怕又被师父骂一顿,也挺开心的~师父真爱睡觉~是个爱睡觉的神仙! 菩提老子果然又上床睡下,指着床对面的椅子,把椅子变成一张床,勒令:“睡!酒醒了再起来!” 孙大圣无可奈何道:“弟子遵命。”他上了床和衣而卧,又因为不舒服解开了玉带,松散了锦衣,摆弄着枕头,真心睡不着啊! 菩提老祖道:“不要乱动!” 孙悟空也不想一回来就惹师父生气,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瞌睡虫,扔在自己脸上。 哎呦,这原来被放上瞌睡虫,是这种感觉,这感觉,感觉(~ 一 ~)~zz 老祖虽然背对着他,也知道这泼猴都做了什么,绷不住笑了起来。 悟空虽然顽皮,到底有几分可爱,这些年也曾荣华富贵,也曾五行山下度过五百年,到底不失赤子之心,不枉费我为了他去找老君赔不是,去找玉帝赔不是。 这一觉睡了好久,睡了足有两个时辰,老祖一勾手摄来他脸上的瞌睡虫:“悟空,起来。” 悟空醒了,翻身坐起来:“师父~” 哎呀,刚睡醒看见师父站在床边,好开心喔!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这么好看的神仙才是我的师父,那个漂亮的秃老亮才不是! 菩提老祖问:“我还不曾问你,千年未见,为何突然回来?有什么事?”明知故问~ 孙大圣不想说自己被某个坏人骗走了一个蟠桃,又被某个小丫头问懵c灌醉c又不知怎么的给了另一个蟠桃,好心痛啊!虽然是那个小丫头——坏人的坏徒弟——问起师父,这才鼓起勇气来看一眼。他笑道:“弟子按耐不住对师父的思念之情。” 菩提老祖挺感动的。决定:“当年我要你选法门,你自选了长生之道,不曾学我最为精通的阴阳纵横之术,今日恰逢其时,为师讲给你听。” 黛玉宅的不见天日,不是读书就是练炁,因为书上写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毕竟是蚩休师兄总结了四十多个师弟提出的问题写的答案——她不需要出去找人提问。 她要读的书有四十多本。 坐在窗前看书,看累了坐在床上看,看累了躺着看,再看累了,坐起来继续看。 日出而读书,日落而练炁,饿了吞一枚辟谷丸。 听说不用给师父请安,有事会召唤,那些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全不用她。看书! 师兄们路过窗口的时候,看到她捧着书埋头苦读,就很自觉的不说话打扰她。 姚三郎每天都来她窗口趴一会,或是进屋坐一会,可惜林妹妹看书看的入迷,没闲心搭理他。 过一会他就讪讪的走了,回去继续烧小瓷人,找了几个喜欢兵法战术的师兄来一起玩,一忙起来,是真的很忙,就忘去找她。 蚩休对此很满意,很好,云旗每天都在努力研修‘傀儡术的实际应用’和‘三昧真火的日常锻炼’‘如何能在免滴血认主的前提下做到对傀儡进行声音控制’‘八大菜系的制作方法’,好几个‘技术宅’师弟乐颠颠的跟他一起研究小东西,这非常好,他终于开始学习了。 小师妹安分又沉默,真是个大家闺秀,再没这么乖的女孩子。 时光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姚三郎自认为煎炒烹炸焖溜熬炖都成了一把好手,期间炸了几次灶台的事,他已经用几桌美味佳肴给师兄们封口了。 最近在研究的小东西,也有了很好的成就,和想要的一模一样。 溜达过去一看,林妹妹居然还没出屋。愤然挠门:“妹妹~出来走走~” 黛玉躺在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竹子摇椅上,上面铺着毛茸茸的白狐皮,她穿着薄绢的睡衣,头发散下来拢在胸前成了一把,晃晃悠悠的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听见挠门声,懒懒的走过去过拉开门:“三郎哥哥,我的书还没看完呢。” 姚三郎看她很明显是一副春睡未醒c醉颜残妆c鬓乱钗横的样子:“你没梳头?” 黛玉嘟嘟嘴,拉开门让他进来,转身:“我又不出门梳头做什么,怪麻烦的,躺着又碍事。” 话虽如此,她还是进内室再穿了一件褙子,又在镜子前照了照,哎呀,蓬头垢面的,好邋遢。 往床上一看,被子没叠,床也没铺,乱糟糟的一片。她对着床犹豫了一会,不知从何处下手,是先把床单扯平,还是先叠被?没有丫鬟可真棘手!算了算了!干脆丢上去一个法术,《道观生活的一百个常用法术》上写的,专门负责铺床叠被的法术,成了! 刚把被弄好,刚要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姚三郎扒着门边儿探头进来,温柔小心:“妹妹?那个摇椅不错啊,哪儿来的?谁给你做的?”为什么不找我?是谁趁虚而入了? 黛玉最近看书看的内心纯真无邪,没想那么多,只是双手拢着头发,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笑道:“我自己变的,好看吧~用的是院子里的花,叶子变得狐皮毯。” 姚三郎偷偷的松了口气:“好看。只是,妹妹你要用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别用花儿叶儿的变,万一你躺在上面睡着了,摇椅忽然变回原形,倒要把你摔的够呛。而且,显得我对你不用心。” 黛玉还在梳头,多日没梳头(不仅没梳头还没睡觉,反正成了地仙之后不困,又捧着书放不开手,索性不睡了),头发虽然也不油c却有些打结,她只好一缕一缕慢慢的梳。“是么,我倒觉得变化出来的东西甚好,可以常换样子,颜色形状都能随便调换,不好么?” 姚三郎努力压低声音,小小声:“不是不好,是显得穷酸,还有受冷落。” 黛玉眨眨眼,明白他的意思了,弹了弹指尖收回附在摇椅上的法力,让它瞬间变成一朵花:“说的是。” 姚三郎笑嘻嘻的在门口磨蹭了一会,趁机进来拿她手里的梳子:“我给你梳头。” 黛玉松开手:“梳一个混元髻,略松一点,歪一点,梳的跟矮坠髻相似。” 姚三郎颇为汗颜:“我可没有那样的手艺,只能帮你把头发梳顺,要什么发髻你自己梳。” 黛玉笑了起来:“我也不会梳矮坠髻,女孩子的发式千变万化,太巧妙了。” 姚三郎抿着嘴微笑,看着自己和黛玉出现在同一面镜子里,就好像黛玉靠在自己怀里,爽。轻轻抚摸她长到小腿的长发,又黑又亮,又细又软,捧在手里好似一捧黑缎子。 虽然他精通于‘一个咒语自动梳好头发’这种事,但还是假装不会,心甘情愿,开开心心,怡然自得的给她慢慢梳头,慢慢梳。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梳妆画眉~他心里头的小人已经开心的要打滚了,强自镇定:“妹妹若想要摇椅,我按着那样子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黛玉抿嘴而笑:“不用,我只是一时好奇,试试变东西的咒语。” 姚三郎继续慢慢的给她梳头,无比享受这一时刻:“你在屋里待了这些天,不出门,说是闭关也太闷了,都快变成香菇啦。如今夏末秋初,天气凉快了,后山的红叶疯了,去看看可好?”他开心的舌头都打结了。 黛玉一惊:“什么?红叶是谁,怎么就疯了?” 姚三郎脸上一点点染红,好似霜林尽染,低着头闷闷的说:“我想说枫叶红了”太开心太激动了,说话没过脑子。 黛玉笑了起来:“好吓人。” 三郎哥哥好可爱,这就是干娘(文四姐)说的蠢萌吧? 干娘说她也是蠢萌这一类,难道平时卓先生看到她,就跟我看到三郎哥哥一样么? 姚三郎虽然说着自己不会梳头,还是给她像模像样的梳了个矮坠髻:“不如虢国夫人的矮坠髻那么大,嗯,妹妹你没她那么胖,这样子还算跟你相称。” 黛玉很震惊:“三郎哥哥你见过虢国夫人?” 姚三郎笑道:“幼年时曾见过一面。那个胖子,长得挺好看。”说这话,手上也没停歇,一只手按着成型的发髻,在首饰盒里扒拉了一下,她带的几支簪子c几把插梳都很朴素呀。 黛玉颇为好奇:“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朝至尊。她真的好看么?” 姚三郎纠结于簪子要怎么插在才能又好看又结实,漫不经心的说:“跟文四姐差不多,只是比她白,,白两桶牛奶那么多。桃花眼到是差不多,只是虢国夫人很妩媚风流,小鼻子小嘴。” 黛玉将就着在心里勾勒出她的样子,不是很懂,真的能好看到让唐玄宗跟她¥?算了,这种风流韵事不能打听,她问:“杨贵妃真的很胖么?” 姚三郎给她插戴好,想了想:“我要么是没见过她,要么是不确定见到的是不是她。紫述见过,他听说贵妃倾国又倾城,特意跑去比美,回来的时候挺高兴呢。” 黛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唇脂,拿起来沾了一点涂在嘴唇上,笑道:“依我看,紫述师兄比貂蝉西施那四大美人都漂亮。大师兄总说二郎真君何等的丰神俊秀c清雅如朝露,照我看,也只是” “情人眼里出西施。”紫述感应到有人夸赞自己,神出鬼没的趴在窗口,也就是梳妆台的侧面。他笑道:“师妹,多谢夸奖。杨贵妃美则美矣,却不能称之为国色,只是唐明皇喜欢,故而民间书生为她扬名。实际上梅妃之美胜过她,只是李隆基老了,喜欢丰腴之人,妖艳之色。” 姚三郎很赞同这种说法:“是啊!现在那个太上皇也喜欢浓妆艳抹c丰腴娇憨的女人。” 黛玉只想知道,那个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怎么回事?“师兄,你刚说大师兄夸二郎真君是什么?” 紫述的手扶着窗棂,好像想要跳进来说话,黛玉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开地方。紫述嘀咕道:“美人可不能跳窗子。”他又走了几步,从门进来,反手关上门:“小师妹,你不知道吧,大师兄和二郎神交往甚密,经常鸿雁传书,而且还经常在私下见面。我跟你说,你若夸孙二叔好看,大师兄要生闷气,你若说杨二郎长相平平,大师兄就要怀疑你眼睛有毛病了。” 黛玉:(⊙一⊙)哦? 姚三郎:(⊙一⊙)哦? 紫述瞥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是人都有嫉妒心,你说若没什么事,大师兄怎么会每次提起仙界美人,就说杨二郎,每次说到要我们跟某某学学姿态仪表,也一定拿杨二郎举例?” 姚三郎和黛玉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很复杂。姚三郎压低声音道:“这是谁发现的?” 紫述道:“是瑞明。” 姚三郎还是觉得不敢置信:“怎么有这种事” “你是没发现,每次杨二郎看咱们大师兄的眼神都很挑衅c很遗憾,很复杂。”紫述道:“你想想他们家家风是什么?” 黛玉道:“思凡?” 紫述猛地一点头,脸上闪烁着愉快的八卦光芒:“他娘思凡,下届匹配杨君,生男育女。他妹纸思凡,找了个太守成亲,女仙找男凡人是大忌讳,她们俩还都生了孩子,你说是不是很胆大?若是一脉相承,杨二郎在天上娶个女仙,下凡娶个女妖,都不算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依着他们家家风,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黛玉:(⊙﹏⊙),我好想没跟大师兄说过杨真君长得一般啊呀,我说了紫述师兄和他有些相似,大师兄好想就不开心。 姚三郎:() 哇~“真的假的?师兄跟他情投意合么?到什么程度?” 紫述面有得色,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大师兄走进院中,连忙跳起来:“我什么都没说。” 说罢,一溜烟跑了。 随机听见娇滴滴又很谄媚的声音:“大师兄~您回来了?” 蚩休也对别人谈到自己有感应啊,面对着一脸尴尬的师弟,下意识的用了个读心术。他脸上发冷,说话的语气也很冰冷:“读书了没有?学礼了没有?” 我屮艸芔茻!我只是很羡慕杨二郎的长相和身材c肤色,他只是想逼出我的真实实力跟我打一架,你们怎么就想这么多! 黛玉静静的等他们俩各自散了,低声道:“三郎哥哥,你说紫师兄他把容貌捏的与二郎神相似,是不是别有用心?”不是我脑洞大,这真的很可疑。 姚三郎推己及人的想了想,林妹妹喜欢大师兄,我想去练一身腱子肉并且晒黑黑,妹妹喜欢孙猴子,我差点去种一脸猴子毛。 他凝重的点点头:“紫述师兄的样貌是按着二郎真君捏制的,啧,看来他对大师兄,,,执念颇深。”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啊,猴哥为啥被我写的这么萌?菩提老祖也萌萌哒! 文绎的绎是演绎的绎 ——我的微博,闲来无事求个粉丝!粉我嘛粉我嘛!可以私信催更呦~实在是不会弄别人那种放在文案上的微博小窗口。 妈蛋,存稿的时候手一抖直接更新了你们没有看错,我要去睡觉觉了。今天卡文,写的太慢了。 1681220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1一17 11:43:38 苏浅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1一18 16:56:27 爱你们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瓷人+情窦 紫薯紫述师兄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已经被传这样了。 他默默的滚回屋‘读书’c‘学礼’去了,毕竟是大师兄的吩咐,如果不照着做,很有可能被收拾。 好像大师兄的心情不好。 秋天的太阳依然很毒,有道是秋老虎嘛。可太阳越毒,花儿越红,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姚三郎特意打扮过了,玉冠c道袍c羽扇c云鞋,还特意配合着黛玉的身高长高了一些,对着镜子照一照,感觉自己英俊帅气,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一定会爱上这样的蓝孩子。本来打算认真的耍帅给她看,可现在精神恍惚飘飘荡荡的跟在她身边,心说:我知道了一个大新闻! 黛玉穿戴的轻松惬意c是家常打扮,手里摇着苏绣小团扇,左右看了看,两个月没出来逛,好些花儿都开了。院中竟还种着牡丹,一朵朵盛放着——黛玉情不自禁的仰头看了看天,牡丹应该是五月开花,现在都到八月了,怎么还开着?转念一想,这是仙家手段,不能估量。 信步走去,院中的紫藤花一串串如风铃,秋海棠开的明媚c夜来香花苞饱满,迈步出了垂花门,路旁爬满墙的金银花香飘四溢,金银花下种着金盏菊c杭白菊c洛神花c茉莉花c刺玫花(玫瑰火腿饼里的玫瑰)c小薄荷c还有不认识的小紫花。 墙上贴着一张纸:[紫述的养颜花草茶系列,不能拿去炼丹,做菜不好吃,可以摘来泡茶c闻香,不要当废物拔了] 房檐下的燕子窝里又几只叽叽喳喳毛茸茸的小燕子。 黛玉轻摇小扇,在旺盛的开了上百朵的刺玫花树上摘了一朵,拈在手里闻着香气,好像很好吃。这香气虽然艳俗,却令人欢欣,就拈在手里拿着玩。 往身旁那个呆子身上看了一眼,姚三郎一脸的深沉,在思考别的事,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啦!又看了几眼,倒觉得他眉头微皱,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忽喜忽忧的样子,,,挺好看嘛。 姚三郎暗搓搓的在心里头偷笑:我知道了一个大新闻,是告诉师兄们呢,还是告诉大师兄呢?这个猜测太有道理了,我怎么没发现?黛玉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女神,(づ ̄3 ̄)づ~ 跟别人说这事儿的时候,就不说是她的猜测啦,这对她的名声不好,就说是我自己猜的吧。黛玉妹妹会不会觉得不高兴,说我抄袭她?应该不会吧我现在跟她说一声?嗯? 黛玉觉得他好看,就多看了几眼,忽然发现问题了。以前我看他,是这个高度,现在我长高了两寸,怎么看他还是比我高那么多,还是差不少呢?难道说我根本没有长大?郁闷。 姚三郎还在魂游天外的想事儿,离了层层庭院c远离了亭台楼阁c顺着一条小路往山前走去。 黛玉有些惊异:“咦?不去后山吗?” 来了这么多次,呆了这么久,都没在山前细细看过。 姚三郎终于从思绪中把自己□□:“妹妹有所不知,师父和大师兄说山前是门面,不许我们胡闹,师兄们可着后山修建。但山前的风景确实好,万里景致一览无余。” 黛玉想起后山上的‘碧卢的菜园’c‘碧卢的茶园’c‘紫述的花园’——制作胭脂要用很多花c‘师兄们共用的马厩’——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唯独没有马c‘鸡舍’不由得嫣然一笑,果然不能糟蹋山前。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 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崖前草秀,岭上梅香。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白的李c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 姚三郎蹦起来摘了个桃子,在袖子上擦了擦,青里透白微微带一点粉,看着好似没熟透,但到了这个季节肯定差不多了。咬了一口,出乎意料的甜,立刻递给黛玉:“你尝尝,可甜了。” 黛玉避开他的牙印咬了一口,清脆似黄瓜,甜如蜜糖:“嗯,甜。”又递回去,自己摘了一个,掏出手帕擦了擦,捧着吃,倒不如姚三郎那个那么甜脆。她心中忽然一动,这不是分桃的典故么?但年弥子瑕吃了个水果,觉得很甜,就给卫灵公吃,当时卫灵公说弥子瑕小心肝真爱我,后来色衰爱弛,他就说弥子瑕那个混蛋让我吃他的剩嘴巴。她忍不住偷笑。 姚三郎开心的把她的牙印啃下去吃掉了,怕自己龌蹉的行为太明显,赶紧把整个桃子都吃了。拉着她一路招猫逗狗摸麒麟,黛玉只是笑着用扇子挡住脸小口咬桃子,看他上蹿下跳。 俩人玩了半日,到路旁的八角亭中,姚三郎拦住她:“且慢,山上土多。” 抬手聚出一团水,把玉桌玉椅洗了一圈,又把灰水团扔进树林里,化作一场小雨,这才坐下。 姚三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今儿真痛快!妹妹,你还回去么?长长久久的留在这儿,逍遥快活,不好么?” 黛玉摇着扇子慢慢扇风:“三郎哥哥~等我回去侍奉父母终老,就回来。离家两个多月了,哎呀,我竟一点都不觉得。难怪书上都说山中无甲子,时间过得可真快。” 两跟秀气的手指头拈着桃核:“这桃核扔哪儿?” 姚三郎趴在桌子上,又摸出个刚摘的李子吃:“随手扔地下就行,过两年就风化不见啦~” 黛玉拈着桃核,她自幼就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有些为难:“不会长出小树苗么?”踩着也膈脚呀。 姚三郎想了想,伸手:“给我。”他接过桃核,手心燃起熊熊烈火,转眼间把桃核烧为灰烬。随手把灰扔了,把李子整个塞在嘴里,拍拍手:“呜呜” 黛玉看他的样子狼狈又可爱,大笑:“哈哈~我也试了聚火决,怎么不见成效?” 姚三郎被塞得说不出话来,鼓着腮帮子直接吃完李子,抬手举在面前,噗的往外一吐核,掌心同时起火,还未等李子核落在掌心,先被烧成灰烬,随风散去了。 黛玉把扇子放在一尘不染的桌子上,鼓掌:“漂亮!” 姚三郎表面上谦逊暗自得意的点头微笑:“多谢。妹妹,你虽然天赋好,但你修行之日尚浅。” 黛玉嘟嘟嘴,有点哀怨,一脸的宝宝不开心:“可我只有可小可小的一点小火苗,灵气消耗的却很大。”我怀疑我再修行上不是很有天赋。 姚三郎谨慎的说:“大师兄怎么说?” 黛玉道:“我还没向大师兄请教,想先问问你。”是不是我不行? 姚三郎想了想,脑子里过了无数个可能性,忽然眼睛一亮:“若是你五行属水,或是天生的灵根偏向于水,就会克火。” 黛玉萌萌哒的看着他:“咦?人也有五行么?” 她只看过易经c周易参同契c巧连神数c紫微斗数宜解一类正统的玄学c算命书,对于阴阳五行只是略知一二。 “修道人有,大部分人只是略有偏向,譬如我,什么都不偏,用什么都很方便。原先不常用火,用的就不太顺畅,最近烧小瓷人,对火焰温度的控制水平突飞猛进。”姚三郎道:“我给你算算?喔,在道门中生辰八字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还有毛发指甲也要烧掉。” 黛玉点点头,小声道:“知道了。”是钉头七箭书吗?是巫蛊吗?好紧张喔! 姚三郎心里的小人被萌的满地打滚,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很有神仙风度的继续掐算,他感觉自己这就叫‘表里不一’。算了一会,惊呼一声:“妹妹,你不仅是五行属水,而且你五行缺火缺金,用别的法术应该都好用,就是别用火啦。” 黛玉有点懵,默默的算了一下,木生火c土生金,,,水克火,火克金。“我既然缺火,又怎么能缺金?” 姚三郎给出了标准答案:“书上没写么?” 黛玉嘟嘟嘴,略有点害羞:“写了,不说这个了。我都两个月没跟人动武啦,咱们打一场去?”不要提!宝宝确实在看书的时候嫌五行相生相克的部分写的又复杂又绕人又无趣,简略的翻了翻就跳过不看。我错了。 姚三郎非常温柔贴心的跟着她转移话题:“等一会再去,我新作了一套玩具,你瞧瞧怎么样。”一边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大木盒子,放在桌上倒扣着打开。 黛玉好奇的看着,见里面又是各种小瓷人,只是眉目五官更清晰了,关节之间好像是灵活的。这一寸大小的小瓷人,居然做的面貌栩栩如生,关节灵活能动:“好精致!” 姚三郎暗自得意:“这不算什么。”他拿出两个圆形瓷片,看起来像是小碟子,却又非常平滑,只有李子大小,只是一个是黑色,一个是白色:“你选一个。” 黛玉不解:“这是什么?”随后拿了黑色的小圆片,对弈时执白的先走嘛,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 因为盒子是倒扣的,小瓷人们都东倒西歪的趴在平平的盒盖上,还有骨碌下去的小东西。 姚三郎把掌心按在白瓷片上,清清嗓子,无比炫耀,无比得意的说:“列阵。” 黛玉微笑着看着他,还以为他要先说列阵,然后自己动手把小瓷人们排列好。转而吃惊,因为摔的东倒西歪的小瓷人们自己爬起来,像一罐牙签似得密密麻麻站成一排。 黛玉激动的把扇子拂落地上都忘了拾:“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姚三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不用再卖弄的看着她:“盾兵在前(8个),弓兵在后(10个),长矛手(8个)在弓兵后。咄!” 小瓷人们迈动小小小短腿,自动排列好。 黛玉站了起来了,一手掩口,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惊诧至极:“三郎哥哥?” 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惊呼道:“他们活了吗?”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坐。” 不过是我不眠不休的研究了一个多月,期间还请教了无数次师兄们,还出去找着妖精问了半天,并且失败了十八次,还因为想着这东西怎么做,炸了两次灶台,差点被师兄们暴打。 多亏我现在会做风味小吃油泼面,师兄们才饶过我。 黛玉对他何等了解,光看眼神也知道这是他在吹牛,这东西一定做的很不容易。“三郎哥哥,你怎么做的,告诉我!” 姚三郎故意卖关子,避而不答:“你把手放上去,输入一点真炁,让他们列阵。” 黛玉按耐住好奇心,看向余下的自己的士兵,都是骑兵。分为弓骑兵5c唐刀骑兵10c蒙古砍刀骑兵5。“列阵,弓兵在前,不对,唐刀骑兵居中,砍刀骑兵在左,弓兵在右。” 两人就在玉圆桌两旁摆开战阵,小瓷人们背靠着他们按在瓷片上的手,面对着对面。 姚三郎激动的想跺脚:“快快快,喊进攻。” 黛玉也很激动:“进攻。”真的吗,推演兵法已经可以这么玩了? 小瓷人们一动不动。 “啊?” 姚三郎十分懊恼:“口令错了,是全军出击!” 黛玉又笑道:“全军出击。” 战场上风起云涌,气象万千,小瓷马一步一步的往前跑,跑的虽然不如真马奔腾起来那样好看,却有一幢神奇之处! 小瓷马每往前跑一寸,身旁就会出现一个幻影,一个一模一样的幻影,就像□□一样。 从黛玉面前跑到姚三郎面前,足有二尺多远,也就是二十寸,这些小瓷人的幻影已经多的有了万马奔腾的气象,简直是摩肩擦踵。 瓷马蹄踩在玉桌面上,细听起来,好似暴雨倾盆,清脆细密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对面的敌人也出现了无数的幻影,八个盾兵方才分前后两排蹲着,现在变成了密密的两长排,每排四十个。 黛玉震惊之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看一脸温柔期盼得意等着被夸奖,还假装‘我就是随便做做,你夸不夸我无所谓’的姚三郎,心生敬佩:“三郎哥哥,你真是太厉害啦!” 姚三郎:(▽c)\(3c)/一(c)一 乐的眼角挤出三条眼角纹,还自以为很淡定,很平静,很能控制好情绪的说:“我给你讲讲是怎么做的,想听么?” 黛玉连连点头:“想听。三郎哥哥~你告诉我,这么神奇的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姚三郎幸福到眩晕,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还是跟着师兄去非洲大巫师那儿做客的时候,被请抽一种奇怪的叶子。抿了抿嘴:“你这两个月都不搭理我,我只好找师兄玩,看着带过来的小瓷人时,我忽然想起来,我可是神仙,怎么能和凡人一样玩不会自己动的小瓷人呢。” 黛玉崇拜的看着他,钦佩的点头。——姚三郎视角。 小瓷人们距离远的时候互相放箭,虽然瓷弓上没有上弦,但是!居然真的有拉弓的姿势! 姚三郎道:“先试着烧关节能活动的小瓷人,这就很不好做,我买了一堆木偶,拆了又装,才弄清楚结构,烧出来之后也,动到是能动,却要我提着他们才能站稳,我又不是千手千眼菩萨,哪忙得过来。就去找雨鱼师兄,他精通于制作傀儡人,他教了我很多。但是常见的傀儡人有两个地方不适用,第一是太大了,第二是要滴血认主才能用。我删繁就简,做了微缩小人。” 黛玉真觉得了不起,他说的这些东西,她看的书上都略有介绍:“我看书上写,制作傀儡人很不容易,尤其是能听从命令行动的,更是费事。他们怎么能听懂我的话?” 万马奔腾,跑到了近前,马上就要短兵相接。士兵们虽然僵硬,但由于太小了,看起来还是很灵活的齐刷刷的举起刀,而对面的盾牌也排列好了。 姚三郎骄傲的点头:“是很难得!这两片小瓷片是用来分别控制攻守两方哒,黑片是攻方,白片是守方,里面的克绘的符文相互关联,用法力覆盖母片的时候小瓷人们也能得到真炁,这样就能站起来和收到驱动。这样因为某种远离,你在说话的时候,它们就能按照程序听懂‘全军出击’c‘列阵’一类的话,也能分辨东南西北。而且在交战的时候,会估算伤亡率。” 而一个正规的傀儡人,应该有足够的攻击力,并且不需要主人持续输入法力,有自己的能源补充。能自动跟随主人,或是遵照主人的吩咐跟随其他人。 ——非常非常非常不好做,基本上是得不偿失,成本太高了。 黛玉佩服的五体投地,眼中出现了闪亮亮的小星星:“()哇~” 忽然,她花容失色:“啊呀,他们真打起来了!” 黛玉军冲到了云旗军面前。 马冲撞着盾牌,唐刀很长,被士兵握着向前劈砍重装,而弯刀则是绕着圈的砍了下去。 盾兵被打翻在地,几乎是同时的,一片幻影都消失了。 黛玉捂着嘴,泪眼汪汪(姚三郎视角,其实只是红了眼圈)的看着姚三郎:“他死了么?” 姚三郎云(得)淡(意)风(洋)轻(洋)的笑了:“怎么会呢,这些小瓷人都经过特殊加工,就算踩一脚就不会坏。” 黛玉懵了,看着两军交战,无声的厮杀,悍不畏死的进攻和拼命的防守,看的她于心不忍:“三郎哥哥,这多出来的幻影,是怎么来的?” 姚三郎傲然道:“这是母片上存着的幻阵,也经过了转化,只是障眼法,只有几个小兵那有意思。根据符文,小人只要动起来,就会启动幻阵,一旦它跌倒,他相应的幻阵就结束。”我给那个女妖烤了三头牛吃,她才教我这些下九流的幻术,我们五庄观的正经神仙不用幻术骗人。为了把障眼法简化微缩,我不得不给师兄道歉之后求他帮忙。 黛玉真是瞠目结舌,无话可说:仙人可真会玩。 姚三郎还是有些不满意:“只是现在的小人不会爬太高的楼梯,会摔成一团,也不能攻城,不会用梯子。攻城类的战争对技术要求太高了,我还有很多不懂的知识。(压根什么都不懂,各种找人帮忙,到处求人)。而且没有声音,幻阵应该有相应的声音,马蹄声,喊杀声,刀剑相砍的声音。” 黛玉吓得收回手,连忙道:“三郎哥哥,这样已经很好了,若是配上声音,我都不敢玩啦。” 姚三郎温柔顺从的改了口:“好,那就不弄声音,你瞧现在这样如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黛玉想了想:“依我看,已是十全十美了。三郎哥哥,这些天你就在忙这个?” “怎么还叫他三郎哥哥?”树丛里转出来一个年轻道人,穿着浅灰色道袍,头上挽着发髻,手里拿着一只刺猬,他倒不是英俊出众的样貌,只是五官端正,而普通。 黛玉只觉得他面熟,象征性的站起来一下:“师兄,怎么了?”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是谁,第二,不能叫他三郎哥哥么? 姚三郎瞧出来黛玉不记得他叫什么:“木策,你居然出屋了?不对啊,我听说你出门好几天了。”一边说,一边收拾了小瓷人。 木策坐下来,举了举手里的刺猬:“小家伙趁我闭关溜走了,好家伙,我可闭关两个月,也不知道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跑的,出来找了好几天了,这总算是找找了!” 他八卦的看了看两边,笑嘻嘻的问:“小师妹,你不叫他‘云旗师兄’,非叫‘三郎~哥哥~’为什么呀?”是不是你俩关系不一般?我都知道~ 姚三郎的脸比黛玉还红呢,眨巴眨巴眼睛,颇为期待的看着她。忽然又惊觉,这样她会觉得尴尬吧。他云淡风轻的说:“我喜欢她这样叫,怎么,不行?” 木策笑嘻嘻的亲了亲自己的小刺猬:“有什么不行~这么叫,多‘与众不同’啊!”说着,瞥了一眼黛玉。 黛玉笑而不答,只是附身拾起刚刚跌落的扇子,扇扇风。当然不同了,对别人都叫师兄,唯独对他叫哥哥,这份不同有什么不对吗?姚云旗,本来就与众不同。 木策看这俩人似乎情投意合,眉来眼去的说什么就都能看懂了,又摸了摸刺猬:“你们俩,罢了,我不叨扰了。回见。” “回见!”2 黛玉等他走远了,小声对姚三郎说:“师兄他怪怪的。” 姚三郎低低的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嫉妒。木策经常春心荡漾,你不要搭理他,走,我们去后山打架。” “好的,云旗师兄。” 姚三郎嘟嘟嘴:“被这么叫。就好像我跟别人一样,跟你关系不亲密。” 黛玉嫣然一笑,凑近了一点,把手搭在他肩头:“三郎~哥哥~”学着木策嗲嗲的语气。 姚三郎的小心脏跳出一曲将军令,细看黛玉的神态,又好像是小姑娘娇憨的开玩笑。 憋得他心痒难耐,仰天长叹:这个小书呆子的情窦什么时候才能开!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黛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刚来五庄观的时候看到了大师兄的上半身,又看到了三郎哥哥的上半身,最近看书也有一本书上写了‘阴阳调和’c‘道侣双修’c‘h的时间段’c‘女妖勾引人的常用手段列举’c‘克制和舒缓的方法’c看的她小心脏怦怦乱跳。 那本书叫《修道常见事项——第八册》,大师兄给她的时候忘了看详细的目录。 这套书是写给师弟的,用词难免放肆露骨,尤其是女妖勾引人的手段列举,那真的和小黄书差不多,从扒墙头见面开始写,香艳而不露骨,妩媚而不放荡。唯一的差别是每个故事都有共同的结局‘来路不明的女鬼吸了小道士的精气’c‘画皮的夜叉吃了小道士的心肝’c‘蛇妖/狐妖/鸡精吸了小道士的真炁’。 蚩休师兄写这些故事的目的,是为了告诉师弟们,出门在外的时候不要看见女人就上,要跟她沟通c了解c先看懂了对方的心灵在说别的,如果真的喜欢,要先回来找人提亲,说不用提亲见面先睡为敬的一定是妖精。 正经的提亲,就算娶妖精也是好妖精,不提亲就睡,就算是仙人也是坏仙人。懂? 黛玉是当西厢记看哒!看的脸红心跳,好几天没敢出门见人。 毕竟如果是三郎哥哥,不用怀疑什么,他肯定不是妖精。 只是方才试了一下书上写的缠绵悱恻暧昧不堪的梳头,嗯,没什么感觉。倒是跟他吃同一个桃子,还算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也没有达到‘嘤咛一声,浑身酥软的举步维艰’那种难以理解的程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对战+传谣 后山有一片平台,是专用作演武场的,经过特殊的加固,还有层层叠叠的防护禁制,无比安全。。し0。别说是打斗的时候失手飞了一把锤子把斧头把狼牙棒柄方天画戟出去,就算是不小心把自己打飞了,也能被自动触发的防护禁制兜住。 不过姚三郎今儿没看防护禁制,很明显,跟黛玉打架不至于打的那么激烈。 演武场是标准黄土努实的地面,一旁是悬崖绝壁——这就是防护禁制的作用,要是把什么东西打飞了得下去找好久好久好久。 另一边摆着几把躺椅个桌子,都不算精细,显然是上次有人来观战的时候临时做的。 姚三郎兴致勃勃的问:“咱们比武,还是斗法?” 黛玉想了想:“我不会斗法,你教我呀~” 姚三郎可开心了:“好啊!” 到了演武场上,黛玉拎着刀,傲气腾腾,姚云旗手执宝剑,温文尔雅,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姚三郎:“哈哈哈哈你笑什么?” 黛玉大笑道:“开心!哈哈哈哈,没来由的开心!” 姚三郎的小心脏都要被萌化了,凑过去问:“是为了我给你做的小瓷人么?” 黛玉看他两边鬓角上的碎头发都支出来,想来是被山风吹的,只是鬓发张扬看着像张飞c钟馗,就给他拢了拢鬓角,笑而不答。虽然有些感动,那么复杂的小瓷人是为了自己一时兴起做出来的,又做了很久,做的那么精致,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低声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呢?” 姚三郎无师自通:“我这颗心都在你身上,不为你费心,要为谁呢?” 蚩休师兄坐在远处房顶上,看着演武场上的情形,真是令人郁闷啊。以后他们成亲了,是赶出去住?或是提醒他们在室外不要□□爱,免得勾引的小师弟们一个个春心荡漾,乱了章程。 太不像话了!站在演武场上,一个收了宝剑,一个把刀插在地上,俩人黏在一起凑得近近的,脸儿红红的,温柔暧昧的说这话,眉来眼去啧啧啧!你们特喵的不在这儿不行吗?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师兄,感应到有师弟们约架就过来看了,结果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黛玉羞的掩面跺脚:“三郎哥哥,你说这样的话,我拿着刀都不忍心对你出手了。” 姚三郎眼中闪烁着银河的光芒:“久闻妹妹练过拳法,从没见识过,今儿,请妹妹赐教?” 黛玉正在对于‘蓝孩子和吕孩子的身体接触会导致的后果’很感兴趣:“好啊!” 姚三郎十分期待被她的小粉拳打一顿。被捶胸口什么的,应该很舒服吧? 然而黛玉出手狠辣,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也都是照着面门c咽喉c檀中c上腹c肋下这些要紧的地方打。 姚三郎不得不出手格挡,这种地方被打一下还是很糟糕的。 黛玉其实颇为失望:[没有传说中‘眉来眼去剑’‘掌’的意思,书上写孤身的少男少女凑在一起就会无师自通,我怎么没感觉?] [三郎哥哥是很温柔,也很有趣,对我也很好。可是没有什么‘心中小鹿乱撞’的感觉。] [要不然抱他一下试试?摸摸他的脸?] [哎呀好害羞!] [说真的,姚云旗生的很俊呐,只是平日太随和了,又毫不拿腔作调,烧火劈柴铺床叠被的粗活也肯做,不管怎样都欣然自得。这就是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也不该其乐吧?] 蚩休托着腮看着,显得无聊,细细观察她这套拳法,倒也看出来不少细节:这套拳法她用着生疏,显然不常用,更很少用来与人交战,一拳打出去将将要碰到对方时,自己先撤了几分力气,嗯。教她这套拳法的人/编写这套拳法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这拳法到是凡人以弱胜强的好法子,只是要求身姿灵活至极,而且要一击即中。毕竟是近身格斗,如果一击不中,被人搂个满怀,那就很容易掐死。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的话,不应该用这样狠辣的拳法。 黛玉忽然停下手往后一跳,若有所思的垂眸看着地面,喃喃道:“不打了。” 姚三郎赶紧凑过去:“怎么了?” 黛玉叹了口气:“我只想跟你打着玩,活动活动筋骨。师父干娘她教我这套拳法,是赤手空拳遇敌时一招制敌,太狠辣了。” 姚三郎可开心了:“你心疼我??” 黛玉心里怦然一动,转过身去:“哼,又没打伤你,我心疼什么?赶明我再学一套拳法,再跟你好好打。” 姚三郎笑的就跟吃了一罐子蜜的狗熊似得:“我教你呀。先去菜园子拔点菜,我给你做饭。” 黛玉点点头:“好你教我。吃完饭再说。”两个月没正经吃饭了,真有点馋呢。 ‘小情侣’二人组肩并肩的走了,留下坐在远处房顶上的大师兄,一阵秋风扫过,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回屋去了。奇怪,师弟们也有勾肩搭背c亲亲蜜蜜c同吃同住关系好的令人起疑的两对,我怎么就觉得没什么?现在云旗和黛玉什么都没做,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呢? 蚩休师兄伴随着寂寞的秋风,回屋继续打坐,反思人生观c世界观去了。 姚三郎在路上还摘了好几个大柿子,现在的柿子虽然甜,但还不是很软,他咬了一口:“甜!” 黛玉略有点嫌弃,看他吃的嘴上一圈柿子:“我不吃,弄的嘴上脏兮兮的,被人瞧见多不好意思。” 姚三郎知道自己嘴唇边上又一圈柿子糊糊,伸出舌头像猫咪似得给自己洗了把脸。把柿子糊糊都舔进去:“好了么?” 黛玉的涵养虽好,也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点‘不能直视’的表情,用舌头舔什么的,好恶心哦你舌头好长啊。亏得你在宫里装的好,不这样。“好了。” 姚三郎看了看手里的柿子:“文四姐的菜谱上写着,青椒肉丝里放一两去皮柿子泥会更好吃,一会试试。” 黛玉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魂游天外的想:他的舌头好长好长好长,我的舌头就很短,伸不出那么长。(以她从小到大的家教,从没试过舔什么东西) 姚三郎也暗悔自己舔嘴巴这举动太难看了,只是懒得掏手绢擦,还得洗手绢。我知道这行为很难看,只是行在山间,难免放浪形骸,疏于礼节。 两人默默的往前走,一直走到碧卢师兄的菜园里,都没说一句话。 一个想着自己失礼了,另一个想着舌头到底有多长,我要不要回去锁上门偷偷试一试。 进了菜园,那菜园一望不见尽头,琳琅满目,花样繁多。 菜园中间有一块大石头,又白又大c长着大片青苔c形状平凡无奇的石头,石头上铺着一件衣服。 黛玉暗叫不好,碧卢师兄是不是在这里‘君子坦荡荡’?衣裳扔在石头上,人身上一定没穿。我要不要回避? 姚三郎跳到石头旁边,伸手戳了戳石头,对黛玉道:“这是碧卢师兄的本体!好看吧?” 黛玉非常震惊:“啊?是石头?” 石头果然变回人形,是穿着衣裳四仰八叉躺在菜地里睡着的师兄,他懒懒的坐起来:“是玉石!你们俩来拔菜?要吃就拿,吵醒我做什么,晒晒太阳睡一觉多舒服。” 两个一个多月没睡觉的人对视一眼,黛玉挑眉,姚三郎挤挤眼,两人心领神会。 姚三郎把柿子给他一个:“吃么?” 碧卢站起身,抖抖身上沾上的土,道袍自然不凡,虽然在泥土地上睡了一觉,轻轻一抖就洁净如初了。接过大柿子一口吞了,噗的吐了个核,抹抹嘴巴,睡的还有些迷糊,站起来:“云旗,想好要炒什么菜再拔,别糟蹋我的菜。黛玉,你快点点菜。” 黛玉:“( ⊙ 一 ⊙ )啊?三郎哥哥做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师兄放心吧。”姚三郎溜溜达达的顺着田埂往前走:“我要几个青椒。” 碧卢噗的一下笑了起来,指着姚三郎的背影无声的大笑,笑的浑身发抖:“他他他,他头发上那花儿,是你插的?” 黛玉害羞的捂脸:“师兄,我方才摘了一朵,觉得好玩就给他插上了。” 碧卢赞许的点头:“红艳艳的,和他这个人到是相称。” 姚三郎揪了几十个青椒,路过胡萝卜拔了二十个个,又拔了一堆莴笋,揪了两把香菜,摘了一把茼蒿,拽了几颗小葱,挖了几颗蒜头c掏了埋在泥土深处的几斤土豆。 拎着满满一筐菜像是从菜市场归来的家庭主妇:“青椒肉丝,凉拌三丝,清炒茼蒿,怎么样?好像有点少,一会我再去弄条鱼。”哎呀,平时妹妹吃饭桌上都有□□个菜,现在好拮据。 黛玉到不觉得少,只是仰起头看着碧卢:“师兄,前几个月你寄给我的白菜味道极好。” 碧卢帅气的一指前方:“自己挑顺眼的拔去。拔不起来就用刀齐根砍断,甭客气。” 黛玉来过几次,还是觉得菜园子很新鲜,就应了一声,随手摘掉松松的插在姚三郎发髻后的花儿,微微有些脸红,吃桃子之前插上的,结果忘了,亏得碧卢师兄提醒了,要不然他戴一整天被别人看见了,多丢人呐。 走向他指的方向,在路两边打量,看到好多不认识的的东西大概做熟之后我都认得。 姚三郎的本性会追过去献殷勤,替她拔白菜,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看着黛玉走远了,他一脸八卦的凑到师兄身边:“师兄你知道吗?紫述可能对大师兄意图不轨!” 碧卢大惊:“什么?怎么回事?” 姚云旗神秘兮兮的举证:“大师兄和杨二郎关系暧昧,你知道吧?” 碧卢点点头:“我虽然沉迷于种菜,也略有耳闻,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什么的。” 姚云旗道:“紫述努力把自己的脸捏的神似二郎真君,又不肯在相貌上弄的一模一样。” 碧卢还是有点单纯:“那咋啦?杨二郎那么好看,我若不是觉得自己也很好看,若要捏脸,也要取材于他。” 黛玉还没找到白菜种在哪里,却听见身后低低的c却很清晰的议论声,暗自狐疑:三郎哥哥怎么把这事儿说出去了?千千万万可别说是我猜的! 虽然我忍不住,可也知道背后非议别人不好。明明大师兄和猴哥才最好看,为什么都说杨二郎好看? 他是很清秀,可是大师兄有阳刚之美,猴哥灵气逼人,那才好看呢! 姚三郎又道:“紫述为什么那么喜欢化妆c捏脸,而且总也不满意?他长年在山上呆着,从不出门,所见的人也就是师兄弟们,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容貌?紫述非常非常在意大师兄的看法。” 碧卢虽然单纯,也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什么:“难道?” 姚三郎点点头:“这是我一己之见,做不得数,可方才大师兄训斥了紫述一句,他伤心的哭了起来。他可不是那种柔弱的性情,你瞧我,我生来刚强” 碧卢:“噗,咳咳咳,没事你继续说。”笑死我了。 姚三郎低声道:“若是黛玉叫我滚蛋,我也会哭的和紫述一样伤心。” 碧卢摸摸下巴面露疑惑:“这还真是一件大事,太说不准了。” 黛玉走了好远好远,终于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白菜地,又高又胖的白菜们一排一排略有间歇,一颗挨着一颗,紧紧密密的长着。她看了一圈,觉得白菜们长得都差不多,说不出谁更好看。刚要对其中一颗动手,忽然窥见一颗绿的特别可爱的,就抓住叶子往上拔。 只听得一声脆响,掉下来两片叶子。 黛玉只好蹲下来,捧着白菜根(白菜屁股),使劲往上一拔,带出从粗壮渐变为细长的发达根系,土壤上翻。她抚了抚根系上的土,捧着白菜回去了。 姚三郎已经散布完了谣言,一脸淡定从容的跟她一起离开了。又去湖里弄了一条鱼,去厨房里切了一块肉——这帮偶尔爱吃肉,曾经养猪被揍c也没银子不爱下山买的神仙们,硬是研究了一种方法。把肉丝泡在炼丹的废液里,加以灵气刺激,肉丝就会不断生长,长的多了切一块吃,味道就是正常的肉味。 省的杀猪c退毛c处理内脏下水c还要因为弄的满屋子血腥气要被骂,永远是一块鲜肉。厨房里三口大缸,分别是:猪c牛c羊。 姚三郎揭开盖子翻了翻缸里泡着的肉和骨头,拿出一块十斤重的五花肉,一刀切下去一大半,开始切切切。晚上煎炒烹炸自不必细说,他是算着爱吃饭的师兄们的人数做的,果然刚刚好。 黛玉挑着一筷子醋溜白菜:“拨雪挑来踏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 姚三郎已经不知道窜到哪儿去了,大概是听别人夸赞他手艺好去啦! 碧卢坐的离她近,吃了一口白菜:“哪有那么邪乎,谁的诗?我怎么没觉得这么好吃?” 是挺好吃,但你吹捧的有点过分啦。 远处有个人幽幽的说:“要吃出那种味道来,得在三九天的时候断了粮,饿的前心贴后背,煮一锅滚水烫着吃,就加一点盐。甭管多蔫的白菜都觉得鲜甜又美味。” 旁边众人听的几欲落泪,这语气一听就是真实感受啊,连忙给他夹了一筷子另一道菜:白菜炖排骨。 碧卢和黛玉异口同声:“现在也很好吃!” 由于大师兄不喜欢吃东西,紫述怕吃了变胖或有损他高岭之花的气质,也不吃东西,其余的师兄们有闭关的c有炼丹的c有不爱吃饭的c有出门办事的,总归只到了二十几个。 姚三郎突然凸显了传谣小能手的技能,把大师兄和杨二郎关系暧昧,紫述师兄爱在心头口难开,只好努力模仿大师兄喜欢的人,妄图得到一点关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呢。 黛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姿态,默默的吃吃吃。 由于所有人都是闭关一年半载是寻常事,也没有人问她两个月没出门在干什么,都在听姚三郎讲。 他正讲得兴起,开始跟人探讨紫述什么时候才会认真的□□大师兄,门忽然开了,在满地夜色c满天繁星之间,站着一个穿着薄薄青袍的健壮男子:“云旗,吃完饭来我房里。” 姚云旗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到,皇甫师兄及时的甩出尾巴扶了他一下,姚云旗战战兢兢:“是!” 蚩休关上门就走了。 姚云旗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酥软的像个糖醋排骨,趴在桌子上:“大师兄是不是听见了?” 众师兄报以不怎么同情的目光,偷笑。 黛玉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漱漱口,安慰道:“不要紧,戒规上说给师兄造谣只打两下,你又不怕。” 旁边的师兄们:“哈哈哈哈是啊,是这么说的,但不是这么算的。大师兄,紫述师兄,俩人就是四下,涉及到二郎真君,还有四下,给外人造谣打的更多,加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黛玉脸色有点发白。 “哈哈哈哈大师兄这回生气了,一定打的很认真。” 姚云旗趴在桌子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是不怕,可是很疼啊” 黛玉无可奈何的叹息,低声叹息道:“谁让你说的那么起劲。” 旁边‘好心’的师兄们给了她几瓶伤药,殷勤叮嘱:“师妹,一会他被打了,你给他上药。” 黛玉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心说看打的是哪儿吧。 师兄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看出殡不怕殡大的精神,殷勤的接过了洗碗和收拾厨房的重任,赶他快去。 姚云旗举目望天,长叹一声,用筷子敲着盘子高歌:“风萧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还真有点燕赵之地,慷慨悲歌之士的感觉。 他唱了一曲,扔下筷子站起身来,大步走向自己注定的命运——又又又挨揍。 黛玉一点都不感动,这就是自己作死。 姚三郎进了屋,进屋前一秒,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门槛,谦卑温顺的躬身,柔声道:“师兄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蚩休屋中极其俭朴,除了书架和书之外,只有一桌c两蒲团。房梁上挂着夜明珠,他依旧是一身青袍,坐在蒲团上五心朝天的打坐。“云旗,过来坐。” 大师兄的语气一向很温和,听不出什么喜怒。 姚云旗战战兢兢的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他面前。 蚩休诧异的睁开眼睛看着他,许久:“这么乖,你又惹事了?” 姚三郎何等机敏,立刻反应过来师兄没听见我说什么,哦呵呵呵,笑嘻嘻的说:“大师兄法相庄严,我被吓到了。” 蚩休微微一笑:“我看你与黛玉感情甚笃,看来好事将近。” 姚三郎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蚩休道:“收敛些。我虽不要求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你也不该这样放肆。” “这不是在师兄面前嘛,嘿嘿嘿嘿好开心哦~” 蚩休淡淡的笑了:“她及笄之前你不许与她媾和,会损阴德和气运。”我的师弟一向没节操,这样羞羞的事也得我来说。 姚三郎害羞的不行:“大师兄放心吧,她现在太小了,我不会干那种禽兽不如的事。”等她长大的,嘿嘿~ 蚩休又道:“你回去跟黛玉说,叫她这几天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侍奉父母,不必急着回来,仓促间能学的,她尽学了。修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她无牵无挂了,再回来慢慢的修炼。” 姚三郎道:“是。” 又有点好奇:“师兄怎么不亲自跟她说?” 蚩休淡淡的一笑:“叫她来我怕毁了她的名节。” “啊?” “紫述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女孩子的名声不一样,你要多加留心,可不能乱说话。” 姚三郎吓的满脸发白,汗毛倒竖,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师兄,您都听见了?” 蚩休懒得回答,一摆手,一股狂风卷起他扔到门外,摔了个大屁墩。 黛玉就在旁边看着,小心翼翼的过来扶他:“大师兄跟你说什么了?” 姚三郎摔懵了,就如实说了:大师兄知道我造谣了。让我注意跟你在一起的分寸。让你收拾东西回家。 黛玉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各自回屋,说是收拾屋子也没什么可带回去的,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她默默的坐了一晚上,越想越害怕,默默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想自己光是哭也不是个办法,就洗了洗脸,去找大师兄。 蚩休向来是不睡的,正在打坐,听见有人扣门,道:“进来。” 黛玉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走上前,手里揪着袖口有点紧张,低声道:“大师兄,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搞个大事件!猜猜看黛玉要说什么~ 我上一本书写了近两百章才让男主睡了女主(也可以说是女主睡了男主)读者小美人们还喊着甜甜甜。这本书写了一百五十章,连个嘴儿都没亲过,也没抱过,小可爱们喊着虐狗。噗,我真是一股清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惩戒+定亲 黛玉虽然心慌意乱,害怕的哭了一会,也没失了体面,并没有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跑过来哭,而是过来之前重新梳头扑粉,打扮过了。“大师兄我” 蚩休微微一笑:“过来,坐下慢慢说。”他柔声道:“怎么了,云旗欺负你了?” 黛玉摇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他,想想温柔细心的大师兄在一开始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见了面,也不嫌弃自己只是个凡人,很体贴的照顾自己。她定了定神,白白嫩嫩的小手握拳,鼓足勇气道:“大师兄,那话是我先说的。” 蚩休一如既往的平淡,笑着看她:“什么话?” 黛玉哀怨的抬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师兄您有什么不知道的事?” 蚩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小姑娘如今情窦初开,身段长高了,人也有些风流婉转的媚态。少女真正的媚态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扭捏作态,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如果一个女人有媚态,就算蹲在墙角大哭,也很可爱,就算是站着打瞌睡,也很媚。这种媚态,有些人称其为风韵,有些人称其为‘感觉’。 蚩休心说姚三郎到是很有眼光,胡思乱想着,笑着逗她:“我知道,只是想听你说。” 黛玉嘟嘟嘴,看大师兄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心下犹豫不定,低声把前两章关于谣言的部分说了一边:紫述造谣→黛玉的猜测→姚三郎散布这消息,广而告之。 她道:“师兄,对不起,我只是跟云旗师兄私下里说笑,没想到他说出去,弄的人尽皆知。” 蚩休无奈的笑了笑:“黛玉,就为这个,你哭成这样?” 黛玉抹了抹眼角,心说我都擦过粉了,怎么还看得出来:“师兄你生气了么?” “抬起头来看看我。”蚩休温柔的看着她:“我像生气么?” 黛玉微微笑了笑,有些难为情,低声问:“师兄若没生气,为何突然叫我回家去?” 大师兄虽然一向自认为温柔细心,但真不了解吕孩子辣温柔细腻的内心,为了避免犯蠢,先下手为强用了读心术: [大师兄好帅(⊙v⊙)哦~] [都是姚三郎害我!我只是私下里跟他说笑几句,他偏要传出去!就算他没说是我说的,这人人都能掐会算,谁能瞒得住谁呀!] [突然叫我回家去,真不是因为我犯了错惹他生气,叫我滚蛋么?] [宝宝好害怕] [到底为什么叫我回家呀!好紧张!] [是我家人出事了么?][叫我回家是让我滚回去反省还是嘤嘤嘤!不急着回来是什么意思?] 蚩休心说我从未见过这么复杂的内心,跟蠢师弟们说‘滚回去!’蠢师弟们无一例外的内心冒泡泡:[滚就滚,谁怕谁!][打就打,谁怕谁!]。 今儿要不是用了读心术,真就猜错了,我还因为是姚云旗跑过去对她欲图不轨呢。 他柔声道:“你家里有一桩喜事,你要赶紧回去。” 黛玉眼睛一亮:“喜事?什么事?” 蚩休笑而不答:“等你回去自然知晓。”他忍着笑:“我没生气,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罚你,况且师父收的徒弟,我也无权赶走。” 黛玉红着脸娇滴滴的问:“师兄(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犯了错,您要打我吗?” 嘤嘤嘤我不要被捆在树上打,绝不!羞死人了! 真不知道姚三郎怎么能被捆在树上那么多次,他就不觉得丢脸吗? 蚩休看着她,就觉得看到自己的食铁兽还是一个不足一尺长的胖团子时,那么软萌无害,蜷着小爪子可怜巴巴的瞪着又大又圆的黑眼珠看着你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要软成一团了。 他勉强绷着脸:“规矩既然定下,就不能轻易改变。” 黛玉红了眼圈,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大师兄现在就打吧,我不要被捆在树上。” 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那样子,虽然不会被扒衣服,那也没脸见人了。 她眨眨眼,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蚩休暗自忍笑,笑的肚子痛:“别怕,第一次犯错打的轻,屡教不改才能享受云旗的待遇。” 黛玉低着头嘤咛一声,又害怕又觉得有趣。 蚩休道:“伸手。” 黛玉默默的伸手,另一只手放在嘴边,打算疼的严重就咬手指头。 [姚云旗害我!] [我就是跟他私下里说笑两句,他却拿出去说,害得我要挨打,不知道有多疼。] [虽然练武,也是我打别人,我可从没被人打过。] [回去揍姚三郎!] 蚩休随手拿起旁边的浮尘,用浮尘柄在她手上轻轻的打了两下:“往后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嘱咐他别往外说,云旗那个嘴跟棉裤似得,,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不要虚耗精气。” 黛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站起来,乖乖的福了一福,告退了。这才顾得上思考家里有什么喜事。 蚩休看她背影上争先恐后的涌现一大堆内心思维:[我娘怀孕了?一定是这个一定是!] [不会有别的好事了!][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我爹升官了?入主内阁啦?] [我家就三个人,实在猜不出别的啦,难道是我的喜事吗?我人在这儿,能有什么喜事?] [是不是皇帝给三郎哥哥修庙了?他一直都想修姚神仙庙,不会把我也放进去了吧?] 蚩休等她走出去关上门,这才笑起来:“哈哈哈~”想当年食铁兽没长大之前也这么可爱,可惜后来长大了,凶猛啊想当年我女儿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可惜后来长大了,战死了。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黛玉在屋里梳妆打扮。 这五庄观里没有统一的早晚课,所有人都按照大师兄的安排和自己的兴趣,找相熟的师兄弟一起上课,毕竟年龄差距太大c所学的科目差距也很大,硬是在一起统一上课没什么意思。师父每隔两三年讲一次道,其余时间由大师兄代劳,想学什么去找大师兄。自由度极高! 姚三郎浑然不觉死之将至,披头散发的蹿进来:“妹妹~我的梳子丢了,你的梳子借我用用可好?”艹,掰断梳子可真费劲!根本掰不断!只好说丢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吧梳妆台让给他:“用吧。” 姚三郎坐下来对镜梳头,看她桌上的胭脂盒子的盖子没盖上,似乎是她常用的那一款,就偷偷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满口香甜,如同蜜糖一样。真奇怪,黛玉每天在嘴上涂着这么香甜蜜糖,居然能忍住不舔了吃,这是何等的毅力,真可怕! 黛玉正在窗前执笔写字,瞥见他举止可疑:“你在干什么?” “啊?没什么!”姚三郎继续有一下每一下的梳头,问:“你在写什么?” 黛玉的桌子上摊放着几张纸,她举手轻点:“下回要带的书,要带的衣服,要学的东西。” 姚三郎看了一眼梳妆台上:“写上多戴几只簪子没有?” 黛玉点头:“忘了呀。”说吧,提笔写上。 姚三郎又左右看了看,帮她想还有什么,问道:“被褥枕头用着都合适么?” 黛玉想了想:“枕头差着一点,形状不够舒服。”说吧,写了下来。 姚三郎道:“屋里应该有屏风,在门口略挡一挡,还有珠帘呢。”珠帘这种东西,工艺说简单吧,给珠子转眼不容易,还要转那么多,若说难吧,好像也没啥难的。 黛玉一件件的都写了下来。正在写着,若无其事的问:“三郎哥哥,我请教你一件事。” 姚三郎差点立正站直,连忙□□簪子挽住头发:“不敢当不敢当,请讲!” 黛玉拈笔而笑:“嘴比棉裤还松这是怎么个形容?” 姚三郎眨眨眼,茫然道:“你不懂?咦?你昨晚上跟大师兄聊天了?” 黛玉大惊:“你怎么知道?” 姚三郎一撇嘴不屑的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哼,那是大师兄惯用来损我的词儿!” 黛玉失笑摇头:“至于么?” 姚三郎淡定的点点头:“这有什么难懂的?你没见过棉裤?” 黛玉诚实的点头:“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冬天也不会穿那种肥肥大大的棉裤。 姚三郎随手从旁边的花瓶里揪了一片叶子,编了一条巨大巨肥的棉裤:“这就是民间老百姓穿的棉裤,懂了么?” 黛玉还是没懂:“虽然很肥大怎么就能损人?” 姚三郎摸摸下巴,给予启示:“你说这么肥大的裤子,瘦小的人穿上会怎么样?” 黛玉想了想:“往下”掉哎呀!这都是什么话! 姚三郎点点头:“对,该露不该露的东西都会露出来。懂了么?你这个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 黛玉为其中隐含的寓意羞红了脸:“别说了!这都是什么话,我还不如没听懂呢!” 姚三郎坏笑道:“你还是听懂的好,若是没听懂偏偏记住了这个词儿,哪天不经意间用这话说了别人,你不懂,别人可懂!” 黛玉又羞又气,偏又知道他说得对:“哼,你懂的可真多。” 姚三郎笑嘻嘻的转过头去,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打扮,用两厘米长的小梳子梳理眉毛,然后挑了挑眼睫毛,也涂了一点刚刚尝过的口脂,对镜子看了看,嗯,每天都这么好看呢! 黛玉道:“云旗师兄,我想养个小动物,只是没想好,养小猫还是小狗呢?” “别养小猫!”姚云旗急急忙忙的转过身来劝阻:“山上悬崖太多,猫在修成妖之前都傻了吧唧的,偏又喜欢到处乱爬,稍一错眼就爬到树上掉下山崖摔的尸骨无存了,到时候你还要伤心。一定要养个不会爬树的!” 黛玉轻抚面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在家里养了一只鹦鹉,去京城的时候没带着,现在应该还在家里,我们把它带来,如何?” 姚云旗点头:“这个好!妹妹,说实话我一直都想养大白熊,我们弄一只来养,如何?” 黛玉道:“不要,熊张大嘴的时候好可怕。” 姚三郎噗嗤一声乐了:“你有手撕虎豹的本事,还怕它张大嘴?” 黛玉理直气壮:“就是怕!你奈我何?” 又说笑了一阵,姚三郎也凑过来写了自己想要带回来的东西,随后出去跟师兄们告别,拜别了师父。 大师兄在临行前特意叮嘱:“黛玉,你年纪尚幼,不要急于修炼,在凡间多经些历练,见一见人生百态,欢乐疾苦,这对你日后的修行有好处。用凡人的身份和能力行走于人间,反而会让修行更超脱。” 黛玉道:“是,谨领训。” 蚩休满意的点头,又嘱咐道:“云旗他如今日渐稳重,不似往日那样胡作非为,你要时常提醒他,让他在生活中谨慎行事。”你管着他,比我打他骂他还管用,这说明爱是神奇的力量。 黛玉答应下来。姚三郎兴致勃勃的说:“好妹妹,你可好好管着我,对我负责。” 蚩休笑道:“好乖觉。” 就下山去了。 一路上腾云驾雾,姚三郎指着飞过去的仙鹤:“咱们养一只仙鹤吧~” 黛玉皱眉道:“不要。我本来喜欢仙鹤,可上次那只坏仙鹤,太气人了。” 姚三郎笑了笑,觉得好甜蜜~好幸福~噢噢噢~黛玉真把我放在心上~太幸福了~ 黛玉看他一脸蜜汁傻笑,微微一笑,继续往前飞去。 不想打他了。 不多时来到京城,黛玉思家心切:“先去我家,让我悄悄见我娘一面,然后咱们再进宫。” 贾敏正在后花园中赏花,她看起来比原先还漂亮,在亭中和老爷对面而坐,小酌几杯。 黛玉很高兴,昨儿她还担心母亲离了自己就不思茶饭,看来是自己乱担心。可是看爹爹脸上有些愁绪,这就叫人不解啦。 林如海给她的酒杯里添了一点甜米酒:“太太少饮些,略沾沾唇就罢了。” 贾敏抚摸着肚子,温柔如水的笑了:“我知道。放个杯子在面前助兴罢了,这孩子来的太晚,我可不敢冒失。”以四十二岁的高龄又怀孕,说出去也不知是要被羡慕,还是被笑话c 黛玉隐身着在旁边,听见这句话,高兴的失态,跳了一下:“太好了!” 我娘不会抱憾终身啦!又转脸看向姚三郎:“三郎哥哥,太好了!” 姚三郎趁机抓住她的小手:“你开心就好。” 当然是我的符咒作用,当然啦,岳父也有一份功劳。 我帮我岳母怀孕了!等一下?这话好奇怪! 黛玉红着脸,不好意思立刻挣脱,就暂且接受了。 嗯,还真有那种脸上发热,心跳加快的感觉。书上写的也不算太假。 看了一会,父母的身体都很好,神采奕奕,又都很开心,黛玉放心的走了。 到了宫里,找了个私下无人的地方按落云头——御花园。 姚三郎摘了一朵黄牡丹,放在她鬓边笔划了一下,并不好看,就丢回去,牡丹的花枝的断口自动接好,继续生长着。 不多时就到了永福宫门口,望见上空盘旋着无形的喜气,还有淡淡的紫气。宫女大惊,连忙进屋通禀:“娘娘!长公主回来了!” 皇后亲自迎出来:“黛玉,你总算回来了!一去两个多月,真叫我担心坏了!” 黛玉上前下拜,被她一把拉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发式梳的很简洁,看来是她自己不会梳头,脸上手上的皮肤比原先还细嫩,如无暇美玉,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 命妇文泽兰正陪着皇后说笑话,也跟了出来,在一旁看着现在‘很有出息’的徒弟,也有点激动。只是她一向把分离c重聚看的很淡,不至于像她俩那样泪眼汪汪。 皇后拉着她进屋落座,跟姚三郎客气的两句就交给文四姐来应付,又忙着叫人通知皇帝和太上皇,就带着黛玉回屋换衣裳。期间问:“衣裳很干净,你自己洗的?可苦了你了。” 黛玉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不是。” 皇后大惊失色,凑近些,低声问:“姚三郎给你洗的?” 天啦噜,你居然能让未来的相公给你洗衣服,好棒棒!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 黛玉更加不好意思:“也不是,我现在小有修行,身上不出汗也不沾灰,不用洗衣服。 ” 皇后面色复杂的看着她,勉勉强强的凑近到一尺的距离,闻了闻,没有味道,又凑近到一寸的距离,又闻了闻,只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皇后还是有点嫌弃:“这样子像济公,还是勤换洗的好,罢了,我又不知道那儿的规矩。” 然后给她穿了一套华丽丽的新衣服,黑色底色,金丝c银丝遍绣,山水c龙纹c蝴蝶c仙鹤。看起来威严又带着一股神秘的美感。 皇后自己也穿了一套类似的c款式不同但配色完全一致的衣服,很明显——皇帝有钱啦!给大太监们抄家很有效。 皇帝有钱了,皇后才会做新衣服穿。 姚三郎和文四姐对面而坐,俩人互相打量,见文泽兰穿的正经又华丽,蛋黄色绫上绣着一团团紫海棠,下身穿浅棕色缠枝纹的百褶裙,头上插了几只珠翠,大个儿的宝石明晃晃耀人眼目,手上戴了两个金镶红宝石的戒指。姚三郎喝了口茶:“啧啧啧” 文四姐看他打扮潇洒飘逸,穿着青纱袍c头绾玉簪c脚下白袜云鞋,坐有坐相:“啧啧啧。” 两人深沉的对视,眼中有火花交错。 背景音乐起:男儿当自强粤语版~ 姚三郎道:“你瘦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真狠心! 文四姐道:“你长高了!”我也想能调节自己的身高! 姚三郎道:“打扮的像个土暴发户的地主太太。” 文四姐撇撇嘴:“小孩儿学大人样,这套衣服不适合你。” 姚三郎道:“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怕色衰爱弛,努力调养?可是你还是那么黑。” 文四姐道:“啧,空废了两个月,还这么一脸没底气,努力打扮自己装作长大了,一定没成。” 两人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打了鸡血一样,痛快又放肆的低声从牙缝里喷出话来。 姚三郎的血条空了,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在宫里?” 文四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现在是个命妇呢,进宫陪皇后说话。” 姚三郎稍微回血:“你女儿呢,长得怎么样,像你一样黑么?看你面色,卓先生最近没陪着你。”擦,我是处男,你也素了挺长时间了,大哥别说二弟,你比我好哪儿去了? 文四姐的血条也空了。 喝口茶补补血,强撑着:“我女儿生的花容月貌,眉目五官没的说,等她稍微长大点给她顿顿吃珍珠粉炖燕窝,肯定能白的和黛玉一样。” 姚三郎不屑一顾:“这是哪儿来的偏方?不用试了,哥跟你说真不靠谱。” 黛玉在屋里听的很烦躁,我师父和三郎哥哥的素质堪忧啊,俩人见面就吵吵这真是太闹了。 屋里头皇后也在打听自己想知道的,得知黛玉现在一个人住一个小屋,要自己铺床叠被,自己收拾屋子擦桌子扫地,一天三顿饭吃的也很清淡,每天要自己打水梳头洗脸。——当神仙可真寒酸呐!我的天哪! 虽然听说过修道之人要远离物欲,这也,也是正常道士的生活。 文四姐最终以:“不跟你聊了,凭你的手艺,想来黛玉这些天吃的不好,我去安排午膳。” 姚三郎牛气哄哄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刀工和厨艺跟你不相上下。” “是吗?你来炒一个我瞧瞧。”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娘真特么想给你下毒,反正毒不死你。 偷偷的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是黛钗党啊喂!不过呢,姚三郎真是无权无挂的迷恋她呀!多亏黛玉是个聪明正直的白富美,她如果是反派女大魔王,姚三郎一定是她的头号工具人! 姚三郎站起身:“哼,头前带路!” 丫鬟懵逼了,进去禀报:“启禀娘娘,姚神仙和卓夫人聊了一会,一起去厨房,说要炒菜去。” 皇后点点头:“随她去。”那次是她的姜醋猪脚太好吃,我才叫她来聊天,没想到是那么有趣那么善于讲故事的人。 (文四姐:皇后是个萌妹纸!我喜欢聪明的萌妹纸!逗萌妹纸开心我最拿手了!) 刚走出永福宫大门,太上皇的龙辇到了,太上皇咻的一下跳下来,身轻如板砖的落在地上,拉住姚三郎的小爪爪落下泪来:“小神仙,一别数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总算等到你了!” 文四姐毫无存在感的施礼,溜走。 姚三郎随机应变:“陛下,小道感应到陛下来了,故而迎出门外。我也很想你。” 太上皇笑道:“嘻嘻,小神仙不要哄我,你是神仙,又有佳人在侧,说不尽的恩爱缠绵” 姚三郎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她年纪还小,我不敢做什么。” 太上皇不是很信这种话,你特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跟自己的心爱的女孩子独处两个月,就算没干什么什么‘出人命’的大事,肯定也,嘿嘿嘿。 他拉着他的手,殷切的说:“你刚走一个月的时候,朕想你想的不行,替你向林如海提亲,如今你和她已经定亲了。”良辰吉日两天前,并且昭告天下~\(▽c)/~啦啦啦 姚三郎激动的一把抱住他:“陛下万岁!” 被皇后拉着手出迎太上皇的黛玉脸色微变:什么?定亲了?这事儿不应该告诉我一下吗? 刚赶到的皇帝脸色微变,他当然不希望太上皇万岁,只是不好说什么,笑着下了龙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 月23日 进了屋,太上皇高居宝座,拉着姚三郎坐在一起,皇帝坐在他右手边上的宝座,算是次了半席。黛玉和皇后并排坐在左边。 太上皇殷切的看着姚真人,看他容貌如旧:“姚神仙,我的举动唐突,您还满意么?” 姚三郎笑的无比灿烂,傻了吧唧的说:“满意,太满意了,多谢多谢!”盯着黛玉一个劲儿的看,一晃神的功夫她换了一套衣服,金银交错的衣裳比原先那套浅蓝的漂亮。只是,她不高兴。 太上皇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在旁边脸色微红垂着眼眸的玄真长公主,心说王允的美人计有屁用,自己还不是犯蠢作死然后就死了,你瞧我这美人计!美人也开心,吃美人计的人也开心。 “应该的,应该的。小神仙和黛玉情投意合,难道我这个老头子能从中作梗?” 黛玉暗自点头:说得好,说的真好,难道我的婚事不该告诉我一声么?难道我是那种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小姐么?真想揍你一顿,可惜在凡间我承担不起打你的后果,会牵连家人。不急,按姚云旗所说,明君死后会升天成神,等那一天再找你算账不迟。哼╭(╯╰)╮,我怀疑你不算是明君。细往他脸上打量,见傅粉描眉,却也有些老态。 姚三郎的注意力全在黛玉身上,看她凤眼含怒,由于低着头看的不太真切,他又用神识沉到地上,仰视她的脸——嗯,果然不太高兴,气的脸都红了。 他心中大惊:林妹妹!她!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 不可能因为定亲,原先我说要娶她,她只是害羞的不答应也不拒绝。 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忽然发现我不靠谱吗?这不可能,她早就发现我不靠谱了! 难道昨夜大师兄跟她说了什么,乘机霸占了她?呸,大师兄干不出那种事,而且他今儿早上还让黛玉管着我呢! 那是为什么?是是因为太上皇没跟她说一声,就独断专行,强行把她许配给我?应该是这个,希望是这个。 皇帝在旁边可不太高兴,但脸上笑意依旧,看黛玉微微低着头,但眼角没有什么笑意,抿着嘴的样子更像是忍怒而不是欢喜。 他喜气洋洋:“父皇这事儿做的干脆利落,漂亮极了,我都没听见风声,父皇亲自叫林如海进宫来,换了庚帖,又私下里找钦天监选了日子,下了聘礼,若不是前两天林卿跟朕说起,朕都不知道此事。” 皇后也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这儿的消息是卓文氏跟我说的,这公主定亲我这个当皇后的竟不知道!多亏我镇定自若,没让她瞧出来,若不然还以为我对黛玉不用心呢。” 黛玉抿着嘴微微一笑,怒气渐消:“嫂嫂,谁要说那样的话,我撕了她的嘴。” 太上皇不以为意的看了她一眼:“还用你动手?慎刑司的人吃了多少年闲饭了,我一生所骄傲的,莫过于有一个好儿子,有一个好儿媳妇,求仙访道能见着真神仙,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谁有我这样快活呢?” 皇帝心里头,那是相当的不爽啊,脸上还带着淡笑点头。顺势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站起身来:“黛玉,别在这儿干坐着了,怪不好意思呢。来来,咱们娘俩进屋说话去。” 黛玉非常顺从的站起来,被她搂着往屋里走,柔声问:“太子长大了吧?” 姚三郎忙着传音:[妹妹别生气,一会我再跟你说,这不是我要求的!]赶紧给自己洗白! 皇后低声笑道:“两个月的光景能长多大,只是长了点,看着也比原先英俊了。” 黛玉用意念答道:[哼,难道你没暗示么?罢了,木已成舟,我不跟你多说什么,别以为他做的了我的主!我爹娘是他的臣子,我却不是!] 皇帝怡然自得的摸摸脸。 皇后临进屋前吩咐:“时辰差不多了,今儿早些传膳,也好给二位神仙接风洗尘。” 姚三郎赶紧:[是是是,我是公主的臣子,由着他说去,咱们不搭理他。] 我本来想自己殷勤主动的勾引她,勾引到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春心荡漾的在一个花好月圆的时候要了我,那多好! 你这不是给我捣乱嘛!(如果黛玉没生气,我当然会感谢你)她现在气成那样,我估摸我得跪着哄她别为了这事儿不搭理我,都是你自作主张。 黛玉:[姚神仙何必这般恭谨,我耐你何?]说罢,跟着皇后进了内室。 太上皇还在洋洋得意,自以为干了一件很好的好事。拉着姚三郎打听仙界怎么样,他的师父师兄又没有为他成为国师感到骄傲?又没有说太上皇真是个聪明有慧眼的明君? 姚云旗无比尴尬,师兄们完全不在乎这些事好么!但还不能彻底得罪他,就圆滑的应付着,含糊其辞的说:师父对我很满意,大师兄也觉得我很不错。 到了内室,皇后拉着她坐下,单手搂着她:“昭容,把冰鉴里的西瓜冻拿过来。” 冰鉴就是古代的冰箱,放存着的冰散凉气,也可以放酒和食物。 拿过来一瞧,一块切成45°角的西瓜,翠绿的瓜皮,通红的瓜瓤,稀奇的是一个西瓜子都没有。刚拿起来,半寸厚的瓜肉一抖一抖,又好看又奇怪。其实就是半个西瓜,抠出瓜瓤,榨汁,西瓜汁里加融化后的吉利丁(鱼胶片),倒回去,冻,切。吃起来就是西瓜味。 当然啦,现在还没到深秋,西瓜还不够甜,文四姐很不厚道的扔了一勺蜂蜜进去, “这是?” 皇后微笑道:“泽兰做的,平时咱们吃西瓜,切成小块去了子才端上来,却不如这样的好吃。她真是把天下的吃食都做出花来了。如今虽然凉快些,日头还是毒,你吃一点去去心火。” 我没瞧出来她有什么江门虎女的风范,若按龙生龙凤生凤来说,昔年的文通明将军一定也是个好厨子! 黛玉正有心火呢!拿起来吃了一口,入口冰凉,吃起来凉凉的。 “嫂嫂,两个月不见,你气色好了许多。” 皇后笑的不行:“当然啦,如今我有了儿子,地位是固若金汤,说话做事都比原先硬气了许多。总算放心了,气色自然好。 ”她也拿了一牙西瓜吃,低声问:“这两个月里,姚三郎待你如何?我瞧方才太上皇说那样的话,你脸上不太痛快,是不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黛玉低声道:“没有。”想了想,心说难道我就这样没城府,稍微有点不开心,就人尽皆知了?又道:“我,,我只是觉得太突兀了,刚回来猛然得这么个消息,吓我一跳。” 皇后微微笑了:“难道你没瞧出来他对你的心思?” 黛玉道:“虽然知道,却没想到这么快,又没告诉我一声。” 皇后叹了口气:“太上皇鬓边又增添了几丝白发,觉得老之将至,所以倍加讨好姚神仙。他看你与姚神仙关系密切,常常同出同入,以为你心里是愿意的。我和二郎都不知道这件事,林卿也没敢拒绝。照我看,姚三郎是个对你用心的人,这样的人很难得呢。” 黛玉点头:“嫂嫂说的是,三郎是极好的。”他是很用心,我对他没什么意见,我对这件事不爽!当年王允拿貂蝉用美人计,还跟她商量了呢,好啊,太上皇拿我讨好姚三郎,就不跟我说一声么?亏得这是给我强行定亲,若是给我干娘强行定亲,呵呵,她当时就能拔刀。 皇后心说,事已至此你若是不愿意也没法子,要么是离开此间去仙界自行解决,要不然,就只能认命了。这毕竟是他们俩自己的事,皇后实在是看不懂黛玉和姚三郎的关系,一会好一会恼,若说好,偏又爱闹别扭,若是恼了,又和鸳鸯一样,总是黏在一起。 “黛玉,你家里倒有一桩喜事,你娘要给你生弟弟了,一会用了午膳,你若是不累,就去看看她。”我好佩服她喔,这个年纪了还能怀孕。 又聊了一会,就是午膳。一桌子宴席自不必细说,有一半是黛玉爱吃的菜,另一半是顾忌太上皇的牙齿,特意做的软烂的菜肴。有一道见所未见的新菜。 猪脚姜醋味道酸中有甜,甜中有辣,开胃刺激。一碗浓浓的汤汁,软滑q弹的猪脚,糯糯的老姜和弹牙的鸡蛋,吃着很开胃。文四姐坐月子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道菜,送了皇后一份,没想到就有了交情。 (文四姐:不能用一道菜交上的朋友,就再来一道菜!) 皇后给黛玉加了一块:“这个味道极好,你尝尝。” 太上皇没见过这道菜,也立刻给姚三郎夹了一块。 皇帝漫不经心的吃着凉菜,问:“卓文氏在门外候着么?” 女官道:“是,她在门外呢。陛下和太上皇所在之处,臣妇不敢擅入。” 皇帝道:“让她歇着去,一会送长公主回家探亲。” 女官道:“是。” 席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古怪,太上皇兴致很好,和姚三郎喝了几杯,跟儿子喝了几杯,可是他和皇帝对视的时候,太上皇的眼神温柔却渗人,皇帝恭谨顺从的过分。 黛玉虽然没看懂怎么回事,却渐渐觉得毛骨悚然,默默的吃饭。 太上皇道:“给黛玉斟酒。玉儿,你长大了,学学喝酒。” 黛玉感觉皇帝的脸色很可疑,举杯道:“黛玉敬父皇和哥哥一杯。”一口饮净。 皇帝笑着举杯:“小妹妹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太上皇微笑道:“是啊,你不也是,很快的,从一个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婴儿,变成了身高七尺的伟岸男儿,我却是个耄耋老人了。” 黛玉:[三郎,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姚三郎道:[太上皇开始服食丹药了,我能看出来,皇帝内心被怨气充盈,没有中邪。] 黛玉:[怪怪的,叫人害怕。] 姚三郎道:[别怕,我就在你身边。他们闹成什么样,也超不出宫廷政变四个字,你已是世外之人,大不了咱们就跑回去。] 黛玉眉头舒展开了,高兴的又喝了一杯:“好酒。” 皇帝起身:“少喝几杯,醉醺醺的见人可不像话。”借故更衣,离席了一会。 太上皇偏道:“别听他的,年轻人不趁着年轻时尽力快活一阵子,等老了再想痛快也有心无力。” 黛玉就又喝了一杯,在皇帝回来之前喝够了,不喝了。 皇帝果然换了一件衣服回来,高高兴兴的带着抱着太子的乳母:“三郎,你看看我儿子是不是有福之相。” 姚三郎探头看了一眼,小宝宝白白胖胖像个皮薄馅大的包子,又白又嫩,粉嘟嘟的,伸手戳了戳小胳膊,柔软又有弹性的小肉肉。他望见一丝龙气,道:“这是真龙天子的相貌啊。” 皇帝大喜过望,搂着姚三郎险些亲他一口:“甚好。” 姚三郎又道:“这话不要传扬出去,怕太子骄傲自满,不肯努力学习。”命数是会变的。 皇帝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太上皇。 太上皇阴着脸放下杯子:“朕醉了,姚神仙,随朕回宫煮茶论道,如何?” 皇帝道:“哎呀,我本想请三郎去养心殿谈谈近年来的天灾呢,罢了,万事以太上皇为先。梓童,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批完,你安排黛玉回家省亲,依旧低调些,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皇后和黛玉恭送他们离开。 黛玉轻声问:“太上皇和皇上之间” 皇后笑道:“父慈子孝,好的不能再好了。” 又吩咐人准备公主的銮驾,叫卓夫人进来。 文四姐刚刚在角屋里吃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午餐,吃了个半饱,她最近在减肥。听了召唤,立刻放下茶杯,走进屋里:“娘娘。” 皇后道:“免礼。” 黛玉跃跃欲试的看着她:“师父干娘!”好想飞扑到师父怀里,行么,能接住吗? 文四姐虽然能装作彬彬有礼的贵妇样子,但是吧,难免间歇性掉线。 一摊手,欢欣鼓舞的道:“来!” 黛玉在两米外一跃而起,飞扑进她怀里。 文四姐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纤腰,举高高,转圈圈:“我好想你呀~” 皇后看的胆战心惊一阵眩晕,被扶着坐下,小太子在旁边拍着手笑,笑的直吐泡泡。 转了七八圈,文四姐停下来,皱着眉头打量她:“黛玉,你怎么这样轻?是不是在山上吃的不好?” 黛玉吐了吐舌尖,娇声道:“你不在身边,我不爱吃饭。”是啦,我这两个月没好好吃饭。 文四姐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抓紧时间把这一身厨艺倾囊相授。” 搂着她亲了亲小脸蛋,哎呦我去,这嫩!这么滑!这口感! 黛玉咯咯娇笑着搂着她脖子,滑下地来,惊觉自己太开心了有些失态,微微不好意思。 皇后在旁边看的有些羡慕,这样一定很有趣吧,关系这么亲密,她左右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你们还不快去服侍公主换衣服。泽兰,过来陪我说话。” 文四姐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里,在皇后跟前,她整理一下衣服,抚了抚簪子,略有点不好意思:“娘娘,臣妇一时失态”咦? 皇后拉住她的手,仔细抚摸,笑盈盈的说:“你可真有力气。” 文四姐感觉手里被塞了个纸团,非常不动声色的收在袖子里,心说:难道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听说帝后最近不太和睦,听说太上皇和皇帝最近闹的很僵,皇后最近总找我说话,是不是看上我了?哎呀呀,我就觉得最近注意保养好好减肥之后漂亮多了!果然!单凭我英俊的容貌和娴熟的厨艺,一定可以撩妹无数! 她笑道:“这不算什么,别说是黛玉那么个小孩,就算是娘娘,我也举得起来。”妈蛋果然是独守空房太久了,不自觉的 皇后掩口而笑:“我可不敢,看着都头晕呢。坐下说话,我看黛玉有些惊惶无措,你是过来人,开导开导她,有什么心里话她不好意思跟我说,兴许能跟你说。” 文四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是。娘娘放心。” 皇后又拉着她的手:“事情交给你来办,本宫自然是放心的,皇上的事教给卓东来(捏)做,也很是放心。” 文四姐感觉她话里有话,既然不细说,就不细问。手里藏着纸条呢,一会出去看了就知道。 很快,黛玉又换了一套衣服,两人并肩走向宫外,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家常的话。黛玉问问小师妹如何,文四姐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女控一眼,讲了一下翻身吐泡泡和挑食。 一会到了宫门口,黛玉拉着她上了辇,乘辇行去。 文四姐拿出袖子里的纸条看: 黛玉问:“这是什么?” 文四姐微微一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哎妈呀,我差点说‘东风快递c全球必达’,多亏最近读诗多。 黛玉从字条背面洇透的墨迹稍有点费劲的辨认出这一行行蝇头小楷,无语的看着她,师父你真能扯。她明知故问:“这是卓先生写给你的?” 文四姐凑不要脸的把字条团成一团,捂在心口,一脸花痴的点点头:“是的呀~” 黛玉无语望天:“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词。”你不要这么明显的骗我啦! 太上皇和姚三郎到了永福宫,果然煮茶论道,他急不可待:“姚神仙,五云观刘长生真人进了一味红丸,我初吃时倒还好,用了半个月,你瞧我头发也白了c眉毛也掉了c太阳穴塌了c最近总是口干舌燥而且驭女无度,是不是丹药有毒?” 旁边的多宝战战兢兢的奉上红丸一瓶。 姚三郎扭了扭,闻一闻,舔一舔:“嗯是chun药,没有毒。” 太上皇呢喃道:“难道我错怪了皇帝?当真无毒?” 姚三郎叹了口气:“火无毒,能烧死人,水无毒,能淹死人,馒头能治饿病,也能撑死人。你如今只该清修静养,给你进这样的丹药,和下毒又有什么区别?停了别吃,喝些绿豆汤就好了。” 又是皇帝推荐给你的道人?啧,我又不是不会来,干嘛这样急着找下家?。 太上皇喜出望外:“当真?太好了!快去拿绿豆汤来!”他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问:“小神仙,你这次会山去,可曾把我所赠的玉如意送与尊师?” 姚三郎还真送了,笑道:“当然送了,给师父的礼物我岂敢昧下。” 太上皇激动的探身道:“尊师意下如何?” 姚三郎道:“师父对万事都很平淡,未曾见多少喜色,叫我转述:陛下有心了。” 太上皇高兴的像只苍蝇一样搓手:“哎呀,能送神仙几样东西,是我的福气呀!” 姚三郎暗自吐槽,身为一个皇帝,你应该说:能为万民谋福利,是我的福气。 太上皇又问:“小神仙,可曾带回来仙丹c仙酒给我吃么?” 姚三郎道:“到了时候你自然能成仙,在勾陈帝君名下,位列仙班,何必吃丹药?” 太上皇叹了口气,摸摸脸:“我中毒啦。没有仙丹也罢了,想来那是个稀罕物,古今多少帝王都求而不得那仙桃c仙果带了么?拿一枚与我吃。” 姚三郎袖子里还真揣着:一筐葡萄c十几个桃子盒柿子c半个哈密瓜c还有一个榴莲。 他想了想,拿出来一个桃子一个柿子,毕竟这俩寓意好,长寿和事事如意嘛。你要问这水果吃了有啥用?神清气爽,感觉特别舒服,毕竟是在山上受过仙气的水果,除此之外没什么了。不可能延年益寿,也不能防癌抗肿瘤。 太上皇呱唧呱唧的啃了一个大柿子,有他的手掌那么大,甜如蜜罐。看着大桃子和绿豆汤,太上皇:“嗝儿!嗝儿!嗝儿!绿豆汤撤下去,没空喝。” 桃子先放这儿,等我肚子缓一缓再吃。 他倒是有点后悔了,之前觉得刘长生又是儿子推荐的真人,吃了他的丹药却觉得浑身不舒服,还以为是皇帝要暗害父皇,正准备想方设法的自保。 姚三郎闲的没事干喝绿豆汤来打发时间:“慢点吃,别急,吃撑了伤了肠胃反倒不好。” 太上皇笑着点头,又问:“小神仙,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黛玉成亲?等她及笄就成亲?” 姚三郎心说我一会还得去哄她呢,只是也不好说太上皇做得不对,反正吧就是觉得不太对劲。谁说大师兄总说,要成亲了才可以睡,但那可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男女/男男/女女连对方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被包办配种了,那是凡间。 仙界所指的成亲是:叩拜天地缔结誓约,资格够的还得向天庭上表,告诉师门和亲朋好友,从此之后双方都有主了。 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在你心里的爱人只有我——这是对双方的要求。 他笑了笑:“黛玉年纪还小,我活了几百年,也不急于一时,等她再长大点再说成亲的事。” 为了安抚神情微变的太上皇,他捧着脸:“唧~能定亲我已经很幸福啦!” 太上皇无语叹息:“你可真是个痴情人。” 他又有点担心:“若是明君贤后死后都能成仙,那我的三位皇后和后宫佳丽中,有几个能成仙的?”可别是皇帝他娘,我不是很宠她,若是以后上了天,只有哪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在身边,好寂寞的! 姚三郎戳破了他的幻象:“我不清楚,上天自然知晓。一定是从不存心害人c善待生灵c温柔贤淑c恭谨守礼的女人。” 太上皇一拍脑门,完犊子了,一定是孝明敏皇后(第一任皇后)和孝明德皇后(皇帝生母,他当上皇帝之后追封的)。明敏皇后是劝谏过度被呵斥之后,在宫室中幽闭了几年,无疾而终,以皇后之礼下葬。孝明德皇后是药石罔效病死的,虽然其中有贵妃和现在的皇太后作祟,但是吧朕还是有一点点责任的。到时候见着这俩妃子,我得多尴尬? 挣扎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们会变成年轻时的样子吧?会记恨朕么?” 姚三郎有心安慰他:那啥,我说的是明君贤后能受封成神,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特么哪点像是明君?放心吧,就你这个损色,只能去阎罗殿报道。 他说:“会变年轻,比原先时更貌美。能成仙的女人不会记恨别人。” 我是开玩笑的,真的,神仙们互相砍来砍去的事儿多了去了。孝明德皇后的事迹我听皇帝说了好多次,她如果真是那样,应该能行,你嘛,呵呵。 孝明德皇后在天上或许能改嫁呢嘿嘿嘿,也有光棍一个人的古代帝王呢。 公主的凤辇出宫的时候太低调,低调的忘了派人去通知林府。 到了林府门口,随驾的侍卫才通知进去,文四姐因为被徒弟托付了,隔三差五也来看看徒弟病弱的美人母亲,虽然没有勾搭到手,也算熟悉,在管家的带领下长驱直入。 管家看小姐回来也很激动:“小姐,公主千岁,您回来了!” 黛玉穿了一身粉色宫装,头戴凤钗略有点沉,道:“免礼。” 到了二门转为管家媳妇来迎候,管家媳妇一脸喜色:“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和太太在后院饮酒,您可知道咱们家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太太又有身孕了!这都是您带来的福气!” 黛玉微微颔首,一副很高冷的样子。刚刚虽然见了一面,现在也着实着急,这样来回的奔波折腾,只是为了让太上皇和帝后不要心生不满,若不是顾忌他们可能小心眼的想玄真长公主跟谁更亲,她先扑进母亲怀里啦。 被管家太太引到了后花园,贾敏已经得到消息,正急匆匆往院门口走。 黛玉正走进来,母女相见黛玉刚要跪下,就被拉起来,搂在怀里:“玉儿,我的心肝你可算回来了!”并没有抱头痛哭,两边都很开心。 文四姐找了个借口,一晃身就消失不见。——她发现自己有个天赋,如果穿粗布衣裳,拎着大刀,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那存在感比身上的汗味儿强好多倍! 如果洗的干干净净,梳理的油光水滑,穿的华丽丽可能因为长得黑,虽然有桃花眼和一对大黑兔,也毫无存在感。 花园毕竟不是说话之处,稍说了几句,黛玉见丫鬟们抬着滑竿过来:“爹爹喝醉了?” 贾敏笑的有些脸红:“他如今春风得意,趁着今日沐休,喝多了。在亭子里歇着呢。” 黛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爹爹喝醉什么样,饶有兴致的过去看。 两个月不见,林如海的鬓发好像又白了一些,醉醺醺的靠在两个丫鬟肩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黛玉凑上前,轻声叫道:“爹爹?” 林如海猛地一抬手,扶着桌子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吟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黛玉拍着手笑:“这诗可真应景。” 贾敏也笑,丫鬟们过来把他扶到滑竿上,口内塞了醒酒石,身上盖了薄毯,抬走了。 母女见面自然是殷切的问候,互相体贴关注,问问“姚三郎对你好么?这个人可靠么?” “要有弟弟了,太好了!”不必细说。 过一会林如海也醒了,又觉得好笑,又觉得难为情。 文四姐溜走之后回家,发八百里加急的信笺,让卓哥赶紧回来。正如姚三郎所看到的,她又恢复了接近单身狗的生活,丈夫出差了一个多月,闲的她十分躁动,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实在不忍心把孩子交给乳母照看,怕那几个女人虐待自己的宝宝。 至于剩下的名单,她背不下来,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全,毕竟关系重大。就默默的翻出来一个光滑的小竹管,把字条卷好塞进去,加上一首情诗做伪装,蜡封之后塞在大兔兔之间。嗯,夹得真结实,就算搜身,也不会有人来摸一个二品命妇的□□——题外话,命妇们的胸部都挺小的,二品命妇通常都五六十岁了,自己是个例外呦。 皇帝又到了永福宫,屏退左右问皇后:“传出去了?” 皇后一脸温婉,崇拜又义无反顾的看着他:“陛下,传出去了,您放心吧。” 皇帝叹了口气:“东来跟我说过几次,他的泽兰妹妹不是很可靠。” 皇后笑了笑:“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真正不可靠的人,都已经死了。卓东来是你最宠信的臣子,一向很得力,我相信陛下的眼光,陛下选中的人不会看错人。” 皇帝被哄的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也高兴起来,搂着皇后亲了两口:“上一次,让你担心了一夜,只怪我一时心软,没有斩草除根,以至有了今天的祸患。梓童,是我对不起你。” 皇后用嘴巴堵住他的嘴:“你我夫妻荣辱与共,说这些做什么。臣妾只有一句话,臣妾c孩子与陛下生死相随。” 皇帝都快哭出来了,只是悔不当初,搂着她平复了一会激动的内心,附耳低声:“养心殿书房靠东一面墙是翻版墙,推着就能进去。里面第四个书架,大厚本的《□□》《玉锁蛟龙》《品花宝鉴》,按顺序推进去,推到底,就会出现一条密道。走到尽头是卓东来的书房。别生死相随,我输了,你也要活着。”站起身,一往无前的走了。就这样吧,拼了。 皇后命人把孩子抱过来,抱着孩子,她不由得开始思考,皇帝的书房里有一条密道直通卓东来的书房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单纯,有些日子里皇帝说睡书房,感觉也不对劲。 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皇帝以前说过这事儿,皇宫里本来就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不远处c先先先帝在宫外的居所。那是前头景帝出宫召伎hang时的住所。皇帝好像说过,他把那宅子赐给东来了。嗯,擦冷汗,吓死我了。 稍坐了一会,皇后带着孩子去养心殿。 皇帝也到了奉圣宫,温柔孝顺的进了内殿:“父皇和姚真人还在论道?” 太上皇虽然一向假装/号称自己是个慈父,还是默默的把啃了一半的桃子舔了一圈——这可是仙桃,万一吃了立刻就成仙呢!不给你吃!“你怎么来了?” 皇帝瞧他甜桃子时那个猫盯着鱼c狗盯着骨头的小心眼的样子,就猜出来这是仙桃,可还是被恶心的够呛。 笑道:“我来自然是有要事!姚真人,你打算和黛玉成亲之后住在宫里还是宫外?是要道观,还是要一套宅子?” 姚三郎挠挠头:“我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有一套宅子吧?” 太上皇道:“你可选一套离皇宫近的宅子,别超过五里地。” 皇帝笑着点头:“父皇放心,正有一个官员要抄家下狱,姚神仙若嫌不吉利,我提早把他们收拾了,您重新去布置一下风水?” 姚三郎道:“好!”开心! 就算一会要跪下来抱她大腿说‘妹妹,不是我指使他在背后擅自做主,我真的在争取你自己的同意’也很开心!呃,如果能抱大腿,当然很开心啦! 皇帝就开始好奇巴拉的问关于风水的问题。 姚三郎十分无语:“陛下,凡人才受风水影响,我这样的神仙走到哪儿,那儿的风水的就自动变好。” 太上皇鼓掌:“就是!” 皇帝又变身好奇宝宝,眨巴着大眼睛十分好奇的问:“我看书时看到霞举飞升这个词,有些不解,若要问别人只怕不得真解,只能问你。”《云仙杂记》卷八。 姚三郎道:“修行得道者可由云霞托拥,飞升天界可好看了!” 皇帝请姚三郎展示一下霞举飞升这个词的详细含义——来幻化一个。 太上皇吃了半个仙桃,跟打了鸡血一样精力旺盛:“好!我要看!” 姚三郎这个人也很实心眼:“到时能幻化,可要来就得来个大的,小了不好看。整大了满城人都能看见,不好解释吧?” 皇帝搂着他肩膀,笑嘻嘻:“朕供养着一位真正的神仙,还把妹妹嫁给他,弄些霞光出来看怎么不行。” 姚三郎就答应了,起身道:“到殿外弄给你看。” 太上皇兴致勃勃的跟出去了。 皇帝问:“霞举的意思是举起一个人么?” 姚三郎道:“是啊!” 皇帝看了一眼太上皇,道:“就按着父皇的样子幻化吧,满京城最有可能成仙的是父皇。” 太上皇高兴的不行,连连点头:“好啊!好啊!等以后我飞升的时候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样子,现在先看看也好。” 姚三郎举手向天,满天云霞聚拢在一起,压低了许多,罩在宫殿上方,转瞬间又出现了一个大洞。似乎浓密厚实的白云变成了甜甜圈。 他另一只手掐了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无中生有的出现了满院红光,异香扑鼻,红光越浓转而成了紫色,这可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一片浅紫色祥云拖着一个帝王服色的人缓缓而起,真是被托举起来的,越向上越淡,高有数十丈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太上皇啧啧称奇。 皇帝心满意足的笑了。 姚三郎心说这幻术我用的低,应该不会被天兵天将抓去受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 月24日 太上皇怅然若失的看着天际,由衷的长叹:“等朕霞举飞升的时候,一定要让史官如实记录下来,不要怜惜笔墨,写的越详细越好。让号称司马相如在世的许敬林来写。” 皇帝温柔的扶着他,一副很孝顺的样子:“父皇放心,我这就让人记下来,别等二三十年之后忘了这事。” 太上皇乐出声来:“好儿子,为父若还能再活十年就不错了,哪里有二三十年的寿数。” 皇帝笑道:“父皇有父皇的看法,儿臣有儿臣的期盼。” 太上皇颇为感动,拍拍他的手:“嗯,好啊,很好。朕有你这样的好儿子,真是福运深厚。” 皇帝笑着低头:“岂敢,这都是儿子该做的。” 父慈子孝,和睦又和谐。皇帝看了一眼姚三郎,他脸上的神情很奇怪,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皇帝心里一突,脸上不动声色:“父皇该歇午觉了。姚真人,跟我走。” 姚三郎心里头真有点含糊,可是想了想,自己是个神仙!会飞的神仙!怕毛线!他雄赳赳气昂昂很有自信的笑了:“好!” 太上皇无知无觉的被扶进去,睡下午觉,他总是要睡小半个时辰,歇歇精神。 皇帝家常不穿朝服,朝服是好几件衣服由内到外的套装,太热,而且衣服团龙的刺绣很硬挺,这样才有帝王风范,但太板正也不舒服!他穿着普通的衣裳,豆沙绿的沙罗布缝的衣裳,在风中若隐若现能看见他白白胖胖的胳膊。他从袖子里抽出扇子,笑了笑:“三郎,随我去花园走走。” 两人离开了奉圣宫,身后跟着八个毫无存在感的太监,在良辰美景c满院姹紫嫣红中把臂同游。御花园中琼林玉树,奇花异草分外好看。 因为太上皇喜欢江南风光和江南女子,靠近奉圣宫的御花园也是江南庭院风格,精致c细腻c雅致。小桥流水c奇石怪草c在每一个细节都有让人意外的精致。 皇帝心里头也有点忐忑,他就不明白了,姚三郎这个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他是一门心思的爱慕心仪的美人呢,还是有点雄心壮志?原先跟他谈论兵法的时候,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可有时候问别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又天真的可笑。那是故意藏拙,还是跟我装傻?他又没有看出来朕准备做什么事?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他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走了一会,走到荷花池畔,心里头游移不定,转头看身边身边那个漂亮的小神仙正蹲在荷叶上揪莲蓬呢。 姚三郎没想那么多,什么叫瞻前顾后,什么叫左右为难?我去你的! 看到莲蓬想到莲子,新鲜的莲子剥皮去芯放在糖水里吃,或是用桂花蜜绊着吃,都很好吃。他一气揪了十几个大大的莲蓬,又顺手捞了一兜无比新鲜的菱角,踩着荷叶走回来。 那荷叶的茎虽然看起来粗,可是傻子都知道那撑不住一个人,但他走的却很稳,荷叶虽然微微摇晃,却承接的更稳当。 皇帝扶着汉白玉栏杆看着他,下午的阳光偏向于金黄,洒在他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金光,青色的衣袂被微风吹拂,似云雾c似荷花仙子。 姚三郎容貌俊俏,手里捧着满怀的莲蓬在哪儿‘临风待月’。 皇帝不由得感慨道:“好一个步步生莲的小美人。” 姚三郎用莲蓬挡住脸:“哎呀,夸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皇帝笑道:“摘这么多莲蓬做什么?” 姚三郎几步走回来,也看不清他是踏着风还是踏着荷叶,总之是轻飘飘的落地了,把手里的莲蓬塞进跟着的太监手里,只留一个拿着,掰开来取了一个莲子,抠开莲子外层的硬壳,里面果然是又大又胖的莲子,连着薄薄的褐色皮和莲心一起扔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莲子肉甘甜香脆,芯子很苦。 皇帝就看着他吃。 姚三郎就靠在栏杆上,好看的如同临风玉树,吃吃吃,剥下来的皮就扔回池子里。 皇帝看的都不耐烦了,他能欣赏三郎的美,但也仅限于欣赏一会,看时间长了觉得无趣。若是皇后在这里,穿着间色湘水裙和水合的褙子,皓腕上带着金镯和玉镯,碰撞的叮当作响,纤纤十指慢慢的拨开莲子,喂进朕嘴里——这样的情形看一个时辰都不烦。 “三郎,你该去你岳父家拜访。今晚上不必回来了,去跟你岳父秉烛夜谈。” 姚三郎有点不解:“为啥?婚都定了我有必要讨好他么?” 皇帝实在闲得无聊,拿过一枚莲子来自己剥皮:“毕竟他把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你,你得让他放心。”这就是扯淡,他从来都没跟自己岳父说过那样的话。 姚三郎含含糊糊将信将疑的点头:“是吗?好吧,一会我去。啧那也用不着秉烛夜谈吧?我跟岳父聊过,我们俩话不投机。而且说实话,去哄黛玉开心更要紧,岳父刚有了孩子,才没心思管我呢。” 皇帝微微垂眸叹息,抠莲子皮抠了好几下没弄开,咋这么硬!假装失手把莲子掉进湖里,拍拍手,若无其事的说:“你既然这么说,就随你,毕竟是你的家事。” 姚三郎继续吃吃吃,吃完了一个莲蓬,把剩下的泡沫状的莲蓬扔进湖里,转身又拿了一个继续吃:“哎呦?好大的鱼!” 皇帝赶紧拉住他:“那是锦鲤,不能吃。” 姚三郎正往栏杆上走呢,听了这话停住脚步,转身下来:“不好吃,放过它吧。” 皇帝转脸给太监们打了个手势,他们就都退后数丈,退到一个肯定听不见声音的地方。皇帝很有深意的问:“姚三郎,以你看来,我父皇的寿数如何?” 姚三郎深深的看着他,皇帝也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 皇帝的眼中有超乎他的年龄和日常温和明君表现的冰冷和怨恨,而姚三郎眼中,也有让皇帝吃惊的淡漠轻率和骄纵傲慢,跟他不挑剔不闹脾气害很哈巴狗的日常相差甚远。 啊,原来你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2 姚三郎笑着低下头,继续剥莲子,轻率而傲慢的据实相告:“他今晚有一劫,若是过了,还能活五年。” 皇帝意有所指:“姚神仙,您受他金银珠玉无数,高官厚禄,还把女儿嫁给你,难道不打算出手相救?” 姚三郎咬着莲子,朱唇贝齿白莲子,笑的眉眼弯弯:“高官我是做了,没出去鱼肉乡里,等于是没当官。厚禄你告诉我在哪儿呢?珠玉不过是瓦碩,女儿也是为了收买我才认的。他大兴土木修建道观寺院c布施财宝无数c金玉妆神佛。尽力却不尽心,神佛不管他,我一个小道又有什么用?” 皇帝不解:“尽力却不尽心,此话何意?” 姚三郎笑道:“他说是一心向道,你瞧他整日里读经打坐悟真么?清心寡欲么?只想用些死物c差遣旁人替他求神拜佛,自然是旁人替他成仙。” 皇帝一脸懵逼。 姚三郎解释的详细一些:“陛下当皇帝治国,让臣子帮你一起治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国土太大了。可是被伺候的太细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床上事都让女人坐上来自己动,这都行。 可是想让别人修炼出成仙的基础,拿来捧给他,那就不行了。修仙这种事和生死一样,谁都替代不得。太上皇挥霍财力人力,罗天大醮c念经拜忏,其中哪一点是他自己做的?” 皇帝点点头,抚掌而笑:“太好了!父皇之前还要修道观,让人出家做朕的替身道人,为国家祈福,说的朕动心了。多亏那时候,一看又要耗费金银,朕就把这事儿搁置不提了,这下好了,彻底不用做,省钱了。”娘娘做衣服拿了三万两银子,我都想跪下抱着她的腿哭了,娘娘您不用做那么多新衣服,朕看你从来不看衣服,而且不穿的时候更好看呐!做肚兜就行了! 等等等一下?坐上来自己动?那是什么姿势?朕怎么从来不知道?喔,应该是画册里的观音坐莲,或是倒浇蜡烛,听说很累的。哎呦姚三郎你好污!朕想让皇后试那姿势,想了很多次,皇后总推脱说乾坤不可颠倒,嘁,她就是嫌累!朕平时有多累,她都不知道! 姚三郎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这就去跟岳父打个招呼,听他唠叨一会,然后陪黛玉去。告辞了!” 皇帝目送他潇洒走远,摇着扇子想了想,他知道朕要弑父,却什么话都不说。好啊,真神仙果然淡漠生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难道在他眼里,无论是太上皇还是朕,或是乡间贫民,都没什么区别吗?嗯。 陛下也转身走了,太监连忙吩咐打扫仆役把飘在水面上的破莲蓬和莲子壳收拾了。 宫外,林如海c贾敏c黛玉三人对坐无语。 不该说是无语,只是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良久,林如海含含糊糊的问:“太上皇跟我说,你与姚真人单独出游。他强要提亲,言语中说的不太好听,我无法分辨真假,你且跟我说,这两个月有什么经历,他?” 看她开心又活泼的样子,应该没有被那个啥,但除了被那个啥之外,男孩子占人便宜的方法多得是,被亲亲小脸摸摸小手也不是好事。 黛玉就把自己废寝忘食的读书的事说了一遍,因为急着回来,还有很多书没读。是哒!见到猴哥的事跳过不提,其余就没什么好说的。 林如海微微松了口气,他只担心黛玉被那个混小子轻薄了,毕竟姚三郎面带轻浮,言辞虽然恳切,可是总让人觉得不可靠,不够敦厚。 贾敏安抚老爷道:“依我看,姚神仙挺好的,听宫里头的消息说,他从不和女子多说话,道观也不许女人入内。平日里对谁都温柔平和,就算是懒得搭理,也毫无刻薄恶毒的话。虽然看着年轻又没有功名,那又算什么呢,能带着黛玉长生不老才是好事。我和卓夫人打听过他。” 黛玉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恐怕师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评论。 林如海问:“她怎么说?”说起卓夫人,也是颠沛流离c曲折坎坷c直上青云的奇女子呀。 贾敏笑道:“她说姚三郎这个人看着不靠谱,有时候活泼跳脱,有时候懒的不像样子,不过为人很真诚,是个信守诺言说到做到的人。是真正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哈哈,可能是懒。” 林如海:“呵呵。” 当上国师了跟我扯什么富贵不能淫?太上皇淫了你几遍? 黛玉笑道:“干娘看人一向很准。” 这简直是把三郎哥哥夸出花了。 林如海知道不能问她是怎么想的,要察言观色来看,看出来黛玉挺满意。就说起别的事情:“别跟卓夫人走的太近,卓东来这个人心大,志气大,我怕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黛玉一惊:“怎么了?” 林如海淡淡道:“卓东来名义上是光禄大夫,私下里出入宫闱肆无忌惮,还曾有人在集市(花街柳巷)看到皇帝便装与他把臂同游。可是前些天,他忽然被贬到蜀中为官。可是卓夫人却一点都不收敛,也不辞宫里的差事,依然是隔三差五入宫觐见皇后。她一个义女嫁给了前御史中丞c现任湘南知府秦仲玉,另一个义女嫁了神机营千户。这关系,恐圣上心生嫌隙。” 黛玉默默的思考了一下,喔,知府算是文官阵营里,神机营是是皇帝登基之后新成立的火器营,用火铳,我听说过。好像这文武两边都有联系,是权臣的路数:“一个神机营的千户哪能和知府相比呀?” 林如海淡淡的笑了:“你不懂(省略神机营介绍二百字,总之就是嫡系部队c受宠)。” 黛玉还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似卓先生那样的官位,要干娘把徒弟c义女嫁给平民百姓,那也不可能呀。” 林如海脸色微沉:“天下官员甚多,清谈甚多,在军中有真材实料不得重用的官员甚多,偏她能把义女嫁给文武两班中后起之秀的领军人物?黛玉,你纵然你成了仙,也不要小瞧凡间党争。就算你能掐会算有读心术,这帮老东西也能把你坑进去。” 黛玉对自己的智慧挺有信心的,只是不好明着反驳,偷偷的捻了捻手指,╭(╯╰)╮。 林如海的脸上总有些忧愁,他知道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沉吟片刻:“你从宫里来,可曾见到太上皇?” 黛玉点点头:“见到了。一起吃了午饭才回来。” “皇帝呢?你见到圣上了?” 黛玉又点头:“太上皇,皇上,皇后,姚三郎,还有我,我们一起吃饭的,怎么了?” “你没瞧出有什么不妥?” 黛玉脸色微微发白:“我看他们话里有话,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头明刀暗枪杀气纵横。” 贾敏吓了一跳:“小心些,可别说这样的话,叫人听见可不得了!哪至于如此?” 林如海摆摆手:“黛玉看的很对。自从你走之后,真是风起云涌。” 他沉吟片刻,喝了口茶:“你和姚三郎修仙去了,两周之后,太上皇召我入宫商议婚事。就在那几天皇帝把五云观的刘长生举荐给太上皇,太上皇对他很是信重,不断服食丹药。又过了一周,上朝的时候皇帝和太上皇一起出现。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黛玉并没有系统的学政治,只是凭爱好看史书,她更喜欢看那些潇洒豪情的英雄人物,看波澜壮阔的权谋争斗,并不是是很认真的看宫廷斗争的问题。 可也不是不懂,想当年皇太后武则天出现在李显(六位帝皇丸)的朝廷上,废了他。 “效武后之故?” 林如海点点头:“你果然聪慧。”他把玩着杯子:“太上皇和皇帝在朝堂上起了争论,随后卓东来被贬职,紧接着卓夫人频繁出入宫闱,讨好皇后。” 黛玉默默的算了算,嗯,干娘那时候去宫里头,因为她才出月子不久呀! 林如海叹了口气:“官员的任免调动说给你听你也不懂,只是你要知道,如今太上皇和皇帝角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唉,这不是你我能参与的事。”要有兵权才行啊! 黛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如海又嘱咐道:“事情若有不测,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带上你娘离开京城。” 黛玉刚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现在吓的立刻谨慎起来:“是,父亲放心。” 贾敏对此没什么可说的。 正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嚷着:“老爷,老爷,宫里头出大事了!老爷!” 林如海心中一动,听这人嚷嚷的太喜气洋洋了:“进来!” 管家推开门,快步走进来,拜倒在地:“老爷您快出去瞧瞧,宫里头有一道霞光托着一个人上天去了!有眼尖的远远的瞧着,看那人像是太上皇。” 林如海猛地站起来:“什么?”顾不得多问,三步并成两步急急忙忙的跑向门口,险些跌了一跤。 幸好林黛玉也赶忙出去看热闹,一把托住爹爹,把他扶稳:“别急别急!” 他们俩跑出去,只来得及看到天空上低沉厚重的‘甜甜圈云’中心那一小片紫云。 林如海以手加额,当时就哭了出来:“太上皇成仙了?家国之幸!天下之幸!” 黛玉自动翻译了一下:太好了,老家伙终于死了,我们不用操心站队的问题啦!她不由得默默叹息,太上皇活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厉害,他的妃子们年轻貌美,都担心他会死,又嫌弃他是个老头子。他的儿子c女儿c没有一个跟他亲近。而姚三郎看来姚三郎并没有拦阻。 贾敏急急走出来:“黛玉,你快回宫去,若是太上皇成仙了,你是要守孝的!”多亏他死得早,多亏黛玉年纪小,若是到了她该成亲的年纪,太上皇才死,那就生生的耽误了。 文四姐派人去给卓哥送信,说是贬去蜀中做官,他在路上就‘病倒’了。一路上坐着轿子慢慢走,上路一个月,病了二十天,现在走的也不远。 送完信回来,护送黛玉回宫。 路上发现全京城都轰动了,有跪在路边焚香叩头的,有不知为何在路上奔忙的,还有一些人,呆呆的望着天空,满面绝望。很明显,扣头的都是封建迷信,绝望的都是最近投靠了太上皇的势力的人。 黛玉低声问:“太上皇当真升天了?好巧啊。”不会是姚三郎下手吧?怎么就这么巧? 文四姐想了想:“我想不出来。你带着刀呢?” 黛玉轻声道:“带着呢。” 文四姐:“迷药?” 黛玉在袖子里摸了摸:“哎呀,忘了带。”袖里乾坤能装的东西太少啦,我还得好好修炼。 文四姐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竹管,给了她两个:“随身带着,说不准有什么用。” 黛玉:“嗯。” 文四姐:“易容用的东西?”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放在宫里没带。” 文四姐沉吟片刻:“回去就带上。我还真没有这类经验,如果没啥事呢,那最好,如果出了玄武门那种大事,你只管护住自己,再有余力可以救皇后和太子。” 黛玉叹了口气:“干娘,您想得太多啦。” 文四姐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又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我经历过家变,你经历过么?” 黛玉摇摇头,心说:师父啊,您的语气好像在炫耀什么 文四姐搂着她深深的叹息:“练武之人用内力外放,能挡住飞箭,仙人有那样的手段吗?护住你自己,回宫之后暂不要用饮食,一切可疑的东西都不要入口。” 黛玉有些惊惶:“师父,您觉得太上皇升天很蹊跷吗?” 文四姐握住黛玉的手,抿着唇:“我是怕只怕是李代桃僵。那影子是个穿着朝服冠冕的人不假,可看不清楚脸。”只怕是太上皇授意姚三郎弄个假象,然后杀了皇帝。东来一直在假装小透明c假装皇帝男朋友的人都被牵连被贬谪,太上皇的势力和手段比任何一人想象的都大。卓哥临行前跟我说,他的一切爪牙都要收敛,让我护住自己,呵呵。 我屮艸芔茻!真想进宫干掉太上皇,这帮老狐狸们斗智斗权谋,文四没有一战之力,但要说斗勇,来个釜底抽薪,一般人真不是我文四的对手。尤其是最近减肥成功,轻功更好了! 黛玉也吓得够瞧:“不会吧?”太上皇虽然更张扬,更威严,能从孝道压制皇帝,可是皇帝哥哥眼中的冷漠和怨怒可吓着我了,据我看,皇帝的赢面更大。 两人互相恐吓了半天,文四姐依依不舍的抱抱她,就叫停了銮驾,在这个路口下去了。步行回卓府,从小门进去,快速到了寝室里,换衣服,把平时行走江湖用的零碎都带在身上。 抱着女儿端详了一会,软糯糯的小宝宝。 裹在襁褓里,像是香甜柔软粘牙的糍粑,肤色果然微黑,比太子黑一些,却又比我白不少。 与此同时,在宫里,太上皇回去睡下午觉。 多福和多宝面对面的站着:“太上皇已经飞升天界了。” “是的。”随即一起走向太上皇的寝室。 太上皇搂着他最喜欢的王贵太妃躺在床上,一个很老的老头,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通常来说,老人觉轻,有一丁点小响动就会醒过来。 可是这两个大太监能服侍太上皇c皇帝这么久,自然在伺候人的法子上,有其过人之处。 有一个秘密是太上皇不知道的,多福和多宝是一对亲兄弟,他们是太监也曾官宦子弟,所以能识文断字,所以懂些诗词歌赋c懂风月□□c能把太上皇伺候的很好。家族株连时他们年纪尚幼就被,发卖为奴,后来他们杀掉卖主,逃出来,恰逢宫中在招收太监,走投无路就阉了入宫来躲避追捕,而且,也想着入宫就能在皇帝面前给父母鸣冤了。 那时候当皇帝的是现在的太上皇,他们入宫前十几年,忙着爬上高位,而之后的几年在能够和皇帝说一两句话的时候,失望的发现太上皇绝不允许任何翻案。 卓东来通过皇帝给他弄出来的名册查到了这个消息,就跟伺候太上皇的多宝说,只要听从命令,就能帮他们离开宫殿,给他们的父母报仇。最开始的要求,他跟他们说,只要趁着深夜把奉圣宫里不受宠的刘美人了,就能得知害死他们十六岁以上男丁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 之后是往太上皇的食物中吐口水c在太上皇的枕头下放置来路不明的香粉c在皇太后的饮食里放入不知是什么的白色粉末c记录下太上皇的一些话出卖给皇帝,投靠皇帝。每做一件事,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c无法拒绝的东西或是答案。 皇帝就开开心心的得到了一个投靠过来的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他想了想,这一定是多宝看父皇寿数将近,害怕太上皇驾崩之后他们只能去守灵,所以投靠朕啊! 多宝源源不断的把消息出卖给皇帝,渐渐的受了信任,直到今天。 多福得到皇上的吩咐,拿一个锡盒给多宝,屏住气把盒子里的香饼给太上皇闻。 多福用厚布蒙住口鼻,屏住呼吸,打开锡盒盖子。 多宝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抓起盒子里半寸长的香饼,放到太上皇鼻子边上。太上皇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睁开眼来吓了一跳,自己的大太监捂着脸的跪在床边,鼻端却传来一股异香。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就一翻白眼,又昏睡过去。 多福瞪大眼睛:“呜,呜呜?”捂得太厚了。 多宝又给王贵太妃闻了闻。 把香饼,放进锡盒里。然后用软布沾上水放在他俩脸上,捂死被迷昏的两个人。 多福和多宝收起有水的软布,见二人面容安详栩栩如生,不由得心生寒意,又有些庆幸,慢慢的走远一些,摘下/取下脸上捂着的厚布。 “我有些晕。” “我也晕那是什么药?” “皇上给的,不知道是什么,想是皇家迷药。” “咱们是不是也要死?” “呼哈,呼,应该不能,咱们没闻到香饼,应该是方才憋的。” “我觉得咱们要死了。这些皇家隐秘,岂能让咱们活着说出去?” “那,那这就是命了。” “下辈子我要当个人,男人也行女人也行,不要当太监了。” “下辈子我想当皇帝,当皇帝可真快活。” 俩人想到要死,就惊恐的瘫软的坐在地上,相拥而泣,嘀嘀咕咕的说着未来梦想。 结果没有越来越晕眩,而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清醒,终于彻底醒了过来。面面相觑 多福蹦起来:“得得得,都是你胡说八道吓唬我,我赶紧回去了,皇上一会找我找不见,可不好解释。” 多宝也蹦起来,赶紧去太上皇身边擦擦弄弄,把水痕收拾干净,又把床单被褥整理一下。看着太上皇,在太上皇脸上拍了拍,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让你灭我全族!本来我能当个纨绔子弟,哼。该死。还有你,你这个贵妃,那年罚我跪了四个时辰,你死的可真便宜!” 收拾好了一切,坐下来喝杯茶定定神,看着西洋自鸣钟,到了皇帝该起身的点,,他站起来镇定自若的走到门口,拉开门问:“伺候太上皇起身,你们都准备好了吗?都警醒点!” 众人都道:“公公放心,绝不敢马虎。” 捧着面盆c妆奁c手巾c澡豆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多宝走到床前,看着太上皇栩栩如生的面容心里发憷,是不是没死透啊?小心翼翼的说:“陛下,陛下?陛下您该起了?” 连叫了声,完全没反应! 这就让人放心了。多宝又推了推太上皇,依然没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啊!”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声叫到:“陛下升天了!” 众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消息立刻就传开了,赶紧派人去通知皇太后c皇帝皇后c叫太医。 皇帝在养心殿,皇后也在。只是皇后已经躲在密室里,从通风孔听着外面的声音。而皇帝和沉得住气,在批改奏折,就假装皇后和太子不在身边的批改奏折。 虽然多福跑回来并且说已经完成了,可是,还不够确定。 只会有两个结果。 第一,太上皇‘升天’了,全京城人都看到太上皇升天了,当神仙去了。我原先有个当皇帝的爸爸,现在有个当神仙的爸爸。然后把妹妹嫁出去,给儿子娶媳妇,杀杀叛徒,安度终老。 第二,太上皇成功反杀,那么他会杀了朕,说朕‘升天’了,然后扶持太子或是朕的兄弟来继位。那么死的不只是朕,是很多人之后怎么样,就只能听凭天命。 消息来的并不慢,但对于皇帝和皇后来说,这消息来的真是太慢了,慢的度日如年。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太上皇驾崩了!陛下!”送消息来的太监满面是泪,跪倒在养心殿门口。 养心殿分几部分,正殿直接对着的是接见臣子的地方,而左右两边则是暖阁和寝室,暖阁是私下里办公和接见臣子的地方。 西厢房是书房,东边一溜房子则是二史官c中书舍人等随时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的办公室。 左角房是太监c宫女们的休息室,右角房则是侍卫的休息室。 皇帝像是过了电的兔子一样猛地蹦起来,绕过桌子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在桌子角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那叫一个疼啊! 他的桌子是整块黄花梨的,又大又厚又沉,撞了这么一下,他差点摔个屁墩,桌子纹丝不动,这撞的——肝胆俱裂。 史官和中书舍人跑的比他快,早早的等在门口,看着来报丧的太监。 随即听见门响。 皇帝身体僵硬满脸泪痕的走了出来,他的手不断的颤抖,眼中泪珠滚滚而下,步履踉跄蹒跚。心想——真尼玛疼啊!桌子角太尖了!咋就不能是圆弧? 左右史官由衷的佩服皇帝,真是个孝子啊,太上皇对他这么不好,又在筹划废黜他,重新立一个皇帝。可是为人儿子的,就算父亲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忌恨他。就算父亲要杀儿子,儿子也会为父亲的(删掉)暴毙(删掉)升天而感到悲伤怀念。 一国之君c人王地主都是这样,普通百姓怎么敢不孝顺?毕竟我国以孝慈治天下,陛下真是天下楷模,真乃仁君! 皇帝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强撑着站直,可是根本站不住啊,他扶着柱子:“父皇他,父皇他”刚要捂肋叉子,猛然想起不对,就捂着心口,做出很悲伤的样子。 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俩人一起发自真心的给皇帝歌功颂德。 太监大哭扣头:“太上皇驾崩了!” 皇帝踉跄了几步,抱着柱子嚎啕痛哭:“父皇啊,你怎么就去了(咋不早点),儿臣都没见着您最后一面啊(可惜不是我,送你去上路),您就这么走了丢下儿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从今往后儿子再也没有依靠了嗷嗷!(太开心了一定要让皇后试试到浇蜡烛庆祝一下)嗷嗷嗷嗷” 旁边的官员c多福一起来搀扶哭的涕泪纵横的皇帝,赶紧抬来步辇。 皇帝先不坐,转身回内室,三绕两绕,绕到屏风后面低声:“你先别出来。等朕确定了再来请你!”然后脱了明黄色的外衣,把头发散开,穿着素白的中衣出来,以示哀痛。 史官们使劲写呀。 皇帝悄悄的给自己揉了一路。 到了奉圣宫,皇太后c贵太妃c太妃们已经跪了一屋子,哭声震天。 皇帝并作两步走,两步并做一步行,使出八步赶蝉的身法窜到床边,扑通一下就软倒坐下,趴在太上皇身上放声痛哭,偷偷摸脉搏,没有脉,仔细看脸,嗯,是他!“父皇,爹啊,儿臣这才登基几年啊(快十年了),您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终于啊,人贵在自立自强),您升天当神仙去了,撇下儿子一个人怎么办啊(欧耶)!” 干嚎了几嗓子,由于肋叉子不那么疼了,不咋哭得出来。擦擦眼角转过身来,佯装悲痛:“你们都别哭了,方才太上皇霞举飞升的时候,你们没瞧见吗?这是好事,太上皇素来想求仙道,如今也算功德圆满了。”偷偷给多福打了个手势,让他去接皇后。 皇太后尴尬的爬起来,皇帝居然任由她跪着,没叫起! 皇太后:“皇上,太上皇他在方才霞举飞升的时候,明明还在世。” 皇帝变了脸色,厉声问道:“我听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上带着贵太妃一同羽化飞仙,为何没带你这位皇后c皇太后去?必是你德行有亏,上天不能容你!孝明德皇后的事,朕还未与你清算,父皇将你留下来,定是这样的用意!” (⊙v⊙)嗯,死了的父皇才是好父皇~ 皇太后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屋子莺莺燕燕都不敢哭了。 皇帝一抹脸,又很悲痛:“拟旨朕心痛如绞,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们就将太上皇成仙的事写明,昭告天下。霞举飞升的事,全京城都看见了,一起写清楚昭告天下,让许敬林来写。” 多宝都惊呆了,一直都以为太监们互相利用互相陷害是冷血无情,以为嫔妃们为了邀宠在一个臭烘烘的老头子怀里撒娇做痴是不要脸,没想到真无情真不要脸的大头子在这里。 黛玉先到了。她可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粉红色的衣裳就来了,然后跪在床前哭的泣不成声。太上皇对她很好,有封赏,在一起吃饭喝茶的时候也说笑话给她听,闲来无事还教她调香,有时候也像每个老人都会做的那样,装可怜要关注。 黛玉是真伤心,哭着哭着,忽然闻见淡淡的奇怪又熟悉的香气。 皇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块鸡鸣五鼓断魂香是从黛玉手里拿来的,真怕她发觉,连忙叫人扶她回宫去换衣服。又安慰道:“妹妹,不要哭,太上皇成仙去了,在天上看着你哭成这样他会心疼的。” 姚三郎跟着进来:“时也命也,妹妹别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 月25日 黛玉还是觉得不对劲,偷偷打开天眼看了看,看到太上皇的魂魄就在面前飘着:“呀!”她极其短促的叫了一下,佯装镇定:“哥哥,您吓着我了。” 皇帝脸色微变,对姚三郎招手:“来,黛玉没见过这种事,吓着了,你带她去休息一会,好好宽慰。”随即道:“传礼部,传内务府,召诸王c诸郡王c诸公主进宫。大行皇帝唉。”明天上朝定谥号,不知道要吵吵成什么样。 姚三郎知道她看出有不对劲,扫了一眼,果然是太上皇和贵太妃的魂魄飘在床上,太上皇怒气冲冲的看着儿子,又怒视姚三郎,贵太妃则是一脸茫然。他想起黛玉可不知道那霞举飞升的事是假的,连忙上前一手拉着黛玉的手,一手搂着她肩膀:“跟我来。”捏了捏她的肩膀。 黛玉可是吓得不轻,被他捏了一下,心里头也反应过来了。看来不是太上皇真的成仙,是有人让他‘成仙’,看样子,这个人就是皇帝。天哪,弑父!难怪他们中午说话的时候那么奇怪,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原来已经动了杀机。 爹爹说的没错,李亨,武后,李旦c李隆基想不到本朝皇家的家事也这么乱。想不到皇帝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温柔善良c勤政爱民c不奢淫骄纵不鱼肉百姓c专心爱着皇后一个人的好人呢! 姚三郎在奉圣宫里有一间丹房,也住过一段时间,现在也依旧是他讲道用的屋子,布置的看起来清雅实则用了许多其貌不扬的奢华之物。拉着黛玉到这儿来坐下:“妹妹,你看见太上皇的魂魄了?” “是啊。”黛玉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他,朱唇微启,犹豫了一会:“你,你都知道?” 姚三郎轻轻抚她的后背,又给她倒茶,柔声道:“我知道,你别怕。” 黛玉捏着手帕,勉强喝了口茶,稳稳心神,声音低若蚊呐也能听出她的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在宫外,京城里很多人都看到一片祥云托着太上皇上天去了,怎么他的魂魄还在这里?三郎哥哥,是你帮他做出假象么?” 姚三郎很无辜的眨眨眼:“我是那种人吗?天地良心,我只是调皮捣蛋,干不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他就把太上皇和皇帝怎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皇帝煽动c太上皇配合,让他迷迷糊糊的在奉圣宫展示了一下‘霞举飞升’。 黛玉:“那时候太上皇还在世?” 姚三郎信誓旦旦的点头:“活蹦乱跳。” 黛玉无语片刻,没时间纠正这个诡异的错误用词,急着问道:“太上皇没觉得蹊跷吗?” “大概没有吧。”姚三郎摸摸下巴,对这件事有些漫不经心。 黛玉心里头又急又气c又不知所措,抬起手想要揪他的衣襟又觉得不好意思,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逼问:“姚三郎,那怎么办呐?” 姚三郎问:“什么怎么办?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是皇上的家事。” 黛玉被他这种懒散的态度气到了,揪着他的耳朵问:“太上皇的魂魄怎么办!你受了他的恩惠怎么办!我假装视而不见会伤道行!你呢,你搅在这件事之中,不伤你的道行么!” 姚三郎歪着头看她:“是是是,妹妹说得对,我打算把太上皇的魂魄送入地府,去轮回,一轮回就忘了前世的事儿。” 黛玉怒意少歇:“哼,你在地府没有仇人吧?” 姚三郎僵住了,眼神左右游弋:“嗯没什么仇人,有几个鬼差跟我过节,不过没什么,处理枉死鬼进地府转世轮回用不上他们。” 黛玉对于他满街都是仇人这一点不予置评,已经习惯了,又搅着手帕,忧心忡忡的说道:“你快把太上皇的魂魄弄过来,咱们给他解释一下,别让他记恨你。” 姚三郎笑嘻嘻的坐下来,靠在桌子上把脸递到她面前:“他记恨我又有什么用呢。” 黛玉嫌他离自己太近了,伸手戳着他的额头往后推了推:“总归不太好。” 姚三郎顺势被推走,等她收了手,再凑上前。 黛玉又推他,他又照样这么做,一来二去的黛玉闹了,拍了他一巴掌:“大行皇帝刚刚过世,你别闹,我心里头正难受呢!” 姚三郎贱贱的说:“他又不是你亲爹,你跟他又不熟,别难受。我方才弄了点莲子,给你剥着吃,好不好?” 黛玉恼怒的瞪着他:“我家世受君恩,他又认我为义女,给我尊荣封号,无论他为的是什么,这也是一份恩德。如今他被你们几个联起手来害了,我不为他报仇也就罢了,如今只是难受一会,你却觉得无所谓?姚三郎,你是个热面冷心的神仙,我却不是。”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姚三郎叹了口气:“好妹妹别哭,是我说错了。我只是想着太上皇虽然亡故了,可那只是个肉身,他的灵魂不灭,很快就会转世投胎成婴儿,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禽兽牲畜),这死与活有多大差别?他封你做公主,我也感谢他,他封我当清虚通妙真人,我也感激他,可我毫无遮掩彻彻底底的给他讲了修道的要诀,他却不听,这与我何干?” 黛玉用手帕擦眼泪,哭的挺伤心:“我一直都觉得皇上和太上皇父慈子孝,和睦的很,怎么突然到了这一步。嘤嘤嘤,我现在见了皇帝都觉得害怕。” 姚三郎不是很懂她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但还是得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是积怨已深。要不咱们把太上皇的魂魄叫过来问问?” 黛玉一怔,哭的更伤心了:“嘤嘤呜呜呜,他如果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怎么说呀?他要是诅咒你可怎么办?或是他要你替他报仇,替他说出凶手是谁,怎么办?万一,万一他诅咒你?” 姚三郎道:“是我是我,都是我,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别哭啦。凭着一个鬼也能诅咒我?” 黛玉想起另一件事,本来想拽他的耳朵,可是姚三郎不知怎么的一扭头,被她捏住脸,黛玉也就顺手捏着了:“你一直唬他,说仁君明君能升天成仙,可他没成仙,这怎么办?” 姚三郎被她软软香香的小手捏着脸,捏的无比幸福,还自由的半边脸露出一个痴汉笑:“嘿嘿嘿,我可没偏他,天规天律是这样哒。可他不是仁君不是明君,下对不起百姓,上没脸见苍天,这怪我么?” 黛玉无言以对,看他本来挺俊的脸扭的像个小丑,闷闷的松了手:“你总是有理。” 皇后和太子来了,抬步辇的小太监们跑了前所未有的最快速度,皇帝担心黛玉看出什么端倪,毕竟她也修仙嘛,恐吓了一番皇太后,安抚了太妃们,又三言两语挑唆了一个速来和皇太后不睦的受宠太妃跟皇太后掐起来,就把局面教给皇后来安排,自己抱着哇哇哭的太子走了。 皇帝找到姚三郎和黛玉所在的丹房,推门而入,正看见她捏着他的脸刚撒手。哼了一声:“太上皇尸骨未寒,你们俩就在这儿,,,真是快意。” 黛玉有些怕他,一个表面上是孝子私下里弑父的皇帝,谁知道他会不会表面装成一个温和可亲的人,私下里突然对人下毒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害怕,她站起身来:“皇上。” 皇帝娴熟的抱着沉甸甸的小太子,对她微微笑了笑,皇帝哭的眼睛都肿了,温柔的说:“叫哥哥,不要为了太上皇的仙去,让你我生疏了。”呦,小丫头也哭了,看来真是动情了,好乖。 黛玉不寒而栗:“是,哥哥。” 太子:“哇哇哇哇” 姚三郎立刻为心爱的女神出头,他倒是很淡定,毕竟在山上师兄们有时候互相打闹都会把对方不小心弄死,然后找丹药复活了就好,他可真是看惯了生死。笑道:“二郎,太上皇的魂魄还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办?” 皇帝晃着儿子:“先不管他,你看看太子怎么突然受了惊一直哭听说小孩眼睛干净,他是不是瞧见什么了?” 姚三郎过来看了看:“是啊,大概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两个影子,吓着了,没事。” 他手掐灵官决,默念了几句咒语,小太子立刻就不哭了,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皇帝搂着儿子松了口气,他可真怕太上皇为了报复他,对太子做什么。 放心了,坐下来左右看了看:“三郎,你把太上皇的魂魄带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总归别让他回来兴妖作怪吓唬我。黛玉,你是打算在宫里守孝三年,还是去道观里修行,跟姚三郎双宿双飞?” 黛玉真心想去道观里,倒不是为了双宿双飞(呸),是想要躲着点皇帝。又不知道他心里头怎么安排自己,怯怯的看了一眼。 皇帝温和的看着她,柔声道:“别害怕。黛玉,你知道多少?” 黛玉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想听我说这个答案吗? 皇帝问:“跟我说实话,你刚刚看到什么吓着你的东西?” 黛玉感觉姚三郎握住了自己小手手,虽然趁机占便宜很讨厌,但是现在却让她心里头一暖,稍稍松了口气:“我我看到了太上皇的魂魄。” 皇帝点点头,微微一笑:“你不必害怕,虽然霞举飞升是假的,这件事与你毫无关系,你只管安心陪着皇后。”朕不担心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敢信,呵呵呵~ 姚三郎其实也是个好奇宝宝:“皇上,前些天我看你们父子关系还挺好,为什么突然动手了?” 黛玉知道一些消息,低声道:“听说是父皇首先发难。” 皇帝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笑的很好看,却也很冷淡:“因为什么都无关紧要,事已至此,我们父子也不必相见。你带着他走把,该超度就超度,能送去投胎就送去个好人家,只是别留后患。需要什么只管跟朕说。” 姚三郎点点头,心说我这个人就是好奇,这事儿你不告诉我,我等一会问太上皇。笑着答应道:“好你放心吧,只要到时候把黛玉嫁给我,什么事我都给你干。” 黛玉大羞:“姚云旗!” 皇帝哈哈一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揉揉哭的有点干的眼睛:“甚好,就这么说定了。”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揉了揉黛玉的头发:“能有个神仙对你这样死心塌地,古往今来的女人也没有比你更幸运的。好好惜福,别掐他脸,要掐掐身上,脸上留下红印不好看。”说完抱着儿子扬长而去。 姚三郎摸摸下巴:“嗯?好像是经验之谈呢。” 黛玉红着脸,不好意思瞪他,只是摸着脸望向别处:“事情都定下来了,你何必三番五次拿出来说,倒叫人不好意思。” 姚三郎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我去引太上皇的魂魄回来,你要在这里等着跟他说话,还是避开一会?” 黛玉犹豫片刻:“我躲起来,你问他为什么和皇帝闹成这样。” 姚三郎觉得她好可爱,好想过去抱一下嗯?怎么突然想有肢体上的接触了? 原先虽是喜欢,也只是想跟她长相厮守,每天一起吃一起玩,没怎么想过她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头疑惑,指点黛玉躲的鬼都找不着她,就抄起旁边的浮尘打了个咒印,出去了。 皇帝和皇后一本正经:“清虚通妙真人,虽说大行皇帝升天成仙的事有目共睹,但朕还是想请你为父皇设罗天大醮,以表朕与皇后的一片孝心。” 皇后:“呜呜呜。”点头。哭的好累根本哭不出来好吗?本宫忍住不笑出来都很累了! 姚三郎一本正经的拿着浮尘躬身:“此乃小道分内之事。” 他一甩浮尘,卷着太上皇不甘的魂魄回丹房去了。 皇帝松了口气,换个地方等着群臣来商议礼制,古往今来少有太上皇送葬下葬的记录,这可咋整?仪式越大越不嫌大,总要表示朕是个孝子嘛。可是呢,仪式大就得多花钱,花钱嘛,自然是花的越少越好啦,昨晚上朕还看见皇后伤心的收起一些衣服首饰的图纸,就为了省俭一些。 唉,朕若能把葬礼从简,拿一半的钱给她做衣裳首饰就好了。 太上皇被卷在浮尘里,这样才能在晚霞下安然无恙的走过去。 到了丹房中,姚三郎一甩浮尘:“出来吧陛下!” 太上皇死的时候正在睡觉,所以披头散发,现在气的须发倒竖c满眼怨怒,张牙舞爪:“姚云旗!朕哪里对不起你,你帮着那个孽子害我!” 姚云旗坐下来跟飘在空中的鬼聊天:“陛下不要乱说,我那里害你了?你是怎么死的?” 太上皇恨恨的说:“多福和多宝两个没卵子的死太监,竟敢捂死朕!朕对多宝不薄,这些年给了他们无限荣宠,宫里宫外谁不称他一声多宝公公,他竟然吃里扒外!看那孽子的样子,一定是他想方设法收买了多宝!可恨,可恨朕有眼无珠,可恨朕放任这样一个貌忠实奸的孽子!可恨朕信任了你这个妖道!” 姚云旗摸摸脸笑了,故意阴测测的说:“嘿嘿嘿嘿,好多年没有人管我叫妖道了。” 太上皇吓得一抖,惊疑不定:“你你到底是不是正经神仙?” 姚云旗色眯眯的看着黛玉的方向,在太上皇看来那是空气,他邪笑道:“是神仙,但正不正经我就不知道了。” 黛玉气的跺脚,这混蛋到了什么时候啦,居然还有心调戏我,真可恨。 太上皇冷静下来了,他在年轻时的也是个枭雄,并非等闲之辈。虽然当了几十年皇帝,听人歌功颂德,处处都是吹捧,听的脑子僵化了,又因为身体的老迈和大脑的迟钝而有些变化,才变得老糊涂。可是现在摆脱了的束缚,手脚不再沉重,脑子也变得很快,他忽然觉得自己恢复年轻了:“姚云旗,你想干什么?” 姚三郎思考了一下,他认识的很吓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大师兄,但是大师兄是靠着道德(大铁棍子)给我以威慑,而卓东来则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他立刻带上一个5°的微笑,阴测测的看着他,柔声道:“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只是想请你回答一个问题。” 太上皇看他变得很陌生,更觉得不对劲,难道从老二那个臭小子把他带到自己面前时,就是一个陷阱?太上皇疲惫的叹了口气:“你说吧。” 姚三郎心中的小人欢欣鼓舞,原来吓人这么有用!我原先怎么不知道呀!他道:“你很厉害,居然能在我离开这两个月里,把二郎那么一个孝顺儿子逼得对你下手。你做了什么?” “他孝顺?呵呵。”太上皇森然道:“你不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你永远都不会懂。不过,你知道那瓶子红丸吧?那是他推荐的道人,是他拿来的药。给我这样的老头子吃chun药,分明是要我死,是他先下手!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姚三郎点点头,悠然喝茶:“你可知,横死的人不能入轮回,只能当孤魂野鬼。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 太上皇戒备的看着他:“你说。” 姚三郎发现自己装的阴森森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连忙继续装:“第一,我送你去轮回,有着阎罗王裁断你的去处” 太上皇勃然大怒:“直娘贼!当初说好的朕死了就能成仙!” 姚三郎一翻白眼,贱贱的说:“道爷说的是明君仁君,你撒泡尿自己瞅瞅,喔,你现在没法撒尿了,要不然道爷撒泡尿让你照照镜子,你看你自己除了吃不厌精c脍不厌细c唯酒无量和明君圣人一样,还有哪儿相似?” 黛玉捂着脸,又是羞恼又觉得好笑。看着太上皇的魂魄张牙舞爪指手画脚,就不觉得这个人死了。 太上皇:“朕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神仙。” 姚三郎觉得装阴测测不适合自己,就摆出一副流氓样,翘着二郎腿,向后靠在桌子上,歪着头挑着眉撇着嘴:“第二,我送你去一个山林聚灵之地修行,你若好好修行,过几十年上百年,能成鬼仙,慢慢修炼成了地仙修出肉身,一切就都好了。” 太上皇还是不太乐意:“第三呢?” 姚三郎道:“第三嘛,就是你就留在京城里当个孤魂野鬼,过几十年能看到皇帝死了,再过几十年看到太子登基之后也死了,一代一代的看着,看云卷云舒,朝代更替,啊。” 太上皇郁闷的想了半天:“我吃的仙桃仙柿,一点用都没有吗?” 姚三郎笑嘻嘻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桃子,咔嚓咔嚓的啃:“这是仙山上种的桃子,吃了确实能强身健体,但你是被人捂死的。” 太上皇盯着他,怨念十足:“你一直都在骗朕。” 姚三郎脸上冷了冷:“我跟你说过真话,你不听,因为不好听。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女人,她也想要修仙,可是她没有天赋,我跟她说了,她就罢了,并没有死气白赖的强求。” 太上皇怒道:“我可是把黛玉弄进宫来给你!只要你想要,无论是谁朕都能给你!就算你不念在我给你高官厚禄,也该想想,我是你干老丈杆子!” 黛玉伤心的靠着柱子捂心口,这话说的太伤人了。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呵呵,凭着我的美貌和能为,就算你不帮忙,我也有办法娶她!” 太上皇对此嗤之以鼻:“你一天到晚像个哈巴狗一样追在她身后,百般讨好,她可曾与你私定终身?自以为不错呢。” 姚三郎如果是个猫,现在浑身的绒毛都要炸起来了,愤怒的毛球:“哼!我吃过她的胭脂,一张床上躺过,若不是她现在年纪小,什么该干的事儿我都做了!她爹娘身体不好,我能治病,她师父是我的好朋友!” 我善于有技巧的说真话。吃的是她的胭脂,是罐子里的嚯哈哈哈哈。 太上皇含羞忍怒的喘息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看着这逆子将来是什么下场!他弑父,他儿子也一定弑父。” 姚三郎有些为难,难做决定,往黛玉那边看了一眼。 黛玉在空中写道:“若是他害不了帝后和太子,就让他留下来。” 姚三郎本着一‘我听老婆话我是好人’的精神答应了,给他打了几道封印,让他无法施法害人,也不会被龙气冲撞的魂魄飘散,又给他一块符纸:“出事了或是后悔了就扯碎符纸,我来救你。” 太上皇:“哼!”╭(╯╰)╮ 事情尘埃落定,黛玉转身走了,有些心灰意冷,伤心,刚刚为太上皇哭了一遭,现在回去为自己哭一遭去。 姚三郎追出去一路顺着气息找,找到她在奉圣宫的后花园里封闭了气息,正对着一棵月桂哭呢,哭着哭着打了个喷嚏,大概是被香气呛了。就转过身,换一个方向坐在树下哭。姚三郎凑过去:“妹妹别伤心了,若是觉得这里不好,咱们离开。” 黛玉做西施捧心样,哭道:“我心里头难受。”她捂心口的样子比西施更好看。 姚三郎温柔的看着她,柔声道:“别生气,正因为太上皇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才会这样。” 黛玉嘤嘤嘤的哭泣:“(⊙v⊙)嗯tt一tt”她哭了一阵子,哭的有些头晕,扶额问道:“太上皇留在这里,不会害人吧?我听干娘讲过很多鬼魂作祟害人的故事。” 姚三郎问:“那些故事?” 黛玉说了几个故事的名字和内容节选。 姚三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些故事都是我给她讲的,那时候她单身一个人,每天都很寂寞,我也没有奔头。” 黛玉幽幽的盯着他。 姚三郎道:“一个故事能换两个烤鸡翅,或是烤鸡腿!她榨干了我知道的所有传言,为了鸡腿我给她编的故事都能出一套书了!那时候我也是傻,把故事写出来卖了还钱,能卖多少鸡腿。” 黛玉翻了个白眼:“你呀。别在这儿呆着了,快回去给他做罗天大醮去,万一有人盯着你呢。” 姚三郎:“你是不是没见过罗天大醮?” “是啊,怎么了?” 姚三郎笑道:“那是个法会!要有乐队和好几个法师配合着来做,按照皇家的排场,应该请九十九个道士来做,我现在一个人能干什么。” 黛玉恍然,又有些脸红,轻轻抚着面颊:“我该回去了。再拖延一会群臣和诸王c公主要来了,我去娘娘身边。”说实话,好奇怪喔,史书上写的皇帝皇后很少有这么多危险呀。 姚三郎就送她回去,然后悄无声息的回丹房,躺下睡觉(~一~)~zz可以补一补前两个月熬夜做小瓷人缺的觉。 皇帝拿着给太上皇归天这事儿写的圣旨看了看,总觉得吹嘘的还不够:“大行皇帝一生丰功伟业不计其数,怎么只写了寥寥数语?” 拟旨的中书舍人很正直:“先帝文治武功不过尔尔,臣没有写数不胜数的冤案。” 皇帝叹了口气:“生荣死哀,你不能写的这样寡淡,毕竟是朕的父亲。” 中书舍人依然很正直,跪下来脱帽谢罪:“陛下是孝子,臣亦是忠臣,上不敢欺天欺君王,下不敢瞒百姓。”要么就这么写,要么我就不干了。 皇帝温和又无奈的捂着脸叹了口气,内心(嘻嘻嘻嘻),柔声道:“你可知为尊者讳?” 中书舍人板着蚂蚱脸:“太上皇已经成仙,还有什么避讳?” 皇帝心说:你个傻狍子你个瓷锤c龟儿子,现在给他写的越是假大空,后人看史书上关于他的生平一对照,才能看出这个人的名不副实c淫威c余威可惧。你写这个皇帝不是很好,后人翻翻他的生平一看,哎呦,不错呦。“罢了,朕不用你写,朕自己来写。” 中书舍人戴上冠,再拜,站起来走了。 皇帝提着笔对着白纸,看了半天,想不出来该怎么写,想了想嗯哼~有了,就按照吹捧自己的思路来写。哎呀呀,文思泉涌,笔走龙蛇,妙笔生花,这篇文章拿出去一定能使洛阳纸贵。顺手吹捧一下孝明德皇后是贤妻呀,大行皇帝的儿子是孝子啊,古往今来少见啊。 之后,和飞速赶来的礼部c内务府几个官员说起皇帝出殡的预算:要排场大!要威严霸气!要省钱!要省钱!要省钱! 皇后面前坐着的太妃站着的妃子们济济一堂,她正吩咐女官传令下去,预备宫中孝期的各种事:按制度准备宫中丧服(嫔妃们服丧的等级比帝后稍逊一筹,毕竟只是妾)c准备宫外诸命妇的丧服切饮食都不能有鸡鸭鱼肉鸡蛋和油糖。 黛玉走回去,自以为存在感很低的悄悄走过去:“娘娘。” 皇后微微松了口气:“你来了。坐。” 又等了一会,等的皇后都想找点零食吃吃看了,太上皇剩下的被封为郡王的两个儿子和南安郡王c北静郡王等异姓王,还有四个已经出嫁的公主终于姗姗来迟。 好尴尬,由于沐休的原因,除了北静郡王之外每个郡王都是一身酒气,脸还红着。四个公主也来了,一路从宫门口哭着走过来,走到这儿的时候都快断气了。 然后继续哭丧。并没有出现皇帝担心的‘灵堂行刺事件’,反而太上皇死了c皇太后受了牵连质疑,诸皇子公主们更老实了。 布置灵堂。当天晚上皇帝缠着皇后:“最后来一次,接下来要守孝三年呢!现在做一次,万一怀孕了也好解释。” 皇后心情挺好的,还假装有点伤心,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半推半就的来了个到浇蜡烛。 皇帝摸出一个红丸来吃了:“再来一次!” 一夜数次。 次日清晨欲念全消,皇帝腰腿软的得拄拐,眼圈发青,目光无神,看起来好像悲伤过度。 唉呀妈呀真累!真佩服那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皇帝,晚上干完早上干,有那么好的体力吗? 皇后的脸色稍微有点发黄,也黑了眼圈(没睡好),行动无力,轻而易举的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想到三年不能吃肉不能滚床单,真是太伤心了)。 姚三郎来负责尸体防腐,皇帝也在棺木周围堆了巨多的冰块。 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次日停朝会,皇帝率文武百官哭灵,皇后率诸多命妇哭灵。 文四姐由于是命妇也得来哭灵,天不亮就被侍女弄醒,穿戴整齐了进宫来,早上没吃什么,中午饭竟然是素的!她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喔,守孝得吃素! 当天回去吃了一顿大肉,晚上就带着一只烧鸡只酱肘子斤猪头肉夜入皇城,找到黛玉的屋子,敲窗户:“黛玉~黛玉小宝宝!我给你送饭来啦!” 听得屋内刚有些惊惶,又安静下来,黛玉过来推开窗子,一手拿着冰手巾敷哭的发肿的眼睛,有几分娇羞:“师父。” 文四姐看到她嘴巴上油亮亮的,屋子里也有香气,跳窗户进去走了没两步,看见姚三郎正在剥虾。他招招手:“嘿嘿,红烧大虾!” 黛玉更不好意思,正在偷吃,听见是你就没收。 文四姐由衷的称赞他:“姚三,你可真贴心。黛玉,你也聪明。” 姚三郎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嗯哼~你来干什么?” 文四姐看他得意那个样子觉得烦,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竹管:“这是半哑药,吃了之后嗓子会变哑,这是能让脸色蜡黄的药c这是能改变脉象的□□。哭灵太无聊了,我再哭两天打算装病不哭了,你要是想装病也用这个。” 姚三郎:“”好吧,神仙在装病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怎么改变脉象。 文四姐带的肉菜都没有汤汁,用荷叶包着,打开来放在桌上:“我走了。明儿还得守灵,切,我亲爹我都没能给他守灵,要给太上皇守灵。” 黛玉还是喜欢师父的手艺,尝了一筷子,嗯,比姚三郎做的好吃!笑道:“你称病请假,娘娘一定准你歇着。” 文四姐笑嘻嘻的搂着她亲了一口,挑衅的瞥了一眼姚三郎,翻窗户原路返回了。 姚三郎跳脚道:“她鄙视我!她挑衅我!” 黛玉笑的不敢吃东西,怕噎住,扶着桌子笑的头都抬不起来。你们两个在这儿装模作样的争风吃醋,有意思吗?性别不同有什么好吃醋的! 姚三郎幽幽的说:“我没亲过你。现在定亲了让我亲一下。” 黛玉捂着脸大笑摇头:“不行!你醋什么呀,干娘是个女人,又嫁了人,这把你酸的。这么多醋,我都想找人借二斤饺子啦。” 姚三郎满是怨念的说:“亲手也行,明天我要怼回去。” 黛玉笑着不答应。 姚三郎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实际上也没有上去搂抱或是把嘴伸过去要亲,而是闷闷的坐在桌边,叼着猪头肉,郁闷的对手指:“你知道她曾经和女孩子订婚吧?”骗婚的人渣。 黛玉笑着点头:“我知道。可她没做什么,甄姑娘嫁了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呀。” 姚三郎:“╭(╯╰)╮你不知道那时候真是千钧一发,若不是卓先生下手及时,她就骗婚成功了。” 卓先生那个重度拖延症都睡到心爱的小黑妞了,我却连小美人的手指尖都没亲过。 是不是喜欢的美人越漂亮,就越难得到?文四姐那个颜值的,送上门去他都差点没要。 黛玉可不太乐意别人这么说文泽兰,她觉得师父是个大好人,变成干娘了也是大好人!只是顽皮而已,姚三郎也太配合她了。“她跟你斗气,你就要配合她?” 姚三郎挠挠头:“别的事儿上她瞧不起我骂我都没什么,可是她当着我的面跟你亲热,这不能忍!你看我头上无形的绿帽子都冒绿光了!” 黛玉刚要说:没有的事儿,你别多想,怪恶心的。 结果呢结果他头上真的出现了绿油油的光圈。 黛玉又是气又是好笑:“快收了神通!” 姚三郎耍赖:“让我亲你的小手,手指甲也行!” 黛玉有些脸红,心跳的砰砰砰,攥着小拳头难以取舍。真的很想试一试,又怕,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姚三郎期待的看着她。 太上皇冲了进来:“姚云旗你知不知道那个不孝子在做什么!昨天就和皇后胡天胡地,朕忍了,今天居然又做! (⊙一⊙)啊!你,你们两个居然在这儿喝酒吃肉打情骂俏!朕死的那么惨,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_(:3」∠)_(深吸气)真香啊。我屮艸芔茻!” 黛玉宝宝又被吓到了,闹鬼的惊吓,加上守孝期间吃素喝酒和蓝孩子说笑都灵一个读书学礼的人感到羞愧,她讪讪的站起来:“吃素太饿了。” 姚三郎笑道:“哦呵呵呵是你自己要留下来,不是我逼你留下。” 太上皇幽幽的盯着他。 姚三郎叹了口气,默念了一边咒语。 《灵宝领教济度金书》称:“诸鬼神久处幽阴,形体饥渴,想念世间饮食,无顷刻施食是忘,故施食一事,所以慰其想念,济其饥渴。”《上清灵宝》称其“宣说灵章,咒施法食,三途五苦,尽得沾濡,十类四生,悉皆饱满,即超阴境,共涉仙乡。” 太上皇心满意足的食用了香气,气哼哼的不走。 姚三郎低声说:“这样不行啊,他要是一天三顿都来蹭饭怎么办?”耽误我跟你撒娇呀! 黛玉想了想:“我之前思虑不周,还是送他去转世投胎吧。”耽误我跟你聊天呀!我还没想好让不让你亲我的手,书上写的是亲了手就‘觉得一股炙热的酥麻顺着手少阴心经传入丹田,百川入海归于丹田,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只是低低的喘息,吞吐着灼热的火气。书生搂着姑娘卯日,属兔,性y而多子。’。 你没看错,大师兄写的就是这么有学术性。 姚三郎点点头:“你同意就好。”他从袖子里掏了起码五分钟,掏出个珍藏在袖里乾坤最深处的小瓶子,倒出来一杯清水,递到太上皇面前:“你尝尝这个。” 太上皇又作势来吸气,咻的一下竟然喝到了这杯水:“咦?嗯你们是谁?” 姚三郎得意的晃了晃小瓶子:“孟婆汤!放了一百多年还能用!妹妹,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黛玉由衷的点头:“三郎哥哥,你的收藏真多。” 姚三郎略有点尴尬道:“前些年在孟婆那儿偷的,被她抓住好悬没打死我。说实话,我不能用这张脸去地府,我变成黄巾力士陪着你,你去办这件事,行么?要不然我回去找个师兄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地府+惊喜 黛玉沉默片刻,问道:“姚三郎,你告诉我,天上地下你在哪儿没有仇人?” 姚三郎讪讪的笑了,挠挠头:“这个嘛,我在天庭和西天大雷音寺都没有仇人。” 黛玉狐疑的看着他,说的这么含糊,听起来就觉得很可疑,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你要孟婆汤做什么?那东西好喝吗?” 姚三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块猪头肉:“我真喝过,挺好笑的”他一甩浮尘,收了左右乱看十分好奇的太上皇的魂魄。摸着脸,讪讪的说起自己过去的趣事:“皇甫师兄精研草药,想研究孟婆汤的效果和解药。” 黛玉夹了一块酱肘子,有点烦心的小口咬着,听他说笑话。 姚三郎道:“皇甫师兄研究出来解药了,只是不知道灵不灵,就骗我喝一口给他试药。那时候我也是天真无邪c懵懂无知” 黛玉扑哧一笑:“噗~” 姚三郎捂着心口皱眉:“妹妹笑什么,我小时候很可爱的。” 黛玉:“哈哈哈~我相信你,你现在也可爱。” 姚三郎默默的红了脸:“嘿嘿。”挠挠头:“我就喝了,喝在嘴里什么味儿不清楚,但咽下去之后前尘往事都忘了,就看着杯子里的东西很好奇味道,又喝一口,喝完之后又忘了,看见被子里的水很好奇味道,再喝一口。” 黛玉笑的把筷子都掉地下了:“哈哈哈哈哈,总共喝了多少?” 姚三郎咂咂嘴:“我偷了一锅汤,喝了一大半,一直到大师兄把我拦下来才算完。我醒过来的时候,皇甫师兄就笑成你这样。” 他俯下身拾筷子,看到黛玉穿着绣鞋的小脚就在旁边,想起某本书里的男主人公捏了女主人公的脚,才引发了后来一大串生离死别辗转轮回的事。(□□) 我可不能做那样的事!乖乖的拾起筷子,温柔的说:“筷子脏了,你用我的吧。” 黛玉道:“别吃了,回来再吃。你快把他的魂魄送去投胎,这才是正经事。这事要怎么做?” 姚三郎歪着头看着她,露出一丝期待的微笑:“五庄观标准的杏黄道袍c丝绦和玉佩c玉簪,你都穿戴起来。” 黛玉点点头,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姚三郎捧着脸眨巴着眼睛等她,等了一会:“喔,我出去一下?”恍然大悟的走出去了。 黛玉红着脸回到卧室换衣服,重新梳头,现在有些修行才看懂这些东西的价值,竟然都是法器,虽然都是防御性的,却散发着刚猛浩然的法力波动,明眼人能看出这是师门有靠山。 她这两个月穿的都是自己带的衣服,没碰道袍,就没发现这些隐匿的符文。 姚三郎从袖子掏掏掏,掏出来几个桃子几个柿子还有一个小竹筐:“妹妹,你去找孟婆,跟他说姚云旗很后悔当年轻浮愚昧的行为,跟她道歉,行么?” 黛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不行,替人道歉赔罪的话我说不出口,你写封信道歉,我给她送去。” 姚三郎走到桌边,默默的写信,一边写一边说:“她若跟你说我的坏话,你可别信。” 黛玉哼了一声,似笑非笑:“你昔日的英雄事迹,哪里用她跟我说,早就灌满两耳朵了。” 姚三郎叹了口气:“妹妹,这不怪我,若是早些遇见你,到处捣乱又有什么意思,跟你在一起下棋聊天才有趣。” 黛玉轻抚面颊,脸上微微发热:“这来回要费多长时间,不会被人发现吧?” 姚三郎道:“在这里开地府门直接跳下去,地府的时间比地上慢十倍,两三个时辰足够把事情办完,原路回来。”他放下笔,吹了吹花笺,折好递给黛玉,不好意思的叮嘱:“你别看。” 黛玉抿嘴微笑,心说我还用看吗?你的文风c说话的风格c你喜欢的用词,难道我不知道么?你这件事我也清楚,倒还害羞起来了。嘻嘻。 姚三郎把浮尘拿在手里,把水果筐也拿在手里,道:“我要变了,你小心点。” 黛玉往后退了一步,屹然不惧:“哼,难道你能吓着我?”说真的,我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我。 “兴许。”姚三郎一摸脸,屋中刮过一股旋风,出现了黄巾力士,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仿佛有一丈身材,纵横有千斤气力。黄巾侧畔,金环日耀喷霞光;绣袄中间,铁甲霜铺吞月影。 黛玉仰头看着他,一脸大胡子真难看,可这么大个儿的黄巾力士,左手拿着一只在他手里好像只有筷子粗细的浮尘,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小篮子,另外几个指头翘着兰花指。她道:“你变小点。” 姚三郎固执的摇摇头:“不行,黄巾力士都是这个身量,小了就不像了。你若嫌我太高了上来我背你。” 黛玉道:“不必。下去要带灯么?黑不黑?” 姚三郎蹲下来跟她说话,声音也变得成熟粗糙而且微微沙哑:“不黑。你放心,只要躲过孟婆的眼线到了阎罗殿我跟陛下们说事儿,喔,变成这样之后,我得叫你做主人。好么主人?” 黛玉点点头:“你乖一点,不要给我惹事。” 姚三郎吼吼吼的粗声粗气的笑着答应:“是,主人。” 黛玉从袖子里摸出刀来,默念了开鬼门的咒语,口中含着真炁喷出来,一刀劈下去。 并没有劈在地上厚实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而是直接在地上劈开一个黑洞。 黛玉兴致勃勃的往前走了一步,咻的一下跳下去,只觉得身子轻了片刻c眼前黑了片刻,就结结实实的落了地。眼前不算是漆黑,却也不算明亮,天上没有日月,有种雾蒙蒙的灰光照着周围。黛玉低头看自己的手脚,道袍上泛着杏黄色的光晕,护住周身。 姚三郎落在她身边,挺开心的说:“主人,我在这里。”好有趣喔。 黛玉点点头,往前看去那城上有一铁牌,牌上有三个大字,乃“幽冥界”。她假装自己真的是主人,骄傲又缓慢的说道:“力士,前头带路。” 姚三郎乐滋滋的前头带路,看四下无鬼:“咱们先去找孟婆,还是先去见阎罗王?” 黛玉想了想:“先去见孟婆。” 姚三郎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带着她顺着三川河走了一段路,看见路两旁有大片火红灿烂的花儿,红的像血,带着奇异的香气。他小声说:“这是彼岸花,有剧毒。” 黛玉刚准备走近一些赏玩这红色海浪一样的美景,收回脚继续往前走。 三川河非常清澈,像是山涧的小溪一样,鬼界空旷的出乎她的意料,只看到一个个鬼卒慢吞吞的走着,没看到传说中一排排列列的鬼魂,也没听到鬼魂的哭嚎。 我是不是到了假的阴间? 她疑惑的想着,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看到桥头上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一碗一碗的盛汤递给空气,然后碗飘着,倾斜 黛玉恍然大悟,啊是我忘了开启能看到鬼魂的天眼,难怪看不见呢!毫不犹豫的掐剑决在眉心一点,看了看周围,(Д)好可怕!娘我要回家!他们死的好惨啊!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不敢看别的地方,刚想关闭天眼不看这些东西,又觉得若是知道这些东西就在身边,偏又看不见,那就更可怕了。幸好护体的金光能把鬼魂们挡在方圆三丈之外,清出一片干干净净的空地来。 鬼差在后头喊:“前头的道爷,劳烦您走快点,这帮人赶着投胎呢。” 黛玉都没敢回头看,生怕看见托着肠子c捧着头c拎着自己一只脚当拐杖的鬼,只是加快脚步走到孟婆面前,犹豫了一下:“阁下是孟婆么?” 孟婆当时就沉了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身后的黄巾力士,又把目光移向这个美貌的小女道士:“你是姚云旗的师妹,找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冷着脸把勺子扔锅里,勺子自己飞起来一勺一勺的盛汤。 黛玉倒是不害怕,后头的鬼们比这个老太太可怕多了,她知道孟婆的怒意有来由,也不郁闷,道:“云旗师兄让小道来,替他致歉,送你一些东西。” 孟婆冷着脸:“拿来吧。哼。” 黛玉转头道:“力士,拿过来。” 姚三郎认认真真的扮演一个沉默不语被人驱使的黄巾力士,把篮子递过去。 孟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地下:“放下,你滚一边去。” 姚三郎偷偷在大胡子的掩盖下撇嘴,听话的走开一些,也没有走太远。 黛玉道:“话已经带到,小道” 孟婆打断她:“别急,婆婆有话要问你。姚云旗那个挖绝户坟踹寡妇门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家伙,现在学好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姚三郎这叫一个气呀:我挖你坟了?我踹你门了? 黛玉也有些动怒:“他没有那么坏。” 孟婆用一种看着无辜少女被坏人骗上鬼船的表情看着她,幽幽的叹息:“婆婆有一句话奉劝给你,对姚云旗一定要仔细观察,不要轻易靠近,更不要相信他的话。” 黛玉冷笑道:“好歹姚三郎也是名门子弟,纵然顽皮又能有多坏?照我看来,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坏,或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五庄观上的戒规严着呢。” 姚三郎正好走过来准备跟她互怼,听了这话心满意足的停下脚步。 孟婆微微挑眉,叹了口气,摇摇头:“也罢,也罢,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且问你,那黄巾力士是你的仆人?” 黛玉:“是,他怎么了?” 孟婆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倒是个好奴才,看起来忠心耿耿。” 黄巾力士闷闷的问:“主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孟婆隐晦的笑了一下:“他他跟了你多久?” 黛玉微微有些不耐,又怕外人传说,五庄观里有一个到处祸害人的姚云旗,还有一个没耐心没教养的小女道士,那就不好了。按耐住情绪:“一年多了。这又如何?” 孟婆又问黄巾力士:“你家主人如何?” 黄巾力士把自己的情绪压了又压,才没带出几分花痴来:“主人极好。” 孟婆偷笑几声:“她怎么好?你是个黄巾力士,说白了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你还知道什么叫好坏?” 姚三郎可以装蠢,一句句慢慢说道:“她好,你不好,我知道。” 孟婆冷笑几声:“你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姚三郎心说:我虽然不是奴才,但忠心不二可没有假! 黛玉越发不耐烦:“孟婆,小道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你若想聊天,让黄巾力士留下来陪你。” 黄巾力士道:“主人,不要!”姚三郎心里头是有一点忐忑的,他没有黄巾力士,也不知道这种神鬼一般怎么说话。要是模仿的不像,那就尴尬啦。 孟婆笑道:“哈哈哈哈哈,去吧去吧,我这个老太婆不耽误你们的大好时光了。” 黛玉打了个稽首,带着姚三郎走了,转头的时候忽然愣住了:“那是什么?” 远处那是一块很大的大石头,像是一座假山,有假山并不吓人,可是,可是那面墙上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照出了黛玉的身影而旁边是黄巾力士的虚影里头有一个小小的姚三郎。 黛玉惊呆了,瞬间红了脸,喘了口气捏着小拳头都没敢回头。 姚三郎脱口而出:“我屮艸芔茻!” 孟婆扑过来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镜子外面他还是黄巾力士的模样,孟婆只够得着小腿。“哈哈哈哈哈,瞅你那损色!跟着你的主人走吧,别再来碍眼了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才不走呢,充满怨念的现出原形转回身:“你知道是我就故意那么骂?” 孟婆一摊手:“是啊,咋地了?婆婆请你喝汤啊~” 姚三气的快要跳脚:“好好的奈何桥边上把三生石搬过来干啥?原先不是放这儿啊!” 孟婆笑的差点一屁股坐锅里,幸好她的勺子托了她一把,站稳了哈哈大笑:“你惹了祸,自然是你大师兄来帮你道歉平事儿,若等你反应过来,来赔罪,阎王的表文早把你奏了八次了!这石头也是你大师兄听说你扮成鬼混到我眼前,端着锅跑了,特意想出来治你的法子。” 黛玉隐晦的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挪远。这太蠢了,害我也跟着他出丑,真可气。一想到孟婆认出他了,偏又不说明,一边指桑骂槐一边逗着他叫主人,哎呀。 少顷,黛玉已经挪的很远了,正站在石头面前照镜子。既然说是三生石,怎么照不出前世今生?因为我不是鬼吗? 姚三郎跑了过来拉她的袖子:“嘿嘿嘿,没事了,她没记仇真是太好了。” 黛玉一摔手:“看来你的事情,大师兄都帮你料理的很好,往后你不用再提心吊胆。” 姚三郎软软的答应下来:“主人~别生气~” 黛玉打了个寒颤:“别这么叫我!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快走。” 到了阎罗殿门口自然有鬼卒上前,客客气气的问:“道人从何处来?有何贵干?” 姚三郎也整理好了宽袍广袖的道袍,胳膊上搭着浮尘,稽首道:“小道收凡间天子之托,送一枉死魂魄入轮回。” 鬼卒通传进去,阎罗王立刻命:请进来。 见面不是在前殿,而是在清清静静的后殿书房,墙上挂着王羲之的道德经c米芾的诗作c另有几幅名家画作,时间太短来不及仔细打量,看的黛玉目不暇接。想来一定是阎罗王要书圣c画圣给他写的,可惜主人翁就在这里,左右顾盼显得失礼,要不然多看几眼可真好。 姚三郎和阎罗王虽然不熟也见过面,寒暄了几句,施礼毕,分宾主落座,鬼卒捧上茶来。 阎罗王问:“姚真人得了凡间皇帝敕封的清虚通妙真人,可喜可贺。” “岂敢岂敢,不过是太上皇错爱罢了。”姚三郎忽然觉得有点惭愧了,好像对太上皇的事,自己有点太不用心了。客气了几句,拿出太上皇的魂魄:“这是凡间的太上皇,因其寿数未尽,横死于宫中。凡间天子请我为他做超度,特意送来此处,恳请陛下网开一面,送他转世投胎。” 阎罗王缓缓道:“转世投胎暂且不提,怎么提前喝了孟婆汤?” 姚三郎有些惭愧:“他太啰嗦了。” 阎罗王道:“贤侄,你应知阴阳有道,岂能轻易扭转?若要送枉死鬼魂入轮回,要你拿十年功德来开路。” 黛玉一直都很淑女的坐在旁边,听了这话,十分担心,我的天哪,三郎哥哥凑得出来十年功德吗? 姚三郎财大气粗:“二十年功德,送他去个好人家。” 阎罗王对鬼差道:“将功德簿拿来,划账过去。” 姚三郎写了转移功德的字据,太上皇迷迷糊糊的魂魄就被带去转世投胎了,阎罗王也不与他多说废话,客气了几句见没有别的事,就端起茶杯。 姚三郎没反应过来。 黛玉站起身,道:“多谢陛下,我等告辞了。” 姚三郎这才反应过来,噢噢噢,端茶送客,也告辞离开了。 两人肩并肩顺着小路又走出幽冥界,在界碑牌楼之外飞上天,顺着天上的窟窿钻出去,又回到了宫中。一切如旧,毫无变化。 窗外月上中天,桌上的酒肉尚有余温,炉中为了遮掩酒肉香气而燃的香尚未燃尽。 黛玉感觉有些疲惫:“你哪儿来的二十年功德?依你平日所说过去的事,你什么时候做了积功累德的事?”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笑了:“妹妹,你可知惩恶即是扬善?几年功德只是量词,我害过c教训过c杀过坏人,自然就有功德啦!而且在凡间厮混的时候,我也曾施衣舍药,救过人的性命。” 黛玉信服的点头,就把他赶走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一会。明儿不吃肉了。” 姚三郎很担忧:“怎么了?” 黛玉捂着心口走到床边,缓缓坐下,低头垂泪。 姚三郎都慌了:“别别别哭,因为神马呀?孟婆并没觉得你不好,她是为了捉弄我嘲笑我,绝对牵连不到你身上,她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孟婆那个人不坏,不喜欢传谣” 黛玉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是为了这个。太上皇待我并非发自真心,可是我在孝期吃肉,总觉得于心,心里头过意不去。远的不说,最近四十七天我不吃了。” 方才不觉得,现在回到这儿看着桌上的肉食,想起刚刚太上皇冲进来说帝后还在恩爱,自己在这里偷吃肉,他那时候挺伤心,他的丧事何等凄凉,连一个真心悼念他的人都没有。 姚三郎很心疼:“光是清粥白菜豆腐怎么行,你还没长大,要多吃肉才能长得高。” 黛玉垂泪道:“我决定了,你不必劝我。世上守孝的人那么多,一守三年也是有的,也未见他长不高。”她指的是某个古人。 姚三郎又全了几句,没法子就收拾了桌子,走了。 心说明儿我让文四姐给你做顿饭,你一定爱吃,还是我厨艺不好所致。 回屋想了想,又高兴起来:“黛玉真是重情重义,好啊。” 第二天一早,文四姐懒洋洋的伸着懒腰,打算请病假不去哭灵,哭毛线啊那算是杀父仇人。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放在她的大腿上,文四姐娇滴滴的惊呼一声:“窝草,吓死老娘了!” 卓东来气的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事儿:“为了孩子的教养,不许满嘴脏话!你今天别去宫里,我有些事要和皇帝说,等我回来。” 文四姐滚进他怀里闻了闻,嚯,居然洗完澡才来见我!你这个洁癖我喜欢。她挤了挤大兔兔:“这里有给你的惊喜哦~”眨眼~ 卓东来:“等我回来。” “(ˉ▽ ̄~)切~~跟你真没意思。”她自己从沟沟里扯出小竹管:“皇帝给你的密信,这两天我将它贴身带着,你总算回来了。”其实没有辣么大,挤一挤能夹得住,脱了文胸就夹不住了,所以抹了点易容用的胶水粘在身上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 5更 卓东来和文四姐心里头都觉得对方毫无情趣可言,一点都不懂,都在心里头各种嫌弃。 卓东来一边打开竹管看里面的信,心说:等我回来,让你瞧瞧什么叫,笨蛋。怎么能把别人的信塞在哪里,真是让人心里头膈应,又不知该说你什么。 文四姐摩拳擦掌准备扑倒他,然后继续赖床,心说:等你忙完了我好好‘收拾’你~哼哼哼。想到这里,一卷被子继续蒙头大睡,养精蓄锐,攒足体力再来。 卓东来原本穿着锦袍,侍女拿来了臣子该穿的丧服,他道:“女儿的名字想好了?我这些日子在外面想了想,叫金馥很好,卓金馥。” 文四姐从被子里爬出来,懒懒的趴在床边上,睁着一只眼睛看他:“哥哥~把典故和典故的意思都给我解释一遍。” “唐·骆宾王《上齐州张司马启》:常山王之玉润金声,博望侯之兰薰桂馥。《易·系辞上》: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这名字有泽兰之余韵。” 文四姐毫不客气的说:“好听!哥哥你真有才华。” 卓东来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其实根本没听懂,可也没时间多说了,摸了摸她滑溜溜的头发,急匆匆的走了。 进了宫里,顺利的见到皇帝,由于守丧罢朝,皇帝每天只要出来哭一个时辰做做样子,之后就都是休息时间。可是啊,既不能听歌看舞,又不能吃肉喝酒,休息看书也不能看笑话和小说,以免脸上笑意未褪被人看出来。除了偷偷摸摸去找皇后亲热之外,什么事都不能干。 他郁郁的呆坐在养心殿书房里,为了打发时间,拿了一本《道德经》出来读,这书他早就背下来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试着用大篆写一遍,再用小篆写一遍。 “陛下。” “啊,东来!你回来了!” “二郎,我回来了。太上皇山陵崩,请你节哀。” 皇帝笑的桃花眼弯弯:“嗯,多谢你。过来坐,路上还好过吗?辛苦你了。” 卓东来走过来坐在多宝抬来的绣墩上,柔声道:“不辛苦,能为你做事,累我也觉得开心。” 皇帝心里头挺甜:“我让你夫人转交的信,看到没有?” 卓东来对于那信存放的的位置耿耿于怀,脸上微笑道:“刚到家,她就拿信给我看。陛下的安排十分缜密,只是,太上皇刚刚过世,陛下就大动干戈,恐怕对声誉不利。” 皇帝笑的可甜了,对他飞眼:“卿卿说的很在理,所以我把清单给你,你想法子一个个做出来。威逼利诱也行,暗示他们有些眼力自己辞官,也行。” 卓东来心说我就知道啊,这些麻烦事都是我的,太上皇好不容易把他的亲信都调到重要岗位上去,怎么可能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他们让出位置呢?除了我之外,谁都做不到。他答应了。 皇帝特意叮嘱道:“我要守孝三年,实际上是27个月,唉,刚打算带着黛玉去打猎。东来,这是国孝,你也得守一年。” 卓东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偷偷吃肉不要紧吧??” 皇帝笑了起来:“我去你家做客,也可以吧?” “我要扫榻相迎。” 两人又互相交换了情报,卓东来并不是单纯的被贬黜到蜀地,他把护送自己去上任的官差们扔进ji院里,自己去办了许多事,其中有些是,是皇帝让他去的,现在要上复详情。 皇帝也把京城中一些不为人知的风起云涌说给他知道,又说起多福多宝这对兄弟:“朕该放多宝出宫,或是让多福也告老还乡,享享清福?”还是将他们灭口? 多福跪下来:“多福不想告老还乡,情愿一辈子伺候皇上。” 卓东来对此很淡漠:“太上皇的多宝不需要伺候主子,放出宫去也不妨,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这件事。就算他说了,也没有人敢信。多福正当年轻力壮,他若告老还乡,恐怕别人不信,还要多加猜测。”多宝没有利用价值了,让他出宫可以让多福更加归心。 皇帝当然听得懂他的潜意思,多福也听得懂,立刻为哥哥将来在宫外买地盖房子c睡到自然醒不用伺候人c想吃啥就吃啥c可以吃葱蒜等味重的东西幸福生活而谢恩。 皇帝很满意,他对多福非常信赖,能让他去做这件事,就是莫大的信任。想起他们兄弟二人也是可怜,本来是名门之后c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惜命造化弄人。 他叹息了一会,写了手谕:“多福,你拿过去给你兄弟。给他三千两银子的养老钱,过去他贪污受贿收的金银珠宝,朕亦不追究。今儿准你一天假,跟他好好聚一聚。宫中内外不能互通消息,往后你们不能相见不能传递消息,你下次再见他,得等朕放你出宫。让他出宫之后好生积德行善,来生投个好人家。” 多福都被皇帝说哭了,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捧着手谕感恩戴德的走了。 皇帝觉得自己收买人心真是一把好手,做的比太上皇收买人心时用的法子漂亮多了。得意洋洋的问:“东来,你对于‘霞举飞升’这件事,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只要他真的山陵崩,且绝对不会回来,怎样都可以。” 皇帝对他眨眼,眨眼,眨眼。 卓东来懂他的意思,这种事只能跟我炫耀,就算是皇后也不能说,让皇帝憋着不说他会难受的:“我尚未回京,路上听了许多关于‘霞举飞升’c‘仙乐相迎’c‘仙女来迎銮驾’的传闻,甚嚣尘上。我心中实在不解,还请二郎为我解惑。” 皇帝心满意足的说起太上皇被成仙了的原因,说起太上皇乐颠颠的看着那个幻影注定了他的死亡,却浑然不觉的去睡午觉,他真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卓东来是个好捧哏,立刻抚掌叹息:“真乃妙计也!陛下的灵机应变超乎常人。不知姚神仙是否看出实情?” 皇帝微微笑了:“姚三郎看出来了,可是,他没有拦我。”他犹豫片刻,低声道:“东来,我对此有些疑虑。太上皇对清虚通妙真人,不能说是不好,有求必应又听话敬重,处处周全,可是在朕对太上皇下手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拦阻,还处之泰然,朕心里头想着,实在是胆寒。” 卓东来低声问:“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脸上有些冷,反问道:“东来,你我相交一场,等有一天我老了,糊涂了,成了太上皇,我的儿子嫌我管东管西,要杀了我。凭着我这些年待你的好,你能坐视不管吗?” 卓东来微微一笑:“陛下,那时候我若还活着,陛下成了太上皇,要与皇帝□□,我只能从中相劝,为了子孙后代的安危不敢帮陛下夺皇帝的权柄。若是皇帝要弑父,我不敢坐视,泽兰和子孙可以送出去避风头,可陛下待我的好处,值得臣舍命相陪。” 安排老婆和儿女跑路,自己帮你跟你儿子掐。 皇帝一听这话,什么,送儿女跑路?虽然听起来没有‘满门尽忠’那么好听,但是很真挚。 他深深叹息:“是啊,东来,你一向恩怨分明。可是姚三郎我不想留他住在宫里,有什么借口能不得罪他,又能让他离开宫里?” 卓东来道:“让他和玄真长公主趁着热孝成亲,三年之后才能圆房,可成亲之后就不能住在宫里,得在公主府里住。” “啧,不行。”皇帝又几分心动:“我对黛玉倒有几分真心,有这么个貌似仙子c才华过人的妹妹很开心呢。 她是个好姑娘,认认真真为太上皇吃素呢。 她和姚三郎混在一起,真是羊入虎口,生生被糟践了。”想法子拆了他们? 卓东来道:“二郎,姚云旗此人,此仙虽然好逸恶劳c贪吃贪睡,在此事上是很冷血。但照我看来,他对世间万物无不淡漠,唯独对玄真长公主一片深情,他数次向我请教讨她欢心的方法,看起来很用心,也很在意。” 皇帝摸摸下巴:“是么?有朕对皇后,你对文泽兰那样深情不二么?” 卓东来笑了起来:“人心易变,我不敢妄自猜测。当前看起来是一样的,一样深沉,一样的执念。” 其实我知道真相,姚三郎接近太上皇,甚至于从他靠近你开始,就是一场谋划。他是为了得到荣华富贵,而最终目的是要娶林如海的女儿。这些事从泽兰跟我说的她所知道的那部分事情中,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姚三郎也算不忘初心。 皇帝叹息了一声,犹豫起来:“既如此,先不急着下定论,日久见人心。” 同样是灵堂,皇后依旧以温柔贤惠孝顺媳妇的姿态跪在众命妇前面,身后跪的一排是公主们和七老八十的一品命妇们。皇后已经不哭了,只是隔一会抽泣一下,一大部分时间都面带悲戚的跪坐在那里。命妇们也哭不动了,但是守灵嘛,就是得在这儿待着。 旁边有一群道士在远处做法事,清虚通妙真人闭关为太上皇念经。 黛玉有点哭不动了。昨天吧,母亲也来哭灵,我们可以互相看一看。干娘也来哭灵,还偷偷给我带了软糖,我们还能用内力传音聊天,听师父讲:《冥婚》《尸变》《鬼吹灯夜叫魂》的故事,配着灵堂里防腐的冰山和到处都是白帆,我虽然是个半仙,也吓得够瞧,很过瘾。 今天母亲因为身孕请假,干娘也请病假,虽然外婆在旁边哭灵但无话可说,我真是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只听见一大片虚情假意的干嚎声此起彼伏。 皇后昨晚上一夜没睡好,听着有节奏有韵律的道经唱诵,越来越晕,努力睁眼抚了抚额头,嗯,不是晕眩,是困倦。眨眨眼再坚持一会坚持坚持 不行!真的要睡着了!皇后犹豫了一瞬间,做出了选择:在灵堂上晕倒总好过在灵堂上睡着啊!然后她就晃了晃:“来人啊”晕。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着皇后c抬着皇后去寝室休息,并且传太医来看。 皇帝跑的可快了,一阵风似得在命妇跟前刮过:“梓童你怎么了?是不是怀孕啦” 皇后躺在柔软的褥子上,舒舒服服的舒展后背,继续装昏迷,哪有昏过去立刻就醒的人? 太医当然很懂事的说:“娘娘并非有喜,这次昏过去是:悲伤过度c操劳过度c并且守孝吃素以至于体虚,刚刚生育太子,身体还没有调养好,贸然吃素缺乏营养(不会中医专用名词)。” 皇帝怀疑这个太医是闻见屋子里的肉干味儿故意这么说讨好皇后的,他也假惺惺的问:“那要怎么办呢?” 太医道:“药补不如食补,每日清炖老母鸡一只c或是益母草炖肘子c或是蒸虾仁蛋羹c五香蒸鱼,适量进一些就好了。” 皇帝差点乐出来,赶紧憋回去,一本正经的说:“哎呀,娘娘一向仁孝,最注重礼法,让她在孝期吃素,梓童她一定不愿意。” 太医赶紧道:“这不是吃肉,是吃药啊!难道守孝的人生了病请医生开药方,药方里有牛黄狗宝c海马蜈蚣一类动物身上的药材,守孝的人也要摘出去不吃吗? 臣听说太上皇是飞升成仙,这是令人欢喜的事,为什么要悲伤守孝呢?孔夫子曾经说过,如果心中悲痛,就是在守孝,如果心中不悲痛,守孝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心里不觉得开心或愧疚,那就只是汤药。” 另外两个太医全程用一种:哇塞你咋这么能扯淡我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的眼神看着他。后妃召太医来诊脉,都是三个一组一起来。 黛玉在旁边用手捂着脸,假装很担忧的垂眸。她知道皇后没昏迷,还发现她偷偷打哈气。 皇帝对这个太医青眼相加,和颜悦色的说:“卿家所言甚是有理,梓童不能讳疾忌医,更不能为了虚名耽误了自己的身子,毕竟太子年纪还小。” 皇后本来想清清静静的睡一会,这话说得,就好像不找个借口吃肉,自己就要死了。你特么在逗我!她挣扎着醒了过来,柔弱的呼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妾身的身体是小,礼法是大。”想吃肉自己说,别往我身上赖! 黛玉扑在她身上无声的抽泣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悲伤的说:“娘娘,要以身体为重。父皇成仙去了,哪里知道你的悲伤。” 皇帝也来劝,跟过来的贵妃和美人也劝。 皇后坚持不答应:“我病的不碍事,静养几日就好了。何贵妃,贾贵妃,你二人代本宫哭灵。” 二贵妃大喜过望,虽然不可能在灵堂上勾引到皇帝,但这件事超有面子!会被载入史册!一起跪下来:“臣妾遵旨,恳请娘娘保重凤体,以自身为念。” 皇后假装虚弱的叮嘱她们一切注意事项,然后挥挥手:“时刻谨记父皇的在天之灵看着你们呢,退下吧。黛玉,你留下侍疾。” 皇帝十分感动的擦擦眼泪,对跟在门外的史官说:“皇后的德行,你们记下来了么?” 史官躬身道:“陛下放心,都记下来了。”皇后本纪比你的本纪还多。 黛玉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怀疑人生c怀疑历史的心态。史书是不是都这么造假? 皇后困倦的低声赶走他们:“二郎,我困了,睡一会,你和黛玉也去歇一会。” 皇帝温柔的笑着,看着黛玉:“来,我请你喝茶。新近上供了一批好茶。”何必怕我呢? 黛玉感觉不妙,还是被他拉着袖子带走了。 感觉自己又被他智商压制了,真是毛骨悚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烤鸭+鸡宴 时间就这么一天两天三天的过去了。可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三天之后,黛玉对于自己说要吃素有点后悔了,可是又碍于帝后c姚三郎都知道自己要吃素四十九天,这自己说话不算话,会脸疼。 郁闷的美少女默默的掏出一个桃子,咔嚓咔嚓的吃了。 其实吃素没什么,并非吃素很难吃,而是守孝的吃素很悲惨啊!只有蒸煮两种做法,还一点油都没有,因为现在的食用油只有猪牛羊的油脂,纯的荤油,吃哪种油等于吃肉。 黛玉虽然最近不练武了,可是她正在长身体,十岁左右正是饿得快的岁数,而且原先的饭量很稳固,现在吃一大碗炖豆腐,并不觉得饱。 在对于太上皇的死不再悲伤之后,每天都是饿饿饿,忍忍,饿饿饿。 姚三郎想要劝她吃肉。 就拿着一只大盘子,盘子里有一只烤鸭摞柔软的薄饼摞生菜叶c还有两碟酱座萝卜丝/黄瓜丝/葱丝山。他观察好黛玉在盘膝打坐,立刻端着已经摆好的盘子出现在屋里,用真炁护体并且控制住烤鸭的香气不四散飘逸,慢条斯理的用锐利的波斯弯刀把烤鸭切成一百零八片。 拿一张薄的透明c软韧的能攥成一团一撒手就恢复成型而且绝不破损的薄饼,刷上一层黄芥末酱,放上一片清脆鲜嫩,上午还自由快乐的生长在野地中的生菜叶子。 摆上三片烤鸭,摆成一竖排,确保卷好之后每一口都能咬到肉,然后掸上一些甜面酱。卷成一个卷儿~ 黛玉正在打坐,《道德经》说:“虚其心,实其腹”,“专气致柔,能归婴儿乎”。她前所未有的专心修炼‘胎息’和‘辟谷’两个法门,因为真的好饿,其实不是肚子空空,而是想吃肉。 正在打坐,抱元守一c灵台反照c运行真炁与周天c吸天地之灵气忽觉鼻端飘飘忽忽传来一股异香,这香气虽然繁复,仔细分辨却能辨别出来,有烤鸭c有葱和黄瓜c有两种酱,能闻出来是师父喜欢的口味(她不知道饭馆里怎么吃烤鸭),这样推理一下,一定还有饼! 很秀气的卷儿,并不是很粗,咬一口,先是弹牙的博饼(先烙后蒸) 鲜脆的生菜,随后是酥脆可口近乎膨松的鸭皮和柔软多汁的鸭肉 酱香浓郁而复杂,黄瓜清爽儿多汁,葱丝新鲜且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对的。 姚三郎故意用咒语放大了咔嚓咔嚓的咬碎声,掐诀唤来一股微风,让风带着香气飘到黛玉身边。然而哪位美貌的小女道士,全然不为所动,淡定的像一尊玉像。 黛玉暗自恼怒,咬着牙专心坚持:这是传说中的心魔吗?主要是心中的杂念,在入静中幻化成具体的形象出现,不能害怕它,也不能被它所迷惑,要坚持而不为所动,就能战胜心魔。 [夭寿啦!心魔是烤鸭!这真的很难克服,好久没吃了,想起来可真觉得馋呢!] [呜呜呜呜好丢人喔!为什么我的心魔是烤鸭啊!] [好丢脸哦!不能说出去!瞧别人家的心魔,倍儿有面子,要么是美人乱舞c要么是十万魔军压境c最酷的心魔是自己的恶念c或者是自己的执念也好。] [我的执念是个烤鸭!] [烤鸭!] [烤鸭!] 姚三郎:“咔嚓咔嚓,真好吃。嗯嗯嗯~” [要坚持!不为所动!就算心魔是烤鸭,也不能输在心魔手里不能是这样的心魔!] [问着好像很好吃,能想象出那种口感,酥香软韧鲜咸葱香,一切的口味都在其中。] [要坚持要坚持!] 姚三郎把盘子搬到她打坐的罗汉床上,摆在小桌上,凑近了继续咔嚓咔嚓的咬!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制造出老鼠嗑瓜子一样的声音。 [哎呀讨厌!闻到味道就算了,勉强能忍一忍,为什么还能听到咀嚼的声音!咔嚓咔嚓的真受不了!] 黛玉已经濒临崩溃,努力的提高警惕,不愿意向可恶的心魔幻境屈服,可是敌人太强大啦! 味道由远及近,甚至到了自己耳边——呜呜呜呜忍不住啦!要走火入魔了! 萌萌哒的小萝莉绝望的睁开眼睛,心说我这是要走火入魔魔你大爷! “姚云旗!你怎么在这里?” 黛玉捧心,一睁眼看到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吓到我了! 姚三郎笑的特别无害,脸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他刚刚为了制造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着咬了好多小口,一卷都塞进嘴里了,还没来得及咀嚼。捂着嘴笑的眼睛弯弯,嚼嚼嚼。 黛玉气哼哼的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拿了一张饼,抹上酱料,拿了一片生菜,抹上酱料,卷上一把黄瓜萝卜葱丝,掸上甜面酱,卷好,咬了一口。嗯,也很好次! [说不吃就不吃!馋也不吃!你诱惑我我也不吃!哼!] [原来这样卷起来也能吃出烤鸭味儿] [听说花生米与豆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一会去试试。] 姚三郎笑道:“妹妹,你真要吃四十多天的素么?这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又不会说出去。” 黛玉心里头别扭,傲娇的哼了一声:“哼,我又不是馋鬼c贪吃鬼,不吃也没什么。” 姚三郎也停下手不吃了,忧心的叹息道:“妹妹,你脸上瘦了许多,我怕你再吃几天素,要瘦的不像样子了。” 黛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腰,不觉得胖,也不觉得瘦了,明明是恰到好处,怎么就说我瘦了。她扭过头:“哼,我想吃素,你别劝我。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我就不信,像我这样的人,读书明理c修道守心,居然抵抗不了区区一只烤鸭?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和当官的忍不住贪污c男子见到漂亮美人忍不住行不轨之事c禽兽看到猎物就扑上去,又有什么区别? 姚三郎犹犹豫豫的说:“呐我用陪你吃素么?毕竟他也算我干老丈杆子。” 黛玉眉头微蹙:“怎么干成这样?就算他很老,也不用嘲笑他老的干巴巴。” 姚三郎连忙解释,老丈杆子是某地方言对岳父的说法,干则是干爹的干。 黛玉吃了三卷萝卜黄瓜卷儿,秋天依旧很热,吃些生脆的蔬菜到是很舒服。她擦擦手,款步走到窗边,拿银签子拨了拨炉火,扔了一枚海棠花香饼进去。 姚三郎无奈的收了剩下的烤鸭,没话找话的说:“妹妹,弹琴给我听,可好?” “孝期不能动乐器我们把小瓷人拿出来玩吧。” 两人就玩了一会排兵布阵,一个时辰后,到了晚饭时间,宫女进来伺候公主更衣,姚三郎悄无声息的隐身溜走了。 黛玉又去跟皇后喝了两碗粥,总觉得鼻端有一股烤鸭的香气萦绕不去。好想吃酥油渣c肉干c肉脯c和火锅啊,酸菜馅的饺子必须有!好想过年啊! 皇后吃的索然无味,好想吃点甜点呐,想要核桃酥和徽墨酥,想要软软的蛋糕。 虽然有一碗小烤肉,但是为了掩人耳目,烤的没什么香气,味道也不好。 皇帝还在和大臣们吵吵谥号的事儿,只能一杯一杯的倒茶喝,幸好茶水里给他加了冰糖,要不然真的要饿晕了,中午饭就没吃啊你大爷的! 姚三郎可不在这儿,对外他一直在闭死关不用人来送饭c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为太上皇祈福,实际上他在文四姐这里啃焖猪蹄。啃的满嘴酱料,跟做了个spa差不多:“黛玉就是不吃肉!” 文四姐懒懒的躺在摇椅上吹着桂花香气的夜风,肚子上趴着一个爬来爬去的小宝宝,她吃着红豆桂花糕和桂花糖藕:“不吃就不吃呗,又不是三年不吃,小孩挑食都是饿两天就好了。那只我做的烤鸭都没能诱惑她?” 姚三郎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还说你那只烤鸭堪比佛跳墙呢。你炖佛跳墙的时候我没见过佛爷跳墙,你的烤鸭也没让神仙妹妹移步。” 文四姐这个人很容易被激,她几乎从摇椅上跳起来:“姚云旗,是你劝人的手法不对,别特么别往我身上赖!后天你把她拐到我这儿来,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劝人吃饭的高手。” 姚三郎:“嘁!” 文四姐一脸高冷的白了他一眼。 姚三郎不堪受辱,心里头忽然一动:“文泽兰,你瘦了很多。” 文四姐刚要乐出来。 他又说:“又黑又胖的时候好歹是个地主婆,现在黑又瘦,看着显老。”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去找找办法,让你变白。 文四姐猛地坐起来,左手捞住自己的宝宝,右手抄起旁边的红豆桂花糕的盘子,毫不犹豫的把盘子砸了过去:“去你的!哎呦,我现在骂人可真像个文化人。姚云旗,你的审美观真是轻浮愚昧庸俗,和世上每一个无知又没有独立头脑,只知道人云亦云的人完全一致。”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卓哥的审美观最高尚!他觉得我好看! 姚三郎都惊呆了:“哇!骂人骂的这么有学问,你这是要考状元吗?” 文四姐得意了一小会,然后捏着下巴上最后一小撮小肥肉想了想:“你是在嘲讽我吗?” 姚三郎叼着骨头啪啪啪的鼓掌,然后拿着骨头:“哎呀,能听出来了,这么聪明,是不是黛玉把仙桃给你吃了?” 文四姐气的左右乱看找刀,没找到:“你丫信不信我不给黛玉做饭了?” 姚三郎无辜的摊手:“那是你最喜欢的徒弟吖!你若舍得饿着她,她也舍得饿着自己,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 文四姐嘲讽的看着他:“呵呵你等着的!”我能保证后天你只有看的份儿,至多能啃骨头,一点肉都吃不到。 姚三郎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嘻嘻~” 怀里的小宝宝:“噗~哈哈哈哈~”开心的吐泡泡~ 姚三郎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小肉包子,语气声音都柔和了:“好可爱呀,起名没有?” 文四姐也变得柔软了:“卓金馥,黄金的金,香复的馥。你算算跟她八字合不合。” 姚三郎把刚才的恩怨都忘了:“这孩子的大眼睛跟你真像,漂亮,估计身材也能像。看面相就聪明,像卓先生。” 然后他开始掐算:“嗯?说实话这名字不好,她命里多金,名字里不能再有金。要不然一辈只容易多兵戈之事。给她加点水。” 文四姐不由得开始挠头,这个名字挺好听,寓意好像也挺深,如果不合适那怎么办?加点水淼淼?这水有点多吧?她含含糊糊的点头:“嗯,一会我跟卓哥说。” 姚三郎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又开始嘲讽:“哦嚯嚯嚯,你也太听话啦,他到底是你哥哥还是你爹呀,像你这样倔脾气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事事以他为先,啧,啧啧。” 文四姐毫不生气,微微一笑:“这没什么,跟你一样是被美色所迷。” 姚三郎:我竟无话可说!还真是啊,我也对黛玉言听计从不过能,有一件事是铁一样的事实!林妹妹比卓先生漂亮十倍!八百倍!一万三千五百倍!哼,还是我的审美观更好。 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文四姐自甘堕落的成为一个天天抱着孩子不撒手的麻麻,原先她的世界中只有吃饭c砍人c逗徒弟三件事,去年增加睡卓哥这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今年又多了看宝宝这项愉快的活动,生活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然而我还是想出去浪。 一夜无话,次日也无甚大事。 第三天,就是大行皇帝头七过完c二七的第一天。 大行皇帝的谥号依然没有定下来,皇帝决定假称自己生病了,出宫去找好基友玩耍。“梓童,计划就是这样,若有人求见我,你帮我拦着。” 皇后继续装病中:“嗯,好吧。你派人去找卓文氏,要一个蛋糕,让她想法子把蛋糕那股子甜香封起来,别叫人闻到。”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但我想吃! 已经命内务府研制蛋糕味儿的熏香配方来遮掩味道,,,然后才想起来守孝期间不能用熏香。 皇帝满口答应,愉快的出宫去了。路上很清静嘛,毕竟是国孝,百姓禁婚丧嫁娶c鼓乐歌舞一年,路上的行人也很自觉的不要表现的太开心,纨绔们也觉得扫兴,在家里睡丫鬟。给自己贴了个小胡子就出宫去了,到了卓府门口长驱直入。 过了二门,在紫气阁相见:“东来~~” “二郎~~” 文四姐在旁边冷眼旁观:有基情!这么热切的拉着手,深情对视,真奇怪。 皇帝转脸过来:“嫂夫人,我娘子要一个蛋糕,不要有气味儿传出来,要不然不方便。” 文四姐淡定的点点头:“有意思,我去研究研究。” 她愉快的走了,很有挑战性的要求嘛。 本来就要准备一会诱惑黛玉用的宴席,顺便烤两个蛋糕,一个给皇后,另一个嘛,哪怕黛玉小宝宝不吃肉,吃点蛋糕也能补补营养。 皇帝进了院子关上门,真是开心的如鱼得水,吃点辣肉脯c喝口酒c扒拉两下七弦琴c闻闻熏香,原先也不觉得这些东西是何等的享受,戒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可真是极乐。 他玩了一会,跟卓东来聊聊天,说说现在的事情做得如何,然后听见里面套间里传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声,兴致勃勃的走过去看:“哎呀,这不是我儿媳妇么?”他现在抱孩子可有经验了。 举起来颠了颠:“好啊,真结实。”又举到卓东来旁边,让父女二人的脸靠在一起:“东来,说实话这孩子比你黑,还比你胖。”恐怕我儿子的审美观随我,喜欢又白又苗条的女孩子。 卓东来无语,怎么太上皇升天之后,你欢脱成这样,活蹦乱跳,看来内心是欢喜极了。他笑着点头:“是啊,看着结实,我倒觉得她长大之后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帝:噗。“嗯,才貌双全!”他尽量真诚的夸了一句,仔细端详了一会,大眼睛,圆脸,脖子上胖出肉圈圈,手上胖出小肉窝窝,不是夸张的那种胖,而是恰到好处的健壮。 怎么说呢,这孩子的面相啊,一看就知道以后能一个打十个。这孩子要有她爹十分之一的头脑,就能叫智勇双全! 此时此刻,在宫里,姚三郎每天点卯似得跑过去找黛玉:“妹妹~今儿有空么?文四姐叫你去一趟。” 黛玉眨眨眼,拢了拢头发:“什么事?” 姚三郎道:“给孩子起名到现在还没起好,叫你去参谋参谋。” 黛玉认为这是一件正经事,而且干娘给人起名的能耐,着实可怕!莲蓉c芸豆儿c牡丹c包子,真怕她给女儿起名叫烧饼/馒头/玫瑰/糖糖。 干娘肯定觉得有好听又好吃,怕她和卓先生吵起来,然后打起来。 赶紧换了一件衣服,一件素白上绣银纹的软袍——毕竟穿着丧服出门太不吉利了,又用法术模糊了自己的容貌,让自己看起来是个男孩子。 到了卓府,姚三郎也是常来常往的人。 “啊~小宝贝~” “干娘~~~”黛玉又一次开心而优雅的飞扑进她怀里,被文四姐举起来转圈圈。被放下之后,她有些脸红:“干娘,等我再长大一些,你就举不动了吧?” 文四姐想了想:“那得看你是长大了还是长胖了。我还举得动牡丹,但一直都举不动包子。” 黛玉咯咯笑:“干娘~~~你瘦了好多。” 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觉得你瘦了许多,现在仔细打量,瘦的太多啦。 文四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找你有事。” 黛玉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事?” 文四姐笑而不答,拉着她的手腕子:“来来来,我试了几道原先没做过的菜,你来尝尝看。” 桌子上摆着五个大碗,还有好些个放着小吃c凉菜c零嘴的碟子。 文四姐依次介绍:“生炮鸡:用□□雏,整放盘中,上加秋油c甜酒c香蕈c笋尖,饭锅上蒸之。 酱鸡:生鸡一只,用清酱浸一昼夜而风干之。 栗子炒鸡:鸡斩块,用菜油二两炮,加酒一饭碗c秋油一小杯c水一饭碗,煨七分熟;先将栗子煮熟,同笋下之,再煨三分起锅,下糖一撮。 蒋鸡:童子鸡一只,用盐四钱c酱油一匙c老酒半茶杯c姜三大片,放砂锅内,隔水蒸烂,去骨,不用水。蒋御史家法也。 蘑菇煨鸡:鸡肉一斤c甜酒一斤c盐三钱c冰糖四钱,蘑菇用新鲜的,文火煨两枝线香为度。不可用水。先煨□□分熟,再下蘑菇。 酥炸鸡腿,腌制入味,裹生粉c蛋液c馒头屑(面包糠)下锅炸。姚三郎记住了吗?” 黛玉看的眼睛发亮,心说:无量天尊,这是我的心魔啦! 姚三郎怕她不好意思,识趣的暂时消失在门外。并且记下菜谱。 黛玉犹豫了一会:“你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可是我” 文四姐只当不知道:“可是什么?过来坐。玉儿你看你的细腰,楚腰纤细掌中轻,可不能再节食啦!最近宫里头人多口杂,我不方便给你送东西进去,你今儿吃个饱,也能顶几天。” 黛玉拿起筷子:“不要调戏我嘛。” 文四姐呆萌的看着她:“啥?我都没上手,哪里算是调戏你?” 黛玉红着脸吃了一块栗子,鸡肉的鲜味裹着栗子的绵软,真是太好吃了!“楚腰纤细掌中轻,不是好话。” “是吗?好吧不说了,我就记得这一句。你吃你吃。” 黛玉半推半就的吃了起来,被师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很难拒绝她嘛。 姚三郎笑嘻嘻的走进来:“好吃么?” 黛玉害羞的不好意思搭理他。 文四姐笑眯眯说:“姚三郎,来,过来坐。” 姚三郎反倒不敢上前:“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突然态度这么好,要作什么幺蛾子?” 文四姐柔声道:“我只是想让你舒舒服服的坐下来,近距离观察这些色香味俱佳的菜,好好看一看,闻一闻。 这桌子上的菜我控制了分量,所有的大菜加在一起刚刚好只够黛玉一个人吃饱,如果你吃了一块,她就会没吃饱。美食当前,忍着不吃一定很痛苦,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姚三郎跳脚道:“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黛玉:“噗。” 文四姐傲然的挺胸,抖了抖大黑兔:“劳资就是传说中智勇双全的侠女。” 为了防备姚三郎顺着味儿跑到厨房去偷吃,文夫人命令侍女把另外半只/大半只的鸡送到老爷那儿去,权作家常宴客的宴席。 皇帝:“赞!”感觉今天每一块肉都特别好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烤鸭+鸡宴 时间就这么一天两天三天的过去了。可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三天之后,黛玉对于自己说要吃素有点后悔了,可是又碍于帝后c姚三郎都知道自己要吃素四十九天,这自己说话不算话,会脸疼。 郁闷的美少女默默的掏出一个桃子,咔嚓咔嚓的吃了。 其实吃素没什么,并非吃素很难吃,而是守孝的吃素很悲惨啊!只有蒸煮两种做法,还一点油都没有,因为现在的食用油只有猪牛羊的油脂,纯的荤油,吃哪种油等于吃肉。 黛玉虽然最近不练武了,可是她正在长身体,十岁左右正是饿得快的岁数,而且原先的饭量很稳固,现在吃一大碗炖豆腐,并不觉得饱。 在对于太上皇的死不再悲伤之后,每天都是饿饿饿,忍忍,饿饿饿。 姚三郎想要劝她吃肉。 就拿着一只大盘子,盘子里有一只烤鸭摞柔软的薄饼摞生菜叶c还有两碟酱座萝卜丝/黄瓜丝/葱丝山。他观察好黛玉在盘膝打坐,立刻端着已经摆好的盘子出现在屋里,用真炁护体并且控制住烤鸭的香气不四散飘逸,慢条斯理的用锐利的波斯弯刀把烤鸭切成一百零八片。 拿一张薄的透明c软韧的能攥成一团一撒手就恢复成型而且绝不破损的薄饼,刷上一层黄芥末酱,放上一片清脆鲜嫩,上午还自由快乐的生长在野地中的生菜叶子。 摆上三片烤鸭,摆成一竖排,确保卷好之后每一口都能咬到肉,然后掸上一些甜面酱。卷成一个卷儿~ 黛玉正在打坐,《道德经》说:“虚其心,实其腹”,“专气致柔,能归婴儿乎”。她前所未有的专心修炼‘胎息’和‘辟谷’两个法门,因为真的好饿,其实不是肚子空空,而是想吃肉。 正在打坐,抱元守一c灵台反照c运行真炁与周天c吸天地之灵气忽觉鼻端飘飘忽忽传来一股异香,这香气虽然繁复,仔细分辨却能辨别出来,有烤鸭c有葱和黄瓜c有两种酱,能闻出来是师父喜欢的口味(她不知道饭馆里怎么吃烤鸭),这样推理一下,一定还有饼! 很秀气的卷儿,并不是很粗,咬一口,先是弹牙的博饼(先烙后蒸) 鲜脆的生菜,随后是酥脆可口近乎膨松的鸭皮和柔软多汁的鸭肉 酱香浓郁而复杂,黄瓜清爽儿多汁,葱丝新鲜且清甜,一切的一切都是对的。 姚三郎故意用咒语放大了咔嚓咔嚓的咬碎声,掐诀唤来一股微风,让风带着香气飘到黛玉身边。然而哪位美貌的小女道士,全然不为所动,淡定的像一尊玉像。 黛玉暗自恼怒,咬着牙专心坚持:这是传说中的心魔吗?主要是心中的杂念,在入静中幻化成具体的形象出现,不能害怕它,也不能被它所迷惑,要坚持而不为所动,就能战胜心魔。 [夭寿啦!心魔是烤鸭!这真的很难克服,好久没吃了,想起来可真觉得馋呢!] [呜呜呜呜好丢人喔!为什么我的心魔是烤鸭啊!] [好丢脸哦!不能说出去!瞧别人家的心魔,倍儿有面子,要么是美人乱舞c要么是十万魔军压境c最酷的心魔是自己的恶念c或者是自己的执念也好。] [我的执念是个烤鸭!] [烤鸭!] [烤鸭!] 姚三郎:“咔嚓咔嚓,真好吃。嗯嗯嗯~” [要坚持!不为所动!就算心魔是烤鸭,也不能输在心魔手里不能是这样的心魔!] [问着好像很好吃,能想象出那种口感,酥香软韧鲜咸葱香,一切的口味都在其中。] [要坚持要坚持!] 姚三郎把盘子搬到她打坐的罗汉床上,摆在小桌上,凑近了继续咔嚓咔嚓的咬! 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制造出老鼠嗑瓜子一样的声音。 [哎呀讨厌!闻到味道就算了,勉强能忍一忍,为什么还能听到咀嚼的声音!咔嚓咔嚓的真受不了!] 黛玉已经濒临崩溃,努力的提高警惕,不愿意向可恶的心魔幻境屈服,可是敌人太强大啦! 味道由远及近,甚至到了自己耳边——呜呜呜呜忍不住啦!要走火入魔了! 萌萌哒的小萝莉绝望的睁开眼睛,心说我这是要走火入魔魔你大爷! “姚云旗!你怎么在这里?” 黛玉捧心,一睁眼看到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吓到我了! 姚三郎笑的特别无害,脸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他刚刚为了制造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着咬了好多小口,一卷都塞进嘴里了,还没来得及咀嚼。捂着嘴笑的眼睛弯弯,嚼嚼嚼。 黛玉气哼哼的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拿了一张饼,抹上酱料,拿了一片生菜,抹上酱料,卷上一把黄瓜萝卜葱丝,掸上甜面酱,卷好,咬了一口。嗯,也很好次! [说不吃就不吃!馋也不吃!你诱惑我我也不吃!哼!] [原来这样卷起来也能吃出烤鸭味儿] [听说花生米与豆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一会去试试。] 姚三郎笑道:“妹妹,你真要吃四十多天的素么?这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又不会说出去。” 黛玉心里头别扭,傲娇的哼了一声:“哼,我又不是馋鬼c贪吃鬼,不吃也没什么。” 姚三郎也停下手不吃了,忧心的叹息道:“妹妹,你脸上瘦了许多,我怕你再吃几天素,要瘦的不像样子了。” 黛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腰,不觉得胖,也不觉得瘦了,明明是恰到好处,怎么就说我瘦了。她扭过头:“哼,我想吃素,你别劝我。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我就不信,像我这样的人,读书明理c修道守心,居然抵抗不了区区一只烤鸭?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和当官的忍不住贪污c男子见到漂亮美人忍不住行不轨之事c禽兽看到猎物就扑上去,又有什么区别? 姚三郎犹犹豫豫的说:“呐我用陪你吃素么?毕竟他也算我干老丈杆子。” 黛玉眉头微蹙:“怎么干成这样?就算他很老,也不用嘲笑他老的干巴巴。” 姚三郎连忙解释,老丈杆子是某地方言对岳父的说法,干则是干爹的干。 黛玉吃了三卷萝卜黄瓜卷儿,秋天依旧很热,吃些生脆的蔬菜到是很舒服。她擦擦手,款步走到窗边,拿银签子拨了拨炉火,扔了一枚海棠花香饼进去。 姚三郎无奈的收了剩下的烤鸭,没话找话的说:“妹妹,弹琴给我听,可好?” “孝期不能动乐器我们把小瓷人拿出来玩吧。” 两人就玩了一会排兵布阵,一个时辰后,到了晚饭时间,宫女进来伺候公主更衣,姚三郎悄无声息的隐身溜走了。 黛玉又去跟皇后喝了两碗粥,总觉得鼻端有一股烤鸭的香气萦绕不去。好想吃酥油渣c肉干c肉脯c和火锅啊,酸菜馅的饺子必须有!好想过年啊! 皇后吃的索然无味,好想吃点甜点呐,想要核桃酥和徽墨酥,想要软软的蛋糕。 虽然有一碗小烤肉,但是为了掩人耳目,烤的没什么香气,味道也不好。 皇帝还在和大臣们吵吵谥号的事儿,只能一杯一杯的倒茶喝,幸好茶水里给他加了冰糖,要不然真的要饿晕了,中午饭就没吃啊你大爷的! 姚三郎可不在这儿,对外他一直在闭死关不用人来送饭c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为太上皇祈福,实际上他在文四姐这里啃焖猪蹄。啃的满嘴酱料,跟做了个spa差不多:“黛玉就是不吃肉!” 文四姐懒懒的躺在摇椅上吹着桂花香气的夜风,肚子上趴着一个爬来爬去的小宝宝,她吃着红豆桂花糕和桂花糖藕:“不吃就不吃呗,又不是三年不吃,小孩挑食都是饿两天就好了。那只我做的烤鸭都没能诱惑她?” 姚三郎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你还说你那只烤鸭堪比佛跳墙呢。你炖佛跳墙的时候我没见过佛爷跳墙,你的烤鸭也没让神仙妹妹移步。” 文四姐这个人很容易被激,她几乎从摇椅上跳起来:“姚云旗,是你劝人的手法不对,别特么别往我身上赖!后天你把她拐到我这儿来,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劝人吃饭的高手。” 姚三郎:“嘁!” 文四姐一脸高冷的白了他一眼。 姚三郎不堪受辱,心里头忽然一动:“文泽兰,你瘦了很多。” 文四姐刚要乐出来。 他又说:“又黑又胖的时候好歹是个地主婆,现在黑又瘦,看着显老。”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去找找办法,让你变白。 文四姐猛地坐起来,左手捞住自己的宝宝,右手抄起旁边的红豆桂花糕的盘子,毫不犹豫的把盘子砸了过去:“去你的!哎呦,我现在骂人可真像个文化人。姚云旗,你的审美观真是轻浮愚昧庸俗,和世上每一个无知又没有独立头脑,只知道人云亦云的人完全一致。”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卓哥的审美观最高尚!他觉得我好看! 姚三郎都惊呆了:“哇!骂人骂的这么有学问,你这是要考状元吗?” 文四姐得意了一小会,然后捏着下巴上最后一小撮小肥肉想了想:“你是在嘲讽我吗?” 姚三郎叼着骨头啪啪啪的鼓掌,然后拿着骨头:“哎呀,能听出来了,这么聪明,是不是黛玉把仙桃给你吃了?” 文四姐气的左右乱看找刀,没找到:“你丫信不信我不给黛玉做饭了?” 姚三郎无辜的摊手:“那是你最喜欢的徒弟吖!你若舍得饿着她,她也舍得饿着自己,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 文四姐嘲讽的看着他:“呵呵你等着的!”我能保证后天你只有看的份儿,至多能啃骨头,一点肉都吃不到。 姚三郎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嘻嘻~” 怀里的小宝宝:“噗~哈哈哈哈~”开心的吐泡泡~ 姚三郎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小肉包子,语气声音都柔和了:“好可爱呀,起名没有?” 文四姐也变得柔软了:“卓金馥,黄金的金,香复的馥。你算算跟她八字合不合。” 姚三郎把刚才的恩怨都忘了:“这孩子的大眼睛跟你真像,漂亮,估计身材也能像。看面相就聪明,像卓先生。” 然后他开始掐算:“嗯?说实话这名字不好,她命里多金,名字里不能再有金。要不然一辈只容易多兵戈之事。给她加点水。” 文四姐不由得开始挠头,这个名字挺好听,寓意好像也挺深,如果不合适那怎么办?加点水淼淼?这水有点多吧?她含含糊糊的点头:“嗯,一会我跟卓哥说。” 姚三郎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又开始嘲讽:“哦嚯嚯嚯,你也太听话啦,他到底是你哥哥还是你爹呀,像你这样倔脾气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事事以他为先,啧,啧啧。” 文四姐毫不生气,微微一笑:“这没什么,跟你一样是被美色所迷。” 姚三郎:我竟无话可说!还真是啊,我也对黛玉言听计从不过能,有一件事是铁一样的事实!林妹妹比卓先生漂亮十倍!八百倍!一万三千五百倍!哼,还是我的审美观更好。 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文四姐自甘堕落的成为一个天天抱着孩子不撒手的麻麻,原先她的世界中只有吃饭c砍人c逗徒弟三件事,去年增加睡卓哥这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今年又多了看宝宝这项愉快的活动,生活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然而我还是想出去浪。 一夜无话,次日也无甚大事。 第三天,就是大行皇帝头七过完c二七的第一天。 大行皇帝的谥号依然没有定下来,皇帝决定假称自己生病了,出宫去找好基友玩耍。“梓童,计划就是这样,若有人求见我,你帮我拦着。” 皇后继续装病中:“嗯,好吧。你派人去找卓文氏,要一个蛋糕,让她想法子把蛋糕那股子甜香封起来,别叫人闻到。”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但我想吃! 已经命内务府研制蛋糕味儿的熏香配方来遮掩味道,,,然后才想起来守孝期间不能用熏香。 皇帝满口答应,愉快的出宫去了。路上很清静嘛,毕竟是国孝,百姓禁婚丧嫁娶c鼓乐歌舞一年,路上的行人也很自觉的不要表现的太开心,纨绔们也觉得扫兴,在家里睡丫鬟。给自己贴了个小胡子就出宫去了,到了卓府门口长驱直入。 过了二门,在紫气阁相见:“东来~~” “二郎~~” 文四姐在旁边冷眼旁观:有基情!这么热切的拉着手,深情对视,真奇怪。 皇帝转脸过来:“嫂夫人,我娘子要一个蛋糕,不要有气味儿传出来,要不然不方便。” 文四姐淡定的点点头:“有意思,我去研究研究。” 她愉快的走了,很有挑战性的要求嘛。 本来就要准备一会诱惑黛玉用的宴席,顺便烤两个蛋糕,一个给皇后,另一个嘛,哪怕黛玉小宝宝不吃肉,吃点蛋糕也能补补营养。 皇帝进了院子关上门,真是开心的如鱼得水,吃点辣肉脯c喝口酒c扒拉两下七弦琴c闻闻熏香,原先也不觉得这些东西是何等的享受,戒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可真是极乐。 他玩了一会,跟卓东来聊聊天,说说现在的事情做得如何,然后听见里面套间里传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声,兴致勃勃的走过去看:“哎呀,这不是我儿媳妇么?”他现在抱孩子可有经验了。 举起来颠了颠:“好啊,真结实。”又举到卓东来旁边,让父女二人的脸靠在一起:“东来,说实话这孩子比你黑,还比你胖。”恐怕我儿子的审美观随我,喜欢又白又苗条的女孩子。 卓东来无语,怎么太上皇升天之后,你欢脱成这样,活蹦乱跳,看来内心是欢喜极了。他笑着点头:“是啊,看着结实,我倒觉得她长大之后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帝:噗。“嗯,才貌双全!”他尽量真诚的夸了一句,仔细端详了一会,大眼睛,圆脸,脖子上胖出肉圈圈,手上胖出小肉窝窝,不是夸张的那种胖,而是恰到好处的健壮。 怎么说呢,这孩子的面相啊,一看就知道以后能一个打十个。这孩子要有她爹十分之一的头脑,就能叫智勇双全! 此时此刻,在宫里,姚三郎每天点卯似得跑过去找黛玉:“妹妹~今儿有空么?文四姐叫你去一趟。” 黛玉眨眨眼,拢了拢头发:“什么事?” 姚三郎道:“给孩子起名到现在还没起好,叫你去参谋参谋。” 黛玉认为这是一件正经事,而且干娘给人起名的能耐,着实可怕!莲蓉c芸豆儿c牡丹c包子,真怕她给女儿起名叫烧饼/馒头/玫瑰/糖糖。 干娘肯定觉得有好听又好吃,怕她和卓先生吵起来,然后打起来。 赶紧换了一件衣服,一件素白上绣银纹的软袍——毕竟穿着丧服出门太不吉利了,又用法术模糊了自己的容貌,让自己看起来是个男孩子。 到了卓府,姚三郎也是常来常往的人。 “啊~小宝贝~” “干娘~~~”黛玉又一次开心而优雅的飞扑进她怀里,被文四姐举起来转圈圈。被放下之后,她有些脸红:“干娘,等我再长大一些,你就举不动了吧?” 文四姐想了想:“那得看你是长大了还是长胖了。我还举得动牡丹,但一直都举不动包子。” 黛玉咯咯笑:“干娘~~~你瘦了好多。” 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觉得你瘦了许多,现在仔细打量,瘦的太多啦。 文四姐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找你有事。” 黛玉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事?” 文四姐笑而不答,拉着她的手腕子:“来来来,我试了几道原先没做过的菜,你来尝尝看。” 桌子上摆着五个大碗,还有好些个放着小吃c凉菜c零嘴的碟子。 文四姐依次介绍:“生炮鸡:用□□雏,整放盘中,上加秋油c甜酒c香蕈c笋尖,饭锅上蒸之。 酱鸡:生鸡一只,用清酱浸一昼夜而风干之。 栗子炒鸡:鸡斩块,用菜油二两炮,加酒一饭碗c秋油一小杯c水一饭碗,煨七分熟;先将栗子煮熟,同笋下之,再煨三分起锅,下糖一撮。 蒋鸡:童子鸡一只,用盐四钱c酱油一匙c老酒半茶杯c姜三大片,放砂锅内,隔水蒸烂,去骨,不用水。蒋御史家法也。 蘑菇煨鸡:鸡肉一斤c甜酒一斤c盐三钱c冰糖四钱,蘑菇用新鲜的,文火煨两枝线香为度。不可用水。先煨□□分熟,再下蘑菇。 酥炸鸡腿,腌制入味,裹生粉c蛋液c馒头屑(面包糠)下锅炸。姚三郎记住了吗?” 黛玉看的眼睛发亮,心说:无量天尊,这是我的心魔啦! 姚三郎怕她不好意思,识趣的暂时消失在门外。并且记下菜谱。 黛玉犹豫了一会:“你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可是我” 文四姐只当不知道:“可是什么?过来坐。玉儿你看你的细腰,楚腰纤细掌中轻,可不能再节食啦!最近宫里头人多口杂,我不方便给你送东西进去,你今儿吃个饱,也能顶几天。” 黛玉拿起筷子:“不要调戏我嘛。” 文四姐呆萌的看着她:“啥?我都没上手,哪里算是调戏你?” 黛玉红着脸吃了一块栗子,鸡肉的鲜味裹着栗子的绵软,真是太好吃了!“楚腰纤细掌中轻,不是好话。” “是吗?好吧不说了,我就记得这一句。你吃你吃。” 黛玉半推半就的吃了起来,被师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很难拒绝她嘛。 姚三郎笑嘻嘻的走进来:“好吃么?” 黛玉害羞的不好意思搭理他。 文四姐笑眯眯说:“姚三郎,来,过来坐。” 姚三郎反倒不敢上前:“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突然态度这么好,要作什么幺蛾子?” 文四姐柔声道:“我只是想让你舒舒服服的坐下来,近距离观察这些色香味俱佳的菜,好好看一看,闻一闻。 这桌子上的菜我控制了分量,所有的大菜加在一起刚刚好只够黛玉一个人吃饱,如果你吃了一块,她就会没吃饱。美食当前,忍着不吃一定很痛苦,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姚三郎跳脚道:“万万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黛玉:“噗。” 文四姐傲然的挺胸,抖了抖大黑兔:“劳资就是传说中智勇双全的侠女。” 为了防备姚三郎顺着味儿跑到厨房去偷吃,文夫人命令侍女把另外半只/大半只的鸡送到老爷那儿去,权作家常宴客的宴席。 皇帝:“赞!”感觉今天每一块肉都特别好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武林 姚三郎并不是真的那么惨,他把旁边小碟子里的:酥炸小黄鱼c油酥虾c酥炸蚕豆c糖霜花生c牛轧糖c炸鲜奶c炸醉蟹基本上都吃光了。 黛玉开心的吃肉,吃的饱饱了,也不知是肉的作用还是油脂的作用:“干娘,我七天没见着一点儿荤腥c没有一丁点油水,今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心慌,光喝粥和吃蔬菜不觉得饱。” 姚三郎在旁边坐着,隐隐有些得意:怎么样,还是得我救你!我比你更知道你需要什么! 文四姐淡定的点点头:“这是当然了,你适应平时吃的一半肉一半菜,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吃惯了,猛一下没了就会觉得难受。” 黛玉有点担心:“这是上瘾么?” 文四姐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不是上瘾,只是不适应而已。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习惯了,或是出来吃点,别苛待自己。我跟你说,在你这个年纪吃的太差了,就长不高,皮肤也会发黄,你看,师父我当年就是守孝,吃的那叫一个素,兔子要是逮着一只虫子吃的都比我有荤腥,结果就这么矮。” 黛玉笑道:“干娘你可不算矮,只是京城的人普遍比外地人高,江南的女人也很小巧。” 文四姐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自从成功瘦下来之后,我觉得自己长高了呢~” 姚三郎更加得意的吃了一只炸虾:“所以你现在吃的清淡,不敢大吃这些美味,是吧?” 文四姐斜眼看着他:“哼。”妈的你猜对了!我现在顿顿都算卡路里,用手掂量食物的重量,误差不超过一两,而估算卡路里反正百位数的首字母是记得的。 鸡蛋是一百多卡,麻花是五百多卡,黄酒是三百多卡,哼哼哼,记错了也不要紧,凑合得啦。 “说起来地域和饮食对人身高的影响可真大,蜀地的妹子大多娇小玲珑,关外和漠北的姑娘就又高又壮”文四姐摸着下巴思考:“若想要我家宝儿长得高挑一些,我该多给她吃烤羊肉串和烤全羊吗?可惜了,今年的武林大会我又去不了。” 黛玉眼睛一亮,夹了一筷肉慢慢的嚼着,笑道:“大师兄在我临行前叮嘱我,要我在红尘俗世中历练几次,对心性有好处。三郎哥哥,咱们一路赏玩美景,出去游历,如何?” 姚三郎犹豫了一刹那,眉开眼笑的说:“好啊,只要有钱花,出去玩很开心的。”当然啦,穷成我原先那样,走到哪儿都不好玩,吃的不好就玩的不好。 两人都秒懂了这个梗,黛玉秀气的捂着嘴,小声笑。 文四姐拍桌子:“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鄙视的看着这个黑胖子,其实也不算很胖,可是坐在黛玉身边又显得她膀大腰圆c肩宽背厚c好像所有的减肥全都百搭了。哈哈哈哈哈,开心! 黛玉问:“武林大会真的很好玩吗?出了孝期然后出发,一路上游山玩水,有什么地方又好吃又好玩?” 文四姐略有几分为难:“我每次都能把当地美食的做法学会,很少记地名。姚三你记得吧?我多少次看见你在饭店门口馋的直流口水,馋的出卖尊严,拉下脸去卖卦赚钱吃饭。” 姚三郎讪讪的说:“我知道。妹妹你出了门只管跟我走,一路上有看不尽的湖光山色,还有吃不完的美食。”对于文四打击自己这件事,他还击:“当地的美食各具特色,不同的山水养出来的肉质c种的蔬果味道不同,文四姐做饭只是形似而非神似。” 黛玉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悠然神往:“差距真有那么大么?” 文四姐:妈的,无法反驳。她笑了起来:“姚三郎,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姚三郎眯起眼睛看着她,怀疑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就跟刚刚让自己留下来一样,是个阴谋。 黛玉也很期待干娘会用什么办法捉弄他,夹起一块翅尖,慢慢的吃着。 文四姐愉快的走去拿来一碟子酱油和两个瓷罐子,罐子似乎密封的很紧,罐子上分别贴着红纸,写着一行杀气腾腾的字: 姚三郎不知道‘中二’这个词,他要是知道,一定会跳起来对文四姐喊:你大爷的!这也太中二了吧?他现在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文四:“啥?” 黛玉已经笑得丢下筷子,侧身靠在椅背上,笑得险些动了肠胃之气,笑得肚子疼。 文四姐一脸严肃:“你们两个,都把眼睛闭起来!不许偷看!” 黛玉笑着捂住姚三郎的眼睛:“干娘放心,我看着他不让他偷看!” 文四姐嗤的笑了一声,偏心的不管她。 姚三郎很想抗议这种不平等,可是黛玉香香软软嫩嫩热乎乎的小手,捂在眼睛上,一阵阵淡淡的冷香从她的袖中滑落,落在他的鼻端。 一旁的小炉子上焖着一小砂锅的米饭,文四姐盛了两碗热腾腾的白米饭,米是响水大米,煮饭的水是玉泉山的水,和皇帝煮茶的水在同一座山上,只不过不是同一眼泉。 撕破的封条,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文四姐拿了一个银勺,刮出一勺猪油白玉一样色泽质地的膏状物,放在其中一碗饭上,又盛了一勺,放在另一碗。 又拿起筷子,打开的罐子,夹出一筷子纤细短小的色泽金黄微焦的葱酥。然后把碟子里的酱油淋上去。 米饭的热气蒸腾,融化了猪油,也让葱酥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淋上去的酱油则巧妙的增加了色泽c咸度和鲜味。 这股熟悉的香气盖过了黛玉袖中的冷香,姚三郎:“噢噢噢!”简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多年不见的美食啊! 文四姐拍拍手,豪气干云:“好了!来吃饭!黛玉,你也尝尝。” 黛玉全程带着迷惑不解的眼神,除了葱酥之外,另外两样东西她没认出来。将信将疑的看着这碗平淡无奇,看起来做的简单粗暴的食物。 姚三郎端起碗,认真的拌拌拌,露出一个蠢萌的大金毛的阳光笑容:“这个猪油拌饭特别好吃,妹妹你尝一点,真的特别好吃!”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罐子:“不愧那个二乎乎的名字。” 文四姐淡定的坐下来,看他大口的吃着米饭,看黛玉将信将疑的拌匀这小半碗米饭,尝了一小口。 这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非常迷人,质朴平淡却有吸引人的能力。猪油并不油腻(因为放的恰到好处),细碎的葱酥夹在软糯的米饭中,会让口感更有层次感。 虽然没有‘勾魂夺魄杀人于无形’那么夸张,但确实能让人说:“再来一碗!” 文四姐懒了:“姚三,你去盛饭。”她悠闲的像个大爷,慢条斯理的给两个人盛猪油c放葱酥c撒酱油。 黛玉探身看了看:“这字写得好看,是谁的字?” 文四姐:“我的丫鬟,据说也曾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卖身为奴,命挺苦。” 姚三郎欠欠的说:“呦,你把那么个精通文墨的丫头放在身边,不怕她勾引卓先生么?” 文四姐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卓哥不在乎女色,更讨厌背主的仆人,众人各司其职是他的规矩,服侍女主人的丫鬟若没有吩咐就做了越界的事,难保以后不敢做别的,这样的人他不会留。小翠虽然漂亮,可一向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看见我练刀都吓得直哆嗦,也没有哪个胆量。” 姚三郎已经拌匀了这一大碗饭,就把别的什么事儿都忘了,吃了一口:“嗯?怎么味道不对?有点淡。” 文四姐瞥了他一眼,嗤笑:“笨蛋,谁让你把米饭压那么实,害我估摸的不准,料都放少了。拿过来,给你补一点。” 黛玉又吃了两口,感觉有点饱,就红着脸默默的用真炁化解了肚子里的肉食,空出地方来把这碗饭吃光。 其实也不多,一两米饭左右,大户人家吃饭的碗都很秀气。 吃完饭之后,溜达到花园小亭子里,再喝点酒。 “新鲜桂花泡的桂花酒,泡三天立刻喝,和干桂花的香气不同。” 聊了很多话题,譬如‘悬而未决’的宝宝的名字,还有出宫去漠北要怎么走才有意思,要不要装作凡人c如果帝后和林如海夫妇都反对怎么办。 文四姐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给出了一大堆不靠谱的建议。 姚三郎忽然又反应过来,甜甜软软的模仿黛玉的样子:“四姐~你教我做猪油拌饭嘛~好不好嘛?” 文四姐抖了一下:“啧,别这么说话,吓得我抖落了三斤鸡皮疙瘩,可惜不能收集起来给你包饺子吃。” 黛玉捂胸口:“干娘!说点别的吧,两位师姐都嫁给官员了,怎么在守灵的时候没瞧见她们?” 文四姐道:“咦?真的吗?牡丹还不够格没去,但包子去了,可能是她瘦了你没认出来。” 我的包子从发面大肉包变成灌汤蟹黄包了。 黛玉问:“牡丹师姐嫁的是谁?” 姚三郎八卦道:“好像是个独臂的家伙,唐门的?” 文四姐兴致勃勃的讲起了干女婿的八卦:“唐门的二公子!他大哥觉得他要争夺门主的位置,就把这个威胁解决掉。牡丹早些年就看上他了,只不过唐门娶媳妇讲究门当户对,她一直没找到唐二搭话,我那时候还不够格给她提亲去。她那次正好出门去四川,趁机就把重伤不治的美人捡走了。救命之恩嘛,唐二以身相许,现在对家里死心了,在神机营里继续研究兵械。” 黛玉有些遗憾:“他的胳膊是被他哥哥砍的么?”/(t一t)/为什么好多人家都会为了继承权打的你死我活呢?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呀! 文四姐开心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不是!他胳膊根本没事!是牡丹为了带他回来的路上方便,帮他造假哒!” “(⊙一⊙)啊?” “(⊙一⊙)啥?” 文四姐被整齐划一的两张脸逗乐了,往后靠了靠,眨眨眼道:“说不清楚,我给你演示一下。” “好啊!” 文四姐把胳膊在宽松的袖子里缩起来,让手腕贴近腋下,手背则背靠着后背,在宽宽松松的袖子和腋下松散的衣服遮掩下,看起来确实很像断臂:“诺,麻烦一些但是更隐蔽的是这样。如果想简单一些” 她又把手拿出来,依然缩在袖子里,把手挪到正面捂住锁骨:“这样,用绷带捆好,衣服穿得厚就看不出来,若是夏天还是能发现。” 黛玉穿的衣裳是小袖,窄窄的袖口显得娇俏,试不来。 姚三郎试了一下:“咦,还真可以,不过我可以玩更有意思的!” 他颇为炫耀的说:“我可以把胳膊砍下来,再毫发无损的接上去~” 文四姐眼珠一转,捧着脸露出迷妹的表情:“真的吗~好厉害呦!我正好要做卤猪手,借你的胳膊一用!” 姚三郎僵硬的看着她,看着她,看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话能怼她:“哼,休想。” 黛玉喝着桂花酒:“哈哈哈,你们俩在一起总是这么有趣。” 又过了一会,侍女来禀报:“夫人,蛋糕烤好放凉了。” 文四姐溜溜达达的过去,准备给皇后来个厉害的瞧瞧。厨房里每天都有新鲜的淡奶油,都是半夜开始提炼,一大早就送过来准备着用的。她拿了两片鱼胶片,融化之后扔进加了水和蜂蜜的淡奶油里,搅拌的好像差不多了,仔仔细细的倒盘子上,然后把蛋糕胚子放上去,再一勺一勺的往蛋糕上浇——忘了这是镜面蛋糕还是慕斯蛋糕的做法,反正确实闻起来味道淡。 好像可以??反正浇了两个,都用捧盒装好:“姚三,这个你带着给黛玉当宵夜。” 姚三郎很开心的答应了。 她捧着另一个去紫气阁的书房,门外的守卫说老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三丈之内。 文四姐撇撇嘴,心说我给他个面子,这是他要求的。喊了一嗓子:“哥哥,我来了。” 卓东来立刻道:“进来!” 文四姐进屋关上门:“皇(卓东来轻轻拍了她一下)色外皮的蛋糕,这是你要的。” 皇帝笑着给她一个赞:“好!”这个救场真是漂亮!接过食盒打开闻了闻,蛋糕的香气很淡,在戳了戳光滑的表面,好像是上次那啥啥冻的手感呀。 文四姐道:“陛(又被拍了一下)须得切开才能看到,外面这层是奶冻c也很好次。” 皇帝竖起大拇指:“甚好!” 卓东来打断这俩人要对蛋糕或救场展开的探讨:“据传说这次武林大会上会出现文通明的遗物宝藏和兵书。泽兰,你要去么?” 文泽兰义正言辞:“不用了,直接上交给国家,收归国库。” 皇帝撇撇嘴:“这个消息肯定不真,他怎么会有宝藏和兵书,可这种消息会引起动乱。侠以武犯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思虑 文四姐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真的假的?武林中隔三差五就有搞事儿的人弄出点兵书c宝藏的传言,也没见有多大作用。” 她看了一眼卓东来,哎呦卧槽,每次在书房里看见你,都觉得比在卧室里看到的更有魅力,好像在算计人:“哥哥,你去过漠北,那地方方圆千里都没人烟,即便是一群武林中人在哪里打生打死,也不算动乱,被砍死的人直接就被狂风刮着黄沙埋了。” 卓东来看小黑胖眼神微变,就知道她又动了花花肠子,开始好色了。略有点小开心~ 皇帝听着这话,觉得有一股子‘大漠孤烟直c长河落日圆’的豪迈气:“若是平时呢,也就算了,可文将军刚平冤昭雪,这宝藏兵书不论是真是假,都有些挑衅。” 文四姐不是很懂哪里有挑衅,看向丈夫。 卓东来解释道:“能提前存下兵书说明岳父早就知道朝廷要加害他,预备的后手。他被抄家的时候,并没找到超出俸禄之外的东西,如果有宝藏,就说明他早早的把贪污的钱都收起来了,若不是留着以后起兵就是给你留的嫁妆。” 文泽兰恍然大悟:“(⊙一⊙)哦!哥哥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去砍死他!” 皇帝端着茶杯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若知道是谁,我也派人去砍死他了!”好爽喔! 卓东来安抚两个‘砍人狂’:“稍安勿躁。” 皇帝笑眯眯的问:“卿卿,计将安出?” 卓东来道:“据我所知,这件事未必是针对陛下的政策c我的岳父而来的。” “喔” “啥?”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风起云涌,□□。好几个门派的后起之秀都到了一起下山行走江湖的年纪,他们下山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武林大会增长见识c跟人切磋较量。” 皇帝恍然大悟:“哦~吼吼吼” 卓东来继续解释:“这些新一代的年轻人,都是掌门们手下最有天姿c品德兼有的弟子,是被师父竭尽心力教导了十年以上的年轻人,是接下来几十年一个门派的顶梁柱,或是顶梁柱之一。” 文四姐反应过来:“哦~绝后计?” 卓东来笑的温柔又正直:“这是一种可能。” 文四姐摸摸下巴,有心说的点什么,又碍于皇帝在这儿不好开口,便笑着说:“哥哥,去替你岳父走一趟,有东西就抢回来咱们分了,敢扯我爹的名头当幌子坑人,就把他活埋在沙子里烤熟。” 皇帝骇然,果然是江湖中人,看起来是个天天抱着孩子c爱做饭的女人,朕真忘了她当年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事儿。他谨慎的问:“把人埋在沙子里,能烤熟吗?” 文四姐犹豫了一下:“我没埋过活人,不过把鸡蛋埋在沙漠里,过一会就熟了。味道很好吃呢。” 皇帝:“还能烤什么?” 文四姐:“别的都是用火烤,倒不是烤不熟肉,可沾满沙子害怎么吃?” 皇帝点点头:“那叫花鸡怎么说?” 文四姐反问:“把荷叶千里迢迢运到漠北,在用珍贵的水和泥,有意思么?” “要荷叶干什么?” 卓东来拦住他们俩:“刚吃完饭怎么又说吃的?泽兰,贤妹,该你大展雄风了。” 文四姐兴致勃勃的舔舔嘴唇:“是的呀~我好久没砍人了~我的宝刀已经按耐不住了!” 皇帝在旁边啪啪啪的鼓掌:“带一张荷叶过去试试叫花鸡。” 卓东来: “好吧”文四姐忽然想起来了:“黛玉之前跟我说过她想出去吃喝玩乐,,不是,道士云游那话叫什么,游历红尘?云游四海?体验人间百态?反正就是她得出去走走看看,这样对修行有好处。道士背着剑在红尘俗事中云游,挺酷的。” 黛玉很想出去玩,又担心帝后和她的父母阻拦,作为一个好师父/干娘就要给她解决问题~ 皇帝皱眉:“姚三郎肯定得跟她去,啧。”这真叫人不放心,孤男寡女出去一通行路,一定会出事! 卓东来心说:甚好。 黛玉和姚三郎一起去林府,准备看看捧着大肚子的麻麻,先去见了父亲,看到累的像蔫酸菜一样的父亲在书房里愁眉苦脸。 很明显林如海疲惫不堪,好像有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似乎有很重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玉儿,你又出宫游玩?去吧,你娘正读经呢。” 黛玉:“爹,您憔悴的很,怎么了?” 是啊,太上皇‘飞升’了,难道您这是伤心所致? 林如海叹了口气:“陛下罢朝27天,朝廷依旧要运行朝政,只是大部分事情由官员做主。这些天里既不能用朝政去扰乱皇上的心,又不敢肆意妄为,恐怕陛下重新上朝之后,看到这些天的事情觉得不称心。揣摩圣意很难。罢朝结束之后,我得写一封奏折,总结这些天都做了哪些事c做了什么决定。” 黛玉道:“我看看。”她拿过来看,这是素面的奏事折,(请安折c贺表用黄绫封面,红c黄纸),她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她素来有个称号,‘知道了章’这是自己给自己贺的称号。 林如海没提防她手速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奏折已经到了她手里。 他有些生气:“黛玉,即便是父子同殿为臣也不能互相看奏折,你别胡闹。” 奏折不仅不能外传,自己家内也不许流通。 黛玉嫣然一笑,趁着爹爹发怒之前飞一样的溜走了,找来找去到了后院。 贾敏正在净室中念诵:“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渺渺金阙,森罗净泓。玄元一炁,混沌之先。宝珠之中,玄之又玄。大罗玉清,虚无自然” 这是《玉清宝诰》。凡事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上皇推崇道教,已经让很多人开始学道,以便跟上层领导保持一致。前些天太上皇又霞举飞升了,这一段时间内京城中好道之风大胜,盖过了好些历史悠久的佛寺。 贾敏闲来无事,也念念这些经咒,还特意在家里修造了净室。 黛玉在屋外听她用温柔c端庄又可爱的语气念宝诰,听的满面微笑。我娘好温柔c娇弱又可爱! 林如海拿着笔想了一会,不仅没想出来该写什么,还觉得黛玉不能在宫里恃宠而骄,动了我的奏折不算什么,万一哪天动了皇帝的奏折呢?古往今来的皇帝都多猜忌又薄情,她乱出宫游玩已经令人担忧,如果皇帝怀疑她跟我传递消息怎么办?就算现在觉得她是个小孩子,不放在心上,等长大一些就不会被轻易放过了。 于是他放下笔,收起奏折锁在匣子里,命人去把黛玉找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恳谈+哭唧唧 黛玉刚跟母亲说了没几句话,被母亲捧着脸看:“玉儿,你瘦了。” 黛玉讪讪的说:“娘,我还好。” 贾敏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一双美目含着泪更显秋波荡漾:“人家服丧是五服之内的血亲,你又不是过继给太上皇,又不同姓,你上杆子凑热闹跟着吃素服丧干什么!即便是国孝期间,皇上没下旨禁绝屠宰,咱们家里也照样吃荤,只是不敢动鼓乐和结婚罢了。” 五服是不同的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根据亲疏不同穿不同的丧服,依次递减,有不同的时间期限。但都是同姓一家服丧,嫁进去的媳妇也服丧因为冠夫姓。 黛玉一阵无语,我受用了他给的恩惠,乐意为父皇服丧,干嘛人人都劝我。若是太上皇一过世,皇帝就攫夺了我的封号,那就不服丧了,可现在没有呀。 贾敏哭唧唧:“玉儿,你这孩子太善良了,我真怕你以后会吃亏。幸好只是四十九天,你跟皇帝一样服心丧就行,不要苛待自己。” 黛玉:“娘,我没事。修道之人本来就要多吃素,我平时吃肉吃的太多了,这样很好。” 贾敏擦擦眼泪:“你呀,多亏宫中人少,要不然你一定会被欺负的。好玉儿,我听说这几天是两位贵妃带头哭灵,皇后娘娘病了,真的假的?” 就算祖母病了,也没有让小妾给公公哭灵的道理。 黛玉想起皇后中气十足满面红光的研究用什么粉底能让自己看起来气色没那么好,抿嘴微微笑了笑:“娘娘好得很,只是趁机躲懒,太上皇升天了,皇上和娘娘都不觉得悲伤。” 贾敏笑了起来:“是呀,若是我瞧见我爹白日飞升了,保准在灵堂上也哭不出来。”她笑了起来,随机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想起爹爹了嘤嘤嘤。 黛玉连忙给她拭泪,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我见过我娘的爹爹,我的外公,那是和警幻仙子打架的时候,我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忘掉!忘掉! 贾敏哭了几声就收住了,毕竟父亲过世已经很久。 在荣国公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个严厉的父亲,对儿女的教养不是很上心,常年在外征战。 贾敏哭了两声,才发觉自己记忆中的父亲非常模糊,几乎只记得他是个威严高大的人。 正在这时候,侍女来回禀:“太太,老爷派人来叫小姐过去,说是有事要说。” 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打量小姐,喔,这就是传说中当上公主c成了神仙c能飞的小姐吗? 真漂亮,好像庙里的神仙一样。 贾敏搂着黛玉:“告诉他,玉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舍不得撒手,有什么事叫他过来说。那儿那么忙,没白天没黑夜的你去跟他说,把我原话说了。” 侍女福了一福领命而去。 黛玉虽然被她搂着,也不敢抱着母亲,她的肚子看起来鼓鼓的让她不敢靠近,只是坐在侧面被她搂着。 贾敏又细细的问她最近的衣食住行,可还称心,又问:“听说皇后给你选了几个伴读,却不常进宫陪你聊天玩耍。你要多和同龄的女孩子在一起,不要跟你爹似得,一门心思的读书,也别总跟在皇后身边,或是常跟姚神仙在一起玩。皇后每日处理宫务,所处理的都是些你不该知道的琐碎事。姚神仙就算是你的师兄,也别忘了你跟他订婚了,自古以来订婚之后男女不能见面。” 黛玉羞的满面绯红:“娘,你再说这些我就走了。” 贾敏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得打听:“姚神仙近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痛快?” 黛玉沉吟片刻:“还不是为了守孝吃素的事儿。我着实馋的慌,就寻了个清净地方打坐,想压一压心里头的馋虫。可他偏要撩闲,拿,说烤鸭诱惑我,当时忍住了,后来他又悄悄的弄了几道菜,托我干娘诱惑我,这会没忍住。害得我食言了,可恨。” 贾敏笑了:“这有什么,宫中的白水煮豆腐我也吃了两顿,实在是难吃。都是孝期的菜,你吃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必是他担心你才这么做。况且,太上皇成仙去了,你有什么可伤心,古人制定守孝的规矩是因为父母过世之后悲伤的无心饮食c华服c音乐和美色,难道太上皇成仙去了,你也伤心?” 她压低声音:“皇帝下诏说要与众不同的守孝三年,是图个虚名,当年他逼太上皇退位的事一直受人非议,现在要用这法子找补回来,你图什么。” 黛玉沉默了一会,气哼哼:“哼,他不懂,我才不是图虚名儿。” 哎呀!太上皇并没有成仙啦,他只是个鬼,很可悲的孤魂野鬼!如果不是我和姚三郎送他去转世投胎,他他会一直徘徊在宫里,看着帝后关系和睦,儿女成群。 可怜,可悲。虽然皇帝说太上皇并不是好人,可我看着他好像不坏呀,只是容易被人骗,容易上当罢了,并不凶残,看起来不是暴君啊。 是,从血缘和君臣之份上来算,我可以偷偷吃肉。可我心里头难受看史书的时候看到英雄豪杰c大丈夫死了,我要为古人一哭呢,怎么现在就不行? 姚三郎活了那么多年,一定见过许多生死离别,活人变成魂魄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他不懂,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干娘向来刀尖上舔血,把生死看得淡,跟太上皇又没什么交集,所以不在乎。 贾敏相信女儿不是为了虚名:“那你好好训他没有?” “没有。”黛玉郁闷的摇摇头,没有揍他。我心里难受啊。才知道皇帝和太上皇的关系水火不容。才知道看起来那么和睦c父慈子孝的皇宫中居然有这种事。才知道飞升这种事都有造假了,古书还得有多少假的!才知道守孝哭的形容枯槁也是造假,而且还是用那种下流法子造假!我好生郁闷,偏又不能跟别人说这些事。郁闷的都忘了揍他,或许应该跟他说说这些事? 算了把,姚三郎粗心大意,对什么事都习以为常,原先干过更恶劣的事,一定觉得这没什么。我还是写信问问大师兄吧。 林如海得到侍女的回报,无可奈何的亲自走过来找女儿说事,一进门就看到她有些情绪低落,连忙把正经事放到旁边:“黛玉,你怎么伤心了?” 黛玉勉强笑了起来:“爹爹,我没事。本打算再陪娘一会就去你那儿,爹爹这么着急,亲自过来,有什么大事么?” 林如海道:“有事。你跟我来。” 贾敏郁闷的叹了口气,放手让她去:“说完事儿再回来。老爷,有什么事非要避着我?” 林如海笑道:“一些关于朝政的事,夫人听了恐怕扰乱道心。” 贾敏以为他要打听皇帝身体如何c情绪如何这类问题,也就不说话了。 到了旁边贾敏的书房里,一样的雅致,一样是满满的书香墨香,关上门也是个说话的地方。 林如海看宝贝女儿愁眉不展,立刻把之前想说的事忘了,道:“坐,玉儿你为何愁眉不展?” 黛玉摇摇头,推说没事。 林如海在官场上混了多少年,多少老油条的心思搁他眼前都能看透,看女儿明显不开心,立刻开始推敲。[够格惹她生气的只有帝后c姚神仙c她干娘c荣国府,别人不值一提。] [应该不是帝后,看起来不像。姚神仙嘛,他还在花园里喝茶等着陪黛玉回去,她干娘,有点可能,荣国府,有点可能。仔细看看,黛玉脸上的是无可奈何的悲伤。] [结合她要认真守孝的事来说(最近黛玉身上没有别的大事),她是为了太上皇感到伤心?] [或者是官场中流传的对她守孝讨好皇帝c图虚名的谣言传到她耳朵里?不能够,宫外的消息很难传到宫内,她出宫来游玩也听不见这些话。] 林如海又追问了几次。 黛玉绷不住了,含含糊糊的说:史书上的话都是骗人的,皇帝和太上皇关系真的非常不好。 林如海了然,我当年本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当官,然后主要精力消耗在和同僚内斗,刚开始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郁闷。说好的君君臣臣呢,说好的民之父母呢?后来适应了就好了。 他劝她:“史书所记载的都是史官亲眼所见,可人心隔肚皮,世事无常,史官不作假,他所记录的那个人未必是真的。你可还记得王莽恭谦下士c虚怀若谷c廉洁恭谨的事么?” 黛玉默默的点头,想到这里,更郁闷了。 刚开始很喜欢皇帝呀,觉得他和史书上的皇帝都不一样,那么幽默风趣c专情c平易近人c还有点小忧伤。结果我很忧伤。 林如海也有点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再说说明君,何为明君,将君王的职责尽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老百姓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谁在乎皇帝弑父□□?臣子篡权夺位?无所谓的好吗! 黛玉垂眸想了一会,点点头:“爹爹,你说得对。”皇帝是个好皇帝,只是我想差了。 然后林如海跟她嗡嗡嗡的开始唠叨:得宠也要注意尺度!不能拿皇帝的奏折来看!不许翻皇帝书房里的书!宫闱隐秘能躲就躲,撞见了就偷偷溜走。 黛玉心说:嘻嘻,你若知道我不仅看了很多奏折,还能模仿皇帝的字,皇帝扔过来的奏折要写的字越来越多啦!爹爹一定会吓坏。算啦,我是好女儿,不说这些事吓唬爹爹。 她耐心的听林如海唠叨完,乖乖的说:“谨领训。” 林如海微微笑了笑,招手叫她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太上皇刚刚在位的时候,也是明君,和唐玄宗前期一样,励精图治,善于纳谏c重情重义。只是在后宫中有些薄情,可他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对朝臣也刻薄起来。当今天子和他如出一辙,现在看着还好,往后你若瞧着他变了,提早抽身退步,想来那时候我和你娘也不在了。” 黛玉一惊:“爹爹?” 林如海拉着她细嫩柔软的手,温柔深沉的看着她那双含着泪的明眸:“我老啦。这些话原先不跟你说,是你还不必知道,今日说到这事儿上就说了。现在若不说,恐怕以后来不及。玉儿,你这孩子处处都好,只是太重情了。” 黛玉呐呐道:“重情不好么?” “你弟弟过世的时候,你眼睛都要哭坏了,我都不如你那样伤心。后来找了文四姐给你当师父,现在她是将门虎女二品诰命暂且不提,当时她就是个江湖游侠,她回乡探亲的时候你哭成什么样?平时看看史书,英雄末路你哭,红颜薄命你也哭。 重情不是坏的品行,但对你一生不利。重情容易轻信,轻信就容易上当受骗”林如海给她说了好些肺腑之言。 黛玉大为惊愕:“爹爹”是这样吗?爱哭不行吗? 史书上c诗集里的古人动不动就洒泪啊,孔子也哭,岳飞也爱哭,苏东坡也爱哭,我爱哭的后果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林如海心说女孩子都爱哭,你娘到现在这个岁数,呆着没事干了也伤春悲秋一下,写两首酸溜溜的诗词,我以诗词和之。 可是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啊,伴君如伴虎懂么? 他又隐晦的说:不要在皇帝面前对太上皇的死表示的过分悲伤,皇帝和太上皇不睦,他可能会多疑。当然也不能太冷淡漠,皇帝不喜欢臣子惦念别人,也不喜欢太薄情。 黛玉宝宝:我要大师兄,我要去山里!人间太复杂了! 她并非听不懂这样的事,只是觉得这样的事知道了可真叫人难受。 心里头一团乱麻,想要说些什么,不知从何处说起。若要反驳,却无从反驳。 正在这时候,管家来回禀:“老爷,荣国府派他们家宝玉来给夫人送东西,要来拜见您。” 林如海淡淡道:“不见,引他去见夫人。” 管家道:“是。” 林如海对黛玉道:“玉儿,我今日跟你说的话,你要铭记在心,若是能懂就用,若是不懂,听一听也就罢了。不要给别人说。” 黛玉非常郁闷的说:“爹爹放心,我能听懂。” 林如海点点头,微微笑了:“黛玉,你不必太忧心,或许我是杞人忧天。你能听到看到这些事,说明他没有防着你,很信任你。”他抿了抿嘴:“若不是你如此聪慧(每次留作业都做的很好,策论写的也很好),又在皇帝身边,今日又恰好提起这件事,济源凑齐。。这些话即便是对你弟弟,我也未必会说。笨蛋知道这些没有好处。” 黛玉柔声道:“我知道您的用意。” 林如海温柔的笑了:“好。” 管家又来回禀:“老爷,秦大人有信到。张侍郎,周御史联袂来访。” 林如海只好对黛玉说:“你先回去,悄悄的走,别让人看见你。”没穿孝服跑出来玩。 黛玉起身福了一福,隐身走了。到花园里对姚三郎一勾手:“走。” 俩人一起回宫了。 文四姐麻利的回屋亲自收拾行囊,有很多隐秘的c阴毒的东西不能让侍女经手。收拾了一些东西,易容用品c备急药c金疮药c迷药和解药c还有防毒虫的c提神醒脑的药,都要带。 又坐下来擦刀,她有几十把刀,其中破旧的是用过的c崭新又漂亮或是华丽的都没用过。 用鷿鵜膏(鸊鷉的脂肪)和软布,仔仔细细的擦刀。 听卓哥说过:铜签半傅鸊鵜膏,刀血斜凝紫花绣。大意:好油膏用铜签剜出来用,擦完之后刀不是特别沾血,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流下。 一把一把的将刀擦好油膏浸一会,把刀身上微微有锈的地方撒上骨粉,用软布用力擦拭。骨粉的摩擦力足以除锈,还不会伤刀身,可以把多余的油擦掉,又不至于把油擦干净。 然后沾了点酒,擦去骨粉。 文四姐拎着酒瓶子深深叹息,嘀咕道:“应该含一口酒,咽一半喷一半,可惜小宝贝闻不得酒味儿。”用酒擦刀,能防止血粘在上头洗半天洗不干净。这也是为啥刽子手给人砍头之前都要喷一口酒,虽然酒精干掉之后效果就差了,这是心理安慰嘛。 过了一会卓东来走进屋中:“在选刀?” 文四姐左手拿着纯钢朴刀右手拿着鱼鳞紫金刀:“这两把够用么?”一把偷袭/日常用,一把则是耍酷出场时提高帅气值用。 纯钢朴刀非常结实好用,但是低调朴素,看起来就像刚进入江湖的普通男孩子用的刀。而鱼鳞紫金刀则是武林中最有气派的刀。 卓东来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知道,我要你去漠北,并不是让你与人搏生死。” 文四姐叹了口气,欲求不满的说:“我知道。” 卓东来的语气越发温柔:“很多人都知道,你嫁人了,恢复了将门之后的名誉,生了孩子,他们认为你大不如从前,你的神话传说就要破灭了。 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永远都是江湖中最强的刀客,是江湖美人中最美c最有议论性的那个。这次去边疆,你要做的事并不多。” 文四姐嘟着嘴点头:“我知道啦哥哥,出去打一架。” 卓东来笑着捡了一把雁翎刀:“好。” 文四姐拎了一把鬼头刀,兴冲冲的往外走,被他抓住胳膊:“把油擦下去再打。” 卓东来很嫌弃被她涂的油腻腻的刀:哼,你跟我打架又不砍,尽是用刀拍,拍我一身油印。倒不是怜惜一件衣服,是我觉得难受。 卓东来少年时是用刀的,直到壮年时仍用刀。文四姐也是这样。 名义上文四姐学的是文家刀法,实际上卓东来教了她很多东西。 同样的穿越,卓东来带的是对权谋和度量人心的老辣经验,对于“刀”与“刀法”的了解和认识。文四姐带的是,怎么照猫画虎的做八大菜系,怎么做中西甜点,吃胖之后怎么有效减肥。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刚一交手,卓东来就有点惊诧:“我以为你最近没有练武,没想到臂力和反应没变慢。” 文四姐略有些得意,一刀撩向他的手腕:“哥哥,你可知咱们宝宝最近有多重吗?十五六斤,总要我抱,每天一手拿着书一手抱着她,啧啧啧。” “甚好。”顺势一拨她的刀,一招金蛇缠丝顺着她的刀背抹手腕。 文四姐抖了个刀花震开他,轻盈的一跃到他侧身,再出招刺向软肋:“那天我闲的没事,做俯卧撑的时候把她放背上,可把她高兴坏了,天天都要趴在我背上。好沉的!” 卓东来笑了起来:“下次叫我看。”有意思,一定很好笑。 俩人刀光刀影的打了一会,文四姐对自己的势力有了一个冷静准确的分析,虽然速度比原先慢了一丁丁点,但并不是问题,稍微练几天就回来了。 接下来的,才是最大的困难。 卓东来丢给她一大堆资料:“看完这些。” 砰!文四姐一头扎在桌子上:“为啥越来越多了!” “这是舞林大会!能删减的无关紧要的人,都没给你。” 文四姐无可奈何的开始看资料,看着看着高兴起来:“哎呦卧槽,他跟岳母有事儿,被媳妇和老丈人追着砍死了。这家人这关系,真够亲密的。” 卓东来左右看看,拿了一块米纸包着的松子糖扔过去砸她:“在家不许说粗话!” 文四姐嘎嘣嘎嘣的把糖嚼碎,继续兴高采烈的看八卦。 还以为是人际关系呢,没想象到是各家各户c各门各派发生的大事。 在皇宫中,皇帝把蛋糕给了皇后,把刚回宫的黛玉带走了:“来。” 黛玉被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不能太伤心他会小心眼c不能不伤心他会觉得你冷血’这个可怕事实弄的头晕,乖乖的跟过去:“哥哥。” 皇帝在书房里轻车熟路的点燃一把灵堂上祭祀用的香,然后拿出刚刚打包的什锦拼盘:“你看你脸上瘦的都没有肉了。本来就苗条,再青菜豆腐的吃着,受不了。皇后也不管你,她原本吃的就又素又少倒是不觉得饿,啧,快吃,一会味儿散开了还得多点香。” 黛玉一看这菜色,分明是自己刚刚吃过的,在一想盘子里摆的很好看c切得整齐但量不多的鸡肉,立刻明白了。哈哈,干娘总共烧了几只鸡,愣是靠着量少c仔细摆盘分成两桌菜。 她笑着包好荷叶盖上盖子:“哥哥我不饿,我最近在辟谷,反正青菜豆腐不好吃,干脆就不吃了。”看到旁边又有两箱子奏折,尽是蓝宣面,她有些疑惑:“这怎么是蓝面儿” 日常奏事是素色c问安和贺吉都是红黄两色的缎面,这蓝色的 皇帝把密封的锡捧盒盖好:“你真不饿?辟谷怎么会瘦呢,应该保持原样嘛。若饿了就去吃,不让外人知道就不会有传言,不让史官知道,就不会留下骂名。”嘀咕了两句,拿起笔,写‘知道了,朕心甚悲,卿等要善孝父母c爱抚百姓’之类的话,写了几句:“蓝封面是朕家里有丧事时,他们上表请朕节哀专用的颜色。来,练习一下我的字体。” 黛玉一阵无语,我吃了辣么多肚子都胖了,现在怕你瞧出来一直在努力收腹,好累的。 默默的接过笔练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照结构仔细揣摩,写的差不多了,看到那么多的奏折,就觉得累。“哥哥,我记得这些天不上朝,怎么还要批奏折?” “全国各地那么多事,真停一个月哪行啊,现在快到秋天了,容易发水,容易干旱,容易出现大型械斗。”皇帝揉揉脸,悲伤又深沉的说:“其实,没有哪个月是不出事的!”正好拿起下一封奏折,展开一看勃然大怒,扔到黛玉面前:“骂他!” 黛玉拾起来一看,竟然是县令组织全县超过六十岁的老人一起修道c炼丹c练炁,争取也能成仙去服侍太上皇。 黛玉踌躇片刻:“哥哥,我是按着道门骂他不够自然c无为,还是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角度骂他?或是骂他阿谀逢迎,逼人修道?”骂点太多,不知从何处入手。 皇帝纠结了半天:“你别写,我来。娘希匹还真是个好奴才”他气哼哼的批示:“卿家忠孝,朕心甚慰。民间多愚,无从仙道之福,强令亦不堪。卿这等专心虔诚,相必仙缘有份,敕令卿即可出家为道,斩断尘缘专心潜修,早日成仙服侍先帝。钦此。” 黛玉走过来看他要怎么骂,看完之后鼓掌:“好痛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策论+斩仙台 姚三郎回屋看书去了,孝期不能公开弹琴,他刚想好好温习一下过去学的十几首琴曲,太久不弹,虽然没有都忘光,但是手生。不能和黛玉比武完,对,居然有孝期不能‘擅动刀兵’这个规矩,啧,用刀剑过招多有意思!而且现在还不能躺在院子里吹风晒太阳吃苹果,太愉快了和整个宫殿里装出来的悲伤的情绪不符。 想想自己,文化水平还行吧,练武也还行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长了。光是文武双全哪里够让人喜欢?我还是不善于做饭!黛玉说到周瑜的时候什么眼神,看我的时候什么眼神?所以说,要学琴。 他默默的抄起一本《广陵散》,这可是真本!当年爱好音乐的师兄听到消息的时候,嵇康刚刚被斩首,他专门去地府截住嵇康的魂魄,请教曲谱。 嵇康临死前俱不伤感,唯叹惋:”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没想到一转眼到了地府,就看到一个飘逸率性的神仙跟自己请教曲谱,大喜过望,立刻就传授了。大师兄也没让他吃亏,拨了一些功德给他。 姚三郎翻着琴谱,一阵阵的懵逼。古琴琴谱上用一个组合在一起的字符代表:用哪根手指c什么指法c弹第几根弦的什么音区。 刚看时好像天书,不,姚三郎看过天书没有那么难,应该说好像是西夏文。 更可怕的是这曲谱并没有节奏。是哒!曲谱不标注快慢和节奏。 自己领悟吧少年!加油吧少年! (╯‵□′)╯︵┻━┻ 姚三郎捧着头苦思冥想,终于在记忆的深深深处翻到师兄弹奏广陵散的音调,试着扒拉了一下。淡定的点点头,好,那个境界暂且不说,那个流畅程度和清晰c准确c快速来来来让我练一个月再说。 他往门窗上贴了隔音的符咒,每天上午练琴,中午和下午去找文四姐学厨艺,晚上回屋继续练琴。如果黛玉叫我过去,一切计划都可以改,练琴时间可以放到半夜。 好几天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黛玉每天扔个纸鹤叫他来一起下棋,或是探讨一下修行上的问题,剩下时间读读书,跟皇后说说诗词歌赋,继续替皇帝回复蓝封面的道丧c节哀的奏折。 她开始辟谷,把在万寿山上吃剩的辟谷丸拿出来吃,这下子也不觉得馋了,没有饿的感觉。 皇后病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主持守灵。 称病的命妇们闻声而动,贾敏也来哭灵,文四姐也来哭灵,由于整个的蛋糕不好带,她做了一斤小蛋糕用油纸包好,挂在胳膊上藏在宽松的袖子里带进来。 假称有事向皇后请教,请皇后屏退左右,她凑近几步,微微欠身,把袖口里的东西拿出一半:“娘娘,可否?” 皇后顺手搂着她的背:“泽兰,你真贴心。” 说罢接过蛋糕,从罗汉床后面拿出一个密封效果很好的锡盒,把蛋糕放进去。 这锡盒的盖子和盒身扣的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毕竟是上用的东西,皇上说要个密封好的盒子,匠人们测试的时候扔一块臭豆腐进去,盖上盖子都闻不见什么味儿。然后把盒子里的臭豆腐拿出来扔了,淘洗干净,洒上香料送入皇宫。 文四姐偷笑,以前我为了那个啥跟某个小孩子套近乎,就悄悄的给他带糖果。等一下,你们两口子都这么喜欢跟人勾肩搭背?这和传说中皇帝天威难测高不可攀的龙爪爪有点不相符啊。——其实是她不知道,自古以来‘抚其背’就是一种优雅的表达亲昵和信任的方式。 皇后瞥了盒子几眼,文四姐就告退了。 皇后愉快的吃了一小块,然后又吃了一小块。 然后她又给黛玉扔了一包用荷叶裹了三层用油纸封了一层的肉干:“黛玉,其实我不是来哭灵的,我的真实身份,是来送饭哒。” 黛玉扑哧一笑:“来。”她拿出来自己小时候带的一对小玉手镯:“这个给师妹。她身上什么首饰都没有,连个银锁也没带,你太谨慎啦。即便是御史也管不到别人家里去。” 文四姐:“嘿嘿嘿,不是,带银锁容易勒脖子。我没戴首饰的习惯,就忘了给她戴。” 黛玉低声说:“我和皇上说了,我过几天出去‘云游’,他许了!还叫我一定要去武林大会!干娘,您说我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嗯过了三七大行皇帝就下葬,皇上等不住了。” 文四姐想了想:“你好歹等下葬之后,诰命夫人们不进来哭灵,你在不在宫里别人都不知道。” 黛玉点点头,心里头有些惋惜:三郎哥哥说这个季节的鲈鱼特别鲜甜肥妹,只有半个月是最好吃的,然后绕路去吃洞庭湖大肥蟹,再去吃阳澄湖大闸蟹,对比一下两个著名产蟹地有何区别。等三七下葬再出去也来得及,只是路上有些赶,兴许要驾云过去,不能细细的赏玩美景。 又过了几天,皇帝称病懒得去哭灵,在永福宫后花园里躺着晒太阳。 为了让这个行为听起来很可靠,他特意找来太医,编造了一下阴气入体,需用天阳克制。 好的,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奏折还是一箱子一箱子抬过来,称病的时候不用批奏折,盖个戳就行了。盖戳的事,他自己动手,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全是盖戳的。盖的他手疼,伸懒腰,抻一抻筋骨看看旁边秋海棠边上的小美人。 小美人坐在螺钿紫檀绣墩上,面前是紫檀木防竹节翘头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她拈着手帕低低的饮泣。 皇帝有些吃惊:“黛玉,你怎么哭了?” 黛玉抽泣着说:“策论誊抄的时候写错字了最后一句啦!还得重新写。” 爹爹给了三篇策论的题目,她认真的打了草稿,写好了答案自己检查修改一遍。然后工整的誊抄到熟宣上,要漂亮的字,整洁的卷面,粗看一眼觉得赏心悦目,细看也觉得用词精妙,笔法稳妥。这并不难,她哭的原因是,马上就要都写完了,忽然有一个字的字体用错了,用成了皇帝的字体。不用怀疑,就是‘知’这个字,‘知道了’的知。 皇帝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真是太可爱了,小孩子才会为了一件小事就哭起来:“没关系,这又不是科举,不急着交卷。今儿累了明儿再写也不迟,过来喝茶。” 黛玉哭的更伤心了:“爹爹前些天还说我太爱哭”刚有些伤心想哭,哭粗来才发现我真的太爱哭了,更伤心了。 皇帝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唉呀妈呀我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女儿,或是太子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那多开心!下了竹塌过去哄她:“我看看,怎么错了没错啊。” 黛玉:“嘤嘤嘤你看这个知,写成你的字体了,被爹爹看出来他会追问的。” 皇帝无语:“你就说拿我的字体当字帖,这算什么呢,多大点事?林卿怎么可能想到,嗯?继续写,还差两句就抄完了。” 黛玉一怔,对啊,我爹爹是个稳扎稳打,踏踏实实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猜’到自己帮皇帝代笔。她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抹抹脸,害羞的红了脸:“哥哥,我很爱哭吗?” 皇帝笑了起来,心说你这还真是很爱哭啊,为了一个字的字体写错,居然猜测你爹能从此处入手想到你替我回复奏折。啧,林卿很稳妥,想不出这样的事,若是阿姜看见了倒有可能猜出来,他特别善于遐想。他逗她:“兴致上来了,哭一会,不算什么。” 黛玉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咦?你洗头了?” 头发摸起来顺滑,一点都不油腻,也看不见头皮。 守孝期间不能洗头洗澡的,皇帝为了‘面子功夫’已经忍了两周没洗头了。简直想死! 他私底下猜测,古代的孝子死了爸爸,真的能墓前头守三年,不能外出应酬,不能在家居住,不能饮酒,不能吃肉,夫妻不能同房,不能洗澡,不能剃头,不能更衣我屮艸芔茻,守孝结束之后人都臭了!皇帝现在就怀疑自己头上长虱子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痒痒呢?可是挠下来一看,只是头皮。多亏守灵前三天之后就不和皇后偷偷嘿嘿嘿了,要不然定会被她嫌弃。 黛玉摇摇头:“没有啊,只是修行之后身上不会脏,也不落灰。” 皇帝真想跪下来叫师父,转念一想,修炼到这个程度要看天分,朕哪有闲工夫入静?以前听过姚三郎讲道,讲的不错,只是听了也没什么感觉。算了,忍着不洗澡的日子快要结束了,犯不上为了这个修仙,还没等修到这个境界,已经可以去泡温泉啦。 黛玉继续一笔一划的写最后两句,公正娟秀的小楷。 皇帝在旁边看着,笔力深厚,这一定是臂力很好的原因。看这篇策论文采斐然,去考进士也考得上,甚好。可林如海出题的角度也太正统无趣了,下次科举让他当主考官,哈哈哈。 姚三郎正在枯燥的练琴,忽听窗外有扑啦啦的声音,过去拉开窗子一看,是一封信。 大师兄写的信:“云旗,速归,单独回来。” 姚三郎对着信看了一会,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来,心里头一寻思,那就回去呗。在屋子里留了个纸条就走了,若没什么大事转眼就回来了,若有大事他心里头打鼓,是不是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大师兄叫我回去教育? 风驰电掣,腾云驾雾,转眼就到了万寿山的周边,准备在半山腰按落云头然后爬上去。 半空中飘来一只轻飘飘c遮天蔽日的巨掌,将姚三郎轻轻捉在手里,提了起来。 姚三郎坐在云彩上晕乎乎的看着大师兄:“哇,这么急?” 蚩休大师兄依旧是一身轻薄贴合的青袍,依然是那么高大挺拔c沉稳英俊,看的姚云旗一阵羡慕。蚩休沉声道:“天庭公开处决犯人,我带你来看热闹。” 姚三郎无语半晌:“压上斩仙台一刀砍去仙骨,魂魄打入地府,这有什么可看的?” 蚩休负手而立,看着前方:“受刑的是田烨。” 姚三郎大惊失色:“那是谁?我好像听说过。” 蚩休道:“你应该见过他,去了就知道。” 姚三郎知道,斩仙之前要宣读罪状,也会提前通知三界,愿意来看热闹的都回来。 到了南天门外,看见广目天王在这里镇守,蚩休带着师弟上前叙话。给皇宫看大门的一向是忠臣猛将,譬如说当年薛仁贵平定高丽之后还是玄武门守将,而后代的九门提督一向是要职,南天门也是一样的。这不是看门大爷,这是都城守将。 广目天王叹了口气:“田烨那小子,唉也真是他自己作死,干什么不好偏要做这样的事!” 姚三郎乖乖的不说话,跟在师兄身后,还是很好奇。 蚩休摇摇头:“当年我跟你打赌,赌的什么你还记得?” 广目天王默默的掏兜,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呐,输给你了,愿赌服输。” 姚三郎心里头有只小猫在抓痒痒,越抓越痒,等广目天王和别人叙话去,低声问:“师兄,你和天王赌什么事?”好像是一瓶御酒。 蚩休低声道:“广目天王看田烨面带死气,跟我赌他会因何事丧命。他看是赌斗,我赌情劫。” 姚三郎不解:“为什么是情劫?”情劫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吉利。 蚩休给他整了整衣领:“自从商周大战之后,陨落的神仙八成是为了情劫。” 姚三郎:(⊙一⊙)啊!真的吗师兄?喔,我想起来了,是真的,就算是白鹤也是为了青鸾才跟我死掐,要不然拔点尾巴毛不至于闹的这么惨。 在场群仙甚多,若不是南天门外的云朵能无限蔓延,真是要摩肩擦踵啦。蚩休带着小师弟跟人一顿闲聊,各种闲来无事的社交,各种关于‘孙大圣真的销声匿迹了天啦噜’的探讨,忽然有一个仙人:“蚩兄,你家新收的小师妹很有慧根,我有一个嫡传弟子” 姚三郎蹦出来,把刚刚以来装着的温柔乖巧有礼貌懂事都扔一边,盯着这位仙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师妹是我的未婚妻。” 老仙人:“哦。罢了,蚩休,改日我请你喝酒。”说完就走了。暗自骂道,倒霉催的怎么招惹姚三郎那家伙了,非得被他搅得家宅不宁,我也是太冲动了。 蚩休拎着小师弟找了个人少的柱子后头:“云旗,你觉得我会对他说什么?” 姚三郎呐呐的说:“师兄会帮我拒绝。对不起师兄,我太激动了,可他说的那话太气人。” “他若知道黛玉定亲了,还故意提出他有个弟子正当适龄,那是气人,他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这件事,跟我说这件事,也只是在商榷。” 姚三郎撇撇嘴,小声嘀咕:“在这么乱糟糟的地方说这么重要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认真。” 蚩休道:“别跟我装傻,你明知道他要说的是让两方见一见,这有什么?仙界哪个仙女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民间闺阁女子?龙吉公主时常监国,方侯经常带兵降妖捉怪,哪一个避着人?” 姚三郎低声道:“我不是拦着黛玉见适龄的男仙,这也拦不住,她那么漂亮又聪明,一定会趋之若鹜,只是我肯定是对她最用心最体贴周全的人。师兄,我只是,只是那个老头分明想要提亲,我说一下自己的身份都不行?” 蚩休给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语气不好,说话的时候没礼貌,不知道先叫人。” 你好好的过来自我介绍‘啊哈哈哈,仙长多年不见,仙长风采依旧。小师妹跟我定亲了,仙长家的师兄要跟她认识认识?甚好。’你这么说一样能把该说的说了,还不丢脸,笨蛋。 正在这时候,忽然听见三通鼓响,众人都聚在南天门外左右两侧,空出中间的地方来押送犯人。 监斩官是王灵官,一个身高丈二的神将,八个天兵押解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压送到斩仙台边上。 王灵官展开手里端着的圣旨:“龙吉殿下有令,田烨成仙已久,身居仙职,明知故犯”旨意中大概说了他犯的事儿,他在凡间当土地神,有可怜的一家三口遇到强盗,夫妻俩都被杀了,女儿要被的时候,他忍不住出来杀了强盗救了小女孩,到这里都没错。 但是他把小女孩带回土地庙养着,过了一两年,渐生情愫,他就把小女孩给了。 犯了两条大罪:小女孩才十岁,仙人和没及笄(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子媾和,斩立决。 仙官未通报上天c拜天地名媒正娶,就胆敢和凡/妖/鬼类媾和,斩立决。 (天帝和金母以及实际掌权负责批奏折的龙吉公主表示:这样的人渣我们才不要,丢到地府去投胎当虫子,呸。不许拉低天庭仙官的素质!) 田烨木然的被拖上斩仙台,猛然挣扎起来:“我不要死,冤枉啊,我当土地的那个地方有这个风俗” 王灵官踹了他一脚:“你若是那里的庄稼汉,谁管你娶几岁的女孩,自有你的报应。可你是仙官,当地风俗如何与你何干,你该遵守的是天规!” 他被刀划开后背,揪出仙骨,然后从斩仙台上扔了下去。会直接摔进地府里,被黑白无常接手,完全不用操心。 众人啪啪啪的鼓掌,在仙界安静的c古井无波的当前情况,想看杀仙人只能等天庭出红差。 还有不少人表示惋惜:“田烨这个人平时看着老实本分,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成仙多不容易,他再等四年娶了那姑娘,让她当个土地婆婆,咋就这么没信心。” “啧,我娘子前些年跟我吵架,一怒竟然投胎当龟去了,这被我找回来之后养着呢,我也没敢硬上啊。” “且慢,你本体就是龟,她投胎成龟有什么不对?” “她原是一条蟒蛇啊!” “天哪,你们打算生玄武吗?” “翻滚吧小牛宝宝!” 蚩休看姚三郎看热闹看的兴致勃勃,一点都没有后怕的神情,暗自点头,想来他没打算违背天规,很好。他若是做了,小师妹一定会揍扁他。若是设计得手——姚云旗精于使阴招——五庄观的弟子决不能上斩仙台走一遭,我自家打死他就是了。 蚩休担心自己直接问‘你没打算对她那啥啥吧?’,会让爱面子又以情圣自居的小师弟恼羞成怒,就带来这里看杀人,试探他的心情:这小子在傻乐呢,满心的大螃蟹。蚩休问:“云旗,我方才看到你的运珠上有些红痕,怎么回事?”明明还是个小处男,怎么显示你动情了? 姚三郎楞了一下:“喔,有人用chun药假做丹药,拿去骗我在凡间的主顾,我分辨的时候闻了一下,有点中招。师兄放心,念了三遍甘霖咒就好了。” 蚩休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淡淡的笑了笑:“云旗,你长大了,我知道。我对你现在很放心。” 姚三郎开心的脸都红了:“嘿嘿嘿,师兄~我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最近还开始练琴啦。” 师兄夸我啦! 师兄!夸我!啦!开心! 蚩休带着师弟离开南天门,倒了凡间去京城,考较一下小师妹的功课,再安排新功课。 黛玉正在绞尽脑汁写第二篇策论。林如海很风趣的把三篇策论的题目用信封装起来,号称是锦囊,一本正经的跟她说,写了第一篇才许看第二篇题目。 第一篇题目是《以孝治国的益处》,就是她写错字哭了一会的论文。第二篇题目居然是《以孝治国的劣势》,黛玉迷茫的想了半天,由于她和父母关系很好,不觉得有什么劣势。从史书上看来,说是以孝治国,也没耽误弑父□□c兵变□□,所以有什么劣势? 充满(删掉)作弊(删掉)求知求实精神的跑去问皇帝。 皇帝抚掌大笑:“林卿真有趣!”他心里一动,这题目有趣,锦囊也真有趣,朕也可以用嘛。 皇帝开始给她讲:“论语里有个小兵临阵脱逃被抓住,哭诉说他爸爸很老需要人照顾,孔仲尼就嘉奖他是个孝子。这种货色如果出现在朕的军中,杀无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死生存亡之际,逃兵居然不杀,国破,家焉能不亡?虽然鲁国当年不是灭顶之灾” “亲亲得相隐匿的法条你知道吗?律法规定如果父亲谋反c犯法,儿女举报父亲,要受罚,甚至是处死,因为不孝顺,有意弑父。啧啧啧” 皇帝撇着嘴,斜眼看旁边的香炉,气哼哼:“都说皇帝是君父,是民之父母,谋反不就是弑父吗?儿女举报他爹要杀他爷爷,这有什么错!儒以文乱法。” 黛玉捋了一下才算过来,哦,君父是所有人的君父,君父的子民的儿子是孙子。 她绷不住笑了起来:“哥哥,你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皇帝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些不肖儿孙!”伦理哏永远这么好笑! 哼,在朝堂上说我是贤德君父,然后喷我跟喷孙子似得,妈蛋,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跪下来叫爸爸! 笑了一会,皇帝说:“谥号的事儿,他们还没有定论,朕打算称其为玄宗。你觉得如何?” 黛玉想了想:“倒是合乎父皇的喜好。” 皇帝站起来走到旁边金丝楠云龙纹大柜前,从里头拿出一把古琴:“这是他心爱的琴,按理说应该陪葬,但这把大圣遗音据说是伏羲所做的琴,我实在是舍不得。”他把琴摆在桌上,挑了挑丝弦,砰砰砰的弹了一曲《关山月》,还唱着歌:“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史官幽幽的循声走来,在门口记录:大行皇帝丧十五日,帝鼓琴而歌。 多福连忙暗示。 皇帝看到暗示心里一颤,为了好名声这么多天没洗头了,怎么能功亏一篑?立刻扑在琴上大哭:“嗷嗷嗷嗷父皇啊,你怎么就去了!这是你最喜欢的琴和你最喜欢的曲子啊!你在天有灵听见了跟我说一声啊!” 史官:帝嚎啕泪下,抚琴大哭:“此先帝甚爱之琴,亦先帝甚爱之曲,祈灵一应。”。 蚩休大师兄一直在等小师妹出来,看这皇帝这孝子哭的这么悲戚,他打了个响指,屋外立刻暴雨倾盆。 皇帝差点柔弱的跌倒,一脸震惊:“他真能听见?”妈呀好可怕!他若能回来,一定要杀我,娘啊救命啊!哼,你以为只有你是鬼吗?咱在非人界也有人!麻麻快来! 黛玉也蒙了:“应该不能,应该是意外吧?” 史官惊讶的把笔摔地下了,捡起来又写:帝一语未竟,天色突变,骤雨。诚,孝可以感天也。 姚三郎隐身跟着大师兄,吓了一跳:“大师兄别下雨啊,皇帝装孝子骗人的!” 蚩休掐指一算,立刻停了雨。 有点尴尬,没想到被骗了,狡诈的凡人啊,看你真哭出眼泪了我就信了,没想到啊,不亏是皇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怕怕+出行 姚三郎:“噗,嘿嘿嘿嘿嘿” 蚩休尴尬又郁闷的坐在房顶正脊上,把胳膊搭在鸱吻上,垂眸叹息。看师弟在旁边偷笑,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失策。凡人整日想着机巧谋算,皇帝算计天下事,而你我这样隐居在深山中的道人,素无曲肠,应付不及。云旗,你在凡间可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姚三郎蹲在大师兄身边,颇为幽默的说:“没有啊,我认识的凡人都挺好的,原先我扮作老者混迹市井时,可以说是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他一摊手,抖抖袖子:“穷的连根毛都没有,谁算计我。” 蚩休一阵无语,好好一个神仙因为懒混成乞丐,我真想送你去跟铁拐李聊聊。 姚三郎笑嘻嘻捧着脸:“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蚩休打断他:“四十三年,在这四十三年间你没交过一个朋友,救过二十八个人,杀过十一个人。杀的都很恰当。”你那会还真是宠辱不惊,被人放狗咬都不生气,除了饿极了骗点钱买只鸡吞了吐c吐出完整的鸡再吃,几乎不跟人说话。说实话,你‘吐鸡’那一举动,可恶心着我了!看了三次,见你还能活,就没再靠近关注你,每个月算一次你干了什么事情,就得了。 姚三郎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大师兄真关心我。后来我为了烤鸡翅膀认识了文四姐,过些年见到了黛玉,定了一个小目标,先当个国师再说。太上皇想求长生,我想弄个身份提亲,这算是互惠互利吧?” 蚩休点点头:“给人打短工。”国师有没有面子,全看皇帝是不是好皇帝,明君的国师倍儿有面子,给昏君当国师的人如果敢在仙界嘚瑟身份,非得被人啐一脸不可。 姚三郎窒息了一下,大师兄您眼界真高哎,混上个国师了叫给人打短工?好吧好吧,不敢反驳,他又呐呐的把皇帝利用自己制造霞举飞升的事儿说了一遍。 蚩休胡了他一巴掌,姚云旗掉下去了,他跟着从房顶上跳下来:“姚云旗!这种和上天声誉有关的事儿,既然把你牵扯在内了,你就该上表天庭,把缘由过程结果都写上去。” 姚三郎被打的也不疼,其实是没蹲稳,被拍了一下脚一滑掉下去了:“师兄,有必要吗?” 蚩休沉吟片刻:“说实话,这是可写可不写。你不是仙官,即便不禀报也没关系,但这件事中最重要的一点却与你有关。先写个奏本,免得给人以不敬天庭的把柄。” 我很多年没涉足政治了,对这些事有些不熟悉。 姚三郎思量了一下,这确实是个大事,凡间天子假以上天的名义弑父,啧啧,谁说对上天的名声没有玷污,可是这也算是诬赖吧? “是啊,我想想怎么写”他认真想着,走了。 黛玉在旁边写完了《以孝治国的劣势》的草稿,起身:“哥哥,我回去誊抄。” 皇帝表面上在忧国忧民的批奏折,但他的内心还是怕怕的砰砰跳,立刻道:“别走!”缓了缓,柔声道:“你在这里写,若有不会的可以问朕。” 黛玉不解风情的摇摇头:“看着你,我又要写错字体了。” 皇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来,朕给你讲一个故事” 求你不要走!我好怕怕!老天爷真能闻声下雨,会不会晴天霹雳酷叉一声把我给劈了? 嘤嘤嘤,早知道老天爷是灵验的我就不敢这样的事了。黛玉你陪我呆一会,阿姜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老天爷要劈恶人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个好人,那个雷会等好人走了再劈,却不会牵连无辜。你肯定是个好孩子! 皇帝真的知道很多故事,都是阿姜给他讲的,和文四姐给她讲过的那些《四大名著》《杨家将》《呼家将》《说唐演义全传》不同,皇帝知道的都是各种很有趣又不是很正经的故事。以妖狐c侠女c亲情c鬼怪c冒险c惊悚c爱情c美食为主的故事。 一个扣接着一个扣,随口就能抛出一个包袱来,逗的黛玉捂着嘴低声笑个不停。皇帝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善于讲故事,期间说的累了,随口留了个扣把黛玉扣住,自己偷偷的提起笔来写了遗诏:传位与太子,皇后垂帘听政。 偷偷摸摸的写了两首深情款款的诗给皇后,又写了三首色眯眯的小黄诗,也留给皇后。 然后继续讲故事。 黛玉听的入迷忘了走,皇帝为了不说自己怕怕又不让她走,口若悬河的讲第二本小说。 蚩休很有耐心的等着,这可比单纯的等师弟说完/做完什么事舒服多了,他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善于讲故事的皇帝。 听到精彩之处,他也情不自禁的鼓掌,看了过去:“咦?” 怎么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惊惧c怨恨c悲伤的气息。稍一盘算,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定是做贼心虚,听见上天有灵,就知道敬畏了。吓唬皇帝可没意思 蚩休摇身一变,成了姚三郎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姚三郎平时怎么待人接物,想来对待皇帝也不会太轻浮狂妄。门口被吓了一跳的侍卫已经禀报:“陛下,姚神仙来了。” 皇帝微微松了口气:“请他进来。” 蚩休(姚三郎)对于变矮半米之后的视角有些不适应,小细胳膊小细腿,师弟真是矮矮小小的。他款步走上台阶,迈步过了门槛,差点被绊了一下。 吓!从来不觉得门槛这么高,原先稍稍抬腿就过去了。稽首道:“陛下!”门被侍卫关上了。 皇帝吓了一跳,脸色阴晴不定:“三郎,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要死了么?我也是欠,好好的干嘛要说‘有灵有应的你答应一声’,得了,知道有神仙,我就该多些敬畏。 蚩休也吓了一跳呢,我这么正常的跟你说话为什么吓到你了?尽力模仿师弟的神态,无辜的眨眼:“没有啊,方才有个朋友路过,听见陛下喊着要‘灵应’,就下了点雨。我送他走,聊了一会刚回来,来跟陛下说一声,别担心。外头地都干了。” 他想了想,师弟的日常一定很无礼:“师妹在听故事?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你有事?” 黛玉看着他觉得不太对劲,感觉气质成熟了一些,而且,叫陛下?叫师妹?你中邪了吗? 皇帝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倒进椅子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呼,哈哈哈吓煞朕也!” 妈蛋,路过的神仙是想着安慰孝子么?你吓得我差点就能青史留名‘大行皇帝崩,帝悲恸,随之而去’,我儿子就成了孝子了!真讨厌! 算了算了,你也是好心,也是朕装的太好了,连神仙都被骗了,哈哈哈,开心。“去吧去吧~” 黛玉道:“哥哥,剩下的故事呢?你别留个扣馋我。” 皇帝说故事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眼珠一转:“晚上自己过来点卯,别等我叫,每天给你讲一章。去吧。” 黛玉拉住他的袖口晃了晃,撒娇道:“哥哥,你就告诉我狄小侯爷和杨铮的决战,是谁赢了?” 皇帝笑嘻嘻的被她晃,真是爽的灵魂出窍,这就是妹妹最可爱的一点啊!二公主当时晃她哥哥晃的都要摔到石头上去了,我,,还是很羡慕啊。摸摸头发,柔声道:“坏人死了。” 黛玉就开心的走了。 蚩休心很累的仔细观察了皇帝头上的云气,能通过这气看到他的内心,嗯? 竟然纯真清澈,并非□□,也没有利用,是很深的满足感所有的皇帝都很奇怪!就模仿师弟的举动,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师妹,他都觉得脸红,真不知道姚云旗怎么好意思咦,原来发髻下侧还插银花插梳?我原先从上往下看,从来没看到过。 皇帝叫道:“三郎且慢,你看起来有些奇怪。” 蚩休心里一惊,心说我就知道此举颇为冒险,他若是细问,我只能扔瞌睡虫!“换了新衣服!好看吧?”师弟一定会这么说。 皇帝摇摇头:“忽然觉得你沉稳了,而且你刚刚进门时,居然跟我稽首,这又没外人你装什么呀?” 蚩休脸都黑了,我教出来的小师弟这么没礼貌吗?他明明跟我说他现在是个很优雅得体的小神仙!“喔,刚被大师兄打了一顿,叫我小心点。” 皇帝兴致勃勃的问:“打的疼么?你大师兄是活了很久的神仙吧?他很厉害吗?” 蚩休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黛玉眼神闪亮亮的说:“大师兄特别帅!威武健壮,博学多才,我现在在学的书都是大师兄写的!” 蚩休:有点小开心~一(n_n)一 皇帝忽然了乐了起来:“哈哈哈,黛玉,哈哈哈玉儿,哈哈哈你的功课可太多了!” 他拍着桌子笑:“林如海刚给你三篇策论,朕刚刚让你看《贞观正要》,皇后也安排诗词歌赋让你看,卓文氏盯着你练武,你大师兄又给你安排了功课。啧,换做一般人,要累死了。”他颇为怜悯的从桌子下的暗槽中掏出一盒糖:“我当年当太子的时候,都没那么累。” 黛玉接住了飞过来的糖,嫣然一笑:“多谢。”吃不吃另说,心意嘛。好像每次我叫他哥哥和他给我东西的时候,他都特别特别开心,好奇怪。 伪小两只并肩走了,黛玉拿着盒子一路上看了身边人好几眼:奇怪,怎么不跟我说话?怎么不替我拿着盒子?平时你不这样。“三郎哥哥,你怎么了?大师兄打你打的重么?” 蚩休低声道:“我是你大师兄。” 黛玉冷笑一声,伸手拿扇子戳了戳他的胳膊:“骗人~”难道是听我夸大师兄,你吃醋?嘻嘻,大师兄本来就比你帅。 蚩休无语,开始讲自己这次来的原因:《红尘炼心对修行的帮助以及不能看破世事会对道心造成的影响》 黛玉听了三节,脸上辣的,低声问:“你,真的是大师兄啊?”这不是姚三郎讲道的风格。即便是同样的道理,三郎哥哥会讲的跳脱随性,而大师兄用词更精准和高级,语气也更平静深邃。 蚩休微微颔首:“卦象上显示你要远行,我有些话要叮嘱你。” 黛玉不好意思的想要落后他半步,感觉有一股气劲在自己背后轻轻一托,让自己依旧并肩走着。她瞬间明白过来,跟三郎哥哥都是并肩走,突然错开会让人怀疑。 到了三清观门外——这是太上皇在宫里修的道观。 姚三郎正埋头苦写奏折,忽然心头一动,蹦出来:“妹妹你来啦?(⊙一⊙)啊?” 蚩休不动声色的进院,关门,变回原形:“我有事暂用了你的形骸。”他把自己做的事说的话简单的说了一下,省略了黛玉夸自己的话。 姚三郎点头:“是,师兄放心我记下了。”接过黛玉手里的盒子。 蚩休用神识一扫道观,带着黛玉进了净室,坐下来继续给她讲刚刚的课题:《红尘炼心》 姚三郎拿出最漂亮的瓷器,用银罐里每天替换的泉水烧开泡茶,端着紫砂进屋:“师兄喝茶。” 蚩休:“世间有许多不同的人,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善c恶c伪善的极端都能让神仙惊的说不出话来,多看一看这些事,心里古井无波,嗯,放这儿。” 姚三郎放下茶盘,往两个杯子里斟满茶,又拿出方才那一盒糖,打开放在桌上,是金黄焦脆的琥珀核桃仁。他又掏出两双筷子,两个筷托,摆好之后轻轻的走了,也不插话,也不捣乱。 蚩休惊的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云旗,他现在好乖巧。” 黛玉顾左右而言他:“嗯。”喝茶。 蚩休十分欣慰,师弟终于达到了师兄们的平均水平,看来我没把他教出来,不是我的能力不济,只因为我不是‘美艳的大师姐’,他不想学。继续讲课。 黛玉听完了全部内容,深刻的认识到:见过的世情百态,人情冷暖,就不会单纯的一惊一乍,也不会轻易上当,或是被人几句话哄的感动了,被人利用。越成熟,越淡然,越看破世间的悲欢离合,对修行越有好处。所以大师兄任由三郎哥哥在人间浪荡,因为每一个看到的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善良c邪恶c正直c狡诈,看在眼里,都有助于悟道。 蚩休喝了口茶,暗自点头,云旗现在泡茶泡的也好,能静下心来慢慢弄。 原先那好家伙,滚开滚开的水从炉子上拎下来,直接就往茶叶上直直的浇,那不是泡茶,那是烫茶!每次他泡的茶,茶叶都被烫的熟透了。 黛玉又问:“大师兄,我看书上总写心魔,心魔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是什么样子?” 蚩休大师兄就又给她讲:《心魔的成因以及真假》。 讲完之后,看她明白了,又道:“给你拣选的书,都看完了?” 黛玉摇摇头:“看完了三本,还有一本没看。” 蚩休点点头:“不必急着看书,即使看遍道藏,也不如真正悟道。看书只是辅助,不要本末倒置。你现在的作业很多,觉得没必要做的,就还回去不做。都是什么,说给我听。”修道之人最重要是不受繁文缛节的约束,被功课耽误了悟道入静的时间,那叫做本末倒置。 黛玉道:“爹爹安排了三篇策论《以孝治国的优势》c《以孝治国的劣势》,第三个在锦囊里我还没看。” 蚩休伸手:“拿来给我。” 黛玉从袖子里摸出来递过去。 蚩休拿在手里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孝和法冲突时,以何为标准(孝子为孝违法)》,他忍不住笑着摇头:“你父亲要你去考状元吗?挺好,策论拿来我看看。” 黛玉有点紧张,也摸出来递过去。虽然爹爹说了,不要求八股文,不用写的有多么深邃c妙语连珠,只要把能想到的都写下来就可以了。可是,这个题目好难。 蚩休看完之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写的朴实平和,却不够深刻,显然没见过真实的血淋漓的事件。“还有呢。” 黛玉道:“皇帝安排的《贞观正要》,皇后让我背《离骚》,干娘跟我说,成仙了也不能忽视最基础的武功,我觉得,干娘说的挺对的。” 蚩休点点头:“倒不用我给你讲课,安排的很好。” 他心情很好的吃了个核桃仁,教她‘避水诀’‘辟火决’c看透信封中内容的方法c控制住自己不用法力c像个普通人一样行走人间的方法。随后要离开。 刚出屋,被姚三郎截住:“师兄~~帮我看看奏本写的行不行!” 给他改了一下格式,所需要修改的部分很少。指点了一番,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黛玉,孙猴子的师父是咱们师父的朋友,按理,你得叫孙猴子为师兄。他最近销声匿迹,大概是去找菩提老祖。你知道他的根底,若是他来找你也好应付。”谁知道那个猴子会干什么!他和云旗一样不靠谱!幸好云旗没有他那么大能耐! 回去路上一直在笑,太开心了! 云旗师弟的用词和格式有很大进步,让他读资治通鉴没白读! 学到东西了!师妹一教就会,一讲就通,真好。 第二天,文四姐最后进宫一次,给皇后带了甜点:“娘娘,妾身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您有什么吩咐让皇上告诉外子,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姚神仙,另一个是我家厨子。” 皇后的脸色不好看,皇帝决定守孝三年,她也得陪着吃素c穿粗布衣裳,全靠她偷带美食来解馋!换做别人不可信!“你要做什么?” 文四姐:“啧,这事儿说来话长” 皇后:“赐坐,泽兰但讲不妨。” 文四姐就把亲爹有宝藏兵法的传言卓哥的分析(这特么是坑我爹的声誉)一股脑的都说了。 皇后面沉似水:“你去的很对。罢了,去吧。” 孝子,你们这帮孝子真是讨厌死了,皇帝要装孝子,害得我半个月没洗澡了!太上皇死了我不悲伤,不能吃美味穿华服泡温泉才令人悲伤!我爹娘又没死!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去,因为你是文家唯一的后代。我都有点伤心了,你家尽是忠良,怎么就凋零至此。“会有危险吗?带多少人去?” 文四姐微微有些惊异,哇,你居然真的有点关心我:“娘娘放心,我能带二三十个好手去。我不去跟人硬碰硬,只是拿自己的名头,理直气壮的压一压别人。我爹的遗物,甭管是真是假,也不该他们窥探!” 皇后看她脸上闪过一丝杀气,不似平日里那样笑眯眯胖乎乎很像小黑熊c温温吞吞憨态可掬的样子,好似利剑出鞘,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杀气。” 奇怪,我从来没看到过皇上面带杀气的样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好奇怪。你要杀人只管杀就是了,何必露出杀气来。 文泽兰又跟黛玉告别,说完之后,黛玉开心摆摆手:“大漠再会~” 轻骑出长安,不必细说。 出殡的前一天,皇帝穿着夜行衣,趁着深夜摸进永福宫中,悄无声息的爬到皇后床边上:“梓童!梓童!” 皇后睁眼看到一个黑衣人,足足的吓了一大跳:“啊!你,陛下你为何穿成这样?” 皇帝爬上床:“别说那么多了,让我抱一会!明天出殡要一直送入皇陵,我滴个天呐,送过去就得走两三天,朕还得守灵七天,十几天见不到你嘤嘤嘤”他并没有上下其手,只是单纯的抱了一会。 皇后:“陛下又要受苦了。” 第二天一早,皇后嫔妃和皇亲c命妇们送灵到城门口,皇帝和文武百官送到陵寝去。 这折腾了一上午,又是路祭,又是跪送,除了黛玉丝毫不累之外,其他人都要累死了。回到永福宫中,女官捧来一个盒子:“这是陛下留下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给皇后的信,要她掩护黛玉出宫去玩耍。还有三个给黛玉的锦囊,其实就是信封,可是信封上写着 ——行行行,是锦囊还不行吗? 皇后先嘲笑了一阵简洁的锦囊,又抓着她的手,细细的盘问: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除了京城去哪儿?谁跟你去? 为什么要出门?用什么样子出门?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女扮男装和姚三郎出门,怎么住宿?分开住引人怀疑怎么办? 准备官凭路引了? 准备杀人吗?杀完人做恶梦怎么办? 带多少银子和从人?为什么不带人? 骑马还是坐车?骑马你受得了吗? 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外面危险么?有人给你用迷药怎么办? 黛玉耐着性子一一回答,虽然真有点烦,但也知道这是一片爱护之心。 出宫去辞别母亲,按着这些问题被又问了一遍。 最后全身而退离开时,黛玉扶额感慨:“我头昏。临机应变就是了,何必问的这么详细,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回答的好累,还没出门就累了。 姚三郎笑着安慰她:“路上好清静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放火+夜遇 在遥远的湘南道,知府大人年轻英俊,穿了一件沉香色的软袍,罩了一件银灰色的纱衣,和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对坐喝茶。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项包子瘦下来很多,现在依旧是圆圆的白白胖胖的包子似得小脸儿,鼓鼓的小胸脯,但是有腰啦!有腰身啦!不再是一个飞檐走壁的包子精,而是一个白白净净富富太太,谁看到她都会知道她是一个生活幸福的新婚贵妇。她嘴唇上涂着红红的香香甜甜的胭脂,喝茶的之后粘在杯子上,小舌头一卷就舔了下来。“阿姜,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秦仲玉道:“不急,要干满三年才能回京。”他淡定的喝着茶:“在京城里什么事都不方便,在这儿多好,天高皇帝远,不管是在国孝期间偷偷生个孩子,还是收点贿赂,都方便。” 项包子咯咯笑,笑的花枝乱颤,凑近了低声道:“你受过贿赂?我怎么没见着,想来一定是藏到小金库里了,拿出来!” 秦仲玉无辜的眨眨眼:“娘子,我只是举个栗子。你家相公两袖清风,就算被清算也不怕!” 项包子拿团扇扇风:“哼,你这个知府当的好清闲,我跟你到这儿来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不见你正经像别的知府那样忙碌?你也不宴客,也不交际,是来这儿养老吗?” 秦仲玉低低的笑了起来:“包子,你却不知道,此地被几个当地士绅牢牢把持,我想要插手政务可不容易。土皇帝土皇帝,说的就是这帮人。我打算设法把这些人收拾了,可是这事不能急,要徐徐图之。说实话,本要这几天动手,可是国丧期间杀人,要被人参奏!” 项包子点点头,低声道:“京城里也给我送来消息了,卓哥说师父过些日子来我这里,要我准备迎接。” 秦仲玉那副温文尔雅的高官做派瞬间消失了,两眼闪着小星星:“岳母要来啦?甚好,嗯。”他垂眸细细思考,能不能看到文四姐杀人呢,我好想看喔!手头上也正好有几个可以杀的人。 想想包子的书里怎么描写的(故事是真的) 秦仲玉就想看看文四姐杀人时那一刀,特别想看,非常好奇! 正在这时,二管家一路小跑进来回禀:“老爷c太太,有人来拜访太太,说是太太的故旧。” 项包子问:“男的女的?” 秦仲玉问:“漂亮不漂亮?”漂亮的是文四姐或是她牡丹师姐,不漂亮的不见。 二管家略通武艺,曾经被闲的无事的项包子捉来过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当着太太面前说这样的话,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是个三十多岁,黝黑匀称的中年妇人,容貌端正。”端正的意思很宽泛,只要不丑都叫端正。太太生气了不要打我!也不要打老爷! 呼! 一阵风声刮过,项包子不见了踪影。 秦仲玉看夫人跑的这么快,他也开心的跳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快步往前院走,走了三分钟走到待客厅,扶着门框有点喘,往里头看,果然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美人。 他转头问跟过来的二管家:“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跟我说容貌端正?” 二管家低声道:“老爷,这还不叫端正?” 吓,早说是熟人啊!而且我咋没瞧出倾国倾城? 秦仲玉想了想,嗯,说的还真没错。把气喘匀,整了整衣领,扶了扶纱冠,把丝绦勒紧一些显得更苗条些。满面春风的从门后走出来,进门作揖:“岳母大人!”女神是我岳母!开心! 文四姐笑着站起来伸手虚扶他:“大人不必多礼。” 二管家:你大爷的你早说是大人的岳母啊哪也不可信。 三人谦让了一番,奉岳母大人坐了上座,太太陪在旁边,秦仲玉心甘情愿的坐在下首:“岳母远道而来,小婿未曾远迎,实在抱歉,岳母可有什么吩咐?是来此处探望娘子,还是来此游玩?” 他细细的打量岳母,真是年轻貌美啊,你看她黑的那么匀称,那么健康,和别人被晒黑的黑色不一样!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软袍,应是男装,腰上系着价值千金的犀角带,锦带上镶嵌一片片雕花犀牛角,正中一颗明珠。头上戴着简介大方的珠钗,静静的坐在那里,气质斐然与众不同。 项包子盯着腰带看了半天,从没见师父穿的这么土豪。 文四姐微微一笑:“贤婿,哈哈哈哈我还是叫你阿姜吧,这么客气着说话我倒不适应。” 秦仲玉可开心的点头:“好啊好啊,娘您说。” 文四姐微微挑眉,当人岳母之后感觉一下子就老了,算了不管了:“阿姜,我在城里砍了个人,倒没杀他,砍了一只臂膀。” 秦仲玉脸上微微泛红,有些兴奋:“您放心,一定判他一个冒犯之罪!” 项包子有些好奇:“砍的是谁呀?怎么惹着您的,说来听听。” 文四姐撇撇嘴,有些无趣:“我一向财不外露,可如今身不由己,卓哥非要我穿戴的贵气十足,这不就招人惦记了?刚进城,正找知府府在哪儿呢,过来一个富家公子几个家奴,盯上我这条腰带,非说这是我从他们家偷的,还想跟我动手,就顺手砍了个人。” 老子偷来的赃物从来不穿在自己身上,而且这条腰带是皇后赏的,皇帝守孝不能带,她嫌花样过时了,临行前辞别的时候摸我脸摸了好几下,就给我了。啧啧啧,阔气的皇后娘娘。 秦仲玉也不敢使劲盯着岳母的腰看:“这犀角带,好似价值千金。”我没用过,听说挺贵。 “这抢人的法子到是好用,可他们招子太暗。”项包子没那么忌讳,凑过去看了看,翻了翻:“内造之物?这东西他们也敢抢?” 秦仲玉叫道:“来人呐,派三班六房衙役去搜寻,谁断了一个胳膊,拿住带回来!诬陷c抢劫诰命夫人,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包天。” 传令的人应声而去。 秦仲玉有点小开心:“我知道这个人大概是谁,本地有四大家族,有好一批不成气候的浪荡子,其中有两家的小公子爱干拦路打劫的事,以前也抢过一些拿着家传宝贝的平民百姓,前任知府畏首畏尾,放任他们肆意妄为。我来这儿时间不长,就有两个案子,是过路的商旅被他们给抢了,我虽然派人拿人过来,但这些人,啧,派人顶罪,退了东西,我也没别的办法。” 文四姐不以为意:“这种人闹腾不了多久,碰上个小心眼的贼,深更半夜去他家放火,坚持一个月天天去,那都是常有的事。” 秦仲玉单纯又善良的问:“那不会被抓住打死吗?” 文四姐给他讲:“整一罐子火油,爬到墙头把火油扔下去,再扔个火把,能烧起来一大片,灭还不好灭呢,只要熟悉地形跑得快就抓不住。碰上个气疯的,还能再往火里头扔一罐子粪,那一烧起来那味儿。” 秦仲玉掩面摆手:“真是的,听起来也不是很难,怎么没人用呢。”火烤大粪,那真是教人做人啊。 项包子无语,仰头望天。 文四姐看着徒弟:“包子,你可有点胖啊,小心点别胖回去了。” 项包子郁闷的嘟着嘴:“知道啦师父你说点吉利的嘛。” 文四姐想了想:“好吧,此处一定有许多美食,什么时候开饭?” 秦仲玉欢快的说:“管家,预备宴席,给岳母大人接风洗尘。” 宴席还没准备好呢,文四姐愉快的去后厨看厨子的手艺,刚要进厨房被一只手抓着腰带拖住。 项包子:“师虎~犀角和珍珠不能沾烟火气。” 文四姐解了腰带才进去,腰带纯是装饰性,因为直裰很宽松,束上腰带显得精神干练。 砍断胳膊的人找到了,知府大人升堂问案,左邻右舍的父老们闻声而动,都来围观问案。 秦仲玉换了官服,端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 “就没听说过诰命夫人单人独骑出门的!谁家诰命夫人不是八抬大轿前呼后拥?这一定是假的!大人不要被贱人蒙蔽!” 文四姐得了消息也被请出来,只是在知府身边给她设坐,上茶。 高贵冷艳的吹吹茶叶:“没见识。” 妈的好尴尬,卓哥出门总喜欢拉一队随从,我不喜欢不行吗! 秦仲玉摔惊堂木:“这是本官的岳母,你们也敢口出狂言!拉下去,重打二十。” 被砍断胳膊的纨绔少爷被人按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地面,挥舞着断臂:“她长得像个老农似得,又黑又矮,一定不是有钱人家的太太。穿着那么值钱的衣裳腰带,我们家都没有那么好的腰带,那龙眼大小的明珠,一定是偷来的!” 他猛地看见这个‘老女人’腰上没了腰带,义愤填膺的怒斥:“一定是你这狗官收了那条腰带的贿赂,才故意袒护她,污蔑我!那条腰带价值千金!难道我周家无人吗!我爹一纸奏折送入京城,要你丢官罢职,滚回家种地去!” 围观群众:“呸!” “刚说了你家没有那么好的腰带” “自己吐自己吃,不要脸!” 秦仲玉他微微一笑:“小周公子,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夫人不仅是本官的岳母,还是京城光禄大夫的妻子” 小周公子:“切!光禄大夫一个闲职,你蒙别人还行,敢蒙我!她要是不赔我这条胳膊,我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文四姐冷眼旁观,淡定的喝茶。好饿。 秦仲玉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二品诰命夫人,玄真长公主的干娘,文通明将军的女儿。” 小周公子听见‘玄真长公主’几个字,眼睛一亮:“喂,老太太,你砍了我这事儿可不小,你若能从中做媒,撮合着把玄真公主嫁给我,这事儿就算了账。怎么样?岳母?” 文通明算什么,他自己活着的时候都保护不了自己。他很没体面的挪到文四姐面前。 文四姐心说你这话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若让姚三郎听见了,他得咒死你。 脚尖一挑,先踢在他左胸口,又同时向后一蹬。 很有技巧的把这个人踢了一个空中转身180°,扑倒秦仲玉桌子前头。 秦仲玉在刑部浸淫了半年多,真不是原先单纯善良的蓝孩子了,一拍惊堂木:“好贼子!竟敢袭击本官!拉起来,打入大牢!你这样的官宦子弟,本官管不了,明日发往京城刑部!腰带是物证!拉下去。退堂!” 他在哗哗哗,啪啪啪的鼓掌声中退堂了。 一个纨绔一辈子不可能只欺负一个人,现在这可是喜闻乐见的事儿。 只是别人畏惧周家的势力,不敢一起告状,只是心中暗爽。 跟来的家丁也惊呆了,只好回去报告老爷。 秦仲玉叫了一个城里头有名的古董商人,叫入府中:“您老精于此事,看看这条腰带,值多少。”值得多,判的重。 老爷子捧着腰带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好东珠,真犀牛角,这没的说,苏工,雕刻的细致,这儿有宫中的印字,宫中流出来的不少东西都有这样的暗戳。哎,这是皇上用过的,你看这儿刻的符号。” 秦仲玉吓了一跳,派人去问。得到的答案:“太夫人说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阿姜很开心,还以为要告诉岳父才能把这小子整个流放的罪状,没想到这东西来头这么大! 一直到晚上,文四姐和项包子一直在聊天,细细的问了近况。 一起吃完晚饭,喝茶聊天,秦仲玉兴致勃勃的说:“娘!师父~!岳母!咱们去他家放火吧!” 要说杀人嘛,我只敢看看不敢自己动手,若是放火,我可以的!我小时候就爱玩火! 黛玉离开京城,打开第一个锦囊,里面是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封短信:出门在外不要太省俭苛待自己,吃好住好最重要,一般官员赴任给二百两的路费,这些应该富富有余。给皇后买礼物通过驿站送去卓府,让卓文氏转交。 黛玉想想母亲刚刚给的两千两银子,路上可真够花的!收起信:“走!” 她打扮成一个男孩子,用木玄玉的名字,穿着素色锦袍,腰上系着一条镶有玉片的革带,宽松的锦袍和束的紧紧的纤腰更显风流,身上披着绣茉莉花的披风,也是白色的。头上戴的银冠,腰间佩的是银掐丝镶七宝刀。骑的是漂亮的大白马,御马监里皇帝最喜欢的六匹马之一。皇帝要守孝三年,也不能骑马遛弯c打猎,再过三年这马就老了,于是给了黛玉。 都说是要想俏一身孝,这肤白如雪,唇红齿白的少年可真是个年轻英俊的风流贵公子。官道上来去的行人都被这一团雪白吸引住了。 旁边枣红色马上坐着一个青袍公子,也很漂亮,一样的俊秀潇洒。漂亮的交相辉映。 身后跟了两个丫鬟(红桃c雪雁)c四个小厮,都骑着马,也都有武功在身,是服侍二位公子的从人。也负责带着衣服箱子c琴囊c书箱c银子。 姚三郎心里头可郁闷了:我以为是我们俩单独出门呢,这跟着的人比在宫里还多。 一行人出了京城,奔着阳澄湖去了。阳澄湖在苏州,从京城出发之后他们完全按照凡人的行进速度前进,路上看到很多有趣的事,人间百态确实是黛玉没见过的,看着都稀奇。 哇!那么残破的井! 蹲在田边吃东西的农民! 光着脚洗衣服的农妇! 在树上掏鸟蛋的小孩! 夜色将至,正好到了一座往来繁华的城外,趁着城门还开着的最后时刻进了城。小厮们自去安排打听一切,引着二位公子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栈,进去安排:“给二位公子开两间上房,下人们三间普通间。一切的东西都要干净,床褥都要新新的,预备一桌整齐的宴席。” “好嘞您放心!” 围观群众:(ˉ▽ ̄~)切~~ 又是富家公子,肯定是歪瓜裂枣枣早早知道这么漂亮我就不切了! 姚三郎自己从马上蹦下去,黛玉可不喜欢那么粗野的举止,轻盈的被丫鬟扶着下去。一同进了客栈大堂,扫视了一圈,大堂里坐的半满,在角落里有个仙风道骨的老道。 漂亮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小二头一次激动与自己是个店小二:“公子您这边请。” 黛玉略有些不好意思,面无表情的飘然上了二楼,进屋休息。 丫鬟们过来伺候木公子洗手洗脸,换下靴子穿上软鞋歇歇脚。 在大堂喝酒的一个商人信誓旦旦的说:“我走南闯北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哥儿。” 晚饭也是在楼上和姚三郎一起吃的,都是些鸡鸭鱼肉,烹饪的不算最好。 她捡合口味的菜略动了几口,吃的也不多。懒懒的说:“骑马好累啊。” 姚三郎有点心疼:“再来几天适应了就好了,或是咱们依旧驾云过去。” 黛玉想了想,揉揉腰:“再试几天。唉,颠的我腰疼。” 一桌子菜撤下去,丫鬟和小厮分着吃了。 黛玉拿出一本《春秋左氏传》来看,一整天没看书了,晚上若不看一会,要耽误学业。 姚三郎本来准备嗑瓜子闲聊,看她这样认真学习,也拿出《后汉书》来看。 又看了一会书,丫鬟来预备好笔墨纸砚,木公子开始练字,练字这件事必须天天坚持,不能间断。 姚公子则拿一把琴,坐在旁边练琴,他没弹广陵散,而是拿酒狂继续练指法。 这就是传说中的旅游还得补作业! 门口路过的人无不佩服,这真是正经大家公子的做派,居然不是叫粉头来唱曲,而是两个漂亮的小公子在一起弹琴 也是啊,那些歪瓜裂枣的纨绔少爷们叫粉头来,看着好看,这两位互相看看就可以了,没有更漂亮的人啦。 一个练字,一个弹琴。 黛玉觉得写字时有音乐听,也不错。 姚三郎看看她,弹的更起劲了。倆丫鬟在旁边静静的呆着。 可能是收起真炁不用的原因,黛玉揉了揉眼睛:“我困了,天色不早了,安歇吧。” 姚三郎也弹的手酸了:“你觉得我琴艺如何?” 黛玉想了想:“分明弹的是《清心咒》,可琴声中满是炫耀,心境不够。” 姚三郎不开心又很信服的嘟嘟嘴:“好吧。这城我来过,只有一样东西算得上是美食,多年前有个中年女人卖萝卜丝饼,特别特别好吃!明早上派人去买。” 黛玉不是很喜欢萝卜,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好困,你走吧我要睡了。” 姚三郎去关上窗子,两个丫鬟过来铺床叠被,等着姚公子走了再伺候公主脱衣裳。 姚三郎刚要出屋,忽然听见楼下已经上了门板的店铺门口被人猛烈的砸了起来,还有一个凄厉的喊声:“开门!开门!仙长救命啊!” 黛玉一惊,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往下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不是这一面。 店小二打开门:“大晚上的您小点声嘿!您家里甭管出什么事了,我们这儿客官们还得睡的!” 老道士披衣拿着浮尘走了出来:“无量天尊,贫道说的准不准?” 跑进了这个人满脸是泥土,趴在老道士面前:“仙长!道爷!您太准了!您给我出个招救命啊!” 好多人都出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哎?这不是今天早上被道爷说有血光之灾的那小子么?” 黛玉和姚三郎也在二楼看着,很好奇接下来会怎么样。 红桃凑过来,靠近公主耳边,低声道:“小姐,方才有人和小厮打听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去哪儿。” 黛玉萌萌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姚三郎,小声说:“打听这个有什么用意吗?” 红桃低声道:“说不准。有可能是想跟着咱们一起上路,图个安全。也有可能是想路上劫道,或是有别的目的也未可知。” 姚三郎道:“我算一算”他打算掐指一算。 黛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倒有意思。” 姚三郎:“听你的。” 低下老道士给人一本正经的解灾化厄,说的那人磕头如捣蒜,奉上五十两银子,老道士只拿了五两银子的店钱和饭前给了店小二,剩下的都退回去了。 好热闹的围观群众看老道士这么灵验,纷纷聚过来找他算命,出门在外的谁没有点为难事? 黛玉还是困,没有真炁运行在体内时,就和凡人一样会腰痛,会饿,会困。 低下老道士中气十足的一声断喝:“楼上二位公子,且慢行!今夜多加小心,恐有贼人入室。” 黛玉讶然,扶栏垂望过去,也看不清楚老道士头顶的云气,若能看见就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朗声道:“知道了,多谢。”少年郎那种雌雄莫辩的清脆嗓音。 差点忘了干娘的嘱咐,出门在外要和刀一起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蛇妖+夜袭 黛玉像模像样的搂着刀睡了一夜,期间被膈醒三次刀把好硬,胳膊压在上面的时候,胳膊木了qaq!银质的刀鞘冰凉凉的,隔着衣裳都能冻着肋骨,而且宝石在胳膊上压出来三个小坑qaq。 次日清晨被丫鬟们伺候着起身,她坐在镜子前静静的思考,是不是所谓‘抱着刀睡’这话,和诗词里的描写一样,都夸大了事实?我是不是太实在了? 一边吩咐:“红桃,叫个小厮去打听打听,那个老道士是怎么回事?” “是。” 一大早,姚公子派人去城南驴尾巴胡同找一个买萝卜丝饼的小摊,卖十个回来。 卖萝卜丝饼的是个小老太太,架着一口油锅,旁边一盆面糊碗新鲜虾仁盆萝卜丝。 油锅里炸着四五个椭圆形空模子,模子上捆着一根竹筷子,有人来买萝卜饼时,老太太把模子提出来,舀上一勺面糊,夹一筷子萝卜丝,放虾另加钱,再舀上一勺面糊盖在上面。 然后放进油锅里。油墩子慢慢地游离出模子,变成金黄色,漂浮在油面上。 外脆里嫩,无辛辣味,只有那白萝卜独有的香浓口味。 旁边还有一个小摊,卖的是纯粹的萝卜丝饼——发面萝卜丝包子尖儿朝下的扔在大煎锅里,煎的两面焦黄。 派去的小厮不知道公子指的是那一种,问旁边人,都说这两家都是老店。 干脆每样买了十个,假如公子不爱吃,他倒是很想吃。 木玄玉木公子换了另一套纯白锦袍——爱穿白衣服的人都知道,要想让衣服白的不染纤尘,就得天天洗,天天洗。昨天那套衣服被丫鬟拿去洗了。 早饭依旧是送上来吃,有几样粥c清汤面c几碟爽口开胃的小菜。 姚三郎从隔壁过来,一见她的神色便问:“你昨晚上没睡好?” 黛玉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那老道士说夜里有贼人入室,哼,害得我一夜没睡实。” 姚三郎笑了笑:“就算有贼人有什么关系,睡前在门外窗外设下迷障阵,甭管谁来都能困住。现在怎么办?吃了饭再睡一会么?” 黛玉倦倦的摇摇头,闭上眼睛静静的运气,把真炁在体内运转了三个周天,体内的疲惫c沉重和倦意一扫而光。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好了。用饭吧,一会还得上路。” 姚三郎道:“好。”我让小厮去买萝卜丝饼怎么还没回来?在我和黛玉之前碍眼干得好,让干别的事就做不好?再不回来早饭就吃完了。 小厮捧着油纸包敲门:“公子,东西买回来了。”排队等了半天。 姚三郎道:“进来。过来放这儿。”油墩子还是热乎乎的,萝卜丝饼的表皮也很脆,散发着一股清香和焦香混合在一起的奇妙香气,看起来并不是很油。 小厮放下东西,就告退了,他们都知道木公子的真实身份,不敢冒犯。 黛玉颇为惊异,我居然没吃过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干娘把天底下所有的美食都做给我吃了呢。 捡了一个漂亮的油墩子,夹到碟子里,还是热气腾腾呢。用筷子戳了戳,外面一层脆皮嘎吱吱乱响。咬了一口,果然外脆里嫩,吃起来稍有些油腻,可是很好吃,面糊里可能是加了胡椒粉,吃起来辣辣的,萝卜丝是纯净的,没有盐味儿,加了一点葱花,吃起来不算脆却很甜。 赞许的微微点头:“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油大。 姚三郎嗷呜一口吞了一个,咔嚓咔嚓的香脆啊:“嗯,味道一点都没变。不放虾就好了,这东西要吃纯萝卜味。”又命人去厨房要甜面酱和油泼辣子来蘸着吃。 正吃着呢,另一个小厮上来叩门:“公子。” 红桃过去打开门,翻了翻眼睛。 小厮点点头。 红桃便让他进来了:“公子,打听出来了。你说吧。” 黛玉正喝粥呢,放下勺子,稳重又帅气:“嗯。” 小厮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木公子,小人方才打听了一阵子,这老道士来头不明,一个月前到这儿,据说很灵验。” 姚三郎轻蔑的笑了:“怎么个灵验法子?”敢在我面前说灵验? 小厮躬身道:“据说他能登萍度水,这虽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能耐,可他自称能三日不食。据说刚到这座城镇的时候,道观因为他没有度牒,不许他挂单。老道就在最繁华的地段静坐了三日三夜,不进饮食也不动弹。人来人往的,真没有一个人看见他挪地方。” 黛玉微微一笑:“这也不足为奇。”我听师父说过。 师父说的是和尚的版本,也是静坐三日三夜不动地方,要跟大户人家化缘。和尚袖子里的一串念珠是上好的牛肉干,里头还有碎人参沫子和冰片c乌梅,吃着又提神又生津止渴,而且碰上下雨还能喝水。 小厮也很惊讶,没想到公主眼界这么高,又道:“当时就有大户人家觉得道爷了不起,捐给他二百两银子,老道士随手就捐给道观了。碰巧这家客栈的老板路过道爷面前,老道士随口给他算了一卦。” 姚三郎咔嚓咔嚓的咬着油墩子吃,问:“算得什么?” 小厮也有些困惑,挠挠头道:“老道士说,在客栈掌柜的的父亲坟头往东三丈的地方,有一颗小树,树下有他一桩富贵。客栈掌柜是个财迷,正巧是清明节要去上坟,就找了个借口把书挖了,往下挖了挖,您猜怎么着?有一个坛子,里头装着五十两白银。当时都轰动了!” 黛玉听到这儿也惊讶了,看着姚三郎:“这这好生奇怪。” 姚三郎惊的把夹着的榨菜丝掉烂肉面里了,也不管:“真的?” 小厮道:“全城人都瞧见了,都去问老道士。老道依然很谦逊,只说是路过坟地的时候看到有银光笼罩,给掌柜的掐算时才知端底。银子抬回来之后全城都轰动了,都来店里看,倒不是没见过银子,而是这事儿太稀罕了。掌柜的就请道士在这儿住下,不要饭钱店钱。” 姚三郎懊恼的一拍大腿:我当年咋就没想到? 黛玉点点头,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有些闷闷不乐:“之后还有什么神异的事?” 小厮又道:“再有就是昨天夜里来找他那个人,之前老道士说他家有妖孽,听说昨天夜里他媳妇不见了,床上留着一张巨大的蛇蜕,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来找老道士救命。” 红桃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啊!” 黛玉却很兴奋:“蛇妖?” 姚三郎眼睛亮亮的:“白娘子?” 黛玉道:“成精嫁人的千年蛇妖?” 姚三郎低声道:“蛇妖可好吃啦,可是只有吃过很多好人的坏蛇妖才可以还要抓起来送去天庭过审,判死刑之后肉身能拿来煮汤喝。” 可是现在爱吃人的蛇妖都学聪明了,挑坏人吃和吸收精气,凡间的坏人有很多。喔,如果是雌蛇妖,可以抓回去和皇甫师兄相亲啊! 他最矫情啦,别人都可以跨物种恋爱,只有他咬定毒牙非要找个蛇妖。 黛玉瞥了他一眼,颇为意动:“干娘说蛇身上有很多小虫子。”上次的警幻没有实体,我就没吃着。 姚三郎淡定的摆摆手,温柔的笑道:“不要紧,大师兄会做这个。” 小厮身上的冷汗把衣裳都湿透了,他听说蛇妖就怕的够瞧了,蛇妖能吃人啊!没想到二位公子这么彪悍,直接眼睛亮亮的开始准备吃蛇妖,真不愧是国师和公主啊! 黛玉问:“还有什么故事?” 小厮头都不敢抬:“没有了。喔,听说有那个信佛的大户人家嫌弃老道士给道教扬名,压低了佛教,就放狗去追咬他,老道士拿浮沉一甩,狗就怕的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黛玉眨眨眼,猜测道:“是用药么?” 姚三郎摇摇头,笑嘻嘻的说:“你有所不知,这专有个法子,如果穿上虎皮内衬的靴子c或是在浮尘里藏在虎毛,就能把狗吓住。老虎可是百兽之王,有什么禽兽疯了,敢去惹它。” 黛玉笑着摇摇头:“我还以为是稀奇的药方呢。” 小厮和红桃恍然大悟:“姚公子真是博学多才。” 黛玉笑道:“三郎,这倒是不急着走了,真想看看蛇妖是什么模样,还有那老道士,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装神弄鬼。” 姚三郎俏皮的眨了眨左眼,抛了个媚眼:“心有灵犀一点通。” 早饭撤下去给下人们吃。 倒不是二位公子舍不得扔了剩菜,也不是舍不得给小厮买饭,目前是一个小厮管钱,这是他们自己的安排。可劲的给二位公子叫好菜,反正动不了几筷子,吃剩下的都是我们的,吃的又好又很有体面。旁人看见了,也知道这几个小厮是亲信,普通下人还没有哪个被赏菜的资格呢。 屋中二位公子对面而坐,姚三郎想了一会,皱着眉头道:“不对劲,这事儿不对劲,昨晚上咱们俩都看见那个连滚带爬一身是泥的人了,我没瞧出来他身上有妖气。就算不用真炁看,我也能看出个大概,不至于连妖精的相公都认不出来。” 黛玉手儿托腮,想了一会:“我听说被妖精吸过精气的人都非常消瘦脆弱,可昨晚上那个人,分明是个壮汉。” 姚三郎道:“也有可能是妖精真心跟他好,没吸他的精气,这都是有的。” 两人盘算了一会,决定去看一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姚三郎去楼下问掌柜的,才知道昨夜那汉子不是本城人士,是城外远郊的乡绅,自家有几百亩良田,雇人耕种,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媳妇儿,没有孩子。 听掌柜的山呼海吹的捧老道士,姚三郎感觉非常尴尬,还有些不爽。黛玉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副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老道士忽然出现:“木公子,你觉得昨夜没有贼子袭击你,贫道不准,是不是?” 黛玉挑眉:“兴许那贼子听见道长说的话,不敢再来,也未可知。” 老道士盯着她看了一会,沉声道:“公子近日不宜西行。”说完之后,也不等他们俩回话,扬长而去。 黛玉却兴致勃勃的观察他,低声道:“三郎” 她微微摇头,示意这老道士真不对劲。 姚三郎问:“掌柜的,据说闹妖精那家在哪儿?我们兄弟俩打算去看热闹。” 掌柜的惊呆了:“就在西边,二位公子,我看你俩生的这样俊俏整齐,带着从人,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有道是千金子子坐不垂堂,道爷既然说了不宜西行,您别去。万一有什么事儿,悔之晚矣。” 黛玉道:“我这位师兄会捉妖,我使得一手好刀法。奉师命出来游历,只能迎难而上,决不能见着这样事却退避畏缩。” 姚三郎也道:“又不是只有你知道方位,就算你不说,我问别人他也会说,别让我费事。” 掌柜的无语:“出西门往西走,二十里地有个‘殷家庄’,就是那地方。我跟二位公子说,哪位大爷想当年也是武林中人,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人物,都吓成那个样子了,您二位,慎重。” 俩人非常慎重的带了两个小厮一个侍女,轻骑减从,五匹马什么行李都不带,佩着刀剑,装了一点干粮就去了。一路驰骋,估摸着到了地方,打听了一下,就是前头那栋宅子。 策马而去,殷家庄不算太大(黛玉的眼界大,请忽视她的评价),宅子看起来半新不旧,不像有年头的样子。 俩人默默的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气’,面面相觑:“没有妖气。” “是啊,没有啊。” “进去看看?” “路过嘛。” 门口挂着白布,写着:恕告不周。 大门半开着,看里头似乎有和尚老道念经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下人也都系着白布。 黛玉骑在马上仔细看着,道:“这是在办丧事?” 门子吓了一跳进去喊:“大爷,有人来了。” 二位公子对视一眼,一起翻身下马。 殷大爷很快迎了出来,穿着丧服手里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带着些惊恐,能看出来这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黄面膛,也有可能是憔悴所致。 粗手大脚个子很高,行动稍有些迟缓看起来腿上有伤,草草的一抱拳:“二位公子来此何干?”他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带着一股滚滚烟尘的感觉。 姚三郎道:“我弟兄二人在城中听说尊家的事,特来道恼。” 殷大爷沉声道:“一点家事而已,不敢当。此处不是留人之地,二位公子请回吧。” 黛玉刚要说话,姚三郎反手拽了她的袖口一下,又道:“这我弟兄二人远道而来,讨碗水喝,不为过吧?” 殷大爷眼睛一眯,皱着眉头:“好。请。” 并非给碗水喝,而是请入后堂,殷大爷说:“我看二位公子仪表堂堂,这位小公子又好像有话要说,就请二位进来。不知有何见教。” 姚三郎喝着水:“师弟你方才要说什么?” 黛玉真没想到,这个人都憔悴成这般模样,还能看出这些来,她直接又干脆的说:“恕我直言,这殷家庄上方没有妖气,而且你身上也没有被妖精纠缠过的痕迹。”害羞,只能说纠缠,你懂的。 殷大爷想想自己成亲这几年,确实身体很好,吃嘛嘛香,没有小说话本里那种苍白瘦弱变成药渣的状态。看对面坐着这个两个人,看起来比那个老道士像神仙。 平心而论,他非常非常不希望自己媳妇是妖精,如果有人说不是,还能找出借口来,一定相信! 沉吟片刻:“二位公子是修道之人?” 姚三郎点点头:“正是。” 殷大爷又想了一会:“若这么说来,娘子的日常起居不像是蛇妖爱吃炖的软烂的红烧肉,怕血,而且在床上不会缠人,不吐舌头,哪有这样的蛇妖呢。我还真希望是那道士骗了我,可她确实是忽然消失了,床上只留下一张蛇蜕,这又怎么解释。” 黛玉红着脸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姚三郎道:“那蛇蜕呢,能否拿来一看?” 殷大爷道:“放棺材里了稍等。”他出去开了棺材,咬着牙把卷成一卷的蛇蜕拿出来。 姚三郎嗤了一声:“这绝对不是能修炼成精的蟒蛇的蛇蜕,虽然挺新鲜的,可只是个二十年的蛇蜕。殷兄你见过蛇蜕么?蛇蜕下去的皮是个筒,这是一张,为的是刨开来显得大。” 殷大爷一脸嫌弃的把蛇蜕摆弄了一下,确实不对劲,大概有他小腿粗细而已。这么大的蛇他见过,很凶残,但不是很聪明。他又有些狐疑:“可是,我家娘子非常漂亮,漂亮的有些出奇。”我曾经怀疑过她是狐狸精,一般人家的女人不会这么漂亮,早些年我也逛过窑子,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黛玉问:“有多漂亮?” 殷大爷看了‘他’一眼:“只比你差了一点。” 姚三郎:“嚯~!那真是非常漂亮。殷兄,你真有艳福不知府上最近有没有可疑的外人?” 黛玉萌萌哒的没听懂,她是学院派美少女,对于江湖上的事,只有理论知识。还在盘算:蛇蜕是小蛇的c殷家媳妇真的消失了c老道士真假难辨c漂亮的蛇妖。 殷大爷脸色微变,秒懂:“我这里常有故旧往来,因为这里离城中还算挺远,晚间常有人来投宿。”你是说我媳妇有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假以妖精的名义,让我不去追查?这是江湖上的新骗术吗? 黛玉听懂这句了,惊呆了,难道强抢良家妇女这种事还能用妖精这招遮掩过去?她问:“尊夫人消失的时候是什么时辰,旁边可有人在?” 殷大爷打心眼里不希望也不相信自己媳妇是蛇妖,哪怕是狐狸精也行啊,我最怕蛇了! 他乐于见到老道士说的话是假的,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夜里,屋里伺候太太的小丫鬟被杀了,问不出什么来,可我晚饭时看见过她,后来跟人喝酒到深夜,回房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夜里。”他猛地把眼睛瞪圆了,咻的一下冲了出去。 俩人疑惑不解的跟过去,到是跟得上。 殷大爷趴在窗户纸上,一扇窗一扇窗的检查,猛地一跺脚跺碎了一块青石板,烦躁又不确定的说道:“有洞!” 黛玉问:“有人用迷香?” “不一定。” 他在房前屋后看了看,却没发现脚印,要不然是收拾的干净,要么是轻功好。屋顶上的瓦常年风吹雨淋,不沾灰显不出脚印,他也知道正经的大盗没有留下脚印的,都捡干净地方走。 黛玉问:“三郎,你算一卦吧。” 姚三郎眼前一黑,低声道:“贤弟,你对为兄要求太高了,至多能算生死,别的算不出来。”可事情这两个答案,一个是‘真的是妖精’另一个是‘被人掠走了’,都没死啊。 殷大爷杀气腾腾的笑了:“二位,别急,昨儿老道士说要帮我解厄,让我布置灵堂,说他下午过来做法。”难道只有他会装神弄鬼的法子,我就不会? 二位公子留了下来,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老道士才到这里,看到两个俊俏公子也在这里,微微一惊,又处之泰然的上前:“殷大爷,此时正值日月交替之时,该开始做法驱邪。您只管在灵前烧纸,一应事务交由贫道处理。” 又寻了个无人的机会对二人叹息:“何必来此。” 殷大爷在灵前哭的这叫一个惨啊:“太奶奶!咱们恩爱一场,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我以后上哪儿去找你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啊。” 他偷眼看着老道士,这厮还真是淡定啊。 一把一把的扔纸钱:“殷大奶奶,你是那么好的人,相貌性格都周全,离了你叫我后半辈子怎么活啊!你有灵有应,要是也舍不得我,你跟我说一声啊!” 话音未落,还真灵验了。烧纸钱的盆里那烟气本来是四散弥漫,现在忽然变得直上直下了,不仅直上直下,而且从下往上一点点的变红了。 殷大爷放声大哭:“大奶奶啊,你回来吧,不管是妖是鬼的我都不嫌弃你!” 黛玉盯着烟惊呆了:“(⊙一⊙)啊!” 姚三郎传音给她解释:“狼粪烧的烟就直上直下,添了烟花里的颜料,看着发红。” 黛玉:“(⊙一⊙)哦!” 老道士临危不乱:“升卿仙子,¥¥”咒语。 这个黛玉知道:《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山中见大蛇著冠帻者,名曰升卿,呼之即吉。 老道士的样子好像坚信这就是蛇妖,认认真真的做法。 殷大爷几次试探,也没看出问题来,没法对他下手。 做完法事留道爷住一夜,明早上送他回去,老道欣然答应。 二位俊俏小公子也留在这里,自有客房招待,黛玉和红桃睡在一间屋里,红桃自然是谁在外屋塌上。 黛玉坐在床上考虑了一会,把银刀塞在另一床没展开的被子下面,要拔刀一模就是,还可以避免的夜里翻个身,胳膊腿压在上面弄醒自己,刀鞘真的又硬又冷啊。 月夜寂静,殷大爷在守灵。 黛玉睡得香甜,忽然觉得不对劲醒了过来。 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香气,奇怪啊,明明没有焚香这不是鸡鸣五鼓断魂香吗! 她在床边摸着一个杯子,抬手扔过去砸到红桃的大腿,她竟然没醒过来,看来也是迷昏了。 黛玉轻轻悄悄的滚到床内侧,按住绷簧,缓慢的拔刀,慢的听不见声音。 两个人从上方的气窗滑了进来,从一丈多高的地方落地,竟然悄无声息。一个奔着外屋床上的漂亮丫鬟去了,另一个往里屋摸去。 黛玉坐在床上幽幽的问:“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好漂亮的小娘子,哥哥来这里当然是春风啊?” “噢。”黛玉淡定的噗呲一刀把这人捅了个对穿,拔出刀来,按着心里头盘算的计划把另一个人的双腿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留着活口盘问嘛。 考虑到师父讲过的腿受伤了依旧能暗箭伤人,她跳下床来,一脚踩住这人后背,使了个千斤坠把人按在地上,看着那双手,喃喃道:“什么叫挑了手筋呢?哪个是手筋?” 只听说过,没联系过。啊呀,大师兄说要我出来游历,多经历一些事,果然很有道理,只是在家里学习是不会懂的。 干脆把人打昏,皱皱鼻子,披着大氅拉开门叫道:“来人!血腥气这么浓的让人怎么睡嘛!” 隔壁姚三郎biu的一下蹦出来:“没事吧?” 黛玉拎着刀打了个哈欠,扶着门框看起来很柔弱,低声道:“砍了两个人,血腥味好重,我困了。”当凡人好麻烦喔,一直运行真炁的时候根本不用睡,现在好困哦。 深夜的叫嚷声分外清楚,守灵的殷大爷彻夜未眠,他最怕蛇,想到自己抱着一条蛇妖睡了三年,不由得两股战战,根本睡不着,听见叫嚷声立刻赶过来。 见漂亮似仙子的小公子手里拎着一把带血的钢刀,又连忙进房去看,夹着还活着的那个人走出来,一抱拳:“多谢公子!”没跑儿了,证据确凿,一定是这么偷走了我的娘子! 黛玉看的瞪大眼睛,你居然用胳膊肘夹着一个人!一个人啊!还能双手跟我抱拳! 她惊讶了一下:“小心点,我没挑他手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苍蝇+动刑 “段某治家不严,竟让贼子混入庄中,夜袭木公子,这是是段某之过。”段大爷冷静了一下,跟他道歉,方才只想着这厮可能知道娘子的下落,竟然忘了致歉。 黛玉淡淡道:“嗯,屋子里还有一个死的,他们可能盯上你家了,好好审这个活的。” 段大爷想起自己媳妇的神秘消失,苦笑着点点头:“多谢木公子宽恕。” 从腰间拿出匕首,对二位小公子道了一声:“得罪了。” 姚三郎道:“请便。” 段大爷看向很明显更有本事的木公子,得了木公子点头(其实黛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才拔出匕首,戗c戗两下挑断了这个人手筋。 黛玉本来困困的,半眯着眼睛,看嘣嘣两下挑的那黑衣人双手手腕鲜血横流,道:“这就是挑断手筋吗?这么快。” 干娘从来没给我演示过,跟我说直接砍死就行了,干娘好粗暴。 段大爷点点头,在小公子白皙细嫩的小手上看了一眼:“木公子,这等肮脏事儿让下人做就是了,不必污了你的手。”他心中惊异,似这样的年纪,又是那副招摇过市的做派,看起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公子,自幼娇生惯养。 没想到下手这样狠辣,这人腿上的刀伤深的快要砍开骨头,显然是出手不曾含糊犹豫,一刀斜劈下去一气呵成,木公子现在却恍若无事,还有点困 姚三郎淡定的说:“挑手筋很要技术的,有一个简单易行的替代方式” 黛玉微微挑眉:“是什么?” 俩人一起说:“砍手。”然后傻乎乎的哈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还略有点强颜欢笑的尴尬。 赶过来的公子的小厮c殷家的家奴c仆人不敢说什么,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黛玉不太喜欢那么粗暴,心说:直接砍手倒是可行,可是一定会让别人瞧出来我不会挑人手筋罢了,那种丢人的事要姚三郎去做。 想到这里,放心了,又打了个哈欠,怡然自得的吩咐:“给我换一间屋子,天还没亮,不急着起床。你们俩(指自己的小厮),屋子里有迷香,你们屏气进去开窗换气,照顾好红桃。” 小厮们应下:“是,公子。” 从怀里摸出手帕,蒙在脸上,屏住呼吸窜进去开窗。 姚三郎十分殷勤:“你住我这屋吧,客房里就属咱俩的屋子最好。” 殷大爷一愣,也不知该问什么:“管家,去给公子准备屋子。木公子,你好本事!段某佩服。”他把这个经过‘精加工’绝不可能跑掉的人递给自己家的下人,在一旁拎着。趴在门边上闻了一下,闻到了奇妙的香气,顿觉头晕。看着她的眼神不免惊奇,不管什么样子的老江湖,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放上迷香都防备不过来,都睡实了还能怎么样呢? 两个小厮拿着一个竹管出来:“公子,这就是那个迷香。方才还燃着,用茶水熄灭了。” 黛玉接过来看了看,竹管水淋淋的,她觉得这东西粗糙,闻起来的味道也不如师父哪的好。懒懒的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失陪了,明早再见。” 她转身进了姚三郎的屋子,只有这三间套间向阳,是客房里最好的屋子,其中一间住着老道。大家都是‘男孩子’,讲究归讲究,不必有什么忌讳。 段大爷接住她抛过来的竹管,有点懵:“这” 姚三郎非常开心的解释道:“玄玉一向喜欢睡觉,有起床气。”天啦噜,居然有我为她解释原委的机会!我是她什么人,居然有资格为她解释,这真是太荣幸了! 段大爷叹了口气:“我看他像是初出茅庐的样子,不料手段这样高妙,段某失敬了。” 姚三郎一笑:“须得学有所成,家中长辈才肯放我们出来,要不然哪里舍得叫我们出门,是不是。段兄要审这人么?这是谁啊?” 段大爷在姚三郎肩膀上虚搭了一下:“我看你不怎么困,咱们去前头喝酒。别在这儿说话,影响木公子睡觉。” “正该如此!” 路上段大爷找了个借口稍稍离开了一下,回自己屋里拿了迷香,□□老道的窗户纸里,点燃迷香。他气哼哼:甭管你是真是假,先留住你再说。 到前头,大厅挂着白布麻帆改了灵堂,段大爷有点尴尬:“姚公子介意么?” 姚三郎哈哈一笑:“我在坟头住过三个月,在灵堂喝酒算什么事?” “好,真爽快。摆酒,把厨子叫起来,快快的预备几样下酒菜。拿伤药过来。” 吩咐完了也不会立刻做出来,段大爷给受伤的黑衣人的伤口处敷药,渐渐觉得不对,掐着黑衣人的丑脸,左右开工甩了两个巴掌:“你怎么不说话?跟爷爷这儿装死可不好使!痛快的!别磨叽!” 黑衣人噗的一口吐出四颗门牙来,发出一声类似于猪哼哼的声音,大大的吸了一冷气:“呃啊,咳咳咳咳咳,直娘贼,那小娘皮踩死老子了。” 姚三郎一惊,啊?居然看出来黛玉是女孩子了?她那样俊俏爽朗,举止大方,居然能看出来是女孩子?厉害,,,不对?妈的深夜闯入女孩子房里,你一定没憋好屁! 殷大爷眉头微皱,他心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来帮自己,甭管是为了好奇蛇妖长什么样,还是真有本事看出来没有妖气,总归自己是收益的,若能把殷大奶奶的冤屈洗清了,这两位小公子是恩人。至于木公子是男是女,到在其次,他生的貌美,雌雄莫辩,既然自称是男子那就是男子,不必节外生枝。 一抬手啪啪啪啪又甩了四个巴掌:“听得懂人话么,大爷问什么你答什么。” 黑衣丑鬼面目狰狞,也不知道是真狠还是疼的,啐了一口吐沫:“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殷大爷气的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归隐江湖之后就是正经人了,家里头没有刑具。猛地瞧见旁边姚公子从袖子里一个个摸着枣子吃,旁边桌上有酒,有急急炒出来的摊黄菜,正拿枣子下酒呢。还真是悠然自得啊,真特娘的好看。 他蹙摸过来一条长长的条凳,俯下身把这人大腿上的肥肉揪了一把,垫在条凳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歪歪的凳子上,使劲往下一压。 一声比杀猪还惨的粗粝而难听的叫声响彻云霄——你很难相信一个受了伤的人能发出这样的叫声。 与之交相辉映的,各处的房舍纷纷传出汉子和媳妇们的惊呼。 娘嘞,吓死银了! 黛玉并没有被吵醒,她拿出之前准备的符纸bia在门上,能隔绝声音并且让人无法闯入。_(:3」∠)_宝宝真的好困,当凡人好辛苦,我要成仙,我要回山里。 姚三郎吓得站了起来:“段兄,且慢,今夜先别动刑了!” 段大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震的耳朵嗡嗡嗡,站了起来:“是,是。这鳖孙真能嚷嚷。罢了罢了,咱们先来吃酒,明早再审他。” 姚三郎摸摸下巴:“等一会,我去瞧瞧她。” 段大爷很不好意思:“请,请。若是又吵醒了木公子,是我的罪过。”看出来了,你们俩个中以他为首,你更像是随从。是不是他家比你家更有势力,你是个附庸? 姚三郎去看了一眼,门上贴着符,他放心的回来喝酒。 当夜就这么吃吃喝喝的过去,姚三郎把自己和黛玉商量好的说辞拿出来说。 段大爷也说了自己家身世:名叫段虎,小时候是猎户,后来父亲被杀,他出去闯荡江湖找机会报仇,渐渐的混出点名堂,当过镖师,当过拳师,给大户人家当过护院。 后来报了父仇,心灵空虚寂寞的时候救了一个落难的少女和她爹,然后得到了一个未婚妻,带着媳妇和岳父归隐田园,连着岳父给的钱和自己这些年攒的钱,置办了庄园,奉养老母亲。 三年前,未婚妻终于长大可以娶了,就变成媳妇了。 姚三郎举头望明月,颇为伤感:“等媳妇长大的日子,不好过吧?”日子过得很漫长,黛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十六七岁啊且慢,我记得天规好像规定过男女成婚的年龄 好像女妖得五百岁能化形之后才能和仙人成婚?女鬼要修到地仙才能成亲。刚入门修仙的凡人呢?那是什么标准来着,好像是等十年是吧?呜呜呜呜没法活了! 段虎神情自若:“挺好的,岳父教我如何经商,虽然也没怎么学会,可比年轻时候只懂拳脚好多了。” 媳妇那时候那么小一只光顾着喂胖胖让她长高了,每次凑近到一米距离看,就只能看到她头顶——常年觉得她没长高啊。一直在担心,她咋不长高呢? 姚三郎刚刚自己给自己来了个晴天霹雳,现在默默的扭过头,不想跟他说话了,你好讨厌,你这个人真不会说话。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等未婚妻长大等的很辛苦吗? 更惊悚的是,按照凡间好像再过几年就能娶她了,按着仙界的规矩好像得再等几十年。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次日清晨,红桃先醒了,惊讶的发现公子竟然不在屋里,而且窗户开着,虽然自己身上盖着被,也有点冷。 疑惑的走到门口,门口守了一夜的小厮站起来:“红桃姐姐,你总算醒了。”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红桃骇然。 黛玉也睡醒了,她醒的不早不晚,差不多是闻鸡起舞的时间,到门口扯掉符咒:“红桃。” 红桃正在门外候着:“公子,您醒了?” “嗯,进来。”叫红桃进来,伺候穿衣服和梳头。并非黛玉不会,而且木玄玉公子的人设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要坚持人设不能变。 红桃垂着头,漂亮的脸上有些郁闷,反手关上门,轻轻跪了下来:“夫人和老爷让我伺候好公子,红桃实在无用愧对公主。”太丢脸了呜呜呜,昨天若是不您有神仙手段,我就要被,嘤!出门前还以为我能有施展手段的机会呢,现在看来,我是个废柴啊。 “起来吧,我不怪你。”黛玉淡淡的问:“外头有什么事么?” ╭(╯╰)╮,干娘经历了多少年才总结出的经验,多闻迷香就不会被迷香迷倒,你当然不知道啦,干娘只告诉我了。我猜卓先生也知道,可是他也不会告诉你。 “公子,您昨夜杀了一个人,砍伤了另一个人。”红桃一边给她梳头,一边低声回禀:“姚公子和大爷在灵堂喝了一夜的酒,据说俩人都没醉。老道士还在屋里头没动静,现如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丧事也不办了,请来念经念咒的和尚道士都送走了。喔,那个被砍伤的贼,现在被放在灵堂,听说昨夜用刑审了一下,叫的太惨,怕影响公子睡觉就停了手。” 黛玉微微颔首:“嗯。”不错嘛,这算是敬重我能耐强,刀法好,是吧? 红桃又禀报道:“公子,咱们就带了两套换洗衣裳,您若准备多住两天,提早叫人去城里头取行李过来,今儿天有些阴,恐怕衣裳晾不干。” 黛玉想了想:“还说不准,明儿再定。”她又换了另一套白衣裳,有些不耐烦:“怎么全是白的?就没有带颜色的直裰?如今在孝期穿着还行,出了孝也天天纯白,可太麻烦了。” 红桃道:“这说是浊世白衣佳公子,非得穿白的才显出十足贵气来。” “为何?” 红桃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白衣裳穿一次就得洗,洗过之后又要上浆,上浆之后又要阴干,阴干了还要熨烫。 这料子金贵,只能阴干,而且洗衣裳的婆子手上不能有老茧,要不然就刮花了刺绣。出门在外谁耐得住这样麻烦?非得是家大业大,养成了习惯,带着专门洗衣服的老妈子出来,才能预备的齐。江湖人没这么讲究,武功再高,衣服脏了也一样要洗,洗完了也得保养。走南闯北的商人更要节俭,绝不会这样铺张。穿白丝绸直裰,就等于昭告天下,公子家家大业大,公子自幼养成了习惯,生活的讲究在意。” 黛玉沉默片刻,叹息道:“好吧。” 红桃道:“夫人出门在外时爱穿棕色c藏蓝,是为了不用洗衣裳。可以回家再洗。” 黛玉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想起自己数次跟风尘仆仆的文泽兰要抱抱qq,我真没想到她算了算了不想了! 收拾整齐了,黛玉站在窗口伸开两臂,红桃单膝跪地,往她腰带上系刀鞘。 门口有殷家庄的下人恭候着,带木公子去前头。远远的就闻见一股酒气,还有血腥气,地上扔着几个酒坛子,两个半醉不醉的人勾肩搭背:“唉呀妈呀,妹想到,你酒量咋这么好呢!” 姚三郎嘴里不知道是哪里口音:“咦!嫩说滴这是潵话!我咻咻”他抽了抽鼻子,看向黛玉的方向,欢快的带着大金毛的微笑跑过去:“你起来了?睡得好么?” 殷大爷手里头一空,这才反应过来,看到那位钟灵俊秀的木公子穿着崭新洁白的衣裳,踏着满地朝霞走过来。段虎站起身:“木公子,早。” 黛玉看着地下的酒坛子,瞥了一眼姚三郎:“段兄,早。” “用早饭吧?”段虎问:“木公子,受得了用刑时的惨叫吗?”看你连手筋都不会挑,我估计你没见过上刑,这么白白嫩嫩,标志整齐,恐怕会被吓坏。 黛玉压根就没听过‘用刑时的惨叫’,但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若是审这个人,我倒是很想听听,看他能说什么。” 段虎打了个嗝,拍拍喝酒喝的圆滚滚的肚子,吩咐:“摆饭。”吩咐了一些。 仆人们连忙拾走酒坛子,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先就近拿了一盒子干果大盘子当季水果。 黛玉看地上黑衣人仰面躺着,看起来生死未知,地上有一滩血,还有不少苍蝇蚂蚁围绕着这个人。她有点担心:“三郎,这人都招苍蝇了,还活着么?”洗冤集录上说,苍蝇聚集在埋尸体的地方。 姚三郎打了个哈气:“没事,这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这人刚才还吭叽呢。贤弟,你真要在这儿看着么?上刑一般都挺惨的。” 黛玉皱皱鼻子:“哼,他深夜袭击我,有多惨都是活该。” 姚三郎又劝道:“我怕你看见那样的惨状,而行的吃不下饭去。” 黛玉想了想:“那得看此处的厨子手艺如何。” “好吧” 俩人在一起聊了些闲话,饭菜还没端上来,却有人端来一个泥炉一个小锅,一个大勺子一把刀放在旁边,炉子里加了碳,很快就燃了起来。 姚三郎有些不解:“这是要炸肉吃么?没有这么粗狂的吃法呀,总得回锅加调料才好。” 黛玉觉得无趣,抓起桌子上放着的剑,准备过去试试那人的死活。 走到近前,又觉得嗡嗡乱飞的苍蝇好恶心,又回去了。 过了片刻,段虎换了一套干净的没有酒气的衣裳,重新梳洗过了。饭菜也都齐备了。 桌上八个肉菜,黛玉略微动了两筷子就不吃了,这家的菜做的齁咸!看起来是段虎的口味,饭也只是自己田地里种的稻子,可能是脱壳时没有弄的特别干净精细,吃起来稍微有一点粗粝。 黛玉剥桔子吃,问:“段兄,何时动刑?” 段虎看油差不多开了,起身道:“现在就去。” 他从锅里盛了一勺油,往地上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手上伤口处一浇。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刺啦声,不是平时油泼辣子或是油泼葱蒜的刺啦声,而是半凝固的伤口被热油冲开血清c烫熟了一层肉 黑衣人像一条鱼一样一个打挺蹿起一米高,啪叽一下摔在地上,挣扎抽搐了一会,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我招!我什么都招!” 段虎左手拎着刀,有些遗憾:“哎呦,这么容易就招了,可真不是条好汉。你听说过活叫驴么,一边往上驴浇滚开的热油,一边一层一层的往下刮肉。肉刮的能见骨头了,驴还活着呢。我以前见到这道菜,没忍心吃,驴罪不至此,给你用却是很合适。” 黛玉脸色发白,低声道:“难怪干娘说她用刑也是一把好手,还说十八层地狱是按着厨房修的。” 姚三郎默默盘算:“刀山是切肉,火海是烤肉,冰山是冰碗子,沸汤咦?还真是!难道说十殿阎王很精通厨艺吗?这地狱的设置几乎是厨房啊,只是不知道油炸小鬼的时候是拍扁了划三道再炸,还是两个小鬼抱在一起下油锅。” 黑衣人满脸苍白两眼发直,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我们俩是老道士的徒弟!他路过你家看到殷大奶奶漂亮,买了一张蛇皮,叫我们俩趁深夜把她迷昏偷出来! 他提前做扣,跟你说有妖精,然后再教你埋了蛇皮,往后就算当面见着殷大奶奶你也不敢认!昨儿也是,他暗恨小木公子戳破了他的好事,看出来她是女孩子,叫我们俩来偷人。没想到终日大雁,竟被大雁啄了眼去。我伙计死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段大爷您绕我个痛快吧。” 姚三郎偷偷勾了勾黛玉的袖口,有一点小开心:“我猜对了。” 黛玉微微欢欣:“太好了,救了人啦!”希望他媳妇儿没事,若是有事了好歹杀了这几个妖人,免得他们再害别人,这也算一桩功德。但是这个‘上刑’,好恶心喔,多亏我方才吃的不多,,,桌上居然有宫保鸡丁和酥肉,都是炸过的肉!一个月内我不想看到这两样菜! 段虎又逼问媳妇的下落,听了一个地方,就把昏迷不醒的老道士和他捆在一起,去把媳妇带回来! 去了时间不长,就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把裹在披风里的女人送入内室安置,段虎出来一刀砍死了黑衣人,又要把老道大卸八块。 黛玉叫到:“段兄且慢!我有事要问他!” 蛇妖的事情是假的,那你知道人家坟地里有银子,是怎么回事? 段虎面色狰狞,看起来像是要疯了,一口牙咬的嘎吱吱直响:“木公子,请。问完之后我要杀了他。” 黛玉淡定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答案+传信 假老道士嘴里头塞着好几个胡桃,塞的脸上像个小松鼠,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只能呜呜的叫。胡桃并不是核桃,而是那种小山核桃,生的胡桃青皮很涩,能把人舌头涩住。 殷虎拿铁钩子把假老道嘴里的胡桃连勾带夹,都弄出来,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瓢水泼在迷迷糊糊的假老道士脸上:“醒醒。木公子有话要问你。” 黛玉看旁边被砍成五块那个人正在哗哗哗的淌血,血流满地,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一步,别脏了我千层底的雪白锦靴。 姚三郎在旁边咔嚓咔嚓的嗑瓜子,攒了一把瓜子仁,伸出两个指头捏着她的衣角拽了拽:“过来点,别被老东西的口水喷着了。要瓜子仁么?”他敢这么说,因为并不是用嘴巴嗑瓜子,而是用指头碾碎瓜子壳,把瓜子仁捡出来放在另一只手里,弄的干干净净的。 黛玉摆摆手,关注点全然没在这边。 殷虎这叫一个无语啊,你们俩不管是兄弟还是主人和侍从,或是少男少女,再或是互相爱慕的少年,不要再旁边有个尸体,还有一个人就要死掉的时候秀恩爱好吗?你们就不觉得这地方熏得慌么? 姚三郎就把手里一把瓜子仁都扔进嘴里,充满幸福感的嚼嚼嚼——啊,一吃一大把!爽! 假老道士这才醒过来,他先是被迷香熏了个够瞧得,堪堪醒过来一次,看见旁边捆着黑衣丑鬼,心里头明镜似得,知道自己完蛋了,万事到头来一场空,碰见这种事一定是活不成了——就选择又昏过去。 幸好这些年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享尽人间福贵,也算没白来一遭。只是不甘心:“你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眼睛这么毒,能看穿我的手段?” 黛玉脸上平静淡然,实际上,她心里头挺兴奋也很有些激动:“其实没识破,只是想见见蛇妖是什么模样,过来看却没有妖气,这才知道你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 假老道士想要仰头长叹,但是被困得太结实了,头抬不起来。仔细仔细的打量这一对少男少女,惨淡的笑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真神仙,没想到栽在你们两个人手里。” 殷虎没兴趣听他们说这些闲话,打断道:“木公子,能否快些?” 黛玉有心叫他别急,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急着杀人,可能是殷大奶奶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这样的事也不能细问:“嗯。假老道,我问你,客栈老板从他家祖坟里挖出来银子,那是怎么回事?” 假老道轻蔑的一笑:“这算什么手段,难道你不知道?” 黛玉淡淡的说:“不知道。那又如何?” 假老道死到临头了懒得卖关子:“我告诉你,你给我个痛快的,别整啥被乱刀砍死。” 黛玉点点头:“可以,说吧。” 假老道淡然:“银子是我自己埋的。” “啥?” “我屮艸芔茻!” “(⊙一⊙)哦。”黛玉问:“五十两银子好像不少,你不怕赚不回来吗?” 假老道:“咋滴,我自己掏钱让自己灵验不行么?住店不花钱么?给自己扬名立万不花钱?” 姚三郎激动的差点把瓜子撒地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噢,就算我想到也没用,我没有能拿来当引子用的五十两白银。 殷虎都懵逼了,他当初也是听说了假老道士算命算的这么灵,才信了他,结果日喔! 假老道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客栈人来人往,出了什么事很快就能传扬的满处皆知,来往的行商也爱打听当地的新鲜事,而且商人大多迷信,一旦听说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来找我算命。到时候要想偷他,就说他有破财之灾,要想用别的法子料理他,也有各种办法。 你可知道平时要想方设法的扬名,要废多少工夫吗?一旦有了名望,做什么都容易,说什么都可信。” 黛玉皱皱鼻子,对于凡人这种愚昧的习惯无可奈何,又问:“你偷了殷大奶奶,为何要污蔑她是蛇妖,还留下蛇皮来做伪证。” 殷虎duang的踹了他一脚,低吼:“老老实实的说!” 假老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有可能被踹的差点断气:“一般人家听说这样的事,都觉得丢人又晦气,不会再细细盘查,就算路遇了自己家丢失的女眷也不敢相认。” 姚三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问:“你干这种缺德事干了多久?” 假老道有点骄傲:“二十多年吧。” “我屮艸芔茻!”姚三郎拔出剑来刺了他一剑。 “我屮艸芔茻!”殷虎拔出刀来砍了他一刀。 假老道看向黛玉,他还有点委屈呢:“木公子,说好的给我个痛快的,不砍人呢?” 黛玉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她从姚三郎的袖里乾坤里摸出来一把瓜子,拿手帕托着,低声呢喃:“突然想吃点零嘴呢。”迈着步步生莲的萌萌哒的步伐走远了。 姚三郎又扎了他两剑,觉得没意思,就拖着剑去找黛玉:“这是碧卢师兄自己炒的瓜子,好吃吧?听说和文四姐交流过怎么添加奶油味” 黛玉虽然心宽,也没到这种淡定的嗑瓜子的程度,况且瓜子这种吃食,不能站着吃,显得不是正经人。叹了口气:“那老东西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 这太可悲了,难道自己家的女儿/媳妇,被人说是妖精,那些人也不查一查就行了么?迷信太可怕了。他招摇撞骗这么久,怎么就没被有真才实学的道人抓住打死呢? 姚三郎挠挠头:“玄玉,其实呢,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我说说你听听。” 黛玉脸上有些黯然悲悯,低声道:“三郎哥哥,你说吧。” 姚三郎凑近一些,低声道:“像这种大骗子,都藏有宝藏,留着老了之后退隐江湖用。咱们捉住他的魂魄,把那些宝藏啊c钱庄里存着的钱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都弄来。” 黛玉微微皱眉,欲言又止,耐着性子听他说。三郎不是贪财的人。 姚三郎道:“然后呢,咱们拿这笔钱,把他害过的女孩子尽量都找出来,在青楼的就给赎身,被卖成奴婢的也给赎身,已经脱身的就给一笔钱,还有那些死了的,找人给她们超度。”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想到这些,想的不周全。”我在人间看到过这些事。 黛玉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柔声道:“三郎,你真细心。这样很好。”她顿了顿,低声道:“我想,在这件事里,开启民智更重要,我写信给哥哥,把事情原委跟他说清楚应该以朝廷的名义昭告天下,如果有人假托妖精神怪的名义骗人c兴妖作怪,地方官员应该责问。如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于官员与邪道妖人同流合污,就该连坐。”我去年看了律书。 姚三郎萌萌的看着她:“好,治标不如治本。” 黛玉也赞他:“不如三郎哥哥这样细致入微,虽然不是及时雨,也算是难得的春风雨露。” 姚三郎脸都红了,默默的自夸:若不是我这个人还有点学问,都听不懂你是在夸我,她们度过了漫长的冬天才等到了春天是吧? 殷虎把胡桃又塞进去,零刮碎敲的把假老道弄了一刻钟才彻底弄死。把砍骨头砍的豁口的刀扔在旁边,过来抱拳向谢:“多谢二位公子搭救。我替内子谢谢您二位的救命之恩,往后木公子若有差遣,殷虎万死不辞。”媳妇可吓坏了,若不是你们来得及时,她可能就被卖到别处去了。现在虽然吃了点亏,总归还是活着回来了,砍死了这俩王八犊子,别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黛玉有些不解,为啥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差遣让他万死不辞,算了,也没有什么可细问的。就含笑点头,应下了。 姚三郎偷偷拘走了假道士的魂魄,假道士刚死的时候疼痛难忍,飘起来之后疼痛全无,得意的在空中转圈圈,被拘住之后的惊惧和奋力抗拒,无声的狰狞哀嚎,看的姚三郎可开心。 之后黛玉回屋要来笔墨纸砚去给‘哥哥’写信。 姚三郎也抽了两张纸,给大师兄写信:我这么干,对不对?还有什么疏漏吗? 殷虎认真的把三个人头擦干净摆好,把惊慌失措的媳妇拉出来看看,又没有少了哪个人? 顺便叫她放心,该死的人都死了,一天云彩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到了午饭时间,殷虎又出来相陪,席间聊起师门。 姚三郎早就说了,他师父是个真清净修道的道士,所以见不得这些造谣抹黑的混蛋。 木玄玉公子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干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文四姐。” 殷虎都站起来了:“老板娘?失礼失礼,我原先是镖师,在卓先生文姑娘手下当差。” 木玄玉好奇的问:“真真是有缘分。段兄,我干娘当年是什么样的人物,有多厉害?”干娘虽然极其善于讲故事,但她很少说自己的故事啊。 殷虎讲了几个故事,起中心思想不外乎:文四姐悍勇无敌c文四姐悍不畏死c文四姐对卓先生言听计从两人关系密切c所有人都知道文四姐是卓先生的禁脔可他俩就是不成亲。 黛玉有点惊讶,难道那时候人人都知道两个人郎情妾意,唯独干娘不知道卓先生知道,而卓先生不知道干娘她不知道?嘻嘻嘻,太好笑了。 吃过午饭就告辞了,殷虎连忙挽留,再三留不住,给木公子牵着马送他出庄外,驻足凝视到五道烟尘都消失在远方,才转身回去。 又骑马回到城里,路上下了一点小雨。回到客栈又换衣服,雪雁拿着沾有水点的衣裳去洗,红桃继续磨墨供公主殿下写字。 黛玉写了一遍,拿起来看了看,皱起眉头:“三郎,你帮我看看,我写的太不严谨,倒像是师父讲的话本,不像是正经的奏折。”我居然情不自禁的写了一首定场诗?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为什么写假道士骗人的时候,要写一首歌咏菊花的定场诗? 我的文风是不是太轻浮了?那些写奏折的人能把一件轻浮的事写的庄重严肃 姚三郎叠了纸鹤扔出窗外,回来拿稿子:“我瞧瞧。” 黛玉又改了主意,按住稿纸道:“不让你看。你把那个老道士的魂魄拿出来,我有事要问。” 姚三郎郁闷:“给我看看嘛。。。嗯,不给我看,我就不把魂魄给你。” 黛玉轻哼一声:“哼,不给就不给,我要问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她施施然拿起信封,把一摞纸装进去。 姚三郎急了:“你让我瞧一眼嘛,好妹妹,你又防不住我!就算你现在不给我看,我实在好奇,拍个化身过去跟到皇帝那儿,等他一张张看的时候我再跟着看,也是一样的。只是太费事了。” 黛玉不为所动:“好啊。可以啊,你去吧。” 姚三郎挫败的垂下头,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魂魄扔在空中,默默的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的走到墙角,面对着墙蹲下来。 嘀嘀咕咕的说:“似咱们俩这样亲密无间,你却要瞒着我,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大事,又不是隐秘的私事,让他看不让我看,好伤心啊。” 黛玉忍了一会,无可奈何的把手稿扔过去,准确无误的砸中他的后脑勺:“啊!本想砸你后背的。” 姚三郎哀哀怨怨的回过头,幽幽的说:“没关系,反正我也很傻,不会被你砸的更傻。” 黛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笑道:“你方才给谁写信?” 姚三郎抿着嘴想了想,红着脸羞答答的说:“给大师兄,问问他我这么做够不够周全。”然后他有点小傲娇:“你看,我就好意思告诉你。” 黛玉心里吐槽:因为你一向[删掉]不要脸[删掉],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姚三郎心满意足的开始看这份给皇帝的信,写的很好啊,字很漂亮,情节起承转合的也很华丽,这件事本身就像个绝妙的好故事。他看的津津有味,这故事写的比亲身经历的有趣多了。 黛玉揪着假老道的魂魄问:“你为何如此诚实,我问什么就答什么?” 假老道嗷嗷嗷哦啊哦的叫了起来,叫了半天被黛玉拿毛笔戳了戳,才停下来:“你你你,你是神仙吗?你怎么能抓到我?” 黛玉云淡风轻但内心愉快的微微一笑:“对啊,我是神仙。” 假老道震惊的都要哭出来了:“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真有神仙!” 黛玉冷笑道:“怎么,似你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也知道怕了?” 假老道扑通一下并没有声音的跪下了,跪的太用力,直接就掉到楼下去了。 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鱼不见水,他看不见这里有地板。 眼前一花就看到对面是几个人,刚想跑,又被拘回来,他跪着说:“神仙奶奶,神仙娘娘,小人错了,小人从今往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做鬼,再也不敢骗人了。” 黛玉哼了一声:“晚了。痛快点,回答我,要不然我就把你禁锢在一个很可怕的地方,让你一千年都不得投胎。” 假老道更加惊恐:“粪粪坑?” 黛玉赞同他的答案,又嫌很恶心:“哼。” 假老道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神仙娘娘,我说,可您别等我说完之后一生气又” 黛玉想起自己刚刚说话不算话的行为:“只要你说了,我就送你去地府。”反正像你这样的货色要在十八层厨房十八层地狱里好好受苦。 假老道左右也无计可施,如实答道:“神仙娘娘,小人有眼无珠,方才以为您是是想从小人这儿打听出骗人的方法来,依计行事。要不然抓了杀了,何必问的那么详细,小人说的那么详细,是想着万一您依计行事,是能骗一段时间的钱,早晚有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sei。” 黛玉嗤笑道:“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摆手把他收起来,自己去旁边打坐修真。 姚三郎看完了‘名义上是奏折实际上是小说’的一摞纸,抬起头:“咦?”什么情况? 木公子闭着眼睛打坐,眼睛也不睁开,就这么指挥道:“把信送去城里的镖局那儿,让他们快马加鞭送给卓先生。印鉴在红桃那儿,让小厮去办事。” 姚三郎欢快的亲自跑了一趟。 当天就在这里住下,补作业啊补作业。 期间姚三郎收到大师兄的信,上面说:云旗师弟,你所思量甚是妥帖,恰好你的功德拨给了别人,现在趁机积攒一些,以供日后花销。令,你所上奏折,天庭批文已到,无甚要事,不需转寄给你。 姚三郎:(艸`)大师兄夸我妥帖!天哪,好幸福啊,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次日起身梳妆,打算吃完早饭,继续往潘阳湖c阳澄湖的方向赶路。 小厮在早饭时间案例禀报:“公子,估摸着刚开城门的时候殷大爷就带着殷大奶奶来了吗,说是殷大奶奶吓病了,来城里头请好大夫会诊瞧病。又在客栈里为公子您扬名,把老道贬的一文不值。客栈老板躲回屋去,说是生病了。” 木公子走出屋子,才看见隔壁的隔壁开着门,里头正是殷虎。 殷大奶奶果然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只是病的憔悴可怜。 木公子觉得这样标志的小美人,却经历了那样的事,实在是可惜,就悄悄扔过去一个定魂c清心的符咒,然后回屋。等休息一会,消化消化早饭,再启程上路。 发信的地方距离京城并不远,第二天早上卓先生就收到了信,随后带着信去太上皇的陵寝。 皇帝还在那儿送葬守灵呢,陵寝并不只有地下部分,地上还修建和皇宫一样的房子,给太上皇的魂魄享用,这个叫侍死如侍生。 其实都是糊弄瓷锤的花活。 皇帝拆开信封,看着看着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有个妹妹可真好,她知道阿姜不在京城,没有人给我写故事,专门写游记给我看。”我也想出去玩/(t一t)/~~可是皇帝出巡总是劳民伤财,我知道,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呆着。 “好诗!菊花,该是吃螃蟹的时候啦!东来,悄悄的弄几只螃蟹进宫。” 卓东来不得不建议:“你出来吃。螃蟹要趁热吃,宫里藏不住味道。”史官又总是跟着你。 皇帝想了想:“我喜欢所有的肉,但是皇后喜欢螃蟹,可惜守孝不能吃我想法子带她出宫吧。” 卓东来:我压力好大。 然后继续看书:“(⊙一⊙)啊!好神奇的老道!民间奇人异事这么多吗?” “蛇妖!千年蛇妖!这是游记嘛?这就是编的故事吧,哪儿来那么多神仙妖怪让她都碰上了。” 皇帝捧着这些手稿认认真真的看完,有些疑惑不解:“这是编的故事还是真事?看起来太触目惊心,难道朗朗乾坤之下,真有这样猖獗的妖人,假道之名为非作歹么?” 卓东来接过去飞快的翻了一遍:“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事情一直都有,只是这指人为妖的事,我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江湖中前些年善用的手法是直接偷走,托名为五通神。后来爱用的手法是给女子灌药,然后假扮医生去人家里说这是疾病暴亡,不能停尸要立刻下葬,然后前脚埋了人后脚就把人挖出来。” 皇帝用一种很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东来,你知道的好详细。” 卓东来淡然道:“我手下的人碰上这样的团伙,都直接歼灭。一开始还不在意,泽兰认为这种人都该杀,游说别人帮忙报信。 大伙在外头挣命,是为了养家糊口,谁家都有老婆孩子,都觉得自己老婆女儿特别漂亮,又没多少时间在家看着。这样的家伙是公敌。红桃就是前些年救出来的女孩子,送回家去,她家里说她被糟蹋了坏了名声,不要。我就把她带回来,教授武艺,给泽兰留着当丫鬟。” 皇帝拍桌子:“岂有此理,朕为了与民生息,有一个老婆够了就不择选天下美人,几个强盗竟敢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就按着黛玉说的,把这个故事晓谕各州城,让百姓别那么愚昧无知。” 然后两个人开始合计,公主出宫的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朝堂上拿出来探讨的奏本不能没有来路。 卓东来:“二郎,给我个面子,把这桩好名声给泽兰行不行?” 皇帝:“甚好,这样黛玉不会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收获+游湖 文四姐在秦仲玉府上住了两天,看徒弟过得非常幸福,吃的圆圆的萌萌的,和年轻时一样无忧无虑,而自己的身份也让她可以倚仗,旁人没有因为她父母双亡二轻视她。 又带着目光灼灼让人觉得奇怪的秦仲玉秦大人去放火玩,在秦大人的强烈要求下。 文四姐道:“这一个罐子装上油,什么油都行。这一个空罐子放火种用。” 秦仲玉认真好学,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要用空罐子?” 文四姐有点得意道:“因为火折子扔不远,扔火把太耀眼,被人看见就难办了。用罐子装着燃起来的木炭对着油的方向扔过去是我的首创哦,江湖中人还在蠢兮兮的扔火把,哼~” 秦仲玉:(艸`) 文四姐找了两个装红方腐乳的小陶坛子,装上油,油纸细绳死死死死的扎紧,加封腊,加封泥,给旁边认真学习的夫妻二人说:“罐子封口一定要结实,稍微有一点漏油就不能用,油一旦蹭在自己身上再点火,哦呵呵,那样的傻蛋可好抓了。” 秦仲玉问:“这么说来,有人在放火的时候烧着自己?” 文四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种人都没机会自己说感受,去谁家放火被抓住了不是当场打死?” 秦仲玉有点嫌弃的皱皱眉头:“那样犯法。” 旁边吃栗子的项包子差点乐出声来:我的知府大人呦,您打算去别人家放火,这不犯法吗? 文四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么?我记得打死盗贼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秦仲玉道:“是的,所以周家有时候喜欢污蔑他们家想杀的人为盗贼,然后打死,若是别人有质疑,也没法子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哎,我真想把他们家连根拔除,娘,您教教我,有什么办法?” 文四姐想了想:“我真不擅长阴谋诡计这些事不过呢,正好说到污人为盗贼,哎,他不是说他家里有跟我那条犀角带一样的腰带么?” 秦仲玉眼睛一亮:“是啊,这正是祸从口出。这是逾制,弄得轻一点也能攫夺他们家进士的功名,弄得重了他们家就什么都不剩了!妙计啊!” 项包子温温柔柔的说:“周家是什么根底,看起来在湘南势力不小,阿姜你不要冒失。” 秦仲玉捏着下巴上几根黑毛:“你放心,事因缓得,有了这个计划就行了,别的事都慢慢来。我再任上这三年,不求做多少经天纬地的大事,把这个乡绅土霸主连根铲除,安顿好了后事,就满足了。” 文四姐赞许的点头:“你有可靠的师爷吗?我听说官员身边都有善于出各种好主意坏主意的师爷。” “没有。您有所不知,师爷这位置最为机密重要,古往今来死在师爷c亲信手里的官员不知几几。”秦仲玉看女神真的不知道师爷坑过多少人,就挑了几个著名的掮客c师爷c管家一步步把本来大概可能或许想要当个清官的官员拉下水的案例。 听的文四姐十分惊诧:“嚯!难怪卓哥也不用师爷,我以为是他为人多疑之故,原来师爷这么害人。算了,不提这些了,阿姜你去跑一圈我瞧瞧。” 三人围坐在后花园的瓷桌上,旁边就有一条七歪八拐c百折千回的幽静小路,阿姜看了看,站起来考了一下,有些没底气:“这有失官威为什么要跑?”跑不好怎么办? 文四姐道:“怎么,咱们扔了火油,得赶紧跑。阿姜,你是打算亲手扔油和火,还是在马上看着我扔,就够了?” 秦仲玉微微张口,有些茫然的皱眉:“我忽然想起来,周家高墙大院,那院墙能有三四米高,刚来的时候我去他家做客,那正门的墙比别处矮一点,也有咱们这儿知府府的院墙高。窃以为,我只能听个响声。” 项包子微微叹息,她早说过要教阿姜武功,这厮扎了三天马步就一瘸一拐的强烈要求‘容后再议’,要是从那时候开始练武,到现在,不一定能‘登萍度水’,但是蹿个高儿不算难。 最终结果是,他只骑在马上,在黑夜中趁着月色看着女神从马背上飞起,蹲在墙头上。 她的一身黑不黑c蓝不蓝c棕不棕,看起来是染织坊做毁了的衣裳在黑夜里看起来比单纯的黑衣服更模糊,这一身紧趁利落,胳膊上的束袖和绑腿都很贴合。 文四姐看了看,上墙的地方看着还不错,可是距离主院的灯火楼台稍有点远,距离最近的建筑物是花园中的三层塔,她眯着眼打量片刻,低声道:“等我一会,若是闹出声了你就跑。” 秦仲玉:“啊?” 文四姐翻身跳下院墙,飞掠到这三层塔的门口,撬开门锁闪身进去。 跺跺脚,听见有回音就撬开地上的青砖,看到地下埋着一口大水缸,缸里有三四个骷髅架子,和半缸死掉的蛆。 “呸!”她把大青石板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飞快的把每一层都搜查一遍,在顶楼看到一个紫檀木镶金的佛龛,在黄段子帷帐中,坐着一尊七宝佛。 佛身是金的,一体铸造的□□上每一个格子里都镶着大大的宝石,头上的肉髻肉疙瘩是用指甲大小的蓝宝石和黑珍珠错落着镶嵌出来的。虽说这时候的蓝宝石不是精雕细刻的正圆形,也没有漂亮的切面,可是也很好看。 文四姐见才眼开,走上前抱住七宝佛掂了掂,这二尺多高的金坐佛足有二三十斤沉,旁边还有小尊的文殊普贤,还有更小尊的迦叶c阿难。本着金子宝石是好东西,不能一把火烧光了,她扯下黄段子帷帐打了个包袱,把佛爷菩萨都塞进去。 又看着佛龛觉得精致漂亮,烧了可惜,就双手抓住这一人多高的苏工四层大佛龛晃了晃,这么一晃,竟然纹丝不动。 文四姐挑眉:“呦呵?小样把你能的,大爷两膀一晃有千金之力,居然晃不动你?” 选项一:这是连在墙上的柜子,其实是暗门。 选项二:这是连在地上的柜子,为了防盗。 选项三:这个柜子是黄金贴的紫檀木皮,有这个工艺,把名贵木头打的薄薄的贴在廉价木器上,好手艺人能贴的不露破绽,不仅木头纹路接的上,而且边边角角都能贴到。 劈开佛龛下面柜子的锁,里面有账册书信和黄金。 “啊哈哈哈,是最蠢的结果。” 文四姐叹了口气,挑了两本看起来很重要的账册带上,从胸前百宝袋里拿出修锁三件套,修刚刚被自己劈断的锁头。 用鱼鳔胶和锡粉混在一起粘好,放在灯上烤一烤,锡是焊接常用的东西。然后打磨一下,加以做旧,重新锁回去,自己嘀嘀咕咕:“我就不该为了省事儿不撬锁,撬锁有什么难的呢,修锁头才费劲。虽然一掰就断,但谁特么掰锁头玩。” 她怀里揣着账册,怀里抱着大七宝金佛,身上包袱里放着几尊小像。 有哪些看起来可能很重要的书信和账册在,这塔就不能烧了。 秋天树也不好烧,枝繁叶茂还挂果,烧不起来。努力找了一颗很老的大树,已经死了一小半了,只是这帮笨蛋看不出来,烧了它。 秦阿姜在墙外等了半天了,一阵兴奋一阵担心,时间过得漫长无比,前所未有的难熬。墙里头既看不见火光,也听不见叫嚷声,又不见文四姐出来,天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真是度日如年,一只耗子在面前爬过都把他吓了一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只有蝉鸣□□叫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陶罐破碎的声音。 文四姐肩上搭着怀里抱着,费劲巴拉的爬上墙头,落下来的时候沉沉一声响,她也一声闷哼。她把肩上的褡裢摘下来递给他:“你拿着。” 秦阿姜伸手接过,出乎意料的沉重,差点把他坠下来。 文四姐抱着大七宝佛咬牙切齿的爬上马背:“我屮艸芔茻,真沉啊!” 马感觉到多出来二十多斤的重量,稀溜溜一声怪叫。 俩人纵马狂奔,赶在周家的护院发现有人放火跑来捉人之前,就跑掉了。 回去之后,清点收获(赃物),项包子穿着睡衣掌灯,叹息道:“师父,您现在不比过去,何必费劲巴拉的扛这么沉的金佛出来?” 秦仲玉看着满桌子金器和闪闪发光的宝石,有些兴奋:“难怪那么多人作奸犯科,这财路来的太快了!这比我十年的俸禄还多啊!” 好多钱!桌子都压弯了!好多金子!金灿灿的!今天好刺激啊!好紧张啊!一定要写下来寄给皇帝把七宝佛和阿难迦叶寄给他,文书普贤我就贪污了,这也是好几斤黄金呢。 文四姐趴在床上直喘:“给我揉揉腰,落地的时候墩着了,腰疼。”不应该直接从墙头跳下去,当时就觉得抻着了或者墩伤了,反正就是疼啊。 项包子把烛台放在旁边,让瞬间变成小财迷的阿姜慢慢看,仔细看,自己给师父推拿。 刚推了没两下,文四姐叫道:“停!我怀里有东西,拿出来,好家伙活活硌死我了!” 项包子掏出一本账册,在师父的授意下递给阿姜,阿姜正不住手的抚摸金像,两眼带着亮光:“金子真好看啊当清官真苦啊包子,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项包子:“啥?” 秦仲玉仰天长叹:“如果不嫁给我,你是不是隔三差五就弄一大笔钱来花?” 我也没给你什么,知府的俸禄也不多,一个月攒不下多少钱,我送你的首饰主要是我祖母留下的两箱,我娘留下的两箱,我没钱给你买首饰,只是买书了。 项包子无语良久:“阿姜,你想差了,不是随便去一家人家就能捞到这样的宝贝不对”她心乱如麻的摇摇头:“我懂的不多,过去都是靠写书和走镖赚钱,没干过多少打家劫舍的事。” 文四姐懒懒的说:“主要是太胖了,容易被逮住。” 项包子娇羞的跺跺脚:“师父!”过去继续给她揉腰。 秦仲玉趴在灯下看账本,写的都是代号和字符,看起来有点累。问:“一甲由十人,这是什么代号?” 文四姐懒懒的答道:“这是黑话。如果是数字,一其实是二,因为有两个尖儿,甲是一百,由是十,十有四个尖儿是四,人则是三,因为有三个尖儿。” 秦仲玉懵了:“我听说一到十是流月汪则中c神心张爱足,怎么换了。” 文四姐笑道:“连你都知道了,这还叫黑话吗如果这不是数字,也有可能是指某次生意的记录,一甲也有可能是生意档次,十人可能是十个好手去打架,也有可能是十个美女送人了。” 秦仲玉恭恭敬敬的把账本送到她眼前:“您瞧瞧,这是怎么个意思。” 文四姐淡淡一笑:“我从来不记账,不太懂这些,包子,你研究研究。” 项包子跟他研究了一夜,期间秦仲玉把周家的嚣张跋扈c今夜的历险都写了进去,写的扣人心弦——当然有项包子帮他润笔。然后找来一大堆干草,把佛像包好装好,找镖局送去京城。 吃完早饭,秦仲玉叫来自己来上任时皇帝给的一个很可信的将军,让他带队去抄家,根据文四姐的指点重点搜查了后院的塔的地下的缸和佛龛里的账本。 项包子找了个略通医术的婆子,来给文四姐灸了灸,又略做推拿。 到是很舒服,文四姐也自己想办法梳理经脉,把错开的骨头或者是筋怼回原位去,跟项包子抱怨道:“一定是因为生了孩子,伤着腰了,我变得这么虚弱。” 项包子笑道:“师父,您还记得十年前” 文四姐想起自己那次也是贪多,扛了一块特别好看价值千金的太湖石,也是伤着腰了。她哈哈哈的遮掩过去:“哎呀提那些往事干什么!这点小伤小病不算什么!” 秦仲玉忍着笑道:“干娘,您有所不知,整个柜子里头只有您拿的那本用黑话写的,旁边还有一本辨识黑话账册的字典噗。”我昨夜白白的熬了一夜,虽然很有意思。 虽然古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古话又说了‘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说白了就是民不与官斗。 周家在当地是枝繁叶茂c根深蒂固,知府大人是带着一队兵丁连个师爷都没有c而且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秦知府占着名分大义,他不只是会给皇帝讲故事,在刑部任职看卷宗的时候,他看了许许多多落马官员是怎么坑的当地豪绅家破人亡的案例,可以给他当前情况做参考。 眼瞧着局势稳固不会有变化,文四姐就贴着三片大膏药,放心的走了。 她不像黛玉那样悠闲,这次出门有正经事要办,文将军宝藏和兵书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城中不少江湖中人都动身赶往传说中的宝藏地点,城里分外的清净。 到了城外,停下马来:“老周,老张,都跟着呢?” “是,夫人放心,都跟着呢。” “夫人,您如今有身份有地位,为啥摆出一副单人孤骑的样子来骗人?骗谁呢?” 文四姐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卓哥揪着我耳朵叮嘱了四次的事儿,谁知道他有多少眼线,万一在外头说到没做到,又要被他按在地上骂一顿。至于骗谁嘛,大概是用来在有人想埋伏我的时候,你们杀出来算是老子的伏兵。 一行人往西北行去。 木公子和姚三郎挖出来老道士的宝藏,往江南行去,一路上也找到了几个被假道士祸害了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个自杀了,有一个在大户人家当姨娘,有一个被杀了,有两个在青楼里。 自杀被杀的女孩子得了超度,青楼里的赎买出来,给些钱让她们自谋营生,又帮着弄了户籍,无依无靠的女人可以找媒人帮忙嫁人,也可以靠刺绣或是当厨娘c给别人家的小姐当女先生。当姨娘那个女孩子怕失贞之后难以再嫁,不愿意走,也随她。 到了江南地界,木公子精神为之一振。虽然离家已久,可是回到故乡还是有一种深切的怀念,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小时候住在姑苏,也只是在后宅里呆着,从没出过门,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从湿润的空气中c街旁软乎乎吴侬软语的叫卖声c还有苏式的房舍饮食中来。 细雨蓑衣,白衣玉人,白马入江南。 身后跟着两个骑在马上打着伞的漂亮丫鬟,环肥燕瘦各有所长,四个小厮也是刀砍斧剁一般整齐,穿着同样款式质地的衣裳,骑着同样颜色的马匹。 说一句题外话,两个丫鬟四个小厮,纯是为了伺候木公子预备的,他们从来不主动问姚公子要洗衣服吗?姚公子要吃什么?姚公子有什么吩咐? 有吩咐也听,如果没有也不问。这是卓先生的吩咐——而卓东来一直都暗戳戳的不喜欢云旗。 道路两旁总有酒肆茶楼,在二楼坐看细雨的,都是当地有名的文人墨客,和附庸风雅的人。 他们觉得自己临窗把酒,吟诗作对,窗外细雨绵绵,旁边娇软的歌姬唱着小曲。 一群哒哒的马蹄踏着青石板,搅扰了寂静的雨声,小心眼的文人们觉得被搅扰了诗性,探头去看是什么人,一见忘魂。 “唐兄c李兄,有什么这么好看。”旁边的吃酒群众也到窗口来看,只看到一点背影。 唐孝琥凝视着空旷的街道看了半天,仰天长叹:“唐某活了三十余年,终于见到真正的佳人了!” “噢噢噢,是美人吗?” “什么样的美人?” “看起来几岁了?” 唐孝琥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小公子,看似谪仙一样。哎呀呀,诗兴大发!”真正的佳人不分男女好吗?只要是美的,都可以称之为佳人!你们这帮庸俗的家伙。 李绛过了良久才点头:“是啊,只看到一片雪白的袍子角,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其余都掩在斗笠蓑衣下。这就和水墨画一样,大片的留白更引人遐思,我也要写诗。” 还是先去客栈安顿下来,姚三郎兴致勃勃的问:“玄玉,你会说南方话么?” 黛玉换下略微沾湿的袍子,舒舒服服喝热热暖暖的甜汤:“不会。爹爹只教我说官话。” 姚三郎吃着芡实糕:“我会~侬吃了哞?” 黛玉拈着勺子微微一顿:“不太像。” “嗯,我也觉得不太像。”姚三郎道:“我已经吩咐小厮去租船,在细雨绵绵的天气里,游湖,吃糖醋鲤鱼和煮菱角,喝热黄酒,叫个唱曲儿的来,你觉得如何” (唱曲儿的一酒吧驻唱歌手。) 黛玉微微颔首:“风流名士都彻夜欢歌,我们稍稍喝几杯也好,江南比京城阴冷。”她沉默了一会,想起自己神奇的像小说一样的近几年,又拿出一张纸来,默默的写着。 姚三郎凑过去:“些什么呢?让我瞧瞧可好?” 黛玉有些忧郁低落:“我想给太上皇写一篇祭文,这几天写出来烧了。” 姚三郎说:“地府去投胎的速度挺慢,他应该还在。你若想他了,咱们去看看他也不费劲。” 黛玉想了一会,微微摇头:“不必了,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如写篇祭文烧给他倒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的心。” 姚三郎不是很懂,假装很懂:“我明白。” 黛玉微微一笑,知道他不懂装懂,可是很可爱。拿出书来看,还是得补作业啊! 小厮回来禀报租好了船c找好了城里头最有名的正经歌女。(还有不正经的) 两人到了湖边渡口,这正是无风水面琉璃滑,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两名歌女分别抱着琵琶和月琴在船上恭候,见了二位公子,她们俩觉得眼前一亮,脸上淡淡的赔笑立刻就变得真切了。“雪娥c玉娘见过二位公子。” 船上摆好了热腾腾的酒席,旁边红泥小火炉上咕嘟咕嘟的煮着菱角和荸荠,散发着清甜香气,烫的酒是五年陈的状元红,色如琥珀,甜而香醇。 二位公子坐定,吩咐一声开船,船尾站着那个穿着蓑衣手持长篙的船夫,一用力就撑开船。 酒桌摆的靠近船尾,船舱的前方拱门掀开半扇帘子,坐在黛玉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细雨朦胧中的湖光山色,又不会被潲雨打湿饭菜。 歌女身上的浓香,酒菜的馋人香气,菱角的清淡甜香和细雨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淡淡的吸一口气,心旷神怡。 红桃过来给二位公子斟酒,随后退后一步。 歌女娇声问道:“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黛玉仔细打量她的穿着打扮:“我姓木,他姓姚,你捡拿手的曲子唱一支,与我下酒。” 姚三郎在左边给她剥菱角,漂亮又胸大的红桃在右侧倒酒,两个歌女都看出来了,这位才是主人家。就弹唱起来,唱了一曲:“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 果然是千娇百媚,婉转动人,也难怪亡国之君沉迷声色不能自拔,真是太可爱了。 黛玉听得入神,叠指叩桌合着节拍。 姚三郎酸溜溜的把剥好的菱角沾点糖递到她口边:“玄玉,你尝尝这个。” 黛玉就着他的手吃了,也没赏脸看他一眼,依旧看着歌女。真奇怪,居然能唱出这样美妙的音色。 红桃在旁边看着姚神仙酸溜溜有点嫉妒争宠,像个大户人家的小老婆似得,忍不住笑了笑,也端起酒杯来,更贴近公主身边,娇声道:“公子,喝一杯吧。” 黛玉就这她的手喝了酒:啊,我已然是个昏君了。好开心~忽然理解太上皇了,怎么回事? 祭文有灵感了,不用写多少哀思。 又唱了两曲,姚三郎酸酸的说:“别唱了,天怪冷的,过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两个歌女也确实有点冷,穿的少了点,湖上的冷风一直吹。 趁着她们两个过来喝酒闭上嘴的功夫,姚三郎趁机问:“城中可有什么奇谈怪事c趣事,说来听听。”好了好了,别唱了,唱歌我确实不会,比不过。 红桃:这个姨娘的心态 歌女不光是唱歌,也陪酒,也会划拳行酒令,也会说笑话讲故事,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分外热闹有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偶遇+家教 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黛玉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她们说城中书生c举子的风雅趣事,这没什么意思,还以为能听见武林中的故事。 雪娥看出木公子觉得这些故事没意思,一扫桌上的鸡鸭鱼肉,又看木公子吃了好几口松鼠鳜鱼,又吃了西湖醋鱼,便笑着讲故事:“城西慈恩寺有个老方丈,喜欢讲:“肉性最毒,吃了有碍寿数。”人问:“羊肉与鹅肉。如何这般毒得紧?”旁人答曰:“生平吃素的。”” 黛玉笑了:“这般说来,老和尚的肉也很毒。” 姚三郎笑的拍手:“甚好甚好!”我最喜欢听人编排老道士的故事。 玉娘看出这两位都不太喜欢和尚,也讲了个笑话:“和尚做功德回,遇虎,惧甚,以铙钹一片击之。复至,再投一片,亦如之。乃以经卷掠去,虎急走归穴。穴中母虎问故。答曰:“适遇一和尚无礼,只扰得他两片薄脆,就掠一本缘簿过来,不得不跑。”” 黛玉有点没听懂,她从不去寺庙道观,对缘簿的梗不甚了解,喝了一杯酒遮过去,问:“此地有什么出名的武林高手么?” 雪娥娇呼道:“木公子,难道您是武林中人?雪娥也陪过一些‘大侠’‘豪士’,可拿他们放在您身边比一比,如同将地比天,万万比不上。” 黛玉毫不意外的淡淡颔首:“他们有什么趣事?”完全不觉得骄傲。我就是这么清雅! 玉娘有些疑惑,心里头有些盘算,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劲儿的问那些武林中人的事呢?若说是六扇门的人,这有太年轻和俊雅了,鹰爪孙的凶悍蛮横不亚于武林中人,哪有这样的美公子。 斟酌着说道:“没什么趣事,我大多和文人墨客来往,江湖好汉可瞧不上我们这样的正经歌姬,都爱去‘单刀直入’的馆子消遣。”她看到木公子面色如常,心中越发狐疑,难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也是行家里手? 其实黛玉就没听懂‘单刀直入’是什么意思。 雪娥又道:“他们常常打架,哦,说到这儿到是有个笑话,城外大王庄的少庄主也算是武林中人吧,他很爱打架,经常一言不合拔刀就砍。可他家在当地大伙儿都对他家知根知底,他前脚砍坏了饭馆的桌椅板凳,后脚掌柜的就追到他家要账。大王庄的庄主也是个有趣的人,不赔钱,给少庄主买木料让他自己修。少庄主的手艺真不错,现在他是这一代知名的木匠。” 黛玉笑看姚三郎:“你倒没这般手艺。”你也爱惹祸。 姚三郎也笑着看她:“亏得你家里头有钱。”我可不爱打架。 黛玉微微挑眉:“平日里我可不与人打架。” 姚三郎含笑点头:“是啊,你只管打我,若是要你打坏了赔我。木公子一定能成为杏林国手。” 两个歌姬都笑了,看木公子这样名门贵胄的风范,举手投足风雅端正,为人也很和善,怎么在这位姚公子口中,好像把他打残又治好过数次? 黛玉伸手轻抚他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会呢,三郎,你那么抗打,轻易打不坏。” 姚三郎严肃的点点头:“全仗师兄栽培。” 黛玉绷不住大笑:“哈哈哈哈,你快喝杯酒把嘴堵住,别让大师兄听见这话,他要伤心的。” 超喜欢大师兄和猴哥,哎呀,如果此时此刻坐在我旁边的不是你和红桃,而是大师兄和猴哥,那真是人间仙境可能二位回打起来吧?不管啦!想想又不犯法。 这时候细雨渐渐的停了,红桃过去掀开另一边的帘子,探头试了试:“公子,雨停了。” 雨后的空气无比清新,湿润又凉爽,带着一种新鲜的味道扑面而来。 也因为雨停了,阔大的湖面上细雨造成的朦胧感也消失了,远处的几艘游船隔湖相望,也看到这边的画舫。 雪娥有心卖弄,紧了紧琵琶的丝弦,细细的弹唱:“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渐轻雷隐隐,雨收云散。但闻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佳景无限。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玉娘合之)金缕唱,碧筒劝,向冰山雪槛排佳宴。清世界,几人见? 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犹堪羡。起来携素手,整云鬟。月照纱厨人未眠。” 黛玉微微颔首,依然很平静的吃喝:“这一首更胜从前。” 远处的船上传来呼喊鼓掌的声音:“大妙!” “雪娥姑娘,玉娘姐姐!” “二位姑娘也在这里!” “对面船上是谁?过来共聚!” 雪娥脸上稍微有点难堪,低声道:“公子恕罪,这都是些浪荡少年和文人骚客。” 黛玉不以为意,淡淡吩咐道:“叫船家撑船,咱们挪一挪。湖这么大,何必非在一处。” 姚三郎站起身来道:“别,这种人很是烦人,咱们挪开了他们反倒要追上来看个究竟,我去轰他们闭嘴。” 黛玉道:“也好。”我觉得没用。 姚三郎出了船舱,站立在船头上,湖风吹拂,他的青衫在风中摇摆,对对面船上喊道:“景色寂静,尔等不要喧哗,搅扰了美景佳人。” 对面一帮微醺的骚客觉得这是呛火,嚷嚷的更起劲了:“(⊙一⊙)哦?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吧?” “小可唐孝琥,邀公子前来一聚,可好。” “青衫单薄,不似凡品。” 黛玉举杯微笑,觉得站在船头的姚三郎比坐在自己身边时更英俊,也更加舒展。抿了一口酒,听对面喧哗声不停,姚云旗气的好像要骂街。用内力灌入声音中,缓缓送出去:“云旗,不必多说,进来饮酒。对面的,相逢是缘分,不必强求相见。玉娘,再唱一曲。” 她的声音不高,不像是对面船上那样扯着嗓子嚷嚷,却清清楚楚的带着一股威慑力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又优雅又与众不同。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声音清澈又雌雄莫辩,一下子就让人安静了。 玉娘拨响月琴,又浅吟低唱。 昔年唐玄宗于勤政楼行庆典,命歌舞百戏助兴。是时,皇亲国戚c文武百官c黎民百姓,观者万众,言语喧哗,人声鼎沸,执事三番维持安静,终难奏效。无奈时有奏曰:“可请许和子歌。”玄宗许之。许氏登台,曼声而歌,顿时寂静若无一人,使“义者闻之血涌,愁者为之肠断”,歌毕,欢声雷动。——黛玉用的正是这一招。 对面游船上的人果然安静下来,一曲歌罢,也没有再嚷嚷什么。方才姚三郎出去说的那两句话,是顶着风上,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哪能因为他年轻漂亮就熄火,反而因为嫉妒戗火闹得更起劲了。 木公子淡淡的三言两句岔开话题,又经过一首曲子,对面船上的听他的冷淡之意,就讪讪的罢手了。只是嘀咕了两句:“风流子。”“携伎同游,有谢安石之风格。” 姚三郎感觉自己挺没用的,讪讪的走回来,坐下来继续喝酒。 玉娘唱完了一曲,红桃听的入神,过来给她斟酒:“你唱的真好听。” 雪娥继续说些闲话,说来说去,说道:“公子若是要打听人,最近城里头可找不着江湖人,我前些天听了一耳朵,说是什么地方有宝藏还有兵书,拿着兵书就会用上将兵法,气吞万里,封狼居胥。可了不得呢。” 黛玉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姚三郎:“这消息传得真远。” 姚三郎凑近些,低声道:“我瞧着倒像是调虎离山之计。”唉呀大师兄呀,忽然觉得我好聪明! 黛玉一怔:“此话何意?” 姚三郎低声道:“我先时顽皮,但凡要去人家‘淘气’,必要设计调开我打不过的人。” 黛玉猛然间想起猴哥醉闹蟠桃宴,也是先把人骗走,自己在痛快自在的受用。 三郎哥哥说的话到是很有道理,如果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把人都调走去找虚无缥缈的‘文将军宝藏’,自己却留在这里,把有钱的武林中人的家抄了那可是又容易又方便。 雪娥轻轻的问红桃:“这位姐姐,二位公子的关系可真好。” 我还是头一次见着来听曲的公子哥儿不看着我,却自顾自的交头接耳。 忽然有一个喜气洋洋的年轻声音传了进来:“二位公子,小生能否叨扰片刻。” 黛玉微微一惊,循声望去,见在暮色中又一个白衣秀士踏在水波之上,如履平地,信步走来。很显然这不是登萍度水,因为没有浮萍,而且看过师父表演登萍度水,那速度极快。看相貌二十岁左右,眉目柔和,嘴角含笑,温柔诚恳的模样。 舱中接连几声惊呼。 姚三郎低声道:“这应该是湖中龙王。” 《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辰日称雨师者,龙也。 黛玉是个学问渊博的萌萝莉,站起身颇为好奇的迎出舱外,拱手相邀:“竟是雨师驾临,有失远迎。”姚三郎只好跟出去。 舱中四个小美人都在持续性惊呆中。 白衣秀士连忙还礼,目光在她腰间玉佩上落了一落,更加谦恭客气:“岂敢,岂敢,小生来的唐突,多谢公子包容。” 又看到姚三郎,更为惊愕,他原本以为只是两个修道中人,想要出来相见,蹭酒喝蹭歌听,毕竟有天规规定,不许占凡人的便宜,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见到两个万寿山五庄观的弟子! 三人进到舱内,谦让一番重新落座,又唤醒了惊呆的侍女来斟酒,点起烛火c让歌姬重新弹唱起来。 两方都穿着明白装糊涂,只当是路遇c简简单单的相逢。闲聊了几句,就行酒令喝酒玩,越玩越大,姚三郎输了两首琴曲,果然抱着琴弹了,白衣秀士输了一首萧曲,也吹了,又输了一首歌,也唱了奇怪的调子,那歌名为‘龙吟’。 黛玉到最后才输了一首曲子,她颇为遗憾的笑了:“我只会弹琴,偏又被三郎占了。木某弹剑而歌,如何?可别说我敷衍了事。”干娘教过我行酒令c划拳掷骰子c出老千偷牌换牌的法子,可惜学艺不精,要不然不会输。 白衣秀士道:“敖某幸甚。” 除了姚三郎,所有人都很赞同,姑娘们娇滴滴的叫道:“真风雅!”“风流豪气!” 姚三郎酸溜溜的不开心,我都没听过你弹剑而歌,凭甚么让别人听。湖龙王算什么嘛! 黛玉弹了弹剑,一声清脆,随后是嗡嗡的回音,她弹出节奏来,轻歌:“美酒斗十千,更对花前。芳樽肯放手中闲?起舞酬花花不语,似解人怜。不醉莫言还,请看枝间。已飘零一片减婵娟。花落明年犹自好,可惜朱颜。” 白衣秀士满饮一杯,十分苦涩的点点头:“可惜朱颜。” 姚三郎黑着脸看了看左右,╭(╯╰)╮,喝酒。 你也穿白衣服,真讨厌,附庸风雅。 嬉戏。渐置黑夜,月上柳梢。 黛玉推窗看了看外面,嫌舱中不得见月光,吩咐道:“在船头铺设坐席和小桌,摆了几样干果。咱们出去席地而坐,对月饮酒,如何?” 姚三郎:如果旁边没有这个小龙王就好了。 白衣秀士可开心了:“甚好!在船上看月亮和在水里头看月亮特别不同。” 酒坛子摆在地上,里面扔着一个长长的酒勺,此时也不必热酒喝,直接盛在碗中便喝,更显得洒脱。 黛玉坐了主位,背对着舱门,两人坐在左右,背后是湖水。 她自己斟了一碗酒,端着尚未喝,回头道:“红桃,酒菜尚有余温,你们吃吧。让船夫和小厮也歇一会。”别饿着等我玩够了再回去吃,若是彻夜不归,你们要饿坏了。 姚三郎体贴的伸手:“别在风中喝冷酒,伤身。”很卖弄的用真火暖了酒,又还给她。 黛玉微微一笑。 方才起哄的船还在不远处,见这边三人出了船舱在船头坐着,一个个都是广袖博带的神仙之姿,在月下两个白衣人一青衣少年郎,都容貌俊秀不似凡人,便又有意过来相见。 白衣秀士微微皱眉,转身把手放入水中,忽然那艘船边大雾弥漫,像是被裹住的棍子一样,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不辨方向就过不来了。 黛玉喝了热酒,有真炁傍身脸上也不发红,抚掌而笑:“好手段。” 姚三郎闷闷的喝酒:我输了。 嬉闹至半夜,散了之前雪娥又弹着琵琶唱道:“衣染莺黄,爱停板驻拍,劝酒持觞。低鬟蝉影动,私语口脂香。檐滴露c竹风凉,拚剧饮琳琅。夜渐深笼灯就月,仔细端相。” 随后散了,白衣秀士酒多了,翻身跳下湖中,扑腾着水欢快的推着船:“小生送你们回去。” 黛玉未及拒绝,船又稳又快的驶向岸边,不过十几呼吸的功夫就稳稳当当的停在码头上。 白衣秀士又爬上船来,开心的问:“快不快?二位,得闲了常来与我喝酒。”他开心的传体三百六十度入水,地上骨碌着一颗珍珠,显然这是留下来的礼物。 雪娥玉娘这才颤声问道:“哪位书生,是神仙还是鬼?” 黛玉拾起珍珠,拿在手里赏玩,真是又大又圆,这样的好珠子就算在宫里也是给皇后用的品级。漫不经心的说:“是神仙。” 当天回客栈休息,次日把假老道的魂魄拿出来抽打一顿,循着他在此处祸害的女孩子的气息找过去,竟然是雪娥!给她赎身,给了银钱。 她嫁了个过去很热情的秀才,没两年秀才因为考试不中气死了,她虽然还有些钱财,却也被婆婆逼迫,走投无路,跳了湖。 将死未死的时候,白衣秀士出现在面前,问:“姑娘你这么急着嫁给孤王么?” 雪娥:“啊?” 白衣秀士点点头:“掉到湖里的都是孤的。来见见你二十八位姐姐。” 雪娥差点哭出来:“说是死了就解脱了,怎么还要给人做妾。” 白衣秀士一本正经:“别误会,孤尚未娶妻,你们谁先修炼有成,孤就娶谁。”湖中龙王孤单寂寞的叹息了一声,从古到今跳湖的不少,男的留下来当杂役,过些年超度走了。 女的留下来教导修行,谁能修成地仙,我就有个媳妇了,也不知道是修成地仙太难还是她们都不喜欢我,修着修着有了点心得体悟,不在被横死所束缚,就投胎去了。我养着你们,费心费力给你们讲成仙之道,到现在一个老婆都没捞到手这都是制度的问题! 以上都是后话。 黛玉写好了祭文,就写了‘携伎伴友c游湖遇仙’的事情,很感慨的说,如果父皇在这里一定很开心吗,写好了之后烧了。 和姚三郎奔向阳澄湖去。大螃蟹~我来啦~ 宫中的皇后寂寞的叫贵妃来陪自己下棋,当然是贾贵妃,在两个贵妃里她更能容忍贾贵妃,因为她规矩。皇帝说要三年不近女色,后宫中一团和气,独守空房多年的各种嫔妃们彻底死心了。 看着唯唯诺诺c恭谨小心的贾妃,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文四姐(52章),那是个懒洋洋的胖子,口花花的叫美人,又上手摸脸。可她临行前我摸了她一把,她到是学会害臊了,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被丈夫约束的太严格。 也真可惜,本来那么嚣张的自由自在的小黑胖子,现在全然不似过去那样轻狂,倒叫人觉得可怜。 不知道黛玉现在到了哪里,吃的怎么样,一路上舟车劳顿她累不累,每天又没有涂抹油膏,天气渐渐转凉了,衣裳带的够不够。 皇后胡思乱想了一通,实在无聊,抱着儿子,轻轻戳他胖嘟嘟的小脸:“叫娘娘。” 太子爬爬爬:“啊噗~” 侍女进来:“回禀娘娘,皇上派人送来一封密函。” 皇后拆开一看,呀,是小说。她看了惊心动魄c耸人听闻的假道士事件,然后看到皇帝询问:我打算把这件事安在文泽兰头上,你觉得如何?毕竟不能让外界知道公主轻易出宫。 皇后回信:随陛下的心意,只是不知文泽兰其他的传言事迹,是否也是这般由来? 皇帝接到信,回复道:凡事总有润色。东来常为她的事迹多加筹谋,《绿罗袍》的事一句话就能说完,开头和结果是真的,中间最精彩的情节都是假的。 皇后:就如《三国志》与《三国演义》? 皇帝:正是如此。 皇后反而高兴起来,她先认识了那个小黑胖子,后看到的关于她的书,总觉得其中有一方是假的,如今的答案甚好。 卓先生十分郁闷的在书房里摸女儿的胎毛:“包子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似她那般得力的写手了。你可知一个得心应手才华横溢的人有多么难得么?似乎写书这种事真的要天赋,有些人要十年磨一剑,有些人废了十年功夫都写不出来,有些人就能信手拈来。” “皇帝名义上,是为了守孝三年,你可知他的真实用意?他是要冷眼旁观,看朝堂上的大臣会不会趁着他怠慢朝政的时候结党营私,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你要看一个人是否聪明,决不能只观察三两个月就下定论,你要看他的过去,过去所做的每一件事。可惜,真正的聪明人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让外人看出来。譬如皇后。” “与人为善c独善其身的目的不在于儒家道德,而是,你不能在下手杀人之前被别人瞧出动机,懂么?爹和你娘都有拔刀将人斩杀的事,十三岁我时用一柄从屠夫肉案上窃来的屠刀,把当地鱼肉市井的恶霸杀猪老大刺杀于肉案上,而他直到彻底死去,都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可是你娘不同,她总是杀气毕露,甚至在她去赴宴准备当席杀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猜到” “你不要跟她学,你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卓府不是名门望族,但是,经营得当也会根深蒂固,成为兰陵萧家那样的门阀。名声非常重要,相貌也非常重要,更重要的是招子要亮。” 卓小姐答曰:“啊噗~”吐了个泡泡。 卓东来坏心眼的伸手,轻轻戳破她花瓣似的小嘴唇间鼓出来的大大的口水泡泡。 卓小姐又吐了一个泡泡。 卓东来再戳。 十分钟之后,卓东来都戳累了,她还在坚持不懈的吐泡泡。 “你一定将我说的话听进去了,看起来像个小仙女,做事却坚定不移。很好。” 他也考虑了一下:我是不是讲的有点早?但我觉得女儿很聪明。 几天之后的中秋佳节,皇帝义正言辞的宣布没有宫宴,大家为太上皇守孝,然后把皇后偷渡出宫,自由自在的吃螃蟹c喝酒。 文四姐躺在沙漠里看着旁边烤骆驼的友人,叹了口气,有点思念女儿了。 卓东来继续加班,卓小姐在旁边厚实柔软的波斯真丝地毯上爬着,小翠跪在旁边给她读《鬼谷子》,虽然觉得小姐现在学这个有点早,但老爷是这样吩咐的小姐又听睡着了。 木公子尝试了阳澄湖的螃蟹,又试了试潘阳湖的螃蟹,然后又试了试洞庭湖的螃蟹,满意的宣布:“阳澄湖的黄多,潘阳湖的肉厚,洞庭湖的肉嫩,各有千秋。” 随性的祭了两个螃蟹一坛酒给太上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安排+计划 太上皇在阴间等着投胎呢,也没有房子住,也没有,就飘飘荡荡的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和旁边麻木的鬼魂们聊天。有个漂亮的小女鬼,是被人逼死的。有一个衰老的老头,是寿终正寝。 有个风骚的小老太太,是勾引和尚的时候被人发现,回家羞愧而亡。 太上皇听的可开心了,原来人能有这么多有趣的死法!过了几天,他觉得好没意思,变成鬼了在这里感受不到寒热冷暖,一天到晚嘴里头尝不到一丁点味道,真是太寂寞了。虽然没隔一段时间,或许是凡间上的一天,都会有一大堆祭品biubiu的掉下来,可是祭肉是白水煮肉煮猪头羊头牛头!超难吃!只有糕饼和水果还好吃,可是祭品一掉下来,旁边的鬼就蜂蛹来抢。 第一天还只是普通的悍勇有力的鬼,过了没两天,小鬼王来抢,又过了几天,大鬼王也来抢,抢完之后揪着太上皇的前胸抽他嘴巴:“这么好的猪头,怎么不祭点酱油辣椒油和韭花酱?” 太上皇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鬼王拦住他:“等等等一下,你你你有这么多多多祭品,你是谁谁谁?” 太上皇说了自己身份,就被两个鬼王抢回去了。他坐在鬼王的骷髅山c人腿骨宝座上,是懵逼的。弱弱的说:“我过些天就去投胎了” 两个鬼王淡淡道:“不要紧,过了这个月没有人祭祀你了,我们就放你走。” “对对对对” 又过了些天,鬼王们吃的开心,又呼朋唤友来吃饭。 太上皇挺伤心的,那是我的祭品,是给我的祭品,我一个都没吃着,你们这些持强行凶的人真讨厌。 又过了好些天,又有一篇祭文,两只大螃蟹一壶酒飘了下来。 在旁边等饭的鬼王大喜:“螃蟹蟹蟹!皇帝真孝孝顺!” 另一个鬼王:“一人一个。” 说罢,伸手就抓,被螃蟹上迸发的一道金光击退。“咋回事死嘛?” 太上皇兴高采烈的蹦起来:“你们两个不知道,我女儿嫁给神仙了!” 他为了自保,摒弃前嫌给姚神仙一顿吹捧,听的对面两个人将信将疑。 正在吹嘘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熊吼叫,灰黑色的浓密雾气散开,一个巨兽上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人一骑随在身边。 渐渐走近,才看出来巨兽是黑白相间的食铁兽,行走间威风无限,熊背上坐着一个威严健壮的青袍道人,面容刚毅英俊,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驱散了周边的雾气,所过之处鬼魂们望风而拜。旁边的马是魂魄,骑在马上的人则是一名鬼将。 两名鬼王连忙下拜:“拜见上仙,见过文将军。” 青袍道人淡淡的问:“方才一道金芒,是怎么回事?”看着是我们万寿山五庄观的手段。 太上皇也已下拜:“上仙为我做主啊,我是凡间的太上皇,死了之后到这儿来,每天都有祭品吃,他们两个把我囚禁起来,抢我的祭品。这两只螃蟹是我女儿女婿祭过来的,他们都是神仙。” 青袍道人微微颔首,转头对鬼将道:“文将军。” 方将军连忙抱拳:“得令!”一抖铁链捉住两个鬼王,牵着就走。 青袍道人也不说自己是谁,温和又威严的说:“吃了螃蟹,吾送汝去投胎。” 太上皇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是解脱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螃蟹,感动的差点哭出来,这应该是黛玉祭过来的,不只是螃蟹,还浇了姜醋汁,还有点菊花的香气。 青袍道人送他去投胎,教给鬼卒带去准备,进了殿内与阎王喝茶。 阎王一见他就乐了:“蚩道兄,为何去而复返。” 蚩休叹了口气,也不见外,自己去书架上拿了《因果簿》查了查,叹了口气,又掐算了一会:“刚下来那个太上皇,姚云旗转给他20年功德的那个,你安排他投胎去南京龙华寺大乌龟肚内西南方壳上有万字纹的蛋。” “嚯,好大的一幢恩德。怎么,道兄欠他人情?” 蚩休微微一笑:“非也,所需功德从林黛玉账上出。” “这么说来,这是她的恩人,到要你这位大师兄替她安排后事偿还恩情?” 蚩休平和的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这样的事。” 黛玉就欠两个人的因果,一个是她的授业恩师文泽兰,也是这个文泽兰把姚三郎引荐给她,这份因果是成仙的机缘,欠的太大了,方才掐算发现此事,来从文泽兰的父母入手。 没料到,文通明这个人很有能力,来到地府短短几十年,已经收拢了数百个恶鬼,自身也修炼有成,带着下属投靠阎罗王,进了体制内。蚩休没什么可帮忙的,黛玉的这个因果只能继续欠着,以后再还,只是,以后可能要还的更重大,如果文泽兰死后要求她庇护自己后人,或是要自己成仙,黛玉欠着这个人情就必须得做,唉。 另一个是太上皇,对黛玉有十分好处,这也是不还因果不行的。她只祭两只螃蟹一篇祭文不算什么,要雪中送炭,不要锦上添花。那个龟蛋要被观音带走拿去南海养着,至于该去龟蛋里投胎的原身,给了功德超度成凡人就是了。好好的,谁愿意当被毛戴角脊背朝天之类? 地府的事情不必再提,处理完事情,蚩休骑着他的大熊猫回山了。 黛玉现在很适应骑马赶路,疾驰一白天也不觉得怎样,她正在赶往湘南。吃完螃蟹擦擦嘴,拿出,锦囊里写的:先去湘南,见知府秦阿姜,再去漠北。 她有些不解,虽然那是我师姐的丈夫,可我去见他干什么?不过呢,倒是正好路过,从江南到漠北,湘南正好在两地之间,是个奔波劳顿之后修整的好时候。 九月份举行武林大会,现在是八月十六,路上的时间倒还充裕。 木公子的马和从人的坐骑都是好马,虽然没有小说中那种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速度,但白天赶一百里路不成问题,除了屁股疼腰疼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到了住店的时候依旧是小厮丫鬟去安排一切,只是掌柜的上来伺候主顾/小二送酒菜上来的时候,总是不住眼的盯着俩人看。 姚三郎没那么好耐性,尤其不喜欢别人盯着黛玉看,冷冷的问:“掌柜,你瞧什么呢?” 掌柜的连忙赔笑:“姚公子,您别恼,小老儿听说了京城附近有一桩奇人奇事,仿佛是二位公子的事迹,小老儿心生敬意,满怀敬仰,所以呵呵呵” 木公子正被侍女伺候着梳头呢,发髻在骑马的时候颠的有些乱,安顿下来重新梳一梳。有些好奇:“什么奇人奇事?” 当掌柜的人都有八只眼睛,上上下左右里里外外都能看清楚,打这些人一进店中,他就瞧出来这些人以木公子为尊。转过身去,满脸堆欢:“承蒙木公子垂询,小老儿听说的也不多,就都说给公子听听,您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若是小老儿说的有哪里不对,还请公子赐教。听说在京城外有妖道作祟,那妖道特别厉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善使幻术” 黛玉疑惑的看向姚三郎:说你呢? 姚三郎无辜的一摊手:我是京城里的妖道,呸,我是京城里的国师啊。 黛玉抿着嘴笑了起来:妖道! 姚三郎得意道:小娘子,入了我这妖道眼中,你就别想跑! 黛玉暗恼,又有些脸红,我怎么忘了他有耍流氓这招呢!若要怼回去,不是不会说,而是说不出口。罢了。 老掌柜不知道二位漂亮公子已经聊了这么多了,顿了顿看没人接茬,就讪讪的继续说:“那妖道看上了一户人家的大奶奶,就使幻术把哪位大奶奶变成蛇妖,吓得一庄的人死走逃亡,不敢回去,自己又假模假样的去‘捉妖’,实则是要强抢民女。(猛地提高音量)正在这时!” 红桃吓了一跳,紫檀木梳脱手,又连忙附身一抓在木梳落地之前拾回来,继续梳。 老掌柜郑重又狂热的说:“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位有仙人云华之姿的公子,戳破了蛇妖的谎话,一场酣战斩杀了妖道,不只救了那位大奶奶,还救了无数将要受难的少女,随后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听说那二位公子姓木姓姚,小老儿见二位风姿过人,姓氏又相吻合,故而生疑。” 黛玉听到最后才听出来这是殷家的事,默默点头,心说这殷虎是真能编啊,要不是听见我和三郎的姓,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沉默无语。 姚三郎乐的都不行了:“哈哈哈哈没有的事,你出去吧。” 老掌柜心知肚明的点点头,知道这就是真人真事,只是事情可能略有夸大。 黛玉见屋内清净了,忍不住转头看着傻乐的姚三郎,叹了口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姚三郎哈哈哈哈的傻笑:“旁人说文四姐是武林中刀法和美貌并驾齐驱的第一美人,你可知她怎么说?” 黛玉不太高兴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懒怠的问:“嗯?”你能说我师父的好话才怪! 姚三郎站起身来,假装很沉稳的踱步,露出一种俾睨天下的神情来,学着文四姐说话的那种粗鲁狂野还有点小性感的语气,斜着眼看着窗外,脸上流出一丝得意的媚态:“算他们不瞎。” 黛玉抿着嘴忍了两秒,掩面大笑:“哈哈哈哈太像了!哈哈哈哈哈真是活灵活现!姚公子,你若是去串戏,也得是个名角儿!” 姚三郎翘着兰花指,娘气十足:“木公子~你可真坏!奴家要用小拳拳捶你~” 黛玉微微摇头:“这可不像,你过来。”她偷偷沾了一点胭脂,姚三郎果然毫无防备的走过去,她站起来把胭脂往他嘴上一蹭,胡乱的涂了一道,有一半抹在脸上,黛玉扶着他肩膀,大笑:“这才是天姿国色,浓妆淡抹总相宜!” 姚三郎对着镜子看了看:“嗯~好像紫薯师兄。”说紫述会有感应,说紫薯就不会有。 黛玉笑了一阵,笑累了坐下来喝茶:“三郎哥哥,你说这故事怎么传成这样了?”这把人偷走然后说对方是蛇妖,和直接把人变幻成蛇妖,差距很大呀!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姚三郎扔下擦脸的毛巾:“嘻嘻,故事在传播的过程中会发酵c演化c添加不同的细节。不过照我看来,这应该是殷虎给木公子您扬名的时候,就说的不一样。” 黛玉明眸中精光一闪:“殷虎那日连滚带爬的去求假老道救命,那太丢人了。难不成他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想叫别人觉得他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就变出这样一套瞎话来?” 姚三郎微微颔首:“对,这厮真是凑不要脸。” 木公子眉头微蹙:“我本想不露真身,只当是普通的武林中人,在江湖中游走,可惜天不遂人愿。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明日就到湘南了,到是能问问师姐。” (卓东来对于自己的写手还没写好故事,而姓殷的已经把故事散布的到处都是,破坏了自己计划的事,表示很不开心。不过也没人看出来,他一向只对皇帝和夫人温柔带笑。 后来和皇帝抱怨,皇帝却挺高兴的,安慰道:“东来~乖啦,别生气,这也好,万一以后真有谁家有妖精,请她去捉妖,你又要心疼了。” 卓东来气哼哼的喝酒:“给木公子扬名也可以,我只恨他编的这样精妙有趣,两个谣言里只有最夸张最惊人的能传扬开。” 皇帝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难道有传言称朕是女人,也会有人信么?” 卓东来温柔的看着他:“陛下为何这样倚重我卓东来,为何不近女色,为何温柔仁慈,为何不善武功?你我君臣相得,十数年不离不弃,恩宠最胜,为何?” 皇帝看着他:“当然是因为你英俊又体贴,知晓我的心思他娘的还真挺可信,我差点都信了。” 俩人一起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夜无话,次日又赶了半日的路,日落西斜的时候进了湘南边境,看来今日是来不及赶到知府府所在的椭安,就就近住下。 一入湘南道,菜的味道和苏州截然不同,湘南的菜那叫一个辣。 店老板还很骗人:“客官放心,这菜就是看着红艳艳的,其实一点都不辣。” 潇洒帅气了一路的木公子尝了一口,当时飙泪,情急之下开了真炁给自己护体,这辣味简直和毒药一样。姚三郎举筷子的速度慢了一点,他很喜欢这里的红糖烧饼,准备吃完这口烧饼再吃菜,就因为一时的迟疑救了自己一命。 黛玉哭着说:“掌柜的,你这人怎么能骗人!这么辣!” 店老板脸都白了,这可是个大主顾,这要是跑了得损失不少钱呢。他道:“得罪了。” 拿起筷子过去连吃了几大口,面色不变:“真不辣,想来公子是江南人士吧?苏杭二州的人来我们这这儿,都吃不惯。小人给您换一桌子菜,把锅刷的干干净净,一点辣子都不放,重新整治一桌酒席,公子您再尝尝,如何?” “不必撤下,我们这儿有爱吃辣子的人,再上几道不辣的菜来。”姚三郎递给她一个千层酥的红糖烧饼:“你吃这个,甜的,很好吃。”又吩咐侍女和小厮退下,自己拿出黛玉绣的荷包,从里头摸出玉符来召唤:“碧卢师兄!!紫述!” 碧卢师兄很快就来了:“哇!这里好多辣菜!小炒肉,剁椒鱼头好师弟!师妹,你哭什么!”好感动。 黛玉擦擦眼泪:“没什么。” 姚三郎腼腆的笑了:“师兄喜欢就好。” 我们总不能丢脸,其实这菜没多辣,哼! 等了一会,见紫述师兄没有来,他又召唤道:“全三界最漂亮的紫述~紫述大美人~” 天边划过一道云团,紫述从墙外冲进来,激动的说:“是谁说的?是小师妹吗?是碧卢师兄吗?” 姚三郎有点不爽:“是我。” “切!别逗了。” 碧卢吃的开心,紫述也略微沾了两筷子,他就是湖南人,并不怕这个程度的辣菜,他没有被辣哭让姚三郎大失所望。 黛玉吃了三个烧饼(很秀气),才等到冬笋鸡汤c酱豆腐c红烧肉c木须肉c酱八珍几盘菜,小心翼翼的吃了一点,皱着眉头:“还是有点辣。” 姚三郎尝了一块:“可能是辣味儿浸进锅里了。” 接下来几顿饭吃的都不算称心,这地方豆浆油条配的榨菜特别辣,吃包子蘸的辣椒油特别辣,吃什么东西都特别辣,比她平时吃着已经很辣很爽的辣肉干的辣度高十倍有余。到知府府中,才吃了一顿顺口的饭菜——秦仲玉府上连厨子带锅都是自家带的,都是京城口味。 第三封锦囊是一些叮嘱,看起来,皇帝写的没什么话可写,只是凑锦囊的数量。 离开湘南,再往西北方向行去,空气渐渐干燥,杨柳依依渐渐变成黄土高坡,佩戴刀剑穿着各异的侠客也越来越多。豪富的披金戴银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徒弟或是随从,还将就能看的穿着粗布衣裳,骑着瘦马/毛驴。 贫穷的扛着刀徒步走着,脚上穿了一双‘疑似鞋’,前头四个脚趾头着地,后头脚后跟着地,可偏偏又有鞋带鞋面,可能是鞋又可能不是鞋。 黛玉看的有些小惊讶,都说富人瞧不起穷人,穷人忌恨富人,可是这里好融洽! 手上戴着十二个大金戒指的胖子屁颠屁颠的跟在‘疑似鞋’身后,巴巴的腰请他喝酒。 疑似鞋一脸的爱答不理,瞧见姚三郎却不认识,他认识那个又脏又破的老道士,可不认识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少年。看到红桃之后,挺高兴的甩开大步飞跑过来:“桃!你把上杵?真是撮啃!”(你跟着金主了?这人真漂亮。) 黛玉眼睛一亮,还有点小开心,她学了江湖黑话可是很久没用过了,答道:“上排琴攒儿亮,可惜挂洒水。”(大哥你真是眼亮,可惜穿的太破了) 疑似鞋叹了口气:“你也会说,那咱们仨就不必说了。”他拿大拇指往心口一比:“雪花万儿。”姓白。 木公子也往心口一比:“成林万儿。”姓木。转脸问红桃:“这是你朋友?” 红桃垂首道:“见过面。” 姓白的穷汉耸耸肩,见她这么说,就扛着刀晃晃悠悠的走了。 黛玉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姚三郎道:“咋啦?打个招呼就行了,你又不认识他。”几个人到路边茶肆吃饭,来路十里外的饭馆儿又脏又破,到这儿看着还好一些,听旁边人的口风好像再往前走挺远才能到城里。 饭是整个儿的煮土豆,菜是牛肉酱,牛肉挺柴,酱也只是齁咸没有酱香,而且没什么油。显然这头牛是老死/病死的,死之前一定很瘦了。红桃从行囊里拿了一个银盘子,拨开土豆皮,用波斯弯刀把土豆切成小块。 雪雁拿了自己带的肉酱出来,里头是炸过的猪肉粒c花生芝麻c辣椒豆豉,浓浓的油油的,浇在切好的土豆块上,立刻香飘十米,旁边人都有心打劫了。 旁边的富人冷哼一声,他带了金盘子和辣椒孜然盐来炫富,只是忘了带肉酱。 黛玉夹了一块吃了,还算可以入口,小声问:“这地界有美食吗?” 姚三郎道:“有,凉皮,酿皮,羊肉泡馍,大盘鸡,羊肉串,牛肉面,肉夹馍都挺好吃,跟文四做的不一样,更正宗。到前头大城里,要什么好吃的都有。” 她稍稍松了口气,偶尔拿土豆当饭吃还可以,若是在边关盘踞这段时间都吃这个娘我要回家! 旁边就有人凑过来了:“冒昧了,俺行张,叫张三。方才听您二位说起文四,说的是那个文四姐么?” 姚三郎一看,居然也是自己的熟人,还得装作不认识:“是啊。你是?” 这个大汉是江湖中有名的掮客,笑呵呵的说:“俺是文四姐的故友,听说她如今嫁了人当了官太太,有给文将军正名了,不知道这次的事儿,她来不来?” 姚三郎含含糊糊的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黛玉微微一笑:“她不来,文将军的兵书和宝藏在哪里,她比谁都清楚。”反正临行前卓先生嘱咐了:浑水摸鱼。 好哒!搅乱局面这样的事,我可以做到!看了史书看了兵书,难道还不会搅局? 这大汉愣了:“公子你咋知道?” 黛玉一脸高冷,微微挑起下巴还略带一点嫌弃:“文夫人是我的武功师父,我了解他。” 掮客试探道:“我听说她碍于声誉,从来不收男徒弟,咋给你当师父了?” 黛玉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折扇,玳瑁的扇子,轻轻一抖便是珠光宝气:“似我这样的品貌,她还能看不上眼?况且,哼~” 掮客问:“况且什么?” 黛玉明眸一闪,心里头有了主张:“况且卓先生吩咐的事,卓夫人绝不会拒绝。” 走路声c倒酒声c敲碗声c咳嗽声c吧唧嘴的声音,在这一刻一起消失了,陷入了彻底的寂静。一息之后,声音又继续,可是又都放低了声音,所有人都假装没看的看着这里的白衣公子。 掮客急切的问:“敢问公子贵姓高明?” 姚三郎想起自己用的这张脸没人认识,也知道黛玉有了计划,虽然不知道计划是什么他翘着兰花指指了指掮客,又凑到她身边,嗲嗲的说:“木公子,咱们好好的在这儿吃饭,这个人跑过来问东问西,好讨厌喔!把他赶走好不好嘛~”他还厚颜无耻的晃她的袖子。 不仅掮客差点被恶心走。 黛玉半边身子都酥了,这种如遭雷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强自镇定的摆摆手,吩咐道:“三郎发话了,你们没听见吗?” 啃土豆的小厮只好起来清场。 姚三郎尖锐的娇笑了几声:“公子,你真好~” 黛玉用神识对他吼:适可而止!我感觉在渡劫!(遭雷劈了) 姚三郎道:哎,搅混水嘛,我知道你嫌我不靠谱不告诉我计划,可是我扮成你的小宠,会有很多人来找我打听消息喔~ 黛玉:不必了我只是来尽力。 姚三郎看出来她真的讨厌这种行为,分外惋惜:好吧,我再不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湖+计谋 黛玉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地理学的不是很好也不能这么说,地图堪舆类的知识在皇帝书房里看了一些,只是到了实地之后,才到陕西,她却觉得距离边关不远了。 凉皮好好吃!肉夹馍好好吃!羊肉泡馍也不错! 派小厮拿着碗下去买,买上来坐在二楼吃,临窗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黄沙漫天的古城人头攒动,很多人来到这里,茫然的寻找着关于宝藏的消息。 可是直到此时,都没有人知道宝藏究竟在哪里。 只有无数江湖中人,底层混子和投机者c冒险者c碰运气的无业游民。 在靠近边关的数座城池中,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挤来挤去,一言不合就开片。 这和传说中刀光剑影c腥风血雨的武林完全不同——虽然黛玉在进城路上看到了好几个刚被砍死的人。 文通明将军守过天水关,守过雁门关,守过玉门关,还特娘的守过山海关!前三个都在西北方向,山海关在东北,现在的武林中人也分了两个方向。 小厮们打听了几天消息,因为身份不够,就算手里有钱,也只能在一些专门出售消息的人手中买到真假难辨的消息,或是在别的大侠的随从弟子手中得到一些天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这些都不够真切可靠。 黛玉捧着一本陆游诗集慢慢看着,忽然叹息着吟诵:“早岁哪知世事恨,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雪夜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姚三郎正在旁边嗑瓜子:“嗯?你着急了?要不我出去打听打听?” 黛玉想了想:“我听说你一直用骗钱老道士的模样混迹江湖,有熟人么?” 姚三郎仰天长叹:“一路上见了熟人无数,只是我变得年轻漂亮了,纵使相逢应不识。” 黛玉笑了起来:“你真促狭!三郎,去试试也好,打听出方位咱们也好去看看有什么宝藏,如果没打听出来,咱们算一卦,算算来龙去脉吧。” 姚云旗略有点为难:“这个,大师兄让咱们出来经历世事c履入红尘的意思呢,就是让你用自己的智慧与武力解决人间的难题,而我,在旁边听差。” 黛玉一怔,没想到大师兄是这个用意,虽然很怀疑姚三郎不能了解大师兄的心思,可这话说的在理,说的靠谱,应该是对我的一场考试,一场磨炼。 她微一犹豫,看看手上的诗集,旁边放着的《香谱》《猫宛》,玉香炉里的‘霓霞香’,官窑小盖盅里的银针茶,旁边正在绣手帕的侍女好像距离正常人的‘游历人间’有些差距。 她放下书,从自得其乐的文青少女状态中出来,勾勾手:“你过来。” 姚三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怎么了?” 黛玉眯着眼睛想了想,慢吞吞的说:“你说那兵书和宝藏是真是假?我觉得是假的。”他那样子的忠良,不会做那种事。可是消息传播的那么远,就连苏州都知道了。 姚三郎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假的。文将军他有老婆有女儿,他咋能预料到老婆死得早,女儿是个没脑子的笨蛋,怎么就那么巧他只给女儿留了兵书,连点钱都不留。” 黛玉无语叹息,你不损她就难受么?“这消息到底从哪儿散播出来的?三郎哥哥,你去打听这件事,花多少钱都行,我就想知道,消息的源头是谁。”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木公子,您这就看低贫道了,贫道混迹江湖数十载,从来都是混吃混喝,跟人聊几句就能把情报都套出来,从来没自己掏过钱。” 黛玉心说,你这样好丢脸的,占便宜不好,而且,蹭吃蹭喝和乞丐有什么区别嘛。可又想到他那一会厚如城墙一会薄如纸皮的脸皮,算了,这话说出去或许能伤着他。“带点钱去!” 姚三郎浑身上下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被命令的很幸福:“是,遵命。” 黛玉迷茫的看他离开,自己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可是站在窗口目送三郎哥哥的时候,看到地下街道两边坐满了衣衫不整c挖鼻孔c抠脚丫c捉虱子的的穷汉,骡马遍地拉屎,居然有几个人踢驴粪球玩。还有些‘不拘小节’的江湖人,乱扔垃圾。 好好好,我不出门了,太恶心了。 拿起《三韬六略合集》来看一看,捧着书也看不进去,心里头在盘算,干娘也来了,那她会在哪儿呢?罢了,找她应该找不着。 现在所打听到的消息纷乱复杂,互相矛盾,总结一下只有几点是相同的: 文氏兵书能执掌千军万马—— 智障才信!当不上大将军谁给你千军万马指挥呀!国库里没有钱,谁给你千军万马指挥!哥哥和兵部考虑调动任免将领的时候,是看这个人的战绩c治军和出身,谁管你家里有谁的独门兵书。 文氏宝藏有千万之巨,富可敌国—— 纯属放屁!是人都知道文将军治军如待亲儿子,推食食之,解衣衣之,皇帝的赏赐也与三军将士平分,这是孙子兵法里写的‘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而且当年的太上皇很抠门的,文将军从哪儿攒钱! 文氏宝藏是当年从敌国抢来的财物—— 胡说八道!那些东西都送交京城了,哥哥还跟我吐槽过敌国的审美观呢。 文四姐只知道有这个宝藏,却不知道宝藏在哪里,她行走江湖多次掀起腥风血雨,就是为了找到宝藏—— 我干娘是为了学习全国各地的菜系,我知道。砍人是她无伤大雅c陶冶性情的小爱好。 卓东来能用短短数年时间联合诸多镖局,组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镖局,势力涵盖全国各地,他可不是白手起家。这老东西贼的很,勾引了文四姐,得了文家宝藏,收买官府一手遮天—— 你们八百个人的脑子加在一起,都想不出卓先生半睡半醒时信手拈来的小计谋。认命吧,就算找到宝藏,凭你们能信这种流言的脑子,也得被骗子骗了。 虽然卓东来得到了几个宝藏中的其中一个,但是文将军没能把所有宝藏的地址都告诉女儿,卓东来这些年经常派人去深山搜寻,就是在找宝藏—— 哈哈哈哈,其实是找金矿c银矿c铜矿c玉石矿c宝石矿c煤矿c还有能种灵芝人参的地方,卓先生不只是开镖局,也做生意呀! 黛玉想到这里,猛然间想起干娘说过她和卓先生组团去骗黄锦郎的故事,想起那‘鬼压床’‘点石成金’的故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干娘和卓先生的手段,比起那个假老道高了数倍,两个人的眼界心胸和目标,也比那个假老道更加宏伟壮大。卓先生从对干娘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文四姐昔日绝不是平凡之辈,她现在也不是,她身上总有一种有趣又可亲可信的气场。 又想了很久,姚三郎又回来了,他有点失望的摇摇头:“没有什么新鲜的,所有在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真实消息,和之前听的差不多,还有一些更离谱的,一看就是刚编出来的。” 黛玉闷闷不乐,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懒懒的给他倒了杯茶:“辛苦了,坐下咱们说说话。照我看,所有的这些谣言,都有一个共同点。” 姚三郎疑惑不解:“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哪儿有共同点?” 黛玉叹了口气:“这些谣言只能骗得了财迷心窍的蠢人,骗不了聪明人。你瞧,但凡有些头脑,对文夫人的生平事迹,对卓先生的发家史稍有了解的人,都不会信,信的都是人云亦云的人。偏偏这些人凑在一起,能耐到是不小。” 姚三郎摸摸下巴,露出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欢快的说:“木公子,玄玉,要不然咱们也放点谣言?” 黛玉冷笑一声,斜睨着他:“我只怕我编造的谣言太聪明了,这帮人反应不过来。” 姚三郎无限温柔的说:“没关系呀,我可以帮你把谣言改的傻一点。” 黛玉又被戳中了笑点,笑个不停,还没等说话呢,听见楼下有大声唾骂和刀剑相交的声音。最近这种声音频繁出现,频繁的像是过年期间的鞭炮声,一会一阵一会一阵。 黛玉一向喜静,不喜欢吵吵嚷嚷脏话连篇的对骂,可雪雁关上窗子还挡不住这声音,只好忍无可忍的丢出隔音禁制:“哼。” 她拿起旁边的湖笔,沾了沾松烟墨,想了想,用瘦金体写: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有人散布谣言让他们离家千里来搏富贵,以便趁虚而入。 姚三郎赞了一声“好字”,又慢慢的读:“相家刮空子,扯千里青了底细,预备着绝后杵。嗯,这个他们能听懂。” 黛玉愉快的点点头,又写道:文将军所有的宝藏都献给皇帝了,才有了文将军平反一事。 她写完之后觉得不好,想要抹掉:“三郎,这编的不好,若是有宝藏献给哥哥,哥哥才真真的认定了文将军留有后手,怎么会给他平反。” 姚三郎宽慰她:“别担心,他们想不到这么多。而且见钱眼开的皇帝不少啊,你想那个谁,那个汉灵帝,三公九卿都卖的出去,民间又不知道皇帝好不好。” 黛玉更加犹豫了:“哥哥是个好皇帝,我这样抹黑他,往后野史会记录下来,流传千古。” 姚三郎想了想,一筹莫展:“这段子真挺好的。” 黛玉忽然拍了他一巴掌,笑嘻嘻的说:“是我父皇啊!太上皇收了钱,给文将军平反!”黑太上皇毫无压力,就是他害的文将军,被黑成什么样都是活该。 姚云旗认真鼓掌:“太好了!我们还可以说其实真的没有宝藏,太上皇以为有宝藏,逼他拿钱,是文四姐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攒钱我跑题了,当我没说。” 黛玉咯咯笑着,问:“我想去文将军当年征战的雁门关c玉门关看一看,可惜现在不适合,恐怕被人以为我有了确切的消息。”若是去一趟,兴许我也能写几首好诗。 红桃在旁边轻柔的说:“公子,临行前老爷授你临机决断c调度指挥的权力,各地的镖局都会配合您,您有什么要他们做的事,只管吩咐下去,除了重大的事情会禀报老爷再行决断,您若要散布消息,或是调派人手跟你去做事,都可以。” 黛玉想起了临行前卓先生说的话,十分愉快的在纸上又填了两笔,递过去:“让他们传播这两个谣言,且慢,我给卓先生写封信。” 她简略的说了一下当前局面和自己的决定,以及今后的打算,又推姚三郎,娇声道:“你走开,别看。” 姚云旗有些郁闷:“为何又不让我看?你跟皇帝有秘密就罢了,居然跟姓卓的也有秘密?” 幸好我这个人心胸宽大不爱吃醋,若要吃醋,真要活活淹死在醋缸里。 黛玉嫣然一笑:“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以后的计划听话就好了。” 定下计谋来,要按着我的步骤一步步实施,到最后揭晓真相满座皆惊,那才叫有意思,若是提前让你知道了,怎么能显得我比世人聪明百倍呢?又不能在别人面前炫耀,只能跟你和干娘炫耀。 姚三郎被她捏了捏耳朵,变得非常温顺,简直达到了‘上善若水’的程度——软成一团瘫在桌子上,软软的说:“你要怎样都好。” 黛玉心里头微微一跳,本想摸他的脸或是拍拍肩膀,还没想好,他一转头把耳朵送到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故意,算啦,耳朵软软的凉凉的摸起来真好玩。 过了一会,红桃带回来一封信,心里头写着,把殷家捉妖道的辉煌事迹让给文四姐可好? 黛玉眨眨眼,心说:你可来不及了,殷家的事情在殷虎的描述中变得那么曲折离奇,我想把名声让给干娘,也来不及了。回信道:木玄玉是个假名,随卓先生安排。 皇帝已经回到皇宫里,开始了每天苦哈哈的印刷机生涯,闲来无事跑到竹林小屋里躺一会,长吁短叹:“朕为什么要让黛玉出宫呢!她能帮我写好多东西” “这小屋真清净,真惬意,姚三郎虽然一副穷酸样,但就冲着清雅的气度来看,他还算是家学渊源,东来你说是吧?” 好基友递给他一杯酒:“是啊,二郎你急着找我,有什么大事么?” 皇帝躺在竹子吊脚楼的小平台上,懒懒的翻了个身:“过来坐这儿,给我当枕头。” 皇后不让我枕大腿,她说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有感觉~’,我现在好后悔为什么要为了名声说守孝三年不近女色啊!女色的诱惑我根本扛不住! 卓东来脱下大氅细心的叠好,给他当枕头,自己坐在旁边:“高度可以么?” 皇帝想了想,晃了晃头试了试:“你用的香粉是素荷香,真够风雅的。” 卓东来微微点头:“是。” 皇帝眼珠一转,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原先用兰花香的熏衣服,怎么突然换了,是不是得着真正的兰花?嗯?”你家蠢萌的泽兰妹妹。 卓东来虽然一向平静淡然,脸上也克制不住的出现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用兰花香熏衣服是对她的暗示啊,这个笨蛋从来都没闻出来那是兰花香!!!废了我多少钱! 皇帝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我老婆近在咫尺,偏偏不能去抱,东来你没有这样的忌讳,可是你家娘子在千里之外,哈哈哈哈~”开心! 卓东来道:“唉,若不是要陪着你,我就和她一起去了。” 皇帝感觉有点小甜蜜呢,好吧,不笑话你了:“这是兵部尚书今天的奏折,这是另外几个守备的奏折,他们说大批来路不明的武林人士在边关汇聚,恐怕会生乱。” 刚说笑了两句,提到这个话题又笑不出来了。人多就容易被煽动,二尤其是在边关那样重要的地方,南疆正在开展,西域诸国有些意味不明,似乎有所谋划。 “这件事,会不会有敌国的人在幕后挑动?” 卓东来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是谁在传播这个谣言?” “我不知道。” “这个谣言要把人引去哪里?” “我不知道。” 皇帝有些担心:“东来,我很少听到你说不知道。” 卓东来道:“是的,我知道很多事,但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他慢慢的喝了一杯酒。 皇帝看出他心情低落,反倒爬起来捏了捏他的肩膀:“东来,别太担心,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凭你我的势力和智慧,难道临机决断解决不了问题?不管是什么宵小之辈,只要敢勾外族,乱我家国,直接灭他九族就是了。小事忍忍,顾全大局也就罢了,真闹大了,以军队之力灭了他们,并不难。” 卓东来:你好暖! 他沉思了一会:“虽然不知道底细,也不是无计可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长公主的信,信上提出了一个猜测,我认为很有道理。” 皇帝拿过来看了看,一拍大腿:“东来,这个法子好。” 卓东来默默地把他的手从自己大腿上拿下去:“别拍我。” 皇帝甩甩手:“啧,拍自己会很痛的。你叫几个人,找个有钱的又参与这事的‘大侠’,把他家抢了。甭管这人是什么目的,他要让人们动起来,我偏要让他们都回家去守着老婆。” 卓东来温柔的笑了起来:“已经着手准备了。”选好了目标,一个穷的一个富的,都很有名声,只是还没选好派谁去抢。 皇帝又想了一会:“文氏去边关,除了打听这件事之外,要祭文将军么?” 若要祭文将军,也可以乘机引导在哪里打算闹事的武林中人去敌国烧杀抢掠。 是啦,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但是侠以武犯禁是自古以来的事~ 卓东来犹豫了:“我想让她祭祀一次,可她不愿意拿父亲的事迹往自己脸上贴金,深说她两句,就两泪双垂,我也没心思说了。”那个小黑胖子真的扁着嘴哭给我看啊,哭的惨兮兮的,她要是拍案而起我到是可以镇压她,可是她哭的那么伤心,算了。 皇帝沉吟了一会,他知道自己最近做戏的守孝祭祀得到了很好的名声,派人偷了史官写的绝密资料来看,写的也很能洗白自己,现在对于守孝祭祀这类的事情很偏爱。 拉着他的衣襟,恋恋不舍的叹了口气:“你是他女婿,该去祭祀一次。文将军受过伤的地方,战斗过的地方,亡命的地方,埋骨的地方,你都应该去祭祀一次,好叫他们知道,忠良之后嫁的也是忠良,我们要一致对外。”东来,你的名声也不好。 卓东来心都快化了:“好。”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何况我有两个~ 在整个武林中,只有文四姐一个人在正经打架。 她从二楼一跃而下,一脚踹飞了一个身高八尺一身锦缎花绣的大汉,踹出三米开外,沉声呵斥道:“滚!”握草,这个人好结实。 大汉十分耐打,虽然有点疼,还是爬起来鼓了鼓身上的肌肉,吓唬这个矮子:“你可知爷爷是什么人?” 文四姐是什么人!岂能怕了这点事?她眼中流露出一种发自真心的鄙视(阿诺的肌肉比你的漂亮多了死胖子),腰间钢刀半出鞘,舌尖顶着上牙堂,略含内力:“滚!” 大汉根本不服,转身抓起自己的大砍刀,提刀就冲。 旁边有许多娇滴滴的惊呼和一大群糙汉子的嗷嗷乱叫。 这个矮子轻盈如鹅毛,灵巧似乎鼯鼠,轻轻一点地就落在大汉身后,手里抓着一个脏乎乎的毛团,轻蔑戏谑:“喂,你摸摸自己脑袋还在不在了。” 旁边一片:“嘶!” “嚯~!” “窝日!” “嫩娘!” “羞先儿喽!” 大汉有点懵逼,抬手摸了摸脑袋,感觉脑袋还在啊,可好像哪里不对劲,咦?我的发髻呢? 矮子像是摸着烫手山芋似得把手里的毛团扔地上:“艹嫩娘!一脑袋虱子就不知道洗洗吗。” 旁边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 矮子的脸色阴沉沉,持刀威逼大汉旁边的几个同伴:“你们还不掏出鸟来撒泡尿,给他洗洗?” 大汉哇呀呀暴叫一声就要上去拼命,被他的同伴——另外几个大汉死死拉住:“咱们打不过!”“直娘贼,竟敢羞辱你家爷爷!够胆的你砍了爷爷的头去!” 文四姐拔出刀来,用指头弹了一弹。 大汉的同伴赶紧过来抱拳赔礼:“大爷休怪,俺们这伙计灌了两口猫尿,当着他老子也耍混蛋,今儿他有眼不识泰山,多谢大爷您高抬贵手饶了他的小名,俺们这就带他去洗头去。” 话这么一说,很想砍人的文四姐也只好的高冷的弹了弹刀:“这口刀三千两银子买的,他的破头值几个字儿?哼。” 老鸨子一个眼神,旁边的支女们也来打圆场,娇笑着带着一身脂粉香从左右两边,一个说:“四哥,您可真威风!”另一个说:“四爷,您可真有钱!” 连着撒娇带哄着,哄这位‘四哥’回去喝酒取乐。 文四姐陪着嘴嘀嘀咕咕:“好好的听曲儿,他偏要来闹,不杀他还不领情,哼,什么玩意儿!” 旁边有老富商瞧出她身手好,这才愿意跟她说两句:“这位四哥,这话说的很是,咱们这地儿本是六朝古都,也不知怎的,为了个子虚乌有的宝藏,涌进来这么一大帮混不吝的外地人。真是碍眼。若不是为了桑十三娘这好嗓子,我都不想来了,太乱了。” 文四姐道:“可不是么,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出门在外都该小心点,哼。嗳?这位兄弟,您怎么知道那宝藏子虚乌有?”她小声嘀咕道:“为了这宝藏我辞了两个买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扬名立万 黛玉非常嫌弃这些脏乎乎臭烘烘的江湖人。师父说故事的时候没说他们不爱洗澡会臭烘烘的,我以为都像干娘那样爱洗澡呢。可能她也不爱洗澡,我也不清楚,但是她身上没有汗臭味,不至于在三米外就能闻到糟糕的味道。 小公主可以住在风沙很大的地方,可以把那件能变化的道袍拿出来变成白袍穿——侍女说在这儿没地方晾衣服,会被人偷走——她也可以吃一些低廉但美味的街边小吃,但是讨厌汗味。 小公主一向不用香囊香丸香牌一类的东西带在身上,可是现在她也没法子了,手里总是拿着一个绣工精湛的荷包,放在鼻端闻着,同住在这家好客栈里的其他公子老爷们,只要有钱,也都拈着一簇鲜花c或是一个荷包。 红桃道:“公子,当前炫富的方式是这么个秩序,除了少量用料华丽昂贵的香包之外,和普通的香包一比较,就属用水灵灵鲜花的人更有钱了。这地方荒芜,鲜花难得,要四时不断的有新鲜花儿用,更是难得。” 黛玉迷惑的眨眨眼:把银子像是流水一样花出去有什么意思?我爹娘很节俭,皇后娘娘也很简朴,虽然她每件衣服都很贵,可是她的衣服不多,每一件都重复穿好多次。 也没有整天人参炖鲍鱼吃,可隔壁天天炖参汤,我能闻出来就为了显摆有钱?我以为每天晚上吃两根红糖腌的人参,那是干娘讲的故事,真有这种人呐! 姚三郎问:“玄玉,你要么?” 黛玉想了想:“山上的花儿能保存起来,取一次用半年么?” 姚三郎笑嘻嘻的挑眉,抛媚眼:“凭着贫道的手段,什么花都能放半年,依旧鲜活如初。” 黛玉笑了起来:“是是是,我忘了姚神仙的能为。” 姚三郎凑到她跟前,轻声道:“好妹妹,你想要什么花,我给你摘去。” 黛玉想了想,当前所见的花儿都有些无趣,况且自己手里若拿了和别人一样的花,不仅不巧,而且太落俗了:“嗯我想要喷香的,中原没有人见过的花。” 姚三郎眼睛一亮:“大红色和粉红色,金黄,纯白,选两种。” 黛玉有些好奇:“你真有?” “嘿嘿,只要你想要,什么都有。” 黛玉想了想:“粉红和金黄,我可看够了纯白色,这次办完事回家去,我要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衣裳传一遍,再不穿白色了。”我最近都不爱照镜子了。 姚三郎一下子就愣住了,想了好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闲人制作了一个符咒具体是什么我忘了,但好像能让衣服在自己眼前是真实的样子,在别人面前就出现幻相。紫述会这个,所有跟好看有关的符咒他都会。” 红桃在旁边听着这些神秘玄妙的事情,她特别想要问一问,你们来这儿真的是探查情况么? 黛玉大喜,写信问紫述师兄。 姚三郎神神秘秘的走了。 过了片刻,有人敲门,守在外面的小厮说:“公子,有一位叫紫述的道爷要见你。” 黛玉一怔,起身:“请他进来。” 紫述师兄进来的时候,看起来面貌平淡无奇,能看出来还是这个人,只是皮肤黯淡无光,脸上有种晦涩的质感,嘴唇干燥粗糙,眉毛凌乱。 黛玉惊的倒退了一步:“紫述师兄!你怎么这样了?” 你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紫述微微一笑,撇去了幻术,旁边的红桃倒吸了一口冷气。 紫述得意的眨眨眼,自己走过来坐下,看了看窗外楼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嫌恶的撇撇嘴:“这就是幻术啦,似我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会给自己招灾惹祸,行至人间的时候我从不用真容。你瞧,我自己看自己依然是这个样子,而你们看我就是那个丑丑的样子,这是高等的幻术,普通的幻术会把自己也遮蔽。” 黛玉欢欣的无限:“师兄教我!” 紫述很大方也很痛快,三言两语把这幻术给她讲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大师兄真是作孽,让你藏起真炁不用,这地方这么干燥,尘土又太多了,不用真炁护体你脸上都干了。”他从袖子里掏掏掏,拿出一罐自制面脂:“每早晚洗完脸涂这个。记住了!” 黛玉道:“是,记住了。”紫述师兄好纯粹,好可爱。 紫述又道:“我跟牡丹仙子约在晚上见面,算凡间的日子是两个月之后,你若有空跟我一起去,若是没空就挪挪时间。” 黛玉笑道:“好啊。”看师兄的表情和有点酸溜溜不忿的样子,难道是争奇斗艳? 紫述想了想,跟她说了实话:“凡间有斗茶,斗酒,你玩过么?” 黛玉摇摇头:“略有耳闻,我没亲手试过。” “嗯”紫述俏脸微红,更显出三分妩媚,三份娇羞:“我和牡丹相约斗胭脂,原先都是我们自己涂自己的脂粉,来比美。据情报上说,她说动了月宫的嫦娥来试她的胭脂,可偏偏不告诉我,打算等比试的时候打我个措手不及。可她绝对想不到,我有内线情报,她的鬼蜮伎俩我都知道了。” 黛玉道:“你们赌了什么东西?” “赌气。”紫述开心的吃点心:“师妹,你的姿色和嫦娥不相上下,而且你比她更年轻,也更儒雅,更有英气,怎么打扮都好看。” 黛玉略有点担心:“我从不艳妆打扮,不知道适不适合。” 紫述开心的笑出十二颗小白牙:“嘻嘻嘻~要相信自己!我看你愁眉不展,怎么,有什么烦心事?” 黛玉就把眼前的困境跟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并未抱有什么什么希望,只是抱怨人们没头脑。 紫述问她:“你现在是打扮成男孩子,而云旗那个笨蛋打扮成你的娈宠吧?” 黛玉大惊失色:“什么?并不是啊!” 紫述道:“我来的路上听说的。” 红桃弱弱的说:“是的,公子,有这样的传言。您和姚公子住在一起,他殷勤伺候您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普通朋友,我们这些下人又都属于您,所以” 黛玉扶额,仪态尽失的趴在桌子上。 紫述偷偷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你头发真好,,,既然木公子风流倜傥,为什么不去逛窑子?我虽然不常来凡间,也听说过,烟花柳巷是出售消息的地方。去逛逛,去最贵的地方,就不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黛玉满面绯红,虽然有挟伎游湖的经历,但那只是听曲儿啊。 含含糊糊的送走了不太靠谱的紫薯师兄,她自己想了想,好想现在应该让自己出门去看看,这整天在客栈看书写字,姚三郎在旁边焚香弹琴,很显然我们没干正经事。 我是谁?木玄玉啊!不是林姑娘,也不是长公主,是个来闯荡江湖的人。(但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要知道那个宝藏的事是谁散布的!怎么才能知道呢?不知道啊! 想起干娘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提着刀闯荡江湖大概是吧。反正是很厉害很厉害啦。推开窗子往下看了看,道路两旁尽是那些无处可住的穷汉居然还聚赌!穷的连裤子都要输给人了,还赌? 她看的心头火起,吩咐道:“去,派人下去喊话,嫌他们一炷香的功夫都滚开,把地方收拾干净,若不然本公子就亲自出去收拾他们。” 红桃大惊失色:“公子息怒,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地痞混混,也有几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手。譬如那边那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号称青面兽,武功高强屡战屡胜,只是太好赌才沦落至此。还有那边那个老太婆,她应该是云南五毒教的叛徒,被追杀了三十年还没死这八个人,都是真有能耐的。” 黛玉高冷的看着下方,一针见血:“真有能耐,何至于如此?” 红桃稍稍有些尴尬:“这个,有能耐和有钱是两码事。” 黛玉白皙的手指轻轻扣着窗棂,忽然微微一笑:“我让你散布消息,传出去了吗” 红桃答道:“公子放心,已经传扬出去了,今儿一大早,隔壁有好几个人退房回家。” 黛玉满意的颔首:“你就近租下几间房子,去楼下叫一桌酒席,派人请他们进来吃喝。剩下没本事的人,在我眼前滚蛋!我要这条街上干干净净。” 我原先住的是江南庭院,最次也是御花园里的小竹楼,举目所见的都是清新雅致c巧夺天工的庭院,现在看的尽是光脊背捉虱子的老头。 红桃看出公主身上威严逼人,柔声道:“公子息怒,这些人一定不服气,若是打起来” 黛玉一抖手抓起刀,战意盎然:“要战便战!” “不不不,公主,公子,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就像赖皮狗一样,把他们都杀了,您的凶名在外,那几位也不会高兴。若是不杀他们,这帮人只要不死就不会善罢甘休。” 黛玉摆摆手:“听命就是,不必说这么多。” “是,遵命。”红桃遵命行事。 黛玉考虑了一下,干娘认为砍人是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行为,哥哥对于‘犯上作乱’‘有能耐种地交税但就是不交税’的江湖人,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她对于杀个血流成河没感觉,杀了没什么,不杀也没什么,不算有趣,也不恶心。 把刀拿在手里转了两圈,试了试不伤人的用刀退敌天哪太难了!干娘和大师兄教的都是杀人招式!还是拿木棍吧。 正在这时候,姚三郎捧着一大捧玫瑰回来了,一半的粉色一半嫩黄色,香气扑鼻,递到黛玉面前:“瞧瞧可还称心?我让蝙蝠精给我送来的,这可是他培育的异种。” (吃的玫瑰饼玫瑰露,用的是国产刺玫。而平时表白用的各色玫瑰,其实是欧洲蔷薇。) 黛玉看那花儿一个个似酒盅一样,香气馥郁芬芳,微微颔首:“好,你先捧着,等我回来。” 下面正是小厮把几个有本事的人请进来吃饭,另一个小厮喊嚷了一声:“其余人等都滚远点,我们家公子瞧见你们就烦,惹得他老人家心烦了,你们一个个都讨不了好处去!滚滚滚!” 君子如水,小人如油。下面就好似一杯冷水泼进一锅热油里,噼里啪啦的炸开锅了。 一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头脑们,凑在一起就要往客栈里冲:“是什么的老人家敢说这样的大话!” “不就是个带着娈童的公子哥儿么!有什么了不起呢!” “肯定是个胆小怕事的,还请那几个老废物进去吃饭!呸!” 姚三郎气的准备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骂街。 黛玉伸手揪着他衣裳领子往后一拽,手里拎着干娘送的超结实铁木大棍,从二楼一跃而下。 白衣翩翩公子,手里拿着一根霸气粗长的黑色木棍,飘然落地,轻飘飘使出一个棍扫千军,围上来冲过来的一群人,不堪一击c若风拂柳的摔倒在地。 这根棒子就好像孙大圣的如意金箍棒一样,挨着就伤,擦着就骨断筋折。 木公子一边将前仆后继螳臂当车的人打倒c挑翻c杵晕,心里头反而一片空寂,沉浸在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她认真悟道的时候更接近道。 道就是顺着对方的破绽打过去。 道就是力破千军,无人能挡。 道就是谁挨打谁疼。 道就是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好像懂的更多了。 姚三郎在二楼捧着一大捧玫瑰花,满面绯红,满眼小星星:“哇喔~真是太帅气了!” 这一排客房里住着的客人,都探出头来看,他们对于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现如今听说底下打起来了,木公子还叫他们滚蛋,赶紧过来看。这一趟街的客栈门口都聚满了人,所有窗口都挤出来无数的脑袋,盯着看。 还有好些人看到木公子房间窗口那儿站着的娇俏美少年,手里捧着异种鲜花,面色绯红,满眼敬佩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不由得窃窃私语:“这小子真是好命啊!被木公子瞧上了!” “是啊,若是能被这样俊俏的小公子包养,我也乐意啊。” 插一句题外话,黛玉身量颇高,身上又有一种高不可攀蔑视一切的气质,加上一点易容之后,看起来是十四五岁的模样。而且木公子现在武功这么好,没有人会质疑他。 而练武的人,看的则是她的棍法师承门派,也在窃窃私语:“这是什么棍法?” “疯魔棍法?” “达摩棍法?” “看起来有点少林阴手棍的样子。” “照我看,她应当是用刀的,你瞧,这一招分明是刀法。” “嗯力气真大,拿棍子应该是铁木的,得有二三十斤,能舞的虎虎生风还有招式,太不容易了。” “老童,你用大铁棍子,你瞧着她怎么样?” “不好说,举重若轻,谁知道这是装的举重若轻,还是这分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黛玉挺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分心听了一耳朵。 “这是谁啊?” “木公子,就是隔壁鸿运客栈,排场挺大养着男宠那个小公子,白衣白马那个。” “哎呦,我原先还以为是徒有其表呢,他那两个丫鬟四个小厮也是好手。” “听说和卓东来关系不清不楚的。” “他都不把文四姐放在眼里。” “嚯!照我看,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号要易主了。” 木公子听的心乱,就不听了,专心致志的打架,一条街上已经打过半条街。身后半条街的人正在连滚带爬的滚蛋,面前这半条街的人,还在前仆后继。 猛然间想起师父讲过的故事,广东佛山黄飞鸿,是个有能耐的人,师父还表演过他的空中三连踢,真的很好看。听说黄大侠有一次给人劝架,就是亲自出手把一条街的人都打倒了。(狮王争霸) 正在打斗期间,猛然感觉不对,背后一阵寒意。 姚三郎抽出一支玫瑰花:“左后右后有人偷袭。” 来得及就由你耍帅,若是来不及,我拿花儿也能固化了当飞刀用。 木公子听出左后的更靠近一些,右后的还没赶到。 帅气的单手持棍,反手把刀向左后一捅,一招毙命,她都不需回头去看,继续对付身前的敌人,抬脚向后一蹬,踩着那人肚腹,拔出刀来从后往身前一划,正好把右后偷袭者的脖子滑坡,鲜血喷了出来,在面前的敌人身上轻轻擦了刀的两面,把血擦干净,收刀还鞘。 她眉头微皱,纤纤素手拈起衣襟,微微抖了抖,用内力把粘在白衣上的血珠都抖落。 这实在是太优雅,太帅气,也太装了。 举手投足丝毫不减慌乱,不躲不闪,不急不躁,分明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姿态。 旁边二楼一楼围观的吃瓜子群众都惊呆了,正在认真分析的‘大侠们’也抖瞠目结舌,缓过神来,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只剩下鼓掌了。 有几个‘大侠’伤心的擦眼泪:“我们的命咋这么苦啊!” “是啊,咱们出道的时候有个文四姐,她姘头帮她整名声,咱们怎么努力,在传言中都是她最厉害。” “呜呜呜呜,文四的名声还有点水分,这位少爷,这样年轻,这样有本事,咱们的儿子徒弟们又要被他压制了” 看起来木公子一点都不累,举重若轻!云淡风轻!轻轻轻轻! 实际上黛玉累的胳膊都快举不起来了,震的虎口生疼,偷偷动用真炁来作弊,这才继续保持了优雅的风姿。——脸上一定要绷住,带着轻蔑的微笑! 旁人都没看出来,只有楼上的姚三郎看出来了,他嚷道:“公子,我来试试?” “嘁!”50 “切!”50 “咦~!”50 “呸!”50 黛玉差点乐出声来,抬手一棍把人荡开,她还记得人设,像个疯狂撩妹的帅气小公子一样:“来呀。我就爱看你使剑。” 姚三郎抽出宝剑来,也从二楼上一跃而下,另一只手抓着花束,替她挡开最靠近的几个人,把花扔过去:“这地方味儿太难闻,且用它遮着味道。” 黛玉把棍子杵在地上,立的稳稳的,捧着花闻了闻,笑而不语。 三郎哥哥又想冒充男宠,又不被人说两句就要生气,嘻嘻,小孩子脾气。 很快的,街上的人就要清理干净了。一部分滚了,一部分被打到爬走了,另一部分被打的爬都爬不了,被人拖走了。还剩下一小撮负隅顽抗。 在纷乱的城市中,消息穿的非常快,黛玉闻了一阵花香,一抬头,看到就连房顶上蹲的都是看热闹的人,密密麻麻,好像身处兵马俑一样。 远处还蹲着一个身形熟悉的黑矮子(文四姐不胖啦,只剩下矮了(t一t)),正在拿着一根香肠咔嚓咔嚓的啃着吃。 黛玉盯了一会,感觉不是,因为他的吃相太难看,而吃的东西也太糟糕了。 然而那就是文四姐,她吃的东西也不糟糕,只是故意做的很丑。 姚三郎抖了个剑花,从袖子里抖出一条手帕,矫情的擦了擦剑上血迹,走回来:“公子,你的刀没擦干净就收回鞘中,时间长了要生锈的。” 木公子爽朗的从腰间摘下宝刀,丢进他怀里,看起来有些累,也不多说话,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让他负责擦刀。 姚三郎羞涩腼腆的笑了笑,在成百上千人的注视下,有些不适应。 黛玉传音问:三郎哥哥,这就叫扬名立万吧你害羞什么? 姚三郎:对,一会你有的忙了。我不习惯耍帅啊,云旗这辈子都没帅气过,好奇怪的感觉。 黛玉未解其意,可这趟街上好些个原先见过面但说不上话的‘掌门’‘话事人’‘庄主’‘大档头’,都一拥而上,口中不住的称赞:“少年英豪!” “气概过人!” “侠肝义胆!” “胆略过人!” “武功超群!” 黛玉恍然,啊,我对着一群江湖人炫富有什么用啊,果然得露一手。 她也假惺惺的谦恭一番:“岂敢岂敢。” “我也累。”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 我可是神仙呢,╭(╯╰)╮! 这边还没客套完,刚刚被交进去吃饭的几个人在听见打起来的时候就不吃了,出来看,现在也凑过来:“多谢公子!” “公子高义!” 黛玉淡淡的点点头,略有点倨傲:“举手之劳。” 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一起挤过来:“公子辛苦了!楼上东西都准备好了,沐浴更衣。” 黛玉团团一拱手:“诸位,少陪。这一身都是汗,先去更衣再来说话。” 众人还真有点看不惯这个做派,可是又打不过,只能让路。 木公子回屋去也没法洗澡,倒不是嫌弃新买的木桶不干净,也不是此处的水质硬,洗着不舒服,而是房顶上c隔壁屋子c走廊里c楼下c街道上好多人说话,都听的清清楚楚,这叫人怎么能放心洗澡! 洗了脸洗了手,洗了一下溅上血的头发,身上虽然出汗了,也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洗,把那件能变幻模样c刀枪不入寒暑不侵的道袍换了个花纹,假装自己洗过了。 低声吩咐红桃去哗啦水,她坐在桌前涂了面脂,慢慢的喝茶,雪雁给她擦头发。 正在这时候,楼下又是一阵吵杂,听是本城兵马司的人带人来了,指名道姓的找木玄玉。 姚三郎过去交涉一番,居然是因为她杀了几个人,他们来拿人去问,顺便索贿。 小厮请示之后,进屋来问:“公子,您打算用钱打发他,还是拿身份来?” 木公子想了好一会,想起当前的身份是内阁首府林如海的义子,真是权势熏天,拿出来足够唬人。算了不给我爹抹黑了,他若听说我在外头打了上百个人,我估摸他得担心焦躁的吐血,然后连着写信叫我回去。“拿银子打发他。” “是!” 用银子打发走了兵马司的人,众人不知就里,都赞叹:“这就叫本事!” “这就叫势力!” 黛玉心说:你们这就叫傻。 当夜,好几个人宴请木公子,她看了一遍资料,找了个看起来最可疑的某寨大寨主去赴宴,寨主试图把女儿嫁给木公子,未果。 姚三郎在旁边脸黑如包公,离席回去的路上,两人并驾而行,都喝了酒,马速度并不快。 黛玉不住的偷眼看他,看他脸色黑成那个样子,真觉得好笑,抬手在他眉心勾了个半圆。 姚三郎一惊:“干什么?” 黛玉掩口而笑:“你要扮包公,缺了月牙怎么行?” 姚三郎气哼哼的不说话。 当夜,去兵马司家里把一千两银子拿回来,在他枕边插了一把匕首。 回去之后沐浴更衣,侍女摆好想香案,她静寂无声的做了个道场,超度白天被杀的人。 毕竟是为了自己扬名立万才死的,虽说每天他们都因为打架斗殴消失几个人,但那与我无关。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棍子扫过去,一样的力气,年轻力壮的被打飞了也没事,年老体弱的命丧当场可也不能为了不打死体弱的人,就放轻力气,那样会害了自己。 而且太难分辨这些人武功的高低,有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被一棍子怼昏过去,有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儿上前迎了一下,见不能力敌,毫发无损的蹿跑了。 次日中午,和少林寺的大和尚,武当山的老道,青城山的少掌门,大镖局在当地的档头,一起吃了中饭,一行人大大方方的出城去了。 再往更边关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风暴+来人 去了一个更靠近边疆的城池,风沙更大,瓜果更甜,满街的漂亮姑娘穿着艳丽的红裙子,高眉深目,笑意盈盈,遍地都是异域风情。 房屋不是中原的样式,汉人的衣裳纹样也有异域风味。街边卖的干果个头极大,一箱一箱堆的高高的,五颜六色,肉厚而饱满,还有好些个有意思的小东西,编织的地毯,雕刻的木像。 木公子不是很喜欢买买买,只是吩咐侍女每样买一些回来,她要挑顺眼的尝尝。 也让侍女去问那些干果坚果的名字,一个白衣公子站在干果店前蠢兮兮的问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果子都是什么东西,那太奇怪了,配不上如今举止气度。 姚三郎兴致勃勃的说:“我也去。”他可不觉得丢人,跑去站在摊前头指:“每样给我包一斤,这几样是什么?” 掌柜的给他讲这都是啥啥啥,一些当地的土特产。 姚三郎也不见外,抓了几个捏开就扔嘴里了。 掌柜的急了:“别吃!”可惜喊晚了。 姚三郎一愣:“咋呸呸呸!!!”一嘴的沙子! 掌柜的解释道:“果仁上的裂缝进去不少沙子,客官你别急,铺撸干净再吃。”给端了碗水漱漱口。 木公子就在旁边茶棚里坐着,一面看小厮去客栈问哪儿有空房,一面看姚三郎吃了一口沙子,她笑的连水都不想喝了。 远处有人窃窃私语:“二哥,你嗦介似不似脑壳有病?在这大风沙里,穿撒白滴?” “嗯,那个侍女真够妖娆。” 黛玉左右看了看,在这条长街两边,人来人往,真是没有穿白衣服的,颜色最淡的也是大红色,其余的不是黑色c深蓝c棕色c灰色c沉香色,就是一些可能是脏出来的颜色。 只有自己穿白,姚三郎穿浅蓝。 一转眼的功夫,小厮出入了一家又一家的客栈,似乎始终没租下来房子。 姚三郎从干果店掌柜的手里接过一个大背篓,抱在怀里走了过来,那背篓个头不小,里面放着满满的东西,似乎买了好多。姚三郎道:“几十样,买了二十斤,吃好了再买点带回去。” 黛玉无语望天:“咱们不是来买货的商人!”带这么多一时半会吃不完! 姚三郎摸摸肚子,对自己很有信心。 小厮回来禀报:“公子,这地儿距离边关太近,所有客栈的住满了,出租的院子也都被人租出去了,好多人家里头还住了人。要么清几个人出去,腾两间房出来,要么得再想法”他的话说不下去了,满面惊恐的看着远处。 远处好像有妖魔一样,遮天蔽日的黄沙扑了过来。 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影无形黄沙旋。 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 黄河浪泼彻底浑,湘江水涌翻波转。 碧天振动斗牛宫,争些刮倒森罗殿。 家家户户一阵惊慌,噼里啪啦的就把门关上了,还留个窗户缝,看风暴什么时候来。 茶棚老板赶紧招呼:“客官,进来躲躲!” 黛玉没见过这样的大风,真觉得新奇,好黄啊,风卷着沙子像是怪兽一样,驻足观看:“三郎,你说这是不是有妖精?好大风,虽然没有妖气” 姚三郎一边吃坚果一边仰头看:“沙尘暴,嗯,说实话喔,妖风都没这么霸气。真想保存下来让那几个妖王瞧瞧,这是天地之威,才不是他们那虚张声势能媲美的。” 黛玉深以为然,仰头看的入神,这真是太美了。 乳黄色的沙尘暴看起来像是云团,宏大而无声的逼近,看起来温柔软糯的像是云朵一样,可是其中蕴含的威力和震慑人心的力量,叫人为止胆颤,为之目眩神迷。 丫鬟们进屋躲着去了,小厮们把马匹牵入矮墙后躲好,自己也钻进屋去。 掌柜的站在门口,再三嚷道:“客官,在不进来俺就关门了!不能在耽搁了!” 黛玉回过神来,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里头一时还决定不好是再欣赏一会还是进去躲躲,一眼就看到不大的小屋里挤满了方才在这儿喝奶茶的人群,所有人都站着,挤得无处下脚。 她轻轻的抖了抖一衣衫上不曾沾上的尘土,高贵冷艳:“不必了,此处景色甚佳。” 屋子里有人嘀咕:“脑壳坏掉撒!” “真风骚!” 掌柜的一阵无语,还是指着矮墙道:“客官,那地方背风。”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沙尘暴更加逼近,像是文四姐把一个小肉丸子丢进嘴里一样,轻而易举的吞噬了城市的边缘。像是一只巨大的车轮在螳螂身上碾过,散发着凄厉c呼啸的嗡嗡风声,像是无数人在地狱中嘶吼,尖锐的呼啸和低沉的风声c沙子摩擦每一栋房子的声音,清晰入耳。 风还未到,天地之威却已让人无可躲避。 黛玉觉得心头恍若擂鼓,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悄悄往矮墙后瞥了一眼,居然是放骡马的地方,真讨厌。无可躲避,就把真炁布满全身,等风来。 姚三郎在旁边欢快的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 黛玉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姚三郎悄悄勾手,拉着她的袖子,又顺着袖子抓住她的手:“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看沙尘暴,很有意思。”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姚三郎刚欣赏了一眼这如最娇嫩的花蕾般的美色 两个人就被遮天蔽日的黄沙笼罩住了,看不见对方的脸啦! 真炁交融间,流淌着一种温柔缠绵的默契。 黛玉:“哈哈哈”蜜汁戳中笑点。能感觉到一粒粒沙子打在自己真炁罩上的感觉,大概被干娘磨的菜刀就是这么个感觉。 过了一会,她在满天黄沙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许许多多的沙子,看的眼睛酸疼,就闭目等着。反正这时候不会被偷袭,姚三郎就在自己手里,也不用盯着。 不光是他们在这里看风沙,远处近处也有人在看他们。 虽然是门窗紧闭,但风从北边吹过来,南边是窗子是可以开的。 好多人挤在窗口,就想看看穿浅色衣服的二骚包会不会被沙尘暴吹成滚地葫芦,虽然隔着大风沙看不见,可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身上一轻,风消失了。 睁眼一看,一条粉嫩的大舌头舔了一口真炁罩。 黛玉看到血盆大口,尖叫:“啊!妖怪!” 血盆大口往后退了一步,是个黑白相间的食铁兽,四爪着地,脸正好和姚三郎身高齐平,这是低头舔人呢。 姚三郎道:“啊!大师兄!” 黛玉抬头看去,食铁兽上坐着一个健壮的帅气的男子,她俏脸一红:“大师兄。” 蚩休深深吸了一口气,战场的味道啊:“我见你二人今日犯巽卦,还当是和黄风怪打起来了,原来是在这里吹风。”还手拉手,旁边还放着零食,挺有情调啊。 姚三郎得意自满:“嘿嘿嘿~” 黛玉有些害羞,抽出手,柔声问:“大师兄,您一直在关注我们么?” 蚩休翻身下了大熊,笑而不语,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我听说你们俩在凡间改名换姓,出双入对,有好些个传言,不知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 你没猜错,紫述回去把‘木公子和他殷勤美貌的男宠’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黛玉大惊失色:“凡间的消息能传的那么远?” 蚩休叹了口气:“你忘了,专门有人爱嚼舌头,散布消息。” 姚三郎看她的脸色比红玫瑰还红,解释道:“我们没怎么样,很正常的待在一起,可是凡人大多脏心烂肺,瞧见年轻漂亮又有钱有势的公子身边跟了个小美人,也就是我,就想入非非。换成刘关张哥仨,长得不好看,就没人胡乱猜测。” 蚩休笑了起来:“谁告诉你刘备关羽不好看?英雄自有气概,不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只能看好不好看。” 姚三郎:╭(╯╰)╮不开心! 黛玉笑了问:“大师兄,我当前遇上一桩难题,,百思不得其解,我想算一卦知道答案,又怕这样作弊就失了在人间历练的意义。我能算么?” 蚩休微微一笑:“黛玉,哈哈哈哈,你可以算,算卦不是神仙手段,凡人也会用。可据我看来,你只是看过《周易》,说不上粗通,更不可能算出什么结果来。” 黛玉萌萌的看着他:“(⊙一⊙)哦!” 蚩休忽然深吸一口气:“那个方向有战场的味道,你不要去。风沙要停了” 说完之后,骑着自己的大熊猫离开了。 他刚刚消失无踪,风几乎是立刻弱下来,瞬息之间消失了。 风停了,可是沙尘还漂浮在空中,依然是黄黄的世界,就好像洒满了夕阳。 黛玉抖了抖衣裳,白袍上不染纤尘。 姚三郎道:“玄玉,为了衬托你的飘逸出尘,我应该把自己弄脏点。” 黛玉点头笑道:“好啊。”往身上掸点土。 姚三郎扑倒在满地黄沙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滚儿,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北京著名小吃‘驴打滚’的形象代言,这一身的黄沙,粘的结结实实的。 黛玉讶然:“喂” 姚三郎往脸上抹了把土:“不要忘了我是你柔弱的小男朋友。” 黛玉道:“姚云旗,你干嘛总装柔弱呢!况且你前儿还用剑杀了几个人,谁信你柔弱?” 姚三郎咳了一声:“我只是比你弱!好妹妹,你不懂,我装的弱弱的,偷袭别人时才好下手。” 黛玉:无法反驳 风停了,围观群众也跑出来了,本来幸灾乐祸的想去看看那两个嘚瑟的看风少年——我看他们要疯——应该被吹成滚地葫芦了? 结果出来一看,无不惊悚! 白衣公子的白马都吹成黄马了,小公子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干净的像是刚染出来的衣服。 就算在浓密的黄沙中,也能看出来她的衣裳白的发亮,旁边的小弱鸡则是一身黄沙的坐在地上,正要被他扶起来。 若是外地人一定会猜测,是不是小弱鸡把公子护在身后,但当地人知道,这风沙无孔不入。 一霎时,所有躲起来的人都跑出来了。 好几个人无事忙的去白衣公子身边走过,凑近了看看,嚯,真白啊,人也白,衣裳也白。 众人一起认定这人真是内力高强,居然多的没地方放,拿出来扛着风沙让衣服不被弄脏,难道是天山童姥? 好几个人过去搭讪,请他喝酒,有投机眼光的大土豪:“此处的房屋有市无价,依老夫看来,公子今夜尚无宿处,若不嫌弃,请来舍下暂住,待寻到房屋再搬也不迟。” 木公子欣然答应:“叨扰了。”一副温柔的样子,一点都不嫌弃的握着小黄人的手。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队士兵进城,看起来精疲力尽,好多人身上带伤c沾染着血迹,可疑的是其中有些人不像是江湖中人。 来此处修整,吃饭疗伤,有好事者过去请为首的将领喝酒,询问,方才知晓敌国流寇私自越境,抢掠财物,碰上一群寻宝的江湖人士,两方交手,而他们一路追踪流寇的行踪赶到这里,三方交战,终于把流寇都剿灭了。 黛玉在旁边喝酒,听的心潮澎湃,很想写诗。有些感动,就让侍女去悄悄的买几只羊给他们吃,这些当兵的好像也很穷,只买了一些馕。所有人都很穷,京城里还是骄奢淫逸,唉。 自己回屋去写诗,摊开纸笔只觉得心潮澎湃,可是提起笔来,不知道该写什么。 《九月初三,见许将军战流寇有感》划掉,我没见着战场啊。 姚三郎梳洗打扮之后,出来了。穿道袍穿的厌烦,鹅黄色锦袍,紫金冠,锦囊玉带c宫绦玉佩一样不少的穿戴起来。 黛玉眼前一亮:“这样好看!”你没有多少仙风道骨,尽是纨绔调皮的气质。 随后她情绪有些低落:“三郎哥哥,换了吧,有一群士兵在吃饭” 姚三郎道:“他们抢不了我。” 黛玉微微叹息:“他们保家卫国,历尽艰辛,比我想象中更不易。” 姚三郎了然,这是瞧见凡人生活不易,看见我穿的这么豪富觉得于心不忍。黛玉妹妹好善良,好温柔,好可爱喔~ 还没等他说什么,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肉!!” “羊肉!!!” “猪头!!” “给我给我!” 还有一个粗粝暴躁的声音:“都别抢!人人有份!抢什么抢,没见过肉吗!” 姚三郎继续变化发簪和袍子的质地颜色和花纹,试着找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黛玉拈着笔,沉吟良久:“我不善于写边塞诗。”只好写一首怀古诗。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埋骨征夫泪。 过了一会姚三郎打扮好了,灰蓝色的软袍,金簪束发,腰间白玉雕龙的坠子:“行么?” 黛玉微微颔首:“不错。很好看。” 姚三郎看着她有些为难,斟酌着说:“天下大势,就是刀兵之争,打一打就不打了,歇一歇又开始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不要伤心了,古人埋骨,今日奋力拼杀,将来的人履迹前行。 黛玉温柔而悲伤的看着他,良久,叹息道:“我知道,道理都懂,只是” 姚三郎的语气更加绵软无力:“只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偶然的相遇,偶然的别离,对神仙来说一切凡人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他们这些长生不老的人才是真的,可是呢,并不是这样。除了我师父他们那一批洪荒时期修炼出来的上仙,后来的成仙的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各自的愚昧的执着,可是他们却能成仙。只是因为机缘两个字,就能长生不老,整日嬉戏游乐。” 他心中的某种情感被激发了:“凡人在他们看来,是朝生暮死,短暂的近乎不真实。似乎凡间的一切都粗鄙可笑,所有的争权夺利都是蚊蚋睫中争小利,蜗牛角上窃虚名。一点气难平。如果一个人只能活三十年,六十年,那么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切!有很多妖仙以操控人的生死寿禄为乐,那是多么低劣的行为,凡人拼尽一生,付出他们想象不到的努力,只为了活着,而很多人却把这当成一种游戏。” “我在凡间生活了很久,凡人生活的非常认真,他们真真切切的在活着,努力的活着,而不是像很多养尊处优故步自封的仙人那样,活的像是行尸走肉。我喜欢文四姐,因为她活的非常非常努力,每天拼命的练武,吃饭,睡觉,除了砍人之外只把做饭当成娱乐,她拼命提高自己,非常认真,杀了人之后那份洒脱,又像是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拘束她的灵魂。” 姚三郎抽抽鼻子,有些伤心:“我一直都不懂,凡人怎么能为了活着那么辛苦,那么隐忍。坚守在一个极其困难的地方,不迁移,不放弃,坚持用最艰难的方式活着,一代又一代。他们不自杀,不会放弃自己。” 黛玉看着他,很多事情就连在一起了:“三郎,你是因为对仙界,很多人的行为不满,所以在凡间改头换面,观察别人?”你,,,好有个性喔!好潇洒! 姚三郎红着脸擦擦眼角,垂着头:“挺蠢吧?可我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努力。” 黛玉看着他,盯着他瞧,瞧得他脸上更红。她忽然笑了起来:“吃饭去,我叫他们烤条羊腿,要的香辣。” 姚三郎心中依然激荡,但同时流口水,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不是为了好吃的才在人间浪荡。” 黛玉:“哈哈,我知道。” “真不是。”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是个吃货,但不只是个吃货。 整条街上只有一个最好的饭馆,白衣小公子拎着刀,带着他养的小弱鸡进去,侍女已经按着公子的口味叫了菜肴,羊腿正在后院烤着。 胳膊便宜饭馆里的小将军尾随而至:“喂,我听说你送我们的羊?为什么?” 黛玉:嗯?送你羊吃还跟我这么蛮横? 打量这个人,胡子拉碴,脏兮兮的,脸上是血迹,身上有金疮药的味道,风沙尘土满身。 她淡淡道:“有钱,乐意。” “我听说你武功不错,杀过人么?” 黛玉冷笑一声:“杀过不少。”你说话的态度好讨厌。 小将军自己坐下来,自己拿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到了一碗酒:“我看你这个人还不错,你也是来找宝藏的笨蛋?不应该吧。” 姚三郎从自己的激动和悲伤中清醒过来,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小将军,很明显,这个人也有六块腹肌!真讨厌! 黛玉微微挑眉:“哦?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小将军笑道:“我就想知道答案。” 姚云旗:小子你很有个性啊。 黛玉看这个人虽然态度粗鲁,但并不是很让人反感:“我想来看看,这些人能不能找到宝藏。还有,这个消息是谁说出去的。” 小将军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你姓木?”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个二。 黛玉毛骨悚然:“你怎么你这是何意?” 小将军也有点迷惑不解:“姓卓的跟我说见着一个差不多像你这样的人,就这么做,就能吓着你。你怕啥?你在家行二偷偷跑出来的是不?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有事儿找我帮忙。”说完之后他站起身就要走。 黛玉叫住他:“且慢,你是谁?” “文继英。” “和文将军同姓?” 小将军撇撇嘴:“我爹死气白赖的让我跟他老将军的姓,搞得我也很尴尬啊。问那么多干啥!想杀人就来前线,我请你杀个够,怕就回家去,乱起来谁也顾不上你。”他气冲冲的跑掉了。 黛玉眨眨眼:“这人脾气真大。”他若和我干娘撞在一起,一定会打起来!卓先生认识他,还提前给他写信? 她忽然跳起来追出去:“且慢!”就在路边低声问:“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文继英露齿一笑:“你猜。” 黛玉立刻道:“我猜是你!” 文继英脸色变了一变,哈哈哈的尴尬笑:“你这个人真会开玩笑,哈。我没时间跟你多说,走了。别乱说话,让别人听见了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没有宝藏,那是个骗局。” 黛玉愣住了,难道我随口怼他一句,居然猜对了? 将军仓皇离开。 红桃追出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回去吃饭。”木公子回去吃了饭,回屋歇着,第二天,听说了一个消息。 边疆有宝藏这件事,最开始是从丐帮一个三袋弟子口中传出来的,而那个乞丐却消失在沙漠里。 黛玉连着扔了好几个六爻,才垂头丧气的承认,大师兄说得对,我的确不通周易。还是的学习,可是从眼前来看,赶紧调查出结果的可能性比赶紧学会周易然后算出结果,要可靠。 难道说这是丐帮想要一统武林的阴谋?可,可是丐帮一统武林号令天下,能干什么? 或者真是文继英说出去的?可他应该知道这是假的,为什么要说?单纯口不择言? 今儿下楼去,气氛格外凝重,与昨日不同。见到好几个熟人,譬如少林寺的方丈,武当山的老道,某某门派的掌门c身份成迷的老土豪,他们昨天还堂而皇之,今天却有种偷东西遇上本家的尴尬。 而城中却多了很多神秘的黑衣大汉,他们穿着制式相同的衣服,用的武器也有一样的标记,似乎在这里等待主人的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玉门关(捉虫) 万能的四个小厮又打听回来了:“文继英现在是定远关守将,二十八岁,他原本姓赵,他父亲赵老将军是文通明将军的偏将,后来文通明将军蒙冤被擒,他当时负伤在家休养,免于被牵连,后来事情尘埃落定了,赵将军念及老上司世代忠良,现在却没有承嗣的人,就把二儿子冠以文姓,让他侍奉神位。虽然不能延续血统,好歹也能传承姓氏。” 木公子眉头微皱,对这件事不好评论:“这个人性情如何?” 姚云旗:咔嚓咔嚓咔嚓——吃干果。 “性如烈火,但爱兵如子,据说粗中有细有勇有谋,跟夷人打了几仗,是互有胜负,打的很漂亮,每次都能身先士卒。每天除了训练士卒,就是打猎,他有一妻二妾,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木公子大惊:“那么多!”真能生啊!我周围听说过的人,都子嗣艰难,譬如我爹娘我娘该生了吧?皇帝皇后,成亲十年才在神仙的帮助下有了一个,听说荣国府也是子嗣不丰。 姚云旗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把碟子里剥好的果仁推到她面前:“公子尝尝。”我好贤惠哦!给自己鼓掌! 木公子总觉得果仁上有沙子,拈了一枚,抚了抚,吹了吹,吃了倒是味道不错:“嗯,好吃。” 又问小厮:“镇子里这么多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那边靠近门口的地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是为首的黑衣大汉,在众人的目光中岿然不动,好像一个石像一样,坚持的看着路上。 小厮无可奈何:“公子,这小人不知道,打听不出来。若是看服色,也看不出来。大镖局的制服虽然是黑衣,但镶紫边儿,这些是纯黑的衣服。若说从人看,不说官府的兵丁衙役,就算是王侯的私兵c各处豪绅的家丁,也都穿纯黑的。” 黛玉微微皱眉:“为何都穿黑衣?” “公子有所不知,黑衣有一桩好处,脏了或是打补丁瞧不出来呀。” 她只好默默的吃干果,对于这些悲惨的凡人生活不是很理解。 过了一会吃了早饭,不是很好吃的炖肉,幸好有个万能的侍女,拿出来在汉中买的七椒粉,再撒上胡椒粉,倒一丁点醋,味道还行。 吃了早饭也无事可做,若是回去看书,,,似乎太温吞了,不符合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活。 黛玉宝宝捧着脸,戳姚三郎:“三郎,咱们出来这么久,我看起来就很富,可是没遭遇过陷害c抢劫c打劫,为什么呀?” 旁边一个响马忍无可忍的搭话:“小少爷,你带着这六个人,一看就是武林中的老手,谁疯了去抢你。况且我听说了一些消息,似乎你在十里长街杀了不少人。” 黛玉闲的没事干,想要找事儿:“是啊。可大盗小偷都应该知难而上,怎么能退缩呢?” 满堂的笑声,当前尴尬又郁闷c众人都很警惕的局面化解了少许。 这样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真是叫人又羡慕又嫉妒,又觉得好笑。 “咋地,你还等着被人偷啊,就这么有把握不会被偷成功?” 木公子身上的纨绔之气很浓,高傲的微微一笑:“偷去什么倒不要紧,只是我这辈子没被人偷过,好奇。” 这话说的真漂亮,真是又炫富又噎人。 饭庄的老板趴在柜台上扒拉算牌,慢慢悠悠的说:“公子,老朽奉劝您一句,财不露白,贼的眼睛尖着呢,不挑银子,专奔着玉佩c发簪c贴身的稀罕物或是冰刃去偷。上次金刀王落入仙人跳,和女人撒欢的功夫,傍身的金刀被人偷去了,他可是足足花了三千两银子才把刀赎回去,那把刀却只是他用三十两银子买的镀金大刀,而后臊的他七八年没出门。” 黛玉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有趣。” 所有人都不想搭理他了,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真讨厌。 让了两间房子给木公子的李员外晃晃悠悠的捧着大肚子下楼:“街上那些人是谁啊,就好像有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要来似得。有什么吃的?有没有蔬菜?平日里在家吃肉吃个没够,到这地方,真想吃点菜。算了算了,去拿几个西瓜来,大伙,我请客。” 众人都道谢。 木公子吃完饭,继续吃姚三郎剥的果仁。 有一个乞丐穿着破烂但干净的衣服,挺胸抬头,堂而皇之的走进这间本地最豪华的酒楼里,在伙计过去赶人之前,他大声叫到:“诸位老爷!俺这厢有个关于宝藏的重大消息,一百两银子起售!” 喜欢炫富施恩与人给自己广结善缘的李员外大气的摆摆手:“诸位,给我个面子,我出五十两,就让他在这儿说,大伙都听一听。” 本来众人觉得吃你点西瓜就要给你个面子?想得美啊!刚要反驳,再一听这话,都笑着说:“李员外高义!”哈哈哈,这个事情真是太好了,太让人开心了。 乞丐等了好一会,无可奈何的瞪着这个胖员外:“银子拿来,俺就说。” 木公子在旁边吃瓜子。 她稍稍反思了一下,出来这些日子,自己变得越来越俗气了,当众吃瓜子,话里话外还谈到钱,炫耀自己有钱,这样的行为被母亲看到,会被嘲笑和训斥。 李员外让人给他拿钱,白花花的两锭银子摆在桌子上:“说。” 乞丐瞧了一眼就瞧出来是真银子,却道:“给俺扔过来验验货,也免得大员外您老人家翻脸不认账。” 李员外这叫一个气:“似我这样的身份,难道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乞儿可恼!”还是挥挥手,示意小厮把银子扔过去。 乞丐接了银子,咬了一口,往前走近了一点:“据可靠消息,卓东来已经赶来这里,要在五座关隘祭拜他岳父文将军,俺寻思着,这肯定是来抢宝藏的。” 众人一阵大哗。“俄就知道本主一定得来!” “卓东来那个死小气鬼!” “小心,这些黑衣人是不是卓东来的人?” 黛玉眉头微皱,对身边小厮吩咐道:“你去问他,这消息从何得知。” 小厮大声问了一遍。 乞丐一伸手:“白问啊?” 黛玉拈起一个核桃仁,抬手甩过去,擦着他双脚之间扣进努实的黄土地中,云淡风轻的说:“不白问。”一样是用内力压过满堂闹哄哄的声音,把自己清平淡定的声音送入乞丐耳中。 乞丐虽然没有两股战战,还是有些胆寒,干笑着:“嘿嘿,俺们丐帮中自然有法子。” 木公子对小厮低声道:“问他,有宝藏的消息是丐帮传出去的,什么意思?”平日里在家有丫鬟传话,去宫里更有侍女传话,才不要和一个看起来就奸诈的人说话,有份。 想起临行前母亲的话:你若在外头学了一身坏毛病,回京之后就必须回林府,急训!陛下和娘娘看你百般好,那是疼爱之故,看不见你的坏处,自己却要学好!不要做出有份的事。 小厮又喊了一遍。 乞丐一时无语,然后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举措,他往前一扑,抓起桌子上的银子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俺不晓得!不是俺说的!” 大堂中已经乱套了,好多人吵嚷着:“不是说他不来吗?” “估计是不行了,咱们回家吧!” “哎妈,真可气,他都那么有钱有势了,还来干啥?” “整啥玩意啊扯犊子么这不!” 还有好些人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就跟着第一批深入大漠的哥们去找宝藏了!” “你可拉倒吧,就算是他们找找宝藏回来了,也是疲惫至极,碰上带人来的卓东来,直接就抢了!” “不至于吧?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呸!屁个有头有脸,当年也是烧杀抢掠,强取豪夺起家的!” “呦,是嘛,我都不知道!” 木公子继续嗑瓜子,在一片纷乱嘈杂中,看到门口坐着的黑衣人依然一动不动。 又闹了一会,众人都喊着要回家了,不等了!没指望了!完蛋了! 却是光打雷不下雨,喊了半晌,尴尬的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一个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所有人都打算试试看,搏一个富贵。 黛玉大失所望,正打算回屋,余光瞥见那个黑衣人忽然站了起来,沉默的走出去。 这情形令人意外,好多人都跟到门口去看,是谁来了。 她也上到二楼,站在窗口往外看,看见远处有一人一骑,眯起眼睛看了看:“啊!” 姚三郎剥坚果剥的手指尖儿微微有点发红,吹着手指头往外看了一眼:“呦这不是四姐么!说实话她装豪气干云装的可像了,每次我都能上当,可是实际上这是个连一根鸡腿都舍不得给老朋友的小气鬼,哼!啧,马背上还驮着狼?要么是为了拿来吃,炖狼小里脊肉可好吃了,要么就是为了在这里耍帅特意跑去杀的! 在风沙了吹了这么多天还敞着领子,她也不怕晚上脱衣服一解开腰带掉下来二斤沙子!难不成楼下这么多人是等她的?啊哈哈哈这可就失算了,这镇子里人烟稀少,活蹦乱跳的都跑到边关附近寻宝去了,那群没头苍蝇哈哈哈~” 黛玉当时就觉得头晕,嗡嗡嗡,嗡嗡,拍他一下:“三郎,方才你一直不说话,这怎么了?” 姚三郎道:“呼呼呼,为了装温柔贤惠乖巧少说话啊都快憋死我了!” 黛玉扶额叹息:“传音说话,不让他们听见就行了。我刚还想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姚三郎嘟嘟嘴:“每次跟你说话,就情不自禁的看着你笑,你又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你的小男宠,若我一直瞧着你笑,别人又要说闲话,你听了要不开心。” 木公子一怔,着实没想到这一点,捏了捏他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嗯。” 文四姐一人一骑一刀,马背上驮着一头狼,踏着黄沙来到这里,秋风萧瑟,街道两边的树木半黄半绿。 她穿着棕色短打,袖口裤脚都用丝绳捆好,偏偏扯开了一点领子,显得粗犷又肆无忌惮。一众黑衣人一起附身,大喝:“恭迎夫人!” 文四姐心说:特么的你们吓死老子了!脸上依然‘淡淡的’:“很好。” 她轻飘飘的翻身下马,把缰绳甩进迎上来的一个人手里,自己手里只抓着刀,马背上连行李都没有。进了饭馆落座,黑衣大汉早就定了煮了烂烂的肉,端上来,她一言不发,抓起就吃。 旁边众人都过来:“文四姐,卓夫人!恭喜恭喜,共贺新婚!” “久违啊四姐,您越发英俊了。” “我早就晓得侬要嫁给卓先生咯,郎才女貌!” “老文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怎么成了亲也不跟俺说一声,叫俺喝杯喜酒。” 文四姐冷冷道:“你特么谁啊在这儿跟老子攀交情?” 黛玉在二楼看着,干娘还是那么糙,这几个人呢,就是刚刚再骂卓东来的那几个人。 姚三郎撇撇嘴:“人脸两张皮,翻来覆去的用,真是凑不要脸。” 黑衣大汉:“夫人,我们在这儿有一座宅子,您打算住下歇息几日,还是即刻启程?” 文四姐心说:握草,卓哥真牛掰! 她歪着头挠挠头发,哗啦啦掉了一堆沙子,肯定是昨天埋在沙子堆里睡觉的时候粘进去了,她竟丝毫不尴尬:“洗个澡,明天启程。” 黛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想过去抱抱,可是她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是好像过去说话真的脏兮兮的 姚三郎保持冷静:“咳咳,木公子,您还记得您和她的关系么?” 黛玉萌萌的看着他:“(⊙一⊙)啊?” 四目相对,她想起来了:“噢,木玄玉跟她关系不好!” 幸好她脏兮兮的,要不然我过去飞扑,就暴露啦! 木公子整了整衣服,一脸高贵冷艳的仰着头出现在楼梯上:“文夫人,吃的怎么样?”她差点又流露出那种软萌萌的少女音,幸好姚三郎碰了碰她的手臂。 文四姐歪头,斜眼看过去,一脚勾着旁边的条凳横过来,踩在上面:“呦~这不是” 你叫啥来着?妈蛋我忘了!很挑衅的说:“我心爱的小徒弟么~过来陪师父喝酒。” 姚三郎怕她忘了,又拽了拽她的袖子。 木公子道:“别叫的这么亲热,我木玄玉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忘了我现在叫什么,是吧? “啊哈哈哈!”文四姐假惺惺的大笑三声,低头啃骨头不搭理她。 木公子缓步走过来,侍女挪开椅子,让她坐下。小公子颇为倨傲:“你去哪儿了,滚的一身泥土,哼。卓先生要去边关祭祀文将军,你去不去?” “废话,要是不去我来这儿干嘛,吃沙子啊!” 木公子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姚三郎坚持不懈的拽她袖子提醒她。 黛玉觉得衣服都要被拽歪了,有点生气,训斥道:“说正事呢,别跟我撒娇!”好好笑! 姚三郎:“嘤” 文四姐直接笑场,笑的骨头掉在碗里,她趴在桌上拍桌子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姚三你也有这么小受样的时候!好的好的我不萌女女了,加入这是林公子,你真是个软糯的小受受! 笑完之后好尴尬,妈蛋刚刚那种互相敌对的状态被自己打破了,于是她起身拂袖而去。 木公子跟过去:“卓先生的宅子,也该让我住!” 留下一饭馆的闲人,去了那个宅子,其实就是镖局的分舵,进了里屋关上门,姚三郎丢出来一个隔音禁制,柔声道:“四姐,你先别顾着嘲笑我,快梳梳头,你头发里有宝藏。” 文四姐解开头发抖了抖,刷拉拉尘土飞扬,黛玉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干娘,您查出什么了?” 文四姐微微一笑:“我啥也不知道。啧,就连卓哥跑来祭祀的事儿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算了不管他,反正我爹没宝藏没兵书,天知道这是谁的阴谋,别祸害他的名声就行。 哎,木公子,黛玉~我听说你这一路上可干了不少事,出京城殷家庄智斗妖道降服蛇妖,十里长街斩杀百人,一路上温香软玉,出了无数的风头,厉害!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偷挖别人家地瓜吃呢!” 黛玉有点懵:“没有蛇妖啊,也没有斩杀百人”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文四姐继续梳头:“得了,江湖中的传言就跟这个宝藏的真实性一样。” 黛玉有点烦,摸摸脸,好像脸上有点干燥:“干娘,这些事都是假的,我们还在这儿呆着做什么,让他们闹了半天一场空就是了。我也见了人间疾苦,世情百态,可以回家了。” 文四姐摸摸下巴:“我来看看是谁整的这个事,你是来参加武林大会,怎么,觉得无趣?” “嗯。”黛玉低声道:“他们都假惺惺的,我若要看假人,哪用来这里,在书房里随手一翻,哪个折子不是通篇的假话。” 文四姐:“嗯,吃着烤全羊了么?” 黛玉微微摇头:“没有。也没瞧见有多热闹的武林大会。” 姚三郎心说:我很满足呀~和妹妹前所未有的亲密,她放松了~ “哦。”文四姐云淡风轻的说:“他们临时决定挪到边关去找宝藏,就当是武林大会,切,早知道他们为了个骗局把美食一条街撤了,我也不来了。今年是真无聊。” 黑衣大汉带着人来送洗澡水,还有更换的衣服c首饰c以及卓东来的一封信。 拆开信一看,信上写的很简略:“泽兰,来边关与我同祭,铸京观以慰先人。”落款是个花押。 文四姐挠挠头:“京观是啥” 黛玉道:“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她微微皱眉,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传音问姚三郎:这消息会不会是卓先生传的?他好像很喜欢玩弄这些阴谋诡计。 姚三郎道:有可能。 黛玉道:我想去看看。 姚三郎:我跟你去。 黛玉调笑道:你好乖。 姚三郎:只对你乖。 恰巧文四姐也终于把头发上最后一个疙瘩梳开:“姚三,我听说你可乖巧可贤惠了,刚才还嘤嘤嘤,太逗了,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哼,又不是对你,你在哪儿傻乐什么?” 文四姐轻蔑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起卓哥对我也算的是温柔体贴细心贤惠,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 黛玉看出干娘打算秀恩爱,而身旁的准单身狗就要扑上去咬人,赶紧一手按住一个:“干娘一块洗澡,明儿一起去边关。三郎,吃了半日你不口渴么,咱们喝茶去。” 战斗尚未打响,就被平息。 次日吃了早饭,启程去玉门关。 玉门关。春风不度玉门关。 去的时候黛玉心潮澎湃:“古人在玉门关写了无数好诗!”然后给文四姐讲了一路,能搭上话的只有姚三郎,两人竟然探讨诗词去了。 文四姐和黑衣大汉们:哈欠~21 到了玉门关前,木公子震惊了,这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呢,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庄稼地,看起来和江南的农庄没什么区别,不是想象中那个金戈铁马与众不同的军营样子。 城墙上和别处不同,有许许多多的旌旗招展。在城里随处可见披甲执戈的士兵,还有熙熙攘攘c摩肩擦踵的武林中人。 到了将军府外一声通禀。 文继英和卓东来一起迎出府外,笑意盈盈:“姐姐来得迟了,姐夫来的可早。” 卓东来柔声道:“泽兰,一路风沙,辛苦了。木公子,看起来你一路上都过的很舒服。” 黛玉轻轻抖了抖白袍的衣袖,感觉自己像是黑夜的圆月一样醒目。 “还好,承蒙卓先生照顾。” 众人有些不忿,辛辛苦苦跑来一躺,居然是被本家把宝藏和兵书拿走? 当下就有人不服气,趁着人多大叫:“你们将军府和卓东来口口声声说没有宝藏,那你们夫妻俩来干什么!不是为了遗产还能为什么?” 文四姐当时就把脸沉下去了,手按刀柄,目露杀机:“小子,有种出来当面说一句,别这么不敢见人,你又不是长个了jb样子,何必怕见人。” 木公子一点都没脸红,因为她完全没听懂那是什么东西~╮(╯▽╰)╭ 似黛玉看过的书里,才不会有那种字眼出现,只猜到大概是骂人话。 那人还真不敢出来,只是鼓动众人:“咱们被他们当傻子耍了!” 并没有人响应,因为旁边站着几百个士兵呢。 文四姐翻了白眼:“贤弟,呦,你这些年更壮了。” 文继英脸色微变,等着她说那句自己听的犯恶心的:和文通明将军越来越像了。 文四姐说:“我饿了。” 文继英微微一怔,笑了起来:“没什么好吃的。” 人群中有嗡嗡的议论声。 卓东来一摆手:“诸位,此处乃是文将军就义之地,你们在这里议论他的身后事,污蔑辱骂他的女儿,就不怕么?卓某的家资不敢说富可敌国,也称得起腰缠万贯,所谓的宝藏就算是真的,也不如我一年赚得多。卓某与四姐来此,另有要事,与所谓的宝藏只是恰逢其会。” 人群中的托儿:“什么要事?” “难道你们来这里做生意?” 文四姐沉声道:“我父亲沉冤得雪,我自然要来此祭祀英灵,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她杀气腾腾的巡视全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铸京观,祭祀父亲,这是他的遗愿,为人子女,敢不尽心?” 在文绉绉这件事上我已经尽力了啧,心里头还真有点酸溜溜的,虽然跟他不熟,有种我爸爸是岳飞或者是戚继光的感觉,与有荣焉。 人群中的托儿:“什么是京观?” 另一个托儿:“杀一大堆敌人把人头堆在一起!” 另一个托儿:“原来是杀敌人!” 人群恍然大悟,感觉,大概,好像也许是这样? 好像这个文四姐真的是名门之后,哎呀,原先看着不像,现在一看,真有大将之风。身量是台子上几个人里头最矮的一个,可真是气势如虹。 卓东来欣赏又满足,满目柔情看着她,太好了,终于看到这一刻了! 她本是这样豪情万丈c满身英雄气概的人,偏要藏拙,偏要让自己编的愚蠢和不起眼,为了活着。 他拿出圣旨:“这是当今天子的圣旨,今上要我来巡游边关,以太牢之礼告祭文将军。三天之后,在此处举行祭礼。” 文继英笑的可爽朗了:“这么巧!我刚刚收到线报,明天,敌国犯边!” 文四姐拍了拍刀鞘,笑的十分妩媚。 卓东来柔声道:“夫人,你要的京观好准备了。屠杀无辜平民可不算京观,” 文四姐深以为然:“只有敌国最优秀的士兵,才有资格做我父亲的祭品。” 三人相视而笑。 黛玉在旁边冷眼旁观:三郎,这几个人都怪怪的。 姚三郎挠挠头:这敌国犯边也真巧,这么多没头脑的武林中人都得冲上去厮杀呀。 黛玉沉默了一会:你我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战前+揭秘 明天敌国犯边,一大群没经历过战争只是打过群架的武林中人还挺兴奋的,也不做什么准备,觉得自己准备的很充分, 还很欢快的放松了警惕, 在城中玩耍。; 木公子和软萌小受把臂同游, 在街市上看一看, 果然很热闹。 这武林大会和元宵灯会/庙会没什么区别, 有一条路上设着密集的擂台,好多人噼里啪啦的轮番大战, 二人驻足看了一会,觉得这些人都不咋地, 就又往前行去。 烤羊肉串, 烤全羊,烤全猪, 烤骆驼, 烤狼, 烤包子, 烤鸡蛋,烤馕,无所不烤。复杂而浓郁的香料和油脂一起滑落进火堆里,在浓烟中扑倒每一个人面前,这是无形的诱惑。 木公子的贵公子做派依然没变,叫人买了一些,不好意思站着吃,旁边所有人跟自己的画风都不同,好多人都看着这炫富二人组,好像这些穷人不尴尬,反倒是木公子略有些害羞。 走过了美食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四条街,居然还是卖吃的! 姚三郎已经在旁边呱唧呱唧的啃着了八串羊肉串了:“挺好吃的,这东西得趁热吃,凉了就硬了。不如现在热腾腾的有嚼头,这儿又没人认识你。” “哼。你要吃边吃,管我做什么!”害羞的黛玉宝宝还是忍着不吃——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那真是太没教养了! 刚准备打道回府,看到前面不是食物,好像是许多小摊,远远的能看到刀枪和刺绣c地毯c金银器皿首饰。 木公子道:“去前头看看。” 漂亮的厚波斯地毯,那是京城中没有的花色,更为狂放大胆,艳丽而妖娆。买买买! 长颈长嘴烧珐琅彩银壶,花样奇特,在木公子拿着看的时候,店老板附赠了《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听的黛玉妙目流光,忍不住买了下来。 上好的和田玉雕,没的说,挑顺眼的买四个,分赠给帝后和父母。 转眼间把皇帝给的三千两银子花了个干干净净,虽然身上还有点钱,也不准备再看了。 可又往前走了两步,木公子的眼睛亮了,快步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老头摊前不远处,偷看,摊上摆着两样东西,一个象牙的九层鬼工球,一个大个儿玉印章,看那玉质 木公子随手拍了姚三郎一巴掌,低声道:“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 姚三郎叼着羊肉串:“唔?嗯?啥?” 黛玉盯着那个玉印,还有那个似睡非睡,半醒不醒的狗油胡老头。 她心中砰砰跳,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传国玺就此失踪。我若是能找到,那真是一桩美事,传音问:那是不是传说中丢失已久的和氏璧?是不是? 好激动!这是离家之后最兴奋的一件事了!天哪!我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传国玉玺! 姚三郎一愣,咔嚓一声咬断了红柳木枝,呸呸呸的吐掉碎木片,打量了一眼,果断的摇头:“不是,是假的,你别信。” 黛玉狐疑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姚三郎露齿一笑:你用神识仔细扫过去,就能看出来,没有岁月的痕迹。 黛玉依言而行:岁月的痕迹是什么样的东西?? 姚三郎还真有点为难,左右看了看,指着一栋老房子:“你看那房子。” 黛玉又用神识扫描了那栋房子,果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可是自己试了一下就知道的东西,一种名为岁月和苍老的东西。再‘看’那块玉玺,果然有些新新之气。 她犹豫片刻,还是过去看了看,看着分明是真的,低声问又在啃羊肉串的姚三郎:“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可没用神识去看,你若看了,我能感受到。 狗油胡老头依然在打瞌睡。 姚三郎低声道:“我认识这个老头。” 他改为传音:江湖上最有名的造假高手,四姐去偷换荣国府通灵宝玉,就找他做了一模一样的宝玉,换出来之后到现在也没见荣国府发现玉变成假的,你瞧,多厉害啊。我都没这样的手艺,我只会用幻术。 黛玉眨眨眼,对着玉又看了看,因为不打算买就没上手,又看了看姚三郎,还是选择相信他:你没看错人? 姚三郎道:放心吧,看不错,我跟他在一起混了咳咳咳没啥。 木公子露出一抹微笑,心知肚明,一定是姚三郎原先在狗油胡老头这里蹭过饭。 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道:“干娘跟我说江湖中的传闻虚虚实实,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可依如今的情境来看,是假的多真的少,没什么可信的。你瞧那蛇妖的事,都被歪排成什么样子了。” 姚三郎:“嘻嘻嘻嘻,这有什么呢。” 木公子有些郁闷:“我跟我同哥哥说要开启民智,结果姓殷的自作主张,他只顾着自己的颜面,不管天下人的愚昧。” 姚三郎打了个饱嗝儿:“这种事很正常,习惯就好了。” “哼。”黛玉有点不开心,她虽然不从政,也是难得拿出来一个政治主张,哥哥也一定赞同,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居然被事主给搅乱了。 回到将军府李,管家道:“将军府本来就不大,现在又住了许多客人,一时住不开,两位公子既然是知己兄弟,亲密无间,就请二位公子委屈一下,住在一起。” 黛玉都惊呆了,这她本想说我可以跟文四姐住在一起,又猛然间想起自己是木玄玉啊是个蓝孩子!而身边这个娇羞的小少年是风传中的男宠! 而且文四姐见到卓先生,以她那个花痴的性情,就算我跑过去也要被赶出来。 而且确实是挤满了。 姚三郎心头小鹿乱撞:妹妹,反正咱俩都是修行之人,打坐一夜也没什么,就这样吧。 黛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有劳了。”反正是木玄玉的名字。 姚三郎被她看的浑身难受,又道:我带着床呢,悄悄拿出来就行。你别把我想成坏人。 很快就有侍女来有请,文继英携妻款待姐姐c姐夫,文四姐又叫人把木公子叫过来,姚三郎厚颜无耻的跟过去。 左右摆好了菜肴,都是些粗糙的大碗炖肉炖菜,摆好筷子放好酒杯,都告退了,关上门。 文四姐招招手:“过来坐,关上门大家都是一家人,贤弟,我就不瞒你了。” 卓东来知道她要说什么,手疾眼快的掐了她一把。 黛玉也戳了她一下,表说我的身份啊。 文四姐勃然大怒,左边右边各往肩膀上抽了一巴掌:“你们两个越发缺管教了!”好好的掐我戳我干什么! 卓东来冷笑一声,喝酒不说话。 黛玉傲娇的哼了一声,假装跟她闹别扭。 文四姐将将的反应过来,他们俩的意思是让我别把黛玉的身份说出去?噢?好好好,我不说。她道:“这是我徒弟,武功比我好,哼!学识也比我好,哼!” 姚三郎赶紧给自己脸上扔了个‘面无表情’的幻术,然后放心的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 文四姐道:“你别看她年纪小又长得漂亮,她的刀法和脸一样漂亮。” 她嫉妒的撇嘴,灌了一大口酒,气哼哼的说:“贤弟,城中这么多江湖人,明儿是一起应敌还是赶出去别留在城中裹乱,你是怎么个章程?” 文继英笑的可开心了:“临时打算入伍抵御外敌的江湖人,我接收,不加入的就出城回中原去。我让他们臂缠红布c茜草朱砂涂眉为号,穿甲胄的是士兵,缠红布条赤眉的是江湖人,加入了临时的队伍,要守我军规,只以家国为界,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一致对外,等取下了红布条,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姐姐以为如何?” 文四姐点点头:“甚好。” 卓东来问:“若有人里通外国临阵反水c在疆场上暗箭伤人,你又当如何?” 文继英脸色一肃:“自是军法从事!” 他喝了口酒,切了一块肉大口吃了:“姐姐要筑京观,要修在何处,想修多高?” 文四姐想了想:“得看能杀多少人修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看哪个地方少有人去就修在那儿吧,别吓着此地的小孩子。” 他们在吃吃喝喝,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在吃吃喝喝。 皇帝一个人孤单的玩耍,御膳房的厨子去大相国寺取经,学会了怎么把素菜做出荤味儿来,暂时可以满足皇帝。 皇后问:“陛下何故忧心?” 皇帝长叹一声:“黛玉出门有些日子了,怎么不见回来?我给她带了三千两银子,是不是少了?她自幼锦衣玉食,不识五谷,也不知道银子的分量,若是花光了怎么办?” 皇后道:“放心吧,她听过劫富济贫的故事,总不会饿着自己。我听说文泽兰把钱庄的印信给了她,若是没钱就去取,又有小厮丫鬟在旁边跟着,不会出事。” 皇帝皱着眉头:“可旁边还有一个姚三郎,你可还记得咱们俩第一次单独出门时” 订婚之后借故出门,虽然是去游湖,我也足足的占了便宜。现在他们俩也订婚了,也出门去,我又对姚三郎的人品没什么信心很担心我那娇娇软软不知世事的小妹妹。 皇后柔声宽慰道:“陛下放心,我当日不敢打你,是怕把你推落水中,黛玉可没这些担心。” 皇帝沉吟片刻,展颜一笑:“梓童说的很是!”他又道:“宫中近日有甚事?” “陛下姚守孝三年,她们都安分着呢。我看陛下有许多烦心事,为何?” 皇帝想了想,这些事都能跟梓童说:“自从就阿姜去当知府,只有东来一个人能说话,东来去祭祀他岳父,我越发无人说话了。 政务繁忙而无趣,晋地的蝗灾过去了,今年收成还不错,但是又有个地方发水灾,海疆征战不休,那地方冬天也温暖如春,并不会因为天寒地冻就停战,哎,粮草不济。东来送回来的信上说,夷人好像准备趁着冬天之前再抢一拨,目的正是他要去祭祀的玉门关。” 皇后大吃一惊:“什么!这刀枪无眼,不会伤了陛下的爱臣吧?” 皇帝仰头满饮一杯清茶,深深的叹息:“我心中甚是担忧,可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东来又想在他的泽兰妹妹面前出风头,我真怕他身先士卒去拼杀,哎,他刀法再好,穷尽一人之力能杀几人?他略施小计,才能害死无数人。” 皇后安慰他:“你且宽心,我听你说卓先生不是无知莽汉,为人最是谨慎仔细,最善借刀杀人,这样的人就算在万军从中,也不会乱了分寸。” 皇帝叹了口气:“玉门关守将文继英,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人。” “蛊惑人心?这话从何而来?” “他麾下士卒悍不畏死,很多达官显贵见了他,都为止倾心,尽心竭力的辅助他。东来善于用计,可他只会威逼利诱,没有蛊惑人心的功夫,你瞧他蹉跎了多少年才娶到喜欢的女人,就知道他嘴有多笨。” 皇后有些无语,我见过那个人,可我怎么觉得咱俩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皇帝还有点担心:“文泽兰这个人,没脑子,东来给我讲她在江湖上号称‘没头脑’,她会不会见了敌人头脑一热就冲进去,连带着东来和黛玉还要保护她?” 皇后叹了口气:“依我看,她虽然有些粗鲁,倒不是没头脑。”她本来不担心,宽慰了皇帝一会,反而开始担心了。 与此同时,林如海跟自己养的几位清客在喝酒闲谈,吟诗作对,内阁首辅不能出去应酬,会有疑神疑鬼的人多做猜疑,他只能和府中这几个有真才实学偏偏不得志的清客做文字游戏——因为皇帝能拿到的情报他看不到,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到了晚间,文四姐悄无声息但一路被很多人打招呼的溜到木公子屋外,听见里面悄无声息,轻轻叩门。姚三郎过来开门:“你来干啥?”打扰我们美好而安静的二人时光。 文四姐进去一看,黛玉衣冠整齐,坐在床上打坐,而一个姚三郎随身携带的竹摇椅扔在床边两米处,她放心了。 呦呵呵呵,忘了这个神仙袖子里什么都有,我还担心俩人在床上对着打坐,黛玉会吃亏呢! 晃了一圈,和小徒弟爱的抱抱,对着撒娇,然后走了。 姚三郎哼了一声:“难道我看起来像衣冠禽兽么?” 黛玉大笑。 姚三郎道:“山人掐指一算,就知道她要遭难!回去之后卓东来绝饶不了她。” 一个声音在窗外悠悠的说:“是吗?我看未必!” “握草!”姚三郎窜过去推开窗子:“是你!” 窗外站的是卓东来,他偷听人说话被人抓包,却神态自若,丝毫不觉得尴尬:“木公子,卓某来提醒你,千金子子坐不垂堂,白龙鱼服易为虾戏。两军交战不比江湖厮杀,伤而未死者甚多,情状凄惨,难以入目。你若不耐,明日趁早回城,不要强撑。”说完之后,对姚三郎点点头,听黛玉答了一声‘知道了’,他笑了笑,施施然走了。 他心里清楚,皇帝对黛玉的感情深厚,似是把童年时的渴望寄托其上,如果这位小公主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吓坏了,皇帝心里头也会有不满。 姚三郎疑神疑鬼的把每一扇窗子推开一次,看了一圈,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黛玉笑的靠在床柱上,没力气坐直:“谁让你说人坏话还不防备,哈哈哈~” 入静之后,听见满城磨刀声。 习惯性夜观天象的蚩休大师兄见西北方向群星汇聚而明亮,天狼c破军c七杀星亦大放光滑,月带紫气c星聚红光,便知又要起刀兵。 未曾掐指一算,便知道小师妹没听话,要搅入战场中。 有心去阻拦,可历经战场也是一桩好事,能磨砺心性,就算别人死光了,她也不会死。只要不用法术杀人,便无碍与天道,也不必禀告天庭。 趁夜色,敌国黑压压的逼近。 在边疆这地方,就算在黑夜里,也不是很黑,月色朦胧能见。 天色未白,军中的火头兵和城里城外的餐馆饭铺排挡都开始生火做饭,城外的敌军也在生火做饭,吃个半饱才好打仗。 各处烟生四野,日蔽黄沙。封豕长蛇,互相吞噬。龙争虎斗,各自争强。皂帜红旗,布满郊野。番军虏将,一似蚁聚蜂屯;短剑□□,好似森森密竹。 城中百姓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抱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自己做该做事,不以为意。 文继英早早的吃了早饭,全身甲胄穿戴整齐,他的□□昨夜磨了又磨,磨的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方便。来到将军府门口,往左边看看,紫色控的姐夫换了一身深紫色短褐,姐姐穿的是褐色的短褐,拉着穿了一套浅棕色衣裳的小木公子一起走来。 文四姐劝了半天,才让黛玉放弃了帅气的白衣,在护体的道袍外套上可以溅血的凡间衣服——就算你的衣服不沾血还能刀枪不入,别人会看出来,会打主意的! 文继英穿了擦洗的干干净净闪亮亮的甲胄,便于往日有别样的威风,站在门口点兵台上。他巡视这些参差不齐的人,目光诚恳而明朗,语气慷慨激昂:“城外来袭的敌人,是一群不懂武功,没有文化也不懂内力的野蛮人,可是他们屡次犯边,在我国防守薄弱的地方冲进来,烧杀抢掠!屠戮良善!从汉朝开始,我们这些守城的将领世代与他们作战,却总是杀之不尽。 文某听说在场的英雄好汉个个威名震天动地,可光在国内扬名不算本事,要让四海夷人都佩服诸位是真好汉,真英雄,那才叫本事。回到中原去,你们可以说这次武林大会杀了个痛快,杀的手酸,却没手软!杀退了百万贼兵!而没有来到这里的人,明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永远都比你们矮一头!因为他们没有这样杀退外敌的资格! 这件事可以写入族谱,可以刻碑铭记!不仅如此,本将还会将你们的功绩奏明圣上,诸位只要能奋勇杀敌,搏一个官身,乃至于封妻荫子,福泽子孙,也全在今日! 等五十年后,诸位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时候,抱着小孙子,孙子问你们当年干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们说的不是火并了哪个山寨,打死了别家门派的谁谁谁,而是你们在边关和铁血男儿在一起并肩作战,杀退敌人百万雄兵,杀的血流成河,尸骨成山!这些骨头会在黄沙中千年不朽,纪念你们的功绩!等到子孙后代来看时,指着黄沙中累累白骨,说这是我家先祖杀的敌人!史书上也会铭记,丁酉年九月二十三日!神州大地,皆是好男儿!” 众人:“嗷嗷嗷杀杀杀嗷嗷嗷!!” 黛玉冷漠脸:三郎,我看他不对劲。这么多外人搅在军中,他一点都不生气,也不紧张,这与兵法不符。 姚三郎:他很得意。 黛玉道:我当时猜对了!真是他说的! 姚三郎听她笑谈过那句‘贫嘴’:铁口神断! 卓东来在旁边暗自点头:好口才!若是当文官能舌战群雄,当说客能撼动山河,当神棍能骗了天下人!大义,声名,力压群雄,封妻荫子,这一桩桩都让人无法拒绝,何况同时具全。 很好,我所料不错,散布谣言的人是你,里通外国的人也是你,好一个文继英,整件事中不露首尾,我早有猜测却不能下定论。如今下了定论,却也不能耐你何,凭白被你利用。好一个大义!好一个阳谋!好一个男子汉! 文四姐并没有被煽动,她用内力推动自己的声音覆盖全城,她目光满带邪气,脸上妩媚又张狂:“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你们私底下嫉妒我文四力压群雄,今日就比试比试,看看谁的刀快手稳,杀的人多。” 她现在看起来特别好看,最近一年多在家读书,读的有一点点气质了。桃花眼带着邪魅,大黑兔抖啊抖,让人看着就要被催眠——是的,姚三郎手疾眼快的扔了一个美人咒给她。 士气更盛,一边惊叹于传说中的武林第一美人名不虚传,真的是过去不以真面目见人,一边嗷嗷叫:“老子比你强!” “比就比!” “说得好!不杀够一万个人老子不回来!” “哪有那么多人给咱们杀!” 文继英道:“出城列阵,第一通鼓响放箭,第二通鼓响交战,鸣金收兵,都听懂了?” 卓东来拉着文四姐到了门口门房里,趁着无人,低声吩咐:“出城去你不要在中军呆着,去左翼,左翼将军朱彪是岳父的嫡系后人,这些年跟我关系不错。昨夜他受命轻骑突袭,你跟过去,他一定欢迎。突袭中军营帐的时候不要与人缠斗,斩将夺旗胜过杀百人。到中军账外,有两名护卫,高个儿的那个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命门在太阳穴和□□,矮个儿的那个使得好板斧,但最怕蛇,给。” 文四姐毛骨悚然的接过一个内有纱囊外罩铜丝网的袋子,袋子里是数条小蛇,她并不怕蛇,蛇蛇那么好吃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对于卓哥这种啥都知道的事表示恐惧。 卓东来又道:“中军宝帐里有几坛酒,是极烈的闷倒驴兑上罗刹国的好酒,酒力极大,不出意外,善使弯刀的主帅应该有些眩晕,他若是没有晕,他在抬刀自左下而斜上撩的时候会耸肩,不知道为什么,你临阵斟酌。其中一个红泥坛子里放的是火油,你若能砍了敌将主帅的头,就打破坛子放一把火。然后趁乱回来。” 文四姐抖了一下:“哥哥,你怎么知道?”你特么是个npc还是g啊我勒个去! 卓东来愉快的眨眨眼:“我派人去卖酒,在路上遇到大军,连酒带人都被截住了。敌营中一直有人跟我买酒,放跑了卖酒的,昨儿半夜敲窗子的就是他。” “哎呦,哪我可真不该骂他。” 卓东来低声道:“中军宝帐中应该会有一个西域女人,胸口纹着花绣,你放火之前把她带出来,那是我的人。她若不肯走,你便成全她一片痴情。文继英设计诱来这些江湖人士帮他作战,你也趁此机会扬名立威!”好酒又好色的主帅,不从这两点下手我会自责的。不过呢,我派那个女人去的时候没想到这个人会成为主帅,我只想打探情报。 “什么!是他呃,哥哥,你不去?”文四姐非常震惊啊!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风头,在朝堂有圣上,在江湖有你。”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 卓东来微笑着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腰带,以及腰带上挂着的蛇袋,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成为一个人人称颂的英雄,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的骂名都会过去。夫称妇人之德,皆以柔顺为先,斯乃举其中庸,未臻其极者也。至于明识远图,贞心峻节,志不可夺,唯义所在,考之图史,亦何世而无哉!” 文四姐凝视他许久,只是搂着亲了一口就出门去,翻身上马走了。 别的话,没什么可说了,我等凡人不能理解您老人家的智商,一如既往的不能理解。这段话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好像是魏征说真牛掰的女人不只会哭唧唧。 你咋就那么巧派人去卖酒啊——她不知道,以物易物其实很赚钱的。 这事居然是文继英这小子鼓动的?他为啥??你咋整地的我怎么又没瞧出来?太复杂了我脑子都乱了 出城之后简直是一片混乱,列队的时候士兵们整齐划一,武林中人有些骑着马,有些没有马这还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偏不肯服从命令居于两翼,一定要在中军前面,在文将军身边最先迎敌,生怕待在旁边显得没身份。 文继英无可奈何:“可以,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后退冲乱了我的队伍,就要军法从事!” 刚开始放箭就有人往前跑,又被人拽回来。 左右偏将都有点担心了,文继英还很沉的住气,十年前的计划,终于到了最终验证的时刻。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人群中试着找文四姐,失败了,那个矮胖子穿的不显眼,带的不显眼,骑的马也是枣红马,一眼扫过去穿褐色衣裳骑枣红马的人有一大堆。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杜甫) 文四姐溜着马找到左翼:“老朱~” 朱彪也认识她,只是不常见面,皱着眉头:“文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文四姐笑道:“那边人群乱哄哄的,绊手绊脚,反倒耽误杀人。还怕有人背后给我来一下子,这边儿清净。” 朱彪心里头有点为难:“这只怕我们这边敌人少,你放出话去,要比一比杀的人数。” 文四姐微微挑下巴:“斩将夺旗比杀小兵有意思只要是杀敌人,谁杀都一样。” 朱彪是个铁一样的汉子,但他的心非常软,当时就红了眼圈。 木公子也在人群中,由于不是第一排,眼前能看见的东西被前头的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挡的结结实实,只能看到天空中飞过箭雨。身边跟着的是拎着剑的姚三郎,左右是四个小厮。 等了一会,等到了二通鼓响,一声喊杀眼前的众人一起冲了出去。 黛玉本着一种名次并不重要,重在参与的精神,提刀拍马。 作者有话要说:  消息是文将军散布出去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下一章说。 你们猜卓哥的抢功计划能不能成功~我还没想好,如果是黛玉成功了,卓哥会很郁闷把2333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战场+斩将+真像 木公子一行人在中军偏左的地方,而文四姐在左翼,两边目标一致,情绪不同。网 木公子对于江湖非常失望, 既没看到快意恩仇, 也没有没有鲁提辖那样单纯善良正直的花和尚, 好失望, 回去之后安心修道, 不出来玩了。这一路上除了救了殷家媳妇和挟伎游湖之外,一点趣事都没有。看姚三郎装模作样的假扮小男宠, 怪恶心的,又有趣又恶心。 回去之后和帝后在一起玩耍, 在父母膝前尽孝, 远比出来玩有意思。 闲来无事了,倒可以再挟伎游湖, 也是一桩趣事, 这江湖是真真无趣。 或许是我经历日浅, 未得其中真味, 但不想履入其中了。 读书写字c吟诗作对c焚香弹琴c赏花对月,才是我的爱好。 文四姐坐在朱彪旁边,脸上不复平日的嬉皮笑脸,在严肃的毫无声息的军队里,她忽然心酸,还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慨。三十年间,她走遍大江南北,也曾来到大漠玩耍,行过故地,可是从没面临过战场,没见过杀气纵横的军队。这真的很与众不同,这份肃穆庄严的杀气是别的地方没有的,无论是杀人如麻的江湖狂魔还是皇帝那严肃整齐的禁军队伍,都不如这里。 多年以前,文通明将军就在这里,在满天黄沙中带领着军队,进日复一日的作战。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眼睛一酸。心里暗自懊恼,被人穿越回来就算不引领科技发展,也能整个地雷手榴弹啥的,我当年看了多少穿越小说,为啥我穿越之后只弄出来了一堆菜谱?我他妈真是个废物!又想起卓哥的殷殷叮嘱,忽然觉得累,本想着杀个痛快就罢了,怎么又有要求?他说的倒是简单,唉。 朱彪擦擦眼泪:“文夫人,你紧张么?” “还好。” “一会杀出去,你跟着我往前冲,不要迟疑,会被后面撞到。杀人的招式以实用为主,不要炫技,尤其别把刀扔出去伤人,你带着备用的兵器么?刀砍豁口了咋办?” “带了。”文四姐低声道:“我这刀是百锻钢刀,轻易不会坏。” 朱彪稍微有点羡慕:“好。一会你随我直捣敌营中帐,不负文老将军的英名。” “一定。”文四姐心很累,她的脑子开始转动:卓哥知道文继英安排朱彪直捣黄龙,要我过来抢功,换做别人可能会拒绝我,但朱彪对我父亲感情深厚,对我爱屋及乌,无法拒绝。他总是算计的这么巧妙,这么仔细,我反倒觉得有些对不起朱彪。 一个将领一生能斩杀对方主将的机会只有一次,我跟他们混在一起,才能杀进去,还要抢了这功劳这功劳于我无用,对他来说却能升官发财封妻荫子。 来不及多想,二通鼓敲响了,喊杀声风起云涌,黑压压的军阵对着黑压压的敌人杀了过去。 中军队列前面是散漫而没秩序,凭着艺高人胆大乱往前冲的人,也分为三部分,中间是有马的骑兵,旁边是无码的散人,一起嗷嗷叫的抄着冲过来的对方冲过去。 刚一交锋,双方死伤无数。 江湖中人与人交锋将就一个闪转腾挪,大多是单打独斗,就算是组团作战也大多是两三个人c十几个人一拨,搏杀在一起,现在到了这万军从中,无处躲闪,身后被推挤着,面前砍死一个两个敌人并不难,可是对方也会趁着他们的刀c枪卡在被人肋骨上c身体里的时候,砍死他们。 还有些轻功卓越的,急急忙忙往前冲,以为跑得快能抢个先机,冲入敌人丛中开始砍杀,护不住周身,有机敏的及时跳起来踩着人脑袋跑回去,落在本方阵营中慢慢杀,再也不敢轻敌冒进了,反应不及了就被七八条枪一起戳死。 文继英好整以暇的带着自己士卒慢慢推进,在这些江湖好汉后方看着双方搏杀,他心中得意:往日交战对方士气大振,冲过来总能凭借蛮力悍勇杀我袍泽,今日可好,用这些江湖好汉挡一挡他们的锐气,我们再上前交战,以逸待劳,真是太妙了。 这些中,除了黛玉熟读兵书所以一点都不着急之外,其他人都像赶着送死一样拼命往前冲冲冲。身边人呼呼呼的往前跑,还拼命的叫着:“前头人快点让路我们要过去杀敌!” 木公子好整以暇的挽着缰绳,还有闲心吟诗:“但得将军能百胜,不须天子筑长城。” 姚三郎答道:“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他为了做小瓷兵苦读了很多兵书呢! 木公子叹了口气:“可怜熙熙。”这些熙熙攘攘的人,被人当枪使,不,这已经不只是借刀杀人了,这分明是利用这些人去送死来让对方‘二而衰c三而竭’,这样才能让本方兵将以逸待劳杀个痛快。 这样的好计,这样的妙计,这样的毒计,哥哥知道的只是文将军一场大胜,在奏折中会不会提及这些江湖人都不定,可是文将军一定功成名就,成了千古名将。 残酷的战争场面,就像是绞肉机,稍微弱一些的人就无力反抗。 双方杀红了眼,踩着自己的兄弟/自己的袍泽的尸体,继续前进,有些还没死只是不小心倒下的人,就被硬生生的踩成肉泥。 文继英:“咦?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前方有些人忽然变的比别人更高,仔细看去,是轻功好的人,跳起来踩在敌人头上,一步步使劲把对方的脑袋踩进腔子里。他们站得高,跑得快,把敌人的脑袋当成梅花桩来跑,直到敌人竖起刀剑才敌人竖起刀剑时自己人就把他们捅死了,甚好。 偏将低声赞叹:“将军真乃神机妙算,武侯再世也不过如此。” 文继英手按宝剑,听着前方的喊杀声,看着前方报告战况的旗语。 姚三郎低声道:“我觉得差不多了,咱们上吧。”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么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看着他们前仆后继的赴死,我真是受不了了。 黛玉眉头紧锁,冷笑道:“你要上便上,我却还没等到时机。” 姚三郎不解:“还要等什么时机?敌人的士气渐渐弱,战线正在往前推进,他们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冲呢。” 黛玉向后一瞥:“人家文将军都在等时机,在上前交锋,你我怎么能不等。” 姚三郎心说:我真是个单纯的人呐,我根本不理解你们在想什么忽然觉得自己以后没资格骂文四姐了,我也不是很聪明。 文四姐此时此刻正跟着朱彪身边,左翼都是轻骑,按照文继英将军看好的敌军薄弱之处,打算直插中心。除了砍砍砍之外没有别的,她左手提着缰绳,右手握刀,杀的痛快。 这价值千金的宝刀削铁如泥,砍人胳膊腿c砍的脑袋满天飞,易如反掌。 木公子那边还在等,慢慢的御马前行,等了少顷,前方双方喊杀声都有些弱下去了,显然是消耗了不少的力气,死了不少人,又发觉身后远处文将军带兵轻轻悄悄的向前行进。 她环顾身旁五人,一声娇呵:“护住我身后,随我杀过去。” 远处的黄沙山上坐着一个正在往脸上拍玫瑰水的美少年,紫述师兄嘟着嘴,不开心的保持真炁护体,还是觉得这地方风沙太大,日头太毒,晒的自己要脱皮了。掐诀念咒召唤出一小块乌云,浇上去一些水,让这乌云单把自己头顶方圆一丈的罩住,下点小雨,不要晒坏了自己。 你瞧江南水乡的姑娘小子们多嫩白,这地方的人就算是小孩子也粗糙干裂脸颊发红,就知道在这地方必须得注意保养虽然小师妹很可爱,但大师兄为什么要我来呀!我又不会打架! 卓东来再城头上拿着西洋千里镜,望着前方战况,左翼已经突进,而木公子还在踟蹰,忽然文继英动了,她却也动了。他微微带着一点笑意,这是真正的聪明人呐。 木公子人快c刀快c马快。身边的姚三郎使得好剑法,马上交战用剑的人不多,因为剑不够长,但是姚神仙偷偷的把自己的宝剑变长了三寸,在马上杀人也更得心应手了。身后四个小厮名义上是小厮,实际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更善于结阵互臂助,骑的也是好马。 黛玉手中一柄宝刀看着华光璀璨,杀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但凡三招之内必然有人倒下。 刀舞出一片白光,她亦是右手用刀,姚三郎跟在她左侧护着,默默的把冲上来的人杀掉,在心里计数,不多时数到五十,他暗自点头,今日杀的人比纵横凡间数十年杀的人还多。 姚三郎心说: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 黛玉心说: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刀是杀人之器,若把它摆在屋中欣赏,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只有拿出来实战,来杀人,才能得到其中精华。 黛玉不曾杀的性起,只是很冷漠的奔着对方敌营中军宝帐笔直的冲过去。 打算来一个帅气的斩将夺旗。 猴哥就经常这么做,我也要这样! 风中带着血腥味和人死时屎尿皆流的臭味,可此时此刻没有人还在乎。 早上还有呼啸萧瑟的北风卷着黄沙,此时却没有了,似乎天地也被这屠杀惊着。 天地萧瑟,黄沙静寂。 黛玉的刀越用越顺手,刀法越加圆融流畅,灌入刀身的内力越发充盈。 刚开始还用想一想刀法的运用和衔接,虽然想的极快,也是要想的。 渐渐的就不用想用什么刀法,习惯成自然,看对方从前和右两方袭来,已经自然而然的能使出最恰到好处,最精妙的举动击败敌人。 刀法的套路被打碎了,开始随意的组合,自由而灵活的在她的头脑中配合,在她纤长而白的玉臂上旋转变化,在银白色的刀尖上绽放出绚烂的血花。 身后的敌我交战线,像是无数个紧密咬合的齿轮一样,细密而微不足道的人被碾压着消失在人面前,依然是前仆后继上前交锋的人。 文继英带着大批兵卒赶上前,高呼:“诸位好汉若是受了伤,请回去疗伤,此处有本将在!” 好些个早就心存退意的人立刻后撤,心中忍不住对及时雨一样的文继英感恩戴德。 士兵们经过训练,给他们让出几条撤退的小路来。数百人飞一样的跑回城里,还有很多人留在前线,继续拼杀。 城头上的卓东来暗自点头,文将军把人逼入绝境,再跳出来施恩与人,好啊,我岳父若有这样的智谋,何至于如今。 文四姐和朱彪那边杀的并不是很顺利,毕竟敌军不是傻逼,就算是薄弱之处,也只是相对来说,而且一旦受到攻击,两边就会加紧驰援,左翼突入的并不是很快。 文四姐扪心自问,甩开这些人单骑突进,不是做不到,但是会死得很快,防不住背后。 黛玉的刀气隐隐形成刀芒,开始看起来是刀光的幻影,定睛一看,这分明是半实体的刀芒。 她自己浑然不觉,已经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甚至渐渐掌握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能了敌与先知。 她把刀摆过去,敌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冲过来,胸膛冲在她的刀上。她很快,非常快,比敌人快了五倍有余,很多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动作,只能看到结果。 远处的紫述坐在沙丘上拿出桃花酒准备小酌一杯,用酒气压一压四散的血气和臭气。 皱着眉头慢慢的喝了一杯酒,桃花很苦,酿出来的酒也很苦,极端的苦涩过后有一种淡淡的回甘,但他喝这酒,是为了美容养颜。 喝了两杯,抬头一看就惊着了:天爷,用真炁转化成内功伪造出这种一代宗师的刀芒 好似气贯长虹。你又突破了境界是么! 大师兄还叫我过来看着,若是黛玉力有不支,让我暗中相助大师兄你真的好单纯喔。这是我小师妹,我就不说她是杀人狂魔了,但是这,这,这真的用不着我!她吓到我了。 更远处蚩休大师兄看着紫述和黛玉,暗自点头,不错,只有上过战场才能对武功体会的更深,杨戬为什么能力压众仙?因为他在昆仑山上时,玉鼎真人天天带着他四处挑战,昆仑山常年有擂台战!小师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最是机敏细致,我对她很放心,经过这次战争的洗礼,她会更强悍也更内敛。趁此机会,让总是涂脂抹粉一点实战能力都没有的紫述来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你可以不作战,但有一天你面对战场,无可逃避的时候,不要怕,你已经见过了。 他也看着姚云旗,对云旗师弟从来都不担心,云旗是个不听话的c顽皮的c自私又傲慢的孩子,他这样的人只要有能力,在面临战场的时候死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中军中以木公子为首,在大军主力之中,竟然和突袭敌人薄弱部队的左翼保持了齐头并进。 卓东来举着单筒望远镜,瞧了一会,距离太远已经瞧不清楚了。可惜。这计划天衣无缝,只怕泽兰那里有变化,或是她一时心软妇人之仁把军功让给朱彪,或是朱彪的下属为了将军的战功阻拦她,再或是,她输人一步。这里毕竟是战场,不是江湖。 旁边有人包扎好了,过来拱手:“多谢卓爷准备医药,多谢。往后若有差遣,小人万死不辞。” 是的,文继英在阵前施恩,他亦在后方准备了一些会包扎伤口的人和大量金疮药。 卓东来微微一笑:“这是四姐的吩咐,卓某敢不尽心。她想着打架受伤最怕缺医少药,就吩咐我临时从后方调集伤药和医生,以备诸位好汉所需。” 众人本以为回来之后得自己去医馆花钱抢购药品,没想到已经沿路搭建了茅棚,煮着开水,放着大坛的金疮药箱一箱的草木灰。被飞快的包扎好,拿着肉馅烧饼给别人让地方,无不感激。 交口称赞,文四姐真是高义,不愧是武林中第一人,何止是第一美女第一刀客,简直是及时雨! 卓东来笑的微微有些得意,又吩咐人一定要为文四姐扬名,什么叫呼保义,哪个叫及时雨,什么叫雪中送炭,都不如文四姐的义薄云天。他自己回到城楼上继续观战。 用了小半个时辰,好多人杀得精疲力竭,两股小队一起杀到接近中军宝帐的地方。此时朱彪的千人小队还剩三百余人,而黛玉身后的四个小厮和跟着她乱冲的无数江湖人,都折损了一半。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文继英骑在马上指挥得当,并没有直接冲到第一线去攻击。 而敌营的中军宝帐里却毫无动静——很显然指挥官喝的昏死过去了。 闲话少叙,众人冲到近前厮杀的更是激烈,敌方将领的亲卫队是最精英的队伍,拼死抵抗。 众人久攻不下,文四姐并没有看到黛玉,她们俩一个矮,一个还没长到高,隔着许多人根本看不见对方。她摸了摸腰间的蛇囊,显然那些小蛇还活着,十丈外(30米)就是敌人的中军宝帐,而自己的内力虽然所剩不多,倒还有一搏之力,如果继续拖延反倒麻烦。 想到这里,她悄悄的脱离了战团,双脚从马镫中抽出大半,猛地一蹬脚蹬跳到马鞍上,又提气纵身略向敌人中军。 谁料想,本想硬攻过去的黛玉听见有人跳起来冲过去,也有些着急,同样跳起来,后发先至到了中军账外,飞一样的冲进去。 文四姐抓出一把小蛇(知道卓哥肯定让人去掉了毒囊,方便拿取),一刀劈碎了高个儿的天灵盖,一把小蛇丢过了去缠住了矮个儿的,门前哼哈二将都荡开,冲进帐篷里。 黛玉不仅先她一步进去,看到醉醺醺高有九尺拿着天方画戟的敌军主帅,她并未选择缠斗,而是格挡之间一抬手,袖口处捂了半个时辰的甩头一子咻——噗!进了这个高大壮汉的咽喉中。 文四姐冲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啊?” 黛玉提刀转身,见是干娘,微微一笑:“你来迟了。” 帐篷中有些脂粉气,一个高鼻深目的罗刹国(俄罗斯)美人儿在屏风后瑟瑟发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文四姐道:“你砍下他的头拎着走。”她闯入屏风后,看到酒坛和美人:“你,跟我走!” 美人手忙脚乱的在腰间摸索了一阵,举起一个玉佩,竟然是大镖局的印信!她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你是卓先生的人?” 握草,卓哥真猛!文四姐指了指衣服上的花纹,道:“对,他要我来接你。” 她看见几个酒坛子,情急之间分不清颜色,拿起一个落地大烛台把酒坛子都打碎,果然是好酒,好烈的酒!其中好像确实有一罐子是油。 “黛玉快点出去,美人你去门口等着。” 罗刹美人将信将疑的披着毯子往门口走。 黛玉答道:“我出去啦!” 她知道该怎么办,提着头蹿出去,一刀砍倒帅帐前立着的大旗,将声音灌入内力中,清晰的覆盖全场:“贼酋伏诛!大胜!(太文雅了他们可能听不懂)你们主将死啦!被我杀了!” “他的脑袋被我砍下来啦,哈哈哈哈!看这厢!” 文四姐推到了烛台,火燃了起来,她抱起罗刹美人,趁着众人都看木公子的时候,提气提气纵身越过众人,回到自己马背上。差点提气失败掉下来! 把美人放在身前,握草,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咋这么高! 拍拍罗刹美人的背:“俯下身,你太高了。”金黄色的卷卷头发,好可爱喔。 别的不管,拨转马头带着美人回去了。好开心!虽然这徒弟不完全是我教出来的,但是在凡人看来,这就是我文四姐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劳资眼光真好,当年看见黛玉就知道她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果然是对的!太高兴了! 恨不得一路唱着十八摸纵马回去,顺便摸摸这个肤白如雪的小美人,可惜啊,实在没有体力了。 被卓东来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敌兵见主帅已死,远处的不知就里将信将疑,看见帅帐烧了起来,也信了。军心大匮,四散奔逃。 黛玉也累啊!喊了几声,她的洁癖发作,把人头丢给姚三郎:“回去吃饭!” 张彪差点哭出来,少爷您真是个大家少爷啊!这把人家人头当垃圾乱扔,还回去吃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开心!杀了这一个主将,接下来十年太平!也郁闷,将军让我来突袭,文夫人来的时候我想着把功劳让给她,毕竟这是她父亲的夙愿结果被人抢先了。 蚩休大师兄蹲着给紫述拍背:“好了好了,别吐了,不打了不打了。” 紫述一边吐一边哭:“呜呜呜呜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呕” 蚩休笑着捧起沙子埋了他吐出来的果脯的酒,继续顺毛:“美人吐的时候也比别人好看,你吐的仔细,像吐血一眼。” 紫述放心了,继续哭:“大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人岂能尽善尽美,你才多大,还不到八百岁,急什么?知道自己有不足之处多加改正。” “(⊙v⊙)嗯” 黛玉言笑晏晏,笑的轻松惬意:“干娘提早回去准备烤全羊吧?”到现在都没吃到! 姚三郎嫌弃的翘着莲花指,用两个指头尖儿捏住敌将的头发:“也许吧,我现在好想吃西红柿疙瘩汤。”好累,想吃软软东西。 旁人好多人听见这话了,也没有人敢出言讽刺,他们都精疲力竭了,全靠毅力撑着,这两位小公子居然精神百倍难道说龙阳之好有这样的好处?我是不是不该娶媳妇? 黛玉咯咯笑着,瞥了一眼被马蹄踩碎的人头,赶紧仰头看天,拨转马头:“你把人头挂好,别捏着。掉了怕是捡不回来。” 张彪觉得肝疼,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过来说:“木公子,把人头给我,我提您拿着。放心,张彪不敢抢功。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您杀的。”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真是老了。 黛玉到:“三郎,把头给张将军。”她也很佩服在边疆厮杀多年c始终坚持保家卫国的军人,拱手告辞。 四人拨转马头回去,路上黛玉渐渐的不开心了,想起跟了自己半个多月的四个小厮,那么贴心又仔细,我所有的喜好他们都清楚,一路上事无巨细,安排的舒舒服服的,可现在只剩下两个,,真叫人伤感。别的我也没法子,起死回生是不行的,给他们家属银子,我亲自给他们俩做法事。 结果回去的路上,居然捡回来一个小厮!他被砍断胳膊跌下马去,因为及时爬到高高的尸体堆上,并没有被马踏成泥,顺利的活下来了。 文四姐带着罗刹美人先一步回到玉门关。 卓东来在城楼上看着她怀里拥着美人,鞍鞯上却没有悬挂人头,当时就黑了脸。刚刚看到黑烟,以为她得手了呢!捏着拳头忍了一会,露出一副欢喜的模样,下了城墙在护城河外迎接,上去接住缰绳:“泽兰,你回来了。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沿着城中主路,搭了一里地的临时医馆,给人包扎。” 文四姐对于他假冒自己的名义做事已经非常适应了,高冷的点点头:“很好。” 进的城门去,好些人一拥而上,拱手道谢。 文四姐淡淡点头:“诸位是为国守护边疆,文某略尽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卓东来惊呼道:“四姐,你也受伤了!”这在计划之外,没想到。按照她的实力和金丝软甲,不应该受伤。 众人从四面八方一看,真是受伤了,背上被人砍了一刀,不知道伤口深不深,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应该是别人的血。左臂胳膊上被箭刮破了两下,右臂上用准备好的布条捆着,头上的发髻是兵马俑的样式,顶上似乎也被人刮掉了一部分,若不是头发被捆的结实,都要随风飘逸了,现在短毛茬也在抖抖抖。估计只要解开发髻就要掉下来一把断头发。 文四姐很高冷:“一惊一乍,这有什么的,东来,给我上药。”她费力的下了马,被扶着踉跄的走着,顺手抓起旁边筐里的肉馅烧饼咬了一口。 众人都赞她是条好汉! 两人走了回去,同时带着罗刹美人,将军府距离太远,回到就近预备的客栈房间里,红桃雪雁来给她上药,卓东来看伤口不深,就放心了,抓着罗刹美人细细的问了一阵。问完之后,走过去问:“是谁砍了敌酋的头?” 文四姐兴高采烈:“当然是我心爱的小徒弟!”虽然现在她是别人家的徒弟了,但刚开始是我教出来的! 卓东来微微叹了口气,给皇帝的奏本都写好了,万万没想到不是她!只好再抄一遍:“帐篷是你烧的?” “当然了!你叫我烧的。” 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她已经尽力了,也受了伤,自己无论在说什么都太冷漠了。“你伤的重不重,晚上我要与文继英对峙,你要不要听?” 文四姐眼睛一亮:“看热闹!只要我还没死,就扶我去!” “出息!”他笑着叹息,认命的坐下来:“或许这是天命,事情总不能尽善尽美。泽兰,你没能杀了敌酋,可你总算是活着回来了砍的人好厉害,连软甲都穿透了。” 他抚摸旁边破碎的软甲,上面还沾着她的血,和敌人的血。 文四姐笑嘻嘻的说:“已经挡了好多下了,很不错,这次的软甲质量够好。今儿实在太乱,斜刺里暗枪冷剑防不胜防啊。哥哥,你要和文继英对峙什么,又没证据证明谣言是他传出去的,这次,他也算为国立了一功,你不好动他。” 小厮来回禀:“木公子回来了。已经按老爷吩咐,请二位公子去吃烤全羊和羊肉馄饨。” 卓东来露出微笑:“泽兰,你有所不知。我在边关做生意,要给朝廷交三成的赋税,给文继英交两成。”我的钱呐,捂心口。 文四姐震惊的瞪大眼睛:“那么多钱!好歹你是他姐夫!虽然他叫的不情愿” “钱才是他亲姐夫。”卓东来点点头:“你烧了帅帐,木公子斩了敌酋,文继英一定会私下宴请你们俩,想要封口,把功劳弄到自己手里。你到时候不要插话。” 文四姐点点头,躺在床上喝了一碗羊肉馄饨,吃了一个肉包子。挣扎着想要起来:“我也要吃烤全羊。”失血之后,好像有点迟钝? 真有出息!卓东来正要把她按下去,来人传口信:“文将军宴请二位。” 文四姐问:“还有谁去?” “还有木公子。” “嗯。”她像个正经的贵妇一样披着斗篷,被人用滑竿抬过去,怕伤口受风或是挣裂嘛。 已经吃饱的木公子也携是饭桶但不是弱鸡的小男宠过来了。 文继英匆匆忙忙的安顿军务,把能推给别人的事都安排给别人,来到屋里,笑容可掬:“姐姐好英武,我敬你一杯,你受伤别喝,京观明天就能开始修,姐姐可还满意?木公子,姚公子,二位公子斩将夺旗,了不起呀。” 黛玉大刺刺的坐着,端起杯与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文继英脸色微暗,又笑道:“姐夫,我知道城中的医药都是你的主张,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请姐夫赐教。这么多年来,您千方百计为我姐姐铸造好名声,究竟为了什么呢?” 卓东来笑道:“卓某也有一事不明。将军,你不甘心,游侠们逞强斗狠,却不肯来边关帮忙抵御外敌。你不甘心自己一辈子都在我岳丈的阴影下活着。是不是?” 文继英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你们居然都看出来了?我的计划这么巧妙! 黛玉淡淡道:“我也很好奇,文继英,你能散布谣言把那些最贪财的江湖人吸引过来,你又怎么知道敌国会在今日犯边。”我可是玄真长公主,我是君,你是臣。 卓东来恭谨的笑着:“公主有所不知,他里通外国,跟敌国说:‘每年都有江湖人以武林大会为名作乱,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如果你们趁机来烧杀捋掠,我可以跟朝廷上表,说这都是江湖人私通敌国的原因。’ 因为消息不通,他对内用宝藏引诱来大批武林中人,对外诱惑他们来夺取城池,从中挑动,让他们互相厮杀。一根鱼竿钓了一个诱饵——利益。给他自己钓到了战功,以后升官进爵都不难,以后别人再提到文将军,会想到文继英,而不是我的岳丈。”所以我要泽兰烧了帐篷。 黛玉:万万没想到 文四姐啃着骨头猛地抬起头来:“啊!对哦!你对别人说你像我爹挺烦的!真的耶!” 文继英森然道:“那又怎样?姐夫,只许你这多年利用文泽兰,当幌子,当挡箭牌,当聚义旗,我略施小计又如何?这些武林中人每年在边关举办狗屁武林大会,扰乱治安不遵禁令,吃喝嫖赌就不说了,烧杀抢掠的事也没少做,说什么劫富济贫,其实就是蝗虫过境,对于百姓来说,无论是他们还是外敌,都是嫖他们女儿,杀他们的儿子,吃他们牛羊的人。” “姐夫,听说你是光禄大夫,你是皇帝的重臣,我且问你,难道皇帝不想把这些违法犯禁的人杀了,不想安定边疆么?我文继英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省却了自己的兵力,让这些人互相残杀,有什么不对?听说姐姐受了伤,你若为此责怪我,就不对了。她生了孩子,武力大不如前,她不应该去,你也不该让她去。” 姚三郎认认真真的啃骨头,敲碎骨头吸骨髓。太无语了!这个人真是太能利用人了! 黛玉听的皱眉,若说这是阴谋,这话不假,若说这做得对,又确确实实是阴谋。真令人叹息,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小人战胜君子,阴谋害了忠厚单纯的人。原先总觉得干娘嫁给卓东来不好,怕她被算计了,现在这么一看,她有本事值得算计,还是卓东来比较好,换成一个单纯的人——譬如姚三郎这样的——得夫妻俩一起被人利用。 姚三郎幽幽的说:“别的我不问,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上奏?” 文继英有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黛玉:“木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没听说她收干儿子干女儿,最小的徒弟就是现在的公主,看你的样子肯定不是公主。可是一般人怎么敢直呼我的姓名? 姚三郎不吃了,扔了骨头问:“你这么利用人,就不怕没有朋友吗?” 卓东来差点笑出来,和黛玉对视一眼,点点头,认可了——他真是单纯可爱。 文四姐冷冷的说:“他如果不会算计,早就死了,那里还有今天?” 姚三郎摇摇头:“卓先生善于用计,可他有皇帝和你两个朋友,你也挺狡诈,只是反应慢,但也有很多朋友,妹妹心思精妙也懂计策,可人人都喜欢她。你们和文继英不一样,他使的是绝后计。” 黛玉觉得心累,直接说了:“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出来云游的玄真长公主,林黛玉,这位是清虚通妙真人姚云旗。今日之战,本宫一定如实告诉哥哥,你的奏本,斟酌着写吧。” 文继英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他盯着文四姐:“真的?你能教出这样的气质c这样教养c这样功夫的徒弟?”你们俩画风都不同! 黛玉很生气,只有我们(帝后c爹娘c姚三郎)能黑她,你们都不许黑她:“有眼无珠!”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jhp同人]王见王》的三千字更新和《[红楼]铁血林黛玉》的万字大更新。 情人节~我的读者小情人们~来排队领亲亲~(づ ̄ 3 ̄)づ 万字更新爽不爽啊?黛玉好帅!你们都忘了甩头一子把?这东西有用! 羅昕昕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2一09 08:00:11 lilysi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2一09 13:11:22 辰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2一09 20:31:06 羅昕昕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2一10 00:50:44 水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2一12 21:49:26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争执+难辨 文四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贤弟,你没发现我有个特殊的天赋么?” 众人都没发现,一起问:“什么?” 文四姐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笑眯眯的巡视一圈:“你瞧, 我不聪明, 可我有卓哥。网我也不好看, 但是我的徒弟们都很漂亮。我不够强, 但黛玉比我强, 这是不是很有趣。” 文继英心说:有趣个屁。可是对木公子,真是不能不服——并不是服气她的身份高贵, 文继英在中军看着木公子一骑绝尘杀向远方,不知为何聚拢了好些个亡命徒跟着她一起往前冲, 远远的看着也能看到她的武功是在场双方数十万人马中, 最强悍的哪一个。这简直是玄学! 他疲惫又无语的坐在椅子里,良久无语, 除了埋怨自己命不好之外, 没别的话能说。 哪朝哪代的公主都是米虫, 皇家封赏的外姓公主都是拿去和亲的, 怎么偏偏当今天子认的妹子c昏庸的太上皇认的义女这么有能耐。 这件事里,对姐姐可以动之以情,她一向重情重义,对卓东来可以晓之以利,只要让出一些利益来,他是个没底线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事都能应允。 偏偏有一个玄真长公主在这里没有什么能打动她,也无法灭口。 文四姐挠挠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皱眉:“嘶,哎,贤弟,你跟我说说这个计划是怎么想出来,怎么付诸实施的,太有意思了。” 卓东来很无语:我方才说过了,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没反应过来? 文继英沉默良久,低低的笑着:“好。我说说,你听听,公主殿下,你也仔细听听,文某不是草菅人命,为了自己的功勋亡故他人性命的混蛋。” 黛玉冷笑一声:“我听着呢,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姚三郎在旁边气哼哼的说:“借刀杀人的伎俩,哼!”他徒手把烤全羊的羊头揪下来,拿在面前,用波斯弯刀把羊脸颊肉剔下来放在她的碟子里:“你尝尝看,脸上的肉最嫩。” 黛玉心说:你这是泄了我的气势啊!这时候还说什么肉嫩不嫩真的好嫩啊!好好吃,很小的一块但是非常好吃!软嫩香滑的像是豆腐,还带着烤过的香气。“果然好吃。” 文继英看着这两人,心里头的情绪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膈应。 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手很稳:“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文将军是我年幼时的偶像,但,但我自认文韬武略不逊于他。呵,或许是少年人轻狂,可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一直都很有信心。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强逼我改姓,过继给文将军延续他的姓氏。我不愿意。” 他缓缓的巡视众人:“我一点都不愿意!家父也是个将军,将军只下达命令,从不允许讨价还价,我极力反对但没有用。三个月之后,我在在族谱上被过继出去,实际上依然住在家里,被我亲爹教养,但我成了外姓人。” 文四姐长叹一声,毫无人品的从黛玉的碟子里抢了一块羊脸肉扔嘴里:“你爹真不靠谱。” 黛玉心说:她这话说的在理。 文继英点点头:“我爹觉得他干了一件了不起的c忠孝两全c对得起老将军的大好事,把消息传扬出去,弄的人尽皆知。” 文四姐震惊的问:“朝廷不管?” 文继英脸上闪过一丝隐痛:“我没有血缘,只是改姓,不管。” 但儿时的玩伴却没少用这件事吓唬我,阿囊死给(td)!加拉普!(表子) 卓东来一向认为在不动刑逼供c正常的盘问或通过聊天套取真相时,泽兰的长相气场更适合。他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喝着,静静的听着。 文四姐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她想起了很多事,譬如在伯母和外祖母家中的境遇,倒不是被人冷遇和寄人篱下,可是被没玩没了的同情c怜悯以及对父亲的敬仰,也让人难受。那还是在远离边疆的地方,这文继英长在边关,所遭遇的应该是更令人压抑和厌恶的:“我懂。” “是么?呵呵。”冷笑。 文四姐拈着酒碗,满饮一口:“你应该听说过,我从不在江湖中提及自己的身世。” 黛玉问:三郎,难道有文将军那样的父亲,让她颜面无光?(已经是江湖中人,刀尖舔血,应该不会在意被官府追杀的事。她脸上的神情复杂,好像有些愧疚,苦恼,自责,还有愤怒。) 姚三郎: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我想可能是。我跟她相交数年(我可是给她刷碗扫地的交情),也没听她说过。好像不是羞于启齿,是另一种奇怪的感情。 黛玉:难道,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文将军的英名,她的相貌和文韬武略不像文将军的女儿,为此而羞愧么? 姚三郎想了想:说实话,文四姐一直都觉得自己可好看了,她说过‘说我不好看的这些庸庸碌碌的俗人,只是用愚昧无知的审美眼光来看我’,她也觉得自己很聪明。可能,我猜喔,可能她不想让别人每次看到她就只想着文将军,问她关于文将军的事,对他致哀致敬。 黛玉不解:会么?是因为,每次提起文将军,她都会伤心么? 姚三郎暗自摇头,文四好像对她爹没什么尊敬之意,还有点怨念和轻蔑,肯定不是伤心。他想了想:这么说吧,我也不乐意所有仙女姐姐都抓着我问我大师兄最近喜欢什么c在干什么c爱吃什么c为什么喜欢穿青袍c食铁兽什么时候下崽之类的问题。 黛玉将信将疑,大师兄那么帅气,说他的事情让人很开心呢!难道怕泄露秘密? 文继英明白那是一种复杂的感情,骄傲和厌恶混杂在一起,被压的沉甸甸喘不过气来,在名声显赫的父辈下,自己渺小的几乎看不见,无论什么样的努力,都只是一句‘不失乃祖之风’‘家风’,和她对坐无语。 文四姐到底是被老神医贺号‘没头脑’的人,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虽然因为受伤失血脸上依旧惨白,眼神略有些黯淡疲惫,却不失爽朗:“后来呢?我干了一番大事业,顺便把自己嫁的不错,你呢?你干的漂亮!真他娘的漂亮!咋想的?” 文继英道:“我准备了十年”他笑的温柔又得意,手指在桌子上漫无目的的划动:“十年前我当上游击将军,也是是十年前,在一次武林大会上,我兄弟的妹妹被游蹿的江湖人煎杀。另一个兄弟穿便服出来游玩,在擂台上被人打死,跟去的兄弟要讨还公道,这些江湖人倒是拧成一团,说生死有命,还有很多难听话。好像戍卫边疆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我让他们自己试试。” 黛玉垂眸叹息,这么一看他也不算草菅人命。江湖中人有宋江那样的小人,也有鲁提辖那样的好汉,也会有李逵那样滥杀无辜的混蛋。可是有些人只是来这里看热闹,或是想要趁水摸鱼,却被这位文将军送入战场赴死。 姚三郎暗自点头,既然是这个原因,那倒是很合理。 文四姐睁大眼睛:“然后呢?” 文继英:“其余的,就如姐夫所说。我‘里通外国’,慢慢联络上,然后通过丐帮散布消息,把江湖好汉都引诱过来,同时假装要叛国投敌,约他们今日来袭击。” 黛玉问:“我在寮城见到你,为什么?你真的追杀敌国的小股游骑兵么?” 文继英笑而不答:“公主,你问的太多了。有些事我永远都不会说。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计划,利用丐帮散布消息,和敌国联络,居中调和让双方准确无误的对上,姐姐,姐夫,小公主,小神仙,你们说我的计谋,是不是比老文将军更厉害?我更应该名垂青史,威震边关。” 黛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忽然想起大师兄说别往战场去,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卓东来含笑点头,为他鼓掌赞许。 文四姐和姚三郎一起翻了个白眼,姚三郎以多年来经常骗人的高手角度问:“敌国就这么听你的话?他们就不怕这是你设的扣么?敌国没单纯到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吧?” 文四姐笑了起来,这问题不用兄弟答,她道:“你忘了,武林大会上总是打成一团,伤亡无数。看起来就是内乱。” 文继英赞许的点点头:“姐姐说的不错,敌国当然不肯轻信我,他们派奸细来看,派武士加入武林大会一起闹事,我隐忍了五年,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在武林大会时趁乱进攻。 这一次我跟他们说,这些江湖人为了寻找宝藏,和我的士兵数次起冲突,出入边关不守规矩如入无人之境,城中的防守被他们冲乱,探子也不敢派出去,会被他们杀掉。我说的全是实话。” 黛玉掩面叹息,这些人真是自找死路,在边关得罪一个小心眼的将军,还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闹事。如说江湖中人干点烧杀抢掠的事,也很可信,毕竟他们还开黑店卖人肉包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若说文继英干的对,那又着实昧心。说这些江湖中人,有一部分是无辜的c不该死,那又将边关将士置于何地,边关的将士更加无辜c更加伟大,他们为国战死 文继英长叹一声:“我让朱彪烧了帅帐,朱彪跟我说公主和你先后闯入帅帐,你烧了帅帐,抱了一个女人回来。我那几封要命的信,在谁手里?” 卓东来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要挟。 黛玉语出惊人:“在我手里。文将军,依我看你为国戍卫边疆不假,狭私报复也不假。此间事,我会一五一十的奏报哥哥,奏报皇帝,他是赏是罚,我管不了。” “圣上会奖赏我。”文继英坦然的笑着:“公主,江湖人不交税不纳粮不遵纪守法,一向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外敌也是一样。圣上不会将事实真相公布给世人,朝廷的旌表c边关的露布都经过美化。难道公主觉得皇上会枉顾我立下大功的事实,惩罚我,让边关军民心生怨愤边关安定,圣上可以裁减军费,也会有足以载入史册的武功。” 黛玉这叫一个气,生气,郁闷,却又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这样,她看过奏折,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史书上也是这样。从皇帝哥哥的角度来看,文继英真是良臣c名将,功在千秋,从百姓的角度来看,这事也是大好事,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文四姐特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文继英笑了:“上天没有好生之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似我们这样的刍狗杀来杀去,生离死别,对天地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公主,你会为了房檐下的两窝蚂蚁打架,其中一窝给另一窝下了毒,就去‘主持正义’吗?” 黛玉还是个宝宝,气的肝疼,拍案而起:“好好好,真是占了大义的将军,为国为民的将军,天底下有太多的不公,哥哥治国总有几分难处,事事都要斟酌周全。可你等着,百年之后到了地府里,功过可不相抵,功劳领赏过错领罚,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算个清楚。” 文继英站起来,抱拳拱手:“文某甘心领受。” 黛玉点点头,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出了门走到院中顿了顿,一跺脚驾云而起,除了姚三郎跟上去,余下的人只能望天惊叹。 文继英也追出去了,听见院中嗫呆呆发愣的士兵说木公子驾云离开了,大惊失色:“啥!她真修道有成啊!” 那那些阴间的话不是吓唬我吗?是真有其事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你不要走,回来听我解释!我没想到你已经是神仙了! 正在这时,将军府外有好多人求见文四姐。 文四姐正说:“哥哥,你瞧我又流了好多血,比癸水可多多了,难怪头晕。” 卓东来斟酌着说道:“不要紧,休养几天我们慢慢的往回走。文继英并非你的亲人,既然长公主要插手此事,你就不要管了。假如帝后找见你,询问你关于文继英的事,你推说不知。” 文四姐没有点头:“为什么?我听方才他俩说话的意思,好像皇帝不会惩罚他散布谣言。” “圣上不喜欢太有心计的人。” 文四姐有气无力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哥哥你照过镜子么?” 卓东来叹了口气:“你不懂,这其中有区别。” 外头禀报进来,有大批江湖人求见文四姐。 文继英对于神仙和死后的恐惧仅有一瞬,这一瞬间过去之后,他恢复了平静,恍若无事的笑了:“姐姐,相比门外都是你的仰慕者,何妨一见?我让人抬你过去。” 文四姐点点头:“真烦,,,不对啊,他们方才还骂我呢?” 卓东来笑道:“昨日为了利益之争,对着亲爸爸都能下得去手,如今宝藏已成飞灰,经历一番厮杀,都怕了,要讲忠孝仁义,求你庇佑。” 文四姐迷茫的眨眨眼。 将军府中没有滑竿,临时拿了两根大长木棍穿过太师椅,稍微捆一下,就凑合做成肩舆抬她过去。文继英还有军务,卓东来在旁边徒步跟随。 小黑胖塞了一嘴的糖,呱唧呱唧的吃了,这才稍微提精神来,本来就累的想睡觉,刚刚席间又听了许多费脑子的事,好累。 见这些人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只是露一面,听听他们说话,其余的事教给卓哥处理。 这一听可不得了,听到了许多事:“四年前我兄弟被杀,是四姐您仗义,为我们主持公道!” “四姐您数次周济俺,俺感激不尽。” “饿一直都不服你,今天看你砍人辣么厉害,饿真滴服了!” “四姐真是孝义无双。” 文四姐虽然反应慢,又有了掉血的buff,反应更慢,也觉得不对劲,他们说了很多我没做过的事啊。 四年前我一直在和萌萌哒的小玉萝莉一起玩耍,各种放飞自我,全年除了说评书和做饭之外,没再涉足那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活。可是看这个人言之凿凿,看旁边卓哥有些脸黑,了然。 打发走了众人,回去的路上她被人抬着,刚进屋关上门,立刻忍无可忍的说:“卓哥,在我隐匿行藏的四年里,你让人冒我的名义,做了很多漂亮的事。是不是?” 卓东来道:“是。大镖局尊奉文大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泽兰,你忘了么?” 文泽兰不懂:“你为什么要捧我?” “没有你仗义疏财c扶危济困c侠肝义胆,义薄云天c忧国忧民c以德服人的名声,我怎么服众?怎么聚拢人心,怎么能有堂皇的名声?嗯?在智者和英雄中,人们只会追随英雄。在谋士和好汉中,人们只信好汉。” “我什么时候仗义疏财你又用我的名义办事。”文四姐扶额,脑子一团乱,有好多问题要问。 “天色已晚,我扶你上床安歇。” “歇个屁,这事儿不对劲。你等会,”文四姐拍拍头,反应过来:“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武功好,人又聪明,为什么要捧我?” 卓东来十分郁闷:“你看我的相貌过于阴郁,你看起来爽朗明快。”长相其实很重要,你看起来就热诚可亲,我看起来就让人压力山大,英雄气概也要有英雄相貌啊! 文四姐挠挠头,掸掉指甲缝里的头皮屑:“可我也不好看,那个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声你怎么给我整出来的?” “古有呼保义宋江。李逵普天之下只尊孝义黑三郎,黑三郎比他亲爹亲妈都亲,梁山上一百零七个好汉都被迷得不辨是非。可惜小押司毕竟是小吏,自己眼界低微非要逢迎赵家。最后葬送了一帮好兄弟。他不过是个黑矮胖子,只是有些人一腔热血,总要卖与识货的。他识货,你也识货。” 卓东来心中有些忐忑,我讲的这样深入浅出,你总该听懂了。 文四姐带着深邃而无力的愤怒看着他:“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卓东来:你想让我说什么原因?蠢泽兰我猜不到你的心思!求求你告诉我好么!我能猜中天下人的心思,唯独猜不中你在想什么! 文四姐都要崩溃了,你应该说因为爱啊!因为爱我才捧我! 你那么会骗人怎么不骗我!不搭理我是什么意思?冷战吗! 妈蛋老子要离家出走!等我伤好了就离家出走!单纯看我脸好能利用,能当聚义旗用,为了这个娶我,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你特么疯了吧! 姚三郎驾云追上黛玉:“妹妹,妹妹你等我一下!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黛玉正在泪奔,一边哭一边驾云往京城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掩面不说话。 姚三郎懵了,继续当好一个纸巾盒怪的本分,递手帕,接过哭湿的手帕踹袖子里拿回去洗:“妹妹,你心怀不忍,我不知道,可你这是为谁哭啊?死的不是无辜百姓,江湖人刀尖舔血,什么时候死都有可能。” 黛玉抽抽鼻子,刚要不哭,看了他一眼又潸然泪下:“我知道,只是这世间事过于憋屈,,嘤嘤嘤,没有道理可言,嘤嘤嘤,我心里头难受。” 他做的到底对不对,这件事分不清辩不明,我一时激动说要告诉哥哥,可若是哥哥听了之后将他下狱,岂不是害了一个能守卫边疆的良将,要害的边关百姓遭难么? 这件事如同乱麻,让人越解越心烦! 姚三郎道:“这个,不想就好了。” 黛玉瞪了他一眼,大眼睛里含着一包泪珠,特别水汪汪:“哼!” 姚三郎从自己的云头上硬是跳到她的云头上:“你要去哪儿?” “回宫!”黛玉:~~~~(>_<)~~~~ 我要去找我爹!干娘骗人,根本没有快意恩仇! 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好痛快,可是这件事里我也被人蒙蔽利用了,嘤嘤嘤! 她夜行八百里,哭了其中七百里路,姚三郎心生佩服,她居然不用喝水就能一气哭这么长时间! 其实时间并不长,驾云速度很快c 到了京城上空盘旋一圈,扑进林府。 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趁夜色摸到父亲书房中,竟然没有人!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处理公务呀!又去母亲的寝室看了看,咦?有个小婴儿? 黛玉大惊:“啊!这是我弟弟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很不好意思,我忘了贾敏是不是该生了这时间段有些乱 我终于写到黛玉夜行八百里回去哭诉啦!文案上的段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WwW.lwxs520.Com第180章 一百八十章 月夜清朗,花影摇曳。网值得您收藏 。。 林如海回家之后不必处理公务,虽然还有一些事要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跑过来看看老妻幼子。摸摸儿子肉包子似得小手手, 看看脸上手上的小胖窝窝, 好可爱喔。 贾敏四十多岁还生了个孩子, 令京中无数贵太太仰慕不已, 丈夫虽然没有封侯但是内阁首辅等同于拜相,膝下儿女成双, 这真是叫人嫉妒。连带着不少人觉得贾家有这样一门贵戚一定前途无量,虽然林如海没有帮荣国府的人某个一官半职, 但这也是亲亲的亲戚呀! 而且林太太能老蚌生珠, 说明贾氏女很能生育,已经有人去贾府议亲, 看上了迎春和探春。 贾敏正在坐月子, 头上裹着浅粉绣海棠花抹额, 小米珠的花蕊。懒懒的喝燕窝藕粉汤:“老爷, 我方才眯了一会,梦见黛玉回来了。” 黛玉在窗外足足的吓了一大跳,怎么我娘的梦如此灵验? 姚三郎比她还吃惊呢! 林如海微微一笑:“太太,自打黛玉离家第二天,你就做这个梦,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灵的。” 窗外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松了口气。 贾敏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了他一眼:“哼,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真真是有子万事足,我们娘俩都不算什么了,是不是?” 林如海本来侧身坐在炕上,看襁褓里睡的一脸口水的小宝宝,听了这话,满脸惊慌,顺势转个身,一条腿缩在炕上假装半跪:“太太这话没来由,冤枉小生了。” 贾敏勉为其难的坐直,伸手拈住他的胡须:“好白的小生。”胡子都白了,还跟我装嫩! 林如海笑道:“太太岂不闻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似乎小生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样貌,又是探花郎,称得起年轻英俊了。” 黛玉在窗外忍不住笑了笑,爹爹的须发都花白,脸上皱纹虽然不多,却也略显老态。 姚三郎扶着窗棂,也笑得不行,她的爹娘太有趣了。 可是黛玉夜行八百里是回来告状c询问和哭诉,不是来偷听爹娘的闺房密语想不到我爹爹私下里这么随性。这也太撒的开了! 屋里贾敏笑的捂肚子:“哎呦,老爷快别逗我了,人家心里烦着呢!” 林如海仰天长叹:“太太身旁有这样俊俏的探花郎,怀里抱着幼子,人生还有何憾?以黛玉的武功或者说是仙术,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 贾敏捂着心口,眉头微蹙,眼中娇滴滴含泪:“她才多大,才见过几个人,家里头清清静静的,她那个师父虽然蠢笨,也只是教武功说故事。后来进了宫,宫里头有谁与她为敌?嗯?太上皇c皇上c娘娘都宠着她,皇上的宫里头也清清静静,她何曾见过世人勾心斗角c尔虞我诈?我知道,明刀明枪没人能害了她,只怕有人暗中卖弄心计,笑里藏刀。” 黛玉在窗外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是的呀,我被人骗了,还被人利用了! 云旗也是笨蛋,跟我一样不通过占卜就看不出真像,大师兄一定会觉得我很笨,好伤心。 林如海叹了口气,这样哄她还不能让她高兴,却勾起自己的心事了:“这我倒不担心,以一力降十慧一向很管用,怕只怕有人挑拨离间。” 贾敏一怔:“老爷这话是何意?” 林如海深沉的叹了口气:“你没瞧出来么?黛玉对姚神仙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也不知道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生的貌若天仙,岂能穿了男装就令人认不出来是女儿身?姚神仙这个神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些天真不知世事,在很多事情上都生疏而冒失。”吓,我说这个干什么,怪吓人的。 姚三郎:╭(╯╰)╮!说我天真!说我冒失!你你你,你怎么看出来的!岳父好聪明好可怕!不过你没料到,我预料到可能会有情敌出现,所以~我偷偷给黛玉加了个幻术呦!每个人看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是个蓝孩子呦!(这是殷家庄老道看穿之后的事。) 黛玉脸上一片绯红,擦擦眼泪,抹去脸上的泪痕:我哪里有不冷不热!爹爹尽胡说!难道我能在你面前说‘我超喜欢三郎哥哥~’这样的话吗?我以前说过他挺好的!(一百章左右) 贾敏何等了解他,不必等他说全,听到这里就明白老爷的意思了:“你是说,怕有人趋炎附势,横生枝节?” 林如海赶紧弥补自己的话:“太太不要担心,是我胡思乱想罢了,似姚神仙那样貌若兰芝c冰肌雪肤(好像这词有点怪)c温柔殷勤的男孩子,世上罕见。黛玉眼界高,不是什么人想巴结都能巴结上的。” 姚三郎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才摸出镜子来:难道我姚云旗不是凭借智慧和才华令她心悦,而是以色侍君么?这个,好像是紫述师兄的长项呀。 黛玉深恐他变得和紫述一样沉溺于美容养颜这一无止境的伟大事业,连忙拍拍他的肩膀:“三郎哥哥,你别听我爹说,我何曾对你不冷不热,嗯?你是极好的。” 姚三郎都晕了,软软的想要扑过去抱抱,又想起黛玉谨守男女授受不亲这条,只好默默的侧过身,幸福的抱着柱子蹭脸。 黛玉眼睛一亮:我好想养猫呀!就这样的大眼睛小白猫! 担心再耽搁一会屋里头不一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显出身形,在廊檐下走向门口。 恰好屋里一个大丫鬟要将燕窝碗送出来,一打帘子见屋檐下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年,没等看出来这人貌若天仙,先是吓得的大叫:“啊!”啪嚓一下跌了碗。 林如海一惊:“怎么了!”又有刺客? 黛玉看这丫鬟觉得面生,想来是刚刚提拔上来的小丫头,自己掀开帘子绕过去:“爹,娘,我回来了。” 屋里另外几个眼熟的大丫头,青竹c青雀连忙迎上前:“小姐回来了!( ⊙ 一 ⊙ )啊!” 小姐好英俊,好想嫁!天啦真的好英俊,这样的翩翩美少年太太的娘家侄儿那么多,没有一个比得上! 黛玉微笑颔首:“我常不在家,母亲身边的事,辛苦几位姐姐。” 几个丫鬟捏呆呆的发愣,跌了碗的丫头慢慢爬起来:“那是小姐?” “哼,小姐是仙女呢!瞧把你吓得,没出息。” 黛玉早进了屋,习惯性的抱拳拱手:“爹,娘,孩儿回来了。” 贾敏挣着坐起来想要去抱她,伤口一疼,她满眼泪花老老实实的坐着:“玉儿,你终于回来了!我日思夜想,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林如海:刚说嘴就打嘴,这才是俊俏少年郎你扮男孩子扮的真像! 黛玉没去母亲怀里,也没找爹爹哭诉,先奔着炕上的襁褓去了:“这是弟弟?好小!”肉团子!白白胖胖软软的,真像个包子。咦!睡得口水横流,真是有失仪态! 三人说了一阵闲话,不外乎贾敏终于把女儿抓过去抱了一会,看她打扮的俊俏可爱,更是亲了两口。林如海在旁边看着,心满意足! 过了一会,黛玉找借口请爹爹去旁边书房叙话,林如海看得出来她进来时眼睛就有点肿,现在虽然笑着,眼中却有些忧虑和深沉,出去走了一遭和在家里无忧无虑的习文练武时大有不同,立刻跟过去。 刚一关上门,黛玉立刻就掉眼泪了:“爹爹” 嘤嘤嘤的扑过去。要抱抱,心里头难受,很显然干娘她是支持文继英的,不要她抱抱! 姚三郎也是个没有是非观念的家伙! 林如海抱着女儿,冷汗潺潺:“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爹爹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甭管谁欺负你了,是凡人干的我有法收拾他,是妖怪干的我挖了他的山刨了他的坟,好不好?别哭了。有谁让你委屈难受了,你说啊。” 小哭包扁着嘴,抽抽搭搭的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圣上的锦囊让我去边关看热闹,去了之后大师兄叫我别去战场,然后我去了,斩将夺旗很好玩,可是,可是文继英不是纯粹的好人c好将军,可是他也不坏,一点都不坏。我跟他吵起来了,他是为国为民,大仁大义可是我心里头难受。 林如海非常欣赏文继英,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这样一箭双雕的好计,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简直和周处除三害一样精妙! 可是看女儿哭的这么伤心,岂敢说文继英干得好干的对,他深深的皱着眉头:“这样的阴谋只是权宜之计,难登大雅之堂,但的确是能臣。”我昧心呢! 黛玉揪着手帕嘟着嘴,哭的梨花带雨:“我该把这件事告诉哥哥么?若是不说,觉得不对,若说了,又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将他治罪”bbb。 林如海听她列举了各种事情发展的可能性,头都晕:“玉儿,你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开心?” 黛玉气哼哼的扭过头看着别处:“我知道啦!我不该这么做,是不是?哼唧。” 林如海笑道:“不,其实他做的没错,武林中人在哪里都是一害,这一下子死伤无数,各地官府都松快了。他这么做,既合乎道义,也尽职尽责,虽然造谣生事不对,但,瑕不掩瑜。就算告诉圣上,圣上也不会罚他,只会奖赏他阵前将士斩将夺旗的功劳,你是被临时征召入伍。” 黛玉松了口气,反倒坦然:“嗯,那我也要说。” 林如海点头:“这是当然,为人臣子应该事事禀明圣上。”其实我们根本做不到。 黛玉垂眸凝思,片刻之后点点头站起来:“嗯,爹爹,我先去找皇上,明儿还回来。” 林如海看了一眼更漏——他喜欢更漏,而不喜欢西洋自鸣钟——唤道:“且住,今日已晚,怕是皇上已经安歇了。” 黛玉也看了一眼更漏:“没呢,他常批奏折到半夜,现在该是吃夜宵的时候。” 林如海:咦?你知道的倒是仔细!喂! 黛玉已经消失了,有一个会驾云的女儿你真的拦不住她呀! 千里之外的边关,有一对夫妻还在吵架。 文四姐受了伤,歪在一堆软垫中,一边给自己塞糖加油,一边拍桌子:“我就要留在这里,我不回去了!今儿和文继英说话,我才发现我当了三十年懦夫,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身世,逃避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切!现在我不想继续懦弱了,富贵如我如浮云。” 卓东来心说:你一定是流血过多中邪说胡话!过去三十年,提起你爹来,你都是又别扭又嫌弃,今日这是冲撞了哪路神明,发这样的昏! 这话未免让人心寒,他下意识的刺回去:“你怎么敢说自己过去懦弱!泽兰,你受了很重的伤,方才又喝了酒,我知道你很累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 文四姐盯着他:“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屈服,在委屈自己顺从你,读那些书做那些事!没有一个是我想做的!你一直在把我培养成另一个人!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她使你在午夜梦回时叹息,可你却从来没说过她!”我深切的怀疑当年你拒绝我是在等那个人! 卓东来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不愿意提起前世任何事,无论是什么事兄弟不再是兄弟,先后而亡,他去了黄泉路,我却来到这里,从此以后不复相见。有什么可说。可是他被激怒了:“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个人?那个我不知道,我打听不出来的男人?这个符号(他在空中虚画了一个‘j’)是什么意思?嗯?我数次看到你画这个符号,吻这个符号。我怀念的是我的兄弟,你思念的又是什么人?你在风月宝鉴里看的是谁!” 文四姐无话可说,是啦那是我老公我梦想就是跟他抱抱亲亲滚床单,但又怎么样!穿越前穿越后我都没碰着过!不像你跟那个人,妈的我都不知道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你喜欢华服美食c不近女色c生活讲究还在意熏香和淡妆。gay里gay气! “那是我的偶像,我爱慕他,发乎情止于礼。不像你跟你心里那个人,谁知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就要留在边关,我要在这里过几年,在我童年的宅子里,我要找找自己的过去。你只管借用我的名义做事,反正这些事都不由我做主。” “那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卓东来气的肝疼,不由你做主那是因为你笨你不听话,我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如果要你出主意,还得我反驳你c再给你讲明白,太费事了。你只管享受决斗的快乐和被人尊敬称颂,还不够么? 他的眼神冷的渗人:“当年你发过誓!你发过毒誓,只要我帮你报仇你会听从我的吩咐,把一切都交给我!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断的怀疑,猜忌,逃跑,现在想要跟我分道扬镳!文泽兰!” 文四姐冷漠的说:“我当时发誓听命与你,直到你成亲,你现在成亲了。” 咦我真的发过誓 卓东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你也” 冷静,要冷静,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能让她也因为同样的理由‘我又把她/他当作傀儡’‘做了很多事都不告诉他/她’‘名义上奉他/她为主,实际上由我操控全局’这一次吵架的原因和境况和上一世与司马决裂的原因一模一样!我以为上一世是因为司马的媳妇从中作梗,这一世泽兰和我之间没有别人,我尽力容让他,就不会出事,可还是出现矛盾。 越是在乎,越靠近身边的人,就越不能轻易操纵。可我很用心!她想怎样,想做什么我都随她,逃了四年我不曾去抓她,她做的错事我为她尽心善后,她喜欢真刀真枪的拼我冒着可能失败的风险不提前动手脚确保胜利,她想要吃喝玩乐我尽力供给,还要怎么样?我没约束过她,没让她像个真正的傀儡那样穿着华服站在高台上说漂亮话,我只是用文四姐这个名义去施恩! 文四姐瞪大眼睛:“我也!在我之前还有谁!卓东来你给我说!” 妈的,我他妈是个备胎? 卓东来忍着气,对自己说:注意分寸,现在还能控制住局面,不要急,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很多敌兵可以用来撒气,不要对她生气,冷静,冷静。 他温柔的叹了口气:“泽兰,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所有的事,我们都可以再商量,你先休息,明天还会有很多人来求见你,你再帮我一次。” 文四姐:这是利用!绝对的利用!你准备过河拆桥么虽然这桥是你搭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是因为某种诡异的原因爱着我,还是单纯的利用我?不把这事说清楚我睡不着! 眼瞧卓东来站起来,走过来温柔的给自己盖好被子,端着烛台就要离开,她气的装昏。 现在带着伤,实在打不过。我昏了,你要是走了,一别两宽各自分离,你若是不走,那就等我伤好了再说别的。 气若游丝的问:“东来,你,你到底爱不爱我?噗”吐血,昏迷。 血是刚刚咬破舌尖吮的一点,勾兑了口水,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 卓东来站在床边定睛一看,咬咬牙,由衷的感慨:你装晕的时候能把眼睛彻底闭上么?眼睫毛抖啊抖啊抖,缝隙中流出一道精光,卓某还没瞎呢!好好好我忍了,让我想想,你这样子我若不骗你,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搭在脉搏上。语气轻柔真挚就好像在说真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男女之爱,只有兄弟之间的感情,才是最真诚的。 我把你当兄弟,我不想你嫁给别人,可是我也不想娶你,我不想娶任何人。你寂寞难耐,对甄英莲下手,我才知道,你需要一个伴侣。这个人会是我们关系的最大变数,我不能容忍一个计划中出现任何变数。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娶了你。” 文四姐完全懵逼了。啥啥情况?握草这是什么情况? 两害相权,窝草!如果不是爱我,你为啥不能容忍我嫁给别人? 什么叫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一直以为在这个有着庸俗审美观c只喜欢又白又瘦斯文秀气溜肩美女的世界里,你与众不同,能欣赏我奶油巧克力的皮肤c剑眉虎目c宽肩和大胸脯,原来你也觉得我爷们?真是庸俗! “你瞧,按照我的计划,我们会平静的过完一生,我在朝堂中隐于皇帝身后,在江湖上隐藏在你的盛名之下。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就连,‘成为武林中前所未有的大侠’也是你自己的愿望。可是凭你的心性c口才和计谋,你做不到。你只能成为前所未有的好厨子。 我们所做的一切,在最开始的时候,你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愿意为了名望地位权势做任何事,现在你看淡了,可是我没有。泽兰,如果你什么都不在乎,我拿什么把你留在我身边?” 文四姐眯着眼看他:是是是,都是我要的。我现在也没变,只是被你管得太严了,想要透透气,你拿我当儿子管教和要求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 我们还是的谈谈你的审美观!什么叫拿我当兄弟啊握草!这么大的大黑兔你怎么拿我当兄弟?揉你兄弟的胸,给他整出个孩子来,你就不觉得诡异么? 劳资分明是个虽然另类但很性感的美女——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薄情寡义么? 卓东来暗自点头:这些话真假参半,又有些故意歪曲,我听着都觉得可信! 暗暗的发现她睫毛间有点水痕,他松了口气,俯下身附耳低声道:“我不想失去你。” 而她坚持不醒。闭着眼睛都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人总会对过去有所怀念,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世只有你,少年时初见,你让人觉得很温暖,很仗义。”前世我受伤时,兄弟给我熬了一锅鸡汤,今生也是一样,当然了你的厨艺比他好十几倍——他连囊嗉里的石头都没弄干净——那两锅汤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那四年间,你虽然躲着我,可是每次听说我受伤,你都不远千里来看我,或是替我报仇,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怕我,你只是怕失去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又何尝不是。”背后你没少大放厥词,当面装作对我有些敬畏,我知道你把那样子当成游戏,你把很多事都当做游戏。 你的乐趣只有两个,做饭和杀人,多余的则是喜欢萌萌哒的小姑娘,喜欢极其聪明的人。 每逢你说到做饭,就眉飞色舞欢喜无限,说起杀人,则一脸妩媚的撩人。 你会对我言听计从,屈尊俯就,也会一言不合问都不问只拿着刀只身远走。你会配合我一切的计划,也会对我那令人又怕又恨的计谋表达出强烈狂热的喜爱。 我对你这样好,不为了你父亲是文通明,在这件事公告天下之前,你已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女侠。一切的原因只是一个,因为你是泽兰。 你喜欢我的智慧,我喜欢你喜欢我这一点。 或许我又做错了,从一开始,给你扬名,替你急公好义,编纂流言赞美你,让包子给你写书的时候,我应该告诉你。虽然给你讲你也听不懂,但我也该告诉你。 皇帝正在偷偷吃肉干,像个小仓鼠一样躲在存放春宫图的密室里,点着蜡烛,用筷子夹着肉干在蜡烛上烤一烤。 烤的热乎乎稍微有点焦,吃起来比较像新鲜的烤肉还有十几个月就可以出孝吃素了! 第一万次为了肉肉哭晕在自己图谋虚名的决定上! 忽然! 就在这深夜! 就在养心殿中! 忽然有人敲响了密室的门! 在皇帝汗毛倒竖中,响起了犹如天籁的声音:“哥哥,你在这里么?” 皇帝被噎住了:“呃”翻白眼。“黛玉???!!!” “是我呀。” 赶紧喝了一口酒把肉干顺下去:“这里放的都是机密文件,你走远一些,不要看到。” 黛玉用力在地上跺出声音让他安心,慢慢走远。 皇帝左手举着烛台,右手拿着筷子挽着装有肉干的小竹篮,闪身出来,关上门。 惊魂未定:“黛玉,你回来了?吓!”你突然变得好英俊! 哥哥压力好大,哥哥喜欢萌萌哒的小妹妹! 黛玉扑过来拉他袖子:“哥哥qaq!我有事要和你说。” 皇帝叹了口气:“你瘦了,晚饭吃了没有?”嗯嗯,放心了,还是一个小女孩,并没有出门一趟就变成蓝孩子! “还没呢。” 片刻后,黛玉面前放着小竹篮,吃肉干,喝自己袖里乾坤里带着的金华酒,把一路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皇帝滋遛滋遛喝着她从边疆买的马奶酒,听故事听的神采奕奕,超开心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八十章了!神仙的恋爱真是遥遥无期啊林如海和贾敏是我最喜欢的配角。 卓哥和文四要吵起来的伏笔早就有了,你们瞧出来了么?文四真没那么怕他,只是她略有点属性。这两个人都在互相退让,不是单方面谁对谁。 卓哥是从古龙大大《英雄无泪》原著里穿越过来的~推荐去看,这是我最喜欢的古龙小说!焦恩俊的电视剧版也超好看,但是有三点和原著不同:1原著里卓哥一点都不帅呀!焦哥的颜值逆天,不符合! 2原著里朱猛和高渐飞没那么弱鸡。 3原著里司马超群和卓东来决裂是在司马超群的老婆杀了孩子们还假装自己自杀,把这件事赖给卓东来之后才正式决裂,电视剧里一开始就不太和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舆论+日常 皇帝两眼发亮的听‘青天白日妖道当街诓人c夜入殷家庄施计还本形’事件的第四版c也是第一版的当事人亲口诉说。し第一版是黛玉写来的信‘用蛇皮骗人’,第二版是当地官府奏报c殷虎传播的版本,第三版是江湖传言‘老道把殷大奶奶变成蛇妖,木公子一口清水喷过去解了咒’, 第四版就是今天这个, 和第一版本并无出入。 皇帝微微颔首, 啜饮了一小口辣的马奶酒:“江湖传言不可尽信。”虽然第二版第三版听起来更加有趣, 但听起来确实不像真的, 还是这种趁夜色偷走人,扔下蛇皮更可信。 她又接着往下说, 说着说着从袖子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哈密瓜:“边关的瓜果特别甜。” 皇帝正吃肉干吃的口干c喝酒喝的要醉, 看见瓜眼睛一亮, 转身去找刀:“我听文人游记上说,哈密的瓜甜如蜜罐, 嗯, 还没切就挺香!几次让内务府的人买些来, 都说一路颠簸会坏, 我又不舍得钱,‘一骑红尘妃子笑’挺贵的。当真好吃?” 黛玉拈着酒杯点头:“特别甜,我买了几十个呢。” 养心殿里当然挂着宝剑,‘养正辟邪’青龙剑,皇帝抽出宝剑,唰唰唰的把瓜切好。 旁边的多福一个劲的往边上躲,等皇帝擦擦宝剑收回鞘中,满室浓香,他慢慢扒拉瓜瓤,多福连忙左右瞧了瞧,捧着痰盂过去承接。 皇帝情不自禁的叹息:“真甜真好吃呸呸呸,好吃!”吐瓜子。 黛玉在边疆吃瓜都吃腻了,现在只是慢慢拈着肉干下酒,继续讲自己一路上的经历。 皇帝打断她:“且慢。多福去拿个捧盒过来,给娘娘送过去。” 多福有点为难:“皇上,这个时辰永福宫已经落锁了。” 皇帝掐指一算:“娘娘还没睡,你只管叫门去。”她最爱吃水果,这瓜这么甜她一定喜欢。最近为了我那瓜兮兮的守孝计划,她住在永福宫,我住在养心殿,夜夜孤枕难眠。 顺便写一首诗:冰泉浸绿玉,霜刃破黄金。凉冷消晚暑,清甘洗渴心。 (我想你c我想抱抱亲亲,可惜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咱们吃个瓜冷静一下) 多福遵命,捧着一半的瓜去了。 黛玉继续讲路上的趣事,很害羞的略过自己携伎游湖的片段。 皇帝呱唧呱唧的啃瓜,猛然间一抬头,发现不对:“黛玉,你出门这一趟,酒量见长啊。” 原先喝一小杯香甜的桂花酒(鲜桂花浸在黄酒中,过一个月捞出花瓣弃之,饮时加入蜂蜜煮至热)都会脸红,现在半瓶金华酒下了肚,神态自若。 黛玉脸上一红,道:“哥哥,我现在练炁稍有所成,喝酒不会醉。” 皇帝很惋惜:“唉,若是喝酒不醉,睡不着的时候可怎么办。你继续说,边关的情况如何?” 黛玉跳过了路上的过程,尤其是姚三郎假装小弱鸡的部分,更不能说,把文继英的第一次出场c文四姐的出场c当众宣誓要立京观c次日边关大战斩将夺旗c战后四人席间交锋说破了全部的阴谋c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而文继英更是肆无忌惮的挑衅自己,都说了。 皇帝沉吟片刻,抓起扔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脸,最后一块瓜太大懒得切了,结果啃的满脸是水。 皇帝自己觉得就算那么啃瓜,也是风流潇洒,有魏晋风骨,黛玉则不忍猝睹。 他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口气。 黛玉嘟嘟嘴,有点郁闷:“我知道他做的事利国利民,可我就是就是觉得不痛快。我也没跟他打赌要让哥哥降罪与他,我只说要如实的告诉你。哥哥你也不必为难,我说完了,心里敞亮多了。” 皇帝点点头:“咝呼唉这样欺上瞒下c草菅人命的人,到是占据了大义。这事若真真如你所言,没有别的隐情在内,这人是个十足的祸患。” 黛玉:( ⊙ 一 ⊙ )啊? 皇帝看她一脸懵懂,就给她讲解:“你瞧,他有这样的心胸c智谋c手段,就能惑乱天下。一个人过于聪明,但是不走正道,专想着怎么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很可怕。” 黛玉:你见过一个叫卓东来的人么?他长得就像个坏人! 皇帝叹了口气:“可是他算得太精明了,这件事朕只能为他牢牢的压下去。” 黛玉不解:“哥哥为何这样说?” 皇帝瞧桌子上堆着的瓜皮碍眼,起身:“去暖阁里说话。妹妹,你把肉干放到那儿去。瞧见书架顶层那个挪开的易经全解没有,那后头有个藏东西的小暗格。” 养心殿从地面到房梁高有三丈,但是书架不可能修的那么高,拿东西不方便,书架只有四米高,有一个带轱辘的登高梯子。 黛玉放好了肉干小框,两人移步去暖阁里,太监捧上黄铜水盆c洗手用的绿豆面子来,各自洗了手落座,小太监们再去连着桌子和瓜皮一起端出去,收拾擦洗干净,自不必细说。 皇帝又一次屏退左右,给她讲:“你瞧,文继英如今是戍卫边关的功臣,入宫秦朝的蒙毅c汉朝的卫青李广,朕若是治他一个‘欺上瞒下c草菅人命’的罪过,百姓要说朕被奸邪懵逼c残害忠良,偏巧他又是文将军的承嗣之人,这一下好了,满门忠良没有好下场,连着东来和文泽兰都要被牵连在内,这可是姻亲。” 黛玉宝宝皱着眉头,闷闷不乐,手儿托腮:“是喔。”他所讨厌的身份和姓氏,是他最大的庇护啊。 皇帝感觉吃瓜塞牙了,舔着牙缝:“唔唔,可不是么。若是把一切幕后的事实昭告天下呢,首先来说,很多人会认为这是小人栽赃陷害,不会信。” 黛玉:“咦?”她懵懵的,虽然读过很多史书,看到很多官场斗争的伎俩,但她不会用。 皇帝看她这样单纯可爱,都不忍心往下讲了,可是这种事她总归要懂。如果只是个温柔娟秀的深闺少女,懂这些确实没有用,可她是个武功很好的公主(写在史书里都让人觉得不对劲),是个仙人,如果她不懂容易被人利用,或是等百年之后,哥哥不能及时给她讲清楚,也有别人会骗她。看姚三郎的样子,好像仙界也不是很太平。算了,多知多懂总归不是坏事。 “你瞧,我若跟你说,文泽兰当年是强盗,东来当年是放风的,你听着不可信,是不是?” 黛玉略有点尴尬:“也不是特别不可信出门去我听说过一些传言。” 皇帝点点头:“大部分人,如果觉得一个人很好,就不相信这个人会做坏事。(这就是朕费劲巴拉的吃着素独守空房守孝的原因啊,一个给爸爸守孝二十七个月的皇帝,怎么可能弑父呢,你说是吧嘿嘿嘿)百姓更是这样,他们觉得文继英是个好人,无论谁说他做了坏事,他们都不会信,更不会相信文继英造谣骗人去送死。只有死了的江湖人家里信,你猜他们怎么说?” 黛玉何等聪明,方才没反应过来是没经验,现在一点即通:“说朝廷故意害人,江湖和朝廷势不两立?甚至去边关故意捣乱,乃至于里通外国,也是可能的。” 皇帝一拍巴掌:“对!这帮臭不要脸的,还说什么江湖事江湖了,入了公门就是走狗。(我艹他大爷),真真可恨!朝廷收钱粮修沟渠c修河道c修路c守卫边疆c修筑城郭,他们倒觉得交一点税就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里了,呸,贪官污吏早都被朕抓起来抄家了! 就算现在没抓,早晚也会抓。你瞧,这样的情况,朕得顾忌舆论,这样的事决不能公之于众,以免江湖人和朝廷更加对立。文继英的事,朕心里头记着,来日方长,现在人刚死还没凉透呢,若是说出来,难保外国的奸细不趁机作乱,鼓动遗留在哪里的江湖中人攻击将军府,要他偿命。” 黛玉微微张嘴,欲言又止,皇帝说的没错,可是哎呀好烦啊!一丁点的事情,怎么就牵连这么多?我还不如不说呢。 皇帝看她情绪低落,笑了起来,柔声安慰道:“黛玉,天地尚且不全,何况一人一事?人生在世不称意,有许多事要取舍退让,这不算什么。” 黛玉有点伤心:“哥哥,我说这事让你为难了,我若是不说,他只报上来边关大捷,哥哥反倒宽心。” “吓!这叫什么话!你说的很好,哥哥最喜欢诚实的人。东来也去了,你若不说,他也会把真相告诉我。” 忽然听见重门开启,养心殿是个小四合院,前后有院门,进了后院门是后堂,中间穿堂又有两扇门,一扇扇的开,又一扇扇的关,皇帝不由得皱眉,多福去送个瓜回来怎么这么大动静。 忽然暖阁的门也开了,一位美人轻移莲步走了进来:“皇上?” 皇帝大为紧张,跳起来迎上前:“梓童,你怎么来了?史官没在这儿吧?” 黛玉欢喜的站起来:“嫂嫂。” 皇后穿着松软的睡衣,外罩大氅:“我从后门进来,史官在值房里怎么瞧得见我?黛玉,我瞧瞧,这一趟可苦了你了,瘦了许多,也晒黑了。哎呀,怎么眼睛有点肿,哭了么?谁惹你了?” 黛玉摇摇头:“嫂嫂放心,我无事,一路上吃得好睡得好,和在家差别不大。” 皇帝举着烛台过来:“我怎么没瞧出晒黑了?梓童,我给你掌灯,你细瞧瞧。” 黛玉羞得捂脸:“没有晒黑,别细瞧。” 皇后也拍他,轻声笑骂:“别闹,当心蜡泪烫了手,又要喊疼。黛玉,随我回宫去,今晚上咱们俩一起睡。” 黛玉毫不犹疑:“甚好。” 皇帝送她俩又从后门悄悄离开,看着两个绝色美人携手离开,倚着门口敲墙,哼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歇,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哎~” 皇后的肩舆不敢在皇帝面前起驾,宫女们稍等了一刹,皇后听见皇帝在哪儿哼哼唧唧的唱悲情的词,笑的又走下来,附耳低声三言两语,哄的皇帝开心的回去了。 黛玉一脸平淡的假装自己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传音问姚三郎:三郎哥哥,你在哪里? 姚三郎:宫里道观里洗手帕呢,你哭了二十三条手帕,不愧是仙人。 黛玉:哼,不理你了! 姚三郎:妹妹不必客气,自从你进了岳父屋中,就再没搭理我,移步宫中时也没叫我。 黛玉恍然,还真是这样呀,我以为你会自己跟上来呢:我知道你会跟来。 姚三郎有点小怨念:你就不担心我路上遇到了坏人被抓走么? 黛玉: 姚三郎觉得自己真是太扯淡了:我一点都不担心,能抓走我的坏人一定很强悍,师兄和师父会有感应。哼。 黛玉道:我好累,今夜宿在永福宫里,明日再去找你。 姚三郎问:怎么了?是不是心累?别把文继英太放在心上,你想,凡尘俗世与我们没多少关系。 黛玉反倒恼了:我生长在这里,父母亲人都在这里,凡尘俗世与我无关,与他们却有关。 姚三郎无可奈何道:要不要去找大师兄,请他开解你? 黛玉郁郁的叹了口气:不必,是我自己没看开。这件事不需要看破凡尘俗世,只要看懂朝廷政治就够了,可我不懂。 姚三郎道:不懂的,才能成仙。自古多少王侯将相,有几人得了善终?更别提成仙成神。 黛玉微微叹了口气:嗯。你别担心,我好得很。 姚三郎正蹲在井边胡乱的洗手帕,听这话叹了口气:你若不忧心,我便好了。 皇后回到肩舆边,有些不好意思:“黛玉,你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 并肩坐在肩舆上,黛玉低笑道:“能松松快快的睡觉,当然开心。” 皇后心疼的都快哭了:“出门在外有多苦,皇上跟我说你身边有几个下人,服侍的不好?”两人回到永福宫中,黛玉梳洗之后被皇后搂着上了床,联床夜话。 姚三郎洗了一大堆手帕,晾起来,自己回屋睡觉去了。他半个月没在道观里住,自然有人来洒扫庭除,床铺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干净。 在远远的远方,文四姐刚准备‘醒’过来,有人敲门。 卓东来:“什么人?” “姐夫,是我。” “进来说话。” 文继英穿着一身锦袍,卸去甲胄,闪身进屋见文四姐在床上躺着,皱眉:“姐姐病倒了” “睡着了。”卓东来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脸前,只露出盖着被的身子给他看:“她一向睡得实,有什么话在这说。” 文继英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低声道:“也好。姐夫,哪位木公子真是公主?传说中成仙的那位公主。” 卓东来点点头,与他来到外屋,却不关门,故意让她听这里说话:“是,你怕什么?” “哈哈哈,姐夫这话说的有意思,我能怕什么?”文继英抽抽鼻子,伤心落泪:“公主眼里是非黑白看得清楚,姐夫,难道你也是这样么?如今边关能当将领的人才青黄不接,我若是出了事,只怕是边关刀兵又起。烦劳姐夫帮我。” 卓东来看了一眼屋里:“你姐姐半睡半昏,我哪有心思帮你?” 文继英苦着脸:“以前求姐夫十税五,是为了筹措军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继英要多些姐夫这些年暗中相助,一定上奏为姐夫表功。现在这一场大胜,不必盘剥姐夫了,非但不用十税五,只要十税二就行,这两分都是押送去京城的税银,我一分都不贪。” 卓东来眉头微皱,对这个价码不满意:“我听说汉朝时天下太平,皇帝无为而治,三十税一。” 文继英:“汉朝与本朝不同” 五分钟之后,他们俩的价格还没谈拢,文四姐听各种引经据典的税率c税制,听的打起了小呼噜。对,丫真的心很大的睡着了。 最终在低低的呼噜声中,各退一步,以十税一的价码成交。卓东来会替他在皇帝面前解释一下,而文继英也要为他在边疆的商业活动大开方便之门——贩卖核桃也是很赚钱的。 卓东来忍到次日天明,等她自然醒,等了半天也不见醒过来,叫人抬来一只刚从火上拿下来的c香喷喷金黄焦脆的烤羊腿放在床边桌上,他拿了一把小扇子轻轻扇风。 “吸”文四姐果然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叫道:“肉!” 卓东来见得手了,扔下扇子:“昨夜我们说了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文四姐:“嗯呃嗯我们说什么事了?让我想想,啊,我记得你说我不好看!你居然觉得我不好看!觉得我不好看你还与我纠缠这么多年做什么!如果不是被我的美貌折服,只是想要利用我,你没发现我很任性,不好控制么” 卓东来在旁边缓缓坐下:“你生来是英雄相貌。” “咦?这算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卓东来微笑道:“你可知道,古往今来的奸臣小人不像戏台上那样,生的贼眉鼠眼c缩脖端腔。只有英俊可爱的人才能成气,皇帝又不瞎,令人望之生厌的人,无论说什么话都令人作呕,一个满面阴郁的人,说起忠孝侠义,别人也不信他。 江湖好汉虽然愚蠢,但也不瞎,他们最是看相貌气度,更深的东西看不到。你生的黢黑,重眉大眼,肩宽腰粗。一副英雄气概。”不知为何,上一世我笑起来别人都说我假,这一世生的阴森,一看就是坏人。 文四姐迷茫的问:“喔。这样的人有不少,你为何偏要捧我?凭你,谁都能被你当傀儡用。” 卓东来道:“因为你与众不同。” 上次皇帝问我为什么对他那样忠诚,我说自己长得不可信,难得有人信我,他就心满意足了。你还想问什么? 文四姐果然问:“我哪里与众不同?” 卓东来微微叹息,特别真挚的看着她:“我喜欢你,所以你与众不同。” 文四姐点点头,强行忽略了他的答案:“江湖中似我这样貌美又武功超群的女孩子不多。咦?哥哥,一般来说捧一个男的成英雄,比捧一个女侠要容易,你为何” 卓东来站起身:“你可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合作时的亲密无间。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修养好了,不妨与我去见些朋友,为文继英说几句话。他让出了很大一份利益,总算有闲钱拿来花销,你想买什么?要不要给你修个园子?” 那时候我一个眼神你就懂,配合默契,你很懂我的性情和手段。那时候一起做事,艰难的谋取立足之地,你我鱼水交融,所以是你。 一只穿越女初入江湖时,还带着前世看了很多计谋c并且看惯了英俊反派的后遗症。 什么紫川的帝林啊c莫里亚蒂莫娘啊c汉尼拔c东方不败c宫九c我他妈就喜欢gay气十足的反派呀! 她第一次被卓东来邀约一起去打劫,听完了他的全部计划,脑海里响起了一首歌: 森森的反派是我的爱~坏坏的b一ss在阴人~ 什么样的计谋最呀最酷炫~什么样的打劫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我的仓库全是钱~ 后来经历世事,渐渐成熟,摆脱了‘逗逼’和‘2b’的buff之后,那是后话。 京城的清晨,皇后和黛玉先后醒了过来,皇后睡的无比香甜,好喜欢被人抱着睡。黛玉睡得不太好,她自幼一个人睡,现在突然抱着一个人,虽然是甜软香浓c嫩滑柔软的美人,她也睡得不实。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睡去,醒过来的时候,皇后已经起身梳妆打扮了。 黛玉忙坐起来,扶着额头:“我醒的迟了,怎么不叫我?” 昭容笑道:“娘娘不忍心叫您。”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从镜子里看着她:“急什么,二郎下了朝才能过来用早膳,嫔妃不来请安,你我又不必去奉圣宫请安,再睡两刻也不迟。我看你睡得香甜,定是路上吃住都不顺心,积劳所致。下午我带你去游湖喂鱼,如何?” 黛玉笑了起来:“那倒是有趣。喂鱼?嫂嫂新添了爱好?” 皇后嫣然一笑:“二郎寻了许多鲤鱼鲢鱼鲫鱼放在池子里,打算喂上三年,喂的肥肥大大预备着,出了孝就吃。要吃最新鲜的,你瞧他嘴馋的那个样子,改日真得让他出宫去访友。” 黛玉笑道:“嫂嫂不想去访友么?” 皇后叹了口气:“吃素吃了这些天,我都认命了。只好每日去喂鱼,望鱼兴叹。” 黛玉被服侍着穿上绣鞋,起身穿衣服,道:“我带了些上好的瓜果回来,哎呀,还有专给您预备的礼物,忘了带来。” 商人把地毯送去将军府,我回来的匆忙,忘了带地毯,师父会带回来吧?她从袖子里掏玉雕,这是一尊羊脂玉的玉舞人像,玉舞人身姿婀娜,仪态万方,一手下垂跳着‘折袖’一舞,长袖从肩膀垂到地面,雕刻的线条流畅。 皇后接过来一看,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一看,这玉通体洁白,油润又细腻,惊道:“好玉料,不下三千两吧?” 黛玉继续掏袖子:“三千两,四个,还有一个波斯地毯。” 皇后眼神一寒,心说:内务府贪污了我多少银钱!可恨!可恼!该死! 皇帝下了朝回来看到了小礼物,是一个玉麒麟,他听了价格脸也黑了,忽然又笑了起来:“好好好,正好又没钱了。”逮着贪官如得红包一样~ 皇帝吃了饭揣着玉麒麟就走了,思考派谁去逮内务府的贪官,又能挖出银子来。 皇后拉着黛玉去游湖,一把一把的喂鱼,又看她歇过乏了,细细的问:路上姚三郎可还规矩? 对你的饮食起居用心么? 红桃那宫女怎么没回来,她出事了? 你刀鞘上有血,侍女洗了半天也没能把掐丝缝里的血洗干净,你这是杀了多少人呐? 有危险么,受伤了么? 姚三郎怎么不知道‘有事服其劳’的道理,让你拔刀动手?太不尽心。 黛玉一一回答,又为姚三郎辩解,也努力弱化自己血腥的形象。 人家才没有打到一趟街呢!人家才没有斩将夺旗呢! 只是一不小心啦~不要吓到温柔贤惠的皇后。 到了晚间,公主回家探亲,当夜就留宿在林府。 贾敏与她说些闲话:“你爹成了首辅,我娘家侄女儿嫁的也容易了。我记得那薛宝钗是你的伴读?她家里头出事了。” 黛玉惊讶:“出了什么事?”那是我小师侄啊。她一向稳重,怎么出事了? 贾敏叹了口气:“她哥哥被她管教着,十分长进,可前儿娶了个媳妇,那媳妇看着到是精明强干,可一过门闹得是天翻地覆。妯娌两个夹着薛蟠,打了天翻地覆,薛夫人惊的病了两次。” 黛玉眨眨眼:“凭宝钗的本事,打她哥哥嫂子俩人应该不成问题。” 贾敏摇摇头:“你相差了,她和她哥哥两个人,闹不过夏金桂一个人,他们俩到是能练手打人,可他媳妇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满京城谁不笑话薛家。”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萌萌哒! 真的,历史上很多奸臣都长得很好看,皇帝也是颜控啊。 宝钗终于要出场了天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中+求救 晚间对坐闲话,黛玉猛然间想起自己在边关见到的狗油胡老头,似乎师父偷换真宝玉,用的就是那个老头做的假货。一漫不经心c假装若无其事的问:“荣国府那个宝玉, 如今可还好?我听说皇上打算出了孝期开恩科, 宝玉的年纪该去考童生了。”第一次套话, 好紧张。 贾敏如今再坐月子, 整日里坐在床上, 吃寡淡的食物,黛玉没回家的时候她十分无聊。原先无事可做, 可以伤春悲秋哭一哭,能打发时间, 可是刚生了孩子自己身体有很好, 高兴的哭不出来,只好整日里坐在床上发呆。这期间也不能见亲友, 只是隔着窗子说说话就罢了, 老爷从公务中抽时间陪陪自己, 其余的只是看着小丫头们傻乎乎的晃来晃去。 现在和聪明漂亮又谈得来的女儿在一起说话, 真是太开心了,竟没发觉她技巧生疏的打听消息:“那日我生完孩子,两位嫂子来探望我,赦大嫂子嘴笨,我不爱与她说话。二嫂子倒是能说几句,可她不通诗文,一位的想着仕途经济,话里话外总想请老爷提拔政哥哥,唉,二哥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想他那年轻的时候,那一种古怪脾气,比宝玉还加一倍呢。” “政二哥年轻时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母亲总规以正路。如今政二哥到不住口的说宝玉是个混世魔王,母亲和二嫂子当年和政二哥不知置了多少闲气,如今到把一个一样淘气的宝玉视若掌上明珠,珠大侄儿若是还在,母亲和嫂子也不至那样的宠爱宝玉听二嫂子说宝玉前些日子得了癔症,迷蒙了些许时日,忽然又清醒过来,反倒上进了,似是学业大有长进。” 黛玉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听到了许许多多荣国府老一辈的□□,不知母亲怎么了,是太高兴或是被荣国府的二太太烦着了,把她‘赦大哥’‘政二哥’年轻时的许多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最后才总算说到正题,咦,居然学业大有长进?我们对贾宝玉做了什么?只是拿走了他的玉,怎么会突然好好学习呢? 看母亲似乎想再讲讲‘那过去的故事’,唬的慌忙看了一眼西洋自鸣钟,见已经七点多了,忙起身:“娘,该是做晚课的时辰啦。” 天爷,我可真想去万寿山,听大师兄清清静静的讲经啊,咦,过两天去找大师兄我今次出门,做的不算太差吧? 贾敏叹了口气,黏人的看着她,眼袋泪光:“你明儿就要回去么?” 黛玉想了想:“我来的时候没定下,娘娘说待她想我了,就派人来接我。” 贾敏开始纠结了,如果娘娘不想她,那女儿能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可如果住的时间长了,岂不是娘娘一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点都不喜欢她? 这也让人忧心呐,听说皇后生活节俭,皇帝经常找借口把人抄家抢钱,黛玉获封公主以后出嫁要有公主府,他们两口子会不会为了省点钱,把公主降为郡主呢?那在公主府的修造和嫁妆的仪程上有十万两白银的差距!但那样一来,别人得怎么想! 黛玉可不知道母亲想的这么多,如蒙大赦的离开了,回到自己居住的潇湘馆里(起不出更好听的)。这院子经过修饰,很多细节之处与儿时所居的江南庭院十分相似,又种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后院有梨花与芭蕉,清幽雅致,到也合乎女道士的身份。她自入京以来,一向来去匆匆,不曾细细看过林府中给自己预备的居所,今日得闲,细细赏玩更觉父母用心。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见美人榻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公子,面如傅粉c唇似流朱c眉黛如山c秋水剪瞳c笑如百花盛开,脸上赫赫生光。穿着浅粉色团花锦袍c头戴紫金冠c横插白玉簪c腰横玉带c足下白袜云鞋。 用说相声的一个词来形容,那真是‘又勾勾又丢丢’。足有‘一想之美’,就是你把眼睛闭上,代入你觉得世上最好看的男人的脸(仅限国内),就那么英挺俊秀迷人。 黛玉信步行来,见他盛装打扮坐在这里,真有十分姿色:“你怎么进来了,竟没人通禀。” 姚三郎笑嘻嘻的看着她:“我想你,便来了。” 黛玉进了屋子,仔细看了看屋中陈设,暗自点头,这应当是母亲布置的,一应物件都是我喜欢的样式质地。拿着一个梅瓶细细看着,道:“难怪呢,方才我听着母亲说话,忽然就想起你,还当是你又在念叨我,原来是有感应。怎么丫鬟们没瞧见你?” 姚三郎掏袖子,掏了半天拿出来‘一根筷子’,献宝似得拿到她面前:“无闷师兄前些天与域外的有道之士探讨占卜术,带了些伴手礼回来。用这根筷子念一个‘麻瓜驱逐咒’,就能让凡人对某一个地方视而不见。” “真的么?”黛玉接过筷子来看了看:“我瞧着可不是筷子。这花纹有些野趣。” 姚三郎欢喜踊跃:“好玩吧,咱们去试试好不好?” “怎么试?” 姚三郎笑了起来:“城南有一家店,专卖花枝丸和烤鱼丝,味道极好,可是每个吃了鱼的人都会渐渐虚弱,歇几天不吃就又好了,天天吃的人也不会死。你可知为什么?” 黛玉眨眨眼,把梅瓶放回去,又拿起一只花觚来看:“有妖精” 姚三郎咬着嘴唇忍笑:“好妹妹,你猜是什么妖精?” “爱吃鱼的一定是猫妖。” 姚三郎摇摇头:“非也非也,你去尝尝就知道了,甭担心,那东西伤不着你。” 黛玉道:“连日奔波累着我了,不想去,过些天再说吧。” 姚三郎微微皱眉:“花枝丸可好吃了,那我去买来给你拿过来?” 黛玉拉着他在桌边坐下,这是紫檀木仿竹节的四出头官帽椅和书案:“烤羊肉吃的我心里头发堵,现在只想清清静静的吃素。三郎哥哥,你给我讲讲清静经。” 姚三郎皱着眉头:“怎么为了文继英的事,这样不痛快?” 黛玉叹了口气:“不是为了他,还能有谁。云旗,我回来与父亲说了此事,父亲含糊其辞,虽不曾明说我也看出来他的意思,哥哥更是对我道出满腹苦水,他亦有许多事不可为之。我是不是对这件事,太执着了?” 姚三郎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施主,你若是四大皆空c看破放下了,你就不是出家修道了,是跟着大雷音寺的秃胖子们呱唧呱唧的念经去。” 黛玉白了他一眼:“早晚我能把这件事放下。” 姚三郎笑道:“何必呢,各人有各人的执念,你瞧,师父甚爱人参果树,孙猴子害了他的树,他记挂了那么多年。大师兄最烦被人盯着他的,嘻嘻嘻,美好的,嘻嘻嘻,紫述爱美容c碧卢爱种菜块石头爱种菜嘻嘻嘻。”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笑的怪吓人的,别笑啦。” 姚三郎努力正经了一点:“你瞧,人各有一好,兴许你的爱好是人间正道c正义c公理,所以文继英冒犯了你的爱好,你就觉得难受。” 黛玉以手掩面:“哼。”这话说的怪怪的,太羞人了。 姚三郎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将我说的像鲁智深。” 黛玉情不自禁的微笑。 姚三郎左右瞧了瞧,却没瞧见垂柳,他可真是个认真的人,自己走过去变了个垂柳戳在地上,叫到:“不知提辖能否拔起这颗垂杨柳?” 黛玉撑不住笑了起来,走上前轻轻的踹了一脚:“倒拔垂杨柳,或许不行,若是踹断这棵树,应该不难。” 姚三郎吓得摇身一变恢复了原形,跳上墙头:“真是个铁石心肠的道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不与你说了。我走了。” 黛玉追了一步便站住脚,仰头问:“你去哪里?” 姚三郎摸摸下巴:“我去吃花枝丸,那东西吃着真上瘾。” 黛玉跺了跺脚:“去吧!” 她闭目凝神,见这屋子周围果然有一层薄薄的法力罩着,也不知该怎么解咒,抬手一抓便抓碎了。 姚三郎欢快的走了。 丫鬟们竹林中有点迷茫的走了出来:“姑娘,您回来了。” “夜风太冷了,别在风口站着。” “该用膳的时辰了,姑娘更衣么?” 黛玉微微叹息,看这几个丫鬟都不大叫得上名字:“你去说一声,我今儿想吃素,让他们做两道清清淡淡的素炒。” “是。” “更衣。” 另外三个丫鬟过来服侍小姐更衣。 她虽然当了道士,还是不习惯像姚三郎那样一件衣服穿三百年不洗不换,只是变换外形——就算没有味道也不行! 不出汗也不行!衣服不会脏也不行!想想都觉得身上痒痒!衣裳一定要每日更换! 当夜和母亲一起吃了晚饭,回到潇湘馆睡了一夜,次日起床时,父亲又去上朝了,和母亲一起吃了早饭,并无甚事,荣国府的二太太又来看望林夫人,黛玉奉母命避开不见。 只是下午姚三郎拿着热乎乎的烤鱿鱼片找来:“真的超好吃!” 黛玉正在窗前玫瑰椅旁看书,抬头一看,见那鱿鱼片上妖气环绕,担心被妖怪下了毒,坚决的拒绝这东西,绝对不吃! 姚三郎道:“我瞧出来了,那妖精应该是个海里的精怪。从掌柜的到小伙计,身上都带着一股活蹦乱跳的鱼味儿。” 黛玉一怔:“这是海鲜在卖海鲜?” 姚三郎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应该是。” 黛玉不解:“他们都是同类,怎么会互相残杀呢?” 姚三郎撕着鱿鱼片:“龙王桌上尽是各种鱼鳖虾蟹还有贝类,甭说这个,就连牛魔王也吃牛肉。他们都把自己当正经上仙看待,那些未能化形未开灵智的,都是土鸡瓦狗一样。” 黛玉点点头,把宝玉忽然变得好好学习的事说给他听。 姚三郎靠在窗外的墙上,歪着头看她:“可能原先魂魄不稳,或是收了妖邪扰乱,或只是被他爹打老实了,我有空去瞧瞧。” 黛玉笑道:“你好忙啊。” 姚三郎道:“我又要来这里看你,又要回去打醮,还要去吃烤鱼,怎么不忙?” “好一个大忙人!” “那可不是!” 第二天,又是吃了早饭之后,黛玉临窗习字,写了两篇字皱起眉头:“笔力虽强,但字形散漫,唉。” 旁边的丫鬟与她不熟,不敢胡乱搭话。雪雁大着胆子:“姑娘,您现在的字这么好看,还有什么不好?” 黛玉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不懂。” 她继续认真练字,练字,练字。 真是一日不练手生,刚四天没写字,已经生涩的不像话了。 忽然,丫鬟们不由自主的出了屋子。 姚三郎神出鬼没的在窗外探头:“我去瞧过了,那小子是原先魂魄上出了些问题,似乎是那块玉的缘故,玉拿走重新安了魂魄,就好多了。现在奔着仕途经济努力呢。” 黛玉咻的一下收起自己练字的字,点点头,对宝玉的事情不以为意:“三郎哥哥,你来写一行字让我瞧瞧。” 姚三郎大惊:“咋?大师兄托你检查功课么?我一直在认真读书,练字嘛,嘿嘿。” 黛玉道:“我有几日没练字,生疏的紧,正在补功课呢。” 姚三郎松了口气,拍着小胸脯擦着冷汗,翻窗进来:“妹妹,借你的笔墨一用。” 他捡了一支毛笔,拿了一摞纸,走远一点自己练字去了。 黛玉微微一笑,心里明白他也是字丑羞于见人。两人各安一方,各自练字。 等到晚间林如海回府,拉着她去书房谈话。林如海刚坐下,道:“边关露布已经抵达京城,文继英的大胜。玉儿,你知道露布是什么?” 黛玉在对面椅子上坐下:“諸軍破賊,則以帛書建諸竿上,兵部謂之露布。” 林如海担心的看着她:“在露布上只写了他大破贼兵,对方主将被斩,更多的东西写不下。同时送达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里面写的冠冕堂皇,朝廷正在商议如何嘉奖他。”不要哭! 黛玉平静的点点头:“爹爹放心,我不生气了。” 林如海长舒一口气,软在椅子里捋了捋胡须:“回来路上我这心里头一直忐忑不安。” 黛玉害羞的笑了一下:“应该还有一份送入宫中的密折,爹爹瞧见了么。” “有密折,圣上看完之后大笑,并未给臣下传阅。”林如海道:“你不生气就好,听你娘说,这两天你气的连肉都不肯吃了,何必呢。” 黛玉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在边关每日只有肉可以吃,蔬菜不多,米面又太粗粝,一路上只馋蔬菜。” 林如海这才放心,把玩着案上的玉镇尺:“圣上桌上那玉麒麟是你送的?” “是啊。” 林如海看看白玉上那颗青翠的竹子,看起来是恰好有一道青皮,就留下做竹干,余下的地方磨白了露出玉色。到时很巧妙,也很清雅,可是我也想要玉麒麟。 罢了,总归是女儿送的,镇尺也好。他摸着镇尺,漫不经心:“玉儿,你离家这些天,有一日我与圣上闲话,他忽然说政务繁忙,却不想开内阁代批奏折的先例,只许票拟,又感慨你走了之后他很累。这是何意?” 黛玉吓得汗毛倒竖,心说我的哥哥呀,你这口风真是不严密,我没从字形字态上泄露,你倒是直接说漏了!她斟酌着,谨慎的说谎:“爹爹你知道的,我善于讲笑话,素日圣上想听笑话就来找我,所以我走了他觉得无趣。” “圣上觉得累。你干什么了?” 黛玉心虚的垂眸微笑:“爹爹,我只是个女孩子,能干什么呢?” 这话说的好假!我干的事请可真不小。 我我我,我好怕怕,代批奏折的事情一旦暴露,会吓到爹爹。 林如海万分严肃:“可不敢炼丹给他吃!” 黛玉一怔,猝然大大的松了口气,露出轻松惬意c真心实意的微笑:“爹爹放心,我还没学炼丹呢。”吓死啦!原来爹爹没想到我是‘知道了’的印章,他以为我和历史上那些愚蠢的妖道一样炼丹给皇帝吃,我怎么会做那种蠢事! 林如海再三强调:“不许炼丹!不许做符水!不许开药方!我知道道家有很多药方,很灵,但是不许给皇帝皇后吃,咱们犯不上富贵险中求。” 黛玉满口答应,发誓一定做到。 次日清晨,刚吃过早饭,宫中来了凤辇大驾,接公主回宫。 贾敏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送黛玉离家。 她回到宫中,又与皇后一起去喂鱼,吃罢午饭,传自己的伴读进宫来。 公主现在有两个伴读,一个是皇商薛家的薛宝钗,另一个是太傅的女儿。太傅的女儿李月娥从不进宫,她自幼久病,是太傅求到皇帝跟前,想要女儿沾沾仙气,才给了个伴读的虚衔。 宝钗到了宫门,一路有太监引路,到了公主所住的宫苑中,施礼毕,屏退了左右。 宝钗又一次跪下,潸然泪下道:“师叔救我!” 黛玉伸手相搀,惊讶道:“怎么了?有话起来说。”我没把你家的事放在心上,似你这样的好武艺,一个女人能耐你何?怎么就急成这样?听干娘说你会经商呢。 宝钗一项端庄大方,练武之后更为了隐藏锋芒,加倍用心的温柔端庄,现在脸上都带出几分杀气了,气的快要哭了:“师叔。我哥哥自作主张,不知端底就娶了一个搅家精回来,闹的不像样子。哥哥几次想要休了她,她便闹着寻死,哥哥拔刀吓唬她,她便扬着脖子往上撞,我们也不能真杀了她。师爷师父都不在京中,我娘软弱,哥哥莽撞,求师叔教我。” 黛玉惊讶的顾不上为难,这样悍不畏死的人居然只是个深闺妇人,真是世间奇女子。“你哥哥为何与她闹起来?” “不是我哥哥不是,是我,我手里管着薛家的商铺商行,她一门心思的想要拿到手,我看她心思不正,又只知花天酒地不懂经营,哪舍得把祖业给她,一来二去就闹了起来。” 宝钗也是真没法子,她到是能把夏金桂打一顿,也确实打了两下,可那个女人又闹着服毒c喊着要上吊c还要去衙门口告薛家逼死媳妇抢取夏家家产。要不是宝钗拦着,薛蟠都要跟她打成一团了。 小公主无话可说:“这样的事,你问我我也没法子呀。荣国府二太太是你的姨妈,你求她了么?” “求是求了,她亦无法。谁叫哥哥把她娶过门了呢,若是外人在我家里这样撒泼,早就打出去了,自己娶进来的媳妇闹成什么样子,也没法叫亲戚把她抓起来法办呐。”宝钗垂头丧气道:“师叔,宝钗的家事真是太丢人了,师爷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公主道:“她在边关受了伤,路上不能颠簸,若是不等伤养好就往回赶,或许半个月能回来。若要养好伤,就不知多久了。牡丹师姐也不在京里?” 宝钗点点头:“师父和师丈去找人算账,具体是什么账目,我不知道。” 黛玉忽然有了个主意:“你那嫂子不怕死,那她怕不怕鬼?” 宝钗道:“她不怕鬼,照我看,倒是鬼要怕她呢。” 黛玉打算派人去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计划只好遗憾的取消了,又道:“按律,她若把你娘气病了,应该能送她去官府,告一个忤逆不孝。” 宝钗摇摇头:“她若反过来告薛家要谋害家产,打起官司来,那可是没完没了。官府一定会趁机索贿,要一大笔钱。衙门口朝南开,多少有钱有势的乡绅富户都折在衙门中,万贯家财都能被人耗干。” 黛玉微微讶然,这种事情史书里也写过——这个宝宝对世上各种坏人的认知只在四大名著和史书里——她摇了摇头:“找卓夫人做什么呢,难道你想雇凶?” 宝钗苦笑道:“岂敢岂敢,师叔冤枉我了,我听说江湖中有各种骗人的法子,想请师爷帮忙,或是骗或是劝,让夏金桂跟我哥哥合离。”譬如找一个漂亮又有钱的蓝孩子勾引她,哪怕是让我哥哥出门去‘做生意’,一走半年不会来,就说他在外头出事了,等夏金桂回家之后,再让哥哥回来,说是误传了死讯,其实没事,这样就好了。 黛玉没想到她已经有了主意,她想了一阵子,竟然想起来一个办法:把宝钗的哥哥趁夜色偷走,扔一卷蛇皮这个不行啦!不能用我刚刚戳穿的骗局去骗人。 宝钗又哀求道:“师叔,师爷她出门在外,家里的生意总该有人照看,主事的管家才该是行家里手。我哥哥去卓府找过,光禄大夫为人谨慎不显声名,对这件事满口推脱。我想师爷那么喜欢师叔,一定留下使唤人了,求师叔吩咐一声,不拘什么法子只要能打发走她,哪怕我家倒贴嫁妆求她改嫁都行。” 黛玉江湖一行,看到除了装神弄鬼就是杀人,她虽然熟读兵法,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解决泼妇。看小师侄急成这个样子,那女人倒是厉害,可干娘没给我留下能听命办事的人。 她忽然笑了:“你别急,这样的事问姚三郎才合适呢,干娘只会打杀人,到是能解决问题,可惜现在她不方便。”姚云旗那个小坏蛋,能把妖精逼疯,教人和一个凡人作对一定不难。 宝钗脸色微变不寒而栗,公主/师叔说起杀人的玩笑,这样神态自若,她这一趟出门都做了什么?又忙笑道:“多谢师叔,师叔为了我一点小事劳烦神仙,宝钗实在有愧于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贾政年轻时淘气的部分出自原著。 你猜怎么办?夏金桂是红楼全书中我最讨厌的女人,几乎是唯一一个讨厌的,邢夫人也有可怜之处,赵姨娘也稍有几分风情和可怜,唯独夏金桂,超讨厌她! 她一嫁入薛家就盘算着“趁热灶一气”把丈夫“炮制熟烂”,以便“自竖旗帜”。——这也是和宝钗掐起来的根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催眠+仙妖 小公主毕竟没有见死不救的心肠,见宝钗求的恳切,又仔细看她的相貌,宝钗这些日子脸上瘦了, 神情有些萎靡痛苦, 她看的心软, 叫人取来印信, 写了条子给卓府大管家, 那印信是证明她是文四姐第五个徒弟的小印,若拿了公主的印, 管家反倒不认得。》し 她也没大包大揽的允了宝钗的请求,要下人尽力去做, 只是写到:近日薛家事多有为难, 薛师侄苦不堪言,你尽力而为, 同薛蟠商议着做事, 若不能办到, 告知三师姐(盖印) 又道:“你先回去, 姚三郎有什么主意,我派人送信给你。宫中不便留你,过些天待你处理了家事,再寻个清净地方慢慢说话。” 宝钗致谢而去。 黛玉余光瞧见门外一个丫鬟偷偷的溜走了,知道丫鬟要将事情告知娘娘,这是应该的。况且今日之事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虽然没有解决办法,我又不管家,也不善于谋略,只管叫别人想法子来解决就是了。 “我躺一会,一会姚三郎过来,你们叫我。”黛玉被两个丫鬟服侍着摘了发钗,拿过厚实柔软的靠垫垫在身后,她要在美人榻上躺一会。她穿着很素净的浅蓝色褙子,虽然衣料上佳,当皇帝还没出孝期,她身上也没有艳色的绣花,只是领口袖边用更浅的白色扎了花。 出门在外可能是累着了,回来之后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屋子里安安生生的看书。 懒懒的,好吃的也不想吃,好玩的事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人生真是苦闷。 没什么事值得高兴,也没什么可伤心的事,整日里闷睡,哎。 黛玉闭目养神静静的躺着,虽然睡不着,可是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着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听秋蝉的叫声c廊下鹦鹉的嘤嘤之声,倒也有些趣味。 她忽然睁开眼睛:“尚宫呢,叫她过来说话。” 每个宫里都有一个尚宫,或是管事的姆姆,就算是院子里的小管家,管着四个大丫鬟八个中等丫鬟十六个小丫鬟。黛玉这里的尚宫原是皇后带进宫的陪嫁,为人勤恳老实,本分持重。 听见公主召唤,尚宫连忙过来:“公主有什么吩咐?” 黛玉斜倚在软垫上,如今宫中的软垫都是素色的,一点花纹都没有,她问:“尚宫,你坐下说话。这宫里头怎么没人养猫儿狗儿?” 尚宫一怔,沉吟片刻答道:“妃嫔们都养了猫狗解闷,素日不敢带出来。娘娘宫里头没养,这是有缘故的,娘娘幼时养了一只小白猫,雪团儿一样可爱,可偏偏这猫儿不懂事,把娘娘心爱的一件秘色瓷茶盏从架上推下去,在地上跌了个粉碎,请了多少箍瓷匠人都救不会来,娘娘伤心的病了好几天呢。” 箍瓷是把碎瓷片用铜丝相连,拼凑会原型,好的箍瓷匠箍好的碗盛水都不漏。 黛玉听的直捂心口,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的秘色瓷,就被一只猫儿打碎了?拿东西价值千金,还有市无价呢!她感慨道:“无量天尊,真是作孽呀。” 环顾四周,多宝阁上的珍宝玉器古玩错落林立,好看的令人心旷神怡——不能养猫! 尚宫道:“公主,娘娘说世间器物总有成住坏空,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从此之后断定猫儿和古董瓷器犯冲。娘娘自己劝好了自己,原想着猫儿不能养,就养个小狗。”娘娘那时候拧着父母,偏要养一条小小的西洋哈巴狗,还曾为此哭闹,这事儿我大概不能说。 黛玉只是喜欢软软打滚的小猫咪,尤其是画上那种,对小狗到不是很喜欢:“又出事了?” 尚宫点点头:“公主猜的真对,那狗儿刚来时倒是乖巧可爱,可是养到第三天的时候,不知怎的趁白日里无人注意,窜到娘娘的绣床上,遗了些污物,娘娘连床都扔了。猫儿狗儿都交给下人养着,偶有闲心去看一看,如今都在御兽园里懒吃懒睡。” 黛玉费心猜了猜那婉转的说法说的是什么,想清楚之后真觉得恶心,当即就下定决心不要了。改日闲来无事,姚三郎变成小白猫打滚给我看,他一定乐意。她又问:“方才宝钗来说的事,你可曾听见。” 尚宫恭恭敬敬的说:“公主既屏退左右,婢子也离开屋中,如何听得见?” 黛玉微微一笑,摆摆手:“我知道你在门外恭候,这门又不严密,定能听见几分。你且说说,说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尚宫笑道:“婢子自幼去了胡家,侥幸到了小姐身边伺候,胡家家风甚严,即便是在下人中间也没见过这样闹腾的人家。当儿子的娶媳妇不由父母做主,当媳妇的闹得鸡飞狗跳,当小姑子的倒管起哥哥房中事了。” 黛玉听的直皱眉,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尚宫又道:“公主若担心伴读在家受委屈,赏她些东西就够了。可您若想帮她解决眼前的难题,依婢子看是难如登天。薛家压根就没想解决。” “何出此言?” “薛伴读说她母亲,薛氏太太被气病了两次,这样的事别说是儿媳妇做的,就算是亲儿子,为人父母的告到官府去,送一个忤逆不孝,也要打八十大板。不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摆出这副样子来休了儿媳妇,都没人能说一个不字。照婢子看来,伴读受不得她嫂子,她哥哥到是受用的。”尚宫心说,我就没见过那种被婆婆和丈夫齐心协力想要休掉的女人能屹立不倒。 黛玉抚掌叹息:“你说得对呀!” 这一定是宝钗哥哥的错,打一开始就是他自作自受。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薛家母子自然会处理,何须我费心呢。 继续舒舒服服的躺着假寐。 在宫中道观,清虚通妙真人正在给皇帝泡茶:“二郎,你最近挺好的?” 皇帝拈着一盘子肉脯吃着:“三郎,你瞧我宫里到处清静素净,像个道观一样,你这里倒是酒肉齐备,你可真是个花花道士。” 姚三郎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有什么,你若来得巧了,我这里还有一位美貌的小仙女呢。” 皇帝白了他一样,这厮真是好色成性啊:“你们出门去这一趟如何?有什么收获?” 姚三郎开开心心的讲起游湖遇到萌萌哒的龙王的故事。 皇帝把脸一沉:“黛玉可没说泛舟湖上,哼,玩都玩了,她还觉得害臊。” 姚三郎贱贱的笑道:“羡慕吧?我们俩泛舟湖上,和西施范蠡一样,陛下只能在宫里闷着。” 皇帝不为所动,云淡风轻的笑了:“你真如范蠡一样,可若说黛玉像西施就不对了,当年越破吴之时,范蠡才六十多岁,西施都三十多岁了,你的年纪到还恰当。” 姚三郎受到重击,讪讪的说:“有那么老?” “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皇帝眨眨眼:“你算呢?能送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去吴国么?越国的重臣范蠡,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姚三郎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了。我看书的时候咋没想这么多? 皇帝顺手摸摸他的头,继续吃肉脯,撒上芝麻的蜂蜜肉脯真好吃:“姚神仙何故叹息呀?” 姚三郎郁郁寡欢:“我要闭关读书。” 皇帝漫不经心的白了他一眼:“两年后有春闱,你要去考么?” 姚三郎抬起头:“我考科举做什么?” “那你读书做什么?” “啧,说实话,你们这些爱读书的人是不是都觉得我很笨呐” 皇帝笑道:“没有。姚神仙,朕与你说句实话,朕觉得天底下大部分都很笨,和读书与否没有关系。 先皇在位期间三年一次科举,总共有九个状元,这九个状元里,有一个人六十多岁,被先皇点为状元,当场激动过度昏死过去。药石罔效。另外八个中,有五个人因为贪污受贿被免职,三个弃市,两个削为庶人。余下的三个在官场沉浮至今,也未见经天纬地的大事业。” 姚三郎目瞪口呆中:“怎么会呢?十年寒窗苦,怎么一上任就要贪污受贿?” 皇帝脸都黑了:“这事,东来另有奏报。他们不想贪,别人也有法子叫他们贪,大势所迫” 一开始信重东来,就为他能给我拿来好多匪夷所思,却又货真价实的官场资料。是在没想到那些人为了逼人受贿能做出那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似你这样能长生不老,何尝不是大智慧。三郎,你不要妄自菲薄,接着说,路上还有什么趣事?” 姚三郎笑道:“我想去问问黛玉,她有什么没跟你说的事,我也不说。” 皇帝哼笑一声:“一人被其妻殴打,无奈钻在床下,其妻曰:“快出来。”其人曰:“丈夫说不出去,定不出去。”我看你这样有骨气,一定不至于如此。” “那是当然,我根本不用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抗打”姚三郎反应过来了,见皇帝笑倒在桌子上,脸上有些发红,道:“民间传说一官被妻踏破纱帽,怒奏曰:“臣启陛下,臣妻罗皂,昨日相争,踏破臣的纱帽。”上传旨云:“卿须忍耐。皇后有些惫赖,与朕一言不合,平天冠打得粉碎,你的纱帽只算得个卵袋。”” 皇帝挑眉:“你倒是真敢胡说,若让娘娘听见了,非但平天冠打个粉碎,连你这道观她都要差妹子砸个干净。” 姚三郎连道:“不敢不敢,知罪知罪。”又接着往下说,一切所说的事情与黛玉所述c密折上奏报的都一模一样。 皇帝皱着眉头斟酌着不好下决定,文继英若是说了实话,倒不如原先那样可恨,不许欺上,但瞒下的事略可以做一做。可是他又有一重担心,看密折字里行间的口吻像东来的,他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钱,为人捉刀?想到这里又不开心了,东来如果不告诉我,那他骗了我了! 姚三郎问:“你愁啥呢?” 皇帝叹了口气:“一些小事,不足挂齿。”喝了半盏茶,搁下杯子:“三郎,我近日忧思过重,睡眠不好,太医总说要足足的睡上一觉才好,可服了药也不见效,总闻那个香,也不起作用了,烦劳你帮忙。” 姚三郎兴致勃勃的掏瞌睡虫:“来一只?” 皇帝捂着口鼻往后挪:“呜呜呜!不要!不要这个!你给我讲经就足以了!”先前听姚真人讲经,尽力抵抗不想睡,还是不到一刻钟就沉沉睡去,现在我尽力配合,一定睡的容易。 姚三郎开心的收起虫虫,整衣正冠,收了肉脯的盘子。 皇帝也做好准备,亲自从旁边花梨大柜中拿了枕头和被子,姚三郎夜里常常打坐,困了也懒得回屋,拿被枕就睡,皇帝知道这个事。亲自在云床上铺设整齐,把姚三郎赶下去自己占了床,自己解开玉带脱了外衣丢在旁边椅子上,躺下去,拍拍枕头,盖好被子,对目瞪口呆的姚三郎解释道:“我睡着了,你会这样照顾我吗?” 姚三郎呆呆的摇头:“不会。”靠墙坐着睡呗。 皇帝嫣然一笑:“我就知道,我自己来!” 他揉了揉眼睛,用最喜欢的睡姿准备好了,双手合与脸侧,对姚三郎眨眨眼:“开始吧。” 朕真是知人善任! 姚云旗略有点迷茫,还是坐在旁边椅子上,开始给他讲经。 三分钟之后,皇帝睡的十分香甜,少有的轻松入睡呢。 姚三郎茫然的出了屋子,心说我讲经居然有这样的功能,我自己都不记得!到了外间屋,对多福说:“皇上睡着了,我出去走走。” 多福十分震惊,哀求道:“上仙用了什么法子,竟能然皇上如此安睡,也告诉小人则个,小人也数日不得安眠呢。求神仙慈悲。” 姚三郎无法,告诉他一个调息养气的法子:“练些时日就能有气感,练得入门了,要睡便睡,要醒便醒。” 多福听了倒觉得很好,皇上批奏折的时候他得在旁边空手站着,随时等待传唤,有了这个站桩练炁的事儿做,倒比过去更能打发时间了。 他如同点卯一样跑去公主所居的宫殿:“公主今儿可有精神?与我赏玩人间景致,如何?” 黛玉正在闭目假寐:“哼。” 姚三郎笑道:“奇哉!怪哉!我还未讲经,你怎么就睡着了?” “这叫什么话,你讲经时我也不曾睡着。”黛玉拢着头发坐起来:“你打哪里来?” 姚三郎道:“从来处来。” 黛玉又躺下,笑道:“那你往去处去吧。” 姚三郎皱眉:“我是个道士,为何与我打禅机?” 黛玉有些慵懒,吃吃的笑:“我近日悟得本心,四大皆空啦。” 姚三郎笑道:“我确实不会说禅,可是大师兄很懂佛法,我请他来与你讲经,好不好?” 黛玉慌忙坐起来:“开玩笑呢,三郎,你别当真。最近真有些茶饭不思,浑身犯懒。” 姚三郎想了想:“可能是茶饭不思,饿的手软脚软,跟我去吃花枝丸如何?” 黛玉道:“花枝丸是什么?” 姚三郎道:“乌鱼丸子,很好吃的。” 黛玉道:“好吧好吧。干娘说乌鱼的毒液有毒,但能拌面吃。” 姚三郎忽然笑了:“若说有毒还能吃的,当属河豚!改天抓一个河豚来吃,就算我收拾的不干净,你我也不会出事。” 黛玉听着就觉得胃疼,与他去御花园中闲逛,窥得无人处,摇身一变变成木公子,与姚公子携手出游。 坊市街道分外热闹,人声嘈杂,街边摆摊的开店的推车的当担的卖着各色东西,这才有人间烟火气。宫中太清净c太寂静了。一路走走看看,到了姚三郎说的那间小饭馆,真是门庭若市。 姚三郎从袖子里摸出‘筷子’来,晃了晃,低声道:“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要试两件事,第一,看看这驱逐咒灵不灵,第二,买几串花枝丸,找个凡人给她吃,看看有什么反应。” 木公子看这里人头攒动,倒也好奇:“好啊,你试试。” 姚三郎晃着筷子念咒,猛地一指:“bliblibb!” 俩人在街对面看着,不多时,门口熙熙攘攘的人走了一个干干净净,好多人一边拿着鱼丸串一边两眼迷茫的走出店外,消失在人群中。 姚三郎大喜:“嚯!真灵!” 黛玉轻轻鼓掌。 店里小伙计追出来:“喂喂,你们上哪儿去?怎么回事!”小伙计也是一身妖气。 姚三郎道:“咱们过去吃。” 黛玉略有些犹豫,可是想起自己如今的修行,再看看姚三郎,又想起总是那么温柔可靠的大师兄,心说这里若有天罗地网,大师兄一定来救我!就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了。 小伙计迎上来:“二位客官来了,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一切海鲜应有尽有。” 姚三郎点:“油炸花枝丸二十串,鱼丸粗面两碗,烤鱼一条。” “是,好嘞~” 黛玉环顾四周,这店面不大却是干净整齐,屋子高大明亮,墙上写菜名的水牌是大贝壳,柜上放散碎银钱的盘子也是大贝壳,而且屋子中水气很重,好像在湖边一样。 姚三郎低声道:“可惜四姐她受了伤,又不在京城,我只有这一个朋友,她若欢蹦乱跳的我就拿花枝丸给她吃,看她吃了什么样子,如今她受了伤,我不能这么做。公子,你身边有谁令人讨厌,你告诉我。” 黛玉嫣然一笑:“你若昨日说这话,还没人呢,今儿恰好有一个。”她把宝钗和夏金桂的事简短的说了。 姚三郎抚掌而笑:“这个好!大妙!一会带一些回去,你派人赏给伴读。吃了会虚弱一些,歇两天就好了,不伤精元根本,很神奇吧?” 黛玉点点头:“我用黑话或是篆字写信,将花枝丸的用处告诉她,她嫂子不学无术,看见了也看不懂。” 说也凑巧,紫述正邀了碧卢师兄一起来京城找人办事,找的人是黛玉,要办的事则是碧卢师兄说东市有一家酱菜店,做的腌玫瑰很好吃,紫述听了玫瑰就心动,强拉着碧卢带路。 到了东市买了酱菜,刚要去找小师妹,俩人神情一动:“咦?似乎就在附近!” 循着气息一路找过去,碧卢大笑:“你瞧这家店的驱逐咒,是我刚带回来哒!云旗这样急着献宝。” 紫述有点嫌弃:“哼,献宝是假,一定这家小店有什么稀罕,他想要独占。” 并不喜欢街边小饭馆,但一定要给姚三郎捣乱呀!“师兄,我们也去吃。” 碧卢笑道:“嘻嘻,抓着云旗正好叫他请客,省了我们的银子。” 俩人一进去,四人相对而笑,就凑坐一桌又重新点菜。 紫述专门跑过来帮师妹保养皮肤,可是看了半天没有什么问题——又白又嫩,细腻的看不见毛孔。他咬着鲜嫩弹牙的丸子,有点伤心,人家每天不停歇的保养皮肤,才这个样子,你去边关疯玩了一圈,全然不保养,还是这么细嫩。 碧卢跟厨房要了一碗油泼辣子,蘸着吃,不是很过瘾,不够辣,他又掏出辣椒粉撒了一层。 紫述吃了两口,也觉得原味儿的不够过瘾:“小二,你们这儿有上好的山西老陈醋么?” “有,客官您要么?” “给我来一碗。” 香浓而酸的老陈醋和一大盘烤鱼一起端上来,烤鱼极鲜,带着一股香风席卷而来,一定是刚杀的欢蹦乱跳的鱼,上面铺着的葱姜都很鲜嫩,旁边还有和鱼一起烤制的蘑菇。 烤过的东西带着肉汁,鲜美的无法描绘。 俩人肩并肩坐在小店里,一个人拿了一碗油泼辣子,一个人拿了一碗老陈醋,撕烤鱼蘸着吃。 姚三郎不忍猝睹,这两个人真是异端呐!他拿了一串花枝丸,在老陈醋里滚了半圈,又去蘸油泼辣子,满足的咬了一口:“这样才好吃!” 碧卢:“呸,异端!” 紫述:“呸,邪说!” 木公子笑不可遏,拍着姚三郎的肩膀:“你呀你!” 姚三郎气哼哼的问:“二位师兄跑来干什么,难道在山上也听说这家店味道好?” 紫述温柔的看着黛玉,她虽然知道紫述师兄看的只是皮肤质地c眉毛修的如何c嘴唇上涂的胭脂,依旧微微脸红。紫述道:“我去了一趟边关,回来觉得脸上干裂,赶制的太真玉容膏昨日功成,担心师妹在边关晒伤了,特意送来。没想到,和往日没区别,师弟果然天赋异禀。” 黛玉害羞的以手抚面,低头微笑,传音道:“师兄,我一直用真炁护体,没受风沙。” 紫述一拍大腿:“我忘了!” 姚三郎问:“师兄,你不需要补补脑子么?” 紫述斜眼看他:“呦呦,你脸上怎么粗糙成这个样子,,亏得你还能看得下去!你瞧,脸上干的就要掉皮了,这儿多长出来的眉毛不修么?秋天要注意补水啊,你的毛孔有点粗大,头发里还有沙子,衣裳领子是皱的,师兄你瞧,云旗的皮肤跟个菜花似得。” 姚三郎听的惶恐:“没有吧?”我的确有两三天没洗澡了,当不至于吧? 碧卢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刀:“何止像花菜,简直和干裂的黄土地一样,也不复往日的水灵粉嫩。” 旁边掌柜的和两个小伙计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用八只脚互相摩擦,传递消息:[你真觉得这几个人身上有仙气?] [最漂亮那个小公子身上有,另外那个有点痞气的瞧不出来,后进来的两位就是普通人。] [有两个漂亮的,你说的谁?] [穿白的那人(黛玉)。] [喔。] [听他们以师兄弟相称,难道是名山大川中潜修的道人?] [在听一会。] [咦?他们怎么说起补水了?补水这么重要吗?我们怎么没觉得?] [是啊,皮皮虾你说呢?] [干爹我们是不是要被抓了qaq] 师兄弟四人在一起闲谈说笑,紫述打击姚三郎的皮肤,专业的就像后世化妆品专柜的导购一样。说的姚三郎满心忐忑,抢过‘太真玉容膏’:“师兄,这罐药给我,众人都说你在长得漂亮,制的药膏也灵验,也让我试试。” 紫述的战斗力迅速跌落到[0],心情瞬间满值,柳眉带笑杏眼含春:“好啊,给你。” 又掏袖子:“我这里还有珍珠膏和椰奶膏,也给你用。” 姚三郎:“师兄你真是个心善的美人。” 紫述捧着脸开心的忘乎所以:“别人夸我我还不信呢,你这个嘴毒的家伙夸我,一定是真的!” 姚三郎得意的看了一眼碧卢,心说:你瞧我这手段如何? 黛玉和碧卢在旁边笑的都不行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 在这喜悦欢快的气氛中,忽然有个年轻人背着剑闯进店中,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竟敢害人!你们几个无知凡人还在这里吃喝?事到临头懊悔迟?我今日要斩妖?” 好,好强大的仙气,和妖气,这,这里的妖怪有仙人当靠山? 我我我还能替天行道吗?我会被杀了吃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都想养狗或者养猫,但是我又酷爱买仿古瓷,如果猫猫把瓷器推到地上我会疯的,宠物乱拉屎我也会崩溃。考虑自己不能承担铲屎官的职责,就没有买,我怕买了之后我会觉得恶心不负责 失眠的我,好需要一个姚三郎呀! 烤鱼和炸花枝丸超好吃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机缘+金桂 师兄们并没有受到惊吓,但是每个人都很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纯粹的愣头青,可他跑来这儿干什么, 影响我们吃饭。樂文小說| 姚三郎惯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懒懒的白了他一眼, 继续咬丸子吃。 碧卢年纪最大, 坐了主位, 背对着墙面对着门,左右两边分别是紫述和并肩坐在条凳上的师妹和云旗。 碧卢和紫述不常下山见人, 交游的都是三山四海的散仙c大妖,不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也都是心明眼亮, 稳稳当当的修行人,自从云旗下山之后就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 猛一下听这厮一声断喝, 两人吃了一惊, 下意识的放开了身上隐匿的气息, 为了给人以震撼力, 还特意放开全部的气场。 碧卢师兄的气场刚毅雄浑,似泰山一样,山峦威屹,顶天立地,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紫述师兄的气场则温和多了,只是身背后百花盛开,还有一朵特别巨大的七彩花朵,不似人间之物,香气异常曼妙,脚下的藤蔓卷草蔓延开来,铺满的整间屋子。 绿草如茵,百花盛开,屹立着一座高山,仙气环绕。 黛玉:( ⊙ 一 ⊙ )啊!好奇的悄悄在桌子下方伸手碰了碰碧卢师兄背后半虚半实的石头,呀,居然是真的石头。又摸了摸紫述师兄背后垂下的一串串用茉莉花苞串起来的洁白芬芳的花串,居然也是真的?好漂亮啊! 她有宝衣和玉佩护体——杏黄道袍被她变成纱衣贴身穿着——并不觉得威压可惧。 可是旁边的掌柜的在这强大的两位上仙的威严中,惊恐交加现了原形,啪叽一下摔在地上,露出两只章鱼触角来。两个小伙计,一个是巨大的皮皮虾,另一只则是小海马,幸好本来就呆在柜台后面,现在摔倒了也正好被柜台挡住,互相戳了几下交换意见,一起闭眼吐舌头装死。 冲进来的年轻人咬着牙顶着这山峦的威吓和异香中出现的一切幻象,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跪下去,可有时候人的身体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譬如文绎在做标准俯卧撑的时候无论怎样咬着牙坚持,也会在第26个的时候身子一软,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这是一种不可抵抗的迷之力量。 这个年轻人也是这样,他就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软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坐在地上,这份威严压力比师父最生气的时候还可怕,要不是冲进来之前刚找了个墙角解决了一下,现在裤子都得湿了——吓尿的前提是得有存货。 碧卢无辜的眨眨眼,看向紫述:“你吓着年轻人了。”本想着我开宝光吓人,你掺和什么? 紫述傲娇的白了一眼:“他一定是被我的美貌所折服。”他侧着脸看黛玉,问:“师妹,你瞧我这朵大花好看不好看?特意去精绝国偷来的花,这花自带幻术,会显得我特别好看。一 ̄ ̄一” “好看,好大的花,从没见过一朵花能长得这么大。”黛玉拈着一支梅花细细打量,柔声问:“师兄,这些花和师兄的石头,是怎么,什么?” 碧卢模仿大师兄的神态,沉稳威严的站了起来,带着他背后若隐若现的山,背着手慢慢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居高临下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年轻人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说:“山神爷,您出来还带着山呐,不沉么” 碧卢怒的几乎要抓狂了,这特么谁家的蠢蛋孩子,连宝光都不认识? 姚三郎特别不给面子的:“哈哈哈哈哈你瞧着傻吊对不起妹妹别生气,我不该说脏话。” 黛玉白了他一眼,记他一脚,一会趁无人再踹。 紫述鉴于有外人在场,格外用心的摆了一个漂亮姿态,歪着头,斜靠在桌子上:“师妹,这是宝光。”书上应该写了呀。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取下一串茉莉花串递给黛玉,这花串周长一米,粗约一寸,洁白细密芳香扑鼻。(印度剧里的女主戴在头发和胸前的白串) 黛玉一惊:“宝光不是光么?” 紫述笑着解释道:“可以是宝光,可以是幻象。佛菩萨身后的的光圈像个盘子似得,那个佛光是阳光照在秃瓢上折射出来的光晕,他们喜欢,就天天带着。天上的仙官用仙光,上朝时有制度,下了朝是五花八门的。他喜欢山,我喜欢花,你瞧这魏紫牡丹,原先这是正中的花儿,后来得了这朵精绝国花,我喜新厌旧,把它挪到旁边去了。每日带着可太招摇了,而且宝光放出来就有威压,在山里不敢乱放,怕惹人厌。” 黛玉觉得很长见识,听的不住点头:“百花缭乱,也不如师兄的天姿国色。” 师兄好可爱呀,宝光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插花花篮。 把目光移向姚三郎,很想知道这厮的宝光什么模样。 姚三郎的样子好像屁股底下突然出现了刀尖和炭火,又好像刚干完拆迁的哈士奇看到手执狼牙棒的主人,跳起来跑到门口还在对视的二人旁边:“师兄,这厮初窥门径,连地仙都不是,你吓他做什么?小子,滚过来。” 黛玉站了起来,绕着紫述师兄仔细观察他那孔雀屏风一样五彩斑斓c百花缭乱的‘宝光’:“颜色绚丽而不妖异杂乱c几十种花儿放在一起竟十分别致,师兄安排的好精细。” 五彩获七彩的碗盘都容易叫人觉得眼花或艳俗,这些花朵在七彩的色调上又有深深浅浅的不同,居然让人不觉得凌乱,也没有刻板的排列,反而越看越觉得顺眼,好奇妙。 紫述暗暗擦汗,本来这些花儿乱的像菜地一样,多亏那朵带幻术的花儿,都能遮掩过去哈哈哈!趁着师兄没回来,吃掉所有的烤鱼,师兄喜欢吃烤鱼~ 姚云旗用幻术遮掩了容貌,显得有几分平庸,怕被人扔出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清虚通妙真人。这个年轻人在强烈的惊恐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揪着耳朵拎过来扔在地上,实际上是扔在厚厚的藤蔓上。 碧卢重新落座,瞪了一眼盘中光溜溜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十分威严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姚三郎假装自己是个随从,以便甩锅:“问你话呢!你是谁家弟子?来京城做什么?到这儿来想干什么?冲进店里来大喊大叫为了什么?” 碧卢看紫述正在聚精会神的展示美貌,知道他先试试看能不能用美貌惊呆这小子,就偷偷的拿起自己的油泼辣子碗换走了他的陈醋碗,再用幻术加以掩饰。 黛玉不喜欢这里的食物,虽然很好吃也很新鲜,但心里头总是不放心。就从袖子里摸了摸,取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两片香茶噙在口中打发时间。 吓懵的年轻人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强自镇定:“是是金山剑派大弟子,见过二位,上仙。” 碧卢喜欢稍稍吓人一下,但不喜欢把人吓成这副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他收起了自己的宝光(巍峨高山),看了一眼紫述:“别吓唬他,小孩子怪可怜的。” 紫述哼了一声:“偏你心善!”也收了自己的大插花,只有黛玉面前桌上放着一串花串。 黛玉玩着花串,漫不经心的观察这个人,穿了一身土布衣服,干娘原先那来过很多布料让我认,这种厚如铜钱的土布大多是用粗糙的纺线织布的机器制作的,而且很明显,这个人初出茅庐,修行不是很高,刚是金丹期。 威压一消失,这个年轻人身上顿时就松快了,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气息不见了:“弟子徐凭,奉师命下山,家师听说京城出了一个妖道,以圆光幻术混入宫中,妖言惑众,凭白坑害了太上皇的向道之心,然太上皇沉沦苦海。 金山剑派世受皇帝敕封,更被太上皇敕封为中洲第一剑派,不能不前来斩妖作怪。弟子刚到京城,就见到城东妖气冲天,走到附近打听消息,听说有一家店买的肉与众不同,香甜无比,让人流连忘返,弟子知道这是妖怪作祟害人,想来行善积德。” 信息量好大! 姚三郎顿觉汗下,这些小门派在凡间势力颇多,这要是说起来是我帮着皇帝害了太上皇——虽然说根本没我什么事,当这事儿干的与妖道无异。多亏我一直没说自己是万寿山五庄观门下弟子,要不然呐,呵呵,大师兄一定会以我糟蹋师门名声为理由把我打一顿。 徐凭又说:“师父夜观天象见西北方向群星汇聚而明亮,天狼c破军c七杀星亦大放光滑,月带紫气c星聚红光,便知又要起刀兵。可是又看到有客星东流,月骚泛红,夜露带雾,断定有仙人卷入战斗中。又见星河流转的诡异,而紫微星旁边有流云缠绕c客星光异色。” 黛玉眉头微蹙:虽然我对星象只是稍有了解,也知道第一段指的是我和姚三郎去边关杀人的事。星河流转的诡异,指的是京城中风起云涌,流云缠绕紫微星,是有亦正亦邪当命格很强的臣子拱列帝侧,内阁首辅我爹爹?内阁大学士杨林?刑部尚书张秋华?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哥哥经常冷笑着提起的南安郡王和北静郡王c忠顺王?简在帝心身份类似东厂厂督的卓东来? 客星光异色,难道指得是我与姚三郎也在皇帝身旁c能力很强c或许会做什么影响天下大势c以致于影响上天星象的人?大臣除非能篡权夺位,要不然只是流云。我记得书上写只有将来能影响天下大势人,才能在现在的天相上又说显映,仙人的行为很少涉及凡间政权,一般不会被星象相应。可在朝为官的应该不同,,,我是不是应该每天晚上夜观天象? 姚三郎看林妹妹若有所思,心中大惊,忙偷偷问二位师兄:这厮说的是啥? 碧卢说:大概是京城要出事。 紫述经常吸收月华来保养皮肤,对星象懂得更多一些,解释道:京城中要有一番风云流动。 徐凭又又说:“宫中有仙气环绕,太上皇分明已经堕入地狱,忽然又有了转机,虽然来生不明,却能看出他将一份佛缘(给南海观音当宠物龟)。师父和另外几个门派的掌门瞧出来,京城中仙缘身后,宝光流转,有一份机缘,不光是我,好多求仙无门的人都来了。弟子本想斩妖捉怪,积功累德,给自己积些善业,不料行使不周,惊扰了上仙法驾。” 信息量太大了!京城要乱! 碧卢和紫述看着姚三郎,冷笑不语,又看向小师妹,略有点心疼。 熊孩子自作自受,被人烦得要死也是活该,可是小师妹这么乖巧可爱,好学上进,又有审美眼光(爱吃菜/喜欢花),也要被这个倒霉的家伙牵扯其中,真可怜呐。 大章鱼慌忙搂着两个小伙计从柜台后挪动出来,扑倒在地上嚎咷痛哭:“上仙救命!俺们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自己切肉自己卖,从没干过害人的事情啊!” 黛玉看着这三个海鲜的二十条腿,几乎尖叫出声,努努力忍住了,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转过头去看碧卢师兄。(⊙v⊙)嗯,眼睛舒服了。 姚三郎毕竟是个凡间的滚刀肉,敏锐的发现问题:“你这里买的都是什么肉?” 大章鱼摆了摆三条手,露出一个断爪,抽泣的哭出一滩黏液:“我自己的爪子天地良心啊苍天大地我的米迦勒大姐啊上仙明鉴” 黛玉捂着嘴离开了。我要去吐!!幸好只吃了几口觉得不对劲就不吃! 我的天哪,都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这它自己切了胳膊卖肉!!!还剁成蓉煮成鱼丸!!!我吃了这个鱼丸算是残忍么!! 海里的妖怪这样缺钱么?真不容易! 另一个地方赚钱也不容易,薛蟠在花厅里等着见卓府的大管家。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宰相是二品,光禄大夫是四品,,不是这么算的,光禄大夫本身不算什么,可是架不住他关系多,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薛蟠现在也真是走投无路了,上京之后大部分时间在家里攻读四书五经和练武,少量的时间结交了几个好友,他妈的好友们都未婚,对于被老婆闹得想死都想的太简单了。妹妹进宫一趟,拿了纸条出来,反正这也走投无路了,试试呗。 郑管家不是一般人家的管家,可不是管着人情往来c满院下人和米面钱粮那些小事,郑管家管得是消息递送c镖局各地的人员调动和一些不需要禀报卓先生知道的小型行动,名义上他是个管家,实际上说是个二把手也不为过。老爷此次离京,京中一应事务都有他全权做主。 按理说,一个前皇商的儿子和他出身京城桂花大户的媳妇闹起来,不用管,他不是隔壁家老大爷而是一个正当壮年前途光明的干将,今儿要不是见了夫人第五个弟子的印信,也就是宫中哪那位带有浓郁传奇色彩的小公主,他才不来见这个人。“哈哈哈,薛公子,劳您久候。” 薛蟠强笑道:“郑管家,久仰大名,都说您难得一见,今日见面,真是精明强干。” 郑管家心说你真是不会说话啊,打了个哈哈岔过去,又请他长话短说。 薛蟠小脸一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还说起弟弟薛蝌来京城护送宝琴成亲,不料媳妇看他总是不对劲,经常穿红挂绿过去关心他,又跟自己吵架,抢妹妹手里的治家权,跟母亲吵吵,打自己,唯独对薛蝌态度好,自己头上的白翡翠越来越绿了。 郑管家不由得暗自擦汗,他刚成婚才两年,三年前还有人给他提亲说过桂花夏家的姑娘,他不喜欢十四岁的小姑娘,便很遗憾的回绝了,这是谢天谢地。某次去喝花酒遇到了头牌,正当芳龄还跟自己一见钟情,虽然对媳妇的工作略有点迟疑,可是媳妇说得好啊‘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见过,唯独你最称我心,往后跟了你,天下男子我都不看在眼里。你出门去一年半载,娶了媳妇放在家里不怕被勾走么?我可不会为了轻浮浪子动心’,好像也是,当下半赎半抢把她弄回家里拜堂成亲。 太太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无所不能,还懂得记账管事,真是棒棒哒!果然是太太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选的准,若没有太太暗中指点,自己也当不上这个大管家,过些年买个官儿,给她买个诰命。现在看来,薛蟠虽然有点呆也算是大家公子,娶得不是名门望族也是个闺秀,他这事儿倒是更没面子。 细细的观察一番,感觉薛蟠说的咬牙切齿杀气腾腾,但是嘛,这是吃醋,没想真要太太的性命。如果要的话自己也可以给他介绍一个杀手,简单粗暴的抽成五百两银子,要做的不留痕迹的抽成一千两,府中没有杀手,但有不少杀手的联系方式嘻嘻。 郑管家问:“薛公子想要怎的结果?” 薛蟠捏着下巴想了半天:“说实话,我当年是个风流潇洒的风月魔王,前些年收了一番教训如今用心攻读,,,我就希望她能干脆点,要么安安分分的跟我过日子,要么干脆点合离。” 郑管家心说这不是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找我来做什么,我没见过似你说的这般寻死觅活的泼妇。 厉害的女人有不少,卓夫人打我如同玩一样,特容易;我家太太看人极准,一眼就能瞧出来人有什么喜好和弱点,百试百灵。,另外原先有几个厉害的女镖头,那真叫厉害,五毒教圣女那个厉害。大镖局分全国五十五道,五十五个大掌柜里排名前三的有一个女人,那经商的手段我每次听着都快跪了。 似你媳妇这样的,不算啥,不就是闹着自杀么,这招搁我们这儿就不好使,能笑呵呵的请衙门班头和地保来看她自杀,请,请,人固有一死,无所谓的啦。 他想到这儿,就把这个说了:“你叫几个能作证的看她去死,她才不会死呢,就是吓唬人。用刀戳,怂货没胆子和力气戳死自己,上吊你给她立一个椅子随时能下来有个退路就行了,撞墙的只要拽第一下,撞晕又撞的疼,再往后就不敢使劲了。” 薛蟠扁扁嘴,有点生气:“郑管家,你给我出个好主意呀!我若舍得看她去死,直接把她打个半死不就老实了?还用来找你?”掏钱,拍。 郑管家看了看钱,叹了口气,得啦,这些钱值得我费心。又想了个主意:“你且用缓兵之计,给她两间铺子让她试着经营,我倒是还有一招,是个压箱底的绝招。” 薛蟠道:“快说快说。” 郑管家道:“公子既然在用心攻读,而小薛太太不学无术,公子何不带着太太一起闭关读书?要想管家理事,总不能连账本都看不懂吧?要我说,公子不妨单独清理出一个院子来,关上门谁也不见,连使唤人都不要,一日三餐有人送来,除此之外父母亲友一概不见。每天好言好语给她讲圣人之道,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讲上一遍。” 薛蟠一拍桌子:“太好了!她觉得我跟丫鬟勾三搭四,得了,我不见了,本来也没事而何苦让她把屎盆子抠我头上,然五六十岁的老妈子来送饭!甭想看见薛蝌,也别说我软禁她,嘻嘻嘻我也不出去,反正也被妹妹关了几个月。” 郑管家道:“她若是再闹。” 薛蟠道:“我大声给她读论语,子曰不了几句,她就得睡着!我看书的时候就这样!” 郑管家笑呵呵的起身:“这夫妻之间呢总有磨合,咱们就严于律己,严于律人。” 薛蟠大为欢喜,想到夏金桂一定憋得要疯,他就高兴起来了:“对!正是国孝,我们也该吃素!算了我忍不住。义正辞严的恶心人,这没毛病,我被先生恶习过好多年你。” 他欢快的走了,回家路上带了两个泥瓦匠回家,买了一车砖头。 回到家里看着妹妹的屋门紧闭,媳妇屋里传来赌钱吃酒的声音,,,刚刚说的是全都忘记了。都什么? 两个泥瓦匠上前:“薛大爷,您要我们封住什么门?” 薛蟠猛然间想起来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到的办法,把自己住的小院指给泥瓦匠:“你们把这个院子前后门都堵死。娘,妹子,我有个决定。” 夏金桂冲出来,一挑眉骂道:“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儿吃花酒了?” 宝蟾道:“爷,奶奶可担心你了。” 薛蟠揪着宝蟾打了一巴掌:“都是你这娼妇养的婆娘,整日不教你主子好。把她拉到厨房,柴房里关起来!” 夏金桂跺着脚的骂街:“天杀的薛蟠,你这是要治死我的丫鬟,再来治死我” 薛蟠吼道:“想管家么?” 夏金桂戛然而止,目光在薛蟠和宝蟾之间游移:“你,管不管家和我这丫鬟有什么关系?离了她你让我怎么管,我就这一个知心人。” 薛蟠啐了一口:“离了她你活不了管不了家,她是薛大奶奶么?”咦,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挑拨离间?大爷真是太有智慧了! 夏金桂觉得很有道理,目光闪烁:“爷,我方才闷得慌,多灌了两口黄汤,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男子汉大丈夫肚子里能撑船,可别跟我计较。” 薛蟠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将要到来的苦闷生活:“不计较。来。” 薛夫人和宝钗手挽手站在门口,两人都对于薛蟠的话非常担忧,也觉得夏金桂得意的笑非常刺眼。宝钗心说:这就是那人给他出的主意?莺儿去拿我的哨棒,今儿我就把哥哥嫂子都打昏吧,天天辛辛苦苦的管家理事,不能给他们败坏了。 薛蟠进了屋,张口便道:“把账本拿来。” 夏金桂的嘴巴都要撇到后脑勺去了。 宝钗冷冷道:“我去拿。”左手拿了两本旧账册,右手提了熟铜短棍藏在背后,心说把你们打一个骨断筋折,安心养伤,就是了。 薛蟠接过账本:“妹妹辛苦。” 宝钗:╭(╯╰)╮ 薛蟠把账本递给满脸得意的夏金桂:“你会瞧账么,来讲讲。” 夏金桂在家里娇生惯养,就没管过家,都是她妈做主,现在拿在手里不认识的字倒有不少。当即涨红了脸。 薛蟠好声好气:“不认字吧不要紧,我教你。我已经收拾出来一个干净院落,从今天开始你跟我进去闭门读书,不见外人,不带侍女——也免得你总疑我与她们通煎,只有咱们俩在里头,前后门封住,一日三餐开个小洞口去送。待你认得字会算账,给你两间铺子。” 夏金桂纠结的要死,铺子耶!好像要!真的不认字啊!应该学吗?可是好喜欢热闹!只有两个人太无聊了!似乎大概好像我娘认字?那怎么我说不想学,她就不教我了? 宝钗悄悄的放下了熟铜棍,心里头十分满意,过来添柴:“嫂子,这可好,只要你看得懂账本,能算账,别说是两间铺子,薛家这些产业往后都得你管。” 至于你什么时候算是‘看懂了’,呵呵,我说的算。 看看哥哥的资质,若是他教你读书写字,我就更放心了,这一辈子你也学不会呀。 薛蟠拉着三分情愿三分不情愿的夏金桂到了院门外,大发雷霆:“我让你们把前后门都封上,你们怎么把前后门都封上了?” 咦?好像没毛病,但我还没进去呢!也没有留下送饭的小门啊!是我忘了说? 作者有话要说:  噙着香茶——出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高大上,试了一下口含茶叶,呸,苦。 曹公很有意思啊,所有没文化的女人都善于不讲道理c骂街打人:凤姐c夏金桂c赵姨娘c小戏子们。 所有有文化的女人都容易受气c忍泪吞声。 我对星象一窍不通,无论是传统的紫微斗数c夜观星象还是十二星座都不懂,这里是胡说八道的。 郑管家娶了一个名妓,他太太的技能是一等扬州瘦马的从业标准。明朝□□从良的大多嫁给普通人做妻子,或是嫁给名人文士做妾。郑管家原先是个普通人。贞操标准大概是寡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从良就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而且古人对□□抱有同情,都是被拐卖c被迫沦落风尘的,没有主动去。明清□□小说,尤其是以痴婆子传为首的,可不比现在干净。 没想到,夏金桂写着倒是挺有意思的,这夫妻俩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互相吼互相打互相套路,嘻嘻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风云+猜疑 远在边关的文四姐还没有动身回家,一边养伤,一边担当影帝。网 她坐在铺有虎皮的金交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 穿一件深蓝色的直裰, 脸上稍微画了画, 眉毛更浓一些c桃花眼画的严肃一些, 加上细细的眼角纹, 脸上也涂了一些东西,画上法令纹, 看起来比她实际上的年龄大一些,像个四十岁的保养得当又很有威严的中年女人。 屋中弥漫着刀伤药的味道, 旁边的红泥小炉上煮着一锅药, 蒸腾着难闻的味道。 通常中堂的布置是正对着门口,一张条案前摆着两把太师椅, 中间用八仙桌隔开, 只以左为尊, 右边是客位。 但这里去掉这些, 正对着门口的只有那一张虎皮金交椅,左右两边摆了两个矮几,左边放了果干果仁,右边摆了水果和茶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厮捧着刀侍立。 卓东来坐在下手左侧,摆出一副以文四姐为尊,自己只是她属下的样子。 屋中的一切陈设,都为了衬托她的威严和至高无上,屋中半明半暗,光线照的很巧妙,她的腰腹和腿都在阳光下,脸却隐在黑暗中。 文四姐手里举着靶镜看着自己:“把我画的这么老!” “年高德昭。” “(ˉ▽ ̄~) 切~~不用穿金戴银,带点首饰么?” 卓东来道:“你一向不喜欢,现在也不用。单凭是你,多少金器都得黯然失色。” 文四姐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威名,但是嘛,就当你说的是我的美貌啦!虽然现在又胖了不少,但君子不重则不威嘛。 “准备好了?有很多人求见你,你有一个时辰要见她们。”卓东来问了一声,见她点头,招招手叫人进来。 大刀会的白虎堂主被侍从引了进来,他本来也是一方地面上有分量的人物字号,到了边关,才发现大人物遍地走,大侠c堂主多如狗,先有了三份忐忑。城外出战,折了几个弟兄不说,又真不如这位盛名已久的文四姐能杀人。人家和弟子斩将夺旗,自己灰溜溜的回来,又受了她的恩惠,医生伤药和烧饼。今日是有事求见,到了宅子里,见内外戒备森严,又怯了两分。 “文大侠,俺们满耳朵里灌满了您的大名,今儿终于见到您了。真好,嘿。”我好蠢。 文四姐只简短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赞许他为国尽力,她声音沉稳有磁性(她压着嗓子呢),语气不急不缓,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方听在耳朵中记在心里头,分量极重。 她的名声比自己做过的事要大,也比自己的武功更强,卓哥分明是个古人却十分精通营销,有了名什么事都好做。天底下所有江湖人都听说过文女侠——但文四姐一怒离家出走并没影响什么事,她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样才能保证传说中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声呀。 白虎堂主是因为一起来的兄弟们受了伤还死了几个,从附近买了棺材,怕回去路上被人打劫或是被仇人袭击,来求文大侠拨调几个人手,护送棺材回去,现在身上没钱了,到家给钱。 文四姐‘仁厚’的叹息了一声,微微颔首,答应了。 接下来几个人都是同样的事,兄弟死了,自己受了伤,怕没来边疆的人不知道没有宝藏,打算在路上截杀,求镖局派人护送,到家给钱——通常镖局的规矩是先付一半定金。 文四姐脸上的悲悯已经不是装出来的,她趁着这个团练教头心满意足的告退,下一个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有朋友也死了,那曾是很好的好朋友呢,还欠他三两银子。咱们十几岁那年认识的朋友们死的死残的残,侥幸活下来的也都销声匿迹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别人我到不觉得可惜,只是周小猫折的太令人痛惜,似他那样的少年英豪,不愧为一代天骄,你我也只有仰望的份儿。现在二十年转眼而过,你独占鳌头,我退居林后,也算的沧海桑田。” 文四姐哼了一声:“你何时退居人后了?打一开始,你就知道冲上前拼杀的最容易死,一直都把别人送上前,自己居于幕后操控。” “泽兰,你这话说的不中肯。”卓东来微笑道:“我几次身受重伤都是被你精心照顾才侥幸安然无恙,刀口深可见骨,你接了我的血还试着做血豆腐,难道都忘了?没有别人可用时,我一直都跟你并肩上。” 文四姐想起年轻时一起砸别人家场子c给自己抢地盘c打通路途经商的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血豆腐倒是叫她一愣,随机大笑:“是啊,哎呦。你那时出血不止,棉布都堵不住伤口,把血拧出来倒了怪可惜,还要招苍蝇。我拿去做了血豆腐,你吃了两口还说好吃呢。” 卓东来笑道:“余下的一碗都被你吃了,也多亏我心宽,换别人准得气吐血。” 文四姐笑嘻嘻的挑眉:“咦,那时候你还有血可吐?能流的都流干净了。” 卓东来沉默了一会:“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杀得人不少,捉起来慢慢杀的也有不少,为何不用别人的血做血豆腐?” 文四姐轻快的笑了:“我又不是妖精,不爱吃人,只是好奇人血能不能做血豆腐。别人的血我嫌脏。” “我的才能入口?” “虽然说得我好像是个变态,但是嘛,是的。我自己也能吃,可每次受伤都忘了留。” 又见了一些人,一些商谈生意的些自身武力受到重创不能在虎视眈眈的乡邻中保有自己财富,想要依附于文大侠,情愿交保护费的。 这些人都很客气,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当他/她见到江湖中名声赫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时,都会非常客气。他们都刚刚见过这位大侠杀入万军之中,而卓东来又在旁边用一种非常温柔恭敬的语气说话,故意引导他们的情绪。 每一笔生意谈的都很容易,高价把自己的人手租给对方c收取高额的保护费,这些人反而感激涕零c十分荣幸——这就是名声的作用。 一个名人,往往是与众不同的,假如她能保持神秘色彩长达数年,让人不断的听到她的神奇事迹c却不曾对她有深入的了解,又一次次的听说这个人的神威,这个形象就会深入人心——宋黑胖(宋江)是这么干的,文黑胖也是这么干的。 她脸色有些发白,疲惫的笑了起来:“要不是今儿,我都忘了像这样被人敬重是我的梦想。” “接下来还有很多人由我来处理,这些人见足以为你扬名。你的脸色不好,多休息一会。” 她狐疑的照了照镜子:“你确定这张脸能让他们传说我是个绝色美人?” 卓东来微笑着走到门口,站在方才很多人站过的地方——前来拜访的客人通常没有坐下,却都毫无怨言,因为卓东来也是全程站着,刻意给人一种感觉:在文四姐面前没有人有资格坐下——在这里看向她:“在这里只能看到阴影中你苍白但模糊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哦吼吼~”她又问:“我上次跟贾敏聊天的时候,她好像说过有不少人背后议论我,还跟她打听我,我的真实讯息在凡间,,,在民间没有传开么?” “哈,官员之间流通的消息要过几十年才会流传到民间,而在那之前,已经没有人对你有兴趣了。你安心休息,早些睡觉,明天我们启程回京。计划改了,原说我先回去面圣,可我不放心你身边的情况,密折今天该到京城了。” 小公主如西子捧心,忍了一会恶心,在饭馆门口还在‘驱逐咒’的范围内歇了歇。 姚三郎本能的追了出来:“妹妹怎么了?” “哼!”黛玉不轻不重的踢了他小腿侧面一脚,踢的他一个踉跄:“你带我来的好地方。” 姚三郎扁扁嘴,有点委屈:“我也没想到啊。只是吃出来这里的海鲜特新鲜,我以为是几个大妖抓了另一个妖精切着卖,没想到这家老板这样本本分分。” 黛玉急忙捂心口:“快别说了,真真难受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走吧,这里交给两位师兄就行了,他俩应该能处理好,如果不行还可以找大师兄来。” “别什么事都找大师兄,显得你我这样无能。” 姚三郎无辜的看着她:“就算咱俩有通天彻地之能,管仲乐毅那样的贤才,在大师兄面前还是显得很废柴。”看出她有些不高兴,他试探着问:“我不善于处理事情,妹妹有何高见?” “你就善于惹事和找事。”黛玉垂眸想了想:“咱们回去问个清楚。” “好。”姚三郎递上一包甘草橄榄,她拈了一枚含在口中压压,余光瞥见天空上有几道彩色的光影,速度不快的移动着:“那是什么?徐凭说的那种,门派弟子来此?” 姚三郎看了一会:“瞧这个速度确实是,若是有能耐的人速度可快。” 两人转回身,回到店中,紫述刚走到门口要出来:“师妹,好些了?” 大章鱼c皮皮虾c小海马三个恢复了人形,和徐凭并排跪在地上。 紫述把一束瑞香花递给她:“闻一闻,可以压过屋中的海腥味。”他若不说,黛玉不知道这屋子里的味道是海腥味,她没见过海,又没见过生的海鲜。 黛玉又坐在他身边,拈花挡住脸,这香味浓的有些刺鼻,好过屋中湿漉漉的腥味儿:“你们为何来这里卖肉?卖自己的肉不疼么?” 胖乎乎圆滚滚的掌柜的可怜巴巴的跪坐在地上,一双湿润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上仙明鉴,我们来这里卖肉,是为了修行。我们一族修行的很艰难,化形更是不易,后来发现要吸够一千个人的精气才能化形,可是吧,单纯吸人精气,会受天谴,就算老天还没动手,也会有各种好管闲事的屁孩来捣乱。”瞥徐凭。 徐凭大怒,看上方两位仙人和哪个小姑娘都没说话,就忍了,低头挠地板不说话。 章鱼掌柜又说:“我爪子长得快,切一条也不疼,够卖几日,皮皮虾手多,善于搓丸子煮丸子,小海马善于烹饪,我们仨在这儿来做生意。自己切个爪爪,片好了或是打成肉酱煮丸子,低价卖掉,再吸吃了丸子的人等价的精气过来,就可以逃税——逃脱上天的衡量和责罚,我好几个长辈都凭这一招成功化形,而且没有雷劫,还有一个祖爷免费给穷人送自己拿自己做的鱼豆腐,还修出佛光了,大概是以身饲鹰那个意思。” 徐凭:“啥?”我听说吃大妖怪的肉很滋补,但你,你,你这样确实给人补了元气。 碧卢情不自禁的鼓掌:“你账算得清楚!可持续发展。” 紫述也拈花一笑:“聪明的家伙。”这种做法在上天看来,等于是你没有吸别人的精气。 章鱼掌柜很怕怕的说:“听这个小屁孩的说法,似乎京城中要来许许多多的修真者,我们想先回东海,等京城安定下来再回来开店。恳请三位上仙恩准。” 其实我的精气够了,再回来是别的兄弟姐妹。嘻嘻嘻,这一招只有我们章鱼能用,你瞧那蛇妖狐妖,修行也殊为不易,她们没东西做生意呀~ 姚三郎掏出一张符咒:“我方才看见有些人御剑而来,那速度真是辣鸡,可你们若是碰上了也有的受,这这张符咒可以保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到东海,但不能白给你们。” 掌柜的甩出一只触手卷了一只钱箱过来:“一点孝敬。” 姚三郎轻蔑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是钱财如粪土的样子:“我只要厨房中剩下的丸子。” 三分钟之后,交接完毕,掌柜的口含符咒,搂着三个干儿子溜达到水渠旁边,跃入水中。天下之水归大海,他只要水遁回去就可以啦。 徐凭也奉命滚蛋了。 紫述和碧卢对于丸子没多大兴趣,还是烤鱼更好吃,如今人去楼空,他俩叮嘱黛玉多加小心,人多眼杂还是宅起来比较好,对蠢师弟看都不看一眼,扬长而去。 天边驾云那些年轻的修真者,本来觉得自己风驰电掣,在云端何等威风,御剑的更鄙视驾云的温温吞吞娘们唧唧,忽然看到两道流光自京城拔地而起飞跃过众人面前,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消失在天边,他们都蒙了,左右看了看:“那是个啥?” “应该是仙人吧?真正的仙人?” “天哪这么快,后头有人追么?” “京城真有仙人啊,那样的污浊之地居然真的有仙人!” “这是哪位上仙啊,可真威风。” “咱们去到京城,真能找到传说中的仙缘么?” “别的不说,我倒要去瞧瞧那个什么玄玉长公主,平白无故被封了长公主,一定可疑。” “我倒想看看那个清虚通妙真人,这特么从哪儿蹦出来个人,也没根基也不是咱们几家名门大派的弟子,就成了国师!啧!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岳师兄这样的品貌能为都没当国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人,学了两手道法,就去蒙事儿骗钱,白白糟践了我们修真界的名声。” “你们所那两位仙人去京城做什么?总不会去吃喝玩乐吧?是不是京城中有什么隐士高人?我可听说要在闹市中历练心性。” “他们去做什么我不管,嘿嘿,等我到了京城,一定要去喝花酒~” “你看前方仙气环绕,皇宫中瑞彩千条,是不是有异宝出世?” 黛玉冷眼瞧着姚三郎空着手进了厨房,又空着手出来了,知道他把丸子都装了起来,招招手:“你过来。徐凭说的很多人来找‘仙缘’,指的是什么?” “被神仙瞧上赏个丹药c改一下经脉c给一部功法,或是更好运的被神仙收走当徒弟。” 黛玉以前颇有些不知人间疾苦,现在出去走了一遭知道了,却不知道修真界的疾苦:“他们自己修行不能成仙,一定要谋求外力?” 姚三郎笑了起来:“成仙很难的,越是急功近利,越难以成仙。真正苦求成仙的人,成不了仙,能成仙的都是以他物入道,方得始终。” “(⊙v⊙)嗯?” 姚三郎坐下来给她细细的举例:“师父如何成仙,我不知道。大师兄成仙是蚩尤兵败那一刻,他心若死灰,所余只有锻体和牵挂着师父,就成了仙。王禅老祖(鬼谷子)参透世间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阴阳纵横之术,以此成仙。少林达摩东来传法,渐渐心灰意冷,对所传之法c受法之人都不放在心上,只余心头佛法,立地成仙。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也是以武入道,他所深爱的在武术,不知为何契合了道法,入道成仙。” 黛玉觉得满脸认真而眼神清澈的讲起这些事的姚三郎比平时英俊帅气一些,他平日里那样没个正型,叫人忘了他是名门弟子:“三郎哥哥,你以什么成仙?” 姚三郎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成仙了。有两种说法,五师兄摆了一个聚灵阵,和大师兄打赌,这个聚灵阵能把根基好的人直接提升到能成仙的高度,读过雷劫就能成仙,俩人做实验把我扔进去了。 另一个说法是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喜欢惹事,某日被青狮小小的咬了一口,伤的半死,师父给了我一枚丹药吃,然后就成仙了。大师兄从来不告诉我。” 黛玉有些无语,现在看起来又不帅气了!“凡人为了利益不惜以身试法,修真者也会如此么?” “会,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有价值,烧杀抢掠都可以做的。这种人是平民时,叫做混混恶霸响马,当了官时叫做贪官,被眼瞎的人代入修真门派时,也会做这样的事。人的心性不会有变化。” “咱们回宫去,他们什么都瞧不见自然就走了。呦,方才那人说你是妖道,嘻,夜里会不会有人去刺杀你”黛玉觉得有些无趣,又觉得这些人挺可怜。 “刺杀嘛,应该不会,但免不了有些试探。” 黛玉拈着茉莉花串把玩着:“我方才问你,你的宝光是什么,怎么不告诉我?快放出来让我瞧瞧,趁着私下无人,不管什么我都不往外说。” 姚三郎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过了一遍,一拍大腿:“哎呀不好!快走快走!” “怎么了?” “二郎方才找我,说最近睡得不好让我给他讲经,这会子该在道观里睡的正香呢,别有冒失鬼大白天进去看,看见皇帝在我床上,啧啧啧,我岂不是成了董贤邓通?” “呸,不吉利!”黛玉拉着他加快了御风的速度,尽快赶回宫中。 道观中皇帝正抱着被子安睡,皇后得到消息慢慢的乘肩舆过来,到了屋里时皇帝睡的打呼噜,前所未有的香甜。 一向很喜欢读读道经的皇后叹了口气,拿起一本经试着讲一讲。 皇帝听了还没三句,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皇后吓得够瞧,怎么姚神仙讲经讲的那么好,皇上听了就能睡着,我讲得不好,皇帝都听的哭出来了?虽说我悟道不够深,也不至于把人吓哭吧? 皇帝哭着说:“舅舅不要,不要这样,嘤嘤嘤,不要”一直闭着眼睛,显然是说梦话。 皇后坐在旁边不明觉厉,汗毛倒竖,脑海中翻涌:舅舅?皇上有两个舅舅,大舅上了年纪在家里荣养,二舅是内务府总管。 想起来了!皇上刚刚去内务府算这个贪污的账目,算到了舅舅头上。 二郎这人平生有四大恨事:一恨幼时失沽,最后报复了太上皇和皇太后,反倒给两个出身贫寒的舅舅封了高官厚禄;二恨太子哥哥之案,也报复了很大一批官员;三恨有人骗他,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敢有一点隐瞒,他心里头就记住了;第四,恨贪污受贿,小钱钱真心甜。 舅舅沾了三条啊他母族的亲人不多,见过明德皇后的人只有这两个老国丈,皇上对他们好聊以慰藉思母之情,现在这事儿无异于往他心口戳了一把刀。 皇后想到此处,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隔壁供有三清道祖的屋中跪了下来,默默祈祷。 皇帝哭着哭着一滴眼泪流进耳朵里,那感觉非常不爽,他在睡梦中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擦耳朵,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屋中没有人。“来人呐!多福!” 多福连忙进来:“皇上,您醒了?” 皇帝随手抓起枕头擦擦脸:“姚三郎呢?” “两个时辰前,您睡着之后姚神仙就出去了。” “重色轻友!”皇帝气哼哼的说:“皇后呢?她没过来看我?” 皇后微笑着在外答话:“岂敢不来。” 炸毛的皇帝看她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容貌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胜在温柔娴静。慢慢放松下来,伸手道:“梓童你过来,陪我呆一会。内务府总管贪污,被朕革职查办,交由刑部审理。呜呜呜你说我娘她在天有灵,会不会说我不对?” 皇后给他顺毛:“你放宽心,我原先除了你之外最喜欢我哥哥,现在有了太子,秩序重新排过,最喜欢你,其次是太子,再次才是娘家哥哥。” 皇帝听的潸然泪下,一头扎进皇后怀里:“太子真是好福气,不仅父母双全,而且父母都很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真伪美少年二人组隐形御风急匆匆的回到宫里,看到帝后相拥滚在床上,极其尴尬的转身奔向御花园。 皇帝还怨念十足的唠叨:“难道我给舅舅的钱很少么?别的勋贵逢年过节,只有一千两银子的赏赐,我给他三千两吔!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家里人口少俸禄又高,难道还不够花吗?为什么还要贪污!贪污也就算了,呜呜呜,他居然常常骗我!动不动就说这次做龙袍省了几百两银子,下次新制的书和砚台省了几百两银子,我傻了吧唧的可开心了,觉得舅舅跟我真是一条心。可他贪污了千万两白银!户部官吏说但从宫中吃用的粮面鱼肉上,他每年都能贪污十万两!” 皇后听了这话也觉得肉疼:“那我做衣服打首饰的银子一定也被贪污了不少。” 皇帝抬起头,气的两太阳穴冒火七窍生烟,摧床:“御史不曾说过倒也罢了,卓东来竟也不曾告诉我,难道他与舅舅勾结在一起贪污朕的银钱么?”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手下的商行有时候会负责采买供货,两厢作伪可不好查了!哎呀,原先朕还有一个得用的秦阿姜,两袖清风没有朋友,是孤臣直臣,如今也成了他的亲戚!好大的势力!” 皇后安慰道:“别急,慢慢的调查,所有的事都会水落石出,陛下用老国舅爷是任人唯亲,用卓东来可是精挑细选,反复琢磨过的。没来由的不好猜忌诬赖人。” 皇帝蹦起来:“你说得对!趁着他不在京城,没时间作伪证,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家里账也查了。” 皇后连忙拦住:“三思!二郎,我听说他要他办的都是些机密紧要的东西,若是派人去查,没查出账册来,把你拍他私下里监督各级官员的账册查出来,那将如何收场? 你要派谁去搜查,若是去的人立身不正存心不良,做些伪证拿来给你看,离间了君臣且不说,牵连出别的事来。此时不妨从长计议,你也派人私下去查,再等他回来将此事问他,圣人说观其言察其行,人焉廋哉?” 皇帝被劝住了,呆坐了一会,搂着皇后叹息:“若没有你,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想想应该不能够,而且也没法子查,他跟我说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还收各种保护费,马头河运盐帮他都吃一份子,蓝田的玉东北的参什么都卖。每个季度也给我报账,若不是要花钱维持无孔不入的情报机构和消息传递,还在向别国扩张,每个季度我也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呢。 这和我舅舅不一样,内务府常年要钱,东来只在刚开始跟我要了些银子和身份便宜行事,之后就没跟我要过钱,唉,真是气昏了头,乱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名的人大概做事真的很容易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企业家努力自我推广和营销。 我也不造人血能不能做血豆腐,我很好奇。 文绎的绎是演绎的绎 瓦的b,可勾搭可陪聊。 我专门给皇帝和皇后写过心理分析。我真的很认真。别人都没有心理分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风流+宝光 黛玉坐在八角沉香亭里,把玩着花串,她一直在担心手触碰过的茉莉花苞会变黄,不好看,可是捧了这半天,也没见花苞变黄。或许是紫述师兄的花儿都与凡间不同。 姚三郎神搓搓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慕斯蛋糕:“妹妹,你方才没吃几口,饿不饿?” 黛玉有些惊喜:“干娘做的蛋糕你存了多少个呀。” 姚三郎笑而不答:“你尝尝看。” 黛玉切了一块,尝了一口,细细的品咂之后,断言:“这不是她做的,是你做的?” 姚三郎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难道蛋糕上会沾有气息?” 他也切了一块,抓起来扔在嘴里,嚼了嚼:“没有什么差别吧” 我原计划是等文四姐百年之后,只要你想她觉得伤心了,就拿一个蛋糕给你安慰你,就说是她留下的,怎么这计划还没实施就被戳穿了? 黛玉笑道:“感觉不同。”就是吃着感觉不同吗,口味没什么差别。 姚三郎无语拜服:“呐呐,我做的好吃么?还算能吃吧?” “味儿不错。”她又吃了一口,轻轻用手掩口:“看那天边的流光,这些人太明目张胆了。” 姚三郎看向天边那数道光华,嫌弃的撇撇嘴:“就数这些人最讨厌,不高不低还总是嘚瑟。妹妹,你说这些人到京城的事,我要告诉皇帝么?” “他们看了星象,紫微星旁边有流光,又看到皇城中有白日飞升的幻象,你说呢?” 姚三郎猜她的意思是应该说,可他有点不想说,皇帝那个人看着萌萌哒,细思恐极,我来完成当国师小目标以便娶老婆,那时候可没发现皇帝是这样的人。 犹犹豫豫的说:“这些修真者闹起来也只是自相残杀,不敢殃及无辜百姓,也不敢在皇宫中兴妖作怪。” 黛玉沉吟片刻,又吃了几口:“我不知道,没见过你说的那种修真者。”第一个武功师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人人敬仰的文大侠,然后见到了仙人,真的差不多要成仙了,我的运气真好。 姚三郎挠着桌子想了一会,忽然一拍脑袋:“这事儿先不急,好妹妹,你今夜歇下之前,把你知道的禁制都布置出来,以防有人前来窥探。我再帮你布置几层。” 黛玉当即吃不下去了,她再怎么样,也是被母亲耳提面命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出门去也要带几个丫鬟小厮伺候着,岂能容忍别人趁着自己睡觉/打坐时前来偷看? 就算早有防备,听着也觉得不舒服呢。犹豫了一会:“有没有什么法子,震慑他们不敢靠近?” “没有。咦,你可以不住在宫里,回家暂避一段时间,隐藏起气息他们找不见。” 黛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好,稍一打听就知道我是谁家的女儿。” 那些天边的流光渐渐来到京城上方,落地之后隐匿了气息c变换了样貌,自以为来的时候凡人瞧不见,现在融入人群中毫无踪迹。 实际上呢,在御花园中一位‘上仙’一位小仙女眼中,就如同绚烂的烟花落入湖中,轨迹清晰,到了湖中也有灰屑可查。 二人一边数着来了多少人,你一刀我一刀的切着吃完了蛋糕。 黛玉仰头望天:“最近好无趣,爹爹不给我布置功课,大师兄收走了作业也不安排新的,就连娘娘也不叫我练琴练字。”没有作业,只有一堆烦人的家伙,人生了无趣味,我要闭关。 咦?不对呀,我记得大师兄叫我试着练法宝,手法成熟就可以用好材料炼制。想一想我看过的书,似乎被我的真炁浸透的天然材料可以炼制法宝,沾染自己气息的法宝则更好,不知为何想起被我哭湿的手帕们,那是真正被我气息浸透,但是都拿去洗了。 姚三郎忽然挺高兴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古琴,先摸出个琴首,然后搭在桌子上慢慢往外抽,黛玉心疼这琴在桌子上磨,伸手帮他拽出来,随手弹了个轮指(古琴右手指法:拇指扣住无名指c中指和食指,三根手指轮流弹同一根琴弦的同一个位置,速度要快,拨弦要准)。这琴音色圆润。 姚三郎挽了挽袖子:“我最近练琴练得不错,《酒狂》《关山月》《凤求凰》,你选一个。” 黛玉大气的笑了笑:“都弹。” 姚三郎心里头真有点小激动,《凤求凰》喔,那可是司马相如勾搭卓文君的曲子,我虽然文采没有司马相如好,但是我人品比他好多啦!妹妹要听我弹这首曲子,是不是说她对我们现在的订婚并不反对?好激动,好激动,手都抖。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其章句节奏,吟猱顿挫,曲折之际,虚实之间 睡醒了也哭够了帝后携手回宫,他们从道观回到永福宫的路上,正听见琴曲和吟唱的声音。 皇帝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便命过去悄悄,到了且近躲在树丛后偷听,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三郎永远都是重色轻友。” 皇后笑道:“他真有几分风流意。”风流即风情~ 皇帝叹了口气道:“是啊,人活得像是他俩这样,真是逍遥自在,你瞧,咱们俩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咱们又深情不渝,还有数不清的烦心事呢。难怪世人都爱修仙。” 他有些小小的嫉妒,吩咐道:“多福,过去打断他们,请公主去书房。”你出去玩了一趟逍遥自在,朕写‘知道了’写的胳膊疼。 姚三郎刚红着脸弹起凤求凰的第一段,就被打断了,那感觉好似凉水浇头怀里头抱着冰,盛夏里穿着小褂和短裤忽然就穿越到西伯利亚的山口喝着酸梅汤还用蒲扇扇风。 眼巴巴的看着小公主忍着笑摆摆手,走了。 他伤心的把琴塞进袖子里,回屋布置禁制去,化悲愤为力量。 黛玉走了没几步,就瞧见帝后的步辇,她笑道:“哥哥有心的?” 皇帝正经脸:“你才几岁,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 黛玉接口道:“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你最爱打猎,还来说我。 皇帝默默的从步辇上走下来,对皇后说:“娘娘回宫吧,我给她安排些作业,不要嬉戏游乐,京城中的风气真是太糟糕了!” 皇后笑着点头:“是是。” 皇帝跟她一起走回养心殿,有点郁郁的说:“黛玉,我对你好不好?” “很好啊。哥哥怎么不开心”好像还哭过。 皇帝问:“你为何给林如海送了玉镇尺,却给朕一只玉麒麟?”我想要镇尺哼。 黛玉无语片刻:“哥哥,你有好几对玉镇尺,送了也不显。”好像我爹想要玉麒麟,你反而喜欢镇尺,我都送错了? “难道林卿没有镇尺?我的玉镇尺多,正表示我喜欢那东西,你才应该送给我。算了,你回宫来这几日,每日请了安就在屋里睡觉,也不想着来我这里分担些事。” 黛玉看他这么生气,笑道:“是,往后再预备了礼物,让哥哥先挑。我这几日浑身难受,怕写不好字。”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若难受得紧,就别来了,回去再歇几天。我这心里头难受,不是冲你发脾气,这世上的烦心事太多了。” 黛玉问:“是南疆的叛乱?” 皇帝一撇嘴:“将领不利,越冬吃紧,而且没钱了要议和了。” 黛玉又问:“是文继英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叫哥哥心烦?” “他可能骗了我但故意装作不骗我,可能是真没想骗我,也可能是知道朕最烦别人骗朕所以特意说了真话。唉。” 黛玉略有点晕,捋了捋,捋顺了思路,又问:“是皇太后不安分守孝么?” 皇帝脸上一亮有些高兴:“她现在一定在安分守孝~呵呵呵”强迫的! 黛玉不解:“既然这些事同以往没什么变化,哥哥为何特别生气?” 皇帝咬着牙抿着嘴,气哼哼的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让我失望。你那两个舅舅,一个两个都以真面目示人,我的舅舅只会骗我,哼。” 黛玉不知道他舅舅是谁,只好说起文继英的事打岔:“细想一想,人都有远近亲疏,文继英把军中袍泽当做兄弟,那些外来的捣乱的人都是陌生人,为了兄弟的性命把陌生人推上前当炮灰,也无可厚非。 也实是那些人太无能了,吹嘘时说的山摇地动,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都不如他,到了前线眨眼就败了。我好像瞧见文继英在前线督战的时候一脸震惊,怕是没料到。” 皇帝呵呵呵的嘲笑:“有些人就是别的不行,吹牛管闲事最能干,御史台里没有了阿姜,都是这样的人。” 黛玉看他气的真够呛,舅舅这种关系很陌生,大概是亲人吧?是吗?“歇了几日,手脚的酸麻缓好了,哥哥要我写字么?” “那感情好。”皇帝一点都不客气,到了书房内的暖阁里:“抬过来。” 五个筐!竹条编织,里面垫有软厚布以防刮破奏折。四个小太监抬来一个筐都觉吃力。 黛玉:(⊙一⊙)啊! 皇帝安慰她:“都不用看,这三个筐里写‘知道了’,这一个筐里是‘准奏’,这一个筐了是‘不准,发回重议’。你看,筐里的布上写了。你走的这半个月,这些不着急的奏折都在等你。今儿不必着急,写多少都行,剩下的过两天再写。你们俩伺候好公主。” 忽然觉得朕有一点小坏坏呢。 黛玉无语片刻,拾起朱笔沾了沾朱砂墨,开始写字。 有道是熟能生巧,她写的越来越快了,写了半日写完了两筐,忽然想起自己刺绣时的做法——“你们退下。” 正好用朱砂画符,卷在笔杆上,然后把真炁灌入笔中写了一遍‘知道了’。 找了个最无关紧要的奏折,试着把笔放上去 “哈!成了!”只要一本本的放奏折就可以啦! 余下三筐奏折,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都完成了。能听到外间屋里皇帝正和大臣商议朝政,她从角门悄悄的走了。吃过晚饭她回宫去打坐,白天那事闹得无法安眠,只好打坐。 入静之后能感觉到自己布置的三重禁制和姚三郎布置的五重禁制,睁眼看着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睛却能看到一层层无色无形的薄膜。 天刚擦黑,还没到宵禁,就有一个人隐形过来砰的一声撞在薄膜上。 姚三郎遗留下来的讯息散布开:夜入女眷内宅,恬不知耻。 黛玉就静静的看着这个人拔出剑来砍禁制,砍了没几下,剑蹦碎了,他吐血趴下。 过一会可能是缓好了,自己爬起来走了。 当夜这样的人和事情不绝于耳,姚三郎在第二层禁制上的讯息是:破了这个禁制,我就来打死你们。 然而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几十个人努力了一夜,也没破开这个禁制。 黛玉一夜都不能安心,就如同夜里听见夜猫子叫唤,或是窗外青蛙一只叫个不停,伤不着人,可是闹心呐。她静静的听着,听的心烦意乱,恨不得提剑出去一战。 这些人里金山剑派的徐凭和他的师弟c蜀山剑派的师姐和师弟c武后奇门的某人和师弟c萨满教的某人和师妹c三丰剑派的某人c常乐庵的尼姑c有熊门的某熊。听起来都同气连枝,而且叽叽喳喳了一夜没让人安歇,有人很好奇的跑去看皇帝,回来叨叨说皇帝还在批奏折。 还有人说:“皇后不算好看,看起来跟我妈似的,一定是个贤良温柔又爱唠叨的女人。” 拆禁制c探讨玄玉长公主屋外有这样的禁制,她是不是那个国师的禁脔?有多好看呢? 到将近天亮,才左右四顾:“这禁制真结实,明儿请师兄/师父/师叔来参详。”一窝蜂的散了。 黛玉此时别说是‘入静’了,就连静卧都做不到,闹心的够呛,恨不能立刻说某地有异宝出世,拐他们去与一个黑暗的恶势力同归于尽。 姚三郎趁夜色溜过来的时候,走过了自己五重禁,站在黛玉设的禁制外,叠指弹禁制:“开门来,开门来~”谁设的禁制谁有清晰的感应。 黛玉刚躺下还没过五分钟,又被扰动,气的她披发仗剑开门一看,转身进了屋,把剑扔回剑鞘里,头发拢了拢,再去开门:“三郎哥哥,你怎么来了?” 姚三郎捂心口,脸上有几分憔悴:“这帮混蛋闹的我一晚上感应不断,一直没睡好,睡在满是蚊子的树林里都没这样难受。” 黛玉道:“我也是。”进屋来对坐喝酒——大清早喝酒固然不对,可是喝水口淡,喝茶失眠,喝点热热的金华酒可以安神。她豁然开朗,拍案叹息:“我懂文继英的感受了!那些江湖人一定会夜入将军府各种偷看,真真烦死人了!” 姚三郎打了个哈欠:“所以,我们要传言称哪里有宝藏?” 黛玉叹了口气:“算了,罪不至死,按律,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 姚三郎懒懒的拿了块点心扔嘴里,都没兴趣细细品味:“夜闯皇宫呢?” “弃市。” “喏~” 黛玉盘算了一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算了,我闭关,由着他们胡闹,闹得凶了打一顿就是。三郎哥哥,前些天我哭湿的手帕呢?” “洗了。”姚三郎掏出一打手帕:“洗的很干净呢。” 黛玉拈着手帕斟酌了一会:“我记得书上写,蚕丝制的布可以炼制成法器,有我气息的更便于炼制。”仔细闻了闻,有一股皂角和太阳的清香,没有我自己的味道。 姚三郎仰头望天:“我只练了宝剑和因果玄环,有没有自己气息都差不多,血祭可疼了。” 黛玉想起书上写的那一句,他一定是蠢兮兮的放了血把木环和宝剑泡在里面,然后大师兄发现了。 她扑哧一笑:“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姚云旗不知道她为何发笑,他不爱看书,更不会去看那些师弟师妹的入门须知,那些《入门须知》也太多了,足有上百本,大师兄加了一句话也没有告诉他。说着自己心里想的事情:“你回山去,你在这儿不能安心,我也不放心,去大师兄跟前待着,又安全,又能听经。” 他舍不得的红了眼圈:“我用□□术替你。” 黛玉略有点惊讶:“这,三郎哥哥,你?”你舍得了? 往日里稍微离开我一天都要生闷气,现在我一去好几天c半个月或是更长时间不回来?想着你可不能离开京城。 姚三郎扯出自己的化身,一个一模一样的姚云旗,那个姚云旗摇身一变变成了黛玉小公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娇滴滴轻启朱唇:“三郎哥哥~我最喜欢你啦~”他被自己萌翻了。 黛玉羞得抬手打了他一下,又追着‘自己’:“你别乱说!” 姚三郎挺开心的,他忽然发现接下来几天可以愉快的自己赞美自己啦:“妹妹放心,我们俩一定把事情瞒的死死的,不败坏你的声誉,也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离开了。” 黛玉又好笑又好气,冷笑一声:“皇后嫂嫂常常抱着我说话,皇上独居在养心殿中,有时候是我陪着嫂嫂一起睡。你,不告诉她?”那我就告诉大师兄,叫他把你打个四面开花。 姚三郎垂首:“告诉她。” 黛玉忍着笑:“哥哥要我模仿他的字体,替他写字。” 姚三郎叹息道:“告诉他。你说还应告诉谁,都说。” 黛玉掩面大笑,笑的花枝乱颤,险些翻过去,自从她出宫去‘行走江湖’之后,就没笑的这么开心过。笑够了,她又有些许的担忧:“哥哥最近心情很不好,若告诉他这件事,他会不会更生气?” 姚三郎耸耸肩:“更生气我们也要告诉他,要不然咋说你为啥要走,还不能明着走?” 黛玉沉默了一会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我说的委婉含蓄一些,你别让他心里头不安。” 姚三郎拍拍胸脯:“有我这个真神仙在这里,他何必感到不安?真有什么人敢把事情闹大,我一张表文发向天庭,反手就能抓了那触犯天条的小子。今晚上我就把禁制扩充到整座皇宫,借助紫微星之力,只要不被篡权夺位,禁制就牢不可破。” 与帝后在早膳后喝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避过了昨夜有人私闯皇宫的事,说完之后,皇帝心里头是有鬼的,他知道那个‘霞举飞升’的事是咋回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真有修道之人找来一探究竟,他略有些紧张和尴尬,听说姚三郎留下来c而且那些人打不过姚三郎。 皇帝微微吐出一口气,神态自若的微笑:“黛玉,你早该去用功学习。” 皇后没想那么多:“哎呀,文泽兰不在宫中,谁来准备礼物呢?”金银珠宝玉器和千年人参大个儿的珠宝都不能送,点心是凡人智慧的结晶,与之相提的只有刺绣。 于是命人开了库房,取一些图样清丽c飘逸出众的绸缎锦帛带去当礼物。“你若是天天去,自然不用预备礼物,这样半年去一次,不尽弟子的责任,还不带些孝敬,那不像话。” 黛玉只好说:“嫂嫂说的是。” 姚三郎依旧不放心她一个人上路,以最快的速度御剑回山,路上没说闲话,飞快的把她送到山腰上:“我走了,你慢慢往上走。遇到猛兽也别动手,不一定是谁的坐骑,跳起来喊救命。” “嗯,你也当心。”黛玉目送他御剑离开,往山顶上走了没几步,绕过一个转弯。 地上躺着一条肚子鼓鼓的大蛇,懒懒的甩着尾巴:“嘶嘶~咝~嘶嘶~” 黛玉吓得跳到半空中,惊的忘了喊救命。 大蛇打了个滚,长长的红舌头舔了舔眼睛:“小师妹,你听不懂我说话么?” “皇甫师兄?”黛玉看着它身上黑黄相间的花纹,好像认得这个花色。 大蛇又蹭了蹭腰:“对。我刚吃饱,懒得变化了,你自去上山。” “哦,好。”黛玉本着礼貌,按落云头,往前走了几步,师兄依然横在路上,那身子最细的地方有她小腿那么高。 大蛇非常客气,吃饱了真的懒得动弹:“跨过去,没事。” 黛玉暗自咬着牙,几次试图抬腿,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没想起不好意思来,够吓人了。 皇甫很累的叹了口气:“好吧,确实不合适。”他想起来自己是个雄性,就懒懒的收起尾巴,给她在路边留出一个小缺口。 过了大蛇身旁,再往上走,一路上没遇到别人。 一直到了观中见到了碧卢师兄,黛玉眼睛一亮:“师兄留步!” 碧卢也很惊喜:“咦?你来了?发酵的普洱刚刚制好,我去昆仑山偷了一罐雪,来尝尝。” 黛玉道:“拜见过师父和大师兄就去。师兄,三郎哥哥的宝光是什么?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 碧卢一听这个问题,哈哈大笑,笑的差点现出原形,扶着墙道:“一言难尽呐!我变给你看!” “有劳师兄。” 他摇身一变成了姚三郎,身后也放出宝光来,乍一看是一根根的刀剑呈扇形立在身后,参差不齐,冰冷傲慢而且杀气十足,上面隐隐约约带有血光血气。 看起来是冰与火之歌的铁王座。 真是又威风又霸气,一点都不符合姚三郎这个人的性情。 定睛一看!竟然是粗有小拇指粗细的木棍上串着烤串。 这竟然是呈扇形打开的烤串! 居中是长长的五串鸡翅膀,两边对称的排列着——串起来的烤鱼c大块肉串(牛c羊c猪c鹿c驴)c炸土豆串c肉卷串c齐腰的两侧那卷曲和猩红,则是一串串的糖葫芦和烤鱿鱼串。 黛玉被其威势所迫,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碧卢自顾身后,长叹一声:“照猫画虎,总未得其真形。姚云旗宝光放出来时,那真是惊天动地的能耐,便是大雷音寺那些胖大和尚,也抵挡不住。” 黛玉心里头战战兢兢,凑近细细的看了一会,指着其中一个问道:“这是什么?” “烤鸡胗。或者是腰子块。” 黛玉是个好奇宝宝,脱离震惊之后:“怎么没有香气呢?你的宝光有山峦之气,紫述师兄的宝光花香四溢。” “啧,不是本人嘛。”碧卢叹了口气:“他的宝光现在可能不在了。” “为什么?” “宝光是半实体半幻象的东西,布置宝光时用的都是真东西。如果是别人来拿,拿走的是幻象,自己拿,拿走的则是实物。他流落凡间时,可能自己把宝光吃光了。” 黛玉有点心疼:“还可以再做一个。” 让他显出宝光来,我随时都可以抽一串~ 要不要模仿佛像脑后的圆光,飘一个大大圆圆的慕斯蛋糕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乱自上作(虫) 姚三郎天真无知的待在京城里,和‘假黛玉’自问自答:“我好不好?” “三郎哥哥你最好了~” “哎呀好羞耻!哼唧~!” 宫外的修真者们一个个十分高冷,换做凡人的打扮,在客栈中住了下来,深居简出,用的户籍是自己变的。 掌柜的瞧出这不年不节c这些外地人既不是投亲访友也不是行商做买卖,忽然来到这里,非常不稳妥,这些人若要作奸犯科,会牵连自己的买卖。 偷偷的报告给了地保,地保报告给衙门里的班头,班头来查户籍c官凭路引。 每个人都懵逼了!咋!这是啥嘛?(陕西话) 为啥要查这些东西,我们原先出门的时候只要有银子就够了!怎么要求越来越多? 他们却忘了,原先出门时是乱世,而且去的也不是京城。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五品多如狗,世家遍地走,这里治安很严格,主要是大令(府尹)怕皇帝就近听说出事了就近治罪。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都把压箱底的幻术拿出来用了,不会幻术的只好给钱,相顾狼狈。 俩人看了一会宝光,碧卢变回原形,摸摸肚子:“啧,这害人精,变了一会我都觉得饿了。烤点地瓜和栗子吃,今年收的孜然和辣椒依旧不好,胡椒的长势到不错。” 黛玉问:“师兄每年都要种新的?” “对呀。一来是新收的调料味儿比陈年的更好,二嘛,年年都要重新种,留新种子。” 黛玉心说:幸好我看过齐民要术,要不然听不懂。“何不烤肉?” 碧卢颇为期待的看着她:“我控制不好火候,你会吗?” 黛玉有些犹豫:“我?只是见过,可没动过手,或许能试一试。” 碧卢点点头:“那你试一试,好吃就叫我,不好吃就拿去喂大师兄的熊。” 黛玉失笑:“不敢,我怕那只大熊吃了生气,要打我。它真是巨大,没想到有那么大的熊。” 碧卢道:“能变得更大,本体也比普通的熊大,多亏它也修行,要不然呐,真喂不起。这山上原本只有一个人善于烹调,就是大师兄,他又不喜欢让我们‘沉溺于口腹之欲’。现在姚三郎学了做饭,偏又不回来。咦,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恋践红尘了?” “他在京城中有事要做,走不开。”黛玉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师兄,既然无人烹饪,你种那么多蔬菜,怎么吃啊?” 碧卢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略有点心酸:“嫩的拿来生吃,老的拿去喂宠物。” “能生吃么?”黛玉宝宝表示:“凉拌的蔬菜也要焯水啊,只有笋能生着凉拌吧。” “那是大家闺秀的吃法。”碧卢说:“除了蘑菇和茄子生吃不好吃,余下的菜洗一洗就可以了,你喜欢的菘(大白菜)也可以生吃,很清甜。” 一条蛇悠悠的接话:“凡人但凡尊贵些的,都不吃生冷的食物,那会毁损人体的阳气。夏季瓜果最多,可是体表阳热之气偏盛,但体内的阳气并未亢盛。《内经》说用温远温,用热远热,食亦同法。” 皇甫师兄鼓起来的肚子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懒得变成人形。懒懒的挪动:“师妹不懂医术么?现在成了仙,别说是吃生的白菜,睡在冰山上都不伤身,嘶嘶~” 黛玉还真就没看过黄帝内经,倒不是嫌烦,而是身体很健康读医书做什么?吃饱练武,吃饱睡觉,就可以解决健康问题。“师兄说得对。” 用原型打滚很舒服吗?每次见到你都是蛇的样子,一条蛇居然精通医理,真是不可思议,皇甫师兄多大年纪呢?他的腰好粗啊。 皇甫师兄打了个哈欠,露出嘴巴里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我去刷牙了,给个丝瓜。” 碧卢师兄从袖子里掏掏掏,掏了半天拿出来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丝瓜干:“给。” 好奇宝宝忍不住问:“这是丝瓜?”为什么我看到的丝瓜都是绿色的c细细小小的片片,切的薄如纸片,飘在碗里,旁边还有紫菜? 碧卢干脆给她都讲一遍:“丝瓜长到老,里面就会有丝瓜络,很硬很细密,一般用来刷碗。皇甫师兄那两排小牙,用牙刷唰,他嫌用尾巴卷着牙刷有些麻烦,变回人形又刷不全。用丝瓜络嚼一嚼就干净了。” 黛玉有些惊讶,丝瓜真的有丝呀?还以为只是乱起名字,譬如黄瓜也不黄原先叫胡瓜叫走音了,白菜是绿的原名菘,西瓜本来叫寒瓜从西域传来,原来是这样。 大蛇去刷牙,碧卢去拔地瓜来烤,黛玉则去拜见师父。 据说师父在丹房里打坐,她走过去的时候迷路了。 就被困在一条小路上,来回打转,两边迷雾重重看不见路。 她停下脚步,开始思考要不要大喊救命那太难看了。 斜刺里走出来一个眼熟的师兄:“哈哈哈被我逮小师妹,你怎么来了?给别人设的陷阱,没料到是你。哈哈哈,没事没事,闭着眼睛往外走三步,左转。”好尴尬。 黛玉心说:山上真热闹啊。依言而行,果然出来了。 师兄道:“嘻嘻嘻,不好意思,师妹你快走,别让他瞧出来我在这儿等他。”他一转身变成小老鼠钻进旁边墙角的洞里,咬着尾巴等。 这只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到了丹房门口,一般来说如果门上挂着牌子禁止打扰,就应该在门外叩首,里面师父也会知道,如果没挂牌子,就可以进去。 门上并没有牌子,黛玉走上台阶,刚要敲门,听见里面一声脆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蚩休大师兄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师父,您看云旗如今这样的沉稳,是红尘中历练的结果,为何不能让其他师弟也去红尘俗世中历练一番?昆仑山闭关,那是他与截教相争两败俱伤,如今弟子要做的不是那样的蠢事,不是意气之争?” 镇元大仙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平淡,不只是威严,还有些淡淡的恼怒:“蚩休,我知道四千年前,你输的不甘心,九黎族大败不是你的职责。入了红尘,再想抽身并不容易。” 蚩休含笑道:“若有不测,弟子宁愿再入轮回。师父能约束住师弟们。” 黛玉在门外惊呆了,还以为山里头清净安全,怎么大师兄也要搞一个大事? 带着师弟们去红尘历练,那是怎么样的历练? 怎么就扯上九黎族的失败了?大师兄想要干什么? 镇元大仙冷笑道:“好啊,好弟子,天赋悟性极佳的好弟子。你这些年来苦心经营万寿山,山上这等繁荣,全仗你一人之功。” “弟子不敢,是师父威名庇佑。” “你有什么不敢!”镇元大仙道:“难道我看不透你?不能在天上改天换日,不能去凡间称雄争霸,我知道你心中苦闷,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在这几千年间,苦心孤诣,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黛玉在门口又紧张又兴奋,哇,大师兄那么帅气,要搞得大事情一定很棒! 蚩休瞥了一眼门口,道:“黛玉进来!” 黛玉很想假装自己没来这里偷听,转念一想这装不过去。推门而入,绕过杯子的碎片,走到跪在地上的大师兄身边,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镇元大仙心里头有气,不叫她起来,却问:“蚩休,你的师弟们各有用处,姚云旗和她有什么用?”一个是废物点心,另一个除了好看和爱学习之外没什么用处,和他的计划不和。 黛玉吓了一跳。 蚩休叹了口气:“师父,你忘了,师妹是您要收的,大部分师弟也是您收的,弟子真敢逾越分寸,替师父做主?只是因材施教罢了。” 镇元大仙冷笑两声:“呵呵,起来吧。” 蚩休伸手扶了她一把:“别怕,没你的事儿。” 黛玉站起来,站在旁边想走又不敢走,也不知道自己该走不该走,柔声问:“师父,您为什么生气?” 镇元大仙瞥了她一眼:“你的师兄们有什么本事,你可知道?” “黛玉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 “啊?是。”她略一琢磨:“大师兄好像什么都会,无所不能。听说二师兄精研律法,只知道皇甫师兄精通医理,碧卢师兄熟知农桑,无闷师兄的占卜极灵,紫述师兄善于调整药剂,瑞明师兄精于数术,其余的师兄我还不熟悉,大概也是文武双全c布置阵法,能掐会算吧?” “你平日里学什么?” 她偷眼瞧着,大师兄脸上虽然有几分恭谨,更多的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微笑,师父脸上也面无表情,垂着睫毛看不出生气与否,三缕美髯微微颤抖。这个情形好诡异! 黛玉低声道:“大师兄教我很多东西,武功和练炁,红尘炼心呐,心魔的成因,还要我读史书。读史可以明智嘛。师父,这,哪里不对?”宝宝好怕怕,我应该留在京城被他们烦着,不应该来这里。 镇元大仙伸手一勾,她的刀从袖子里飞出来,落在他手中,轻轻弹了弹这擦洗的干净闪亮的银刀:“沾了七百七十一个的人的血,有三百多冤魂依附其上,嗯?” 黛玉:鬼!qaq 蚩休道:“师父,此事与黛玉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滚出去。” 蚩休叩首退下。 黛玉宝宝抿着嘴快要哭粗来了,嘤嘤嘤我好怕怕,大师兄和师父吵起来了是么? 镇元大仙看着她,也叹了口气:“蚩休是我最聪明的徒弟。” 她乖乖的听着。 “聪明人,聪明的猴子,大多不够老实。唉,不只是蠢人会办蠢事,聪明人会办更大的蠢事?无欲则刚,黛玉,你想要什么?” 黛玉试着说:“弟子想,师父别生气了,大师兄办事一向很有章法,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吧?” “哼,那是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真像昭然若揭,难道你看不出来?” “弟子愚钝。” 镇元大仙气呼呼的说:“他打算建国。” “什么?”黛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师父,师父气呼呼的看着门口。 她转念一想,一切事情还真合理,兵力和农桑是立国根本,大师兄好像都准备好了,这些年经营的深厚,所有的师弟拉出来就能组建一个国家,三省六部都有能干好工作的人才。难怪他说‘因材施教’,山上的师兄们都是非常出众的人才,放在凡间,皇帝会重用的。 为什么要建国?我知道了,九黎族败于黄帝之手,大师兄心中的怨念不止,难怪我看到他坐在房顶上的时候,总是非常的深沉刚毅,精英!正经!帅气!真的在沉思呀,这件事好大。 镇元大仙气的敲桌子:“他瞒了我五百年!五百年前他就开始了这个计划!你可知道他勾结了天上地下多少人?罢了罢了,弟子们不安于室,心野了,留也留不住。你要去吗?” 黛玉摇摇头:“凡间很无趣,即便是成了皇帝,月月都有事焦头烂额,日日都要疲于奔命,弟子情愿在屋子里读书。” 镇元大仙叹了口气:“只怕又是心口不一。蚩休很喜欢你,你去问问他的计划,若有不妥,你劝劝他。我说的话他是绝不会听。若是妥当,也不必回我,你自去吧。” 黛玉心说:我计划中的修仙是竹林茅舍,清茶淡饭,拿一本易经看到天荒地老。心累! 躬身告退,刚出屋子见到一个陌生的师兄大步走过来,他穿了一件浅灰色文士衫,手拿羽扇,头戴方巾,看起来是个秀才。似乎见过一面,似乎是二师兄。 俩人面对面的站住,互相猜:“二师兄?” “小师妹?还是变成女孩子的紫述?” “是黛玉。听说二师兄一直在闭关,,”是为了大师兄打算建国的事出关了? “嗯。你从凡间皇城中来,凡间乱不乱?” 黛玉吓了一大跳,大师兄的建国计划不是抢皇帝的国家吧?“乱自上起,如今的皇帝贤明旷达,国都不乱。只有些骄奢淫逸,还有群英汇聚。” “嗯,我要去看看。”二师兄刚要往屋里走:“你,,是个公主?” “是太上皇认的义女,皇帝孝顺,封我做公主。” “读过律书么?” “读过一遍,略知一二。”真没想到,大师兄连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准备好了,别的先不说,他真是个伟大的教育家! 二师兄:“我常年闭关,研究法律。儒家是贵族统治,相信人性善。墨家比儒家更极端,相信纯粹的善。黄老无为而治容易太平盛世,当扛不住外敌的攻击,自己国内也容易出事。法家则是把所有人变成皇帝的奴隶和猪猡。而我,我想要著就一部无所不能的法典,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是内忧还是外患,是贫困愚昧还是富饶银乱,都能应用。” 镇元大仙在屋里骂道:“痴心妄想!” 黛玉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师兄成了么?”人心多变,人性贪婪可有时候根本不看利弊,怎么会有一部法典能包含一切呢?天哪,他一定会跟着大师兄去的,法典要实践来看效果呀! “那不容易。”二师兄心说:师父收徒弟的素质都这么糟糕啊,没有一个人跟我志同道合。她震惊的样子好像我在干一件蠢事。哼。 她只好去找大师兄,果然又在屋顶上看到大师兄的衣角,跳上房顶去:“大师兄。” 蚩休正在房顶搂着他的食铁兽晒太阳,食铁兽变小了一些,像个大团子一样趴在他的八块腹肌上,真是美如画!“师父还生气么?你别怕,师父的性格最温和,连着天帝c三清c和菩提老祖西天如来这些同辈在一起算,就属师父的心胸宽广,能容人。” “还好。”黛玉看着变的只有二尺长的小毛团移不开眼睛,是巨熊的时候看起来好凶,变小之后真的超可爱!不想养猫了,我也想要食铁兽改日然姚三郎偷偷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说大师兄想要” “建国。”蚩休坐了起来,胖达团子勾着他的衣裳不肯下去,指甲在铁一样的胸肌上嘎吱吱的挠了两下。蚩休托着团子的屁股,笑的轻松惬意,开心:“在狮驼国。” “那不是文殊普贤的坐骑和佛的舅舅的国么?我看书上写全是妖精,活人一个不剩。” 蚩休笑着摇头道:“这其中,□□,你当真要听?” 黛玉想了想,偷偷指了一下丹房的方向。其实我不是很好奇,国家什么的不要紧,我在御书案上花果符,在皇后怀里打过滚。 镇元大仙坐在椅子上也看得见,可他心里焦躁难耐,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 只当没瞧见她偷偷的一指。 这小混蛋知道其中水深?圣人都险些折在其中,你倒舍得拿自己和你的师弟们来填这无底洞! 蚩休了然,笑了起来,特意对着那边方向细细解释:“这不独是我一个人的国,这些年我有几个朋友,天庭的勾陈大帝c龙吉公主,阐教玉鼎c黄龙二位真人和三代首座杨戬,截教赵玄坛c三霄娘娘c金光圣母,佛门的金翅大鹏c金蝉子c孙悟空,地府的楚庄王秦广王等六王,妖界的牛魔王,四海龙王,域外的乌列尔天使长c地狱路西法和血族该隐,都参了一股。” 黛玉:(⊙一⊙)啊?大师兄真的好厉害! 镇元大仙在屋里听着,不担心他会作死,但是更生气:这些人都知道!独我不知道?混账!倒是可以互相制衡,此中分寸太细腻巧妙了。 蚩休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隐晦了指了一下师父的方向。 这时候别人来都不行,只有年幼的漂亮萝莉从中调合可以稍微缓解冲突。 萝莉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只要萌萌的待在那里,大家都不想乱发脾气吓到她。 黛玉知道他的意思,估摸着师父想知道的问题,问:“大师兄,这些人在一起建国,见了面就得打起来吧?”我不算笨,但是这个仇恨体系都想不明白。 猴哥和勾陈大帝c龙吉公主c杨戬c金翅大鹏c地府六王c牛魔王有仇。 阐教和截教见了面一定不好过,玉鼎真人黄龙真人被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削去了顶上三花,而在封神演义里佛门和这两教不和睦。 牛魔王被天兵天将降服,小老婆被杀,儿子被佛门抓走,这 另外那些人我不知道是谁,好像也不融洽吧?大师兄您准备凭武力劝架么? 蚩休哈哈大笑:“我让你二师兄仿照内阁票拟制定章程,由他们来处理朝政。” 黛玉掩面叹息:“一定打的更热闹了。” 倒是想去看猴哥打架,可是这些人打成一团,我在千里之外观战都怕被捎带上。 “不会的。”蚩休微笑道:“无论是巫妖之战c封神之战,还是任何一种战争,都是利益不均,或是为了信众,或是为了荣誉。而在我这里,利益均分,荣誉相等。” 黛玉不知该说什么,好像是这样的。还有些问题要问,,, 镇元大仙:呵呵! 二师兄走了过来:“大师兄,我下山两个月。” “做什么去?” “碧卢和紫述跟我说,华夏之地的京城群英汇聚,将有一番大乱,云旗在哪里是个大大的变数。而从星象上看,皇帝想要清洗群臣,我要去看看,这些受命于人的臣子怎么被皇帝放纵到阖族下狱,那个国家的法律为什么不能防患于未然?还有朝廷在清洗时,冤案来自何处,是小人攀咬,还是主审的人泄私愤。” 黛玉答道:“二师兄留步。” 她翻身下了房顶,答道:“有许多阴私之事,不为众知。朝臣们互相联姻,同气连枝,谁肯为了朝廷社稷自断臂膀?皇帝要笼络人心,不能为了些许小事惩治重臣,臣子们要结党营私,互助互利。自古以来,朝臣,尤其是门阀从来不怕改朝换代,改朝换代了,臣子依旧是臣子,受损的只有君王和百姓,他们是不怕的。这是皇帝跟我说的。” 二师兄一直冷着脸,现在才笑了起来:“说得很好。如果我去找他聊聊,他怕么?” 黛玉道:“会怕的,师兄去找云旗,让他从中引荐。” 蚩休懒懒的坐在房顶上,提醒道:“客气点,别吓着人。” “不会的,师兄,我是知礼之人。” “我让你别吓着云旗。”他最怕你了。 “是,师兄。”二师兄驾云而去。 黛玉顾不得担心三郎哥哥,继续提问:“大师兄您要建立什么样的国度?妖怪的国吗” 姚云旗才不会有事呢,他缓一缓就好了,一会给他写信。 蚩休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是那样的容光焕发,眼中的光芒就像一个生存在黑暗中的孩子第一次见到了星星的光彩。他缓慢而谨慎的说起自己的梦想:“那是一个妖c修真者c人类c鬼怪c佛徒遵守同样的秩序,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各取所需的国度。” 黛玉:“” 我头一次知道大师兄是个理想主义者,从你给我讲各种奇怪的知识时我就该反应过来,一个道士不给小师妹讲炼丹c画符c修真c入静c练炁,而是讲起政治c文化c心理学,不对劲! 镇元大仙:老君你在家吗?我徒弟疯了。 蚩休看她并没有听懂,又详细的讲起:“妖怪吃人,并不是因为人类很好吃,而是他们不懂得放牧牛羊,野生的又不够吃。 修真者和妖怪的矛盾,则在吃人的这一点上。 佛徒和鬼怪不能共居,也是因为前者想要超度后者,而后者想要活着,以任何形态,只要还有思维意识,都算是活着。佛道两家则是道统之争。 人类的要求最简单,只是活着,尤其是底层平民,他们被地主刮骨吸髓,因为要活着,走投无路也只有一半人会反抗,另一半被打死。” 黛玉:“”我无话可说。 蚩休道:“这些问题我都解决了,给他们提供需求的解决办法,再加以武力威慑。” 黛玉:“大师兄,这件事您准备了多少年?” 蚩休沉默了一会:“我准备了一千多年,三十年前,老二的律条写的初见成效,我开始付诸实践,游说众人。” “大师兄和他们谈好了,却不告诉师父,难怪师父生气。” 镇元大仙:呸!我不生气! 蚩休羞愧的扯开话题:“更重要的是学校,教育是国之根本,凡间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妖精为什么要吃人,因为他的父母教他吃人,我要办一所书院,无论是妖还是人都是天道之下的生灵,都应该遵守共同的法度。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无论是妖是人是仙是魔,都是一样的道理,碧卢学了句凡间的俗语,不作死就不会死。” 黛玉:“大师兄,这计划宏伟广大,我不知世事,不晓得是否实用。可是狮驼国那里,没有人类,您要去抓么?” 蚩休笑道:“各地的死囚c弃婴c要自杀的人,都将被摄过去为我所用。” “法律呢,这些身份,物种不同的生灵在一起,能不互相残杀,弱肉强食么?不可能杀人偿命吧?” 蚩休笑了:“你何曾见过杀人偿命的事?” 镇元大仙:呵呵,推到了人家里的树都不偿命,伤人何须偿命? 小疯子出去疯吧,要不了几天妖精把人都吃光了,修真者和妖精决一死战,佛徒把他们的冤魂都超度了,我出去把你抓回来,齐活! 黛玉尴尬的看向别处,抛开干娘和我自己杀人不偿命之外,单是御书房里过滤出来让我写字的奏折上,就有许多杀人不偿命的案例。“那因为贪欲而生霸占c窃取c诈骗c不合c故意伤人c还有强抢美色”奏折上好多这种事,皇帝只说知道了,就都到了我手里。 蚩休道:“自有公议。” 黛玉问:“大师兄,您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因为师兄们身份不同,都能和睦相处么?” 蚩休微微闭上眼睛,良久叹息道:“上古时期,三界不分。上没有天庭,下没有地府,中间只有天下共主,九州战火不歇。后来禅让制改为家天下,八百诸侯封土建国代代相传,阿政一统天下,秦二世天下易主。你想想,帝王将相有甚么用?乱自上作!” 黛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想知道他更多更细致的安排:“所以你打算行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智,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蚩休叹了口气,点点她额头:“平日里看你何等聪明,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掏出一本书给她:“这是我最近写的治国章程,一时半刻说不明白,你自看。”丹房里传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翻身下了房顶,径直向丹房走去。 当谁是笨蛋呐,师父激动的气息波动我都感觉到了,大师兄一直看着丹房的方向,两个人都拉不下面子,我只好在这里替师父问一问,再替你送一本书,一会我进去了就跟师父说,哎呀大师兄写的好难啊,我看不懂~╮(╯▽╰)╭ 到了门口,还没伸手敲门,门自己打开了。 她刚走进屋中,镇元大仙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书,一言不发的飞快翻阅一遍,随即说了一番话,不仅吓得黛玉大惊失色,连蚩休都惊得从房顶上掉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招揽人才 镇元大仙沉着脸:“你用云旗的样子,跟他一起去,盯着他。” 蚩休大师兄远远的听着这话,吓得从房顶上脚一滑掉下去,心说这我真得拦着,师父关怀之意弟子心领了,但。。。 黛玉大惊失色:“师父!姚云旗的仇人那么多,用他的样子,一定有很多旧怨来找我!” “嗯,说的不错。”镇元大仙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啧,阐教那些人喜欢炼制一大堆法宝给徒弟,我没有那个爱好。 她有些忐忑:“师父,您让我跟着大师兄,我用自己的样子不行么?” 镇元大仙道:“你太小了。五百岁以下都算少年,你如今的年纪和婴儿差不多。做事不便。用云旗的模样,若是事有转折,也好办。”他善于背锅。 黛玉:咦?我还是个小宝宝?刚刚觉得自己要及笄啦,已经长大,结果还有四百八十多年?那‘事有转折’是什么意思? 镇元大仙伸出手,两个指头拈着她的衣领轻轻巧巧的拎到旁边,心情很不好的对远处的蚩休拍出一掌,大喝一声道:“孽徒!滚蛋!” 蚩休在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流线型,飞向了远方。“啊啊啊啊~~”悠长的惨叫远远传来。 两人的声音都灌以真炁,虽然不是扯着嗓子高声大喊,也让方圆百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更远一些的大能们,更是心中一动,听见或是算到了万寿山的变故。 天庭的勾陈大帝正在和龙吉公主对着推卸责任,勾陈大帝道:“这凡间天子封禅,乃是祭祀苍天,理应昊天大帝垂望。公主身负监国之任,怎好推与我身?” 龙吉公主也不想去:“凡间帝王能升天的,皆归陛下所辖,如今怎么去不得?” 勾陈大帝心说好烦啊,皇帝们都蠢兮兮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顾大义,还喜欢任人唯亲,嘴上说着仁治德治实际上连法治都做不到,我要去看他们装,哼。 上一个皇帝祭天的时候,我被你骗过去,听他那顿鬼扯。“三年之后的事,何必着急?” 龙吉公主心说,的确是三年之后的事,可若不现在就推脱给你,我要去看他祭天见了他的面,这些年他所有的功过得失尽在我眼前,可他说的话肯定不是实话,太尴尬了。 刚要开口,听见了这一声大喝,一声听起来就挺假的惨叫,不由得相视一笑,但继续互相推这件事。 西天大雷音寺如来佛祖正在讲经,嗡嗡嗡,忽然听见这一声大喝,停了下来。 正在旁边打瞌睡的金翅大鹏一睁眼:“有意思,舅舅出去走走,乖外甥不要着急。” 如来佛以为这厮要出去抢点啥吃,金翅大鹏这便宜舅舅自从被抓回来之后,言必称舅舅,真是烦死佛了,要削他一顿吧,又是自己亲口说过这是舅舅的。现在滚出去了,很好。 在旁边打坐/打盹分不清楚的旃檀功德佛身上闪出一片虚影,金翅大鹏抖抖翅膀,故意抖落了一大堆羽毛,飞走的的时候捞走了旃檀功德佛身上的虚影。 如来佛:“阿嚏!啊啊啊嚏!”小羽毛真讨厌!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菩提老祖正在给孙悟空讲道。 是的,出师了不代表能停止学习,而这只猴子起码耽误了五百年学业他只学会了打架,还有很多可学可不学的东西,还是听一听,略知一二更好。 孙大圣是个很有上进心的猴子,他正在学掐算和占卜!在菩提老祖幽幽的训诫之后,在他觉得在这里游手好闲有些没有安全感之后,开始学习!忽然听见这一声大喝,他笑道:“师父,俺掐指一算,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菩提老祖敲他脑袋:“猴头,不安于室!” 孙悟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往那个方向瞥了几眼,嬉皮笑脸的说:“俺不去,俺才不去呢,上次去五庄观被人讹走了一只桃子,现在大仙这脾气,再去一定被他抓住刮了毛冒充蚩休。” 菩提老祖撑不住笑了起来:“要变就变,刮毛作甚” “师父呀师父,难道您没瞧出来么,俺这一身上下的毛若都不在了,和蚩休有什么区别?杨小二c他c哪吒几个人的仙界美男子排名都不实在,这些搞排名的仙女们呐,眼界太窄!” 菩提老祖大笑:“猴王中数你最美,还不知足?真敢口出狂言。”他那样身高体阔健勇男儿,你这个瘦小乱蹦的猴儿,你倒是真能吹嘘。 赵玄坛在财神殿里,正和三霄娘娘在一起打麻将呢,听了这一声大喝,他惊出一声冷汗,连云霄偷偷换了他的牌都浑然不觉。沉吟良久:“七星不靠。” “靠了!牌错了拿回去,哥哥稳住。” “哥很稳。” “哥稳滚。” 黛玉宝宝是很震惊的,也不敢说话,差点哭出来。嘤嘤嘤大师兄那么好,虽然做的事太大胆了,但,师父你怎么忍心下手 能看到门外许多师兄震惊的嚷着:“师兄,发生了神马事?” “师兄你肿么了?” “咋地了?干哈啊?” “嘶嘶~!嘶嘶嘶!”冲着蚩休的方向追了过去。 镇元大仙叹了口气:“你随我来。”进到内室,一转脸看到一个小泪包,眼眶里两包泪水滚来滚去忍着没掉下来,神色凄凄。看的他心都软了,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别哭。” 黛玉擦擦眼泪,看他的态度奇怪,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师父,大师兄受伤了么?” “哼,他比姚云旗更经得住。这是我以前仿照山河社稷图炼制的手帕,能将人摄入幻境,任意摆布。”大仙不太高兴的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我的浮尘,养了三千多年了,器灵很懒,到生死关头会把你卷回来。金砖,哪吒同款,祭起来打人很省力气。玉簪,罢了,这东西太耗法力,你用不动它。”他又招招手,卷过来数十瓶丹药:“带上!” 黛玉无语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师父” 你要帮大师兄就帮,要不帮就让他下山自己忙去,平白无故的吓我做什么,我都吓哭了! 好丢脸喔。我真是个小孩子,一点都不沉稳。 “哼!”镇元大仙在云床上打坐,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 她拿着玉瓶儿要往袖子里放,却放不进去,袖里乾坤已经满了,不得不整理一下。“师父我袖子里装满了,回去放一下。” “扔地下。你大师兄被打飞了,追他之前回屋收拾东西,像话么?” 黛玉红着脸掏出来两个哈密瓜和一个巨大的西瓜,然后想起有皇后让自己带来的礼物,十匹绸缎,装上玉瓶,揣好变小的金砖,拿了浮尘,告辞而去。 镇元大仙抬手泼了一杯水,水在空中凝成镜子,又抓起屋中残存的她的气息扔在水中,就见水中映出她周身所见之物。 黛玉匆匆驾云而起,顾不得许多的规矩,不知道大师兄被打飞到哪里去了,按着方向寻过去,忍不住跺脚,暗自嘀咕道:“大师兄真是心思深沉,他不去参政真是可惜了人才!放在汉代,一定是个王莽。师父,,,他是为了不赞同生气呢,还是为了大师兄不告诉他生气?大师兄为什么不禀报师父呢?这件事听起来很难办,但也不是一件错事呀。” 嘀咕了两句,向前方找过去,四周皆是云海,方向只能凭感觉去判断。只知道身后是山,前方大概是大师兄被打飞的方向。往前寻了几里,见一人立于云头,一身青袍被微风吹拂,裹在他魁梧而精干强大的上,能听见低低的尖叫声。‘好帅啊~’ “大师兄。” 蚩休淡淡笑着,伸手把她扶到自己的云上:“就等你了。” 那个尖叫声又嚷嚷道:“哎呀!蚩休的女儿好小好可爱呀!没想到今日这般好运!” 黛玉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没受伤么?” 蚩休笑道:“怎么会受伤呢,师父很温柔的。” 黛玉无语了一会,低声问:“大师兄,你要开始做事了?” “正是今日。我等了很多年。” 黛玉真觉得无话可说,只是站着又略尴尬,只好问:“师兄们都去了?” “嗯。” “这件事,师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还是他在假装不知道?一本正经的假装?在西游记里他就假装没看穿猴哥用了障眼法,怎么可能看不穿嘛。 蚩休微微一笑:“这问题无解。”师父一向温柔内敛,凡事都喜欢慢别人一步两步,封神之战的时候他假装消息闭塞,等打完了才出来,很震惊的说:哎呀呀。 他想起过去的事,觉得有趣,又道:“我给你的天规,你看了么?” 黛玉道:“看了一些,太多了没看全。”大师兄想把我向什么方向培养?就算我有各种天赋,是啦,我是能文能武也略懂政治,但人家的兴趣在诗词歌赋。 蚩休道:“未出师的弟子,而且未满二百春秋,无论犯了什么错,都由师父领回去管教,说是保护未成年。” 黛玉一惊:“那么多年么?难怪哪吒当年不受罚。” 蚩休道:“这法条是太乙真人知道哪吒要闯祸,提早一步去天庭,请他们加上。” 黛玉:“” 蚩休道:“阐教太宠徒弟了,把一个个宠的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 黛玉笑而不语。好像师父也很宠你。 在云海中行进了一些路途,很快就按落云头,蚩休指着下方山岭:“先要走过八百里狮驼岭,再走四百里远的大路,才到狮驼国的首都城市狮驼城。别的地方荒无人烟,我还没扩张。” 这个国家虽然没有中原那么大,但也不算小。 黛玉所见之处山峦叠翠,绿草如茵,书上瓜果磊磊,狼虫奔跑,麋鹿嬉戏,好一派逍遥自在的世外桃源。 又往前走了些路,有一座山不高不陡可是极美,一颗颗金黄金红大红的树,直让人想起那一句‘晓来谁染霜林醉’。 景色虽美,但地上铺着大片的骸骨,累累白骨在阳光下泛着干枯无光,阴风惨惨。 狮驼城很大,却更是白骨纵横,白骨堆在地上遮蔽了街道,看不出地上是青石砖还是土路。每一块骨头都干干净净,最富裕的是有一层风干后的薄皮。 粗略的扫一眼都能看出来,这里有些是人的骨头,有一些则是兽骨,那不似人形的骷髅头上带着牛角呢,枯干的兽皮黯淡无光,一粒沙子落下来都能把它打碎。 更可怕的是,有些骨头东零西落,上面还带着牙龈,一看就是被啃食过的,有一些上下分离,像是被棒子拦腰打断。 黛玉掏出一块手帕,是师父的法器,踹起来掏自己的手帕,捂住口鼻叫道:“大师兄,这地方好生阴惨。”嘤嘤嘤我要回去嗯?忽然安心了?是谁给我扔了一个什么咒语么? 镇元大仙:怕什么!带着我全部的家当出门,还怕!哼! 的确静寂的怕人,连一点点的风都没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迷雾,迷雾中有无数幽魂麻木的飘荡,笼罩了整个狮驼城。 幸好在灰色迷雾的上方有一大片白云,几十个人在那里晃来晃去。 紫述倒在无闷怀里嘤嘤嘤的哀叫:“这地方好可怕!” 蚩休在迷雾外驻足,遥望西方:“别怕,自然有人来做超度。” “啾哈哈哈哈~”一只金翅大鹏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到了近前似有乌云那么大,猛地一收翅膀落了下来,两肋下掉下来几十个和尚,险些在地下滚成一团。 金蝉子抱怨道:“我说你倒是稳当点啊。” “有劳贤弟久候。”金翅大鹏变了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刚和蚩休打了个招呼,又凑到黛玉面前:“哎呦好嫩,这是你带的干粮吗?我记得你不吃人呐。” 黛玉:我就知道你是个反派,一日反派终身反派,大师兄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蚩休皱眉道:“这是我师妹,而且你我有约在先,只有十恶不赦的人给你吃,不可乱吃。” “说笑罢了,我从来不吃漂亮姑娘。听说是她,有猴嘴夺桃的本事,你们万寿山上真是人才济济。” 黛玉:(⊙v⊙)嗯?猴嘴夺桃你是夸我是骂我呀? 蚩休转向地上的和尚们:“金蝉大师,诸位高僧,城中的冤魂有劳诸位了。” 和尚们左右看了看:“超度冤魂是贫僧本分,但这些骨殖不曾安葬,冤魂眷恋尸骨无法超度。” 蚩休看了看左右,不太了解:“是烧是埋,请大师明示?” 金翅大鹏溜溜达达,捡起一个挂有珠串的狼头,黯然道:“他生前可会讲笑话啦。” 又走了几步,捡起一条大腿骨:“这个人特别好吃,这是我的牙龈呢。” 骨头已经风化,刚拿起来就碎了。 黛玉拢着浮尘以安心,心中无话可说。 qaq,师父我要回去!师父你的浮沉一定要保护好我! 这厮说我是干粮!他若法力全无,一定会变成泡椒凤爪! 和尚们互相商议了一下,烧和埋其实都一样,但这里的骨头多的足以移山填海,附近又没有深谷,掩埋不尽,就决定烧了骨殖。 蚩休转脸打了一声呼哨,叫过来师弟们,分别安排道:“小宝,你将城中的金珠玉宝大致收拢出来,稍后拆了这城池重建。你们按着这三张帖子,去灌江口和花果山借兵,把名单上的人都带过来。这是令牌。还有,去各地土地庙,三个月前我和各方土地c城隍吩咐过了,他们将这三个月内的人都藏在土地庙中,你们把人接回来,按人头签一份欠条,赔他们的米粮。” 第一张帖子是阎王们提供的名单——如果一个人到了该死的时候,被人逆阴阳而行,这遭天谴。但如果一个人没到该死的时候,惨遭不测c遭遇横祸或是自己自杀了,那魂魄地府不收。这里写的是有谁家夜里要被灭门c有哪个山寨要被投毒c有哪个城池要遭遇强盗,赶在危急关头把人救下来带走,还怕人不肯安心住下么?当然了,不是今天一天的,而是三个月内的名单。 第二张帖子是姚云旗提供的名单——和卓东来买的,都是一些啸聚山林的响马c土匪c聚义好汉的名单,这些人不服王化,不给皇帝交税,也不受地方官府管辖,在那里的时候人人讨嫌,不在的时候也无人在意。 第三张帖子是同盟门提供的名单——各地有仙缘的妖精c有心入红尘的妖精些终身不得志的奇人异士,终归就是一些中等妖精,没有好到认真修行,也没有坏到见人就吃。 蚩休要的就是这些人和妖精,抓过来充作国民,认真经营。 众人应诺领命而去。 黛玉在旁边冷眼瞧着,见大师兄安排的井然有序,果然有人有妖,可是只有一件事半的不明朗。她低声问:“大师兄,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 您如今干的是红火热闹,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国,是谁的国,你又要与盟友怎么划分徒弟?是各位诸侯推荐你为共主呢,还是所有人各自建国,托付给你代管?我听你那些名单,听起来就要起争端。 蚩休低声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金蝉子已经坐下来开始念经超度了,他素日里一心弘扬佛法普度苦难众生,那日被阿难迦叶索贿,登时起了一份外心。佛家讲心外无佛,他已认定了自己理应弘扬□□,我要的是救苦救难,超拔怨鬼。 蚩休转脸问还没走的几个师弟:“无闷,瑞明,都城图可曾画好了?” 无闷精于周易八卦和阵法,瑞明善用风水数术,这两个人所绘的地形图何等巧妙,拿出来:“请大师兄过目。” 非但蚩休这样精通阵法的人看了觉得好,就算是黛玉对阵法的了解仅限于纸上谈兵,略看了几眼,也觉得这城池端方整齐,令人说不出的欢喜。 碧卢方才出去溜达了一大圈,此刻也回转来,捧上一张图:“大师兄,这是方圆千里的地质图,浅蓝的可以改造成水田,浅绿的适合种菜,黄绿色适合种粮食,山林可以种豆类。”他一脸的欢欣鼓舞,似乎开始管理种植业是他的爱好。 非但黛玉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连一直用水镜观察这里的镇元大仙也没想清楚,怎么种地还有不同的差异?真的么?碧卢这些年在菜园里到底在干什么? 灌江口杨二郎正在打猎,收敛了□□玄功权当自己是个凡人,架鹰纵犬,纵马追着一只大野猪,见远远见到十数人来,他勒住缰绳看他们按落云头,似有些眼熟,心知这些人为何而来。 众道人奉上令牌又说了蚩休大师兄的安排。 杨二郎笑答:“前已允诺,今日践诺,正当时。左右,点起一千草头神,随他们前去。”他自己倒是扔下马匹,携了猎物,驾云而去。 狮驼国中,金翅大鹏晃悠了一大圈,故地重游颇为感慨,伤感的问:“什么时候分地盘?” 蚩休道:“旁人还未至,你我分了地盘不公允,还要引起争端。” 金翅大鹏眨眨眼,问:“你(人类幼崽),你去占了那边的山可好?春天满山鲜花,煞是好看。” 黛玉对他说的每一句话c任何提议,还未入耳,先升起三分提防。道:“我听师兄的吩咐。” 蚩休道:“这就对了,那座山很不好。” 黛玉假装羞怯的微微一笑,心说:我就知道。 金翅大鹏:“嘁!你又吓唬小孩,一座桃山有什么不好?至多是有猴子。”有个臭猴子。 蚩休脸上微微有点冷,垂眸看着地形图,心说:我这个小师妹什么都好,就是眼力不好,偏偏喜欢齐天大圣,现在眼睛亮了脸也红了我就不明白那猴子从来不得女人缘,怎么你倒是喜欢他?毛脸雷公嘴哪里可爱?难道金色的毛茸茸是你的喜好?他不会继续游说你。 金翅大鹏生性狂妄,目空一切,从来不懂得看别人的脸色,而蚩休的小师妹又比他矮好些,微微低着头,不用心探查瞧不出她脸红眼热。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又说:“今晚上能将房子修出来么?为兄住哪儿?” 蚩休道:“看天色来得及。” 天边飘来一片白云,从云中掷出几十个大汉和十几个妇人来,掷在近处。云端有人喊道:“师兄在上,桃花山的土匪已经拿来了。” 这几十个大汉跌落在地上,手软脚软,像事被人用竹签扎进屁股里的虾子一样,只顾着四脚乱抽,还有些吓昏过去,妇人中有些已经哭成泪人,倒有两三个彪悍的妇人跳将起来:“哪里来的破贼掠啊啊啊啊!!” 二师兄百鸿一直在旁边毫无存在感,这时候抬手一个□□震慑众人,显出三丈高的法身来,威严无匹:“尔等愚妄小民,但敢于凡间妄自尊大,占山为王,今我奉主公之名,统御尔等,奖惩有度。。。”他说了很多,说的非常棒。 黛玉心说这样的人才和刑部尚书张秋华相交,分不出高下。 都说要有经验,没想到二师兄一直在闭关,也说得这样有章法,恩威得当。 但桃花山的土匪们不为所动,依旧是那个彪悍的妇人问:“你说的啥意思?” 百鸿沉默了。 金翅大鹏笑的跺脚,蚩休无奈的摇摇头,黛玉掩面大笑,笑的花枝乱颤,碧卢笑的差点现了原形。就连旁边念经的和尚口中:“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哈哈哈哈哈哈阿弥唎哆毗迦兰帝哈哈哈哈哈阿弥唎哆” 百鸿淡淡的红了脸,翻译了一下:“这地方是我大哥的地盘,我大哥是神仙,抓你们过来干活,你们听话就有肉吃,不听话的打死。懂了么?” 众土匪都懂了,叩拜不已:“懂了懂了,神仙老爷您说要我们干什么都行。” 边上众人笑的更欢了,可惜了百鸿那番话,这真是对牛弹琴,牛没听懂是你弹错了,哈哈。 百鸿选了个下风口的地方,虚抓了一把,在地上抓出好大一个深坑,指挥道:“你们把地上的骨头运到坑里,你们两个(点了两个一脸精明的),再有人来你们与他们分说,不要劳我动口。” 他随手一指,一些骷髅头变成了箩筐,大腿骨成了铁锹,小腿骨变成耙子。 旁边自有善于纵火的人,过去在坑里投入真火。 众土匪和妇人们战战兢兢的干活不迭,先不提吃肉的事儿,看着这累累白骨,只怕自己是要被吃的肉。 众人都坐在云端看他们干活,忽然有人想起来:“肉还没拿出来呢。” “可不是么,二师兄都许给他们有肉吃了嘻嘻嘻嘻。” 瞧了瞧风向的方位,去到上风口,挖了三个大圆坑出来,又喷火煅烧了半刻,把大坑内壁完全烧结成陶质地。拿出一个小玉瓶,给这三个大坑里倾满水,有人过来扔了三个丸药进去。再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三片肉,分别扔进这三个水坑中。 那薄薄的肉片进了水中,好似沧海一粟,眨眼就看不见了。 但是,事情怎么会那样简单呢?这些肉片很快长成肉块,肉块成了肉团,肉团越来越大,见风就长。又拿出一个小木桶,桶里满是白米饭,看起来只够两个壮汉吃的,但是不要忘了仙家手段,这是当年阐教给周武王送粮的木桶,里面的米饭随着取随着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众人点点头:“不错,这些人足以充饥。” “大师兄让他们衣食无忧,这些人不会懒散么?” “师兄们自有妙计,何须咱们操心?” 金翅大鹏瞧着他们干活,渐渐觉得眼馋,好肥壮的黑肉,有一个人浑身上下五花三层,还有一个精瘦的有嚼头,有一个妇人,身上软若棉花,一定适合红烧。 他正在这里遐想连篇,忽听旁边一声脆响——碧卢掏了一颗白菜出来,往上撒了一把辣椒面,正在凉拌的手撕白菜。这菜看的他胃口全无,何止是素,简直是太素了,就算外甥死了他要吃素也不吃这么素。 黛玉掏出一个黄皮甜瓜来:“师兄吃这个。” 手头一空,被旁边的金翅大鹏抢走了,露出鸟嘴叨了一大口。 她不欲与他争论,就又拿出来一个,前文讲过她买了一车的哈密瓜,只给皇后拿了几个出来,余下的都存在袖子里可以保鲜。 碧卢接过来瓜,笑的比瓜还甜:“师妹有心了。”立刻变出桌椅板凳,拿了托盘c大碗和刀,细细的切瓜,切开之后又去了皮和瓤子,切成小块插上银签,一人一碗。 旁边自己变了个宝座拿着瓜连皮吃的金翅大鹏都惊呆了:“你吃的这样细致?” 碧卢道:“也不全是。(递给黛玉一碗,又让一大碗飘过去给大师兄。)大师兄说他以美食诱你入伙,怎么不是么?” 金翅大鹏道:“过去我吃人都是囫囵吞,后来见到你那个烤肉师弟,按着他吃的宝光幻象吃了半日,真是美味无比。蚩休跟我说,不要吃人,吃不了多久就没有了,应该占据草场,让人给我放牧牛羊,然后烤好了送过来。咕嘟。他给我说了许多美食,我才知道小妖怪们平日里做饭,煮煮,蒸蒸,炸炸,至多是酱一酱,用的调料不过样,口味不过四五种,极匮乏。唉。往日里我自诩讲究,也只知道肉不能阴天吃,吃之前不能受惊吓,那里懂得那许多吃法?” 黛玉心说:决不能让他知道我干娘的存在。要不然干娘会成为妖王的禁脔——天天关在小屋里给他做菜,直到累死。听说这厮很能吃。 到此时,天边的云彩忘返,又丢下数百人,还有四个娇滴滴的柔弱少女。 蚩休在旁监督,觉得不对劲呐,名单上没有这样十三四岁的少女,就让紫述去问她们的姓名,带到一边去不需干活,看那细的也就比自己拇指稍微粗一点的小胳膊,拿个骷髅头都能累断了。 紫述容貌俏丽身姿婀娜,尽情享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挨着地面也要驾云飘过去,扔下一个安神清心的咒语,柔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少女们惊魂未定,泪光潋滟:“小女子姓韩,双名铁棍。” “小女子韩铁蛋。” “小女子诸葛山珍。” “小女子韩铁牛。。。我们姐妹三人,家逢不幸,多蒙神仙老爷搭救,才得以保全完璧。” 蚩休成仙四千年,头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冲击,一口哈密瓜喷出来,失态的罕见。 “握草!我以为是韩家三个壮汉呢!” “阎王这清单上写的太不靠谱了,我之前还乐呢,这铁棍铁蛋铁牛被人掠取贞操煎杀,这采花贼太重口了,写的这么清楚他咱不把性别标上!” 旁边聊天的几人距离干活之处较远,没听那边的呼和之声。 碧卢心生同情,掏出一罐辣酱来:“这是我去凡间买的辣酱,你若带着白煮肉,抹上酱尝一尝。” 金翅大鹏接了过来:“我不爱吃辣,噢噢噢酱里有肉?甚好!呜呜呜自从被我那倒霉外甥接回去安享富贵,再没见过肉食了。实不相瞒,我现在看这瓜,都有一股肉脯味儿。” 黛玉听的汗毛倒竖,心说你到底是鸟是狗? 这瓜都在我的袖里乾坤里扔着,可能和肉脯滚在一起了。 我要拿出来给你么?算了你目中无我最好。 碧卢幸灾乐祸的说:“何须如此,你自家带着肉,难道还能馋疯了?”他讲了勤劳朴实的大鱿鱼的故事。 金翅大鹏正在喝辣酱,听了这话潸然泪下,也有可能是辣的:“我若是鱿鱼,也早吃了自己,可是你瞧我这手!”他伸手变成爪子的样子给他看:“你看,有一丝肉没有?啃了它也只是皮和骨头,你瞧我这翅膀上,也没有肉!” 黛玉心说:哎哎,我要真该给你讲讲酱鸡爪c卤鸡爪c泡椒凤爪。就是你这爪子,足够你吮十年,,,罢了,若要老坛泡椒和十年陈卤,又要牵扯我干娘。 正在这时候,天上有一个女官迤逦而来,身后带着几十名宫娥彩女,手中拎着提盒。又从远方来了一位英俊貌美的道人,身边扔着一堆猎物,野猪c山鸡c野兔等物。 骑着黑老虎的黑胖道人也来了,还有一个帅气的金灿灿毛茸茸的猴子也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铁塔一样的好汉也来了。 地上阴风阵阵,秦广王和路西法两人携手走了出来,互相看了看,颇为称赞:“还是咱们来得方便。” 蚩休起身相迎:“诸位道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有心+建国 碧卢看这些人依次到来,站了起来:“咱们得过去了。” 金翅大鹏哼了一声:“这些人也值得我去迎接?”我才不要自降身份,过去找他们说话。又道:“你去吧,留她陪我说话。哎呀,吃点东西再看她觉得更可爱了。蚩休真会调养人。” 黛玉不是个胆小的宝宝,但还是下意识的抓住碧卢的衣袖,和手中的浮尘。 要打架么?好紧张,碧卢师兄的战斗力也不强,如果打起来了会有人来救我么? 浮尘到底好不好用啊!听说有浮尘的武术套路,但我没学过。 碧卢一点都不婉转的说:“我也这么看。” 然后拉着小师妹就走了。这么可爱的小师妹怎么忍心放在你旁边?你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俩过去也没什么大用,只是在大师兄旁边当个排场,连话都不用说。 那女官是龙吉公主身边最倚重的人,到了近前翩翩下拜:“大人安好。属下奉上命前来,为大人添菜奉酒。”后头跟的侍女手中提的事珍馐美味,捧的是玉液琼浆。 “周舍人,有劳。” 周世宁又拿出一面镜子:“殿下和陛下无暇□□,以此为凭沟通。” 两人正说着,带着猎物来的杨二郎按落云头:“蚩道兄,事情开始的仓促,尊师可还好?” 蚩休一脸很惭愧:“师父气的够瞧,连浮尘都扔了。” 杨戬了然一笑,哪里是气的扔了浮尘,分明是表面上不同意实际上满意的很,把浮尘与你护身。指了指猎物:“某家贫,无力烹调,就这样带来了。” 蚩休道:“多谢盛情。”为何我的师弟们都没有做饭的天赋呢?学也学不会。 骑着黑老虎来到近前的是财神赵公明,金灿灿毛茸茸穿着道袍的自然是孙悟空,铁塔一样的好汉则是牛魔王。地上阴风阵阵,走出来秦广王和从西方地狱蹦到东方地狱的路西法。 不远处的地上坐着和尚们念经,远方的宝座上躺着一个喝辣酱的金翅大鹏鸟。 黛玉心说:真够乱的。等着看你们打起来,然后我就跑。 大家客套了一阵,在一起说些闲话,譬如自家的宠物怎么样,最近打坐有什么心得。仙佛有什么事可做?除了逍遥,各种宴会,难得一见的蟠桃会,讲经。还能干什么?妖怪们呢,也很无聊,牛魔王原本还有一个小老婆,很好玩的,后来被打死了。 现在一团混乱,牛魔王正在调戏周女官,孙悟空和杨戬探讨着不为外人所知的话题,秦广王和看着金蝉子念经超度冤魂,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冤魂迷雾和路西法说:“你喜欢这里么?”我对你的审美观不能苟同,我觉得你喜欢这里。 路西法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喜欢干净的屋子,迷失自己的低等灵魂没资格出现在我身边。”他目光一转,看到紫述,那是一个美丽的令人目眩神迷的美少年,拖着自己华美的长袍走过去,快步走了过去:“亲爱的美人,我有幸认识你么?” 赵玄坛跑去和金翅大鹏说话:“呦,你外甥放你出来了?” 金翅大鹏哼了一声:“你妹妹们放你出来了?输了多少钱呐?” 赵玄坛微笑:“好歹我三个妹子都会叫哥哥,你外甥叫你舅舅么?” 紫述崩溃了:“又是你!我每次换了一张脸你就不认识么我么!” 路西法抽抽鼻子,闻出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心里也十分崩溃,这特么每次见你你都换了一张脸,最可恨是每张脸都符合我的口味! 他微笑道:“这就是东方所说的缘分吧?我想我们不要吵架了,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如何?原先的条件还是不变吗?你看我们这么有缘。” 紫述斩钉截铁的说:“第一,我不会变成女人,第二,就算你能变成女人,我也不一定接受你,第三,我绝对不接受男人。这是底线,在此之上可以谈了。” 滚蛋,我让自己美是爱好,是为了自己开心! “你不要这样子嘛,我是西方地狱的主宰,很有威望,有很多人惧怕我,而你只是个普通的道人。如果你能退步,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嘛,或者说,我应该按照西方的方式,抢亲,或是按照东方的方式,提出联姻?” 紫述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大师兄才不是那种拿我去联姻的坏人呢,这涉及荣誉问题。 孙悟空和他扯了一堆闲话,终于按耐不住了,问道:“杨大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戬含笑道:“我来找你呀,听说斗战胜佛足有一年没露面,不在西天大雷音寺听经,不在花果山游玩,你去了哪里?” 孙悟空又被师父敲着脑袋叮咛不要说师门的事,笑嘻嘻的说:“俺老孙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c五方将c二十八宿c四大天王c十二元辰c五方五老c普天星相c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你如何找的见?” 杨戬心知他说的其实是昔日在天上还没闹事的时日,只是看着他笑。 孙悟空又道:“你昔日要找俺,便能找到,如今却说不知道俺在哪里,可见是不用心。” 杨戬点头称是,又道:“对你用心人在你背后呢。” 孙悟空回头一看,见到一个美貌少女立于身后,乌云叠鬓c粉黛盈腮,意态幽花秀丽,肌肤嫩玉生香。孙猴子大惊失色,一摊手:“你来做甚,再没有桃子与你吃了。”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来作甚,只是看到最喜欢的传说人物在旁边聊天,情不自禁的凑过去。被人一指,又被猴子那么一说,羞的她红了脸,先与二人见礼“二郎真君,孙师叔”。又道:“我四下乱走,恰巧来到这里,并无他意。” 孙悟空笑道:“唬你而已。”他心里头有几分感慨,若不是你追着我问了那么多问题,我也不想c也不敢回去找师父,倒要谢你,只是真没有好桃子给你了。 杨戬想起那日拜师宴上的情景,忍不住的好笑,又道:“你还有什么疑惑,趁着猴子在这里,赶紧问了。他一时半刻不走,在这里也是无趣,随你玩。” 黛玉没有什么想问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问:“师叔,你见了那边那个,会打起来么?”不敢说名字,怕有感应。 孙悟空转脸一瞥,才看到金翅大鹏,登时大怒:“蚩休竟与那厮结盟?” 杨戬也看过去,虽隔着两三里地的距离,也瞧得清楚:“贤弟,我不曾与他交手,那鸟当真厉害么?” 孙悟空龇牙咧嘴:“厉害个屁,他外甥厉害,余下的除了飞的快,没什么别的能耐。” 杨二郎也是闲来无事想要惹是生非:“你我赌斗一番,如何?” 孙悟空一向喜欢打赌做耍:“赌什么?斗什么?” 杨二郎道:“我府上有御酒百瓶,我出五十瓶和你赌。我若赢了,你去南海紫竹林拔五十根清净竹来,编成筏子制成鱼竿,去松花江上钓十篓大肥鳜鱼来,与我下酒。” 孙悟空心里头暗自盘算:“好彩头!赌了!” 黛玉心说:好风雅,带我修道有成,我也要赌。 镇元大仙:不盯着蚩休看着一只臭猴子做什么?烦死了!还没瞧够? 杨二郎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毛手:“打斗不算能耐,咱们使一句话,把那金翅大鹏拿唾沫沾过来,算是真有本事。如何?” 孙悟空欢喜无限,答应:“甚好甚好!我先来。” 杨戬好整以暇:“请。” 孙悟空清了清嗓子,高声叫道:“金翅大鹏,你这作死的毛团,好好一座王城被你糟蹋成这般模样,如今都在野外站着,真是可恼,快伸过孤拐来让俺打三棒子做见面礼。” 旁边聊天的众人一起安静下来,等着看热闹。 金翅大鹏厉声答道:“有心过去吃了你,又嫌塞牙!饶你这泼猴不死!” 孙悟空撇嘴:“大哥,请。” 杨戬叫道:“怪道旁人都说你是个麻雀,这样的积骨蓄窝,烧了半日还没烧净,往后修筑了宫殿,大家各安一隅,你再这样不讲究,须住在我下风口,别把那腥臭之气污了杨某的别宫。” 金翅大鹏依然懒得动弹,高声叫道:“有本事的,手下见真章!” 孙悟空又嚷道:“你在大雄宝殿里收了佛法熏染,果然弃恶从善了,如来佛真会□□人。” 金翅大鹏气的跳脚,现在忍着不过去是怕路上被香味勾引过去,宴席没开自己先连着盘子一起吞了,那太丢人。要以大局为重。而且不时有来往的云层往下扔人,看起来就很好吃,这若是赶过去一口一个,吃的饱饱的,他们就得联起手来让自己滚蛋,咦,这是不是阴谋? 蚩休:你们俩c仨可真丢人。 镇元大仙:这三个货真正烦死人了。 杨戬又道:“我和孙悟空打赌,你若过来,他就输了。” 金翅大鹏颇为意动,差点就过去了,只是依旧怀疑这是他们的阴谋,孙猴子固然讨厌,难道你杨二郎是什么好东西? 黛玉做到了一个迷妹应尽的责任,她从袖子里掏出两大包肉脯只烤全羊,一起塞到孙悟空的手里。噢噢噢,他的手臂真的毛茸茸的,好棒!(⊙v⊙)嗯~! 我的袖里乾坤居然带着这样的东西,好害羞,太没出息了。大圣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饭桶? 孙大圣一向吃水果,对肉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做的好吃也可以吃一吃。可他精明,知道这小丫头的意思,刚要叫他过来吃肉。 金翅大鹏已经出现在眼前了,黑着脸:“你这泼猴”这泼猴~泼猴~猴——学的如来的回音。 孙悟空转脸对杨戬道:“大哥,肉已经有了,快拿酒来。” 杨戬叹了口气:“你这就是作弊。” 孙悟空把烤全羊和肉脯都扔给金翅大鹏,一只油手抓着杨戬的袖子,一只油手摸了摸黛玉的头发,极力混淆视听:“这是俺师侄嘛?我与她师父情深意切,八拜之交,她帮我是应该的。” 黛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揉了揉头发,差点哭出来,并非被摸摸头的激动——qaq,在这里我怎么洗头啊!你弄得我一头的孜然辣椒面!!讨厌! 孙悟空瞧了一眼杨戬的头发,可惜他太高了得蹦起来才摸得到,那样会被提防的。 杨戬往外抢袖子已经来不及了,浅蓝的衣服上一个结结实实的油手印,气得他甩手:“悟空,你既赢了何必毁我衣裳。” 手上显出火来,把油印慢慢烧光,可是一身的仙风道骨变成了一身的烟火气,还不是一般的烟火,是烤肉串那里那种烧焦的油脂的味道。 金翅大鹏叼着光溜溜干干净净的羊的全副骨架,叹息了一声:“味道很好,有点少。” 他仔细闻了闻,你们仨身上都有浓浓的肉味,猴子的两手抹了另外两个人一身,闻不出是谁拿出来的肉。显然泼猴不会用袖里乾坤,另外两人都会用。 应该不是蚩休的师妹,这么小的幼崽吃饭还要别人照顾呢,况且她那样怕我,若是袖子里有肉,一定拿出来讨好我。哼,杨戬! 正在这时候,天边扑啦啦啦飞来遮天蔽日一群大黑蝙蝠,黑蝙蝠后头有一个有洁白翅膀的美人儿,像西洋画片上的天使一样。你追我赶,打成一团。 碧卢忙腾空而起去劝架,放过大黑蝙蝠们拦住天使:“二位别打了。” 大蝙蝠们奔着铁棍铁蛋铁牛三姐妹而去,紫述正被路西法纠缠着,趁机抽身拦住蝙蝠们:“别闹!这些人不能吃!” 大蝙蝠们聚在一起变成一个穿着血红色长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那个天使追杀我!” 带着翅膀的美人:“以主的名义我要惩治黑暗,和一切邪恶势不两立!东方的修者,让开!” 碧卢道:“你冷静点。” 路西法摩拳擦掌:“这个美人我也喜欢。让开,让我来!” 后面又有一个穿着长袍的白翅膀男子追了上来:“卡西欧!这些都是我们的盟友,你不要冲动。” “乌列尔你居然和邪恶为敌,那是地狱君主路西法,你要背叛主的荣光!独一无二的上帝啊!啊啊啊!!” 一群闲人过去群殴了他,你疯了吧你在一群神仙面前说上帝是独一无二的? 蚩休对百鸿说:“记下来,在这个城市里不容许一神论或一神教的存在,不许贬低任何一位大能。”要不然呐,非但信徒打起来,就连神明们都能跳下来动手打架。 百鸿说:“师兄,我已经写下来了,但这是约束凡人的法条。” “好吧,一会再谈。”蚩休过去撕开黑老虎,扯开两个人,强行镇压了一团乱的局面,勒令不要动手,把这两个天使都扔到城中帮着大师们净化冤魂去。 又发现刚刚一直跟在孙悟空身后的小师妹消失不见了,连忙问:“师妹呢?我看看。”这些人都在旁边,用法眼扫视周边地区的时候要说一声,要不然颇为冒犯。 黛玉正躲在远处的树林里,慢慢的擦头发上的油,擦了半日,又用真炁把头发过滤了几遍,摸起来没有油脂了,可是心里头还是觉得黏糊糊的大师兄什么时候才能盖房子让我沐浴?那边有几个少女,看起来很适合来服侍我。 镇元大仙百无聊赖的在哪里看着她擦头发,和旁边树上的小松鼠。那气息是她的,水镜中显示的也是她周围的景色。她自己非要去撩拨猴子,果然被弄脏了头发,哼,蠢徒弟。 被抓来的人足有数千人,来回往返的焚烧枯骨,坑中的大火是真火,骨头一筐筐的扔进火里好似雪入暖水,瞬间就消失了,就连黑烟都没多少。 阿宝(老鼠)道人已经把城中的金银都倒腾出来了,骨头也终于烧净了。 蚩休道:“诸位,拆了这里重新划归区域,开始修造房舍,今夜可以暂且安身。紫述你带着黛玉”bb的一顿吩咐,令人去吩咐凡人们走远,自去造饭,选十个厨艺最好的伺候金翅大鹏。“谁来动手?” 众人都觉得,这种事吧,若是私下里怎么干都行,公开的时候,你们在旁边瞧着,我去干粗活,这太没面子了。秦广王道:“我可以点些鬼卒出来拆房。” 金翅大鹏看向孙悟空:“你素来喜欢拆人家的洞府,现在怎么不动手?” 孙悟空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贵足不踏贱地。”俺老孙瞧不起你这破地方。 金翅大鹏哼笑道:“只怕是你年已老迈,拎不动棍子了。” “是啊,俺最近特别喜欢钓鱼钓鸟。” 金翅大鹏脸色发黑。 卡西欧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东方真是个神奇的土地,有会说话的猴子,难道达芬奇的进化论是真的?哼,即使物种起源是真的,我也没听说过钓鸟这样的事。”这也不是很有文化的人。 金翅大鹏脸色一黑,过去把他又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又想打孙悟空,又担心这厮没那么容易打败,打了三百回合耽误吃饭可怎么办? 蔫坏的猴子还劝架呢:“不要打不要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都有翅膀,是一家。” 蚩休忍不下去了,虚虚的拍出一掌,出现了一只手掌的虚影,渐渐变大,轻巧无声的像是用擀面杖碾碎几片奥利奥做花盆蛋糕一样简单,又好像一个成年壮汉踩碎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轻便。他微笑道:“好啦,清出高台来,此刻开宴,不早吧?” 出乎他的衣料,这些人并没有为了座次打起来。众人把一座高山削平,光滑如镜的平台上铺设席子,道人们过去摆好酒菜。 黛玉刚要溜走,再找一个私下无人的地方再擦擦头发,又被大师兄拉住:“你饿了吧?过来跟我坐在一起。”师父大概会借助浮尘的力量看着周围,别让他担心。 好吧,除了喏喏称是之外现在不能说什么,黛玉思考着自己的小苦恼——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若依凡间算来,四年之后我就及笄了,算是一个成年人,可是按照这里的算法,我还只是一个很年幼的小宝宝。好郁闷喔,我学了那么多知识,读了那么多书,做了那么多事,可是还要等待时光流逝才能算是成年人。 众人坐了下来,除了周舍人在席间摆了一面高镜,镜中是龙吉殿下和勾陈陛下之外,其余都是亲身到此。 蚩休先介绍自己身边坐着的小姑娘:“这是我师妹。” 众人虚赞了几句,眼睛都盯在她手中的浮尘上,认得的能看出来这是镇元大仙的浮尘,不认得的也能看出这是一柄非常强大的法宝。互相看了几眼,相视而笑,都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镇元大仙暗地里表明对弟子的支持,表面上因为徒弟的计划生了气,把他打下山去,然后就排小徒弟送法宝来——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就很依恋蚩休,如果他要浮尘,她一定会给。 也难得啊,镇元大仙居然正好有这么年幼的小徒弟,咱们身边要说年轻的,也是百岁开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翅大鹏眼睛都绿了,他可巴巴的保持着威严帅气(?)的形象,忍着不大吃大嚼,等着自己圈地的事情定下来,在放宽心的大吃大嚼。 他迫不及待的问:“诸位听我一言,咱们难得聚在一起,这地界要怎么划分?” 蚩休道:“此事要从长计议,我列了一份表单,上面写了诸位不同的要求,我们对一对账目可好?” 众人都点头称赞。 蚩休拿出一摞纸来,按着姓名分发过去: 镜中殿下和陛下看完之后欣然点头,现在没有度假的别宫,仙界的犯人也无处发配,天兵征兵也很困难,现在世风日下,真仁勇义的凡人越发少了。 路西法和该隐要的也是一样的,要度假,要吃肉喝酒女票女昌。 实际上众人被他说服或派人说服,决定加入同盟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些自身的欲求。 现在纸上写的是自己要的条件,而下面写的是蚩休能给出的条件,虽然很突兀的加了一条‘承认我蚩休为此间帝王/尊蚩休为国主’,这是之前没有说过的,他们也没有想过,一时间无法决断。 镇元大仙看得清楚:这小子就善使计,欲擒故纵,诱敌深入,敌退我进,虚实结合,敌进我退,化险为夷不管什么计都能信手拈来,一点都没学到他大哥的沉稳敦厚。 黛玉坐在他身边,看的也很清楚,心中暗自佩服:我就没想到大师兄的连环计,好吧,我还需要学习 蚩休又拿出一张图,这是一张立体的图,展开之后和沙盘一样:“这是我师弟勘探的附近地形c地势c地质图,诸位可以勾画疆域,圈定范围,诸位,我提一句,咱们最后分开居住,不要毗邻而居,免得隔墙相望各自尴尬,也要留给百姓耕种和放牧的空档。” 众人看了一阵,开始纠结的选择地势,现在到了这一步再说‘我不同意’,也不是不行,可是风水最佳的地方和最心仪的地方就被占去了。如果直接圈了地方,就等于是同意了他的条件。 孙悟空瞧了半天:“这片桃山归俺,再把花果山搬过来,诸位,夏秋两季请你们吃果子。” 然后牛魔王先提起笔来:“陛下,诸位,承让了。”自己选了个不是最好最靠近城镇,但也山清水秀的地方画了个圈。 随后众人纷纷画圈圈定地界。 蚩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就知道你们会选定并不能产出多少农副产品的山林来定居,平原和牧场都属于我。而你们这些人,足以威慑四方,保我的国土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我不要一家独大,想一家独大会被报复,大家都来占一份。一旦有人生出异心想要独占这国土,不需要我负隅顽抗或是八方求援,自然有人帮我平事。截教阐教教导出来的人,也会为我所用。可喜我千年不死,万载不亡,开国之君长生不老这国土自然万年久长。 到是黄龙真人和赵公明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把道观修在城郭中,还是修在山上。修在城郭中比较能招人来听经,可是闹市太杂乱,如果修在山里能去的会是有心求道的人还有一些试图渔利的小人,譬如长耳定光仙c申公豹。 蚩休画了个圈:“王城属于我,先修个宫殿给我晚上洗澡。”拍拍小师妹的手臂,他心说:小师妹不要着急。师父也不要担心。 镜中的龙吉公主问:“蚩道兄,准备建都何处c立国号为何?” 蚩休道:“嗯没想好。” 师父在上,我是真没想到国号这一点啊! 九黎族的名号不能用,我准备了一切,偏偏忘了这一点。 黛玉看大师兄的神色似乎是真的没想出来,心里一动,仗着坐得近,伸手过去在他手背上慢慢写了一个‘庄’。既然出身万寿山五庄观,何须别字? 庄,草芽之壮也。——《六书正伪》 临之以庄,则敬。——《论语·为政》谨严持重。 非礼不诚不庄。——《礼记·曲礼》。注:“敬也。” 蚩休深以为然:“我是五庄观的弟子,就该遵从师名,立国号为庄。” 众人都赞他是个好弟子c又有能耐有本事c又尊师重道。师父也好,师出名门,师弟们才华横溢,师妹萌萌哒,宾主尽欢。 镇元大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圣人+回京 天色微晚,笙歌未散——是哒,他们谈好地界的划分之后,开始吃着肉唱着歌,进行了愉快的秋游度假。 蚩休是主人翁,膝上横着琴,弹奏一曲,那是一个古奥幽深的曲子,描绘着年轻人蒸蒸日上的生活被战争打破,烟生四野,日蔽黄沙。皂帜红旗,布满郊野。男啼女哭,万户惊惶。一处处死尸朽骨,横三竖四;一攒攒折刀断剑,七断八截。之后是长久的悲伤和静寂,末尾三两下却显出几分欢快愉悦。 然后抽走黛玉手里的酒杯,把杯中残酒泼了,给她倒了一杯石钟乳:“小孩子不要喝酒。” 在场众人都听的感慨落泪,他们都有这样的经历,几乎是一模一样,本来是乐观阳光的生活着,一场战争毁掉了一切,现在重振旗鼓再继续努力。 黛玉宝宝:嘤嘤嘤 其他人么,不客气的说,唱的不咋地,但黄龙真人击筑击的很好,黛玉头一次见到筑,以前听到这东西是高渐离的故事上,去皇宫里问过乐师,没有。 赵公明靠着他胖大的黑老虎坐着,唱着诗经上的民谣:“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嗷呜)鱼潜在渊,或在于渚。(嗷呜)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嗷呜)他山之石,可以为错。(嗷嗷嗷呜)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嗷呜)鱼在于渚,或潜在渊。(嗷呜)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嗷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嗷嗷嗷呜)”《小雅鸿雁之什鹤鸣》 沧桑的中年民谣大叔一向很迷人,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一把秦筝,身后的黑老虎时不时的“嗷呜”“嗷嗷嗷呜”的短叫长啸,帮他打着节拍。 黛玉心说,此时此刻我应该能写一篇兰亭集序一样的文章出来,今天奇妙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好像做梦一样。以往羡慕魏晋文人雅士流觞曲水的集会,现在也很有趣呀。 杨戬和金翅大鹏一左一右夹着猴子,挤兑他起来唱个歌跳个舞。 孙悟空道:“俺不曾学过歌舞,起来舞一趟棒子与你们做耍。” 众人连忙阻拦:“不必不必,大圣只管安心歇着。” “黑翅膀和白翅膀的家伙,你们来一曲。” “对啊,别光是坐着,来玩起来。” 路西法把自己的权杖变成大提琴:“该隐,我记得你弹手风琴的很好,来合奏一曲?” 该隐有点不好意思:“嗯好吧。”他们弹得曲子我都没听过,好尴尬,连他们用的乐器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接不上话,大概我弹的曲子他们也没听过吧。每年的中西方文化交流上怎么没说过音乐呢。 卡西欧说:“你们先来,我等你们散发完污垢的黑暗,再来清除一切不洁。” 众人都懒得打这个自大狂了。 一个堕天使一个吸血鬼始祖合奏一曲,其他神仙也没听过这样的乐器,象征性的鼓掌。 坏心眼的金翅大鹏问:“金蝉子也能超度亡灵,你们两个白翅膀也能超度亡灵,不如二位对着念经,看一看谁能把对方超度了,如何?”看热闹最后意思啦!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好啊,我看好金蝉子。” “那个白翅膀的念经么?” 乌列尔没来得及说话,卡西欧满口答应:“没问题的,来吧秃子。” 金蝉子微微一笑:“请。” 两人走到旁边的空旷的平台边缘,金蝉子双手合十。 金翅大鹏:“开始!” 满台只听得佛教经咒和天堂圣歌交织在一起,两边都有种圣洁的感觉,颇为净化心灵,背景音乐是金翅大鹏和黑老虎嗦喇大骨头的咔嚓咔嚓声。 金蝉子身上佛光大作,梵音妙音伴随着天女散花,美轮美奂——这是宝光。 卡西欧展开洁白膨松如同羽绒被一样看起来手感就很好的大白翅膀,嗷嗷的唱着圣歌。 两人斗来斗去,高台上被金色和乳白的佛光渐渐笼罩。 路西法和撒旦c牛魔王这仨偷偷的走了,真是太他妈难受了。 金翅大鹏懊悔不迭,难道自己在大雷音寺还没听够和尚念经么,偏偏要引他们一起念经,真他妈烦!真他妈活活烦死了!我这也是自作自受,真他妈嘴欠。 杨戬和孙悟空相视一笑,一起按住他:“挺好听的是吧。” “你挺会享受啊。” 一佛一天使对着念经,念了两个时辰未分胜负,众人听的快要睡着了,没啥事干的都走了,这两个人倒还是精力充沛,看来是功力深厚,在家里时没少受训练。 大家身份虽然有些差距,但不算天差地别,也不用使劲的尊重对方,差不多就行了。玩起来不必顾忌,要走了也不必有多客气。 这边吃着喝着,那边被清理好的城池已经开始修造宫殿c划归街道和坊市——无闷和瑞明的城市规划图仿造了唐朝坊市的规划,分成不同的用处,譬如集市是一个坊,住宅区一个坊,办学校是另一个坊,这样把都城划分成几十个坊,暂时用幻像标注出街道,先抓紧时间修宫殿。 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也就是金蝉子和蠢天使刚开始斗完念经的时候开始修宫殿,他俩还没斗完,这边已经修好了。 动用神通,拘来六丁六甲神,搬砖砌瓦c调色勾花一挥而就。 殿宇嵯峨,宫墙高耸。正面前起着一座墙门八字,一带都粉赭色红泥;进里边列着三条甬道川纹,四方都砌水痕白石。正殿上金碧辉煌,两廊下檐阿峻峭。‘天地’二字庄严列中央。进入第二重殿后,转过一重侧门,则是几座偏殿。两下都是些瑶草琪花,苍松翠竹。 宴席无声无息的散了,谁愿意听着这样的背景音乐吃肉喝酒,那边念着往生咒呢! 紫述作为种花小能手负责了全部的园林美化,过来拉走小师妹:“师妹,你来选一座殿,现在赶出来几个,款式有所不同,让你先选,看还有哪里不好,我给你改。”快夸我! 蚩休倚在桌边,弹着琴看那两个光团相争,真是又无聊又有趣。 旁边金翅大鹏挣扎着显出翅膀来,应是被大圣小圣一左一右的按着肩膀抓着翅膀,奋力扑腾。 这仨的战力相等,两个人联起手来镇压另一个人,还真不好挣脱。 俩人驾云从城外的高台上飘过去,看见那些凡人们赶忙砍树织席,弄一些简单的容身之所,也有很多在煮菜吃饭,居然在这短短的一天中他们有人溜去树林里摘了木耳和蘑菇,挖了山药和茯苓,还揪了些野生的调料,炖了肉。 一个欣欣向荣的城市/部落的雏形就这样诞生了。 黛玉看这些凡人忙忙乱乱,跑来跑去的生活觉得很有意思,稍微观察了一下,又被师兄抓着往前走。紫述道:“你看城墙上的花纹,大师兄居然只许我用卷草纹和一种花的花纹,哼。” 又到了皇宫中:“你看这房舍的样子如何?那屋脊六兽还来不及细细的做,现在也没定好要不要做。” 另一个不是很眼熟,当看起来善于盖房子的师兄接口道:“五脊六兽是狻猊c斗牛c獬豸c凤c狎鱼,啧,凡人用这些当装饰和钉子,可是咱们毕竟是仙人,要是狻猊c斗牛c獬豸c凤c狎鱼跑来做客的时候,看到房脊上有他们的样子,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紫述轻轻摸着脸,叹息道:“如果有人把我画成美人图,挂在屋中,我瞧见了也会觉得有一点尴尬。” 那位师兄说:“因为画得不够好看么?” “是的呀。”紫述可爱的眨眨眼,刚卖了个萌就想起来小师妹在旁边,她辣么萌,会显得我不够萌,有她在旁边的时候我应该装成是清雅的少年。 镇元大仙早就闭目不看了,等一会黛玉去找蚩休探讨和提问时再看,废话太多了。 黛玉看了一圈,现在盖好了几座偏殿,只有两个很合她的喜好,然后就产生了选择困难症。转念一想,在皇宫中我住的就很偏,远离皇帝的后宫,现在呢?“大师兄会成亲生子么?当皇帝都要想这个。” 紫述咯咯笑:“绝不会,大师兄(省略到不能说的荤话)不是沉迷女色或是非得有子嗣绵延国祚的凡人,他长生不老,要是生了孩子要不要教那孩子成仙?若是那孩子不成仙,他要伤心的,若是成仙呢,当一万年的太子听起来就很苦呀。” 黛玉深以为然:“是呀。”皇帝和太上皇掐成什么样子,听说皇帝最喜欢的哥哥,前任太子就是出生的太早了,当了几十年的太子,结果太上皇在位期间就看他不顺眼。 她终于注意到紫述师兄饥渴的目光,开始认认真真的夸赞他的花园布置的好!花坛里花团锦簇!盆景雅致!好好好!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没有家具!!!是哒!这里还没有家具呢!四壁光秃秃的,别说是桌椅板凳了,连个蒲团c竹席都没有!只是外头光鲜亮丽,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很显然是没法洗头睡觉的,她站在花园里问:“这两个院子都漂亮,师兄喜欢哪一个?” 紫述面露难色:“我也都喜欢,选不出来。” 蚩休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你住这里,你住哪边。师妹,我们聊一聊。”依旧是拿了两个蒲团扔在地上,两人对面而坐,蚩休道:“长话短说,我不知道师父现在看没看我,你回去之后,一切都如实禀报师父,别让他操心。我这里的情境你看到了,有什么问题替师父问?” 黛玉想了想:“他们各有所需,都是什么?大师兄怎么知道他们会和你结成联盟?” 蚩休道:“心存不甘的人,互相之间看得出来。” “这个联盟广罗了三界的势力,为什么要一个不差?西方那几个人有什么用处?” 蚩休道:“谁都有一份好处,没插上手的人要和他们去抢,与我翻脸时也要多些顾忌。譬如佛门,哪怕他看不惯我这里纵容妖魔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要考虑到旃檀功德佛的面子。” “凡人毫无能力,战斗力那么低,在这里怎么自保?能和妖精和鬼怪共存么?” 黛玉心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帝为什么要仁爱治国呢,各地的官员为什么要行仁政呢,因为他们害怕治下的百姓谋反啊。如果当了暴君,就会被推翻,所以皇帝要善待百姓。那么,在这里呢?在这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神佛和庸庸碌碌,寿命短暂的凡人之间是极其不对等的武力,如何制衡? 蚩休露出了神秘迷人的微笑,道:“你觉得凡人很弱么?” “难道他们很强?”黛玉心说,大师兄你在逗我么,我只是一个年幼的小宝宝,杀他们如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你听说过四千年的战争么,黄帝联合炎帝,与蚩尤大战于涿鹿,今河北涿鹿南,之野。” 黛玉当然看过书了,她的属性中最闪亮的是‘学霸’:“兄弟八十一人,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 蚩休沉默了一会,略带酸楚和怀念的说:“九黎族的冶炼锻造在当时最发达,黄帝一方的尖端科技是炼铜,而我方不仅能炼铁,已经要开始炼钢了。我们的武器和铠甲比黄帝拥有的最好的武器还要坚固,虽然比现在的锻造术略差一点,但是已经达到唐朝的水准。皇帝的士兵用的自己制作的弓箭,你不曾见过那样的弓箭,现在就连最偏远的山村里的农夫都不用那样的弓。 大哥他为人很好,只是稍微有一点爱杀人,也不相信那些繁琐虚伪的仁爱礼制,他不相信与人为善和结盟的好处,当时我们,,其实可以把炎帝争取到自己一方,只要用冶炼技术做见面礼,没有什么人不能打动。我们的刀能砍穿黄帝士兵的铠甲,他们的士兵却砍不透我们的盔甲和铠甲,就传说我们是妖怪。呸,谁吃石头,山药豆c木薯是干粮。” 黛玉不知道最后两种东西是什么,只是对他们的科技惊讶,随即问:“师兄觉得人类可以用科技和仙人抗衡么?” 科技那是什么?云梯工程车?木流牛马?锻造兵器么? “和低等的小妖怪和地仙抗衡是可以的,汉朝的诸葛连弩和宋朝的床弩都可以射死妖怪,而鬼可以用咒语和阴德来克制。上次拿到两只火铳,那件东西如果像最开始时的弓箭有发展和提高,也会成为很有力的武器。不只如此,在我的国度里,凡人可以修炼仙术,而神仙也可以研究科技。” 黛玉想起阐教截教佛门,他们大概会反击妖魔。大师兄布的局面好大,只是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看起来嘛,现在无可挑剔。她又问:“大师兄,这个国家以后会扩张么?征伐天下?” 蚩休想了一会:“看吧。我现在反倒在考虑另一个问题,远离红尘太久了,你帮我参详。” “不敢当,师兄请讲。” 蚩休道:“商君规定一家不可以有两个成年男丁,以此弱民力,你觉得此处应该如何规定?在衣食无忧的时候,平均每个女人能生十个孩子,人数加倍扩张,到那时不想扩张也不行。而且同族大姓会割据一方,反抗政府和逃税,到时候不杀不行。”还得让老鸟把他们都吃了。 黛玉大惊失色:“人有那么能生吗?”十个! 蚩休惊觉自己失言了,这样的问题不该问她呀,立刻摆手道:“此事不用你想,你回山去请师父放心。这皇宫中最高贵的地方,我给师父预备着,我知道他不喜欢热闹繁华,,,” 镇元大仙:╭(╯╰)╮谁想去见你,讨厌的大徒弟! 黛玉道:“大师兄这里政务繁忙,我便不来打扰了。” 蚩休左右看了看:“嗯,过两个月把这里布置的像是少女的闺房,你再过来住。” 黛玉点点头,优雅的从袖子里掏出丹药的瓶子,在地上码成一排:“师父塞给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向您请教。” 蚩休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一瓶瓶的收起来:“我也知道,待到研究明白了再告诉你。” 黛玉一本正经:“有劳师兄。” 镇元大仙:装!你们俩给我接着装! 现在看起来,,蚩休建立的国度出乎意料,且往后看。 他关上飘在空中的水镜,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伤心呐,他怎么就瞒着我呢? 黛玉已经要走了,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为何不将这件事,早早的告诉师父呢?” 蚩休叹了口气:“我怕他坚定的反对,如果师父从一开始铁了心拦着我,这件事办不成。况且前些年我试探着问过,天庭想要请我出仕,师父严词拒绝了。” 黛玉心满意足的走了——当然不是一个人走的,二十几个师兄前呼后拥的送她回去,那排场真是可以! 睡前在天上慢慢飞两圈放松筋骨的金翅大鹏瞧见了,都吓了一跳,人类幼崽这么重要? 其实他们是回去收拾行囊的,出去的太匆忙,被褥和抱枕啦c枕边书c最喜欢的喝水的杯子c床头的人偶c自己养的苔藓和盆景c心爱的画轴c吃剩下的零食c养的宠物都要带走。 黛玉自去丹房,汇报今日的见闻和大师兄的答案。 镇元大仙也假装自己并没有偷看的听着她说,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说的是同一件事,可事实上是‘他不甘心九黎族的失败和山中的清净生活’和‘蚩休把打成一团的人揍了一顿,劝架成功’‘众人看到利益,割舍不下,都认了他加上去的认做皇帝’。 到了你口中,怎么就成了‘大师兄汲取了昔日的教训,怀揣抱负,又怜天下苍生甚苦,不愿独善其身’和‘打了起来,大师兄上前攥住二人手臂,劝说几句,二人畏其威德,便罢了。’和‘推举大师兄为共主。’ 你们这些爱骗人的徒弟!为师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就知道耍着花招骗我! 为师活了几千岁,头一次知道不安于清净叫不愿独善其身,也是头一次听说抓着人的胳膊把人扔到旁边去,那叫‘畏其威德’! 多亏我一直看着你们!听你所说的这些话,这哪里是我那大弟子?分明是一位活圣人!三皇五帝在世的时候,他们都没这样吹嘘,你快把这些话写下来让他拿去骗人! 黛玉心里头一点忐忑不安都没有,我说的分明是真话,只是稍加润色。“师父,弟子安然归来,这些东西奉还。” 镇元大仙道:“你都带着。三界要小小的乱一阵子,去告诉云旗,暂且别去庄国。”三清若问起这件事,我就按你告诉我的告诉他们。拿这样的谎话骗我当然不对,但我精心教导了千年的徒弟,还不算是个圣人么? “是。” 碧卢扛着自己和另外两个师弟拜托自己收拾的被褥,准备带过去,忽然看到黛玉从丹房中出来,似要下山。忙叫住她:“师妹上哪儿去?” “师兄,我回京城找云旗去。” “谁送你回去呢??我送她过去,落单可不安全。” “别呀,你一个回来也不安全,我们等你一会。” “哈欠~我好困啊,你们快一点。” 旁边有人出主意:“让大师兄的食铁兽送师妹回去,他上次跟我说挺喜欢小师妹。” 黛玉有点小惊喜:“可以吗?” 人群后慢吞吞的走出来一只熊猫,小小的,也就有人膝盖那么高,不是蚩休骑的巨熊。又小又萌,黑白相间的软团子。 黛玉瞬间就被萌化了,西子捧心,好想过去抱抱它。 熊猫慢吞吞,一扭一扭的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既然你很喜欢我,我送你回去,抱我。” 黛玉两眼桃心一把抱起这个矮胖团子,它身上都是竹林和竹露的味道,毛又厚又软。 “太可爱了~你去我那里住两天好不好?” “很好,主人那个坏家伙,出门去不带着我,我要离家出走。云旗跟我说只要离家出走就会被主人哄回家去。” 黛玉更放心了,这样大师兄不会说我拐带他的小宠物,都是云旗的锅,嘻嘻嘻。开心的抱着熊猫走了,有这只萌萌的食铁兽在手,真是太开心了! 一路驾云到了京城,按落云头进了皇城,她今日经历了千载难逢的大事,不是作为升斗小民c深宅娇女听见一丁点的传闻,而是坐在风口浪尖看着这一切,现在京城中那些修真者对她来说不足为虑——我刚见到了一个国家的诞生! 先去跟三郎哥哥说这件事。到了门口却听见他在欢快的玩耍,笑声不绝于耳。 黛玉心生疑惑,想起他的一个化身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是不是忙凑到窗口去看。 好奇怪!对着窗口的分明是自己,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穿戴也没问题——原来是长高了! 姚三郎捧着脸坐在云床上:“妹妹出落的越发精致了。” ‘假玄真公主’:“哼,你过来,陪我喝酒。” 姚三郎道:“我们吃点烤串如何?” 假公主:“好啊。” 姚三郎和自己自问自答,玩的十分欢快。 黛玉在窗外看着,心中一酸,你这样寂寞无趣么?指尖不注意捅破了窗纱。 姚三郎听见声音吓得一抖,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屋中的假公主也连忙把年纪变小身高变矮。 “哇!妹妹你真的回来了?是舍我不下么?”他瞧着这位身穿浅蓝色道袍的美人儿,真是看的如痴如醉,自己变的那个虽然容貌身量一模一样,可是行为举止言谈气度真的差很多。 黛玉抿着嘴嫣然一笑:“哼,你过来,陪我喝酒啊。”勾手。 姚三郎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闹着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老铁+十天 姚三郎红着脸和另一个自己融为一体,垂着头害羞的跟在黛玉身边,小声问:“妹妹,你怎么回来了?啊,这是大师兄的食铁兽啊!” 黛玉深沉的长叹一声:“我好累呀!”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师父和大师兄一起吓唬我,然后大师兄的宏伟计划展露出来,真让人不知所措,这一切虽然与我无关,可只是在旁看着,也叫我心惊胆颤,深恐反正是替大师兄操心。我也知道自己想的不够周全,可大师兄真的十拿九稳,确定有这些强大的仙人/妖王,就能让他江山永固?他们都失败过呀! 食铁兽自己跳到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准备睡觉,睡醒之后主人就拿着蔬果来道歉了!哼,居然不搭理我! 姚云旗看黛玉满脸疲惫,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一双大眼睛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他的心都慌了,也不敢催她,轻轻拉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捧在面前:“歇一会。” 黛玉静静的坐在屋中,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疲惫才一点点的浮现出来,虽然今天什么都没做,可是我心里头好累。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也坐下,今天事情太多了,我慢慢给你说。” “不着急。”姚三郎坐在她对面,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么?” “嗯想吃清淡的汤面。”宴席上我只吃了点蔬菜,虽然很好吃,但心累就会饿,肉食主要被赵玄坛的黑老虎和那只大馋鸟吃光了。 姚三郎大为欢喜,还微微松了口气:“太好了!文四姐回京了,我今儿白天刚去找她,请教了苏式汤面的做法。正炖着浇头,我去抻面。”我想你吃到家乡的口感,一定会觉得我很好。谢天谢地,你点的正是我会做的,这要是让我整几道淮扬菜,又要刀工又要火候,我还没练好。 苏式汤面最考究的是面汤,汤要清而不油,味要鲜而食后口不干。蹄膀加以做爆鳝余下的鳝骨,以及各种自制秘方的调料,以文火慢熬而成。配上焖肉的原汁,再加上熟猪油。不过各家面汤风味不同,其配方不得而知。正宗苏式汤面汤色透明如琥珀,不见任何杂质,喷香扑鼻,咸淡适中。 旁边还闷了一只红烧肘子,本来准备晚上对月饮酒,假装看星象的时候吃。 黛玉靠在桌边托着腮,看着他数量的摸出来一个粉色围裙穿好,挽起袖子襻膊(动漫里那种日式绑袖子),露出两只白生生软绵绵的手臂,去了隔壁丹房。 咦?丹房? 她喝了一口茶,喝起来甜丝丝的,应该是放了颗糖。 过去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便惊住了,这丹房原先空旷静寂,只有一个老旧的青铜丹炉摆在那里装样子,现在经历了一番大改动。 三个红泥小炉并排摆在灶台上,但灶膛却没有开洞,没有添柴的地方,似乎小炉里自己有火种在一直燃烧,这不算什么。 一个盛水的玉瓶加了盖子,斜挂在墙上,打开盖子就能流出水来。 旁边的大竹柜贴着一张符,寒风阵阵,有一条猪腿笼虾子c奇怪的半条大鱼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冻在大冰块中,冰块就这样放在哪里,也不融化。 房檐上挂着腊肠c火腿串串的辣椒c还有一个筐,筐中满是调料。 (文四姐友情提供装修指导) 姚三郎端着一个小铜锅,打开玉瓶的盖子接了半锅水,放在空着的红泥小炉上,对着炉子喷了一口真炁,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另外两个炉子上坐着大砂锅,香气四溢,显然一个锅里是吊了几个时辰的高汤,而另一个锅里着是肘子。 黛玉站在门口看他忙忙活活的拿出面板和擀面杖,从旁边凳子上放着的盆里切出一块面,又抓了一把布面洒在面板上,对着擀面杖吹了一口仙气扔上去,擀面杖自己开始动。 “妹妹你要什么样的面你笑什么?”姚三郎低头看了看自己,带着粉红色的围裙,一只手上是面粉,袖子高高的挽起来露出一点肌肉都没有的手臂——今天文四姐挽起袖子的时候看着都比我黑壮。可能你觉得很好笑,可我觉得我挺好看的,紫述师兄给我的玉容膏一直在用。 黛玉笑道:“我看着你就觉得,,,(欢喜?开心?喜欢?)好。” 姚三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好就好。面要什么样的宽窄粗细?水要开了。” 黛玉想了想:“要龙须面,软一些。” “嗯。”姚三郎转过身去认认真真的切面抻面,一脸冷汗的把面条扔在开水锅里。 说实话,这要是包子的大小好调整,面条啊!龙须面啊!说实话我做不出来! 黛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笑,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平时绞尽脑汁的找我夸你,总想让我说喜欢你,如今夸了你你又听不懂,真可爱,比大师兄和猴哥还可爱! 姚三郎手忙脚乱的快速扯面,总怕先下进去的煮烂了最后一根还没扔进去,又喊道:“老铁你要不要吃啊?” 熊猫答道:“什么东西?” 它说话声音是雌雄莫辩的嫩音,若是别的声音,黛玉也不好意思抱它,这倒不是伪装,日常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姚三郎道:“肉汤面配红烧肘子。” 熊猫道:“只要肉汤和肘子,不要面。” “好吧。” 姚三郎放心多啦,同时抻三个人的面好麻烦的,两碗就比较好办。抽时间回头道:“妹妹你别站着瞧我,做好之后我给你端过去,快去歇着。” “不,我乐意。”黛玉:看着你就觉得单纯又安全,其他人要么粗鲁蠢笨,要么深不可测。 姚三郎一边抻面一边觉得如芒在背,她可正好盯着自己后背呢,我这手忙脚乱的是不是不好看?成仙日久,可我学做饭才三两天呐! 把所有切好的面都抻好了扔下去,用筷子搅拌一下——呃,已经有粘在锅底和因为没搅拌而黏成一团的啦!没关系没关系,捞的时候这些不好的都给我! 拿出来两个海碗,移下来砂锅开始准备汤,成好三碗汤方想起来没切葱花呢!立刻跑过去抓了两根葱,洗了洗开始切,切完忽然又想起来,汤里没有放盐啊! 捧着盐罐子均匀的给三个碗里各加一勺,尝尝有点淡,再放一勺,又有点咸大概加了面就好了吧? 挺鲜的,味道不差,赶紧放点香油更鲜一点! 我的红烧肘子里放盐了么?赶紧尝了一口,又怕黛玉觉得自己在偷吃,咂咂嘴,大声说:“哎呀,盐量正好,真不容易!” 食铁兽终于被味道勾引过来:“嗯?偷吃还找借口?”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转身怼他:“谁偷吃了?老铁你不懂,厨子得尝咸淡!”我在这里做饭,门口有一个小美人,还有一个小矮胖团子等着吃,真有一家之主的感觉!偷偷意淫一下~ 食铁兽挠挠地面,叹了口气:“主人真的会来接我么?我都睡了一觉了,他还没来呢。”奶声奶气软软嗲嗲的声音非常萌。 黛玉蹲下来尽情的摸毛毛:“一定会来的。” 姚三郎才不管它呢,当年教唆它离家出走只是为了气一气大师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盛出面条,把所有完美的成品丢到黛玉的碗里,把所有的疙瘩和短粗胖扔进自己碗里。 咻咻咻!成功了!把红烧肘子捞出来,切成一盘,都放在大托盘上端过去,噢耶! 二人一熊对面而坐,每个人面前摆了一个大海碗,熊猫的碗里只有半碗汤,黛玉面前的碗经过精心摆盘,面条盛在碗里好似莲花瓣,在琥珀色的汤中愉快的漂浮舒展,清脆细碎的葱花洒的很有艺术感,是一碗标准又完美的苏式汤面。盘子则是满满的肉肉! 姚三郎碗里是满满一海碗的大疙瘩大面片汤,只能说不忍猝睹,难为他能把一锅里完美的成品和失败品分的那么清楚。 姚三郎自己不急着吃,眼巴巴的瞅着黛玉:“妹妹你快尝一口,看我的手艺如何。” 黛玉看着碗里的面,对‘龙须’到底是怎么个标准表示质疑。 干娘做的龙须面不是细若发丝,大约十几根头发拢在一起的粗细度,她自己说没有太细的手艺。 姑苏的家里有一个厨子,那面细的好似一窝丝,宫中的厨子都比不上他,京城的水比姑苏的水硬一切。但是现在姚三郎做的这个面,有这三个粗细程度拢在一起那么粗。好啦,不说什么了,他很辛苦。 试着喝一口汤:“汤很鲜,和干娘做的差不多。” 姚三郎立刻就松了口气,讪讪的说:“手艺不精,让妹妹见笑了,我刚学抻面,做得有点粗。” 黛玉道:“还好。”软硬度还不错,而且熟透了,比我想象中的好一些。 姚三郎不好意思的又找补了一句:“好歹比真正的龙须要细一点。” 食铁兽正在埋头喝汤:“行了行了,说两句就得了,我都替你尴尬。” 姚三郎白了它一眼:“老铁你这话可扎心,大骨头不给你啃了。” “哼,吃完我就走。主人到现在还没找我,是不是出事了?遇到危险的事他就不带我。” 黛玉道:“事情虽然很大,但一点都不危险,我给你讲。”她接过勺子悄无声息的喝了两口汤,简短的讲述:“大师兄连横了很多人,在原先狮驼国的旧址上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熊猫震惊的看着她,过了好半天:“什么叫连横?” 姚三郎吃了两口自己做的食物,汤虽然很好,但是大面疙瘩里真有没煮熟的地方,而面片——切宽又没扯好——太软了,一点都不劲道。放下筷子,沉稳儒雅的给熊猫讲了什么叫连横。 黛玉一边吃面,一边暗自生气,冷眼瞧着他,心说:原来你知道大师兄的计划!哼!像你这样不靠谱的人都知道,偏偏瞒着师父,还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熊猫两口把盘子上的红烧肘子舔走一大半,跳下凳子变成巨熊:“我走了!” 他变大之后萌点全部消失,只剩下威武和可怕。 黛玉目送他离开,好像在出了门,跑出笼罩皇城的禁制跃上空中时,撞飞了一个人。 姚三郎沉稳儒雅的等熊猫走远,然后一拍桌子问:“大师兄干什么了!”震惊死了!我一直绷着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吓死我了!吓死了!什么就建国了? 黛玉反倒被他吓了一跳:“你不知道么?” 姚三郎一脸懵逼:“我怎么知道啊!大师兄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黛玉刚要拾起筷子继续吃,要说话就又放下了:“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 姚三郎得意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平时太一惊一乍的,一点都不帅气,决定改一改,刚才怎么样?是不是泰山崩于心里而色不变?” “嗯”真可爱。 “不急不急,你先吃,吃饱了休息好了再给我讲怎么回事。哎呦我去,大师兄连横了别人,联的谁啊,给的啥玩意?不会把家里的人参果拿去收买人吧?师父要疯掉的。原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儿啊,大师兄胸有沟壑,让人没办法,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归他不坏就是了。” 黛玉听着他小声嘀咕,自顾自的吃饭,艰难又认真的假装没看到他碗里糟糕的东西:“这面做的很好。” 姚三郎轻轻的松了口气,也不唠叨了,划拉两口面条,自己挑看起来比较好的吃了一些,譬如几根面条黏在一起呈章鱼状态,中间粘成疙瘩,还有一些散碎的面条,就夹断来吃。“你回来住么?若是那些人再来干扰,你夜里睡不着,别伤了精神。” 黛玉点点头:“我知道。”她从袖子里摸出拂尘来:“怎么样?把他们都抽飞~” 姚三郎脸都白了:“这是师父的气息,是师父的?你可别,这浮尘可是一柄法宝,抽上去轻则骨断筋折,重则把人打成肉酱!师父若看到你弄脏了拂尘,会生气的。” 黛玉只好叹息着答应了:“刚刚食铁兽跑出去的时候好像撞飞了一个人大概他跑得快,不会被人看到。”继续慢慢吃饭,吃饱之后舒服多了,也不那么累了。 姚三郎没话找话的说:“卓东来说他本来想让我帮忙治好四姐,可是咱们俩走的太快了,没赶上。文四姐把地毯带回来了送给皇后,还又添钱买了一个,给岳母送去了。皆大欢喜。” 黛玉点点头。 姚三郎道:“今早上我假扮你去皇后那里请安,哎妈呀,老尴尬了,皇后瞧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着皇后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最后我们俩一起探讨道德经,聊得兴起我趴炕桌上,,,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毁你形象,真是一不小心。当时旁边的丫鬟们都听经听的睡着了,没有外人瞧见,皇后训了我一顿呢。” 黛玉:“还好,你没用我的样子爬树就好。” 姚三郎仰天长叹:“然后皇帝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这个人遇事不密,心里装不住事儿,脸上也绷不住。” 黛玉笑了起来:“难怪你方才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原来是被人说了。” “何止是说,简直是数落。”姚云旗扔下筷子叹了口气:“所以我喜欢文四姐呢,她比我笨,虽然嘴损总是骂我,可是从来都骂不到我的短处上。” 黛玉无语了一会,幽幽的说:“那是我师父怜爱你。” 姚三郎露出一种匪夷所思震惊迷惑的表情,愣了好一会:“你在逗我?”虽然文四姐对我也不错,如果我假装要饿死了她会给我吃的,但是完全谈不上‘怜爱’吧?就凭她,知道什么叫怜爱吗? 黛玉笑的扔下勺子:“哈哈哈哈是啊!” 姚三郎:“哼。可惜这肘子被老铁糟蹋了。”你要是不在这儿,我吃掉这东西,完全没有心理阴影,但是你在这里嘛,我总得装作很讲卫生的样子。 黛玉问:“你为什么一直叫他老铁?食铁兽就叫老铁么?” “对啊,牛就叫老牛,怎么了?老铁这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含义?” “没什么,只是听干娘偶然说起过,在北方对兄弟叫铁子或是老铁。” “这样啊,也没什么关系,我打不过他。” 当夜,小公主不愿意惊动别人,就占了姚真人的小厅,打坐一夜。到是稀奇,这一夜没再感受到有什么前来寻找仙缘的修真者硬闯皇宫的气息,难道说他们呆了两天什么都得不到,就自己退去了?不能够吧,没有恒心的人怎么可能修道有成呢。 若说是被禁制挡住了,那么他们敲打c攻击禁制,我也会有感觉,可实际上是清清静静的过了一夜。 姚三郎睡的这叫一个香啊,他平时都在小厅中的云床上玩耍,困了直接倒头就睡,闲的没事了看看书看看菜谱都在这里。由于有法术和成了仙不用去茅房,除了去找黛玉之外,剩下的时间不需要下床。计划中是自己先睡一会,等那些修真者跑来攻击皇宫禁制的时候,自己有感应肯定会惊醒,到时候再去打人和撵人。 可万万没想到,一夜没有感应,那些人好像是死了或是消失了,睡到天光大亮他没醒过来。 黛玉疑惑了一会,见还是清净静寂,只有隔了一间屋子有低低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四下无声,院中连鸟鸣虫叫都没有,真是舒服啊。 索性再入静坐一会,这才是想象中的神仙生活,忙来忙去的好无聊,大师兄的事情虽然很有意思,可是又有些匪夷所思。 她是在激烈的争论中醒来的,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总之是对外界失去意识。 姚三郎:“你行不行啊!要不然找大师兄来看看?” 皇甫师兄:“臭小子你怎么不信我?信不信师兄一甩尾巴把你勒成三节?” “你特么有本事勒死了!她都十天没动弹了,七天前我找你过来,皇甫你一天一天的拖延,到了今天她也没醒!” “跟你说了山中无甲子一觉已千年,入静之后不知岁月很正常!” “那是你冬眠之后连着睡了三十年忘了醒过来!凡人怎么会这样!” “你大爷的!提起这事儿来我还没跟你算账,那年如果不是你冰封了我的巢穴,我怎么会一睡三年!” 黛玉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别吵了。”揉着头,并不累,入静之后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但是被这俩人吵的头昏:“我醒了。” 姚三郎把脸伸到她面前来,一副急的要崩溃的样子:“好妹妹,你可算醒了!” 黛玉仪态娴静举止如行云流水,浑身上下散发着得道高人的气息,起身在地上走了两步,倒了一盏茶吃,淡笑道:“我知道,这十天转眼而过,却是有劳皇甫师兄费心,三郎哥哥,你也辛苦了。” 二人不由得大惊:“难道你在入静的时候还能知道时辰?”我一睡就不知睡了多久2 黛玉心说:让我装一下吧。微笑点头:“可以呀。” 皇甫盯着她看了一会,觉得好像很可信。 姚三郎欢喜踊跃,翘着兰花指道:“总算不用我装小公主了!这些天我额外学了写字绣花,还听着皇后讲了各种花样!下棋被她虐的都要吐血了。” 黛玉情不自禁的微笑:“嗯,这下子好了,我来。”皇甫师兄变成人之后,面相看起来有点凶啊。 皇甫拍了拍姚云旗的肩膀:“小笨蛋,这回知道自己有多笨了吧?往后不要遇到一点事就嗷嗷乱叫,要稳得住。”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你稳得住,因为你没有我那么喜欢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本月全勤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你稳得住,因为你没有我那么喜欢她。” 皇甫师兄也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你们俩都定亲了,你不着急谁着急?这又关我什么事,没睡到五十年不用着急,能辟谷饿不死就没事。好了我走了。不用送。” 姚三郎追出去喊了一句:“放心吧没人要送你!” 黛玉在背后敲他:“三郎!何必非要补一句呢,进屋来,这几天没什么大事吧?” 姚三郎摸摸脸,一本正经的说:“有的,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什么事?” 姚三郎大叫道:“我都八天没睡觉了!急死我了!你看我有了黑眼圈,还出皱纹了!” 黛玉笑着掐他的脸:“已经是个几百岁的老人家了,还这么嫩,你还想要什么。” 姚三郎伸着头:“再捏一下,捏的好舒服。” 黛玉又轻轻捏了捏,对他当然不会用很大的力气:“我听说在仙界,要几百岁才算成年。” 姚三郎扁着嘴哭晕在桌子上,锤桌道:“是啊!还有四百多年我们就能成仙了按照凡间来算只要在等四年!我干嘛这么急着带你去拜师呢!以后别人再说我傻,我怎么反驳!” 黛玉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四百八十多年,感觉好遥远好遥远。 姚三郎翻着白眼坐了起来,非常认真的说:“小师妹,我求你一件事。” 黛玉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绝不和外人说你不经意忘了时间上的差距,只要你自己不说露就好。” 姚三郎松了口气:“你放心吧,我很少说漏什么事。”他这才放心,脸上有了几分困倦。 黛玉道:“你快去睡一会,瞧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出去一会。” 姚三郎扑倒云床边上顺势打个滚在床上躺好,道:“岳父岳母不知道你出去的消息,皇帝皇后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入静了十天,喔,文四姐知道你出去了,她好烦的,我就告诉她了。” 黛玉不用想都知道干娘会用什么方法把答案诈出来:“嗯。” 姚三郎躺在床上和衣而卧,仰起头想了一会:“没别的事了,我睡了,(~一~)~zz” 她还想问问现在那些来寻找仙缘的修真者们还闹不闹了,可是他已经睡着了,就不想再问,出了屋子掩上门,隐身离开了。还要假装是刚刚回来呢。 先去京郊,选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制出一团云气,开始调色。用幻术就可以调色,最开始想用红云,看着又觉得不对劲,红云好像是:要着火/婴儿投胎/要地震的前兆。 如果纯粹是白云呢,又觉得太素了不好看,而且不起眼。 大师兄的云非常好看,那是淡淡的紫色,又调整了一阵子,看起来像了。 于是在深秋的中午,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裹狭着紫气的白虹从天边而来,落入皇城中。 众人都嚷嚷动了:“那是什么?” “紫气东来,是吉兆啊!” “这是不是要出事?” 黛玉直接落到自己的奉仙宫中,对于这个简单粗暴的名字真是无法评价,宫门两侧的小太监眼睁睁看着小公主驾云落地,慌忙拜倒:“恭迎公主。” 尚宫c婢女一起跑出来迎接:“恭迎公主。”心中也有点疑惑,您天天在宫里住着,刚刚出去走走,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是驾云回来?公主会驾云喔!一直都听说她是仙人,居然是真的! 黛玉直入正房,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准备沐浴。” 尚宫转头吩咐婢女:“去准备香汤。”又进了屋:“公主”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的的公主和最近十几天见到的公主大有不同,虽然容貌c身量c服饰都毫无差异,可是人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姚三郎再怎么假装正经,也挡不住偶尔流露出了的狡黠与蠢萌,还有读书写字时流露出来的懒洋洋。而真正的玄真长公主,那是何等的灵修清雅,举手投足也与众不同。 黛玉一瞧她的神色就知道姚三郎装的不好,赶紧模仿姚三郎的神情挑了挑眉,试图把两种性格无缝衔接起来,懒懒的说:“怎么了?” 尚宫松了口气:“公主,现在选衣服还是沐浴之后选?” “现在吧。” 招招手,八个侍女过来展开四件衣裳c四条裙子,让她选,这一批看不上再换一批。 皇帝还在孝期中,虽然他心里头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表面上还是要坚持,因为愚蠢的大臣们居然不联名上奏折求他别在守孝了,如果不继续坚持,会在史书上记一笔。 所以,后宫中所有的女人只能穿毫无绣花的黑色c白色c青色c蓝色。 黛玉随手选了白色的褙子,配一条青色的无绣花百褶裙衣服没有绣花,料子也是纯色,款式又都是固定了,再怎么换着花样也很无趣。 沐浴之后,挽起乌压压的青丝秀发,只用一只珍珠簪子只素面的银簪子挽住,乘辇去永福宫。 永福宫中皇后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方才听见侍女禀报有一道白虹落在奉仙宫,她心里头暗暗高兴,黛玉回来啦!终于有人和我一起玩了!姚神仙那个臭棋篓子,我真是没话夸他!立刻吩咐人摆好棋盘,等黛玉来,左等也不来,又等也不来,她等不住了,自己和自己玩。 “娘娘,公主求见。” “快请。” 黛玉一进屋,侍女们上了茶纷纷往外走,就连尚宫也出去了。 她有些疑惑,上前施礼:“嫂嫂。” 咦,地上铺的地毯好眼熟,这是我买的那个西域地毯么?好漂亮~ 皇后笑颜如花:“好玉儿,你可算回来了。一看你进来的样子,就知道是你。快过来坐。” 黛玉还没坐下,先按耐不住的拿起一子放在残局中:“怎么我一进来,他们就都出去了?” 皇后道:“姚神仙经常失态,我敢让她们在屋里待着么?他可真把自己当女孩子了,我新蒸的胭脂花膏,蜂蜜加多了,他涂了一点还去镜子前搔首弄姿,看的我又好笑又没法子,前儿还绣了一个荷包给我。你去了哪里,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黛玉道:“去深山里清修了十天,被大师兄赶下山去,他叫我别躲事。”好吧,大师兄没说这话,我猜他不会在意我假借他的名义说点什么,他自己也在假借各种名义做事情。 皇后温柔的笑了起来:“我听姚三郎说了这事。纵然那些人让你忧心,也不必躲出去呀,他们只是再宫外徘徊等待,又进不了宫,你何必离开呢?亏得宫中清净,命妇明日才进宫请安,我还能帮你遮掩过去,姚三郎可真不适合假扮你。他像个猴儿似得,那样活泼好动。” 你这孩子就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太清净了,你家里头只有父母两个亲人,不见亲戚,也没有兄弟姐妹。到了宫里来,这又不比古代那些乱糟糟争宠的皇宫内院,皇太后和妃子们闹不起什么风浪,你清静惯了,稍有一点闹嚷扰动你就受不得了。娇滴滴的大小姐。 黛玉羞得红了脸,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山上清净嘛,师兄们各安其道,况且我的功课做完了,正好回去让大师兄批改。” 姚三郎没说那些人夜入皇宫,怕他们不安,那我也不说了。 皇后不再细细盘问:“在山上吃的可好,住的可好?有什么不称心的?”看她头发乌黑油亮稍微有点蓬松,好像是刚洗完头——刚洗完头和昨天洗的头的效果,看起来大有不同。 黛玉道:“可以吃水果,或是服气辟谷,要自己准备洗澡水。我哪里会弄嘛,回来先沐浴,才敢来见您。”我现在说谎说的越来越顺了。 皇后大笑:“果然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小姐。” 黛玉抗议道:“我哪里有四体不勤,五谷煮熟了放在碗里,我也认得的。” 皇后搂着她凑到耳边闻了闻香气,顺势抱着不撒手:“好香,看来修了仙的人就是跟我这样的凡人不同,十几天没沐浴,到是染了一身香气。让我也沾点仙气~” 好想抱抱呼守孝期间别的可以没有,不能没有抱抱,浑身难受。 黛玉抱着她,也闻到了淡淡的香气,还有一种女人的体香,神奇而曼妙的味道。 和母亲身上的香气不尽相同,很好闻,软软的香香的。 她抱怨道:“虽然身上没有汗味,可是心里不舒服。” 皇后笑的花枝乱颤:“这事嘛,宫里可没处教你,改日抄几个香汤的方子给你。” 黛玉问:“不是艾叶菖蒲和兰草么?” “那是什么?我没用过,到时端午前用艾叶和菖蒲煮水沐浴。宫中斋戒前用五香汤‘白芷c桃皮c柏叶c零陵c青木香’,癸水前后我用七白煮水,调以蜜糖,可以滋养身体。”皇后心中一动,有个大问题啊。 黛玉看到过另一个五香汤的方子:兰香一觔,荆花一觔,零陵香一觔,青木一觔,白檀一觔,凡五物,切之以水二觔五斗,煮取一觔二斗,以自洗浴也。此汤辟恶,除不详,炁降神灵,用之以沐,并治头风。这里的五香,前三种为香花,后二种为香木,五香揉合,其薰袭馥郁之浓烈,鬼神亦足惊也。 皇后低声问:“你读了许多书,听说过斩赤龙么?”道家女子的修炼方法,以断经留体,达到还精补脑的效果,和男子的马阴藏相是一致的。 黛玉稍微有点害羞:“原先读书的时候看见过,拜了师之后,拿到的书里却没有这件事。” 大师兄给我的教材是他自己写的他不知道斩赤龙这种事吧?糟糕,师父只有我一个女徒弟,大师兄只有我这一个小师妹,他们根本不知道斩赤龙这种事吧? 皇后细细一思量,想起很多位传说中的古人来,传说中的瑶姬仙子,结婚生孩子;传说中的华山三圣母,结婚生孩子;传说中的织女,结婚生孩子;传说中嫦娥也曾下凡睡了某个俊俏少年郎,生了一个孩子就再也没回去;由此说来,仙女们应该没有斩赤龙,要不然就是有别的秘法生孩子,也真佩服她们呐,一年生一个,三年抱俩,我等了十年生了一个,还要等皇帝出孝期才有可能再有一个。 当即搂着黛玉的脖子,蹭了蹭她又香又嫩的小脸:“甭想了,等你十三四岁再想也不迟。” 黛玉含羞不语。只从医书上看见过这种知识,不是全然不懂。 隔壁屋里有一个小宝宝大哭起来,纵然是日后年轻英俊的太子c威严高冷的帝王,现在也有在换尿布时尿自己一脸的事迹。三个乳母c四个嬷嬷溜侍女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干净脸上的尿,用热水给他擦的干干净净,还没来得及包上干净的尿布,皇后亲自来了。 “娘娘千岁。” “免了。我儿怎么哭起来了?这次又因为什么?” 嬷嬷乳母们忙解释道:“太子刚在换尿布,又尿了,弄了自己一身。奴婢们正在收拾。” 皇后看黛玉躲在后面不肯上前,她自己也有点洁癖:“收拾干净,抱过来给我看。”又拉着黛玉回去坐下,笑的可开心了:“兕子又白又胖,可好玩了。” 黛玉问:“哪一个四?” 皇后道:“虎兕出于柙。” “噢~这乳名有意思。”上古瑞兽“兕”,状如牛(水牛),苍黑(青黑色),板角(就是独角兽那样的犄角)。逢天下将盛,而现世出。“兕”中最著名的是板角青牛(太上老君的坐骑)。 过了一会,嬷嬷把太子抱了过来,小孩子在深秋穿的衣服比别人厚,看起来像个刚刚剥皮的粽子,软软糯糯的叫:“na~na” 皇后接过来抱在怀里,脸上渐渐发红:“自从有了他,我长了不少力气呢。”好沉重的小胖墩! 太子伸着两手往她脸上头上摸去:“啊噗~” “乖宝宝~”皇后道:“他快会说话了,昨天好像叫了一声娘呢。” 黛玉道:“十天不见,好像又长了不少。” “是啊,一天比一天沉!”皇后渐渐要抱不住了,赶紧又往怀里搂了搂,将近十公斤的重量压在腿上腿麻,抱在怀里也要搂不住了。皇后娘娘平时拿的最重的东西,是书,超过三本就交给宫女抱着了,现在力气确实大了不少,可是架不住这孩子长得飞快。 皇后最终放弃了,气喘吁吁c满面通红的把太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连爬带打滚,还试着扶着栏杆站起来去。喝口茶缓缓力气:“文泽兰递了折子,说受了伤,明日不能进宫朝见,哎,她家里孩子还没满周岁,就跑去忙,何须这样奔忙呢。她女儿多大了?看着壮不壮?白不白?聪明么?” 黛玉答道:“胖乎乎的,也很白,照干娘的话说,洗澡的时候是个汤圆,擦干净就是个馒头。聪明与否,还瞧不出来呢。” 皇后笑的差点把杯子扔了,汤圆哈哈哈哈,馒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黛玉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已婚妇人和未婚少女的笑点有轻微的差距。 京城中有个著名的李和炒栗子,名闻四方,他人百计效之,终不可及。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拼了命的想买他家的糖炒栗子。 文四姐在家躺在摇椅上,看着小厮们剥糖炒栗子,自己受了伤,不能享受剥栗子的快乐。完好的手臂搂着女儿,新受伤的手臂捡栗子仁吃。伤口外皮已经长好了,但是里面的肌肉毕竟被割断,不如原先那样健壮和灵活。要不断的活动c慢慢的锻炼,她正在一次一次的伸直胳膊拿栗子锻炼。好吃!好开心!接下来都不用出门了!在家里研究新菜谱。 比较悲伤的事呢,也有一件,她因为受伤之后不爱动弹,使劲进补已经胖回了原先的熊样。她悲伤的叹了口气:“剥一盘子送到后厨去炖栗子鸡。”减肥嘛,不吃红烧肉了,所有的油爆和‘分明是油煮非要说是水煮的菜’也要说再见。 我的小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等你会说话了,我就没这么无聊了,可以教你吃饭,教你武功,教你品味天下各种美食。然后你就被你爹抓去安排一大堆功课了。[点蜡] 我怀疑他现在正在给你制定课程表,以防不测。回来路上他一直在给我讲,如果他突然死了,我应该怎么接手他这一大片摊子,在那一个范围内用谁主事,我猜他也不放心我给你安排课程。 卓东来回京第三天,依然被皇帝叫进宫去说话,今天和往常有许多不同,他进宫时心事重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坐在龙书案后面沉似水:“卓卿免礼。左右退下。” “遵旨。” 皇帝往后一仰,懒懒的躺在龙椅后的大靠垫里:“东来,坐。” 多宝给他搬来绣墩,在皇帝面前就算赐座也不带靠背。 卓东来坐下,笑了起来:“恭喜二郎。” 皇帝懒洋洋的伸懒腰:“喜从何来呀?”最近不舒服,嘴里起泡,吃东西都疼,想着螃蟹是寒性的吃了可以去火,吃了几个,上火更严重了。 太医怎么说的来着?虚阳灼烧,先导致阳亢阴虚——你特么直说我欲求不满不就得了?朕十六岁成亲,今儿才知道光棍的苦。 皇后一天比一天娇俏可爱,我现在看着姚三郎和卓东来都比原先英俊了,就连多宝都有点萌。 卓东来道:“边疆安稳,天下也安稳,难道不是陛下之福?” 皇帝哼了一声,满脸的欲求不满:“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时间能瞬间跳到两年后,那才是福气啊。” 皇后越来越不近人情了,不仅不给我帮忙,甚至不让我抱抱,说什么会忍不住。哼。他森森的盯着卓东来:“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么?” “这。。。” “从你回京的第一天我就要你给我找,昨天说找不到,难道今天也找不到?” 卓东来从怀里摸出三本小册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画轴:“二郎,不是我不尽心,你收藏的画册太多了,想找到目录之外的精品并不容易。你瞧瞧。” 真丢人,说不出的丢人,原先我还只是朝廷鹰犬,现在简直是奸佞!偷偷给你带一个女人都没有派人四处收罗蠢宫图那么丢人!你已经收集了数百本,居然还不满足!同一本看了三次就没反应是什么鬼理由! 皇帝随手一翻,嗯,果然没见过,果然是精品,大喜过望:“东来你真是太厉害了!阿姜信里说他在哪里已经收罗了很久,那地方的人性情豪迈,画的画也粗枝大叶。京城中很久没有新画册了。” 卓东来:我不想听。我已经高价聘请了几位画师,赶制新的画册出来。 嗯,治标不治本呐。可惜光禄大夫没有上朝听政的资格,要不然,我一定再朝堂上启奏一本,陛下一定要为了江山社稷多生几个孩子。 皇帝亟不可待的眨眨眼,含蓄的说:“东来,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离开。” 卓东来立刻站了起来:“是的。我想去见一见姚三郎。” 皇帝道:“去吧。等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回来见我,我有事要跟你说,现在先不急。”说事儿不急,别的事情很急。 外臣行走于宫中自然有两个侍卫和两个内侍护送,护送到道观外,卓东来散了一把散碎银子:“有劳。” 进了道观关上门,怒冲冲大步进了正殿,见云床上有个蚕宝宝,姚三郎裹着被子睡的香甜。 箭步上前,一把揪起来晃了晃:“你还有心思睡?两个月前你跟我买的名单,现在名单上的人都消失了!”是不是被你拿去炼丹了? 姚三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撒手,揍你信不信?” 卓东来冷笑道:“我让泽兰挑唆公主打你,你信不信?” 姚三郎瞪大眼睛,怒道:“黛玉才不会打我呢!我可以打完你让你消失记忆。” “呵,卓某没有别的本事,最善于记仇。皇帝知道我来找你。” 姚三郎无语,把衣襟从他手里揪出来:“有话好好说,你卖给我名单,我付了你要的东西,还有什么问题?那些人又不是你的人,被我弄到那儿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卓东来森然道:“有一座山寨是我的人。” 姚三郎坐起来盯着他:“啊?啥?” 卓东来脸上淡淡的:“人生在世,总的给自己留一份退路。他们消失了十几天,却到现在都没传消息回来,如果不是都被杀了,就是被关在一个守卫森严,暗无天日的地方。” 姚三郎无语:“我要的是消失了也没人在意的名单,你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干啥?” “我很好奇。” “卖给我名单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一点都不好奇!只想做生意。” “你如果做过生意,就应该知道,一个生意人口中不会有太多真话。姚神仙身为一个仙人,居然分辨不出真伪,难道不比卓某出尔反尔更丢脸么?” 姚三郎傲娇的一仰头:“那又怎样?我丢脸丢惯了。就凭你今儿的态度,那些人你就甭想找回来!” 卓东来微笑道:“我当然可以不把那些人找回来,那些人或许直到死亡也用不上,但我们还有生意要做,不是么?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的价码都是这个,真相。” 姚三郎心说:我应该跟大师兄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把你抢过去给我大师兄效劳,然后,吼吼吼我就可以从身份上压制你了!我可是蚩休大师兄的亲师弟,而你将会是他的臣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黛玉的愤怒 姚三郎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心说这厮虽然长得丑又是个矮子还很讨厌,看着就阴森森的,说话拿腔作调真是烦死人了,可他毕竟聪明能干,在朝廷里是朝廷鹰犬,到了我大师兄手下也肯定是个善于吃拿卡要c害人无数的干吏!酷吏!汉武的张汤!周武的来俊臣周兴! 转念有一想,这厮在凡间都能在短短二十年间,从一个不闻一名c不值一钱的年轻小混蛋,变成一个位高权重简在帝心的老混蛋,到了我大师兄哪里去,会不会有更大的发展天赋,做成更大的事呢?应该不能够,在人间这里勉勉强强算他是文武全才又很有谋略(呸),可是到了大师兄哪里去,是人不是人的,都能吊打他。嘻嘻嘻。好啊! 姚三郎微微一笑,有点傲慢,自矜,仰着下巴:“卓先生真要知道?” 卓东来当然很想知道,从得到通知有很多人消失,他看了名单发现和自己卖给姚三郎的名单一模一样,只多不少之后,就非常想要知道。你们用那些人做什么?用人炼丹么?抛出仙人的因素在内,‘有一些年轻力壮的汉子消失了’,代表什么?代表被抓去做工c挖矿c或是强行征兵入伍。有什么样的工作非要凡人去做不可?做工挖矿是生意,什么样的生意,我能不能做?是什么样的矿?征兵入伍又为了什么? “卓某确实很好奇。除非是谋反的事,别的生意我很有兴趣插手。” 姚三郎想了想,大师兄刚刚建国才十几天,我给他支这么一个人物过去,别把事情给扰乱了。他撇着嘴:“那你等着,我得问问他,这件事能不能告诉你。不过呐,你若是等着你的人给你送信回来,就死了那条心吧。” 卓东来微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在做的生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姚三郎立刻反应过来了,妈蛋又是自己说露馅了,这厮狡诈成这个德行,合该被人在脑袋上敲两下,敲成一个笨蛋:“呵呵,没有啊,他们在神农架里,鸟飞不出,鱼游不进。圈定的禁区周围不说是铁壁铜墙,那也是神仙洞府。” 卓东来心说这话一点都不靠谱,神农架几千里没有人烟不假,风景绮丽也不假,可是那地方潮湿阴暗不见天日而且土壤里全是树木根系,不适合种粮食,还有各种毒虫瘴气。那地方除了天生地养的草木和禽兽之外,很难改造,而且风水也不是很好。如果非要占据山林,八百里太行山,三千里昆仑山,云南的万窟山,都比那地方好多了。 他微笑颔首:“是嘛。告辞了。” 走出去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嫉妒,这个活了很久的人连说谎都说不准,笨笨的,个子又矮小,除了贪吃好色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上进心,也不想有出息,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师出名门的神仙。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当小白脸得来的!一个人成了神仙,哪怕什么都不干,都能得到一切。 卓某一生精明强干,发愤图强算了算了,人各有命,不可强求。 他气哼哼的整理心情,要去和‘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刚做完手工活’的皇帝说话,谁知道皇帝又安排什么事情。 如果不是南疆的事,就是国库又没钱了,不对呀,国库里现在挺充盈的,秋天正收税呢。 是不是某地方的税银被劫了? 姚三郎在自己的道观里想了一会,扯出一个化身来代替自己睡在床上,也是实在还有点困,让自己的一半继续睡,另一半去找大师兄。 顺着狮驼国的方向找过去,估计差不多到了,也是没有见到原先在千里之外就能看到的冤魂浓烟,再往前行了,看到牧人骑在马上放养着一大群洁白松软的羊群,旁边还有几条牧羊犬。 越过牧人的帐篷和牛羊群,看到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穗。 再往前行去,看到一片片的村落。 好几座山头上修葺宫殿,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神仙洞府。 姚三郎是懵逼的:“大师兄建国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地方他几十年前来过,那时候还是枯骨遍地c冤魂如烟尘的鬼蜮。在大师兄建国之前应该也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就着十一二天的光景,简直变成了一个富裕c丰收的鱼米之乡。 这真是移山填海之功!可是大师兄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我和黛玉玩小瓷人打仗,大师兄玩的大,抓真人来玩治国? 迷迷糊糊的往前行去,一路上到处乱看,有些茅舍土屋,男女混居在这里,呃,可能是夫妻俩吧?反正是男耕女织,其乐融融,看他们的面色也很红润。不远处一只牛妖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肩头扛着半扇肥猪,路人见了竟视若无睹,不觉得可怕,还有人过来跟他买肉。 姚三郎按落云头,试探着落在一个凡人面前:“劳驾,我问个道儿,王城怎么走?” 农夫慌忙丢下锄头打躬作揖:“上仙,上仙往东南方向走,看到天上有一面大旗的,便是王城。” 姚三郎又问:“你们这里的人真大胆,我看凡间别处的人见了仙人激动不已,见了妖怪喊打喊杀,你们这里一点都不怕么?” 农夫挠挠头:“也不是一点都不怕,但国主说妖精有肉吃不会吃人,他们都想修炼成人,人也不许打妖精,众生平等。国主是神仙呢。俺们看他们好像真的不吃人,也会说话,说起道理来也能讲得通,就不那么怕了。上仙您说的是刚过去的牛大哥吧,他是俺们这儿的屠夫,时常四处卖肉,要用麦苗来换。村子里那边,住了一位教师,龟先生,教导娃儿们读书,说话慢条斯理,有学问有见识,比我们村里的秀才还有学问。” 姚三郎听了却不信,用读心术瞧了一眼,这农夫心中想的是 他闲话了几句,驾云离开了。 顺着农夫指的方向找过去,果然,远远的看见一面大幡飘在半空中,在狂风中巍然不动。 姚三郎嘀咕道:“好像是高仿的招妖幡。”看幡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庄’字,他想了一会,未解其意。按落云头,直奔着皇宫而去,看那草木繁盛群花争艳的样子,好像是紫述的手笔。 将将的落在地上,还没等他左右环顾,大师兄的声音传了出来:“来正殿里。” 姚三郎一路走过去,只觉得这宫殿制形规整,朱墙琉璃瓦,大片白玉的地砖,飞檐斗拱等等一切装饰,都和中土皇帝的皇宫中相差不多,可是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一直走到正殿门口,才恍然大悟,这里没有侍卫没有太监,空荡荡的,难怪觉得不对劲呢。 正殿分为前后两层一共十间屋,正房是供着‘天地’二字的香案,左边是书房c右边是回见臣属的小厅。书房的里间屋是净室。 屋门都关着,随着姚三郎一路走来,一扇扇的开了门,以此引路。 净室里铺着席子,并无椅子,看起来是秦汉风尚的席地而坐。 蚩休正和碧卢煮茶共饮,见姚三郎来了,抬头微笑:“云旗,你来了。” 姚三郎欢快的跑过去,飞扑:“大师兄!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蚩休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小师弟:“有意思吧,抢来这些人还能不引起朝廷关注,真是不容易。多亏你买来的名单,云旗居功甚伟。”摸摸头。 姚三郎高兴的脸都红了:“师兄~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虽然各地官府不在意这些人消失了,但是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卖给你名单的人。” “嗯。” 碧卢懒得给他倒茶,提起炉子上的水壶,给倒了一杯清水。他的茶都是自己种的树c自己摘c自己炒制的,很爱惜。普洱熟茶也是自己发酵制成,哪里舍得给一个不懂茶的人喝。 蚩休松开手让他坐好,喝茶道:“这个人出名单买了一份鬼魂修炼成鬼王的方法,一定是个名利心极重的人。你把他的事,与我细细的说一遍。” 当时我问你能不能弄到名单,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真能买来。可是看到那个人要的价格‘鬼的修炼方法’,我就知道这事没完。 姚三郎先不说:“他的确是个善于钻营的人,可我从没说过,您怎么知道?”偷偷调查他了?我那时候为了显示我现在也算有点人脉,能打听到消息,特意什么都没告诉你。 碧卢幽幽的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蚩休笑道:“活着的时候放着神仙在身边,却不求长生之道,要等死了才修炼。 那么这个人一定很忙,忙的无力抽身在生前修炼。 他也很怕死,很怕转世轮回失去自己的一切,死了也不肯放手。 而且这个人很聪明,知道一份名单不值一颗能让人成仙的仙丹,要的价格很公允。” 姚三郎本身不爱喝茶,请他喝,他也未必会喝,可是看到大师兄和碧卢师兄面前的杯子里是白玉杯盛着一盏清凉凉的浅黄色茶水,而自己杯子里是泉水。 气得他抓起大师兄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这个人说来话长。从文泽兰开始讲吧,那是个做菜很好吃的胖子,也是个刀客,用鸡腿把我收罗的各种故事都勒索去了。她原本出身名门,被奸臣所害沦落风尘不不不,沦落江湖。” 碧卢翻了个白眼,好家伙,红口白牙的就把人家给沦落风尘了。他补了一句:“那个人做的火锅很好吃,为人也很爽朗。” 姚三郎继续说:“卓东来这个人呢,从小就有虎狼之心,看出文泽兰很不错。” 蚩休打断他:“那是小师妹原本的武功师傅吧,她哪里不错?” 姚三郎差点乐出花来,不住口的称赞:“厨艺好!甭管什么野味儿都能做的好吃!武功也不错,在凡间算是不错的,为人仗义,只要有酒就肯分我两口。最难得的是嘴欠,你说咱们师兄弟里有谁能跟我对着骂街互怼一刻钟的?可她能跟我对着嘲讽,半个时辰不分胜负!而且她笨,她比我笨,算计不了我。” 他不知道,文四姐做饭有一个标准,好吃的新鲜肉清蒸清炒,不知道好吃与否的五香或是酸汤,估计肯定不好吃的,浓油赤酱使劲炖,或是可劲儿的放辣椒。 蚩休心说:我听说过这种人在凡间有个俗名,叫泼妇。 姚三郎又道:“她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就被那个姓卓的盯上了,利用她一起,,,做生意。有了钱之后,卓东来偷偷的投靠了原先的太子,现在的皇帝,给他当了密探头子,好像很受皇帝的宠信。生意好像做得很大,药材c皮货c金银玉器c保镖c田庄,各种各样的生意都有,手眼通天。哦,卓东来长得特别丑,让人看着就烦,所以他在江湖上一直都推崇文泽兰是个英雄人物,自己隐居幕后。”我讲的有点乱啊。 碧卢:“嘁!别扯了,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女人,哪里捧得起来?而且卓东来看起来也不丑啊。我好像见过他,是不是穿一身紫?” 姚三郎道:“对,活脱脱是个大紫茄子和大紫葡萄生了个孩子成了精。” 碧卢:“呕。”农业专家告诉你那种东西超难吃的! 蚩休微笑道:“碧卢,别发出那种声音,很不体面。” 碧卢:“喔。” 蚩休又道:“你听说过北宋末年的及时雨宋江么?” 碧卢道:“我看过水浒传。” 蚩休淡淡的自斟自饮,喝了一杯茶道:“孝义黑三郎在全书中,做了什么孝c义的事情?及时雨就是及时银子,与人银子叫他欢喜,自然能名扬天下。”我就知道你们拿了书都当故事。 姚三郎恍然大悟:“喔!难怪呢,我一直都好奇,文四姐那个人看起来平凡无奇,怎么到了哪里都有人谈论她c夸赞她c质疑她,这些人还能打起来。” 蚩休笑而不语,云旗还是个小孩子,还不懂这些做人的道理,也不会做人情。 姚三郎又道:“卓东来卖给我名单的时候说他只要一份孤魂野鬼能修炼成鬼王鬼仙的秘籍,别的事情不问也不管,可今儿一大早他就冲进道观里,揪着我逼问那些人去了哪里。而且他还说那些人中有一座山寨是他狡兔三窟的第三个洞,消失了十几天还没送消息回去,他特别特别想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卓东来还说我们以后如果还要和他做生意,他就要一个答案。” “知道了,不急。” 碧卢笑道:“大师兄若是看上他了,等他死了再引过来。” 蚩休道:“再往后看看,此处不比凡间,很多事对于凡人来说匪夷所思,一个人在凡间混的风生水起,不代表到了这里也能行。凡人喜欢用鬼蜮伎俩,互相坑害,那样行不通。” 姚三郎大眼睛一亮:“对啊,我正想问你呢,来的路上看见很多大池子里泡着肉,那是咱们厨房缸里的肉么?我记得泡那个自己生长的肉要用特殊的丹液来泡,给凡人吃不浪费么?丹液跟得上么?难道是师兄们辛苦炼制丹液,泡了肉去供给凡人。” 碧卢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个笨蛋,那么多凡人难道不用来干活么?我和药师一起研究了,凡人种植中药,药材扔进丹炉里,只要找个会炼丹的控火,就能练出效果差不多的丹液。” 姚三郎大为震惊:“凡人能够自给自足?” “能,但是他们不知道。” 皇帝解决好自己的问题,神清气爽的继续批奏折,无休止的奏折,从当上皇帝那一天开始直到自己死掉才能结束。 多福:“圣上,娘娘派人送来一封信。” 皇帝懒得说话,一伸手,多福双手把信递到他手里,拆开来一看,黛玉回来了!太好了!他愉快的瞥了一眼本来准备在拖两天就自己写的闲置奏章,抽出另一本奏折揣在袖子里,起身离开。“让东来在这里等我。” 多福跟着他。 有个小太监追出来:“圣上,圣上,内阁林如海求见。” 皇帝犹豫了一下:“让他候着,赐饭。”一路上都觉得手腕子疼,到了永福宫外下了龙辇,进屋去,看见两个小佳人盘坐在榻上,对弈。 黛玉余光瞧见他进了屋,便起身笑盈盈的叫到:“哥哥。” 皇帝不由得捂心口,真甜呐,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模样,真是太可爱了。“黛玉,你回来的挺早。给你看这个,你瞧了一定欢喜。” 黛玉好奇的眨眨眼:“是什么?” 皇帝从袖子里抽出奏折:“阿姜的奏折。” 又对皇后说:“你还记得那个妖人假借蛇妖的名义强抢良家女的案子么?殷家庄的事情被殷虎编造的故事传扬的天下皆知,官府试着辟谣,反倒没有人相信。我写信给阿姜抱怨这件事,过些日子,他说在他治下也有一件这样的事,把人犯发往京城给朕。过些日子把妖人明正典刑,好好传播一下,一定能让天下震动。” 黛玉捧着奏折认真的看着,秦大人真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闲话,还很关心皇帝的身体。 皇后笑道:“那敢情好。百姓那样愚昧无知,与国无利,还是开启民智更好些。” 黛玉看完之后松了口气,笑道:“真好。”这是个粗浅的谎言,可是天底下还有那么多谎言是无法戳穿的。 皇后笑道:“饿不饿,传膳么?” 三人就在一起吃了一顿,都是些清淡的菜肴,味道却极其美妙,甚至还有肉味儿。用的高汤都是鸡汤和鱼汤,而且御厨本身就有很强的手艺,要把蔬菜荤做c明明在吃斋但也很好次,这都不难。原本他们以为皇帝真心斋戒,就做真正的素斋给他吃,皇帝吃的满面菜色。后来有人看每次送回来的菜都没动几口,就大着胆子试了一下,不那么正经的素斋。 萝卜炖肉,炖好之后把肉挑出去。土豆烧肉,烧好之后把肉挑出去。还有像川菜的开水白菜,用轻轻亮亮的鸡汤煮白菜。还有香菇面筋c八宝炒糖菜c栗子鸡c烧素肝尖c 三人坐在一起欢欢喜喜的吃饭,席间调笑一下姚三郎的诸多劣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c喝不得茶c吃零食没够c说话不靠谱睡觉就不爱起床。 黛玉听的脸上发热,辩解道:“他是个神仙,又不是翰林学士,神仙自是随性的。” 皇后笑道:“你也是个神仙,怎么这样的体面尊贵?” 黛玉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爹是探花,自然把我教得好。三郎哥哥自幼就是神仙,不受凡尘束缚,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皇帝捧着脸叹了口气:“按理说,我爹是皇帝,我不该再有什么不满。但说实话,我还是不满意,我爹怎么就不是哪位神仙呢?” 皇后掩口道:“吕洞宾?赤脚大仙?”吕洞宾风流韵事多,赤脚大仙穷。 皇帝翻着白眼看她:“你乐意当谁的儿媳妇?” 皇后想了一阵子:“罢了,现在挺好的,人要知足。” 都不是好公公,现的皇考好歹还留下一份家产——国家。他如果没留下这个国家,指望我的丈夫能称王称霸可有点难。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伏案几乎抬不起头来:“哈哈哈哈哈” 皇帝忍着笑意:“舍不得荣华富贵就当不得神仙。” 皇后瞧了他一会,看得出来他眉目传情,心说等一会黛玉走了,我用马阴藏相来逗他。(马阴藏相一传说男子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缩阳入腹,用的时候再弹出来) 皇帝看着老婆一个劲的朝着自己飞眼,满面微笑,心里头这样叫一个痒痒。 黛玉瞧着空气中情愫暗涌,皇后眉带□□c皇帝暗送秋波,她可算是真明白什么叫做‘眉来眼去’了。一会吃完了饭,边说要走。 皇后还虚留她:“刚吃完饭别急着走,喝了茶再说。” 黛玉红着脸偷偷打量他们俩,轻笑道:“不要紧,我还有些书要看。” 出了永福宫,乘凤辇回去。 她来的时候是步辇抬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步辇抬回去。 她回去之后并没有看书,而是念动真言拘出本方土地。 书上早就写了拘山神c土地c城隍c门神的真言咒语,只是一直都没有用过。 刚刚本想问三郎哥哥,忽然想起他也不是很靠谱。 土地果然是白胡子老头,手里头拄着一个白拐棒棍儿,从地里头冒出来:“不知公主拘小老儿前来,有何吩咐?”好尴尬,说你是上仙吧,你还不够真正成仙,若说你不是上仙,现在你打我应该很容易。 黛玉看他这样老迈,情不自禁的升起几分敬重:“土地请坐,前些天有许多修真者搅扰皇宫,如今怎么没了?” 土地公道:“公主有所不知,他们中有一个人被一个凶恶至极的怪兽撞飞了,那怪兽从宫中出去,他们再不敢来,只是在宫外盘恒窥探,不敢轻举妄动。” 黛玉微笑点头,给这个看起来九十岁的老头斟了一杯茶,又问:“京城附近哪里有无人的荒凉之地?” 至此,心中粗浅的计划完成了,环环相扣,应该不错。 哼,皇帝c大师兄,你们两个看起来温柔忠厚,可是那么善于用计。我也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发个自走快递 黛玉对假和尚假道士拐骗良家女子的事都快忘了,并非这件事不大,也不是这件事无足轻重,而是她刚刚经历庄国建国事件,还在大师兄居然心思那么深沉,不只是一个奶爸的真像中没彻底缓过来。 在土地这里打听了京郊哪有人烟稀少的大片空地。 土地公说:“容禀,嗯,京郊乱葬岗周围有一片荒山,本来是个庄园,因为主家被下狱问罪,就荒废了,无人敢去哪里种地,水土也稀松,树木也不繁盛。京城周围方圆百里,都是庄户人家,只有那点地方荒无人烟。” 黛玉设想中的情况是有一座绿草茵茵,树木成林的山,山里没有人烟,可没想到是乱葬岗子。让土地回去了,她喝着茶转念一想,我驾云过去,脚不踩地,纵有什么乱葬岗子也不碍事。 侍女进来服侍公主吃水果点心,饭后休息一会,按照公主的日常要读书写字。 她也确实去读书了——要在大师兄给的课本里查资料,找很多咒语和符咒c印文。 这些东西总共有七本书,摞在一起有四寸厚,都是要背下来的。只是背书不难,咒语也比较好记,只是一开始容易背串了。符不好记呀,乍一看根本看不懂,就算拆分成几部分去记,也要费些功夫。 大师兄还分别标注了‘一年之内背下来’‘这些比较难,背两三年也可以’‘十年之内背下来’,第七本上写了‘前六本书都背下来,再记住这一本,就可以融会贯通c信手拈来’。黛玉原本打算按部就班的背,就潦草的翻了一遍,大概知道书中都有什么,就罢了。 现在到了要用的时候,只记得‘地牢符’好像在第六册,‘治都总摄之印’‘神霄玉文宝玺’是第三册,第三册有半本是印文。‘移山咒’好像用不上,那我想要用的是谁?好像是算了想不起来了,慢慢翻书吧。 公主到了书房,专有一个黄花梨祥云灵芝纹书架放着大师兄给的诸多教材,旁边几个书架上放的是凡间的书。拿出这七本书来,细细的翻找,找到一页好像是自己想要的,就把这页纸扯下来放在旁边。这些书都可以扯下几页来随身携带,要装回去把书页接在断口上,用法力一抹就好了。这是专为某些记不住事,时常随身带着书拿出来背的师弟准备的。 黛玉扯了一张,又怕不能接回去,先放回去试一试。果然掌心涌上法力随手一抹就接合的非常好,拎着刚被扯下来的这一页纸抖了抖书,书没有掉下去。放心的开始扯。 下来好多张书页,二十几张。 一定会用到的c不一定会用的c还有可能会用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天黑。 吩咐侍女:“磨墨。” 暗自思量,又有十天没写字,在这样懒下去我要前功尽弃了,哪有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外头日头正好,可不是使鬼蜮伎俩的时候,干娘说过,四更天才是动手的好时候。 有道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姚三郎和大师兄说完了正经事,开始说点不正经的事:“皇宫中谁做饭?” 蚩休一怔:“你饿了么?咱们师兄弟哪用吃饭,过些日子我打算从民间选一些厨子来,预备宴客用。” 姚三郎颇为遗憾:“师兄,陛下在这里建都建国,应该钟鸣鼎食,彰显大国风范。” 碧卢鄙视的看着他:“馋鬼,想吃饭就直说,这样的拐弯抹角。” 蚩休笑道:“云旗,依你之意,我应该弄三千后宫佳丽,来彰显丰饶富庶么?” 碧卢笑的倒在地上:“韩家那三个小娘子不错的。” 铁棍c铁蛋c铁牛。我的妈呀,就算是‘有相师说三个女儿命薄福浅,要起个贱名压一压’,你这名字起的也太逗了。 姚三郎大笑:“哈哈哈那就不必了,一日三餐我可以来蹭饭,后宫三千我又蹭不到便宜。” 蚩休心说,你若不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知道你心里头没有邪念,只是嘴欠,早把你拉出去打死了。“御厨虽然没到,厨房却修好了,还有碧卢种的菜,缸里泡的肉。你去做?” 姚三郎毫不犹豫:“我去做。”路过荷花池,顺手捞上来一根藕。从神奇的缸里切出来一块牛肉块羊肉。羊肉切小片,打两个鸡蛋,放上生粉和诸多调味料,抓匀腌制。 牛肉煮熟,手撕成丝,再下油炒辣椒花椒,放牛肉丝,炒干调味。 藕洗干净切片,用糖醋一拌,别的不用。 碧卢在那边问:“大师兄,他自告奋勇去做饭,会不会有问题?” 蚩休想起一百多年前的一桩旧事,笑道:“无妨,假若不好吃你可以走,我不逼你。” 碧卢摸摸脸:“并非我胆小,可他那次做的菜太难吃了。说是药膳,全称是能药死人的膳。” 幻化出无影手撕了一个包菜,猛火热油一阵爆炒。文四姐说要在‘憋住一口气就要憋死的时候关火’——她实在拿不出更具体的两分钟之内一分半左右关火的说法,这时候虽然有西洋自鸣钟,可那是个贵重物件,谁舍得把钟放到厨房去。 姚三郎憋住一口气,开始叮咣五四一顿爆炒,炒的叶子从清脆变为蔫哒哒的,好像炒过了火候,锅里青烟直冒,他也没有要憋死的感觉。 猛地惊醒过来,啊我是个神仙,怎么可能像凡人一样要憋死!文四害我!! 赶紧把旁边调好的一碗生抽c盐c醋c香油混合物倒进锅里,哐哐哐又炒了两下,关火装盘。 再热一锅油,把方才腌好的羊肉片夹着下锅去炸,做个酥肉。 火候掌握的不好,糊了一部分,肉切得太多,足足炸出来一大盆。 姚三郎挠挠头:“怎么炸完之后变多了?” 做好了四道菜累的他满头大汗,挨个尝了一遍,除了手撕包菜实在是炒过火了,其余的都很好吃,赶忙分出三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捧盒,放好三盘菜,接着塞进袖子里存着。余下的端过去请大师兄品尝。 碧卢已经悄悄躲开了,打算看一眼好不好吃再出来。 蚩休大喜:“厨艺长进了!”果然呐,说到给师兄们做饭,就一点都不想学,现在收了一个小师妹,你这是缝缝补补洗衣服做饭扫地铺床无所不能了。 姚三郎有点害羞:“这个包菜没炒好,她教我把菜下锅,憋一口气炒到憋不住,就放调料出锅,我差点炒了一刻钟。” 蚩休尝了一圈:“这些菜都是那文泽兰教你的?” “是啊。她真的是个好厨子。” 蚩休点了点酥肉:“这应该再回锅,或糖醋c或是五香,裹一遍调料,洒椒盐的时候撒的不均匀,又拌不开。藕片切的薄厚不一样。味道都不错,你现在能控制好火候,该学炼丹了。” 姚三郎炸过好几个丹炉,讪讪的说:“大师兄饶我这一遭厨房的锅是咱们山上的过么?” 碧卢从幔帐后溜出来,坐下拿过一个吃碟,掏出辣酱倒了半碟,蘸着吃:“可不是么,换成凡间的锅哪里禁得住你的霍霍。” 山上的锅原本是在凡间买,但那是真不禁用,随便谁都能捅漏,一个铁锅能直接改成筛子。后来自己采矿炼铁精c练钢,做出的锅也不是很好用,后来蚩休气得没法子,去三十三层天外捡了天铁,回来让喜欢打铁的师弟打了两口轻薄结实的炒锅。 蚩休又吃了两片藕,就放下筷子不吃了。他一向不喜欢吃东西。 姚三郎看碧卢吃的开心,他倒是不开心了,也放下筷子,走到窗口大嚷道:“师兄们!开饭了!” 蚩休捂着眼睛摇摇头,不住的笑,留下来看热闹。 师兄们确实来了十几位,人多了之后,如同姚三郎所预料的一样,碧卢没吃着几口。 又来了十几位师兄,看盘盏空空,再一闻空中的香气,听说是姚云旗做的菜,愉快的压着他进了厨房:“再炸二十盆肉!炒八十个包菜出来!” 姚三郎欲哭无泪:“放我出去!我今晚上有约会!” “赶紧做饭别哔哔,一下午的时间应该能做完,做完了就放你走,要不然就关在这儿给我们继续做饭!” “哼,大师兄一时兴起做两道菜给我们吃,谁都没吃够也没法子说什么,那是大师兄!云旗师弟,你太高看自己了,别想吊人胃口!” 碧卢知道小师弟方才不想让自己吃够,才故意叫人来,他反击道:“咱们别放过他,云旗在凡间学了一身的好厨艺,会做的菜不计其数,做的又快又好呢!” 姚三郎哭晕在灶台旁边。由于是用真炁做燃料,没法说没有柴火不做了。 锅又是天铁锅,怎么怼怎么捣都弄不漏。 菜园就在厨房外,肉在缸里随着切随着长,说没有原材料了也不可信,他连一丁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切菜炒菜一边大叫:“碧卢你给我等着!” 碧卢正揪着生葱当零嘴吃:“我等着你下次来给我们做饭。” 好多人其实也不是很想吃肉吃菜,只是很喜欢起哄。 蚩休远远的看着这些,还没笑够,我的蠢师弟太可爱了。 姚三郎手也不酸,腰也不累,越炒越顺手,一边做饭一边偷吃,中气十足:“没有包菜了!” 碧卢去菜地里种着包菜c白菜c菜花那一片看起来差不多的菜地瞧了一眼,果然没有了,嗯。立刻撒上种子,浇上几瓢水,手虚虚的按在上面,咻咻咻的长出来三十多个挤得七歪八扭的包菜,收割之后送过去:“来来,有了,继续做。” 姚三郎翻着白眼继续炒菜,心说我这是跟凡人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我自己都变成了呆子。 闲话少叙,两个时辰后众人吃累了,再懒得挤兑他玩,而且国家初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各自散了。也怪他这几道菜安排的不好,干煸辣肉丝和炸酥肉很油腻,吃一些就吃不动了,偏偏有新鲜清脆的糖醋藕片和酸脆爽口的手撕包菜来解腻,当然是怎么吃都不烦。 姚三郎翻着白眼,敢怒而不敢言,(歇一会再继续惹事),溜溜达达的顺着小路往回走,看见清澈的荷花池,一米深的水清澈见底,几群锦鲤在池中游荡,还有十几只小乌龟或是在池中怪石上晒太阳,或是飘在水面上捡花蕊花粉吃。 他一见大喜,正好被油烟熏蒸了两个多时辰,感觉自己已经是个烟熏培根,现在可以洗个澡。于是在湖边脱了个精光,越入水中开始扑腾。 路过的师兄夸了一句:“真是浪里白条。” 真是太白了,白的像刚捞出来的饺子一样,你丫在凡间真的受苦了? 姚三郎被人这样一夸,顿时害羞起来,转身变了个海豚,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 啪叽一下撞在一米深的水下凡厚实的淤泥里,他皮糙肉厚,除撞了满脸黑泥之外,没事。 池边c天上c宫殿上,到处都是欢快的氛围。 姚三郎羞得要死,又怕自己出丑的事会被大嘴巴的碧卢或紫述告诉黛玉妹妹,便不想出去见他们。趁势在水里一滚,变了一条黑鱼,甩甩尾巴讪讪的游走了。 顺水漂流不知去了哪里,抽空窥得私下无人,跳上岸来抖抖水珠穿好衣服驾云走了。 回到宫中时,已是日落西斜,满地金辉十分好看。秋天的黄叶和落日最美。 帝后为了顾及声誉,晚上不在一起吃饭,以免史官用春秋笔法写点有的没的,说出去不好听。 皇帝捉了并不年轻但是十分貌美的姚三郎陪自己吃饭,席间羞羞答答的问:“三郎,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能让女人同房也不怀孕的咒符?” 今天下午和皇后深入交流了意见:1都不想守孝。2都憋得慌。3都怕在孝期怀孕。 得到结论,太医院能让女人不怀孕,那是永久性的,近乎宫刑。有事儿还是得找姚神仙。 当了几百年光棍当一点不觉得苦的姚云旗挠挠头:“有吧?”我学业不精,应该是有这种符咒,可我没用过,我记得的符咒都不是干坏事的。大师兄说我已经够坏了,没让我学。 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目光火辣辣的要把他的衣服烧光脑袋撬开挖出那条符咒,嘴上还客客气气假装不是很在意:“是嘛?真有意思,用来试试。” 姚三郎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把符咒用在凡人身上时,我要承担因果。陛下是真龙之身,怎敢轻动?给陛下施符咒的时候,上天会有感应,记我一笔。”那个符咒是啥?是啥? 皇帝的内心唰弹幕:[这样的鬼话一点都不可信,不过是你说的好像还可以?] [姚云旗你丫跟我说实话,你也是这么忽悠太上皇的吧?] [哎呀他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用读心术看出来了?我试试?] [姚云旗你可帅了!黛玉一定会喜欢你!] [嗯?没有笑出花来?一定是没看到。姚三郎你个呆子,笨蛋,傻狍子,哼。] 姚三郎猛地想起来了!心里头有了底气,就不客气了,立刻道:“如果你写青词符表发往天庭,言明这都是你自己要的,我没有妖言惑众也没有魅惑君王,那就可以。” 皇帝:“可以!吃完饭就写!”等等等一下?魅惑君王?听起来是个色眯眯的词,不是古时候的词,从字面意思分析,是鬼魅迷惑君王么? 然后他又吃了两口肉,扔下筷子:“吃完了。” 开始笔走龙蛇的写: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小王熟读经史,略懂孝道,然以一人奉天下,不敢因私废公,阿(谀)意曲从虚阳灼烧,先导致阳亢阴虚,心烦气乱,目赤头眩,目不能视物药石罔效,然小王当为天下表率求赐灵符以慰寒冬。 翻译:昊天上帝啊,一开始先从我跟爸爸不和睦,因为他是个昏君,我不能为了让他喜欢我这个儿子就阿谀逢迎,要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反抗他。他死了之后,虽然是个昏君,但是人死为大,我也很想念他,决定守孝三年。可是我这个人有病啊,什么病呢?阳火焦灼!这个病有多严重呢?火走了眼睛,看东西不清楚,以致于不能批奏折。太医院说这个病不是大病,病起来真要命,吃什么药都不好使,只有老婆能当药用,每日一剂。可是睡老婆,老婆会怀孕,我又要作为天下的表率,怎么能干出孝期让皇后怀孕的事呢?所以请天帝赐下灵符,让我在漫漫寒冬中有药吃。 写完之后递给姚三郎:“你瞧怎么样?我摆下了香案,咱们俩跪着烧去。” 姚三郎道:“不必,改日我送上天庭就是了。来,给你符咒。”他瞧皇帝桌上的就是朱笔,还有黄表纸,画了个符:“喝了它,三个月内你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怀孕。” 皇帝吞了符咒:“入口就见效?” 得到答案后,兴匆匆的换了内侍的衣服去永福宫给皇后一个惊喜。 姚三郎收起这几张纸,晃晃悠悠的走了,去找小公主啦~这种符表才不要烧去天庭,凡间的事情发生变化的太快,他们根本不在意的。不打自招才丢人呢。 “公主呢?去问她见不见我。” “真人万福!公主在后院,,,夜观天象呢,早吩咐过了,您来了就请您直接过去。” 姚三郎欢快的走过去:“妹妹~~” “快来。”黛玉确实在夜观天象,桌子上摊着一堆纸,一些是白纸,另一些则是撕下来的书页,还有一张大而仔细的周天星斗阵图,另一张则是房间的‘星象图’。 她正在看星象的移动——原先嫌夜深露重,没有晚间看星星的爱好。只读过一些书,却没试过。现在自己看着满天星斗,正在找,紫微星c北斗七星c南斗六星c天璇星 姚三郎看的眼晕,上面写满了数字和星斗的术语,还有一些类似于谶语的东西。“这是什么?” 黛玉嫣然一笑:“不告诉你,过来帮我算。” 有一张纸上潦草的写了‘西官白虎,星分翼轸,参商之阔’ 姚三郎仰头看了看银河:“那是牛郎织女二星。” 黛玉答道:“管他作甚,我要给大师兄送一份薄礼过去。” 姚三郎只是蠢萌,并不是纯粹的笨蛋,在旁边摆上酒菜,正摆筷子的时候灵光一闪:“你要把那些人送给大师兄?” 黛玉惊喜的笑了起来:“大师兄广纳人才,这些人又想要仙缘,正是一拍即合。” 姚三郎点头道:“正是如此!尝尝我炒的菜?” 黛玉瞧了一眼:“等一会。”她又验算了一会,满意的拍拍这张纸,移步过去吃酒。 在星月下吃着酒肉,赏月看花何等惬意,旁边有数盆菊花盆桂花c还有两盆白海棠。 对坐饮酒,说些诗词歌赋,说些闲话,说些皇帝皇后的眼神不对,还有这三家的小宝宝都好胖。 说到夜深露重,姚三郎心疼她身姿单薄,虽然知道这是神仙之体,穿的是仙衣,还是柔柔的说:“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妹妹快去睡吧。” 黛玉看了看天色,微微颔首:“果然天色不早,该动手了。” 姚云旗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可是听那个语气,看哪个表情,好像是要去做坏事,开心! 黛玉从袖中摸出匕首来,反手握着刀,脸上冷笑一声。 姚云旗:捂心口花痴中。 黛玉用刀从地上撬起一块挺大的石砖,开始刻字,刻的正是,凡人刻字要用几种刻刀c又要用印床c磨石。 她可不用,下手很稳很准,又用法力关注,刻画起来如刀切豆腐,简单轻松。整整齐齐的刻了石鼓文,又从桌上摸下来一张纸,对着纸上的符文一笔一划的刻了一个符。 左手拎着砖头,从旁边的睡莲缸里撩了点水,把上面的土和石屑洗了洗:“走。” 姚三郎赶上来:“石头太粗糙了,我来拿。” 黛玉也觉得自己拿着这么大的石头实在不好看,就递给他,又从怀里摸出师父的浮尘。 姚三郎大惊失色:“妹妹且慢!你准备把人打晕之后用砖头拍死么?” 黛玉心说:我想拍你!“哼!跟我来就是了!” 姚三郎又想起了刚刚他的计划,略尴尬:“这是引他们去大师兄哪里的谜语么?” “对呀。” 半夜三更多,好些个修真者散布在皇宫周围,很有恒心,很有毅力的等着‘仙缘’和那天那个大怪兽出现。 冷不丁!从天而降一条白色的粗大的不明物体,似是浮尘的样子,卷起几个人吊在半空中,一路往京郊行去。 众人大惊复大喜,大惊是为了我们这儿功夫最高的人居然被抓了!大喜是为了,这样的人不是神仙,还有什么人是神仙? 用凡人听不见的频率呼喊:“上仙留步!” “你是谁谁啊!” “有话好说别抓人!” “上仙且慢!” 也有人试图飞上去,看一看在上空抓人的是什么人,可是却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压下去,压的非但飞不上去,还会跌在地上。 众人大哗!怕有意外不跟上去,可是这人飞的不快,可能不是很强。 姚三郎努力散发威压压制他们:“还有多远啊?” 好妹妹,我快不行了。这些人不是纯粹的废柴,而且人数太多了,这几百人太闹了! 黛玉慢慢的驾云,钓着这些人跟自己走,眼瞧着前方就到了京郊乱葬岗。 她猛地提速,冲到坟茔上。 土地公先出身来嚷道:“不是不是那里,在这厢!” 黛玉又往前行了一些,果然是荒郊野外,几颗瘦瘦小小的小树c几片半秃不秃的荒草,像是中老年男子的头顶。 她抬手打出三张符咒,一时间金光大作。 符咒都按照先后顺序叠好了,第一张符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第二张符把坑变为地牢,然后把浮尘上的人扔进去,第三张符地牢加盖。 接过姚三郎手里的石砖,手按在刻好的符咒上灌以真炁,往下一扔,那石砖见风就长,落在地上时长得足足有四丈高,那十六个字刻的一气呵成,下刀很好。 黛玉皱眉:“这个点刻的不好看,太生硬了。” 甩了一下浮尘,石碑上金光大作,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片祥云挡住了不好看的点。 两人慌忙手拉手躲到旁边去,这时候那些人才追过来。一见高高的符文顿时大惊:“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反倒轻松惬意的拉着小神仙回宫去了,给大师兄写一封信:“大师兄亲启,今日发去未入门修真道人数百,或可一用。黛玉拜上。”盖印,叠纸鹤扔出去,撵走姚三郎,睡觉。 一(n_n)一~~给大师兄送个礼物。(一件会自己走过去的快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并蒂鸳鸯手帕 众人追到眼前不见那个神秘人的踪迹,只看到一个裹狭着五色霞光的高大石碑,通天彻地的立于眼前,虽然说不上是上达云端,也够高的,让人,茫然不知所措。 “好大的石碑!这石碑上竟然带着真龙之气!” “这里压着人啊!师伯他们被压在这里了!” “哎呀天哪,可不是么,那个人好大的本事!” “这岳兄,曹大家和王师伯都那个人抓过来压在下面了,咱们怎么办” 众人心里头都压着火,可是又不敢胡乱去骂,谁知道是怎样的大能? 是不是传说中那个国师?他能当上国师一定有可取之处,会不会是他发现我们总在皇城附近盘恒,觉得不爽,故意对我们下手?这个很有可能啊。 众人中有个善于遁地的趴在高大石碑的底端,看着石碑下压着的三个人:“还活着。” 先是上半截身子探入土中,两条腿如萝卜缨子一样立在地上,过了一会,又拔出头来:“不成,禁制挺严密,破不开,里面也沟通不了。” “是什么禁制?” “咱们试着破开它!” “这会不会是神仙给我们的试炼?” “诸位别吵快看这里,这碑上有字!” “哎呀,这是什么字,难道是天书?” “没文化别瞎说,这是石鼓文,秦刻石文字,因其刻石外形似鼓而得名。这上面写的四字四行十六个字是:西官白虎,星分翼轸,参商之阔,百二十步。” “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谶语!” “像是谜语!” “像是一个地标!” “诸位,我们都是有识之士,应该能解出这个谜语。” “对!这可能是神仙对我们的测试!”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师叔还在地下压着呢!” “贤弟莫急,这不是我们不帮你,可是尊师叔是上一辈的翘楚,就连他都被压在下面,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又有什么办法。” “要不然,咱们试着推到这个石碑吧!曹姑娘还在下面呢!” 玄真长公主和清虚通妙真人回到宫中本来是分别了,可是谁也睡不着,又回来继续对月饮酒,吃吃喝喝。两人喝酒的样子大有不同,姚三郎嗷呜一口吞下一整杯酒,而小公主则是慢慢悠悠小口啜饮杯中甘甜的米酒。 早就打发侍女们去睡了,而且在日落宫禁之前,姚三郎也弄了一个自己离开的幻象。 同样从碗莲缸里鞠了一捧水泼在空中,变作水镜用。这水镜微微发绿,还带有水藻和水中的小虫子,除此之外非常清楚,好似身临其境。 姚三郎拈着一条金黄酥脆的酥炸小黄鱼:“喵~真好吃。妹妹,那些人不会推倒石碑吧?推得倒么?”如果推倒了石碑,救出了被压在下面的人,是不是很尴尬? 黛玉微微一怔,喝的微醺,笑眯眯的说:“当然能推得倒,推的很方便,但是他们不会去推,不敢去推,也不敢想。” “为啥?” 黛玉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三郎哥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对神仙毫无敬畏之心么?他们既畏惧c又贪婪,不敢轻言冒犯,怎么敢对神仙留下的东西不敬?” 姚三郎是懵逼的:“你怎么知道?” 黛玉掩口而笑:“他们本来专横跋扈,敢去偷看帝后的寝宫,敢攻击我殿外的禁制。可是自从老铁跑出去撞飞了一个人,这些人立刻安静下来,一丝扰动都没有,甚至不敢摸进宫来看一看那是谁的猛兽,你觉得如何?” 姚三郎撇撇嘴:“贱皮子欠打?” 黛玉笑的花枝乱颤险些软倒在桌上,强撑着笑道:“是那个道理不假,可一般都说是,畏威而不怀德。像魏文贞说的: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姚三郎想起大师兄原先也曾用‘畏威而不怀德’这个词说自己,当时以为是‘不吓唬不老实’的意思,现在想来,原来是说‘不打不听话’?╭(╯╰)╮! 水镜中那些人还在忙忙碌碌c乱嚷乱叫的围着石碑乱转。 “我回去找我师父来救师叔!还有师伯!总之不能让他就这样!你们慢慢猜吧!哼!” “去吧,路上小心。” “或许解开这个谜语就能移开石碑,我们还是来试试吧。” 又有人用谁都认得的楷书写了一遍:西官白虎,星分翼轸,参商之阔,百二十步 然后凑在一起开始探讨:“西方白虎,是不是说西方一百二十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有个莽撞的小孩说:“没有,我刚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神仙怎么会骗人,一定是你没找到。” “哼!我把一百二十步之外仔仔细细的搜寻了,除非我不分东南西北,要不然就是没有!” “说不准是他骗人呢,小孩你别藏私,仙缘那么大的福分,你一个小孩子吃不下,乖乖的拿出来。”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怎么能不相信人呢!” “哼,为了仙缘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不相信你又怎的?你很可信么?” “多说无益,你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让我们搜身。” “绝不!!!!” “没时间废话,天要亮了,合子,并肩子上。”几个人包抄过去,捉住那个小孩按在地上强行搜身,除了搜出来一堆写给曹大家的情书之外没有别的。 其中有老成持重的人想了半天:“诸位听我一言。这百二十步,会不会不是百二十步,而是一个大概的距离?” “那是多远?一百二十里地?” 还是那个老成持重的人:“诸位往天上看,参指西官白虎七宿中的参宿,商指东官苍龙七宿中的心宿,是心宿的别称。参宿在西,心宿在东,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彼出此没,因此常用来喻人分离不得相见。如曹植“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参商之阔”,杜甫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众人一脸懵逼:“所以呢?” “这第一句又说了西官白虎,所以指的应该是参宿。这指的可能是一个方向,或是一个地方——西方(90°)中的参宿下有什么东西,或是朝着参宿的方向一路行去,路上可能会看到什么。” 奉仙宫后花园中,黛玉饮得微醺,满面绯红的缓缓鼓掌:“总算猜出来了,太好了。” 姚三郎微微有点担心:“妹妹你喝的有点多了。”喝的小脸红红的晕乎乎的好可爱喔~ 黛玉白了他一眼:“我不晕。” 姚三郎笑道:“喝醉的人都这么说。你快用真炁驱散了酒意,我们再继续喝。” “你怕什么嘛,我又不拿你调笑。” 姚三郎深沉的叹了口气:“似你这样芳龄正好,似我这样英俊体贴,我怕你借酒装疯调戏我,到那时候老天爷拿雷劈的是我啊。” 偷偷在心里说句不好意思的,现在这样赏花饮酒,一起游玩,我已经非常满意了。 我好像没有别的羞羞的可能因为我还没成年? 黛玉大笑道:“你想得到好,以酒遮脸我也不会调戏你。” 这恬淡的米酒哪里能把人喝醉呢,只是当药汤喝,治一治口淡。 况且你又不爱喝茶,又不爱喝甜品,不喝酒还能喝什么? 院中的气氛突然一变,就好像两个人忽然穿越到了山西陈醋厂,又从天而降一阵流星雨,砸碎了八百八十八个大醋缸。 姚三郎撇着嘴:“那你想的是谁?是大师兄?是孙猴子?还是杨二郎?” 黛玉不住的摇头:“大师兄把我当小孩子耍,孙师叔抹了我一头的荤油,杨真君太懒散了。” 姚三郎由醋变惊,大惊失色:“那还有谁?” 黛玉又好笑又害羞,踹了他一脚:“怎么喝醉了就定要调戏谁?这是什么习俗?可恼。我倒忽然想去见见我娘,还有干娘,好些天没见了。” 姚三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那好那好,我跟你去。” 黛玉彻底化解了酒意,清醒的站起来:“不许去,深更半夜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自回去,你在这儿盯着他们。夜深了,我隔着窗子瞧一眼就回来,要不了一刻钟。” 姚三郎挥了挥小手帕:“去吧去吧~” 黛玉刚要转身,忽然又顿住了,箭步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手帕,拿在手里只瞧了一眼,心下大怒,便是冷笑道:“这帕子是谁送给你的?” 绣的并蒂鸳鸯,是你傻没看出来呢,还是瞒着我暗通曲款? 作死的毛团!我绝容不得姬妾成群! 姚三郎愣了几秒钟,随即笑的可甜了,开心的捧脸:“嘿嘿嘿嘿是我自己绣的!本想送给你,又觉得粗糙没好意思拿出来,不小心带出来了。好妹妹你吃醋了是不是?是嘛是嘛~” (如果皇帝在这里,一定要吐槽一下,少年你这说法和小说里不一样啊,难道就没有误会吗?难道不是故意让她吃醋吗?) 黛玉完全愣住,没看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不知道套路。仔细想了想,皇后好像说过他现在会刺绣了,而且呢,姚三郎也不像是那种寻花问柳不走正道的人,他的道观里都只许太监出入不许宫女进去呢。或许是我想差了?细细的看了看手帕,果然针脚有些凌乱,看得起来绣到鸳鸯尾巴的时候这厮已经很没耐心了,胡乱几针绷上就完事了。 而且无论是并蒂荷花还是鸳鸯c用的都是齐针绣(线条并列),实际上荷花应该用戗针(短直线c顺纹样形体,一批批由外向里排绣,并可一批批按颜色深浅换色晕色),如果是女孩子绣的,才不会这么粗心大意。又拿在手里闻了闻,不见脂粉香气:“手艺不错,三郎哥哥,你刺绣做什么?”吓我这样一大跳。 姚三郎嘟嘟嘴,有点哀怨:“我扮成你的样子,不能整天睡大觉打发时间,也不能一直吃东西,除了读书之外,女孩子打发时间的事只有刺绣画画了。喏,送你的手帕,你要不要收下?” 黛玉有些犹豫,这毕竟绣的并蒂荷花和鸳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姚三郎卖萌:“你看人家的手手都扎出血了啦。” 黛玉不为所动,甚至冷血无情的打了个寒颤:“这个腔调更谁学的?” 姚三郎也觉得卖萌过度有点恶心,收回手,回复正常的少年状态:“几年前在一个树林里听孤男寡女这么说的,然后那个男孩子就握女孩子的手指,然后,好了不说了你快去吧。在晚就赶不上回来看他们了。” 等她消失在眼前,姚三郎开心的给自己鼓掌,心说:我真是个温柔可靠的好男人!刚刚那是意外,我才舍不得让她吃醋来证明她喜欢我,她就是喜欢我嘛~哪里舍得让她伤心吃醋呢?这要是换成别的坏男人,非得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看她生气着急的样子,那好可爱,可是又看的人有点心疼。 黛玉先回到家里,竟然看到父亲已经起床穿衣吃饭,准备上朝去了。 贾敏懒得起来,倚在床上看丫鬟们伺候林如海:“去告诉老爷,多吃点,我瞧着他又瘦了。”其实不怎么看得见,虽说是卧房,但是床和吃饭的外屋距离也不近,倒是能听见一点响动,看的不清楚。 林如海正在喝小混沌就油条,位极人臣了早饭也不能吃燕窝鱼翅啊,不好吃,点点头:“告诉夫人,我知道。不必看着我了,快躺下接着睡,切不可走了困劲儿一会睡不着,反倒伤神。秋日露重,多躺一会等太阳晒晒的,再出屋去行走。” 黛玉看到母亲白白胖胖,身体很好,心情也很好,就走了。 驾云去卓府看一看——文四姐正霸气的在床上睡成一个‘大’字,卓东来似乎刚回来,满面倦意的推她:“进去,给我点地方。” 也不知她是睡是醒,反正是顺着推的力气滚进里头,给他留下点地方。 黛玉本以为只是干娘一个人睡着,卓先生也上朝去了,这才敢过来看,现在看两个人就要躺在一起,她连忙回避了。君子慎其独,不欺暗室。 永福宫中,昭容女官慌忙叫醒了皇帝,昨夜看到皇帝打扮成太监的样子,假装送东西进了宫中,摘下帽子一看真真唬了她一大跳。现在皇帝还得悄悄潜回养心殿,换回衣服上朝去。 屋内被翻红浪c红粉香浓。有诗为赞: 桂轮斜落粉楼中; 漏水叮咚烛影红。 露湿暗香珠翠冷; 鸳鸯交颈情正浓。 皇帝被唤醒了,搂着皇后依依不舍:“今晚朕再来找你。” 皇后轻抚他的脖颈胸口:“你可要按时吃药。”二郎昨夜把自己的符表当笑谈与她说了。 皇帝笑着叫到:“好乖乖,若不吃药,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黛玉急急忙忙回到宫中:“怎么样?到了没有?按他们的教程,一万两千里应该到了吧?” 姚三郎撇着嘴:“那帮废柴呦,还没走到国界呢,就觉得那地方太远了可能不安全,不敢去了。又回来,说什么‘再行商议’,又要请师门长辈,又要请有大本事的密友过来。” 黛玉淡定的点点头:“好吧,可以放心睡觉了。” 姚三郎捏着下巴上一小撮小肥肉:“我假扮成普通修真者,混进去劝他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黛玉想了一会:“照我看来,这些人中有几个敢过去看,有敢过去的,就能把别人赚过去。” “那就睡觉吧,我给你的手帕可要收好~” “嗯快回去吧,中午哥哥又要抓着你吃午膳了。” 天色蒙蒙亮,俩人分别回屋倒头就睡。 睡了一个多时辰,黛玉就醒了,倒不是一定要睡,只是这和吃饭一样,是多年来的习惯。不吃饭也饿不死,还是喜欢吃一吃,不睡觉也不会困倦,可还是喜欢睡一睡。 起身梳洗打扮,晃晃悠悠去了永福宫请安,并吃早餐。 昭容女官正在偷偷的打哈气,忙在长公主面前挡了一挡:“娘娘还没醒呢”一边转头使了个眼色,叫人去叫醒娘娘。 黛玉可全然不知这些事:“怎么了?身子不适么?” “稍有一点,昨晚上受了点寒凉。” 抢进屋去人告诉将将要睡醒的皇后娘娘这个消息,皇后懒懒的说:“请她进来,避讳什么呢。” 黛玉进屋去,走过一个拐角,两重帷帐,看皇后慵懒的坐在床上,青丝零落罗裳半开,只觉得她今日分外好看,仪态娴静,眉目泛红,可爱非常。 有道是: 浓香犹带腻,红晕渐分腮。 莫醒沉酣恨,朝云逐梦回。 “嫂嫂。” “黛玉~”皇后此时的声音真称得起燕语莺声:“我起得晚了~” “不晚,秋日就是要晚起,等太阳晒退了露水才有益。”黛玉在旁边绣墩上坐定,旁边侍女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是各种甜羹,譬如燕窝汤c燕窝百合羹c红豆羹c桂花藕粉羹c芡实甜汤,都是很小的碗,只是给皇后梳妆前垫一垫肚子。皇后捡了一碗燕窝百合,托盘又送到公主面前,她摆摆手,不爱吃黏糊糊的甜食,尤其是皇后这里的红豆羹,熬的一点红豆粒都没有了,不好吃。 两人一起吃了饭,皇后问:“你今儿怎么这样高兴?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有什么好事儿?”奇怪,我心情好,因为皇帝昨晚上来‘吃药’,你又为什么心情好呢? 黛玉想起这个话题来,还没开口,先笑得不行:“姚三郎绣了个手帕,,您瞧见了么?” 皇后也乐了,压低声音说:“瞧见了,我头一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变成女孩子绣了手帕,送给男孩子的自己。这才真叫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呢。” 黛玉笑着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来:“哪是送给自己的,昨天送给我了。刚拿出来的时候到叫我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送给他的。” 皇后笑得不行:“你若吃了醋,可把自己酸着了。”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只是一味觉得好笑,姚三郎这个神仙当的有失体统,只能夸他一句:贤惠可爱。 “我才没吃醋。”黛玉心说,我想起一首词:当时罗帕写宫商,曾寄风流况。今日樽前且休唱,断人肠,有花有酒应难忘。香消夜凉,月明枕上,不信不思量。 皇后讨过手帕来看了看,笑着摇头:“这样粗糙,你只怜他质朴可爱吧。” 黛玉道:“我有心写个扇面还他,可他一向不用扇子。” 皇后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只要是你写的,他一定天天拿在手里头,见了人就展开抖搂。” 黛玉笑而不语,心里头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是还不太拿得准注意,想想皇后她和皇帝成亲之前没有相处过,父母也是这样,倒是有一个人能够提供一些‘大概算是情投意但还没挑明时的相处经验’,那个人当然是(删掉)黑兔子(删掉)文四姐~ 在皇后这里探讨了一下诗词歌赋——这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推说去园子里走一走,就和刚睡醒正在吃早点——烤鸭——的姚三郎一起出城去看那片乱葬岗旁的空地,那个石碑没有加防攻击的咒语,只加了一个能让凡人看不见的符。 昨晚上那些修真者顺着参宿的方向朝着北方找下去,到了国界边上觉得天黑黑好怕怕,就打道回府了。没想到现在这里又一个人都不见,难道是又走了。 姚三郎掐指一算,眉头微皱:“他们觉得晚上月黑风高,不安全,夜里不敢去,白天就敢了。” 黛玉无语的看着他:[你是认真的么?你掐算什么呐!] [这种话在我几年前还是一个纯粹的凡人时,哪怕你脚踩七彩祥云手拿金箍棒从天而降,跟我说,我也不信!] [三郎哥哥扯谎扯得又不认真又不好笑!]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好笑。] 几个人从远处回来了,口中嚷嚷着:“不行不行,就算是白天也怕得慌!” “好歹比昨晚上好点了。” “晚上黑漆漆的到了边关,满地白骨,真是吓死人了!” “昨晚上你洗裤子洗了一夜吧?” “呸,你特娘的好意思说我,当时的是哪个?” “嘻嘻嘻~那我也不用洗裤子啊~” 黛玉:(⊙一⊙)啊!他真的掐算出来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姚三郎:(⊙一⊙)啊!我猜对了!好开心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一个人才 蚩休大师兄依然坐在房顶上,这些年常常坐在房顶上以便避开蠢师弟们,眼不见心不烦,结果现在养成习惯了,就算在空无一人的宫殿里也喜欢坐在宫殿房顶上,在屋里不觉心静。 想起小小的师妹昨天发来的信,倒是让人高兴。不知道小师妹从哪里找来的那些散落在凡间的修真门派,还能把他们‘发’过来。 这个‘发’字用的很妙,也很傲慢,什么时候能说是‘发’?如果是黛玉师妹显出‘仙人’的身份,告诉他们这个地方有仙缘,那不叫发。 如果是这些人被她打了一顿,派人押送过来,那也不叫‘发’。 ‘发’这个词用在这里,意味悠长,应是将那些人‘发配’来这里。 蚩休想到这里,微微皱眉,发配这种事都是把人从好的地方发往贫瘠艰苦的地方,黛玉心里头对我有点怨气嘛,拐弯抹角的嘲讽我。发现这一点之后,他有点生气,难道这有仙佛坐镇的地方还不如你生长的中土么?你那里有了水灾旱灾蝗灾,百姓都无力对付,在我这里风调雨顺,四季长安,你凭什么把我这里当成岭南那样的荒芜之地? 他含着手指吹了个口哨,食铁兽从竹林中飞出来,扑进他怀里。多亏这里的宫殿都是用道法修建的,要不然一下子就能压塌了。抓着熊猫的耳朵,用意念沟通了一会,更皱眉头。 无闷刚推算了半天:“大师兄,怎么不高兴?” 蚩休叹了口气:“想起师父,他或许还在生气。” 无闷低下头不说话,心说:你骗人。 蚩休心说:师父气一气就忘了,他心宽,师弟们也基本上都心宽,黛玉师妹可不是那样,她比一般人聪明。太聪明的人就容易想得多,把一件旧事记得牢牢地,她远比姚云旗成熟的多,虽然不能说她城府深,可她也是个心里头有主意,表面上又稳得住的人,如果现在心里头生了隔阂,,,可不像凡人那样凑合几十年就死了散了,这是没完没了的。小孩子闹别扭若不劝好,那真是几百年都没完没了。 无闷忽然轻轻的说:“去吧。” 蚩休撩开他宽大的衣袖,那一双白皙无暇的玉手中果然拿着占卜用蓍草,纤纤十指中夹着碧绿的草根,藏在袖子里偷偷的占算。蚩休道:“你又不信我说的话。” 无闷淡淡道:“大师兄没有说实话啊。” 蚩休道:“凡事都占卜有伤你的命数,下次不要这样。不是多大的事。” 无闷一如既往的沉闷:“师兄的事都是大事。” 蚩休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有心夸他一句,又怕他会错了意,若是不说话,又怕他伤心。 正在这个略尴尬的时候,二师兄百鸿过来了:“师兄,刚派人选了二十个厨子,其实不咋地,但已经是这儿最好的,还没带回来就让金翅大鹏把人抢走了,咱们是去要回来还是就这么罢了?” 蚩休道:“哎,他准的让人来找碧卢过去种调料,让他送回来十个人。” 无闷道:“我们不吃饭,要厨子做什么?” 百鸿笑道:“师弟有所不知,歪风邪气不可长,从一开始就得有规矩。” 蚩休抓着熊的爪爪,温柔的说:“如果打起来了,你去找那猴子过来帮忙,知道不?他的花果山就在旁边。”孙悟空不在家的时候常有猎人上山猎取猴子,蚩休过去三说两说,说的猴子动了心,不仅自己入伙还把山搬过来了,就画了一片禁区,凡人未经准许不得上山。 食铁兽点点头。 蚩休道:“我出去走走。” 带到他走远,百鸿问无闷:“他去哪儿?” 无闷把草拨了拨,左右倒手,转瞬间就算出来了:“东南方向,去找一个女孩子,和我们有关系的,小师妹。” 百鸿无语:“大师兄这个喜欢照顾小孩子的爱好呦。” 无闷气哼哼的说:“哼,等我哪天耗干了命数,转世为人,大师兄还会把我捡回山来悉心照顾。” 百鸿也懒得搭理他,他每天都出去转一圈,看一看有什么事,回来写一写法律,再修改一下原先的法条,已经要写到婚姻法了,当前正在想一个问题:仙人按照天庭的规定是未满20岁不许订婚,未满五百岁不许成亲/洞房,而凡人则是六七岁订婚十四五岁成亲,妖怪则根本没有这种规矩,小妖怪刚出生因为长得萌被大妖怪捉走糟蹋了也没人管,还有鬼呢!鬼成亲是没有限制呢,还是限制在当了几年鬼之后?现在这些种类的混居,互相通婚咋办?生孩子呢? 真要来找大师兄求教,他高高兴兴的跑掉去逗小师妹了,我就知道!只要有一个年纪小小的师弟/师妹在这里,你就开始不务正业! 蚩休自己觉得是慢慢悠悠,但对于路遇的修真者们:“噢噢噢噢飞过去一个好快的神仙!” “他跑的那么快是不是有人追啊!” “前面就是狮驼国,我们会不会被妖怪吃了?” 蚩休忽然按住云头,叫到:“黛玉?云旗,你们为何在这里?” 黛玉福了一福:“大师兄。我,哈哈哈哈我来看着这帮胆小鬼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蚩休也笑了:“这些凡人如此有趣?” 黛玉认真点头:“我笑了一路还没笑够。” 姚三郎幽幽的说:“我看了一路也没看够。”她笑起来真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好看~睡着的时候也好看,,,好吧,我没见过她睡着的时候。 蚩休往那一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能听见风中传来的话语,他笑道:“畏首畏尾而已。” 姚三郎道:“大师兄,你一定想不到,这群人半夜知道的方位要过去,兴路途中啊,这么多人居然觉得天黑了害怕,就都回去了!” 蚩休点点头:“凡间的修真门派规矩繁多,等级森严,约束的人都没了胆量。”我养了这么多师弟,深有体会,越是无拘无束散养的小师弟,胆量越大。 黛玉微微垂眸,觉得自己笑成那样真是有些失态,微微有点脸红,裣衽摆出一副很漂亮的样子:“看大师兄要去的方向,是要去找我么?” 蚩休心中暗自挠头,小师妹就是不好办,如果是个师弟就很容易沟通——直接上读心术。懒得上读心术时,拉过去炒两个菜喝一杯谈谈心,也就都知道了,如果是姚云旗这个大嘴巴,不用给炒菜,问一句就能把所有的事儿都掏出来。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行。你看她站着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不会把自己心中的不满直接说出来。 他非常好看的微微一笑:“去那边的京城有两件事,给你送安排接下来的课程,还有,云旗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才,要去看一看。” 黛玉有点好奇:“三郎哥哥推荐的是谁?” 蚩休道:“是一个叫卓东来的人,你认得么?此人如何?” 姚三郎觉得奇怪,师兄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给你说的有多清楚啊。 黛玉想了好一会,真有点难以回答:“是我干娘的丈夫。能臣,非仁君之佐。” 蚩休点点头,心说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学问的人,一句话把所有的事儿说的清清楚楚,非但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了,就连皇帝是什么样的皇帝,我也知道了:“你细说说。” 姚云旗好乖的样子。 姚云旗一直在眺望着远方那群人,看快要看不到踪影了,就轻轻碰了碰黛玉的肩膀,低声说:“你和师兄慢慢说话,我去看看那些人到了没有。”然后就嗷嗷嗷嗷的跑了。 蚩休目送他去了远方,心说:这一定是个意外,他不可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伸手扶了一把跳过云头缝隙的黛玉:“云旗最近很乖么?” 黛玉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非但成熟稳重,还学了很多东西呢。”譬如绣花~ 蚩休道:“确实懂烹饪了,前两天到我这里来炫耀。”算了后头的太丢人不说了,要不然那小子又要满地打滚说我不给她留面子。“你最近读什么书?” 黛玉道:“《商君书》c《说苑》c《列女传》,只有这三本。” 蚩休眉头微皱:“都是谁安排的?”商君书之严苛恶毒,说苑之大义炳然,列女传我没看过,说的都是烈女么? “商君书和说苑是家父安排的,列女传是家母叫我看的,她怕我不乖。” 蚩休不甚赞同的点点头:“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列女传写的什么?”好尴尬居然有我没看过的书,不应该因为不娶媳妇没有小师妹也不认识凡间女人就错过这本挺著名的书。 黛玉道:“写了一些母仪天下c贤明c有智慧的女人,和其他女人。” 蚩休略觉的有点尴尬:“不是上吊跳河的烈女么?” 黛玉也觉得尴尬,低声说:“那有什么可写呢,列女传成书于汉朝,那时候还不在意呢。” 蚩休笑了起来:“汉朝的风气真是粗豪有趣。”各种改嫁~各种银乱,算了算了这种事只能和师弟闲谈。眼瞧着到了京城:“去你书房中说话方便么?” 黛玉略一沉吟:“不行,我宫中的侍女无论什么事都报与娘娘知道。有了,师兄随我来。”拉着大师兄去了卓府,按落云头出现在穿着短褐正在拎小号石锁锻炼受伤手臂的文四姐身后。 文四姐听见身后略有动静,回头一看,大喜:“黛玉~我的天啦!”你旁边这个再深秋还穿着薄袍嘚瑟一身完美肌肉的混血美男子是谁?是谁!太帅了! 黛玉看师父脸都红了,暗暗好笑:“干娘,我和师兄有些事要说,宫中不方便,借你这里一用,行不行?” 文四姐假装不是很在意实际上每隔一秒钟就扫他一眼:“那太好了。”从天而降发福利!又对这个美男子一抱拳:“寒舍简陋,仙长您多担待。” 蚩休淡淡道:“如果卓府算得上简陋,那也只有皇宫算是不简陋。”我不喜欢这么奢侈的人,他一定贪污受贿。 文四姐完全没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心说,对对对,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我就客气一下嘛,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啥说啥的人。 黛玉推了推完全陷入花痴状态中的文黑胖:“你去炒几个菜,我和师兄有事要说。” 文四姐略有点伤心的把她拽到一边去,避开他的视线:“黛玉,你这是吩咐我么?”不开心!要撒娇! 黛玉轻笑道:“呀,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呀,你瞧见我大师兄眼睛咋也不眨一下,我还以为你已经物我两忘了。” “我见过国内外那么多美男子,没有人比得上他(穿越前有一个)。不过要让我去炒菜可不容易,我胳膊伤还没好呢,你原先叫我去炒菜,都会萌萌哒的撒娇,现在是你位高权重还是我年老色衰啊。”哀怨~ 黛玉附耳轻声道:“大师兄在这里,我不好意思嘛~一会补上~好不好~” 文四姐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吧,我去炒菜。他有什么偏好?” 黛玉道:“不知道,大师兄不爱吃东西。” 文四姐干脆的点点头:“那就省事儿了,我按着你喜欢的做。”又偷偷瞧了一眼,愉快的跑去做饭。 黛玉走回来,看大师兄穿着一身青袍,长身玉立,在满地金黄的银杏叶中自顾自的笑着,真是美如画。她情不自禁的也笑了:“她口无遮拦,又总是乱用词,师兄别见怪。” 蚩休微微颔首:“习惯了。” 这就是云旗说的文泽兰,养了他十几年那个人?看起来有些粗蠢。 到是你们两个对着撒娇很有意思。 黛玉笑着请他进屋,二人去屋中对面而坐,她开始泡茶。 蚩休心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喝茶,但是你泡了那就喝吧,希望你能泡的比碧卢泡的好喝一点。他忽然问:“当今天子如何算不得仁君?” 黛玉:“啊?”哎呀,这话是我说的,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去了。他不是仁君,不是孝子,但是:“不是仁君,是明君。他很好,,,只是我没想到史书上记载的事,可能都是这样做戏。” 蚩休看她有点伤心,好像要哭唧唧了,不解的问:“他做了什么?黛玉,跟师兄说实话,我若去问别人,不说上问天帝下探地府,问一问云旗就什么都知道了。” 黛玉心中的悲伤一扫而光:“嗯。好吧” 她就把皇帝在太上皇死后明明很高兴,还假装悲伤不能自已这件事说了。(弑父的事不想说) 蚩休道:“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去地府办事的时候碰上那个人,看他身上带有你或是云旗的功德金光,就过去问了问。你那时候每天祭祀他,是不是?” “是啊。” 蚩休道:“祭品被别人抢着吃了。我送他去投胎,去了一个与佛有缘到地方。佛道之间来往不多,省得你们日后见面尴尬。”他现在是个真正的王八蛋,噗,哈哈哈。 黛玉宝宝的心都软了:“多谢师兄。”水烧开了,细细的泡了一壶茶,倒掉第一泡,续水再泡了一壶,倒了两盏茶。 蚩休又细细的问她,怎么把那些人送去庄国的,是给他们指路还是留了地图? 黛玉道:“我捉了他们中最有能耐的三个人,扔在坑里,上面压了一块大大的石碑,石碑上刻了谜语。” 蚩休心说,女孩子真是细致啊。接过谜语来看了看:“我听说现在的修真门派越来越不注重课外知识了,练剑的一味练剑,炼丹的只学炼丹,炼器的只做炼器,会看天相的人不多了。” 黛玉叹了口气:“是啊,我翻着星象图才写下这个谜语,还觉得太简单了,拿不出手去,用石鼓文写来刻在碑上,结果他们连石鼓文都不认得!是一个老头儿认得石鼓文,还猜出来方位。” 蚩休道:“巧了,我要给你安排的正是观星学。这学了也没什么大用,只是跟方便些,远的不说,云旗跟我说他每次都能找到文泽兰,去吃饭,靠的就是夜观天象。” 黛玉是懵懵的:“师兄,我昨夜看了一夜星象,并没瞧出有什么玄机。我读过开元占经。” 蚩休微笑着掏出一摞书来推给她:“这是瑞明记录的两千年来人件大事和天上星象的变化对应,你要学星象,要每夜都将重要的星星看一遍,坚持一年以上。就能把大事件发生前的星象变化,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渐渐对照起来。”你用的那个‘发’字,到底是无心之言还是我看你好像很开心,不像心里有事的样子。 黛玉:“是。”每天晚上叫上三郎哥哥陪我看星星,吃点零食喝点酒,哎呀~真快活。 蚩休说:“黛玉,那天师父骂我,吓着你了吧?不是我有意瞒着你,只是你年纪还小,建国的事本不想让你知道,也不必让你选跟着师父还是跟我走。师父虽然说他不知道,你信么?” 黛玉:“啧”我不信啊,师父那是什么样的神通本事,怎么可能全然不知,你暗中有什么行动c和别的师兄说了什么,难道他会不知道? 师父也能掐会算,但是你们这么装,那我也跟着装吧,我是个单纯无知的小宝宝。 “我不知道啊(⊙一⊙)。” 蚩休看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还在那装。他也假装无措:“(⊙一⊙)啊!我也不确定,或许师父真的不知道,被我气坏了。怎么办呐。” 黛玉绷不住笑了起来,大师兄装的太无辜了,也太好笑了。 正在这时,文泽兰带着两个拎提盒的婢女来了,她发现这个美男子不喜欢客气,就很不客气的说:“整了几个下酒菜。十年陈的绍酒,算是不错了。” 眨眼间桌子上摆好了:冰糖炖猪头(炖的软烂,可以用勺子吃)c粉蒸肉c回锅肉c蒜蓉粉丝蒸虾c凉拌鸡丝c卤味拼盘c蟹黄蚕豆(用的是真蟹黄)c葱爆虾。 婢女们拿着空空的提盒退下了。 文四姐也等他邀请,自己一勾凳子坐了下来,坐在黛玉身边,看看就要脱离萌萝莉身份变成美少女的黛玉,再看看这个世上罕见的美男子,忍不住喝了一杯。 她的看法不是色眯眯的那种眼神,纯粹是为阳刚之美感到惊叹,世上居然有人能拥有这样阳刚的肌肉和与黛玉差不多的浓郁书卷气,真是漂亮。 蚩休打量她一身油烟味,衣角带有一点灶台上的煤灰,手上还有握铲子的痕迹,看来这些菜真是她做的,道:“文泽兰,舍弟云旗跟我提过你,说他这些年多蒙你关照。” 文四姐早就被美色迷的忘了什么神仙凡人的区别,坦坦荡荡的欣赏他,笑道:“这可不像姚真人说过的话,他没在背后骂我就不错了。” 蚩休微微一笑:“看来你的确是他的挚友。” “哈哈哈,也算不上挚友,他没别的朋友,性子又太好懂罢了。” 蚩休对此不甚满意,我的蠢师弟一点城府都没有,一个大大咧咧的凡间女子都能看懂他,这厮这辈子干不成什么大事了。 他把这八个菜尝了一遍,暗自点头,云旗竟没骗我,不光是食材新鲜,这调味也好,虽然带了一点凡间的烟火气,这也是在所难免。有这样的人,难怪那个吃货能留恋凡间。凡人的寿命虽短,在研究烹饪上却是无止境的,如果这些肉换成缸里那种没有血腥味也非常新鲜的肉,也不留柴火的燥气,倒是很不错。 “着实不错。”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对文泽兰扔了一团白光,然后就走了。 文四姐揉揉眼睛:“他给我什么了?我变白了么?变瘦了么?” 黛玉:“你本来就很好看,不必强求。” 文四姐捏了捏肚子,发现还是一把肥肉,上上下下的检查:“切,摸着你自己的小胸脯想一想,在你和他跟前儿说我很好看,你亏心不?” 黛玉淡定道:“不亏心,我看惯了,觉得你很好看。” 文四姐喜滋滋的笑了起来:“你尝尝蟹黄蚕豆,我用秃黄油拌炒的炸蚕豆,特别好吃!(捏肚子)这一把肉都是最近研究这蚕豆研究出来滴。咦?胳膊上的伤好了,他是觉得我厨艺不错么。” “是啊。天底下谁会说你的厨艺不好呢?”黛玉一向很喜欢螃蟹,尝了一颗立刻道:“这个好!” 文四姐叹了口气:“我把御膳房尚膳的职务辞了。” “怎么,因为受伤么?” “不是。啧,皇帝皇后吃素嘛,他们就在研究是弄纯粹符合守孝标准的清汤寡水给他们,还是弄平时吃斋用的素菜。符合守孝标准的要除了盐之外什么调料都没有,不能沾荤腥就不能放油。他们做的那个斋菜真是超棒,不管什么荤菜都能用素料仿出来,哎呀呀,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还是见识短浅,需要加倍学习。” 黛玉道:“是为了孝期的素菜做着无趣,是吧~干娘?” “可不是么,我专门买了烤全羊的调料和几只羊带回来,不能带到宫里去,皇帝皇后俩人一起偷偷出来吃,这有意思么。每次都整得紧张兮兮的,就跟接头似得。”文四姐简单粗暴的一拍大腿,斟了两杯酒:“算了不说了,你大师兄真是太俊美了,姚三儿也挺好看的,他要是早露出那张脸来给我讲道,我不至于听的睡着。” 黛玉笑道:“是嘛~几年前在御花园里,清虚通妙真人讲经,你睡的可香甜了~” 文四姐淡定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我说的是你大师兄啊,姚三儿长得好看,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早知道神仙有这么好看,当年我就不嫁人啦。” 黛玉羞的捂脸:“干娘!说什么疯话。” 文四姐笑道:“怎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而已嘛。” 我又没有想嫁给他,他已经好看到无法yy的程度了。 蚩休刚刚扔给她的光团治好了她残留的一点伤,仙人接受凡人的供养,就有了一份因果,尤其是这样亲自现身吃了的,现在不当机立断换了因果,以后遇到她有事相求就不好拒绝。 当光团不只是如此,还在这个肉身上留下了标记,等这具肉身丧失生命的时候,他会知道。 蚩休心说:这是个人才,比现在庄国中号称厨艺最高的那二十个厨子还好。那些人被金翅大鹏抢过去到不足惜,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不擅动她的命数,等死后去问她的灵魂,若要随我走,重修肉身不难。若是舍不得半点尘烦,留恋人间,就送她转世去庄国。 一个贪婪奢侈的重臣权臣,倒不急着去看,世上的人才许许多多,庄国急需的是厨子和懂得税收的人。孔明他们嫌累不愿来当差,还有谁呢 看起来黛玉对我并没什么怨愤,只是当时被吓着了。这太好了,谁知道小孩子能为一件事记仇记多久,无闷谁都不喜欢c碧卢和云旗永远互怼c皇甫喜欢变蛇,都是小时候一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造成的,一两千年过去了,也没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拳脚叮嘱(虫太多*2) “你有多少师兄?” 黛玉倒是被问愣了,她虽然有很多师兄,但并没有记住顺序——因为无论对谁都要叫师兄啊,姚云旗也是师兄。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听说过名字的有一些,尚不知道姓名的还有一些:“四十九个。” “哇,真多。” 二人在一起又吃了一会,黛玉道:“干娘,你现在看起来比原先沉静多了。” “那是当然。”文四姐对自己掬一把同情泪:“虽然什么事都不用我管,但是孩子得自己带啊,好家伙,她五岁之前我是甭想出去玩了。跟卓哥说我很无聊,他居然叫我去读书。我勒个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黛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包子师姐嫁的远,那牡丹呢?她就在京中啊。” “她也生孩子了。”文四姐深沉的叹息,一脸的生无可恋:“在家安胎呢。女人一旦怀孕,就失去战斗力了,为什么不能下一个蛋让丈夫孵出来呢。”我记得企鹅就是那样的,夫妻俩轮流孵蛋,,,是吧?卓哥那么耐得住性子,我这么没耐心,为啥不让他天天揣着蛋孵着呢?不是讲究人尽其才么? 黛玉笑了好一会:“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干娘,你在按捺一些时日,总有出去玩的时候。” 文四姐一口闷了一杯酒,笑道:“人嘛,总是得陇望蜀,矮油,你瞧我现在都会说这个词儿了,就知道我这些天被憋得有多惨,走投无路的去看书了。”说是被憋得惨,其实也听惬意,每天在家睡懒觉,喝酒,做菜,练武,看看史书上的历史故事,只是想出去玩。 黛玉道:“一壶酒一本书,难道还不够快活?是没人陪你打架吧。” “是的呀~”文四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你啦,好黛玉,你陪我玩一会,怎么样?” 黛玉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好啊。我看你的侍女们都有武功,难道她们不敢跟你过招?” 文四姐轻哼一声:“她们都是些花架子,年纪小,又不是特别有天分,让她们习武是咋呼人用。我习武多少年,她们才学了几年几年,三拳两脚就能打到,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黛玉颇有知己之感:“我去边关时也是这样想的。”对哦,我忘了,你练武二十多年,刀法精湛又身经百战,真不是这帮小丫头能抗衡的。 “你现在喝酒喝的可不少,是去边关的时候学的么?姚三趁我不注意,不教你好的。” 黛玉嗤嗤的笑了起来:“分明是你教我的,我小时候跟你学武,光瞧见你喝酒了。” 文四姐默默擦汗,好像是吧,那时候还真不在意,我教你习武的时候只是想着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万万没想到你学文学也很厉害的样子,修仙也很厉害。我心爱的小徒弟有作弊器!所有天赋点都是∞无穷大!就连身边人的颜值也非常高,好像只有我拉低了她身边人的颜值平均水平~这样也挺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哎妈呀我现在贼拉有文化! “你怎么把你帅气的师兄带到我这儿来?你宫里头不方便,还有道观嘛。” 黛玉垂眸笑而不语,心说:我蠢萌的师父真可爱~嘻嘻嘻我这当然是为你好啦,具体怎样嘛,现在不告诉你。和哥哥还有大师兄学了小小的耍个手段,做起事来方便多了。 “小师妹呢?我瞧瞧她去。” 文四姐刚刚在后花园练武,和寝室在一个大院子里,现在也是在湖边四面有窗的亭子里吃喝,吩咐门口的侍女叫乳母把正在晒太阳的小姐抱过来。深秋的中午,趁着无风的时候晒晒太阳正合适,现在不晒那这一冬天都晒不着了。 侍女们没有被方才那个绝世美男子的容貌惊艳到,因为她们一直都低着头,很有规矩的不敢直视客人的面目。 “小小胖胖的真可爱。”黛玉捏了捏小卓包子的小胖手,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孩子胖出两层下巴,手指头圆滚滚的就很可爱,而大人胖乎乎的看起来就不可爱呢。看了一眼文四姐,嗯,她到时很可爱,但别人就不行了,大概是因为她心思单纯吧。 文四姐忍不住八卦起来:“你大师兄成亲么?” “没有,神仙大多不成亲,想成亲的都是低等的。” 文四姐又问:“他对你好么?刚刚给你的那摞书是什么?怎么收在袖子里就没了?”她侧身看了看旁边的椅子,椅子上并没有书。刚刚上菜的时候看到黛玉拿起一摞书放进袖子里,真的是放进袖子里呀,不是遮掩着放在旁边了。好神奇(⊙一⊙)哦~ “大师兄对我很好,师父很少上课,很多启蒙知识都由大师兄教给我。”黛玉掏出一本书来,笑着看她:“这些书你要不要看,很能打发时间呢。” “给我瞧瞧。”文四姐最近对于故事书很感兴趣当然了她一直都很喜欢听故事,还能背得下来全本的三国演义c西游记c水浒传剧情,单纯说她没文化也是不对哒。拿过来兴致勃勃的翻了几页,两眼蚊香圈,发自真心的赞叹:“这是真正的天书啊。”这特么都是啥? 黛玉抿着嘴笑,把书又塞进袖子里。 文四姐歪着身子摸她的袖子,揪着袖口往里头瞧,心说难道这是我当年看的网文里写的‘储物袋’‘储物戒指’‘储物手镯’么?可也没看到袖子里有什么小口袋或是戒指手镯,就看到洁白纤细的玉腕。 忽然想起来了,我也是熟读西游记的人,怎么忘了猴哥唯一吃瘪的地方呢:“这是袖里乾坤么?镇元大仙那种!” “是的呀~” 文四姐捧着脸花痴的无以复加:“他帅么?” 一定很帅啦,名字很帅,小说里很帅,电视剧里也很帅。 黛玉想了好一会,吃了两口菜,喝了一口酒,觉得师父的容貌不能用帅气c英俊来形容,想了很久:“美姿仪。” 文四姐点点头:“我经常在书上看到这个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黛玉:“长得漂亮,姿态仪表都完美!” 文四姐猛然间想起张国荣了,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那虽然不是本命男神,当年也是非常喜欢的,华人男星中称得起美姿仪的,就是他吧后来沉溺于小说c网游c做饭和减肥中无法自拔,还有谁就不记得了。 过了一会道:“像你和你师兄这样的?反正姚三儿肯定不算。” 黛玉掩面而笑:“要让他听见了,你俩又要打起来啦。” “打就打呗,谁怕谁,他就算有地儿蹭饭也不会跟我往死里打。说起来姚三的心可真宽,人也真够沉静,他才应该嫁人。过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百无聊赖的日子。”光禄大夫是个闲职,既没有实权又不算高管,而且卓东来特意疏远其他同僚,以免皇帝多心。他不和别人来往,别人家的太太自然也少和他的太太往来,更何况文四姐实在不善于和那些端庄稳重的女人聊天。 黛玉不太愿意别人把姚三说的那样不中用,虽然他好像没什么能力,可是三郎哥哥只是懒,不是废柴,道:“他本事可不小,当国师也当的很好,懒散也不是坏事。你瞧那不懒散的,我爹现在老的像六十岁的人,哎。” 文四姐无语了:“难道他还没到六十?” 黛玉道:“才五十五岁嘛。” “当官的人都显老,真的,我这么多年见了很多官员,没有任何一个有实权的官儿能看着年轻,可能都是累的。卓东来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现在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事要他忙。” 黛玉心里头嘀咕,是太平了一点点,但不是非常太平,死了很多的江湖人,有些组织的实力变弱了,有些却还是很强悍,这些人自然会闹起来,这些人要怎么样才能不闹呢? 忽然想起《商君书》弱民五法 以弱去强c以奸驭良(实行流氓政治c小人政治) 壹教(思想统治) 剥夺个人财产,造成一个无恒产c无恒心的社会 辱民c贫民c弱民,以便统治 杀力,发动战争,外杀强敌c内杀强民 “啊!”明白爹爹为什么送信要自己看商君书了,难道他知道我从边关回来之后会对这些民间为了蝇头小利争斗不歇c纷纷扰扰的事感到困惑。 商鞅说的不好,也不对,可是很管用,皇帝也感慨过经过一场大战之后百姓们安分多了。 文四姐忙问:“怎么了?什么事吓着你了?” 黛玉脸上仍有些惊魂未定:“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干娘,咱们去打一架吧。” “好!”文四姐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我教过你拳脚功夫,还记得么?咱俩别动刀了,我知道武功高还压着自己跟别人打,小心翼翼的有多不痛快。咱俩肉搏吧。” 黛玉想了想:“可以么我没试过。” “当然可以啦,来嘛来嘛~若怕脏了衣服就让他们都出去,脱了外衣再打。嫌地上太硬也可以铺大地毯嘛。” “那倒不必。点到为止,谁也别把对方往地下摔,好不好?” “好啊。”文四姐站起身来伸手入怀,又紧了紧裹胸,平常在家为了自由的感觉都系的松松的,不勒得慌,可是打架的时候必须得系紧。“你们都退出去,没招呼不要进来。” 黛玉看院中果然无人,也脱掉了外面的软袍,软袍太长了,近身缠斗的时候容易绊着自己,袖口很窄不用改动。 “干娘,请赐教。” 文四姐冲她眨眨眼,抛了个媚眼:“手下留情。” 然后箭步上前打在一起,拳脚虎虎生风,招式千变万化,你来我往的攻击c躲闪。 拳脚也分光明正大和阴损的杀人技,俩人是打着玩,自然不会直取对方的太阳穴c眼睛c下颌一类的要害,都往肩膀c手臂上用拳。互相踢c勾c拨c挡也不过膝盖,倒是好玩。 两个人谁也不舍得对对方用力气,只是一味的用速度,只用三分力气过招。 文四姐一拳搂像她的左肩,黛玉身子一沉,弓步上前在她露出空档的肋下轻轻的挠了一下。 黑兔子滚到旁边去:“哈哈哈哈哈哈讨厌哈哈哈哈不兴用这招!哈哈哈” 黛玉拍手大笑:“哈哈哈战场无父子,能用那招就用那招~哈哈哈哈哈” 文四姐跳起来扑过去:“再来!你可小心了!” 两人又打了一会,黛玉伸手直击她心口,文四姐忽然灵光一闪,顺势使了一个太极拳里的野马分鬃,顺着她打过来的力气把她拨到旁边去,顺手在她露出破绽的背上拍了一下。 用拳脚好过比刀,刀剑无眼打起来要分外小心,拳脚就无所谓了,谁不小心打中了谁也不要紧,跳出战团揉一揉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文四姐跳出战团,扶着树气喘吁吁,扯着衣襟抖搂风:“不行了,我岔气了,让我歇一会。” 黛玉也觉得好累,默默的运转真炁给自己补充体力,上前扶她:“呀,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别在这里吹风,进去歇着。” 文四姐心满意足了,笑嘻嘻的看着她:“没关系,咱俩喝酒去。你刚才那挠痒痒可真妙,可惜常打架的人都皮糙肉厚,挠了也不痒痒,要不然用这招欺负人可真有意思。” 黛玉道:“方才你用的野马分鬃也好,怎么没教给我?藏了一手~哼~” 文四姐就喜欢她傲娇萌,搂着心爱的小徒弟:“太极拳我会的也不多,也不正宗,教你做什么。传说中三丰真人成仙了,你去找他,教你正宗的。如今市面上流传的太极拳都讲究一个后发先至,要对方先动手,你知道我性子急,哪里等得住。听说张三丰一人双拳打退过一百多个土匪,抢了一个山头,就是武当山。以前和武当山上一个道士打过架,真阴。” 黛玉拿起软袍自己穿,咯咯笑:“干娘,你打输啦。”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哼,我要是赢了我用得着夸他阴?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扒拉开,算了不管她,菜都凉了。这点下酒菜还挺好。” 在我穿越前的蟹黄蚕豆是没有蟹黄的,只有添加剂,现在用真蟹黄复制出来了,可喜可贺。前段时间想吃雪饼,我知道甜的是蛋白糖,咸的是酱油粉。用大米试着做了一下我得到了一盘油炸锅巴!丫为啥不膨松!为啥不膨松! 二人又饮了两杯,黛玉到是对张三丰真有些心动,只是不知道仙界是不是和凡间一样,入了一门,就不许学别人家的功夫。心说还是得问大师兄啊。 文四姐又兴致勃勃的问:“你见到过孙大圣么?” “见过两次。” “噢噢噢噢两次~!帅么?真的很好看还是毛脸雷公嘴?” 黛玉想起当时那只油腻腻的毛手揉在头顶的感觉,顿时生气,气哼哼的说:“就是个猴子而已,推倒过人参果树,哼!”还抹了我一头的孜然!气的我连夜回宫洗澡。 文四姐不明就里,心说你这是坚定的五庄观立场啊。 天边一道流光划过,眼前一闪,出现了一个头戴紫金冠c腰系金镶白玉蹀躞带c身穿葱白色暗花锦袍的贵公子,唇红齿白,肤如白玉,眉目如画。 姚三郎嘚嘚瑟瑟的跑到黛玉面前:“我回来了,看新衣服,好看吧~呦,文四姐~”这个样子的她何等眼熟,衣衫不整,衣领被她自己扯的松松垮垮,身上带着汗味儿,一脸刚打完架的慵懒。 文四姐懒洋洋的挑眉:“你来晚了,菜都凉了,可我没力气给你新做。” 黛玉指了指蟹黄蚕豆:“这个好吃。” 姚三郎看桌上还有第三双筷子,以为是给自己留的,特别高兴,拿眼瞅着文四姐,得意的笑:“怎样,现在知道对神仙态度好一点了?你瞧你原先对我那叫什么态度。” 文四姐哼了一声:“那是你大师兄的筷子。” “不是吧!!!!”一声惨叫。 文四姐捧着脸故意装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大眼睛眨呀眨:“他非常英俊而且有完美的二头肌c胸肌和八块腹肌是吧?” “嗯二头肌是啥?”该死的八块腹肌!我就没有我的肚子又白又软,还瘦。 文四姐一怔,啊,这个词穿越了:“是个西洋的词儿,说的是这块肌肉。” 她摆出一个健美的姿势,把松松的袖子挽到肩膀,鼓起肌肉,自己戳了戳,坚硬如铁~非常性感~么么哒~ 姚三郎团团转:“妹妹,你带大师兄来这儿干嘛呀!文四说了我多少坏话?完蛋了大师兄又要罚我了!” 黛玉笑而不答:“干娘可没说你坏话,大师兄也没怎么跟她说话,你别害怕。” 姚三郎立刻放松了,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用筷子敲了敲酒杯:“来来来,给少爷倒酒。” 文四姐挑眉:“敲个小曲就给你倒。” 姚三郎大怒:“别拐弯抹角的骂我,你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吗?谁不知道乞丐才敲碗!” 黛玉都忍不住了,拍了他一巴掌:“是你自己敲的!” 姚三郎也对自己无语了:“我敲的是碗。妹妹你听我说,那些人终于到庄国了。” 姚三郎:“被菀童接下来了,你没瞧见他们看见庄国大旗占据了都城吓得尖叫,又一起跪下来磕头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像文泽兰这样对仙人一点恭敬心都没有人,真是太罕见了。” 黛玉拈着酒杯微微一笑:“太好了。”终于送到了,他们要是再这么怂不敢去,我都想动手把他们扔过去了。 文四姐挑眉:“自重者人恒敬之。” 黛玉:“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一指门口:“够胆的出去跟我打一架。”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有本事在厨艺上一决胜负啊~” 小样,老娘治不了你么? 姚三郎顿时一僵,讪讪的笑了起来,心说不行,这个胖子爱记仇,万一她因为我嘴欠不教我做饭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她为什么会那么多独特的美食啊!(他不知道,这是几百年来中外智慧的结晶~) 只好再一次强行转移话题,温柔软款:“这个蟹黄蚕豆真好吃啊哈哈酒也好喝!你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去换,窗子也没关,不怕受寒么?” 文四姐本来不觉得冷,听他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反而打了个冷颤。 姚三郎倍加温柔:“哎呀,果然冻着了,不用陪着我们,你快回去换衣服喝姜汤。” 文四姐刚想说不,我怀疑你特么这样温柔一定有什么很大的阴谋,然而身体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aaaa阿嚏!”一想到如果偶感风寒,又要被强行戒酒,吓得她捞起刚刚脱掉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赶紧穿好。 黛玉忙道:“你别穿着湿衣裳。快回去换,我走了。” 文四姐心里头有点舍不得她,只是也不必表现出来:“去吧。” 自己回屋洗澡换衣服喝胡辣汤,那是后话不提。 黛玉隐身离开这里,身后跟着端着一盘蚕豆吃个没完的美少年,她有点犹豫,有些事情想去问父亲,可是现在他肯定没下朝,回家去要被母亲念叨很长时间‘女孩子不要那么野’ ‘小仙女要有一个好看的样子’ ‘没人伺候你也要学着自己照顾好自己,555成仙就没有丫鬟用好可怜’ ‘不吃饭饿不饿啊qaq’ ‘没有人约束你,你要学会自己管好自己,不能被人宠坏,知道么’——这一类的话,虽然知道她是一片慈母心肠,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烦躁。 她想了一会,忽然看向姚三郎,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三郎哥哥,你去探望我娘,好不好?替我陪她说话。” “好啊,陪岳母说话是应该的,妹妹你做什么去?” “我想清净一会。” 半个时辰后 贾敏看着登门拜访的女婿c坐在自己面前的姚三郎,深沉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好打扮起来,这位小神仙也实在是俊秀可爱,大眼睛眨呀眨好像很乖巧的样子。比前几次见的样子好多了,但是他既然年少英俊,就一定会有女孩子喜欢,黛玉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现在脾气大,心里头又有主意,俩人不会吃醋闹翻吧?练武之后容易打起来 正在忧心忡忡,忽然又想起自己宝贝玉儿的容貌,心中暗自得意,哼~你们俩谁更受人喜欢,还未可知呢。“贤婿,你们那里成亲有什么规矩,你给我说一说,我也好早准备嫁妆。” 姚三郎眨眨眼:“师父和父母同意就可以了。” 贾敏细细的打听:“那能不能再凡间成亲,我有生之年能瞧见你们成亲么?” “能啊。”能成亲,不能洞房~╮(╯▽╰)╭她得纯洁的等到成年,我再过一百八十多年就可以不纯洁了,然而我也得再等四百年~ 贾敏道:“那你们那里,对合离再嫁有什么说法么?” 我看书上写上古时期完全不在乎,汉唐的时候改嫁也比比皆是,到了宋就有些人说风言风语,不知道你们那里随着什么时期的风气? 隐身在旁偷听的黛玉:(⊙一⊙)啥就算是父母为子女计深远,你这也想的太远了。 姚三郎(⊙一⊙):“岳母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能这样,还没成亲呢!”我知道你有点瞧不上我,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瞧得起你呀,愚蠢的凡人哼。这不都看着黛玉妹妹的面子上互相客气么。你现在身体好可全靠我的符咒灵力,要想挑拨离间我们俩,我就撤了符咒之力,顺其自然! 贾敏叹了口气:“贤婿莫急。听我给你细细的说,凡间的夫妻呢,纵有吵架拌嘴的时候,稍加忍让过些年年纪大了,事情都看淡了,携手百年也就罢了。 我和如海年轻时也有过不睦,只是想着能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几十年,还是珍惜的好。 可在你们那儿,时间不值什么,不会为一件事吵几百年吧?” 姚三郎挠挠头:“喔,这样啊,你放心吧,我和师妹绝不会吵架,我什么事都听她的。” 黛玉:嗯,他说的是实话。 贾敏又有点嫌他没有智谋和立场,转念一想,都成了神仙了,整天无所事事,又不当官,也不用养家糊口,懒散听话也没什么不好。凡人还能图谋当官,当官的能盼着封侯拜相,仙人还有什么盼头?这样体贴也好,我努力了好些年也没能然如海对我事事依从,黛玉到是省力气。 便笑道:“那也好,可你别全听她的,往后如果一起过日子,凡事要商量着来,人总有疏忽之处。” 姚三郎温柔的点头赔笑:“您说的对。”私底下给黛玉传音:[你娘到底想让我怎样?要不然我跟她说你很听我的话?] 黛玉想了想:[不行,那她也会嘱咐你凡事要多和我商量。] 姚三郎:[算了,我就当她是我亲娘吧。我娘如果在世(而且不是她把我扔了而是别的意外),她也会这么唠叨吧。] 十分钟之后。 姚三郎:[我不需要亲娘,我只需要大师兄!救命啊,让我走吧。] [妹妹出来救我!你想清静一下是真想躲清静啊!咱俩又不是弱智她至于嘱咐的这么细致么!] [不能发脾气不能怼她不能翻白眼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实话+胖包子 姚云旗绝望的发现黛玉跑去捏胖包子的小爪爪去了,捏的可开心了,而且很明显她在祸水东引,就是为了自己不被唠叨。在极端的绝望中猛地灵光一闪,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路。 贾敏看他眼神空洞而且盯着别处,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略有点难过:“我年纪大了,黛玉虽然不是在我跟前长大的,可她小时候病怏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心里头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贤婿,我和老爷都上了年纪,寿数终有尽时,她弟弟虽然刚出生,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往后黛玉的终身幸福,都要托付在你身上。” 姚三郎眨巴眨巴眼睛,虽然不知道泪点在哪里,反正这话说的让他心里头不舒服,挺心疼的,也不知道子啊心疼谁。反正眼睛一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岳母,不要说这样的话,日子还长着呢。” 贾敏无语的从丫鬟手里接过手帕,给他擦眼泪,微笑道:“你哭什么呢。我以为当神仙的人,都见惯了生离死别,万事都看淡了。” 前儿听说蓉哥儿媳妇死了,我身子笨重,懒怠挪动,又仗着是长辈只是派人去道恼。自己私下里想想也觉得可惜,蓉儿媳妇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温柔和平,可惜没留个一儿半女就去了,我到了这把年纪,又儿女双全,只怕福禄要尽了。 姚三郎答道:“我年纪还小,没经历过多少事,况且又没有什么凡间的朋友,真不曾见过生死。岳母不要太忧心,你寿数虽然不满百,但只要认真养生,活到九十多是可以的。” 贾敏大喜过望:“当真么!那太好了!” 姚三郎心直口快的说:“还有几十年可活,只是我想劳烦您一件事。” “什么事?贤婿只管说来。” “你放宽心,凡事不要想太多,不要总是唠唠叨叨的叮嘱我们,好歹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贾敏心里头相当不爽,想到这个人不只是女婿,还是国师,默默的忍了:“我唠叨么?黛玉可没跟我说过。” 姚三郎踟蹰了一小会,小声说:“你以为她为什么不回来?师妹过目不忘,记性极佳,而你每次说的都是一样的事,不外乎衣食住行的叮嘱。她听的如雷贯耳,自然不想再听。” 贾敏自己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沉默了一会:“是嘛,那我下次少说点。贤婿,难得你能跟我说实话。”黛玉或许是不好意思说,或许是说的太隐晦我没注意吧。这也正是没办法,我又不能细细的问别人对她好不好,也不能问她离开之后会怎么样,我心里头担心 (黛玉心说,我就想要这样清清静静的呆一会,我娘每次看到我都依依不舍,反复叮嘱,我又不是现在就要走,一走就再也不回家,何必呢。) 黛玉在隔壁屋子隐身看着弟弟,弟弟好像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她伸手逗了逗一直流口水的小白胖子,小胖子乐出声来,挥舞着小胖爪抓她的手。 奶嬷嬷可瞧不见旁边的大小姐,只是看少爷没事儿的在床上自己玩,就懒得管。 黛玉惊讶的发现弟弟准确无误的抓住自己的手指了,小胖子还挺有劲呢:“你能看见我?” 小胖子手舞足蹈的:“啊啊~啊~啊噗~”好想想要说点什么,但只是成功的吐了个泡泡。小孩子不会说话之前天门还开着,有阴阳眼,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黛玉坐在床边上看着他自然萌,小胖子想要翻身,她轻轻的托了一把,然后看着他在床上软趴趴的爬动,小短手小短腿,在水一样的绸子上滑动,身上穿的也是真丝的小衫c夹袄,划拉了半天前进一些,手一推就又滑回去,小孩自己玩的可开心了。 奶嬷嬷看少爷开始乱动,连忙站起来:“少爷你别乱动,老老实实的躺着。” 黛玉:“真是煞风景。”一指头戳中她的睡穴,推回椅子里,你睡着去吧。 看小胖子好像努力要站起来似得,正在蹲着,稍往上一起,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这褥子厚而他人又矮小,摔得不疼,他一脸不知所措。扭着头缓慢的左右看了看,乌溜溜的大眼睛非常亮,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的,知道了——快满周岁的小男孩又让自己坐了好几个屁股墩。 黛玉好奇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呢?” 小胖包子咿咿呀呀的叫了两声,在床上打滚,从黛玉身边费力的乱滚带爬的滚进床里头,碰到板子推两下,扭过头来看着她笑,然后又滚回来。 黛玉懵懵的看着他,实在猜不出来他想要干什么,没有任何头绪,使劲去猜也猜不出什么来,忽然灵机一动,扔给他一个读心术。 读心术中——她看到一连串的连环画。真有意思,读心术一般都能看见心声,要么是字,要么是声音,这倒是稀奇,居然是一些画面。 费劲巴拉的解读了一下,包子心里想的大概是:我刚刚看到那副画在这里,我这么往后一倒,这个画变高了。 (姐姐)刚刚在这里,我这么一动,她忽然就远了,然后又变近了~ 好神奇(⊙一⊙)哦! 黛玉都要被萌化了,心说我弟弟真好玩,小孩子眼里的世界这么有意思吗?现在的小太子总是躺着不动弹,他在想什么?用读心术真是方便。想起自己在这里清清静静的吃着糖果(刚从袖子里掏出来的c刚刚被师父塞过来的),看着又白又软香喷喷的小包子,而三郎哥哥却在那里面对我娘。本以为她可能会不好意思对他唠叨,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啊。难怪皇帝和大师兄都喜欢装好人用计谋,真是做什么事都变得方便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无法阻止母亲的唠叨因为她是个好孩子,而姚三郎凭借着没礼貌和简单粗暴成功反客为主,不仅打断了贾敏的唠叨,还强占了主动权。 “你别光自己说,给别人点说话的机会,你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岳母,你觉得我说的对不?” 贾敏:“我不知道她现在喜欢什么qaq” 姚三郎道:“她喜欢喝茶,饭前喜欢喝绿茶,饭后则少喝茶,平时喜欢吃酥脆但不要太油腻的零食,吃多了就觉得口干,要吃西瓜或是喝点茶。你不用担心她的饭量,吃多少东西都不会胖,师妹完全不挑食,只要好吃的东西都喜欢吃。糖要酥糖,红豆汤里要有完整的红豆,依然不喜欢吃生的东西,不喜欢黏糊糊的羹汤,但是米粥配小菜可以接受,汤面吃龙须面,拌面则是三细。看史书的时候喜欢小酌一杯,用诗书下酒。喝酒只喜欢米酒和黄酒,不喜欢烈性酒,喝的头晕就会把酒劲清除出去。”给自己点赞! “还真洒脱。”贾敏满意多了,老爷可不记得自己这么细致的喜好,年轻的时候也不记得。又问:“那她现在在学什么呢?” 姚三郎:“还在读书呢,现在主要在学《易经》,大师兄教导师弟们要教的文武双全,不光是会念经打醮腾云驾雾就罢了,还要读很多书,经史子集也要看一看。读书明理嘛。”我都觉得亏心。 贾敏还想问问这《易经》是谁来讲,该不会是伏羲本人吧?那真是太玄妙了。 外面禀报进来:“老爷回府了。” 姚三郎颇为遗憾:“岳母若想知道师妹的事,只管问我,我比她自己知道的还细致。” 不多时林如海来到内宅,和女婿相见,先问:“黛玉因何没来?” 姚三郎道:“她有点事耽误了。”其实是怕他娘唠叨,我看出来!让我来受罪,哼。 林如海就请姚三郎去书房叙话,对面而坐,说些正经事:“贤婿,如今我已位极人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姚三郎心中不爽,心说我好歹是个神仙,岁数也比你大(妈蛋这好像不是优点),那就光说我是个漂亮的神仙吧,你对我太不客气了:“我和师妹商量过,她侍奉二老寿终,就跟我回山清修。” 林如海大喜:“甚好!”林家五代列侯,也没有如今的风光,当了内阁首辅真是了不起,大舅子小舅子见了我的面都客气的不像话,昔日的状元榜眼见了我,也卑躬屈膝,反叫人心生不安,你有急流勇退不流连凡间富贵的心,甚好。待我身后,林家如何全靠我那小儿子支撑,与一个出嫁女无关。 卓东来行事极端,暗流涌动,可是现在皇帝需要他,他还能有十几年荣宠,等到他被弃如敝履的时候,差不多我夫妻俩都过世了,你们回山去,就算他的妻子是黛玉的干娘,也不会叫她为难。 黛玉悠然自得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爹爹万福。” 林如海捂心口:“吓着我了。” 黛玉笑着上前给他抚心口:“别怕别怕。爹爹,您送我商君书,是为了边关之事么?” 林如海微微点头:“正是,近来我揣摩圣意,皇帝似乎对勋贵们十分不满。我让敏敏推说身体不适,最近都没有去荣国府走动,你也不要见命妇,既然远离凡尘,就不要再搅扰进去。” 好像黛玉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的,问完之后又说了几句关心身体的闲话,就和姚三郎一起离开了。 姚三郎离开林府之后一直都挂着‘宝宝不开心,要哄,要抱抱,要举高高’的表情,就等着她发现。等了许久,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师妹,你在想什么?” 黛玉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战争的目的居然不只是攻城略地和保卫边疆,还为了通过不断的战争,消耗自己国家内那些强民c乱民。这虽然不对,可是对普通百姓和朝廷都有好处。” 姚三郎问:“你准备去大师兄那里当内阁首辅么?” “不啊。”黛玉笑着看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嘟着嘴很不开心:“三郎哥哥,你怎么不高兴?” 姚三郎刚才是挺不高兴的,可是被她软软的叫了一声三郎哥哥,心里头那点哀怨就烟消云散了:“嘿嘿嘿,没什么,被岳母唠叨的头晕。你下次好歹告诉我一声,让我心里头有点准备。” 黛玉抿着嘴笑:“我娘平时话可不多,只是对着我嘱咐个没完,我以为她会对你矜持有度。” 姚三郎直接就在云头上躺平了:“我累了,你带我回去。” “哎呀,你起来嘛,这像什么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丢脸。”姚三郎有很长时间没躺在云彩上吹风晒太阳了,懒懒的说:“把脸蒙起来就不会丢脸了。” 黛玉:“”我总算知道你当年怎么好意思睡在树林里c到处蹭吃蹭喝,因为把脸挡起来了?君子不欺暗室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他懒洋洋的在云上躺着吹风,这倒是很有魏晋风姿。还有点风雅呢~纤细的身姿在软袍下一览无余,小细胳膊小细腰。 回宫之后把姚三郎扔在他的道观里,让他继续睡,姚三郎则是在她前脚离开,后脚就跳起来跑去找文四姐要菜谱。 黛玉自去皇后那里要几把上好的折扇,给他写一个扇面,算是手帕的回赠。 皇后也不含糊,立刻命人拿出几匣最好的扇子让她自己挑选。 下人那敢皇后要‘几匣’就真的只给拿几匣,太监们抬过来两大箱子。 尚宫一一介绍:“公主您瞧,紫檀c白檀c鸡翅c黄杨c楠木c乌木c玳瑁c象牙c湘妃竹,这是按着料子说,如果按着款式呢,这是和尚头c挑方头c葫芦头c如意头c尖根头。扇子大边小边上有些刻了花,有些是空白的,等您示下。” 皇后道:“你要送给姚神仙,乌木和象牙的最好。” 黛玉不解:“为什么?”她倒是喜欢白檀和黄杨,看起来跟细密质朴,颇有野趣。 皇后笑道:“他生的那样白净整齐,用乌木更显白皙,象牙这乳白色也很衬他平日爱穿的衣裳。他常爱穿白,这两个颜色更配。” 黛玉拈着两把扇子看了看:“嗯,嫂嫂说得对。”又取了一把黄杨葫芦头的细巧折扇:“这个适合我吗。” 皇后看着穿着白纸扇面的扇骨:“太大了,不适合女孩子。” 尚宫在旁说:“娘娘,公主若真看上了,扇面和扇骨可以改短一点。”折扇对着镜子看能看出来,十六片扇骨都极其薄,要改短只要命匠人把它整齐的切短,换一个小扇面来。 皇后伸手接过扇子,仔细的看了看尺寸:“改短一寸五分,现在这是八寸吧?改到六寸五分。嗯,,,改短一寸就够了,冬天不用扇子,明年夏天黛玉又长高了些,用七寸的扇子也行。” 黛玉在旁点头。 皇后兴致勃勃的搭着她的肩膀:“先简简单单做几套衣裳,等出了孝期,我再好好的打扮你。”做新衣服~攒了三年做衣服的钱,可以做很多的新衣服~ 黛玉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做衣服是皇后的爱好,她勉强点头:“好啊,虽说你浓妆淡抹总相宜,可这三年的妆也太淡了,你盛装打扮的时候明媚动人。” 皇后略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悄声说:“你看出来我画眉啦?只是淡淡的画了一点点。”修眉的时候修的有点细,细了就显得淡,眉毛淡了人就显得不精神,只好用螺子钿画了一下。 黛玉笑了起来,低声说:“看不出来,我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说中了。” 皇后松了口气,立刻转移话题:“扇面上是写字还是画画?” 黛玉想了想:“我没想好。” 皇后低低的笑道:“你若要写些动人的句子,只管写诗经上的句子,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孔夫子那句话在哪儿扔着,任谁也不能说你写的不对。 黛玉掩面而笑,她看过诗经,可没瞧出‘诗三百思无邪’来,有几首诗分明叫人脸红,孔夫子生拉硬拽拿胡子挡着眼睛,硬是说思无邪,哼。忽然想起去年的一桩趣事,我用手指沾了煤灰在他头上画了一个‘王’字,回去画了一个头上有王字的小少年,被他看到了,噗,撕碎了画纸哭着跑出去。哈~这扇面上我就画一只小老虎,拿去笑他。 借用了皇后的书房和颜料,开始画画的时候她才觉得懊恼,平日里觉得自己所学甚多,各方各面都有涉猎,无论提起什么事都略知一二,可是偏偏不善画画。草稿画了十几张,都觉得这分明是一只猫,一只懒猫,一只胖猫,一只尾巴毛茸茸耳朵尖尖的虎皮猫。 皇后本来觉得在扇面上画乳虎很有意思,打算过去帮忙,但皇帝派人来请她过去帮忙,就只好走了。 卓东来回府之后直奔内宅,进了卧房:“泽兰,,,,小翠,夫人去哪儿了?” 侍女道:“老爷,夫人说她想出去走走。就在京城中逛一圈,一个时辰内一定会来。” 卓东来微微颔首,由着两个侍女伺候着脱朝服,又道:“把小姐抱过来。” 乳母抱着孩子过来时,很不规矩,有多不规矩呢?她居然一边喂奶一边走了过来,露着白嫩的鼓鼓溜溜的,媚笑着解释:“老爷恕罪,小姐进来饭量越来越大,每个时辰都要吃。” 卓东来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胖嘟嘟的小宝宝,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怎么黑了一点?” 没规矩!走动间的颠簸会呛着她,等她吃够了,再收拾你! 要不是怕小孩子乱吃乱涂会上了根本,我还打算给她抹一抹珍珠霜,一定要提前预防变黑。 “夫人命奴婢抱着小姐晒太阳,听说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同夫人说话,后来其中一位走了,夫人才叫我抱着孩子过去给一位小姐瞧。” 四个侍女在旁边寒毛都要炸起来了,这是挑拨离间呐,老爷要是听了几句闲话怪罪夫人,夫人脾气又硬,俩人一生气动起手来,我们都得遭殃。 卓东来淡淡道:“我没问你,谁让你说这么多。” 乳母怯怯的说:“老爷,您之前吩咐过,小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禀告您。” 卓东来往她脸上瞧了一眼,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柳叶眉杏核眼瓜子脸,生的标志,脸上粉扑扑的。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触手香软嫩滑。 乳母娇声道:“啊,老爷~” 卓东来看指头上有一层米粉(古代化妆品粉底是米做的),大怒,趁着小胖包子张嘴的功夫,双手抄起抱在自己怀里,仔细闻了闻,觉得有点香喷喷的,更为恼怒:“把她拖下去。” 早就定下了规矩,三个乳母不许涂脂抹粉,怕粉末掉下去被宝宝吃了,也怕脂粉里的药材对小孩子不利,就算没事儿也脏乎乎的。而且不许用香粉香饼香膏涂身上,万一宝宝不喜欢那种味道又说不出来,她会不舒服。 乳母:“啥?”懵逼中勾引失败了? 我这么好看!多少侍卫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瞧! 夫人又黑又胖又凶,活活一个母夜叉,有什么好的! 两个侍女这才松了口气,阿弥陀佛,打不起来就好。一拥上前,揪着乳母就往外拖。 刚拖出屋去还没除了院门,院门却开了,夫人一身宝蓝缎子锦袍,腰系革带,手里头晃着马鞭溜溜达达心情甚好的回来了,刚进门瞧见这一幕就愣了:“呦,怎么回事?” 这个乳母本来就不是聪明人,现在倒是‘急中生智’,大叫大嚷:“夫人救命,老爷逼我,我不从,他要杀了我呢,夫人救我出去。” 卓东来在屋里头听的清清楚楚,心说:本来没打算杀你,原想着是买来的,那就卖了吧,祸害别人家去,既然你这么说了,呵呵。 文四姐楞了一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他妈在逗我?拖出去按规矩收拾了。” 那个啥,按规矩是怎么收拾?有这个规矩么? 装逼的时候摆摆手说‘按规矩’办真他娘的酷,虽然我是懵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连着侍女和乳母都震惊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信? 文四姐两步跨过四登台阶,进了屋自己反手关上门,乐不可支:“卓哥,我的好哥哥,往日里你总说我坑了你,今儿可是你自己坑了自己,这个奶妈儿是你买回来。哈哈哈,你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 卓东来气的肝都疼:“长得像个本分人,却敢做出这样的事。泽兰,这些天你没发觉她不对劲么?” 文四姐乐的要打滚:“哈哈哈她又不勾引我,我怎么看得出来,平常装的本分可怜。哈哈哈” 卓东来默默的安慰自己,好歹她相信我,嗯,全然的信任也算难能可贵,虽然笑的很嘲讽 “你这么信我,我很高兴。”对,我挺高兴的。 文四姐站的远一点的地方解腰带,脱衣服,跑马的时候灰尘太多了,怕呛到小宝宝:“哈哈哈哈你看你那对黑眼圈,像个熊猫似的,多少天白天晚上的没好好睡觉了。别说是有劲逼煎一个奶妈,就算我现在勾引你,你还行么?”挑眉~ 卓东来又气又笑:“滚!三个时辰之后带着晚饭滚回来,这阵子忙完了,我能在家歇七八天。” 文四姐色眯眯的搓搓手,披上在家穿的干净衣裳,仰天大笑出门去。 姚三郎躲在暗处嗑瓜子看好戏,并没有期待中的‘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要砍死你个龟孙的’哪种好戏。看着卓东来抱着女儿放在床里头,自己躺在外面,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姚三郎:“他好像真的很累。”然后他恶劣的伸手在胖包子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丫没醒,又戳了一下,她依然没醒,又戳算了,蛮可爱的。 都说小孩子一碰就哭,她怎么不哭啊,哭了可以折磨卓东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夜观天象 三个时辰之后,天已经黑了,夜色深沉,四下里寂静无声。 如他预料的一样,刚刚哭了一会的小宝宝已经被抱走了,他在鸡汤面的香气中醒来,桌上摆着一个有盖的大碗,四碟吃面的小菜,一盘子卤牛肉。闭上眼睛静静听,隔壁有隐约的水声。 侍女上前一步:“老爷您醒了?夫人在隔壁沐浴。饭菜刚准备好,还热着,夫人请您先用。” 卓东来点手叫她过来:“那女人方才说夫人今日会客,我进府时怎不曾听人提起?” 侍女心中战战兢兢,夫人今儿真的宴客了,那乳母并没说谎,可是老爷问话的语气好可怕。她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是公主带来的朋友。” 卓东来心中哂笑:莫不是姚神仙,那乳母谁都不认得,只管胡说八道,我却记挂在心里,真是可笑。他生性谨慎,又问:“你见到了?看起来多大年纪,身量如何?” “没敢抬头看那位老爷的脸,听声音颇有威严,身量高大,身材健壮。” 卓东来:捂心口 算了,先吃面吧。 泽兰不是那种人,我就是太多疑了。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 文四姐头上裹得像个印度锡克教徒,晃晃悠悠的走回来:“睡的怎么样?” “还好。这些天我忙于收尾,冷落你了。” 文四姐眨眨眼,知道他还是想打听跑来和我说话的男客是谁:“所以我又研究了几道新菜。” “那很好。”卓东来若无其事的说起别的事,愉快的笑着:“我最近忙了这几日,让许多人睡的像婴儿一样。” 文四姐倒了两杯酒,喝着酒吃着肉,正好洗完澡了身上觉得冷:“什么意思?” “睡着睡着,就哭醒了。” “哈哈哈哈啊哥哥你真逗。” “呵呵。”卓东来森森的笑了一下,继续吃面,吃了半碗就推开不吃了:“怎么洗澡了?”昨天才洗完,按理说,你只有盛夏时才天天洗澡,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难怪牡丹不来见我。”文四姐懒懒的挑眉:“姚三跑过来找我,要我教他做蟹黄蚕豆,好家伙,演示了三遍,这厮祸害了五斤炸蚕豆,最后还讹了我一罐子秃黄油。我在旁边瞧着,熏得我跟个螃蟹精似得,不洗个澡晚上我也得饿哭。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还是贪污受贿,没完没了的贪污受贿。唐二上奏皇帝,说他的上司要他吃空饷,神机营的研究费也要贪污了跟他对半分,唐二这个人不爱财,就揭发了。他的上司告他不敬上官,不孝父母,对兄弟不悌,说他败坏人伦。皇上把两个人都革职查办,又让我去查超重的贪腐案件,这盘根错节的事京城这里的禁军还没查完,文继英听说了这事儿,顺手又参他的上官。” 文四姐挑眉,往嘴里扔了一块卤肉:“喔~难怪最近有那么多人登门求见,还送了厚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们想找我说情?” 卓东来淡淡道:“当然是给我行贿。泽兰,你想再收徒弟么?” 文四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想,看完黛玉之后别人入不了我的眼,虽然她现在不是我徒弟了,可是呀,往后我在看到谁都会觉得那是个笨蛋。” 卓东来微微颔首:“最近有不少同僚跟我说,想让儿女拜在你门下习武,我推说你伤重未愈,暂时还没拒绝。你若是哪天闲得无聊,想要收徒弟打发时间,我给你带几个回来挑。” 文四姐撇嘴,十分嫌弃的喝了一杯:“别以为我蠢到不知道他们这么干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徒弟是玄真长公主,能给公主当师妹好像很有面子喔。 可拉到吧,不是每个习武的小姑娘都能好命到像黛玉那样,遇到一个蠢萌的小神仙。 这些官员家的小姐练武,会嫁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她们又除了嫁人什么都不会。” 卓东来笑道:“是啊。世上哪有第二个我,来娶第二个你呢?” 文四姐跐溜一口酒,呱唧一口肉:“呵呵呵,哥哥,要是有第二个你也被你算计死了。” “不提那些事,接下来这七天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好好陪你,这段时间闷在家里很无聊吧?”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文四姐理直气壮的瞪回去:“你歇着吧,我自己出去玩,照着你前段时间的累法,你早晚得精忠报国了。哥哥,我可得劝你一句,你要是不长命百岁,好好培养一个接班人出来,指望我替你守住家产再把女儿教好,可有点难。” 我对自己可有把握了。 卓东来淡淡道:“你若是不气我,我还能多活十年。” 文四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吧,直接告诉你,那个美男子是黛玉的大师兄,你瞧,这面里我都没放醋,都要酸死你了~” 卓东来特别讨厌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你现在一点都不怕我了,是么。” 文四姐尴尬的看向别处,我原先也不怕你呀~(怕也不能承认,承认了多怂) 我只是知道你喜欢别人怕你,才装作很怕你的样子勾引你~妈的,迟钝的大笨蛋。 我都放弃了,结果现在不仅把你弄到手,还生米煮成熟饭生了个孩子,老娘还装个毛线啊。 卓东来充满怨念的盯着她看了两眼,心说难道她这么了解我,知道我在酸这件事? 不能够,我装的挺好,一定是那个侍女把乳母挑拨离间的话说给她了。 猜测一下她单纯到无法理解的内心她现在大概在生气,认为我居然问这件事,不相信他。 文泽兰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心说他是不是觉我得到他就不珍惜了,开始简单粗暴敷衍了事。 其实也没有啦虽然有一点得到之后就不使劲用心琢磨了,但我也没对他敷衍了事吧?而且呢,原先用心琢磨的时候也没琢磨出啥结果来。 我觉得我还是很用心的,好像稍微有点怠慢了?这个小心眼。 俩个心里有鬼的人森森的对视了一会。 卓东来喜欢眯眼睛,文泽兰喜欢瞪大眼睛。 文四姐眼睛大,又瞪得大,不多时她就觉得眼睛酸,刚要眨眼睛缓一缓,忽然想起我要哄哄这个小心眼,就又瞪了一会,眼睛自然而然的分泌出眼泪。她‘伤心’的哭着说:“你怀疑我!你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相信我的人品,我不活了嘤嘤嘤” 自己都觉得哭的有点假。我大概是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天赋,我比较善于把别人打哭,闹事我还行,算是一把好手,逼别人上吊我也可以的。 卓东来也觉得她哭得挺假的,但是能让一个三年哭不了一次的人哭出来,哪怕是装的,也是一件大事。 他犹豫了不到一秒,就掏手帕过去哄:“我什么都没问,你瞎猜什么,你的朋友遍天下,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句?泽兰,就算我说你不怕我了,与你的人品有什么关系?”坚定不移的装傻。 文四姐本来就觉得尴尬,现在觉得更加尴尬:好像是我说早了,他是没说什么嘁!于是擦掉那珍贵的两滴眼泪,对手指卖萌:“你好凶好可怕。” 卓东来差点乐出声来,勉强忍回去柔声道:“别怕。” 文四姐试图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结果实际上是色眯眯的看着他。 矛盾用另一种方式化解了,我们是纯洁的,拉灯。 在红烛下,卓东来幽幽的问:“公主为什么带他师兄到你这里来说话?”奇怪,皇宫中多少清净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又有姚三郎的道观空无一人,偏偏突然来到这里说话,难道有什么深意? 文四姐:“大概是她师兄过来感谢一下我白养了他师弟那么多年,一个不吃饭也不会死的神仙凑不要脸的抢一个穷人的鸡翅,多丢人呐。噢,你看他还把我胳膊上的伤彻底治好了。” “你能早点说重点吗?好到什么程度!你和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长什么样子?” 逼死小心眼的强迫症了。 半夜三更,姚三郎正在屋里抱着枕头打滚,忽然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啊啊啊啊大师兄突然来京城做什么?] [文四到底有没有说我坏话,我感觉她说了,她肯定说了!] [但是大师兄对凡人很高冷,会让她有说坏话的机会么?] [文四姐那个笨蛋根本看不出来别人是不是高冷c爱不爱听她说话,她自说自话可欢实了。] [但是大师兄未必有心思听她说,可能会离开。刚刚他走的很快。] [他走的那么快是不是因为文四开始说我坏话了?] [我为什么要去盯着那些修真者有没有去庄国呢!万万没想到啊!] [大师兄到底为什么去见她,难道是被我推荐的结果吗?我这就是传说中的作茧自缚么?] [她到底说了我什么坏话啊,平时跟我骂架的时候真的假的一股脑的乱说呢!]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姚三郎一惊:“谁?”难道是大师兄夙夜前来,教训我? 屋外响起了天籁一样轻盈曼妙的语气:“三郎哥哥,是我。” 姚三郎从床上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倒门口,拉开门:“你怎么来了?”开心~ 黛玉穿的很整齐,一点都没有睡到一半起来找他的样子,似乎一直都没睡。 她刚要开口,在月光下看到他穿着宽松柔软的袍子,头发披散着,发长及腰,乌黑油亮如同乌黑的锦缎。 俊俏的小脸上带着欣然的笑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点可爱呢。 姚三郎这才想起来自己睡觉时解开了头发,忙向后勾勾手,扔在桌子上的发簪飞过来和头发一起努力,自动绾好了头发,笑的略有点羞怯:“意外,小意外。” 黛玉却看着他的头发:“这是什么法术?真好。” 姚三郎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不再堵着门口了,打了个响指解开夜明珠的光芒,请她进屋,道:“一个偷懒用的小东西,妹妹若想知道,我明儿教给你。夜深了,你来做什么??” 黛玉掩面叹息:“大师兄今儿来教我夜观星象,方才看了半个时辰,看的眼花,来找你说话。” 她走近屋子里,在太师椅上坐下,揉揉眼睛:“大师兄说你很懂看星象,能从星象上找出我干娘的位置,真的么?她当时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凡人,能影响到星象的变化?” 姚三郎简直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万万没想到大师兄竟然能让我的形象变得更好一些,忙解释道:“重臣良将与上天有显映,单凭文四这个江湖人,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她当时满心都是要为父亲报仇的心思,文将军又是重臣良将,他的活着时与许多人有关,死了牵连很多人,要翻案一样会牵连很多人。” 黛玉恍然大悟:“对应她的星是什么星?” “”姚三郎讪讪的说:“不是我骂她,但真的是某个星宿暗淡了,就是她在哪里。” “(⊙v⊙)嗯?”暗淡的意思是当地有灾祸啊。 “是这样的,星宿代表了不同封国的分界,或反过来把某国当作某星宿的分野,某州当作某星宿的分野。” 黛玉道:“《滕王阁序》中说“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是说江西南昌地处翼宿c轸宿分野之内。《蜀道难》“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参宿是益州(今四川)的分野,井宿是雍州(今陕西c甘肃大部)的分野,蜀道跨益c雍二州。是这意思?” “对。” 黛玉想了想:“那不对呀,他们把星宿对应华夏大地的分界,那么外国呢?其他国家,譬如大师兄在山上,或是现在在庄国,所看到的星宿,表现的是华夏的凡间,还是所在地的国家?” 姚三郎挠挠头:“我忘了。”说这话,他起身往外走。 黛玉也跟出去看他要干什么。 姚三郎蹲在房檐下仰头看天空,看着看着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懒得动弹继续看。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我想起来了!你看满天的繁星中,二十八宿的光芒忽明忽暗,有时候看久了光芒会变化,想看哪里就要在心里想着那个地方,仔细推敲琢磨。星宿这东西,上可以看天命,下可以推演人间福祸吉凶,乃至于一个人的阳寿。” 黛玉仰头看了半天,也没从满天繁星中看出什么来,原先夜里看星星觉得可以入诗入画,可以下酒,可以静心,现在这些功能都没有了。 除了看的闹心揪心c眼花缭乱外,什么都没有。 星星很美,身旁的小神仙也是个美人,可是我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我当时估摸着找到她的方位,然后再顺着气息去找。观星再怎么灵验,也不至于知道她住在城南的哪条胡同第几家,明晚上是烤猪腿还是烤鸡翅膀。” 姚三郎咽了咽口水,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状态,转头道:“别用真炁去看,要朦朦胧胧的才能看出真意来。你看那个太阴星,朦朦胧胧的看过去是月亮,用真炁灌与双目能看见玉兔在吃草,那就看不出什么了。” 黛玉依言而行,又看了一会,默默的拿出两片香茶噙着。 困,模模糊糊的看着想睡觉。 三郎这个平常没事还要睡一觉解闷打发时间的人,怎么到现在能挺着不睡?奇怪。 她低头看了看,旁边的姚三郎看起来是坐在地上,实际上是飘在半空中,半躺半靠在无形的云气中。“你?” 姚三郎连忙坐直,假装自己并没有趁着她看天的时候偷看她。 “这是云气?驾云用的云气?能这样用?” 姚三郎害羞的笑了起来,拍着云气构成的枕头:“可以变得软绵绵,枕着很舒服,观星时长时间仰着头脖子疼。没告诉你,我猜你不好意思躺下看星星。” 黛玉分外艳羡这东西,一定非常舒服。她略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用的,做起来并不难,难的是不好意思躺着露天的地方,那太轻浮了。又看了一会,更觉心烦意乱:“哈~欠~不看了,我回去休息,大师兄说不急于一时,这是个水磨工夫。”一边说着要走,一边抬头看了一眼。 姚三郎也道:“好好歇着,宫中气息比较浊乱,改日找一座清清静静的高山,那才好。” 躺在一起看星星,中间摆个小桌,放一壶酒一个八味攒盘,好好好就这样天荒地老吧! 人生真的太幸福了,没想到我这样不学无术,居然是最幸福的人。 见西方星宿忽然闪过一丝红光,她恰好瞥见了,便是一愣:“三郎你看那边,是不是要出事?” 姚三郎看过去,脸色微变:“嗯哼,好像要出大事,有刀兵之灾。” “应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西方,得找过去看。” “不能从天相上看出一切么?我看书上写,古时候许多观星相师能推测天下大势。” 姚三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也得先知道天下大势,知道各方势力有谁能和谁对应。咦?不太对劲。” 黛玉皱着眉头仰头看天,忧心忡忡:“怎么不对?” 姚三郎拉着她的衣袖:“你看那边那颗星,武曲星,他并没有泛红,如果是凡间的战争武曲星会红的像烤鸭炉里的炭一样。” “(⊙一⊙)哦?” “也有可能是神仙打架。咱们找过去悄悄呗~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是谁,是哪里的问题。” 黛玉有点疑惑:“预测未来之后居然要自己去找答案?”难道不是挥着羽扇等人把答案送来? 姚三郎笑道:“用兵如神的军师或是皇帝豢养的高人,会有人告诉他,那也只是凡间的事。” 黛玉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夜观天象,看完天象的变化之后,还要到处去找哪里有对应就觉得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了 黛玉想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去找找看吧。”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想象中掐指一算/夜观星象看出有异动,过段时间就能得到回报——特别准特别灵。实际上还得自己找过去。 姚三郎看她微微有些不耐烦,笑道:“你别急,这有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等真的打起来事星象应该还有变化,怕出去找一圈也是徒劳无功,我们等半个月如果没听见风声,再找过去看是哪里的事,如何?” 黛玉愉快的点点头:“好。”夜深了,我可不想每次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有事情,就要立刻找过去看是什么事同一个方向也很大,就算可以召地仙出来问,也太麻烦了。 她也拢了一个云团,坐着试试,软绵绵的感觉很奇怪:“三郎哥哥,你对星象懂这么多,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明明很喜欢炫耀,炫耀成功了就趾高气昂,失败了就垂头丧气,观星这么深奥的事,依干娘的话所‘高端大气上档次’,你怎么没炫耀过? 姚三郎扁着嘴:“哼,观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凡人的行为心性所化的‘气向’映在天上,气象万千,就像一本书一样,那么清清楚楚。看不懂很丢人嘛,看懂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妹妹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我学了一百多年,如果还学不会,那丢人。师兄们都会观星。” 黛玉有些好奇:“易经呢?师兄们也都会占卜,还是只有无闷师兄会占卜?”奇怪,大师兄分明说过瑞明师兄最善于观星。 “都会,但是嘛”姚三郎想了想,本想说‘天底下的厨子都会做菜,做得好的野很多,可是文四做的特别好吃’。话到嘴边,觉得自己实在是又吃货又废柴,便说:“古往今来多少人弹琴写字,可是能称为大家的又有几个?一事专精,既可通神。你也不用急着学,你想啊,咱们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想学什么只管慢慢的学,别累坏了。”我是睡神~(~一~)~zz “你说得对。”黛玉心满意足的回宫去睡觉了。 第二天是中秋佳节——孝期过个屁的节。 御膳房送上来的依然是很寡淡的素月饼——无油无糖无蛋,基本上等于印花面饼。 帝后装模作样的咬了两口‘月饼’。皇后:“权当过节了。” 皇帝捂着脸叹息:“父皇不在了,吃月饼做什么,分外惹人伤心。去吧这话告诉史官让他记下来。” 多福:“是,陛下。” 皇后忙给他拭泪:“陛下,您身边还有我,还有太子呐。”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还活着的皇太后。 但是自然有人偷渡月饼进来,是月饼拼盘:广式:玫瑰豆沙c咸蛋黄莲蓉c五仁c奶黄馅。苏式:鲜肉月饼c蟹黄小龙虾月饼c梅菜扣肉c玫瑰云腿。 皇帝可开心:“哈哈哈每年中秋要赏他们花灯c月饼c香串c荷包,今年免了,省了好多!” 皇后幽幽的提醒他:“二郎,太上皇治丧的花销也不少。” 皇帝捂着心口,伤心的拿起一个酥皮月饼,咬了一口:“唔唔唔???” 吃过鲜肉月饼,没吃过火腿馅儿的,这东西不应该用来吊汤么,什么时候能做馅了? 好吃!我喜欢肉肉! 月饼太多,个头再小也不能小于一两,再小就不好包了。 夫妻二人吃了一会,留下一盘子带有牙印的月饼,赏给大太监和大宫女去了,谅他们也不敢把偷吃肉的事情说出去。 黛玉白天并没等到师父来送月饼,夜里继续夜观天象,姚三郎知道她要看星象,就开心的来陪她:“城外西山的红叶很好看,而且山顶上看的跟清楚。” 黛玉微微一笑:“我掐指一算,一会有人来。” 姚三郎:“文四么?她白天没用命妇身份进宫来见你,就要在夜里来,╮(╯▽╰)╭,这是什么毛病,放着大路不走偏要蹿房越脊。” 一块瓦片准确无误的砸中他的后脑勺,姚三郎听见了风声,硬挺着不躲,一动也不动,就好像这只是一片落叶碰到了自己。 黛玉吃了一惊:“你怎么不躲?” 姚三郎牛气哄哄的转过身,轻蔑的看着房顶上蹲着的圆球形黑影:“劳资一点都不疼。” 文四姐懒洋洋的拎着提盒从房顶上跳下来,用一种半死不活无精打采的语气所:“我知道啊,可是我爽啊。” 然后热情洋溢的扑过去:“黛玉~小宝贝~白天那会我去御膳房看他们做孝期的月饼,哎呦我去,那是神马玩意啊,看我给你做的月饼!”知道她饭量好,每个都是二两大的大月饼,而且每种口味有两块。 黛玉笑道:“我正等你呢,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吃那么寡淡的东西。” 文四姐的幸福感爆棚,可爱的萝莉捧着脸坐在月光下等着我来送小点心,这真是太可爱了:“下次别再院子里等我,秋风太冷了。”摸摸小手,热乎乎的,好吧你是神仙你赢了。 姚三郎讪讪的拎着提盒打开看了看,嫌弃的说:“广式的还好,苏式的还热着。” “笨蛋,广式月饼要放三天回油,吃起来才香软,苏式的要趁热吃。”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你当年跟我说苏式月饼要放回油三天,然后再烤热了吃!当年你骗我。” “骗你了能咋地?给你点剩下的就不错了。” “你说咋地!” “咋地不服啊?” “不服!” “不服你能咋地?” 腹黑的黛玉宝宝拿出一块月饼,愉快的吃,看他俩抄着不知道是否标准,但是很好笑的关外口音(东北话)吵架。看他俩吵了半天,就要上手对掐的时候,忙给提盒里使了个幻术:“呀!最后一块了,三郎哥哥你要不要吃?” 姚三郎一直背对着她,没看到黛玉只是慢慢的吃了一块,回过头来如丧考妣,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盯着月饼看了一会,深沉的叹了口气:“你若喜欢,就都吃了吧。文四!!!文泽兰!!你故意拿这么少过来是不是想玩二桃杀三士?” “是个屁!要有俩桃都是黛玉的,你只有舔桃核的份儿。他大师兄,你说是吧?” 黛玉惊讶的回头看自己身后,咦? 姚三郎腿都软了,怯怯的缓慢回头咦?并没有人啊。再回头去看,眼前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房檐上看到一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驰离开。气的他就要去追,没有月饼吃本来是小事,可是你不能拿大师兄吓唬我,好家伙,吓得我的小心心差点蹦出来。 黛玉笑了起来,上前拉住他:“三郎哥哥别去,你若去了,她就真确定你怕大师兄了。” 姚三郎寻思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她那儿肯定有多的月饼。” “这里也有,我才吃了一个,只是不想让你们再吵吵了。你等我一会,我有事去找她。”黛玉起身追上去。 文四姐一直回头往后看,本以为姚三郎要追上来,结果来的竟然是心爱的小徒弟,连忙站住:“乖乖,有事儿么?” 黛玉稍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干娘的衣袖踟蹰了一下,软软的说:“干娘,有件事麻烦你。” 嗷嗷嗷劳资的徒弟真萌!“你说,没什么麻烦的。” “我三四天后要去见大师兄,你亲手做几盒点心,我带给他,好不好?” 文四姐点点头:“应该的,正好感谢一下他治好了我的胳膊。嗯~这种时候应该做炫技的点心,可惜他每个只吃一口三四天也就能凑十盒,几十种吧,还都是原先做过的。你第一次去拜师的时候把我的家低都掏空了。” 黛玉笑道:“那单子上可没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冻。” 要的是新意嘛。 文四姐微微挑眉:“对哦~五色蛋糕可以拼在一起,七彩水果冻也可以算一盒。虽然有点敷衍,胜在新鲜有趣儿吧。诶!这个天气,可以把冰窖里剩下那点冰糟蹋了,做点冰激凌。行行行,没问题。”上一次都是为了求稳妥的传统中式点心,可是我看他的样子和身材,一定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油腻的东西或许仙人可以不控制卡路里直接拥有一身肌肉? “姚三儿瘦的柴火棍,白的像豆腐一样的小胳膊是他本来的样子还是变出来的?我总觉得他吃的饭东西不够多。”所以说,她大师兄肯定在控制饮食,,,我知道,不吃糖不吃油,少吃淀粉,高蛋白,多锻炼,就可以有那么好的身材。但是吃东西好开心~ 黛玉又和她说了几句,飘回来落了地,笑个没完,一手扶着树问道:“可惜你们俩的八字都不清楚,我猜,这肯定是八字不合。” 姚三郎讪讪的说:“她欺负我嘛,你没看到她原先怎么羞辱我,一点都不尊老。” 听他的语气一点都没有被羞辱的屈辱感,倒是有点哀怨。 黛玉戳他额头:“谁让你变成一个老头呢,要是用这张脸去跟她要东西吃,怎么会被羞辱。”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是,她对美人有特殊的优待,无论是美男子还是美少女,或是漂亮的丫鬟和老太太,当年在林府时,我几次看到她对漂亮的丫鬟和嬷嬷格外和颜悦色。 姚三郎气鼓鼓的叼着月饼:“我岂能出卖色相,唔,真好吃。” 黛玉看着他原先气鼓鼓,现在塞着月饼鼓鼓的脸,很想伸手捏一捏。 但只是矜持的捏着手帕,坐在对面看他吃。忽然又很想要他变成小猫咪了 这样不好,小猫咪一定要摸一摸抱一抱,那样会很尴尬的。 姚三郎大吃了半块吐露真言:“我当年想过啊,如果我真想要吃她几年,我可以变成一个美貌的女童,倒在她出门的必经之路,肯定会被捡回去精心照顾每天给做好吃的。你看我多有道德,虽然这么想过,但完全没做。” 黛玉疑惑不解:“为什么没做?这法子挺好的。”你也不是那种很矜持的人。 姚三郎叼着月饼红了脸:“因为嘛我发现她会给徒弟洗澡,还有晚上抱着一起睡。这个不行,也不知道是她吃了亏还是我吃了亏,反正不行。” 是啦,她是个年轻的凡间女子,好像是我沾了她的便宜,可我是个纯情的小神仙,她还占了我大大的便宜呢。所以就算了。 黛玉脸色微红,低笑不止。 次日,姚神仙又被假正经的皇帝叫过去一起吃饭,席间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哦,二郎,前儿我跟你说那个有修真道人跑来京城寻找仙缘的事儿,你还记得么?” 皇帝脸色凝重:“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转眼就忘,他们又有什么动向?” “我把他们都弄走了,有个仙人在凡间讲经,他们不知道,想了个法子告诉他们,就一窝蜂的都跑了。” 皇帝吃了一口清炒白菜:“你红口白牙的一说,他们就信了?”没怀疑你要跟他们抢仙缘吗?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那怎么可能,我们弄了一个高大的石碑碑,上面有难懂的谶语,五彩霞光,看起来就很可信!” 皇帝点点头,夹了一口清炖豆腐,迟疑了一会:“凡间改朝换代之前总会出现谶语,你们当神仙的,是不是都学过怎么编谶语?” 你们的科目好奇妙。 姚三郎笑了起来:“哪有这样的是,到是得学一点诗词歌赋,谶语这种东西说实话喔,每年各种各样的民谣c童谣有很多,只有灵验的才会被史官记录下来。还有一些类似于‘大楚兴,陈胜王’的东西,都是被人编出来的,你知道神仙和天命被人利用了多少年吗?” 皇帝点点头:“略知一二。” 姚三郎说起这个话题就很想吐槽:“刘邦真是他爹刘太公的儿子,和赤帝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啥玩意有个龙睡了他妈就生出来他了,那他爹会发现儿子头上有犄角,然后就把他当妖精掐死了。男仙女仙的规矩严着呢,没有这么乱来的事儿。” 皇帝很八卦的打听起来:“有多严格?” 姚三郎伤心的说:“要到一定岁数才可以成亲,和凡间的幼女过于亲昵会被雷劈。” 皇帝恍然大悟:“难怪你的道观里不要宫女。咦,所以你和我妹妹,发乎情止于礼?” 姚三郎叹息着点点头:“连拉小手都只得抓一下就放开。” 皇帝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要到多少岁才能成亲?” 姚三郎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指头。 “十五?不算大。” 摇摇头,摆摆手。 “二十五?那可有点太严苛了。” 摆摆手:“你往后头加零。” 皇帝大惊:“五十岁?还不是五百岁?什么?也就是朕和皇后山陵崩之后一起成了仙,还要再等好多年才能看到你们成亲?” 姚三郎深沉的叹息,推开本来就不好吃的饭碗,不吃了。 皇帝反而很开心:“太好了!妹妹还没嫁人,就还是我的小妹妹。” 姚三郎心说:我本以为你这个恋妻成狂的家伙能了解一下我的痛苦,安慰一下我,结果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c冷血无情的人,哼。 几天之后。已是深秋,风卷着枯叶,就算是红墙琉璃瓦的宫中并没有高大的树木,可是矮树也掉叶子,有无数奴婢勤加打扫,可枯叶落的太多了,打扫不及。 奉仙宫在御花园隔壁,御花园中桃花成林c垂柳成荫,现在都枯黄掉下来了,每天几十筐几十筐的往外倒柳叶,来不及收拾的落叶被风一吹,就打着旋的进了奉仙宫。 公主每日夜观天象,天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今天差不多到了两月之期,要启程赶赴紫述师兄和牡丹仙子的赌斗。先去干娘那里拿点心,被她一把抓住,兴奋不已:“坐下,等着。” 小神仙和小仙女乖乖的坐在桌前,看着勺子等着。 文四姐穿起皮袄去了最近的冰窖一趟,端回来两个盘子,盘子里是七色的冰激凌的球:“尝尝看。” 红橙黄绿青粉紫。 黛玉谨慎的戳了戳:“这颜色好绚丽。”看起来有点担心,食物有这么多颜色吗?不会把画画用的颜料放进去吧?虽说神仙吃什么都不会死但是 姚三郎已经把一个冰激凌球扔进嘴里了:“凉。好吃。文四你永远都留一手。” 文四姐笑嘻嘻的说:“这几种颜色可费劲了,红色是红曲粉,馒头上的红点就是那东西,用大米加上奇怪的东西发酵,就会变红。橙色是芒果。黄色是蛋黄的颜色,绿色是哈密瓜汁,青色是香梨和猕猴桃,粉色的是存下的草莓酱和粉荷花酱,紫色是桑葚干泡水榨汁做的果酱,这个紫色的超好看,是吧。” 就连不爱吃凉东西的卓哥都为了这个颜色吃了两口,无可救药的紫色控。 除了红曲粉之外都是煮成果酱/或捣碎加进蛋奶和奶油浆里,冻,翻搅,冻,翻搅。 冰凉微甜,口感绵密,有水果和牛奶的香气。 黛玉仔细的品尝了一圈:“橙色,粉色和紫色最好吃,红色的味道,,只是甜。” 姚三郎在鸡蛋里努力挑骨头:“对,红色的只有蛋奶味儿,你为啥不用心一点?放石榴或西瓜进去嘛。” 文四姐冷笑一声:“我早知道你要这么说,等一会。”她又穿起皮袄,施施然走了,不多时端着一个盘子走回来,笑的特别和蔼可亲,一看就有阴谋的样子:“尝尝这个。” 盘子里的东西更艳红,红曲粉还稍微有点暗红,这个则是红艳艳的红,火辣辣的红。 姚三郎自然什么都不惧,抄起勺子切下来一半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嘴,咽了:“不过尔尔,,,嗷嗷嗷啊?啊?水水水?冰碗子为啥辣成这样!!你有病啊!”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我有病,你有药啊?” 姚三郎竟然无心逗闷子,抄起旁边的茶壶敦敦敦喝了一壶水,嘴巴都肿了,辣的他哭着直蹦:“你放了多少辣椒!” 文四姐拈花一笑:“这个红色纯是剁椒的红,专门给你准备的。喜欢吗?喜欢就好。” 姚三郎直接从空气中凝结出一个冰块,把嘴巴和舌头都放上去,挤出来一句:“喜欢你大爷!” “那我大伯母还不乐意呢。” “呸!”没有力气说别的了。 黛玉无可奈何的给他擦擦眼泪:“用真炁逼出去,试试看?” “不行,吃进肚子里了。”姚云旗捧着大冰块舔舔舔,咔嚓咔嚓的咬下来咽进去,这才稍稍缓解。红着眼圈,泪眼汪汪楚楚可怜。 黛玉也有点心疼:“怎么办?这太过了。” 文四一直都是个颜控,见到林如海的时候本想转身上房溜走,万万没想到,林大人辣么好看,儒雅有气质,她才留下来准备看看他要塞给自己的徒弟,小徒弟好美~收收收。 此时此刻,姚云旗本来就生的俊俏,现在又被辣的说话都没法大声,柔声细气,红着眼圈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她受不了的拎出一罐牛奶:“给,牛奶。” 姚三郎抢过牛奶罐子,恶狠狠的说:“再敢耍我嘶嘶,我就把这盘子辣椒酱塞你嘴里。” 然后控制不住的捧着罐子大喝一气,咦,居然是真的牛奶?居然没有加盐?看来她还没到十恶不赦,还有一点良知和道德。“哼。我就不打死你了。” 文四姐:“谁让你一口吃那么多了?稍稍的舀一小勺,是很好吃的。” 说着,她就拔刀切了一小片,舔进口中。 “入口冰凉,随即是火辣,后味则是掩盖不住的奶香,超爽的。黛玉,尝尝么?” 黛玉想起自己被湖南人骗的经历,客栈老板一本正经的说‘客官放心,一点都不辣的’,然后我被辣哭了。你们这群坏人。 最终姚三郎擦擦眼泪,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昨儿拿瓦砸我,今儿又暗害我,文四你是作死啊!” 文四姐转念一想:啊,我好像是有点过分,闹的过火了。 她干笑道:“三郎哥哥,别生气了,我陪你东西。” 于是剩下的八桶冰激凌都都被他抢走了。 一路坐在云端吃着冰激凌,到了庄国,姚三郎:“我去找碧卢师兄。” 黛玉带着十盒点心,略有点紧张去找大师兄,宫殿中一如既往的空无一人,玉树琼花不见落叶,走到应该是大师兄所居的正殿,试着叫了一声:“大师兄?” 旁边一扇门开了,蚩休的声音远远传来:“过来。” 黛玉走了过去,见大师兄和另外几位师兄在书房中,对着一张庞大的表格商议国事。 “我坚持认为认为庄国不需要鸿胪寺,方圆千里没有外国。” “去你的吧,早晚会打到外国的,” 蚩休揉头:“黛玉,你来了?” 黛玉福了一福:“大师兄,百鸿师兄,瑞明师兄,无闷师兄,木策师兄。” 百鸿点点头,瑞明微微一笑,木策舔舔嘴唇。 无闷:情敌! 蚩休道:“你好像有心事。” 木策深吸一口气:“有种点心的香气。” 黛玉稍有点为难,不知道在这里说合不合适,依然有些紧张:“文泽兰托我送几盒点心给大师兄,权作致谢。” 称呼只能这样叫,按照朝堂上的规矩,父子同在皇帝面前说话时,儿子提到父亲也得称名字,这是对皇帝的尊重。在仙人面前也是一样,大师兄又是皇帝,她也想让大师兄记得更清楚一些。 然后掏出一个捧盒,打开给大师兄过目,捧着让他尝一口。 每个盒子里配有勺子/小刀,拿出来第一盒是橙汁果冻c荷花酱冻和橘子软糖。 (文四姐:这不算什么贵重东西,然而当前除了我没有人会用鱼胶粉,物以稀为贵) 蚩休舀了一勺粉彩荷花盅里粉嫩嫩的荷花冻,入口清淡,淡淡的荷花和莲子的香气,甜味微不可查,口感像是他喜欢的龟苓膏和水信玄饼。软软的,一戳就抖啊抖啊抖。 就把这个捧盒放在身边,可以带回去慢慢吃。 然后是第二个捧盒c第三个捧盒第十个捧盒。 蚩休一一尝过,软软嫩嫩的果冻c粉色的冰激凌c白白胖胖的流沙包颇为中意,酥脆油腻的一概不喜欢,月饼更是尝都不尝一口。吃到第十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花样倒是不少。” 无闷问:“谁啊?” 蚩休道:“云旗在凡间的朋友,黛玉幼时的武功师傅,也是她才让他们俩认识。” “喔。” 木策颇为兴奋的搓搓手:“真巧啊,就算编故事都没有这么巧的事儿。” 黛玉暗中观察大师兄喜好,他竟然喜欢软软糯糯的东西。 蚩休传音道:“黛玉,你的心思我明白,这很好。” 黛玉害羞的红了脸:“多谢师兄。” 蚩休又道:“你既有此意,何不明说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大会+命名 蚩休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左右两边都有矮桌,高度正好可以把胳膊放上去,也可以微微歪着,又问她:“你既有此意,何不明说呢?” 地上是厚实的草席,席子上还放着许多质地不明的白色方垫,看起来并不厚,可是坐上去非常柔软。 黛玉方才一一取出捧盒的时候,是单膝跪地,便于拿放东西。现在把捧盒都拿出来了,便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众人都席地而坐,有正坐(跪坐),有盘腿坐着,也有人蹲在地上,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蚩休看她低头不语,心里头琢磨了一会,我是不是猜错了? 小师妹的年纪跟我差这么多,性别又不相同,我不善于猜女孩子的心思。还是问一下吧,别是我猜错了,她也猜错了。 又道:“我有意等文泽兰过世之后,把她的魂魄引过来,掌管御膳房。这行当她熟得很。” 黛玉欣然,抿着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害羞的说:“大师兄觉得她合适就好。” 蚩休心说:我猜对了,她把我带去见那个人,那时候我就觉得别有用心,尝了一下菜,味道不错,更有几分怀疑。黛玉想把人才引荐给我,又不好意思明着推荐,直接请我去试一试,这倒是有趣。这次带来十盒点心,又正对了我的胃口,这一定是师妹猜出来的,那个看起来蠢兮兮的胖子不可能猜到我这样的(铁血硬汉)人喜欢口感软嫩的食物,这是藏了几千年的秘密。 他看着几个师弟愉快的吃点心,继续为了要不要建立鸿胪寺吵吵吵,又暗中与她说:“想要什么跟师兄直说,这末微小事不值得如此,,,婉转。你知道,若在山上时,我一个人都不会要,可是建立了国家,正是招贤纳士的时候。” 黛玉脸上微红:“是。”我还想推荐另一个人。 忽然有人走进来:“大师兄,我觉得状况不太对劲。” “怎么了?” “杨真君送给孙师兄四十瓶御酒,大张旗鼓的派人送过去。那猴子沾酒就醉,每次喝醉了准没好事。” 第一次喝醉了闹海抢劫,第二次喝醉了大闹地府,第三次大闹天宫,后来好像也没什么好事。 蚩休头疼的揉了揉头:“这不算什么,他在花果山上喝酒,若是无人挑衅,喝醉了睡一觉。” “啧,如果只是这样也就好了。金翅大鹏抢过去的几个厨子里,有一个人给他推荐了一道菜,叫做猴脑。金翅大鹏倒是没动花果山上的猴子,他从别处弄了一些猴子。” 蚩休深沉的皱眉头:“猴脑这也没什么,凡间也有人用猪脑下酒。只怕孙悟空喝多了酒,物伤其类。”他并不知道猴脑那个菜的残忍之处不在于食材,而是食用方法。 木策嗤笑道:“怎么可能,猪刚鬣还吃猪肉呢,猴子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吃猴子肉?” 黛玉心说:你们心宽,我就见不得别人吃人肉,想想都觉得可怕。 蚩休叹了口气:“这是肯定要打起来了,这两天夜观星象就发现不对,有刀兵之争,竟然是应在这两个酒肉之徒上。” 黛玉长长的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天天盯着星星等啊等,想啊想,就是不知道是谁,现在总算知道了。他们又要打架好无聊啊。“大师兄,你们商议国事,我告退了。” 蚩休道:“别走。他们是纸上谈兵,你家学渊源,还被正经当过皇帝的人教导过,略知政务,去跟他俩聊一聊,确定一下到底要不要建立鸿胪寺。”烦死我了。 黛玉心说我现在装傻还来得及么?可能来不及了,但是:“您怎么知道我,略懂一点政务?” 蚩休笑了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宫中有日游神夜游神,我这个当大师兄的,总的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吧。别担心,我问的不细致,日游神夜游神也知道男女有别,仔细的盯着皇帝而已。那个皇帝倒是真会偷懒,能找一个放心的人模仿自己的字体可不容易,师妹,我的字帖给过你,好好练字。” 黛玉:“(⊙一⊙)啊!” 不是吧?在凡间就没逃过被哥哥抓去写字,难道以后归隐山林其实是被他又抓来每天丢来打量的奏折吗?我在凡间的活计还不算太多,因为皇帝还有些事避讳我,不让我知道,我怕大师兄对我太放心。 蚩休大笑:“哈哈哈哈哈逗你的,我的国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书信往来,臣子们也有道法在身。” 黛玉也笑了起来:“我可被他吓坏了。大师兄,那些修真者到这里来又用么?” 蚩休:“有些人愿意归顺,充当衙役巡捕的职位,做的都还不错。还有几个跑回师门去了,这都不要紧,有个开头就好,庄国的消息慢慢传扬出去,自然四海归附。他们俩快打起来了,你过去劝劝。” 黛玉叹息道:“我哪里劝得了” 蚩休伸手退她:“快去快去,你生的可爱,他们俩被你盯着看就打不起来了。” 木策和瑞明一起扭头看过去,气呼呼的反对大师兄说法,我们俩才不是见到美色就失去原则,混淆立场的人小师妹好可爱呀。 小小的一个,非常温柔乖巧的跪坐在地上,坐的端正挺拔,和七歪八倒的师兄弟们不一样。穿着浅粉色的软袍,乌压压的头发上插着一只珍珠簪,低调又朴素。 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过来,看的他们俩心头火气全消。 瑞明皱着鼻子道:“大师兄用美人计,忒不地道了。” 木策笑眯眯的招手:“师妹过来。” 黛玉便起身,走到他俩身边又跪坐下来:“二位师兄。” “小师妹好乖呀。”木策挪过去很顺手的顺手搂住她肩膀。 黛玉大惊失色,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抬手拿掉他的胳膊:“师兄别闹。”咦?什么情况?怎么办? 木策有点小伤心,转身抱住瑞明:“小师妹不让我抱,嘤嘤嘤” 黛玉心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又羞又气的简短的解释道:“男女有别。” 木策伤心的看着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男人。”小师妹红着脸好可爱噢,像小松鼠一样,但是她太瘦了,这一点不像小松鼠。还记得我还是一棵树的时候,胖小鸟们吃我的榆钱,那样子非常可爱。 “什么?”黛玉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两遍,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英俊的少年,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女孩子呀。 瑞明摸了两把后背,给他顺毛,给黛玉解释道:“木策不分公母,喔,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黛玉有点同情的看着他,心说:难道是太监?我要再问是什么那就有点冒犯了,还记得绣衣使他们都是太监,都是一些心情很不好的人。 瑞明很不耐烦的推开木策,道:“他是个榆树,树这玩意没有公母,雌雄同体。” 姚三郎幽幽的出现了,悄无声息的靠近,低沉而暴躁的说:“那也不行,你休想。” 黛玉回头看他,看碧卢并没有一路追着他打,看来那罐辣椒冰激凌没把他辣的暴跳如雷。 木策坐在地上仰起头看他,眨眨眼,露出一副很娇弱的样子:“为什么不行?难道她是你的?她想做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瑞明撒开手向后靠着,心说我不管了,我就看你们俩互怼。 腹黑说客·谣言散布者·木策vs混不吝·横冲直撞蛮不讲理大懒蛋·云旗 黛玉听了他这话,倒觉得心里别扭,若是不抱抱他,倒好像我受制于三郎,可我又真的不想抱他。 姚云旗一怔,有心说是,那真是太不要脸了,分明是我要做什么都要征求她的同意,如果说不是那就只能动手了。他也不是什么良善君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笑了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旁边正在构造国家框架的师兄们都不干了,专心致志的看他们的修罗场。 木策瞪大眼睛,在他和黛玉之间来回反复的看,一脸的难以置信:“难道她非听你的不可?”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难道他引你入道,带你修仙,你就要完全顺从他?’ 黛玉顿觉热血上头差点说不是,忽然被瑞明戳了戳胳膊肘,这才悚然冷静下来,自己都不明白刚刚为什么那样生气,气的抑制不住情绪,差点脱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姚三郎倒是很能控制得住情绪,平静的说:“妹妹知道她如果抱了你,我就要伤心欲绝,她舍不得我伤心,你休想。”我真是太聪明了!她不是听我的话,她是在乎我的感受。 黛玉松了口气,道:“对呀。”三郎会哭给我看的。 蚩休在远处看热闹看的都想鼓掌了,木策挑拨离间的能力,姚三郎巧妙的回答,我的师弟们都是有才华的人,只是都没把才华放在正经地方。 木策郁闷的挠席子,嘟嘟嘴退出战斗:“切,有未婚妻了不起么!不跟你闹了,云旗你走开,我们探讨关于鸿胪寺的问题,你在这里也听不懂。” 等什么时候我也娶一个,或者嫁一个人去,自然有人跟我缠缠绵绵。 姚云旗嘚瑟道:“我当过皇帝的国师,享二品文官的俸禄,皇帝也常拿国事与我探讨,你有这样的经验么?” 木策:“呦?失敬!请坐。” 四个人一起探讨到底要不要建立鸿胪寺,其实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可说的,在姚云旗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草莓酱慕斯蛋糕之后,就歪到:“凡间的厨子真不错啊,他们怎么能想出来这么多美食。” 瑞明叹了口气:“你说说,世道何其不公,我精通数术,懂奇门遁甲,能掐会算,前段时间乱世的时候我特意下山一趟,想着实践一下当军师有多难。” 木策有点好奇:“然后呢,你回来的挺快,怎么了?” 瑞明大大翻了个白眼:“我像个凡人一样行路的时候卖卦赚钱,算的太准被人当妖道杀了,我只好使了个尸解法,遁了。” 黛玉心说:尸解啊,是用黄土变作尸体丢下,自己的真身遁走了。 “哎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若是我去了,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准保让害你的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木策给小师妹解释了一下:“我的天赋在舌头上,近的可以让人自相残杀,远的可以合纵连横,没什么事儿能让我挑唆不来。” 黛玉点点头:“我看出来了。”方才你轻飘飘两句话,把我挑唆的极其愤怒,厉害了我的师兄! 瑞明无所谓的摇摇头:“那伙人不听我的话,自然横遭不测,他们要是没死我早把事儿宣扬开了。我就是不明白,同样是下山游历,怎么云旗一下山就有好厨子管饭,没几年这名利财色都得着了。就算不说我比云旗强多少,总归我不差多少吧?” 姚云旗微微一笑:“和我相比你差得远呢。” 瑞明脸色微变:“你说说看。” 黛玉道:“三郎为人谦卑和顺。” 姚云旗道:“你没有我那么不要脸。” 俩人异口同声的说,相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木策笑的滚进瑞明怀里,瑞明笑的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啊哈哈哈好谦卑” 蚩休方才端着一盒果冻和一盒蛋糕避开他们,去隔壁的屋子仔细品尝,自己不爱吃东西的形象维持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的打破。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戳戳橙色的果冻,看它摇摇晃晃~卟啉卟啉的抖动~好开心!粉红色的冰激凌,草莓味~粉红色的蛋糕~草莓味~ 他认真的吃着,并且反思为什么这些东西能正中自己喜好,难道她们能揣摩到我的心思?就算有黛玉帮她作弊,我也没让黛玉知道我喜欢这种很小孩子的东西。亦或者,这只是把所有的口味都做一遍,试一试能不能蒙对我的喜好?嗯,应该是这样,我的爱好瞒的很仔细。 正要享受最后一口,忽然听见大殿中的大笑声,他心里一紧,细细的听了一下,并没打起来,这才松了口气,把最后一口堆满了草莓冰激凌的草莓蛋糕放进嘴里。 走到大殿里看他们东倒西歪,左一片右一片的坐着,没打起来就算和睦相处。蚩休满意的往钟楼扔了一股灵气,让木桩去撞钟,说:“把师弟们都叫进来,我有事要探讨。” 钟声荡漾开,不多时,所有人都到齐了。好几个人看着姚三郎一个劲儿的笑,心说现在先让大师兄说正经事,等一下我就把你抓走扔进厨房里去。 蚩休面南背北坐在一块特制的席子上,他和其他人的差距也就在这里,皱着眉头看了一会:“你们坐的整齐一点。”现在真不像话,看着就好像满满一大盘馒头滚落在地上一样,乱七八糟的,平时听我讲课的时候坐的都比这整齐。 百鸿是当之无愧的左侧,自己拿了垫子过去坐,无闷咻的一下抢占了最靠近他的前排,然后其他人为了抢位置c谁先谁后差点打起来了,有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了。 黛玉云淡风轻的坐在最最最靠近门口的末席看这两个人揪着对方的头发c扯衣服c扭打在一起。她左边坐的是凑过来的姚三郎,姚三郎还介绍呢:“别担心,这是亲哥俩,一直都这样。” 右边是木策,他深沉的叹了口气:“我都劝不好这俩。” 姚三郎:“我小时候师兄们还劝架,现在也都习惯了。” 黛玉小声问:“这样打架好玩么?” 蚩休捂着脸:我都没眼看了,这帮家伙真能帮我治国么? 我这些年教他们教的好失败啊。 敲敲桌子:“分文武,按照年齿排序。” 众人这才捋好了顺序,姚三郎本来坐在黛玉身边,忽然觉得她侧过脸来说话容易被发现,就挪到对面的末席,对着她眨眼~飞眼~ 黛玉抿着嘴低低的笑:“别闹。” “吓!小师妹坐在重武哪边,而姚三郎坐在重文哪边?你们在逗我?”萌萌哒的小师妹很能打么?姚云旗有学问呢? 姚云旗现在还真挺有学问,他最近两年努力的读了很多书,bb的证明了自己。 蚩休咳了一声,唰的一下扔出一张表格:“这是当前在天庭和地府的历代贤相名单,治理这个国家不能完全靠你们,要找一些有经验的人来做。” 从上古时的伊尹——到最近的杨凌丞相。 好几个人一起叫到:“诸葛军师!” “孔明哥哥!” “武侯!” “那不可能。”蚩休无情的打断了他们:“孔明跟我说他已经累死一次了,总算得到一个了结,不会来这里无休止的劳累。” 姚云旗小声说:“真的很累呦。” 黛玉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的。他又当丞相,又代理皇帝,还要出去打仗,干的太多了。” 好些人对伊尹不熟,那是太古老的人。 无闷道:“大师兄,我喜欢管仲,他超级能赚钱。” 蚩休抬手虚点,管仲的名字旁边就出现了一个红点。他顺手又点了桑弘羊。“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当然听得清楚,明知故问而已。 姚三郎明目张胆的撒谎:“我觉得长孙无忌挺好。” 黛玉给他补了一句:“贞观律与永徽律都是长孙无忌主持修定工作的,后来又主持了律疏的制定(相司法解释),整个唐律体系完备,结构严谨,逻辑缜密,却又科条宽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 众人都笑,小师妹真护短。 选了半天,选了二十个好棒棒的丞相来做事。 蚩休颇为轻快的说:“我可以完全放权给他们,没有人能架空一个神仙,或是篡权夺位。” 与会者为皇帝陛下的发言鼓掌,然后揪着姚三郎扔进厨房里,不炒一百道菜别想出来。 紫述一脸凝重的问:“黛玉,你准备好了么?明天牡丹和嫦娥来这里,我和牡丹仙子的胭脂之战就在明天!” 深秋也会下雪,这一天沐休日,小小的下了一场雪。皇帝拉着皇后就出宫去了,直奔好基友府上:“烧烤!”又吃了几天素,肉干都吃烦了! 卓东来得到通知,才迎到二门处就遇上了,笑道:“你果能未卜先知么?” 正在腌鸡翅膀和鸡腿的文四姐一惊:“喔?来得好,吃烧烤就要人多热闹。” 二十对鸡翅膀,二十对鸡腿,今天杀了二十只鸡,剩下的部位都给大厨房乱炖去了。还胡乱预备了一条鹿腿。 皇帝拉着卓东来走了:“南疆要战败了你造吗?他妈的早知道花了这么多钱还要战败,老子早就不打了。” 卓东来:“战事胶着了几年,分出胜负来也好。” 皇后出宫的时候穿的是无绣花布袄——守孝期间不能穿皮毛和真丝的衣服,只能穿纯棉,要不是她气质出众,单凭这朴素的布袄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妇人。然而粗服乱发不掩国色,更何况她穿的干净整洁,就算一件首饰也不戴,那母仪天下的气场依然在。 她颇为好奇的看了看生的鸡腿是什么样子,然后掩面:“啊啾!”呛得慌! 文四姐连忙把这个肤白貌美纤腰一束的小美人推进屋里:“把门窗都关严!” 见她没有带侍女,只好亲自动手,给她裹着虎皮披风,塞上一个暖手炉,切一块热乎乎的枣泥糕:“娘娘先暖一暖。” 皇后是懵的:“我没冻着,刚刚那个味道呛到我了。”放下手炉,解开披风,拿起叉子吃了一口枣糕,心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了,你的速度可以呀。 文泽兰感觉超级尴尬,干笑两声就把这件事忽略过去了。 旁边屋里有婴儿的哭声。 皇后问:“这孩子的名字定下来没有?”都快抓周了,我听说大名小名都没定下来,看往日里卓东来的行为举动分明是个刚毅果决的人,现在怎么拖拖拉拉的。 文四姐嗤嗤的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叫什么都行,大不了长大了她自己不满意再改,东来为了这事儿愁的快出白头发了,名字否定了几十个。连我给起个小名他都觉得不吉利,为这事儿我俩打架都打了七八次,是在拗不过他。” 皇后觉得好笑:“那现在叫什么?” “大姑娘,大小姐。大宝贝,只能这么叫了。昨晚上说应该叫卓文君,今早上又说不吉利。” 皇后笑道:“卓文君这名字挺好,古往今来重名的人很多,命运各不相同,不要紧。” 文四点头道:“您说的对。” 皇后道:“抱过来我瞧瞧。” 卓夫人吩咐了两句,乳母抱着大小姐过来:“夫人。” “给我,你退下,你们都出去,今儿放你们半天假。”文四姐赶走她们,把胖宝宝递过去:“您瞧。” 皇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看起来很白,她微微松了口气,皇上还是很想要他女儿当太子妃,这还是要白净一些才好。现在看这个宝宝并非黑胖,而是白胖,这就很放心了。 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就很聪明,果然有神仙帮忙就是不一样,皇后心满意足的笑了:“我给她起个小名,就叫凤怡,如何?” “嗯好听。”紫气东来通常被人当成牌匾,有凤来仪通常被当成牌匾,也就是说我若再生一个,有可能还从牌匾里寻个名字?虫二?招财进宝?文四姐道:“恕我失礼,太子叫什么?” 皇后叹了口气:“如今就叫太子和小宝贝,二郎也没给他起好名字。多少古书都要翻拦了,最后说干脆返璞归真,叫小龙,被我拦下了。” 太子叫小龙,太子妃叫小凤,你这不叫返璞归真,你这叫俗不可耐! 她若无其事的问:“今儿沐休,府上竟没人来拜访?卓卿好歹是陛下信重的大臣,股肱之臣,府上理应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来往不歇。” 文四姐直愣愣的说:“东来的仇人多,没朋友,也没个党派,谁跟他来往啊。干干净净的清官瞧不上他到处探听机密,心里有鬼的也不敢凑过来,把东来把他的秘密翻出来献给陛下,躲还来不及呢。” 皇后微微颔首。 然后烧烤大会开始,在亭子里赏雪吃烤肉,把什么边关啊c孩子啊,都舒舒服服的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赌斗+□□ 杨戬是个狂热的打猎爱好者,这一天又在这里出去打猎,这地方有些狼虫虎豹,并没有被杀净。金蝉子划归的那一片土地上的虎狼, 都被他用佛法降服了——打个半死然后再念经治好, 重复数次, 直到归顺。金翅大鹏那里的老虎被他抓回去, 有灵根的点拨成妖怪服侍他, 没有灵性的打死吃掉。各地的收拾方法各不相同,但都用最让自己舒服的方法解决了。 杨真君的领土上, 所有的野兽都留着打猎用。他从灌江口的府邸带了很多兵丁随从过来服侍,不需要也瞧不上本地的小妖精。 灌江口毕竟和河边, 虽然有山但是山高路陡, 纵马奔驰的时候不痛快。 他在庄国特意圈出来一大片平坦的草场和林地,专为涉猎用。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庄国的政治制度:蚩休是皇帝, 其他人(妖王c真君c神仙c僧人)各自划归自己喜欢的地方来收取赋税(鸡鸭鱼肉c粮食米面c调料c柴火), 但由蚩休派人管理这些地方, 他们只管做自己的事, 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华丽丽的出场帮忙打架。 至于其他的规则不好意思还没写出来呢。 他正在愉快的追着狼跑,慢慢悠悠的放箭吓唬大尾巴狼,一只鹰扑啦啦飞了过来。 杨戬伸出手:“什么事?” 鹰说:“主人,皇帝派人请您过去。” 杨戬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蚩休,遗憾的弯弓搭箭一箭搞定了那只狼,拍拍宝马的脖子:“带着猎物回去。” 马站起来变成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说:“遵命。”然后他肩膀上扛着狼,头顶飞着鹰,回去了。 杨真君驾云去了蚩休的宫殿,宫院空寂,连一点人影都没有。大殿中也是空荡荡的,见了面劈头盖脸的便问:“我借给你几个侍从如何?” 蚩休以神一样的速度用袖子罩住最后半块果冻,假装只是把手搭在桌上,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沉:“不要。” 杨戬坐下来左右看了看:“偌大个宫殿里只有十几个主人,这太寒颤了,我到了这里连通禀的人都没有。咱们当神仙的是不在乎排场,可是你治下那么多凡人,没点排场会很没面子。” 蚩休点点头:“我知道。已经派人培养一些较有才华的凡人来做侍从,再过些天就能用了。” 杨戬道:“找我来做什么?” 蚩休把手从桌上拿下去,非常自然,因为小碟子和碟子里的东西都收在袖里乾坤中了。“听说你送给孙悟空四十瓶酒,是什么缘故?”我跟你说你不要搞事情。 “喔~这个啊。”杨戬又拿出十瓶酒摆在桌上:“给你小师妹。我和孙悟空打赌,她故意帮着那猴子让他赢了,奖品也该有她一份。” 蚩休叹了口气:“是我管教无方。”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那只猴子! 杨戬笑道:“不要紧,小孩子性情不定,一会喜欢的爱不释手,一会讨厌的见着就恨得慌,都是常理。你没养过女孩子,不知道她们有多变化无常。” 蚩休道:“我要向你多讨教。”你有养妹妹的失败经验,哦呵呵呵。 杨戬脸色不变,只是把这话岔过去:“给孙悟空酒喝,有什么不妥吗?” 蚩休冷笑起来:“有人给金翅大鹏推荐吃猴脑,他弄了几只猴子,我担心孙悟空喝醉了酒听见这消息,,,一定会打的天翻地覆。” 杨戬讶然:“有这样的事?猴脑那种菜有伤天和,怎么能吃。” 蚩休反倒不明白了:“那道菜怎么了?”他虽然能掐会算,但掐算不出菜谱来,要不然现在就不坐在这里啦,刚刚算果冻的做法就没有成功。和龟苓膏的口感相似,又没有苦味,多好。 杨戬就把猴脑这道菜给他讲了一遍,怎么活猴开颅,泼一勺滚油进去。 “有伤天和,吃肉倒没什么,不该虐杀。”蚩休心说我们蒸螃蟹都是先抓出魂魄送去投胎再蒸,依然淡定:“孙悟空知道了一定得疯,贤弟帮我个忙如何?” 杨戬摇摇头:“我这几天有些忙,舍妹要去看牡丹仙和你紫述师弟的赌斗,以及采购新的胭脂。”生无可恋,妹妹现在不如原先可爱了,叽叽喳喳的。他眨眨眼,忽然想起一条祸水东引之计,笑的令人如沐春风:“道兄如今建立了国家,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你没有妻子对国运会有害处。” 蚩休点点头:“我知道。” 杨戬道:“舍妹如今长大成人,生的花容月貌,更兼诗书满腹” 蚩休听他说了一会,抱歉的摇摇头:“我一向不好女色,你是知道的。若要为了国运一定要有一位皇后,我就出一个身外化身变作女体,母仪天下,又称心又志同道合。” 杨戬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想着一定要成功:“也好。这样的女子倍加贴心。” “可不是么。”蚩休深深的点头:“要说体贴入微c临危不乱,执掌大局,也只有自己了。” 杨戬信服的点点头,他在这几千年中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有和自己相匹配的武力c智谋和美貌,可以成为妻子其实三霄可以,可是阵营偏又对立,自不必想。“听说你师妹和你师弟定好了。” 蚩休:“噢?你看出来了?”他们俩黏黏糊糊那样子,今儿我一看还真是情投意合。 “没,我妹妹说是月老说的。”杨戬深沉的叹息:“这样好,早点定下来,俩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更是情深意密。你师弟真让人省心。” 蚩休摇摇头:“你说的那人是云旗,姚云旗,他哪里让人省心。” 紫述哒哒哒的跑进来,欢快的叫着:“大师兄~大湿兄~牡丹信上说听说我这里有自己的宫殿和花园,要来我这里赌斗,行不行?大师兄~” 他欢快的近乎蹦蹦哒哒,看到杨戬之后一个急刹车,恢复娇柔平和的样子施礼:“杨真君。” 在场三个人都当没看到他刚刚的失礼。 蚩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行。要用到哪些地方?” 紫述笑的比槐花蜜还甜:“只用我的宫殿就够了,往日都在别人的地盘上赌斗,胜少败多,现在总算能赢了。” 杨戬也挺高兴:“既如此,我不用挪动了。” 蚩休从袖子里掏出棋盘和两罐棋子,杨戬开了旁边的御酒,蚩休又从袖子里拿出两只杯子,摆好棋子罐,杨戬斟了两杯酒。 俩人猜拳定先后。 下了半局,杨真君忽然笑了起来:“高处不胜寒,是不是,你我这样的人难有合适的人在一起玩。我只好去打猎,你只好养你的蠢师弟们玩。” 蚩休也笑,笑着杀了他一条龙,吃了八个子(用自己的棋子困住对方的棋子,吃掉对方的棋子):“我的师弟们可不蠢,只是有些懒。” 杨戬笑而不语,三两子之后,也吃了他的八个棋子:“有些的确又用,但是菀童有什么用,难道他不是第二个姚云旗么?” 蚩休道:“来日方长,焉知他不能成为国中顶梁柱呢?” 杨戬哈哈大笑:“恕我直言,他天性不在此处,若要他成材,恐怕得娶一个贤妻多加教导。” 黛玉并不是色盲,但是她真的被紫述弄得眼花缭乱,红色系的胭脂就有一百盒,粉色系有三十五盒,紫色系有二十一盒,棕色系有八十一盒子。 紫述穿了一身浅紫色如烟如雾c朦胧而婀娜的衣服,脸上薄薄的上了一层粉,淡淡的描眉画眼,点了一点口红。捏着小手帕,颇为激动的说:“你挑几个中意的颜色,今天先试一试。” 姚云旗像个标准的直男一样,只认出了浅红正红c浅粉和很粉c浅紫c浅棕深棕几种颜色,已经去旁边躺着装死了。 黛玉有些疑惑:“师兄,这赌斗是怎样的流程?” 紫述道:“啊?很简单的,我和牡丹还有她的几个姐妹分为两桌,把自己制的胭脂摆出来,再每边都有一个人涂了胭脂坐在那里,剩下的就由参与的女仙们来评定,每人只许要一种颜色的胭脂,每种颜色只许要一方的。要了我的红色,无论是什么红,都不许要对方的红色,只许要别的颜色。谁的胭脂被要的最多就算赢。” 黛玉问:“用我做什么?” 紫述想了想:“坐着别动别弄乱妆就好,弄乱了也不要紧,随时可以补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一个人试用胭脂,一直都是这样,可能为了看起来更清楚吧。” 黛玉就慢慢试胭脂,她虽然几乎不会自己化妆,但是学过易容,上手试了试就按着画画那样画,也画的很好。对镜贴花黄,左右看了看:“不适合我。”就又把金箔摘下来。 紫述拿了一颗红宝石让她试,画一个眉钿,再把红宝石贴在眉心。 红艳艳的非常喜庆祥和,有种神妃仙子,雍容华贵的感觉。 姚三郎蹦起来大叫道:“不行!这妆太美了,留待我们成亲时用。” 黛玉大羞,面色红如胭脂:“呸!还有几百年你,提它作甚!” 姚云旗道:“哪里还有几百年,再凡间到了岁数就得成亲,你爹娘还等着呢。” 黛玉羞的一言不发,站起身揪着他的衣领推出去,轻声道:“我们研究胭脂颜色,你又不懂,出去玩去。” 姚云旗扒着门缝不走,死皮赖脸的笑道:“妹妹生我气了?我只是好心提个醒,别等到时候皇后或岳母提起成亲来,叫你措手不及。不过是个凡间的虚礼,咱们依旧各自修行,怎么了。” “当然没怎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黛玉气呼呼的把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撵出去,什么叫凡间的虚礼嘛!若是真的虚,那就该做了也不算数!如果算数那就不算虚!笨蛋! 姚三郎面对猛地关上的门陷入呆滞,我又哪里惹她生气了?想不出来,应该去问谁?怎么办?怎么回事?她害羞的时候我安慰她不要太放在心上,有错吗?嘎吱嘎吱的挠门。 紫述看热闹看的兴高采烈:“好啦好啦,云旗一直都蠢兮兮的,你慢慢教给他,不要急。” 黛玉气的不说话,又对着镜子变幻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来搭配这个妆。过了一会再开门去看,姚三郎居然很没有耐心的走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举目观瞧,看到厨房炊烟袅袅,好吧,又去做饭了。 紫述看她打扮,都要看呆了:“奇怪,你只用了很少的胭脂,怎么酒比往日更加明艳动人?我也说不出,很好看。” 奇怪,我艳妆的时候看起来是妖艳贱货,你现在并没有艳妆,可是看起来容颜鲜亮色泽饱满,好奇怪。 黛玉抿着嘴微笑:“是师兄的胭脂做得好。”真的好,色泽均匀,涂在嘴唇上没有腻腻的蜂蜜的感觉,而是薄薄滑滑的一层,颜色和嘴唇融合的也很好,几乎没有附着感。 紫述开心的揉自己的脸,小师妹好甜啊~只是她太害羞了不可以抱抱,好吧。 蚩休和杨戬下着旗喝着酒,看着食铁兽和哮天犬在旁边打闹,满地打滚,何等的愉快。 一盘围棋,高手能下一个时辰,若是慢吞吞的斟酌,慢悠悠的喝着酒,下的就更费时了。 一只天鹅扑啦啦的飞进来,还没等落到蚩休面前,就被哮天犬一跃而起咬住脖子按在地上:“汪!(还要么?)” 蚩休勾勾手,把天鹅脚上的信取下,展开来看:致遥远的庄国皇帝陛下,我们西方天界没有你寄来的那种奇妙的食物。大天使长乌列尔。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下棋。不多时一只蝙蝠扑啦啦啦的飞过来,也带来了一封信,三英寸花体字的中心思想是:那个点心我没见过。能做甜鲜血味儿的么?该隐。 蚩休的眉头皱了起来,心说难道这样的点心只有那个凡人会做,别的凡人不会,仙界没有,就连西方天使和吸血鬼也没见过?吸 血鬼虽然喝血,但是该隐也是个甜食爱好者,上次的拿破仑蛋糕是他推荐给我的,呸,甜腻的不像话。如果谁都不会,我岂不是被挟持了,哼,得去偷学一下。 杨戬看他的神情不好:“怎么了?” 蚩休叹了口气:“我需要一种东西的制作方法,在一个凡人手里。” 杨戬问:“什么东西?新发明的武器?” 蚩休摇头轻笑:“没什么。” 杨戬这样的人,见他不愿意说,自然不会细问:“喝了三瓶了,给你小师妹留几瓶么?” 蚩休想侵占了小师妹的东西实在不像话,自己从袖子里掏出三瓶御酒补全十瓶之数,放到旁边,一会送过去。 这边下棋下了很久,那边紫述凭窗而立,手拿荷花。 黛玉伏案展开宣纸摆着笔墨,仔仔细细的描线,忍不住的笑意,心中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给姚三郎画的扇面上画一个紫述美人图,他若是不用,那是我画的扇面,以他的心性怎么舍得不拿出来显摆,若是用了,画的又是紫述,够他心里头别扭难受,╭(╯╰)╮~ 紫述保持着优雅恬静的微笑,和婀娜多姿的姿态,心里头的小人开心的要翻跟头:头一次有人给我画美人图! 有生之年一直都盼着有人跟我说‘美人,你的美貌应该画下来’,我的天哪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师妹的审美眼光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她!她一辈子的胭脂我都包了! 两刻钟后:“好啦,师兄不用站着了。线描好了,慢慢上色。” 紫述扑过来,看的泪眼汪汪:“好~漂~亮~(⊙一⊙)哦~黛玉~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能有你这样的师妹,紫述三生有幸。” 黛玉脸都红了:“嗯” 紫述又道:“府中没有颜料,你用胭脂上色吧,我不嫌弃。” 黛玉心说:我没打算送给你呀,刚刚说了是送给三郎的。 紫述自顾自的选出来和自己的肤色相同的粉底c和衣裳颜色相同的加了金粉的浅紫色和用来画花朵的雪青色(紫罗兰色)c画嘴唇的正红。 给她堆在身边:“明日赌斗上先让我拿一天,再送给云旗,唉,他拿了画有我的扇子是不会用的。” 黛玉试着用胭脂去上色,竟然很好看,比用颜料更栩栩如生。 紫述看她上色,也抽了一张纸c拿了一支笔在旁边画画,画的就是小美人给大美人画画的样子。写上年月日,留作纪念,这样千载难逢的愉快事过去没有,以后可能也没有,纪念一下。 神秘失踪的姚三郎蹲在地上慢慢的炖冰糖猪头,都怪他上次嘴欠,嘚瑟了一下:“你们都没吃过好猪头,炖的最好的猪头软的像豆腐,浓浓的肉香,而且没有油腻的感觉。”于是在今天,师兄们扔给他十个猪头:“炖不好就别想走!小师妹把你赶出来了嘻嘻嘻~乖乖听话吧~” 灰姑娘·云旗坐在木炭堆旁边,郁闷的一块一块往里扔木炭,很显然黛玉妹妹正在生气不会来救我她也没法把我救出来。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生气呢 次日天光微明,紫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行啦,她们要来了,我先去准备,你休息一下。” 黛玉点点头,卸了残妆又重新上了淡淡的妆,只是涂了一点红红的唇脂,红艳小巧似樱桃。其余的地方都不用动,清水出芙蓉正是如此,本来肤色白嫩,眼睛又大而灵巧,添了多余的东西反而遮蔽与生俱来的灵机秀美。 轻移莲步去紫述的宫苑,刚到门口便愣住了,这里大不相同。 紫述耗费了无数的真炁把院落做了大改造,四时之花一并开放,桃李争辉c荷菊共香c奇花斗艳,在这里甚至看不见院墙和宫殿,全都是花朵,院墙上爬满了蔷薇c月季的藤蔓,开着粉色c玫红和紫色的花,房前屋后垂下紫藤花,亭旁牡丹并丁香,墙角铃兰与幽兰,爬满房顶的凌霄花。抱柱飘香的金银花c黄木香。就连秋千架上也缠绕花藤。 已经来了一些仙人,那日见过的据说是四大美男子之一的方侯也在这里,身边带了一位红衣佳人。其余的大多是女仙,或是两三人结伴而行,或是在花荫下陈列杯盘,摆酒共饮。 菀童师兄和一个温柔端庄的宫装中年女子在一旁树下闲谈,黛玉看那个女人的相貌,总觉得眼熟。 紫述抿着嘴偷笑,心说牡丹仙子的胭脂做得好,因为她的更香,现在这里花香浓郁,谁还闻得出一点细小的差距。又见身着月白色软袍,外罩白纱蝉衣的小师妹自花丛中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他看的都呆了:“软袍窄袖,白纱蝉衣则宽出去三寸,真是娇俏轻软。我怎么没想到呐。” 有两张长桌,各带一把鲜花拼凑而成的椅子,一张上已经摆满了无数胭脂盒子,另一张还是空的。 紫述带着小师妹见了一圈人,还有刚刚赶来的仙女,无不交口称赞:“这院子真是太美了。” “秋千真有趣。” “繁花胜放真美不胜收。” “你师妹真可爱。” 牡丹仙子带着她的姐妹们拎着捧盒姗姗来迟,一见这满院盛放的鲜花,顿觉羡慕。原先还觉得他只能在五庄观的夹道上种花做胭脂,真是太惨了,万万没想到人家用了几百年时间,有了自己的宫苑,装饰的这样的灿烂。也请嫦娥去坐在花椅上,她们开始摆设胭脂。 黛玉也去椅子上坐着,和嫦娥对视一眼——巧了,不仅撞衫还撞了妆容。 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互相笑了笑,看向别处。 方侯夫人问:“止归,你看这个颜色好还是这个颜色好?” 方侯带着温柔的微笑:“都好,你浓妆淡抹总相宜。”内心已经迷惑不解:我瞎了么?从上看我也是个女人为什么这两个颜色看起来一样?苍天啊,来一个搅局的人救我出去吧。(还记得方侯女生男相是gl么?) 方夫人叹了口气:“你呀。紫述道人,我要这个桃红,止归要浅红色。” 紫述高高兴兴的给她拿了两盒,这不是方夫人翟烟儿头一次要自己的胭脂,可是是头一次要了红色!牡丹做的唇脂一向非常独到。 方侯沉声道:“都是你用,都是我看。” 方夫人嫣然一笑:“别人成双成对来,也只能要到一种胭脂,哪有咱俩好。” 杨戬站在远处的紫藤树下,静静的看自己妹妹在哪里挑选胭脂,往日里总会不停偷看自己的女仙们流连花丛,沉溺于选取胭脂,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想回去下棋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只听得远处一声哇呀呀的爆叫:“作死的毛团!还不受死!” 众仙清清楚楚的看到半空中一只金翅大鹏和一只显出法身天地的猴子打了起来。金翅大鹏的两只翅膀金光灿灿,不断的削猴子,时不时的伸爪子去抓它。 孙悟空的棒法你们是知道的,舞将起来上可以搅动天宫,下可以扰乱地府,舞的好似有千条棍棒一起劈头盖脸的打过去,打的金翅大鹏有点掉毛。 作者有话要说:  容我嘚瑟一下,我是何等的考据。 1902年才发明果冻。慕斯蛋糕是由索多克索·波拿巴发明,他1940年出生于法国一个甜品世家。——所以这两个甜品是黑兔子独家!不仅古人不会,就算大师兄问到外国去也没有!嘻嘻嘻~ 蠢萌的姚三郎:她为啥生气? 大师兄想得太多了~ 紫述:我不管,夸我漂亮的都是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热闹+睡觉 金翅大鹏既惊且怒:“臭猴子!你灌了两口猫尿得了失心疯吗?我好好的吃着饭,你跑来掀桌作甚!可恼!”一边说一边用爪子攻击他。 孙猴子哇呀呀一阵怪叫,轮着棒子:“金翅小鸟!别装了,你吃那东西分明是与我过不去!” “呸!天下熙熙攘攘皆为食材, 有什么吃不得?为了那倒霉外甥, 如今我连和尚都不吃了!蚩休又要求我别吃人!这倒罢了。你算什么东西, 也来管我!今儿你是个猴子就不许我吃猴子, 明儿牛魔王来找我, 求我别吃牛肉,我还有什么能吃的?臭猴子, 你真脸大不害臊,这样的话也敢说!你有多大能耐, 也来管我!”金翅大鹏猛地探出一爪, 在他身上狠狠的一抓。 孙悟空虽然有金刚不坏之身,抓的也疼, 他还真有点说不过他, 确实啊, 吃的不是花果山上的猴子, 可你肯定把那只猴子当成我来吃,他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去我也烤几十只金雕! 打架不能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打,会互相被震开,会在换着角度攻击对方的时候移动。 女仙们惊呼:“他们打过来了,不会把这地方毁了吧?” “天哪,还不如继续在百花宫举行花会。” 杨婵淡定的溜到哥哥身后,这地方绝对安全。 菀童道人趁机抓住对面宫装美人的衣袖:“跟我来,避开这里。”他看起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虽然是姚云旗的师弟,也有两百多岁的年纪,容貌只是随着喜好去变。 宫装美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容貌普通却透着温柔,试着挣脱未果,被他拉走。 翟烟儿抓着方依土的手臂,柔声道:“你别急着去,等他们打过瘾了再去插手,要不然这俩人没头没脑的都来打你,你可招架不住。” 方依土摸摸脸,心说我有猴子六成的战斗力,有金翅大鹏五成的战斗力烟儿说得对,他,大圣不一定顺手打我,但是金翅大鹏肯定会攻击我,没跟他打过,心里头没底。 黛玉也很平静,坐在花椅上噙了一片香茶,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快若流光c角度刁钻的攻击,真是太精妙了。大圣的油手虽然很讨厌,但他真是非常厉害,金箍棒划过空气的时候似乎划破天幕,周围的空气都有些许的扭曲。而金翅大鹏也不一般,他的爪子把孙悟空的锦袍抓的破破烂烂,两只翅膀既闪躲的灵活,又能恰到好处的扇猴子一翅膀。 她虽然不知道那有多疼,看猴哥好像不是很疼,可是据说干娘说抓鸡抓鹅的时候被翅膀抽中是挺疼的。这两个人的战斗简直像教科书一样标准,她看的如痴如醉,学到了很多。 嫦娥已经起身避开了:“紫述的师妹,你不躲躲么?” 黛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上的战斗,看的心潮澎湃,激动难耐:“不用。大师兄会护着这里。”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她的手缩在袖子里,悄悄的握住了师父的浮尘。 紫述不开心的嘟嘴:“打架最无聊了,他们抢我的风头,好不容易做了那么多胭脂,准备了这么好的院子。”他也很淡定,大师兄不会坐视这两个人毁掉他的宫殿和威望。 蚩休坐在最高的大殿房顶,看他们打架,看的兴致盎然。 忽然听见脚步声,他便从房顶下到了露台上,倚着白玉栏杆继续看。 菀童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大师兄,这位姑娘是我新结识的友人,紫述的院子不安全,我带她来这里避一避,行不行?” 蚩休看了过去,这个女人并不是十分貌美,可是生的温柔敦厚,举止端庄有礼。 被硬拉进来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羞恼,随即整肃精神,谦恭的施礼:“妾身王氏见过上仙,误入大殿并非存心冒犯,还请恕罪。” 蚩休看菀童一脸的情愫暗涌,再看这个女人,她的身份应当不一般,她的气质华贵:“不要紧,我这里不禁女子上殿,更何况你是仙人,不是凡人,不可同日而语。夫人如何称呼?” 王氏再施礼:“妾身属勾陈大帝治下,在凡间时位列华夏本朝孝明德皇后,王淑娥。” 菀童大惊失色:“你在凡间嫁人了?” 王皇后看他这样吃惊,心中略觉难堪,还是很好脾气的说:“是啊。” 蚩休打断他:“菀童,去请金蝉子大师过来降妖。” 菀童:“是,大师兄。”又凑到王淑娥身边低声道:“你别走,等我回来。” 王皇后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微微颔首。 菀童急匆匆的飞走了,蚩休继续凭栏观战,王淑娥不喜欢看人打架,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仙,没修行没地位,只是有个虚名儿,也不上前去讨好那位沉默寡言高不可攀的上仙,站在大殿里安静沉默的等着。看大殿许多垫子摆的歪歪斜斜,似乎是起身时弄乱了,她有心过去一一摆正,又恐自己多事。 菀童飞出了平生最高速度,拉着正在念经的金蝉子:“圣僧,您往天上看。” 金蝉子仰头便看到徒弟和一位故人打的热火朝天:“又为甚事?” 菀童高度总结了一下:“金翅大鹏吃了几只猴子,孙师叔吃了酒,听见这消息便大怒。” 金蝉子:“阿弥陀佛。” 菀童道:“大师兄派我请您过去与他一同降妖。” “走。”俩人就回到大殿里,金蝉子见了面就道:“陛下,你我拉不开他们俩。” “说的不错。”蚩休与他又去花园里:“二郎,止归(方侯),与我一同去劝架如何?” 杨戬顿觉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妹妹叽叽喳喳的说:“快去快去呀!” 翟烟儿正为兴致勃勃打算动手的方侯整理衣领袖口,低低柔柔的说:“止归,小心些,别又硬抗。把刀给我。” 方依土微微一笑:“我是去劝架,解了刀怎么劝架?娘子不必担忧。” “你呀,分明要去逞能,还唬我。” 杨戬转身看自己活蹦乱跳的蠢妹妹:“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就不能温柔关心一下?” 杨婵对他做鬼脸:“你不会受伤,又不会输,我哭唧唧的有意思吗?你看紫述的小师妹那么小都一点都不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杨戬冷着脸不理她:哼,改天受个伤给你看。 可恨呐,四海八荒里没有一个人能伤到我,连享受妹妹温柔担心关切的机会都没有。 我屡战屡胜,我活该不被人担心!哼! 蚩休微笑着看他俩和身旁的女人叽叽喳喳,又看向自己的小师妹——糟糕透了! 小师妹不担心我倒是无所谓,我看她的样子,好像又喜欢孙猴子了! 他抡起棒子是很威风,我也觉得好看,可惜啊,小师妹刚要把自己糟糕的审美观拨乱反正,认清那只是个蠢猴子,就又被迷惑了。 众女仙忙的两只眼睛都用不过来:生气的杨真君高贵冷艳,不苟言笑却让人移不开眼睛。此间皇帝蚩休道人看起来温柔,噢噢噢他还穿着那么薄的衣服,风一吹能看到腹肌,八块!少量盯裆猫看到了第九块。温柔的哄老婆的方侯真的很攻啊,好像有这么温柔的道侣同性也可以啊!——今天能看到四大美人中的三个,真是幸福,哪怕面临着危险也太值得了! 蚩休道:“止归和我拦住金翅大鹏,二郎与金蝉子拦住孙猴子,有什么矛盾按落云头慢慢分说也不急,打斗分得出胜负,分不出对错不是。” “阿弥陀佛。” “好吧。” “哈哈哈哈~” 四人腾空而起一拥而上,两个抱住翅膀往后拽,两个搂着猴子往后撤,忙忙的嚷着:“有话好说。” “这又为什么打起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来评评理如何?”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不要打,坐下来仔细掰扯一下。” 拉架可不如打架好看,而且拉架不容易,不仅拉架的人必须和打架的人武力值一样高,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得有多人上前拉架。 四人连拉带拽就把一鸟一猴拉进大殿中,金翅大鹏还愤愤不平呢:“蚩休!我可没碰了你的戒条!你若再偏帮你师叔,我就不支持你了,闹将起来毁了这地方也易如反掌!” 孙悟空爆叫道:“叫如来佛把你再锁起来每日吃斋!活该!” 蚩休忙出来安抚二人:“别急别急,大圣莫急。大鹏王,你的确没犯了戒条,这事儿你没错。” 孙悟空一巴掌拍断了桌子:“蚩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妈的拿个猴子活开颅,你一边吃他一边惨叫,这他妈叫没犯了戒条? 蚩休不搭理他,继续对金翅大鹏道:“可是,如果大圣找几只金翅雕,挂起来活着烟熏火烧,烧的那雕口渴给他喝酱油,越熏越渴,越喝越咸越是入味,一点点的把毛拔干净,一拔毛啊,这个雕他疼,肉质就越紧质有嚼头,这样慢慢的从内而外制成熏干雕,也不犯戒条。” 孙悟空转怒为喜,摸出一个桃子来咔嚓咔嚓的吃着,点头赞许:“好菜谱!” 金翅大鹏听得浑身难受:“不行!” 孙悟空:“怎么不行?你吃猴子的事我不计较了,我这就去弄两只雕来,活烤活吃。” 金蝉子很有情趣的在旁边呱唧呱唧的念诵着往生咒。 金翅大鹏急的像个猴子,抓耳挠腮,想想那场景就觉得不舒服,有心低头又说不出口,一个劲儿的拿眼睛瞥蚩休:喂,你倒是打个圆场啊。 蚩休有点担心的站起身:“我去瞧瞧小师妹,她被你们俩吓着,一直都坐在那儿没动。吓坏了我的小师妹,我就做个猴子炖鹰。” “哎!” “嘿!” 刚刚还打的你死我活的俩人一起试图叫住他。 蚩休跑的那叫一个快,眨眼间出现在紫述面前:“没事,把你的客人安抚好,不要让她们害怕。”这也是庄国扬名的好机会,庄国的皇帝能安抚住孙悟空和金翅大鹏,这是何等的厉害。 紫述点点头:“师兄放心。”我泡一些花草茶给她们喝。他把自己去欧洲买的一些非常貌美的金边下午茶具和水晶的杯子拿出来,招呼众人回来喝茶。 蚩休又柔声问黛玉:“怕不怕?”他看到袖口中她手里一直抓着浮尘,那是师父的气息,小师妹看着娇娇弱弱的,实际上却很有把握。 黛玉见他过来忙站起来,听了这话嫣然一笑:“有大师兄在,我不担心。” 蚩休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可还是很开心:“云旗呢?我一整天没看到他了。” 他真该跟你学一学撒谎的技巧,分明是看猴子打架打的太精彩,你看的忘了起身——的确不害怕,那也不是为了我呀。 黛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姚·灰姑娘·云旗并没有一举炖出完美的猪头,因为他前期一直都忘了放盐,虽然炖的很软烂,但只是白煮肉泥,并不是好吃的炖猪头,正在重新来过。 蚩休又低声问:“你认识一个叫王淑娥的凡间女人嘛?她成仙不久。” 黛玉果断答道:“不认得,她有什么名号么?为何成仙?” 蚩休道:“孝明德皇后” 黛玉是何等优雅沉静的女孩子,惊呼出声打断他的话:“什么?我在凡间认的哥哥,他的母亲就被追封为孝明德皇后,也的确姓王,画像上长得五官端正,很温柔的样子。” 蚩休微微颔首:“知道了,你继续玩吧。”然后就走了。 黛玉哪还有心和他们玩胭脂,她本就志不再此,紫述对这些是真爱,她对胭脂花儿连业余爱好都算不上。只是想着孝明德皇后,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见一面,替哥哥说一下他这些年的思念孺慕或是回去之后跟哥哥说我在师兄的聚会上见到你母亲了,我该怎么说呢?姚云旗跑到哪儿去了!难道我把他推出去,他就生气不会来了?哼,这个大笨蛋! 又耐下心来,在紫述这里先陪着他把赌斗完成,看他拿出扇子来轻轻摇动,炫耀扇子上的美人图。 和过来搭讪的女仙们说些闲话,看她们都有些羡慕,还有少量的嫉妒,好像都想当蚩休的师妹。女仙们的姿态都还算优雅得体,毕竟天庭上有相关的规定,男仙有邋遢的赤脚大仙,女仙里可没有那样的人。 一个时辰后,姚三郎带着一身浓郁的调料味儿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终于离开了厨房。先去门口的池子里洗个澡,然后跑到花会上:“我来了。” 非常冷场,完全没有人搭理他。 紫述和黛玉坐在长桌边,喝着花草茶,和女仙们聊天。黛玉并没怎么说话,非常优雅的保持着沉默,心里头一直在思考,思考的太用心,都没听见姚三郎跑过来的声音。 “师妹!”姚三郎跑过来拍肩,假装很纯洁的说:“你生气啦?” 黛玉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没有,我在想事情紫述师兄,现在看来你是赢定了,容我告退。” 紫述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你去吧,小心点别又遇上那俩人。” 又说几句闲话,姚云旗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等着,捡了黛玉剩下的半盏茶水喝了:“太甜!” 紫述翻了个白眼:“不是给你喝的!” 姚云旗浑然不理,转身跟在黛玉身边:“你不生气了吧?我一出门就被师兄们抓走做饭去了,现在才放我出来。真是得好好修行啊。” 黛玉笑了起来:“你才知道要好好修行?方才的花会上来了一个人,孝明德皇后。” 姚三郎道:“那是谁?谁媳妇?” 黛玉和他并肩而行,离开了紫述的宫苑,隔壁就是黛玉小公主的宫苑。庄国的皇宫大小如阿房宫一样,蔓延三百多里,枕山靠河,万寿山四十多个弟子,没人都有自己的大宫殿,可以做有趣的事。 “那是皇帝的母亲,我们在太庙里见过她的灵位和画像。” “哦。”姚三郎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回去告诉皇帝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这也算拿人钱财给人干事儿吧。好妹妹,你昨天到底为什么生气,我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 提起这个话题来,黛玉依然有些不开心:“你昨儿说,那只是个虚礼?” 姚三郎蠢蠢的点头:“对啊,怎么了?” 黛玉冷笑一声:“怎么就是个虚礼呢?难道不用祭告天地,不用禀报师父,到哪儿提起来都不作数么?” 姚三郎看她前所未有的生气,更觉得自己无辜,弱弱的说:“那个,成亲了也不能抱抱,你还小,我会遭雷劈的。我常看你和四姐一起亲亲抱抱蹭脸,我只能去抱柱子,蹭柱子。 原先是这样,以后也还是这样,难道不是虚礼么?只是顺应凡人,尤其是顺应岳父岳母的心意,让他们生前看你出嫁,,,其他的一切如常。” 黛玉: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她强行把话题又掰回来:“我们该不该去见见孝明德皇后?” 姚三郎打了个哈欠:“我炖了一晚上的猪头,还一直在想你为什么生气,困死了。借个地方睡觉。” 进了黛玉的宫中,门上没挂牌匾,院子里鲜花盛开,显然是紫述的手笔,也没有灰尘和落叶,可是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家居陈设。这屋子极大,宽二百步,长三十丈,理应分为花厅c书房c卧房三间。可是现在没有分出屋子来,没有格挡和屏风家具,越发空旷。 姚三郎揉揉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床褥子在门口的地上铺好,又拿出来一床被,一个枕头,一个糖葫芦形状的大抱枕,铺好床脱了鞋解开头发:“容我睡一会。” 黛玉非常想踹他一脚,而他也非常准确的就睡在她脚旁,就算以后收拾好了,也是花厅或书房的门口,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个白白嫩嫩的男孩子已经抱着巨大的糖葫芦睡着了,睡着的姚云旗分外乖巧可爱,她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去繁花似锦的后花园里,揪下来一朵花扔在地上,变成在紫述院中看到的大秋千。刚刚很想试试,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坐上去慢慢晃着,暖融融的晒着太阳,吹着带有花香的暖风。 在这样温柔暖风中,岁月静好的环境里,她慢慢的盘算着屋子应该怎样布置,用什么款的桌椅,什么质地,什么雕花。 屏风要几扇,是写字还是画画,用娟还是用纸,或是用大漆? 墙上的挂画,阁上的摆件,桌上的砚墨,架上的书卧房中的绣帐。 镶螺钿的绣墩,窗前的香炉是铜炉还是玉炉? 墙上的古琴是蕉叶式还是伏羲式?窗前种什么花来送入香风? 这桩桩件件,都是很重要也很细致的事。还有另一件事,更重要。云旗的宫殿在哪里,距离我这里远不远呢?他不会经常跑来睡地下吧? 她坐在秋千上慢慢晃着,看着正殿旁边的倒坐单房,心说我要不要给他收拾一间卧室出来?不要睡在我书房里,夜里去看书会觉得怪怪的。 蚩休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联盟中的人,不许虐杀同盟者的同类。可以吃,但要先杀了再慢慢料理。” 孙悟空和金翅大鹏气哼哼的达成共识,溜达过来看热闹的牛魔王也表示赞同,不过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有干瘦的猴子和瘦溜溜的雕能虐杀,自己的同类——牛,不杀了切开根本煮不熟。 众人一时间都散了。 金蝉子回去念经。 孙悟空回去醒酒。 金翅大鹏回去把出主意的厨子赶下山去。 杨戬回去掏钱给妹妹买胭脂。 菀童走了进来,直接就跪在蚩休面前,扣头道:“大师兄。” 蚩休一点都不惊讶:“说吧,你想要什么?” 菀童道:“我的名字只是小名,现在我长大成人,恳请师兄替我真实的起一个道号。” 蚩休点点头:“还有呢?” 菀童脸上一红,强自镇定道:“求师兄替我提亲,我要娶今天您见过的孝明德皇后。” 蚩休道:“她在凡间嫁过人,不受天规的约束,只要她喜欢随时都能嫁人,可是嫁了人就要放弃现在的封号,不再是勾陈大帝治下的女仙,成了一个散仙。她愿意么?” 菀童:“不知道我还没敢问。” 蚩休道:“她虽然不受约束,你却还是个小孩子,还要有很久才正式成年。急什么?”娶回来也只能干瞪眼看着,能看却不能摸。 菀童道:“看到云旗师兄,我才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又喜欢上大圣了,猴哥好帅~噗哈哈哈 杨真君真的太萌了,我开始萌上他了。 是的,孝明德皇后即将又一次嫁入豪门。之前我就说过她有可能改嫁~ 莫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3一10 09:59:3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两个人的爱好 蚩休对于师弟们一离开万寿山就开始春心荡漾这件事,表示无可奈何。这倒不怪姚云旗,只是他们原本没机会见到女人,现在看到了女人, 缘分到了, 自然会很喜欢。 他淡淡的问:“你和王淑娥认识多久了?” 菀童依然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天, 今天刚刚见到她。” 蚩休微微挑眉:“你因何喜欢她?”那个女人非常平庸, 并不聪明, 也不强悍,看起来没有任何特点, 只是有着溺死人的温柔。你不会为了和云旗争强斗胜所以比他还快的娶个妻子来气他吧? 菀童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她看起来很好。” 蚩休又问:“你是认真的?那么,你去和她谈一谈, 如果她情愿嫁给你, 我再去提亲。现在情形未明,我去提亲倒像是以势压人, 就算娶过来也过不好。” 菀童大喜, 叩拜道:“多些大师兄。”我的终身大事成了! 蚩休道:“我想一想你的道号, 慢慢起不着急。还有, 她在凡间成过亲,上天之后随时都可以嫁人,但是你不可以,你还没成年。雷部稽查未成年受害事件时,都是不管三七二十,先把年纪大的拿雷劈一顿,你别害她。虽说如此,你知道尺度么?除了双修之外,稍加亲昵是可以的。”我为什么要说那么多 菀童再拜退下,愉快的去找王皇后谈谈情说说爱。 正在这时候百鸿回来了:“大师兄,我刚刚去见了我们有意聘请的丞相们。” 蚩休忙问:“坐,他们怎么说?要我亲自去请么?” 百鸿坐下来,拿出名单来:“姜子牙说太老了,如果您不嫌弃,他愿意来——其实就是要去请一下。甘罗倒是愿意来,但他现在被秦广王扣着当判官呢,秦广王不太愿意放人。 管仲,桑弘羊,曹孟德c郭奉孝和荀文若,周瑜,谢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狄仁杰,上官婉儿,赵普,寇准,张居正,严嵩都愿意来,也都暗示希望大师兄您派车驾和使者去迎接他们,如果能亲自去就更好了。” 蚩休点点头,高兴的笑了起来:心说把国政交给他们,我就有时间去问那点心是怎么做的。“我亲自去请他们,咱们这儿没有车驾啊,什么时候做一些撑场面?” 百鸿想了想:“等这里住着的人再多一些,有了五行八作才好选木匠漆匠,车驾这种东西如果用变出来的,那太寒酸了。” 蚩休站起身:“走吧。” 百鸿又连忙拦住他:“且慢!我刚去试探过,如果您立刻就去,就显得我们亟不可待,那反倒不好。我再去试着问问他们和别人共事会不会不愉快,尤其是曹操和咒语,俩人见了面会不会打起来。这些事情都商谈完了,您再一一去请,也不迟。” 蚩休:“你说得对。我出去一会,你留下来主持大局。” 百鸿:“好。” 蚩休又道:“我用云旗的样子出去办件事,你留住他,别让他走。” 回来和云旗说,是师父喜欢吃果冻,我用他的样子去学的,他就不会猜到是我喜欢吃,因为他不敢喝师父对峙,哈哈。云旗一向粗心大意,很快就会把这件事忘了,而且他有身外化身,就算是小师妹问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这里,却又去了中土。 任何喜好都不能暴露于人前。 百鸿眉头微皱:“什么样的事?” 蚩休道:“他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我去试试。” 百鸿了然:“师兄小心些,路上先试试模仿他,云旗那独特的气质,不好模仿。” 蚩休笑了起来:“这话真刻薄,让他听见了绝不与你干休。” 百鸿懒懒的笑:“云旗若是听见了,我就告诉他小师妹再找他,保管他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蚩休大笑,摇身一变变成姚云旗的样子,试着翻了个白眼,他几千年来没翻过白眼,现在做的颇为僵硬:“像么?” 百鸿退后两步仔细端详:“还差了几分□□,歪着点肩膀,脸上带点‘咋地,不服打我’的表情。嗯,这回像了。师兄,你会跟人骂架,互怼么?云旗是此间高手。” 蚩休颇为沉重的叹了口气:“不能直接上手打么?”要说压着真实实力打人,那好办,我正学不出云旗那样无穷无尽的刻薄话。 百鸿忍着笑又道:“还有呢,在提起黛玉的时候,你要露出那种非常幸福的表情。” 蚩休笑着捂脸:“你也变得促狭了。写你的律令去,别调侃我。” “律令嘛,我打算和管仲c长孙无忌一起完成,他们俩有经验懂得多。” 蚩休恢复原形离开大殿,又特意去叮嘱黛玉多住几天,驾云过去的时候看到她在后院秋千上,满院鲜花绚烂夺目,一身银白的美少女坐在秋千上,没有赏玩这无限春光,而是在读书。蚩休按落云头道:“黛玉。” 黛玉起身道:“大师兄。” 蚩休拿出十瓶酒:“这是杨戬输给你的,他说和猴子打赌,你帮他作弊,酒要分你一些。” 黛玉脸上微红:“哦。” 蚩休又左右看了看:“你不在这里住,别人不方便给你添加陈设,他们一人一个喜好,紫述过来帮你种了些花。屋子里空着,等你计划好了再叫人慢慢依次安置。” “是。”黛玉又问:“我的左邻右舍都是哪位师兄?云旗住在哪里?” 蚩休笑道:“没他的院子,你俩的宅院并在一起。在凡间定亲之后可以住在一个院子里,更何况,似云旗那样的性情,每日准时来你这里点卯,为了安寝多建一栋宅院没有必要。” 黛玉脸上灿若云霞,垂首不语。 蚩休又道:“你在这里多住些天,宫中灵气丰厚,比凡间更有助于修炼,修行上有不解之处也可以去问师兄们。闲来无事,你也可以去大殿议政,帮师兄处理政务。” 黛玉略有些疑惑:“大师兄,您不介意女子干政么?”皇帝虽然听皇后的,还让我帮忙批阅奏折,那都是偷偷摸摸的。 蚩休云淡风轻的笑了:“任人唯强。臣属是男是女跟我没关系,我只要强有力的人去为我做事。有能耐的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是我的损失。凡间总说女子祸国,乌列尔说那叫什么幸存者偏差,只盯着一类人做错事,不看另一类人做错的事。更何况你是我的师妹,你写的策论我看过,我了解你。” 黛玉听他这样一说,心中颇有一种想要尽忠职守c忠君报国的激动情绪:“师兄能这样看可真好。等我长大成年了,若是师兄不嫌弃,我也想上殿议政,为师兄牧民。” 蚩休心满意足的笑了:“不必等你成年,只要你有治国的才干,随时都可以。”太好了,估计懒师弟们干个几十年就要嚷嚷着清修,什么都不干了,只有我和百鸿可不行,黛玉年纪小正是活泼又精力充沛的时候,而且喜好没定,看起来有些喜欢政治和治国,一定不会嫌累。 黛玉听的十分激动,从父亲要求自己看的经学c史学,还有大师兄安排的很多书,都偏重于政治c治国c家国天下。她也确实对政治有很多自己的看法,没和哥哥说过,是觉得自己的想法还不够成熟,以及恐怕说了之后关系会不好,毕竟本朝还在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想到现在可以涉足政治,甚至是参与治国,真让人心潮澎湃。 或许我也可以成为一方郡守,施展所长,让治下安定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如果有强盗土匪,我可以亲自去杀掉他们。我会成为有史以来武功最高的郡守呢。 蚩休非常满意的驾云离开了,一路往中土行去,变成了姚三郎的样子,一路上对着镜子练习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这对于温柔深沉了数千年的蚩休来说相当困难,他是个喜欢优雅的人。实际上在这一路的练习上,没有得到任何成果,他忽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脸上的肉和表情。 到了中土的京城,按落云头,看到黑胖子和茄子精正在满地梧桐秋叶间喝酒。 卓东来一身紫裘,天气还不是很冷,文泽兰还穿着单衣挽起袖子喝酒,他却已穿着厚衣裳。或许和他面前的食物有关,紫色的水晶糕,其实是桑葚酱做的果冻。旁边还有一个波斯水晶壶,壶中装着紫色的葡萄酿。“泽兰,皇帝打算把你侄儿外放做一任知县,用我提点他么?” 蚩休只看着浅绿色玻璃釉盘中一块块的紫色凉糕,看起来像是桂花糕或是薄荷凉糕,但是质地完全不同。 桂花糕用澄粉或豌豆粉做,口感和凉粉相似,而这种半透明的糕点口感类似龟苓膏,又没有龟苓膏中的苦味,和石凉粉(冰粉,原料为石花籽)比较像,可是又更韧一些,上次去西海龙王那里赴宴,宴席上有一道石花菜冻,色泽类似但石花菜冻不入味。所以,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文四姐面前放着四个盘子,灯影牛肉c冷吃兔c孜然烤肉,还有一盘子翠绿的水汪汪的菜叶,并一壶烧酒。她吃着肉,喝着酒,笑眯眯的吹着冷风,把脚踩在旁边他大概看不见的石凳上:“行啊,随便吧,当官这种事不就是听天由命嘛。跟我说这个干嘛,他不是你准备培植的党羽么?” 蚩休:吃的太油腻了,一定不是好厨子。 卓东来微微皱眉:“让你读书读了那么久,还是乱用词。” 文四姐想了想,眨眨眼:“裙带?” “但凡官员谁没有些亲朋故旧,门生弟子?我倒不是独木难支,要培养党羽以便稳固地位,说来好笑,历史上那些桃李满天下c雄霸朝堂的大臣,又有几个不是被皇帝倾覆于掌中。现在是你侄儿自己想要为官,他人品还好,得了权势也不会做出有辱名声的事,如果能一生都兢兢业业做一个清官,那很好。”卓东来喝了一杯酒,叹了口气:“我立身不正,不能青史留名。” 蚩休坐在房顶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快点走开,我有事! 文四姐咯咯笑了起来:“哥哥,你逗我呢,青史留名有屁用?嗯?” 卓东来本来是喝了点酒,看着秋风萧瑟,略有些感慨,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点点头:“你说得对。”沉默了好一阵子,又吃了一块冰凉凉的果冻:“你觉得我们以后将会如何?” 文四姐蠢兮兮的笑了起来:“长长久久的活着,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卓东来脸上的郁郁之气舒展开了:“好啊,我觉得很好。可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 文四姐颇为不耐烦的吃烤串:“皇帝年老了容易多疑,朝堂上有人窥探你的权力,江湖上有人嫉妒你我的名望和财富,还有什么?” 卓东来叹了口气:“你又嫌我唠叨。还有子孙后代容易惹祸,有多少人一生谨慎,最后是被儿孙牵连了。我在想,我们不必再生一个孩子,有现在这一个女儿就可以了。” 文四姐惊讶的叼着烤串看着他:“你不怕万贯家财拱手送给外人么?” 卓东来冷笑一声:“难道有个儿子就能守得住?泽兰,这份家业是我处心积虑谋划而来的,你看这天下间芸芸众生,有几人能与我比肩,难道我们的孩子能有我这样的心智么?” 蚩休:说的没错,幸好我不会死。 文四姐:“呵呵,那当然是不能了,你看文征明的女儿就长成这样,你儿子是没啥指望。” 卓东来赞许的点点头:“他如果生来不是这样,无论我怎样教他都教不出来。我没信心,我们只要一个女儿就够了。她会有三条路,第一,入宫做太子妃,皇帝又跟我提起这件事,看来皇后也同意了。第二,不入宫,自己找个人嫁了,掌管我的产业。第三,她是个笨蛋,那我就在有生之年给她买一份举世无双的好名声,保她一生无忧。” 文四姐咬着竹签子:“这个嘛,你不觉得多生两个,里面有聪明人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卓东来道:“多生两个有笨蛋的可能性也会更大,而且伤身。”我可不能容忍有两三个笨蛋每天在我面前蹦蹦跳跳的,有你一个就足以了。我看我们的女儿,好像不是很聪明。 文泽兰心说:卓哥你真够潮的,想夸你实在是太先进了然而你是怕生出来不如你聪明的人,切!你就扯犊子把,这年头又没有套套,你也不能现在就禁欲,绝育药虽然有,但是非常伤身会让人衰老,我才不会吃,你就顺其自然吧。想到这里:“好啊,我都听你的。” 卓东来觉得应该有哪里不对,可是她心里的坏主意自己从来都猜不对,也就不猜了。 蚩休懒得看他们俩,刚刚按捺情绪看了一会,只想要看这个被云旗推荐的能臣是什么样的人,能力尚未可知,倒是认得清自己的斤两,这样的人倒是可以看一看了。他跳下来,尽力带着点姚三郎的少年感:“泽兰~” 文四姐转身挑眉:“你丫” 卓东来手疾眼快的按住她肩膀打断她,和和气气的笑着也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的阴森:“姚神仙来了,请坐。真巧我有事要忙,你和泽兰聚一聚,听说你们很久没见了。”他什么时候叫过你‘泽兰’? 伪云旗挠挠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好像刚跟你学了做菜。” “好啦,你去吧。”文四姐笑道:“怎么样啊姚三,刚学的冰糖炖猪头,做成了么?” 蚩休听着都觉得那个菜恶心,太油腻了,又甜又油,占据了他最讨厌的两个味道。想起云旗那糟糕的饮食习惯:“非常好吃!” 文四姐:“哈哈哈哈哈听你这个语气就知道你炖失败了!装啥啊。” 蚩休强行转移话题,看着盘子里的三块半果冻:“这东西怎么做的?” 文四姐:“你学这玩意干啥,黛玉不太爱吃。” 蚩休道:“我也不爱吃,但是好玩。一戳就抖啊抖啊抖嘿,你给我大师兄的点心里放一盒这玩意,怎么没有这个颜色?” “不够好看嘛。你看桑葚酱里有细碎的桑葚,做出来颜色不均匀,而且凹凸不平,我本来想着再往上盖一层椰汁冻,可惜这个季节没有椰子了。”文四姐撇着嘴:“黛玉跟我说,她大师兄不爱吃东西,什么都只尝一口,那就只好把最漂亮的送给他。你想啊,橙子冻那么光滑,爱吃不爱吃,好吃不好吃扔一边不说,那多好看啊。我就担心他喜欢素净的颜色,嫌我这太艳了。” 蚩休心说:冰糖炖猪头那种东西我连一口都不会尝。“教我怎么做。” “凭什么呀~”文四姐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白教过你?”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呀~~” “你想要什么都能商量。” “嘻嘻嘻你猜我想要什么。” 蚩休心说:我给你一个读心术吧,云旗怎么能忍受这些废话哦,他就爱说废话。 文四姐猛地坐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给我算一卦,皇帝想让我女儿当太子妃,你算算这能不能让她一生幸福。” 蚩休:“好吧。先交我怎么做。” “别逗了,教完你就跑了,我到哪里抓你去。先算。” 他只好摸出几枚铜钱来算了一卦:“还不错,白头偕老,她的儿子会继承皇位。” 文四姐又问:“没有妖艳贱货插足吧?太子的人品好么?哎,嫁到皇家去不好,普通人家里丈夫做了不该做的事,大不了杀了他嫁祸于人另找一个,这太子皇帝,别说杀了,连打都不能打。”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必多虑。” “没生过孩子你懂个毛线。算了,走,去厨房教你。”文四姐懒洋洋的起身,往小厨房走过去。取下房梁上的锡罐:“这里面是明胶(吉利丁片),用鱼骨头鱼皮还有猪皮熬的,你煮过猪皮冻么?” 蚩休一脸嫌弃:“没有。”听起来就很油腻。 “好吧。”文泽兰非常嫌弃的看着他,拉开门对侍女吩咐道:“去给我弄一块新鲜猪皮来,要半斤左右。” 侍女应声而去。 “你看,这样把明胶泡在凉开水里,放多少自己估摸,然后准备你喜欢的调味,嗯我还有点草莓酱,拿出来做果冻吧。” 她又从地窖里拿出来一个陶罐子:“把那个碗拿下来。” 打开来往瓷碗里倒了一碗果酱。把带着蜘蛛网的瓷罐放地下:“给我瓢水洗手啊。” 蚩休依然懒得跟她说话,从旁边的缸里盛了一瓢水,倒在铜盆里让她洗手。 她找了半天,拿出来一块蒸馒头的笼屉纱布,用这个纱布过滤的草莓酱,所有的渣滓都弃之不用,只把鲜红色的果汁挤出来,放到小砂锅里去煮。 煮开之后端下来,温度渐渐下降到热乎乎的程度,把泡好的明胶扔进去,之所以不称之为片,因为有片有碎沫有丝手工作坊你们懂得。 “你吃饭时咬着舌头了?今儿话怎么这样少?” 蚩休拿出小师弟的万能理由:“困,想睡觉。” “出息。”文四姐把筷子递给他:“使劲搅拌,估摸着都化开了再搅和一会,拿下来放凉就好了。我现在教你你记得住么?” 蚩休气呼呼的说:“记得住!”云旗的形象到底有多糟糕? 文四姐又道:“去,烧一锅开水。” 他勾勾手,水自己飞进锅里,灶台里的火自动燃烧起来。 文四姐又取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往一盆水里倒了一些:“这是石灰。” 侍女也在此时拿着半扇猪的猪皮跑回来了:“夫人,这些够么?” 文四姐好整以暇的指挥他:“姚三儿,你用刀把猪皮上的油脂尽量刮干净,对,刮的越干净越好,然后扔进锅里烫一下,用石灰水洗一洗,用碱搓,把油洗干净。然后切丝,换水继续煮,煮化之后用冷布过滤,再继续煮,煮到水干,拿出来切片再晒一晒,就是明胶了。” 蚩休:“你怎么发现的,为什么这样折磨一块猪皮?” 文四姐深沉的叹息了一声:“这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我非常穷。没钱买肉,只是偷了一块猪皮。猪皮这种东西呢,直接吃很难吃,我就想煮个猪皮冻吃,好歹可以果腹。但是饿就容易困,点上火我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锅都要煮干了。晾凉之后不是皮冻,而是一种咬不断的东西,就剁碎了重新加点水煮,也很好次,后来有钱买糖了就往里加糖,搞到水果往里扔水果。” 当然因为我是神奇的穿越女,愚蠢的小神仙。 蚩休捞出烫过的猪皮,扔进石灰水里搓洗,他是个逻辑思维缜密的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不可能,你睡着了谁来添柴火,你不可能一下子添够煮干的柴火。” 柴火放得太多,反而会熄火。 文四姐顿觉尴尬,心说哥哥刚才暗示我有蹊跷,什么地方有问题? 姚三为什么变聪明了?原先我吹牛逼的时候,除非吹的特别大,否则他很少能戳穿我。 “我养了条狗,训练他添柴火,你以为只有我饿么,狗也饿。” 蚩休:“”好像,,有点道理?“狗都怕火,他怎么往里添柴?” 文四姐:“用爪子往里打。” 蚩休问:“打得准么?” “你好烦啊,问那么多干什么,二十年前的一条狗早就死了,谁还记得那么细致。”文四姐摸出一把瓜子来:“黛玉最近怎么样?她又没有因为年纪小被人欺负。” 蚩休知道标准答案:“呵呵,谁敢欺负她,我姚云旗咬死他。”蠢师弟的原话。 啪啪啪的鼓掌:“是条汉子,我喜欢。哎,这就是我对太子不放心的原因啊,你别看宫里皇帝对皇后一往情深,卓哥对我也是魔怔了,你对黛玉也没的说,可天底下也就事这三个个案。哪有那么多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呢,唉,纠结死了,纠结我现在娘们唧唧的。” 蚩休道:“你本来就是。”嘴太碎了。 文四姐翻着白眼拿出几个磁盘铁盘:“看着煮好了,倒进盘子里晾干,应该是变得很有韧性但不好吃,拿回去晒一晒,晒到干透了收起来就好了。我去睡觉了。” 蚩休:“啊?”这太失礼了。 文四姐露出坏笑:“姚云旗,你很困吧??可是你得在这儿添柴火看锅,我去睡觉了,羡慕吧~嘻嘻嘻~” 蚩休配合的露出一点愤怒:“别去,在这儿陪我聊天。”你肯定会跑得更快。 文四姐:“哈哈哈想得美哈哈哈~”开心的跑掉了。 蚩休也开心的松了口气,想到煮了明胶,要晒,还要熬果酱或是榨果汁,就觉得有点麻烦。幸好旁边的一小锅草莓果冻凝固好了,拿过来舀起一勺,抖抖抖~ 吐出一团三昧真火扔进锅里加速蒸发,愉快的吃着果冻。 有些苦恼呢,如果以后把她引过去当御厨,她会知道我的喜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丞相棒棒的,是吧? 大师兄:无论怎样大费周章,我也不让别人知道我的爱好! 你们猜大师兄为什么这样隐匿自己的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日常 文四姐溜溜达达的走回寝室里,准备去看看嗷嗷叫到处乱爬的小黑胖子。 卓东来问:“确定了么?” 文四姐被问懵了:“啥?” 卓东来叹了口气,把桌子上一摞一摞的纸拢了拢,让他们更加整齐:“那是姚神仙么?” 文四姐:“咋不是呢?有几个人有他那么好看?”虽然我觉得他很欠, 但是他真的很俊。 卓东来都懒得叹气了:“我拍了你一下,难道你还没发觉?” “我试探了一下呀,他说的没错,我刚交完他做菜。” 卓东来道:“他何曾叫过你泽兰?嗯?” 文四姐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好像是啊,刚才话也挺少, 他平时叭叭的烦死人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卓东来道:“当神仙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省的易容了, 多好啊。我猜那个人可能是姚云旗的朋友, 他来找你做什么?” “问问果冻怎么做。唔,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果冻不是姚三的爱好。” “这个人知道姚神仙刚跟你学了烹调, 还吃到了你前两天让他带回去的果冻, 他很喜欢。喜欢到一定要学到手的程度。”卓东来兴致勃勃的推测, 他非常喜欢推测一些事:“他的地位可能不够高, 否则就会要求姚神仙来你这里学果冻的做法, 而不是自己来。” 寝室距离厨房很远, 正常来说,一个武功高强的凡人在厨房呆着听不见寝室里说话,可是蚩休听的清清楚楚,听的很想笑。 这种抓住一点线索,就努力推敲的人真是好玩,算错了更好玩。 文四姐趴在床边上看着女儿飞速的爬动,头也不回:“也有可能是他怕姚三学会了果冻那这个挟持他,姚三儿非常喜欢要挟别人,又懒的不像话,除了黛玉谁差遣的动他。” “嗯,也有几分道理。”卓东来推敲了片刻,便觉得索然无味,桌上堆满了要处理的密报,没有闲工夫推敲这些事:“你没骂他吧?” “没啊,咋地了?” “你把口音给我改回来!说官话,总带着关外口音有意思吗?” “喔,好吧。我没有骂他,每次都是姚三先挑衅我,我才骂他的。” “呵呵。那就好。”卓东来喝了一口酒:“我虽然不了解神话传说,也知道不是每一个神仙都像姚神仙那样洒脱随性,放浪形骸。” “嗯嗯。”文四姐专心致志的看小宝宝用手拍床板,不知道这小胖墩想干啥,反正她正扶着床板站起来,使劲用手拍。她忽然想起来:“喔,我刚刚要他算了一卦,那个人说太子会是个专情的人,说凤怡会成为皇后,她的儿子会成为太子。” 卓东来慢吞吞的,沉稳平和的说:“先让她和太子青梅竹马的长大,再看是否志趣相投。”一边说着,一边把五毒教的回信收起来,放在‘要焚毁’的那一摞里。 五毒教拒绝了自己高价求购‘同心蛊’原虫和炼制方法的要求,偏偏他们势力很大,又在山林洞窟中生存,无论是请当地官员施压,还是派武林中人去偷c去威慑,都很难得手。啧利诱他们自给自足也不好利诱。 “泽兰。泽兰!” 文四姐看着自己的胖宝宝陷入花痴状态,哎呀~好可爱呀~可惜不能拍照发朋友圈,她怎么能这样可爱!又漂亮又聪明,健壮的像个小牛犊,一天到晚不知疲倦,吃得香睡得好,真是太好了。 卓东来从旁边金橘树上揪了个小小的金橘,砸过去:“泽兰。” 文四姐听见脑后风声,反手抓住,不小心抓碎了,溅了自己橘子汁:“干什么!” “去洗个澡,然后去找他,教他怎么做姜撞奶。” “为什么呀?那么多菜谱我记得多不容易,什么都教出去了,我就没有独门秘籍了。” “泽兰。”他温柔的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与人为善,他既然喜欢,你吧口味相似的甜品也教给他。他既不会开店去卖,也不会做给小公主吃。” 文四姐想了想,这就没什么理由不教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做给黛玉吃?”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姚神仙问我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挖他的墙角。我告诉他,从今往后除了茶酒点心水果,能由他来做的事,就不要让别人做。” 文四姐歪歪头:“有用么?” 卓东来笑而不语,心说你知道当年有多少人想娶你么?虽然长得一般,脾气不好,可是武功好又有大兔兔,矮胖胖的还会卖萌,很可爱。当年只有两个解决办法,如果你在跟人聊天,我去捧酒菜出来,关怀你‘少喝一点,当心头疼’,对方就懂了。 如果是我在跟人聊天,就让你去准备酒菜,对方看你轻车熟路的从我怀里拿银子走了,也懂了!噗哈哈哈他懂个屁啊! 喜欢半透明的,软软的那种独特口感的食物,是蚩休的秘密。师弟们不知道,就连最亲密的二师弟百鸿也不知道,师父也不知道或许他知道,师父能掐会算嘛,但他不会掐算大徒弟喜欢吃什么东西。 蚩休从小就喜欢口感软韧又水汪汪的东西,被大哥嘲笑了几次,自己也觉得这种口味上的爱好实在是太不不够阳刚。就偷偷藏起来吃,表面上说自己不喜欢吃了,实际上还是喜欢。 和女儿的母亲,那个大姐姐遇到的时候,也正是因为那个大姐姐会煮很白很白的魔芋糕(魔芋豆腐),可以切块加蔗糖吃,是他喜欢的口感。而别人煮的魔芋豆腐都是灰突突的,带着一股很浓的魔芋味道,那个大姐姐则能让魔芋豆腐没有异味,又白又好看。 吃了几顿,就被大姐姐推倒了,又过了半个多月,大姐姐走了,一年后回来扔给自己一个女儿,之后就再无影踪,也不知是死是活。 蚩休想起自己十几岁时的事情,根本没脸提起,想起来都觉得害臊。那分明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被老谋深算的大姐姐用好吃的给骗了多亏这件事发生的非常隐秘,无人知晓,要不然就没脸见人了。话虽如此,他还是很喜欢这种口感,只是更加不肯让别人知道这个喜好。 那个大姐姐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在他心里留下的记忆也只是不要乱吃东西。 文四姐溜达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这个‘姚三郎’把不知道用什么手法炼的非常干燥的明胶收起来,冷冷的说:“告诉你丈夫,他猜对了。”说完之后,便消失不见。 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从旁边筐里拿了一个红薯,扔进热乎乎的灶膛里,用余火继续烘焙,这样可以烤熟。然后溜溜达达的回去,如实一说。 卓东来懊恼不迭,这是后话了。 姚三郎睡了两个时辰,自己收拾好被褥,揉着眼睛出了屋子,在满满的花香中循着气息找过去:“妹妹~你在这里看书?” 黛玉依然在看书,捧着一本《汉书·百官公卿表》,并没去找百鸿师兄:“你醒了?” 姚三郎满足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袖子滑下来,露出两只白生生的胳膊:“醒了!我给你做家具吧!屋子里要什么样陈设,设计好了么?” 黛玉微微一怔:“这,我还没想好。若只是添置一件家具,倒是好选,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还没分出三间屋子来,怎么安排嘛。” 姚三郎一边走一边揪了一大片牡丹花叶,扔在地上变成一张摇椅,他又躺上去。 黛玉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他在摇椅上摇摇晃晃:“咱们先用幻术布置一下,按着幻化出来的样子做家具嘛。” 黛玉一脸认真的问:“我虽然没见过,也听说过做家具要用上好的木料和好木匠,这儿有么?大师兄到处弄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这里,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做家具,这地方荒芜,也没有百年的好树木,又不通水路,不是繁华重镇,要到哪里去买木料呢。不如我回去,找我娘要一些,再去宫里和嫂嫂要一些。” 姚三郎大为心疼:“我怎么能让你出去打秋风!咱们是神仙啊!”他仰头大叫:“碧卢师兄!带上你的树种箱子来一趟!” 碧卢师兄远远的问:“干什么呀~” 姚三郎答道:“我们要打家具!” 黛玉想起来了,难道他要自己种一棵树,然后砍了做家具么?倒是稀奇。 “哦~”碧卢兴致勃勃的答应了一声:“这就来。”不多时,他抱着一个巨大箱子来了,落了地就把箱子放在地上,这个箱子扁而宽大,打开盖子来,里面是密密麻麻无数个小瓶子,贴着标签,每一层足有数百个,。头一层是果树的种子,往下是花树的种子,之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外国树木的种子,还有一层专门是名贵树木:“你要什么?” 姚三郎掰着手指头算:“金丝楠木,紫檀木,黄花梨,黄杨木,鸡翅木。” 碧卢皱了皱眉头:“你可真贪心。” 黛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多吧?” “不多不多,你放心。”姚三郎笑嘻嘻的说:“还要有劳师兄帮我催生树木。” 碧卢略有点不爽:“太过分了,我叫你去干活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痛快。” 姚云旗非常主动的说:“碧卢师兄,我先给你打一张床,好不好?” 碧卢对床并不在乎,但是对于占便宜有点在乎,一想到自己能有一张姚云旗这个大懒蛋做的床,那可是相当的有面子:“我要雕花镶金箔的拔步床,刻全套的山河图。” “没问题。”姚云旗满口答应:“我要的这几颗树木,树干要高有十丈,两人合抱,每一种要两颗,你自己的料子自己出。” 碧卢毫不犹豫答应了:“好。黛玉,你回避一下。” 黛玉不解:“为什么?” 碧卢含蓄的解释道:“种树的时候脏兮兮的不好看。” 黛玉道:“脏到什么程度?我在旁边看着都不行么?” 姚云旗拉着她的衣袖往屋里拽:“走走走,让师兄安静一些。”拽进屋里,方附耳解释道:“师兄要给树苗上肥。” 黛玉脸上腾的一红:“啊!”想起齐民要术里说惯用的肥料,粪尿沤成肥,好恶心。她忽然又觉得不对劲,碧卢师兄是一块石头啊,平时又不吃东西,不喝水算了算了不管了! 弹指用幻术幻化了三面墙壁:“屋子这样分隔,你觉得如何?” 姚云旗却趴在窗口兴致勃勃的看那边‘上肥’,边看边乐:“碧卢师兄吐的要昏过去了。” “什么?” “他种大树的时候要把真炁和水混合在一起浇上去,喝进肚子里才能混合。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不用这样,但是别人催生的树木质量很差,他催生的树木和真长了几百年的树木一样。你看,随着吐水,那树已经长到一人高了。” 黛玉缓步走到窗口,看了过去——碧卢师兄一手叉腰,一手拎着水瓶子,鼓着腮帮子正像个泉眼一样不停的喷水,一边喷水一边摇头,让水洒在两棵树苗上,那样子非常有趣。 碧卢喷了半天,那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长高,腹内的水喷光了,又大喝一气。 黛玉连忙关上窗,忍着笑转过身,掩口抵笑,笑的停不下来。 姚三郎已经笑的要抽过去了:“哈哈哈哈,好妹妹,你明白他为啥要咱俩走开了吧,哈哈” 两个人先笑了十分钟,然后才慢慢的用幻术布置房间,先选好了家具的尺寸样子和图案,然后再按照幻术的样子去做。 黛玉站在书房里指挥道:“这里应该有一面屏风,七扇,高一丈。” 姚三郎弄了个模模糊糊的虚影戳在这里:“要是准备做刺绣的,得你自己绣。写字也得你自己写,我只会做木匠活。” 黛玉颇有些好奇:“三郎,你当过木匠么?” 姚三郎深沉的叹了口气:“看过。” 黛玉又问:“是什么时候?” 他沉默了好一会,前所未有的深沉,不仅深沉还有点落寞和伤感:“刚下山的时候用的是本来面目,去给人算命赚钱,就被一个公子哥儿请回家去做门客,那个公子成亲前两年一直在做家具,我和别人说不上话,就去看木匠做家具,看会了。” 黛玉对他的态度觉得奇怪,又看到他的眼圈红了:“后来怎么了?” 姚云旗叹了口气:“那个小公子父母早逝,只留下万贯家财,他娶了他父亲故交的女儿,是指腹为婚。我算出事有不妙,几次劝他,他也不听凡人嘛,死不悔改是正常的。” 黛玉静静的听着。 “他岳父是为了他的财产,他的媳妇,早就和另一个书生有染,嫁过去不久就暗害了小公子的性命,霸占了他的家产。” 黛玉奇道:“你没护着他?” 姚三郎气的暴跳如雷,嗷嗷叫道:“我提醒他八次!!八次!!他让我滚蛋说了五次!!!我再不走还要不要脸了!反正死啊活啊也不算什么,我等他被杀之后又回去,杀了他岳父全家和那个姘头,把他的家产散了。 说真的,他爹交朋友的眼光真有问题,他岳父岳母三个小舅子,都巴巴的帮他媳妇杀他,全家上下只有一个小丫鬟两条狗是无辜的。” 黛玉无话可说:“杀得好。” 有点心疼呢 姚三郎道:“有那么粗大的黄花梨树,做一个独板的黄花梨架几案应该会很好看。我们去算算拔步床的尺寸,做个金丝楠的拔步床怎么样?金灿灿的,颇有金屋藏娇的感觉。” 黛玉想了一下立刻摇头:“金灿灿的不好看,太亮会不舒服。要黄杨或紫檀,细细的镂空。” 姚三郎仰天长叹:“幸好先给碧卢做床,可以练手。梳妆台要什么样子呢” 两个时辰后,他去院中修了一个小厨房,然后去偷菜偷肉,回来煎炒烹炸一顿忙碌,在地上石板上摆了八个菜:“碧卢师兄,辛苦了。略备酒席,不成敬意。”很快就可以成亲了,我要成熟一点。 碧卢大为震惊:“真的吗?给我的?没下毒?” 姚三郎:“啧,这叫什么话,我去叫黛玉出来。” 黛玉一直‘游手好闲’的在屋里勾勒屏风的花样,感觉碧卢吐水吐的脸色发白,看云旗做了这么多菜,一定是为了犒劳他。就在席间拿了一瓶御酒出来:“大师兄给我的酒,可以喝么?” 这地方虽然缺少许多东西,可是在遮天蔽日的大树下,在满院芬芳中饮酒,别有趣味。 紫述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喂!种那么大的大树做什么!我种的花要被挤坏了!给我一双筷子!啊,有酒!” 黛玉笑道:“有~” 揪了花朵变作酒杯,折竹为筷,幕天席地,对坐共饮。 四人便在一起吃吃喝喝,纷纷表示对于要做木匠的姚三郎表示不看好。席间碧卢说起:“那个大章鱼,你们还记得么?在中土的京城买鱼丸的大章鱼,他搬来咱们这儿开店了。” 紫述大喜:“呦,那太好了!” 姚三郎看出黛玉并不喜欢这个话题,道:“先不说这些,咱们这儿怎么连盘子碗都没有?在山上没带来?这些盘子是我折芭蕉叶变的。赶紧找找附近哪有白泥,我烧一些盘子出来。” “呀,你还有这个手艺?” 黛玉道:“三郎烧制瓷器的手艺非常精妙。” 姚三郎开心的要打滚:“我还得修一个烧瓷器的小窑洞,嗯,先做家具。” 吃吃喝喝到了天黑,大树也已经长成,碧卢和紫述都走了。 姚三郎把大树砍成一截一截的,每一段两米长,放在旁边用自己的真火慢慢烘干。 黛玉回去继续画花样了,暂时用的是幻化出来的桌椅,画了几个版本的屏风花样,最后选择了其中一个,又准备用刺绣来做,做一面绣屏。忙出屋道:“三郎哥哥,你给我做一个大绣花架。要一丈长,一米宽,能立起来的。” 没见识的姚三郎:“那是啥?” 黛玉足足给他讲了一盏茶的功夫,辅以画图和幻化,才把那个复杂的大型木质可调节器械给他讲明白。 姚三郎又问了一个朴素的问题:“有个师兄正在设计造纸厂,种了许多书取青檀皮,我们这儿可没有丝绢丝线,也没有会养蚕的师兄。” 黛玉笑了起来:“我不急呀,那么多凡人男耕女织,自然会进贡丝绢,再等些日子。我若是着急,就回家去要,家里什么都有。” 姚三郎放心的去做木匠活了,用真炁把树干去皮c破成木板,然后用榫卯结构做了一个最简单的架几案。不需要雕花,结构也简单,只是做两个三层的木架子,然后把一块平整光滑木纹好看的木板放上去——用两个小几架起一个桌案,这是宋朝非常流行的款式。 随后准备做一个椅子:“妹妹,我给你做一个圈椅好不好?靠着看书舒服~” “好啊。” 两个时辰后:“妹妹,我给你做个太师椅行不行?” “可以呀。” 两个时辰后:“我,我给你做个绣墩先用着行不行?” “可以。” 用真炁雕刻那坚硬的木头,就好像是雕刻豆腐一样容易——容易个屁啊,雕刻豆腐也很费劲。他趴在木板上,拿着小刀慢慢雕刻,正因为雕刻的很容易,才会一不小心切过头。 几天时间转眼而过。 这天夜里,中土的皇帝正在沉睡,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朝思暮想的女人出现在面前,他大叫:“娘!!”太激动了,以致于惊醒。 激动了半天,才又睡着,孝明德皇后又出现了:“二郎,你长大了。” “娘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皇帝哭着醒了过来。 看着房顶发了一会呆,扁扁嘴又哭起来了,我娘果然成仙了! 她回来看我了!可我怎么总是醒过来呢!好气啊!一生气,他的哭的更严重了。 皇后不在这里,也无人敢拦敢劝,多福战战兢兢的捧着茶杯过来:“圣上,喝杯茶润润喉。” 皇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你下去。”委委屈屈的躺下,继续等睡着。 王淑娥也哭了半天,第三次在梦中相见,她看儿子穿着睡衣,忙道:“二郎,你别激动,别又醒了。我法力低微,只能在你梦中相见。” 皇帝尽力安抚自己的情绪,看着一身华彩宫装c头戴簪钗身佩玉环的母亲,这样的华光溢彩,都掩不住她温柔的光芒:“娘,您挺好的?我给您加封的孝明德皇后,天上认么?” 王皇后柔声道:“认的。好孩子,你这些年心里苦,全靠皇后与你开解,我在天上知道,多亏你有贤妻贤后,娘也算放心,你替我谢谢她。” 皇帝差点又哭出来,含悲忍泪:“娘,您一直都看着我么?真的么?” 王皇后:“没有,但我时常能听见与你有关的消息,你,你杀害先皇的事,天庭已经知道了。你今生成仙之路渺茫,往后可一定要多积功累德。” 皇帝脸上并没什么惊异的神色,平和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不能成仙也没什么,天下的好事岂能都让我占了。我没把他和您合葬,您介意么?” 王皇后脸上一红:“没有合葬很好,,我,,我,,” 皇帝立刻看出来她有难言之事:“娘,您要说什么?您有什么吩咐想要什么,只管说,儿子无不应从。” 王淑娥红着脸,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我,我在天上结识了一些友人,嗯” 皇帝这一生只认识一个神仙——姚云旗,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痴,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是为了娶媳妇。他稍一联想:“有人要娶你?娘?是这样么?” 王淑娥掩面道:“不是还没定下” 皇帝觉得心口剧痛,心中大恸:我娘这么多年来没跟我说过话,好容易见面,还是为了她要改嫁。改嫁之后改了姓,再生一个孩子,就彻底不认我了。他强颜欢笑:“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毕竟先皇不是良人,不必为他耽搁。”给他戴绿帽子!去吧! 王淑娥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同意就好。” 三纲五常讲究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总觉得不经过儿子同意就嫁人,,,不好。“天亮了,我要走了。你珍重,以后还有相见之日。” 宫外鸡鸣,天边已发白,多福来唤醒皇帝去上朝。 皇帝想要留住母亲多说两句话,却见她的身影渐渐淡化了,急的他伸手想要留住她,却只是猛地一挣,自己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远处的窗子已经发白,一口热血涌上来,喉头一甜,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多福:“啊!!!快,快去请太医和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豪迈仙生》里写了神仙用法术种地2333,我就喜欢这样的日常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聪明的女人们 皇后在睡梦中惊醒,慌乱的穿了一件大衣裳,头发都顾不得梳,趿拉着卧房里穿的软鞋, 匆匆忙忙上了步辇:“快去养心殿!” 抬着步辇的健壮仆妇们也是被急急的唤醒,衣裳不整非常失礼,可是现在没有人在乎,他们抬起步辇飞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养心殿门口。 多福已在门口恭候:“娘娘!” 皇后跑进去,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太医来了么?” “太医还没到, 娘娘您先去看看,皇上怕是魔怔了, 不让人靠近。” 皇后走的太急, 险些被门槛绊个跟头, 踉跄了一下站好,看到屋内暗淡无关, 没有点蜡烛, 皇帝蜷缩着床上呜呜呜的哭着, 看不清楚哪有血, 但确实有一定啊淡淡的血味儿:“二郎, 你” 皇帝有气无力的埋头在杯子里:“梓童?” “是我。”皇后走到床边就站住脚, 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挑起帘子:“你做恶梦了?” 皇帝的声音闷闷的,也不说话,缓缓把被子掀起来一点,只露出一双眼睛:“梓童,你过来,朕有话跟你说,其余人等都退下。” 众人忙依吩咐行事,多福给皇后搬来一个绣墩放在床前,点了一盏灯,这次皇帝没有厉声呵斥要他熄灯,也赶忙退下了。 皇后站在床边,试探性的挑起一点帘子:“陛下?” 皇帝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他们都走了?好,那好。梓童你想不到朕梦见了什么。” 皇后柔声道:“陛下梦见了什么都不要紧,我听说你吐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梦让人没法不吐血。”皇帝缓了一阵子,又看到皇后在旁边,渐渐觉得心安,低声叹息道:“我梦见我娘了” 皇后瞪大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对婆婆朝思暮想,总是埋怨没梦见过,怎么现在梦见了反而吐血?难道是叶公好龙么? 皇帝未语先哭:“哇我娘托梦说她改嫁了!”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皇后充满怀疑的摸摸耳朵:“我没听错吧?” 万万没想到,我婆婆改嫁了,这消息真突兀,在凡间绝不会有皇太后改嫁这种事,怎么成了神仙反倒逍遥自在,哦,都逍遥自在了,还何必为一个混蛋老头守寡呢。 皇帝咬着被子呜呜的哭,哭都不敢大声哭,哭声幽幽怨怨,忍者极大的绝望压低声音。屋外有人听着呢,怎么敢大声哭呢,在昏暗的屋子里,他有种深深的寒冷和被抛弃的感觉。 皇后虽然对任何事都有成算,那也是在史书和常理推断的前提下,这件事真是太意外了,她只能掏出手帕上前给皇帝擦擦眼泪:“母后怎么说的?她是心甘情愿么?” 皇帝哭的更伤心了:“可情愿了!乐的都不行了!” 皇后又问:“那,母后她要改嫁给谁?” “我怎么知道!她也没说就急着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似得。我心里难受,我心里疼。” 皇后连忙像哄小太子那样摸摸头,拍拍背:“没事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二郎,你放宽心,你就当母后转世投胎成了一个少女,到了年纪该嫁人了。好歹她有神通,能回来看你嘛。” 皇帝咬着被子,咬的嘎吱吱的响,还是不解恨,伸手抓过她手里的手帕,三把两把撕成几块:“她这么多年来没回来看过我,现在就因为要改嫁了回来告诉我她还不如不说!”心里头疼,疼的发拧。 皇后连忙给他抚胸口顺气,回头喝问:“太医怎么还没来!” 皇帝心口疼的严重,嘴唇都发白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朕记挂她,记挂了二十多年,可是她呢!自从上天之后,就结识了不少友人,如今哎呦” “皇上你且放宽心,事情既然了解了就好,从今往后你也不必牵挂她,只跟我和儿子过日子就是了。” 皇帝大口的喘息:“你说的容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门口多福道:“太医来了!快快快,快进去。” 皇后忙起身给太医让开地方:“过来给皇上诊治。”她心中暗恨,姚云旗怎么走了呢,他是个神仙,如果要帮忙给皇帝治病,会很容易。 太医一搭脉:“皇上这是惊怒交加,悲痛过度所致。” 皇后道:“有什么办法?” 太医道:“臣这里有清心安神丸,请皇上先服下,臣再开药方。” 皇帝道:“我不吃!”我死了算了!死过去好好问问她,这些年是不是一个人逍遥快活呢! 皇后伸手道:“给我!” 太医奉上蜡丸,皇后接过来捏碎了蜡封,捏在手里劝皇帝:“陛下身子要紧,您要是真气出个三长两短,我和太子以后就无依无靠了。” 看太医在旁边呢,史官也蹲在门口——你这厮没白天没黑夜的不睡觉啊! 怕史官记了不好听的话,赶忙再加一句:“天下百姓都要仰仗陛下的仁政,陛下一定要为了天下,保重自己。” 皇帝心说:去他妈的,我不要这狗屁天下算了我还是要吧。 就乖乖的张开口把药吃了,药一入口就是一种冰冷的酸苦,确实是精神为之一振,难吃的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太医看皇帝的情绪稳定了,就退下去开方子。 皇后继续摩挲他的心口:“消消气,消消气,或许是母后成仙日短,还不足以回来给你托梦,现在是借助别人的力量托梦呢。也未可知不是。她在世时对你何等的疼爱,怎么能说撒开手就真撒开手了?” 她拼命的思考,猛地想起来一个借口,带着微笑道:“原先太上皇在奉圣宫中花天酒地,母后在天上难道看不见,她若回来见你,也一定会看到太上皇,那她心里” 皇帝精神百倍的坐了起来:“一定是这个原因!我娘不会不要我!一定是嫌那个老东西碍眼!对啊,这时间也对的上。” 太上皇刚死,我娘就回来托梦,原先她不会来一定是看见他就伤心难过又尴尬。我娘那么温柔贤惠的人,就算心中有怨也只是避开倒是我的错,只记得报复先皇身边那几个妖艳贱货,还有何太后那个贱货,却为了自己的虚名没有报复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他心口不疼了,不觉得头晕眼花胸闷喘不过气了。跳下床就奔着书桌去了。 皇后捂着自己心口:“你要干什么?” 皇帝脸上还带着泪痕,笑的恶狠狠的:“写一篇祭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 皇后微微松了口气,腿软头晕的坐下来,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惊魂未定,感觉心脏砰砰的跳得飞快,方才都不觉得。 多福实在是不明白皇帝这一会哭的要疯了,一会兴高采烈的在这里写东西是什么意思,这大概就是天威难测。又敬佩的偷看皇后娘娘,这真是镇定自若,指挥有度,真是太厉害了。 皇后心说:这种事要是多来几次,我就要吓死了。 皇帝写完了祭文,命人取火盆来,直接就焚化了。心里依旧不太舒服:“朕病了,罢朝。”又回到床上躺着,屏退左右,和皇后慢慢的说昨夜的梦。 他心情好了,才许屋内点满蜡烛,这时候屋外也渐渐的亮了,皇后这才看到被子上星星点点的一口血,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 多福:“陛下,娘娘,药熬好了。” 皇帝接过来一饮而尽,咂咂嘴:“甜的?” 合欢皮味甜,山茱萸则是酸甜,辅以别的药材煮出汤药来,味道在‘中药汤’这个类别里,可以说是非常好。“把被子换了,多福,不要让别人看到。” 多福躬身道:“是,陛下放心。” 皇帝一想到我的母亲要嫁人了,就觉得心痛,一想到先皇的皇后要嫁人了,就觉得欢天喜地。他就在这儿一会开心一会忧伤,最后犹犹豫豫的说:“我忘了问,要不要帮她准备嫁妆。唉,等姚三郎回来,我让他去找明德皇后,打听打听。” 皇后:我也不知道你是心宽呐,还是受刺激过度就疯了。 姚三郎的手艺越加精湛,雕刻之余还做了几个鲁班锁,九连环给黛玉玩。他发现自己是个天才,不仅很快就研究出了圈椅的做法(当天夜里偷偷离开这里,去中土找了一把圈椅,用神识扫描了其榫卯结构,回来照猫画虎做了一个),还做了漂亮的美人榻。 碧卢看着自己的床:“雕花完成了,为什么不让我拿走?”好想炫耀一下! 姚三郎道:“你要的贴金!”然而我还没学会贴金的手艺,现在把金箔贴上去,就会掉! 碧卢点点头:“好吧。”然后进屋去找小师妹喝茶:“黛玉,尝尝我的新茶!”他进了屋子,溜溜达达的走到书房,见到美貌的小女道士放下画笔干站起来,便问:“画什么呢?” 走过去一看是一副很大的画,似乎是《秋闱行乐图》,黄罗帐内坐着帝后二人,文官队列中有不少人,带着太太来看,文官中只有坐在最前方的人面目清晰,一个眉宇间和黛玉又几分相似的人害怕的拉着丈夫的衣袖,泪眼汪洋。 远处的山林里,一个黑胖子正在打虎——显然这个造型抄袭了武松打虎。旁边树上有一个紫衣人拎着甩头一子在掠阵,不远处的山头上蹲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看到兴致勃勃。 黛玉笑道:“只是凡间的一些俗景,画来做绣花样子,我打算做一个屏风。” 心知自己永远都不会忘了他们,或许会忘记一些小事,或许会挤不清细节,但是这些人,她永远都会记得。 碧卢看了一会,这幅图只是粗略的勾勒了一下大致的山水轮廓,只有几个小人的面目画的清楚。他忽然道:“能帮我画一个屏风么?” 黛玉道:“好啊,你要什么样的图?” 碧卢想了一会:“我曾经梦见过一块婀娜多姿,风流婉转的石头。” 黛玉:“” 碧卢自己都觉得脸红,他虽然不爱读书,当年也被大师兄敲打着读了不少书,知道自己说的话简直是风马牛不想及:“我变给你看。”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太湖石,真是婀娜多姿。 黛玉看着立在地上的时候,实在没瞧出风流婉转来,只是一块普通的太湖石,连极品都算不上。但是人各有所好,碧卢师兄觉得好看嘛。她卷起桌上正在画画的整张熟宣,又摊开一张纸:“别动,我把这样子画下来。” 碧卢变得太湖石飘在空中转了一圈:“前后左右都要画下来,镶成四扇屏风,,,云旗会镶屏风吗?” 黛玉拈着笔,慢慢的勾画:“我不知道。应该会,就算现在不会,他学的很快。” 屋外后花园里有三个姚云旗,两个在做木匠活,其中一个趴在窗口看屋里在做什么。 黛玉叫到:“别动!”她急急的搁下笔,走出来搬来一个花凳:“师兄,你落在这儿别动。”太湖石里满是窟窿空洞,光影的变化很细致,你稍微动一下光线明暗就产生变化啦。 碧卢却没应声,高挑婀娜的太湖石落在花凳上,稍微沉了沉,猛地向外闪出一个人来,正是碧卢:“好了,你慢慢画不着急。我来泡茶。” 黛玉微讶,随即笑了起来,低下头继续描画。 碧卢便在旁边泡茶,说些闲话:“你去过五哥的宫殿没?他真是太逗了,他的宫殿被他改成冰宫,从房顶上的吊灯,脚下的板凳,一根根的柱子,都是寒冰雕刻而成。殿内下满了雪,他还在后院里修了冰滑梯,满院子的冰灯。” 黛玉低头作画:“还没呐,等我这里安顿好了,就去拜访诸位师兄。冰天雪地听起来就很有趣。” 碧卢喝着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更有趣的是五师兄对面是杨茄师弟的宅子,他也把宫殿改了,自己挖了一个池子加以幻术,做成海的样子,还去南洋拔了几颗椰子树c芒果树回来种在沙子里,每天用大太阳晒着自己。一墙之隔,冰火两重天,哈哈,来尝尝这茶。” 黛玉又勾勒了几笔,放下笔过来饮茶,饮了一口,细细的品咂:“这是什么茶?” 碧卢道:“在山里放养的茶树,从不曾照管过,现在长的好,偶然摘了一些。没起名字。” 黛玉笑道:“这茶味道有趣。”比一般的茶更苦,回甘也更猛烈。 碧卢欣然掏袖子道:“只有这一小罐,都给你。” 喝完了茶,碧卢便走了。 黛玉去最高最广阔的大殿,进了殿中没看到大师兄,二师兄高居宝座正在左右为难。趋步上前,施礼道:“二师兄。” 百鸿忙的脸色不好看,他从来发现不了小萝莉的萌点,冷淡的说:“师妹,什么事?” 黛玉左右看了看,有些脸红:“大师兄没回来么?我有功课上的事请教他。” 百鸿道:“过来坐,什么问题?他临行时嘱咐我代管功课。” 黛玉根本没有功课上的问题,可她聪明啊,把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和功课结合在一起。在走过去坐下这短短的空隙间,就想出来了,在软席上正坐:“师兄,在这个庄国里,国家收税么?” 百鸿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收税。十税其四,怎么了?” 黛玉又问:“大师兄的那些同盟们也收税么?” 百鸿道:“不,各地官员收税之后送到他们府上去。税赋对半分。” 黛玉又问:“历代都有许多苛捐杂税,人头税,青苗税,打仗也要收税,过节也要收税,这里有么?” “没有。男耕女织,把一年所得的十分之四交税,余者一概没有。” “这还真是人间乐土。由谁来负责收税?” 百鸿皱了皱眉:“这倒是人手不济,凡人虽多,我却信不过他们。原打算用鬼卒和地仙,可是凡人太多,鬼卒却不够,现在勉强提拔了一些有德的凡人。” 黛玉又问:“各地路途遥远,收上税来,钱粮稻谷绢帛都很多,怎么运输?” 百鸿道:“师弟们有移山填海之能,让他们去修驰道和运河。” 黛玉又有些不解:“凡间的朝廷要穿衣吃饭修造宫殿房舍,百官的俸禄和赏赐,还要戍边,所以花费无数,咱们这里有花钱粮的地方么?” 百鸿还真被问住了,他建设的朝廷构架参考了古今中外无数国家的兴衰,就连古埃及法老国的灭亡和威廉六世的丧命都参考了,唯独没想到我们省钱修宫殿城池不花钱,百官也不要多少钱,修路也不要钱,开山开运河也不要钱。凡间的米粮放时间长了会烂,绢帛会朽。 长时间的,尴尬的沉默之后,百鸿绷着脸假装严肃。 黛玉有些绷不住了,毕竟和他不熟悉:“师兄,绢帛放时间长会坏,若是有,给我几匹作画和绣花用。” 百鸿挫败的叹息:“你是为了要刺绣的料子才想到税收么?” 黛玉嫣然一笑:“怎么会,我在看《商君书》的时候想起来,商鞅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富国强兵,庄国会有士兵么?” 百鸿道:“理论上会有,总不能几个凡人闹事也由神仙出场。”我为什么会有纰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纰漏!难道说我是个笨蛋?“你懂税制么?” 黛玉道:“略知一二。” 百鸿叹了口气,把桌上的纸推到旁边去:“你觉得我们这个国家应该盐铁专营么?” 黛玉道:“铁或许不用管,盐和糖还是国家控制比较好,毕竟这两样东西人人都需要。自古以来盐一直是官营。” 百鸿深沉的叹了口气:“怎么管呢,师弟们没有善于经商的,你会么?” 黛玉萌萌的看着他,抿嘴一笑。 百鸿也笑了:“是我急糊涂了。” 黛玉对盐的问题还真知道一点,她爹是巡盐御史,各种井盐c煮盐c晒盐的事都成听说过。但她生性不爱卖弄,只是想起百姓们来的时候已经是秋天,看皇后的《亲蚕礼》的礼制上写过怎样养蚕,要从春天开始养。便道:“师兄,我问完了,黛玉告退。” 百鸿有心说:你别走,跟我再谈一谈税收制度,我的蠢师弟们只知道吃喝玩乐,都是被大师兄养坏了。多亏你从小长在权贵家中,才耳濡目染懂得一些。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含含糊糊的点头,寄希望于她自己看出来。 黛玉根本没看出来,走了。 过了半天,蚩休回来了:“二弟,你为何生气?” “哼!没什么!哼!我要去看别国的皇帝清洗朝廷,看能不能捡两个重臣回来用。大师兄,可赶紧把丞相们请来。” 蚩休无可奈何的目送气呼呼的二师弟离开,不知为何,又巡视了一下同盟们,都在吃喝玩乐。巡视师弟们:一个个安居乐业,盖塔的,挖洞的,酒池肉林的,冰山的,海滩的,把宫殿弄成动物园的,挖了个坟把自己埋了的,还有叮叮当当打家具的。嗯,这是有点要成亲的样子,自己打家具,挺好。 顺手抓了十个师弟扔回去给师父请安。 又过了几天,姚云旗把书房和小厅的家具都做好了,切割木料和组装并不难,难在雕花上。他现在雕花的手艺熟练多了。 碧卢急于炫耀自己的床,也不等贴金了,直接搬回去,遍下请帖:“姚云旗给我做了床!” 大家都来看。 百鸿回来了,板着脸非常生气:“大师兄,我们不能再这样养着游手好闲的师弟们,他们必须入朝为官。”那个皇帝虽然在清洗朝堂,但是没有杀掉有用的大臣。我倒是发现了两个人很好用,一个是户部尚书,他很善于管理赋税,一个是诡异的出入宫廷的光禄大夫,都说官员不许经商,但他真是一个好商人! 蚩休:“行。” 百鸿道:“别耽搁了,今天就去请丞相们过来,让云旗准备酒菜,其余人去盖房子给丞相们。趁着冬天万物萧条,把官吏招够,各地官员都应该步入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半宅一半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3一13 14:32:07 墨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3一13 17:33:47 谢谢二位,么么哒。 聪明的皇后和聪明的黛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轻松的日常 稍微有点拖延症的蚩休被百鸿抓着衣袖,逼迫着敲响钟,唤来所有的师弟和唯一的小师妹。 蚩休略有点心不在焉:“我今天要去地府亲自迎接那几位原先的丞相,给师兄撑个场面去。”赋税还没收上来你急什么呀, 管理没有就没有呗,一个法律写了五百多年我都没说你什么。 众人都没什么兴趣,原先在山上时一年到头没什么事做,都很无聊,很喜欢出去玩, 现在都忙于布置自己的宫苑,不必顾忌别人, 都按照最喜欢的风格来收拾。不忙于收拾屋子的, 则有自己的爱好。 姚云旗叫到:“大师兄, 您看上谁就点名带过去,说这么多干什么?” 蚩休抬眼看过去:“最近的功课做了么?” 姚云旗以前在被查作业的时候缩如虾米, 滑溜如鳝鱼, 敏捷如穿山甲——很想刨个洞跑掉, 最近都理直气壮的一扬下巴:“做了!” 众人都笑。黛玉被戳中了笑点, 掩口低声笑了起来, 做了作业而已, 还是我帮你写了一部分,就骄傲成这个样子,真可爱。 蚩休招手把他拿出来的作业收在手里:“这些天忙着打家具,还有时间做作业,真是长大了。这”这字迹不是很像你,比你的字迹好看,虽然是同一种字体,但也有高下之分,看起来比你写的认真,而且没有心浮气躁的感觉。找人代写作业是不道德的,算了。 他又收了几个人的作业,这才点名道:“你们十六个人跟我走。其余的人去盖房子。” “大师兄,你说啥?” “盖房子干什么呀?” “在哪儿盖?” 黛玉有点惊讶:带我去?左右看了看,被点名的师兄们有一个共同点,长得漂亮看着正经。 蚩休扶额:“把人家礼聘过来,难道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么?要赐宅子!”你们把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喔,想起来了。” “啊,哈哈哈是啊。” “对哦。” “皇宫外那一片地是留给百官宅院。”蚩休想了一会:“云旗你先别忙着给黛玉做全堂家具,先给我做个桌子,还有屏风。”他敲了敲桌子:“这还是用幻术变得,虽说我的幻术好,你们都看不出来。碧卢,你去种树。” 姚云旗走上前,在桌子旁边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高矮:“要一模一样的?” 蚩休点点头:“我要黄杨的桌子,不要雕花。”他席地而坐,背后是墙壁面前是桌子,有一种很朴素的上古遗风。 众人各依吩咐,该去盖房子的去盖房子,去了才发现那地方已经被一些百姓占了,于是动手强拆——连人带房子院墙拔地而起,移到远处戳在地上。吓得老百姓们嗷嗷叫,看到天上飘着的神仙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懵逼的寻找自己现在在哪里。 土地很容易控制,土墙和房屋的地基轻易而举就控制好了,然后拘来六丁六甲来盖房子。 丞相们有一部分住在天庭是散仙,另一部分则是天庭上的官吏。有一部分住在地府,还有一部分则是地府的官吏,天上的天帝,地府的阎王都不会放过这些才能超群的人。 先上天接的管仲,谢玄,狄仁杰,赵普,寇准,百鸿对管仲的态度极其亲热,对其他人也还好。蚩休带着师弟们亲自来请,这个面子也足够大,大家都很开心。 黛玉:哇,传说中的管仲,传说中的谢玄,传说中的狄仁杰 紫述:谢玄真风流名士,真好看。 蚩休道:“我还要去地府迎接几位贤人,诸位是一起去还是让师弟们送诸位去我国中?” 众人笑道:“日后要同殿为臣,不妨早些相见。” “陛下要迎请哪些人?或许有我的旧友。” 又去地府迎:甘罗,桑弘羊,曹孟德c郭奉孝和荀文若,周瑜,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上官婉儿,张居正,严嵩。 秦广王虽然不愿意放最得力的判官甘罗走,但甘罗非常想要去一个国家一展所长,而不是千年来千篇一律的判凡鬼的功过得失——有好多鬼经常死回来,他都觉得面熟了。蚩休稍加交涉,秦广王也觉得甘罗已经给自己干了将近两千年了,可以跳槽了,就依依不舍的送别了他。 又转回庄国中,先从上方看了看王城的建设,都觉得规划的很美,隐隐约约合乎于道。 再去宫中大殿处,再召来师弟们,重新见礼,又一一介绍。垫子摆的整整齐齐,众人互相退让了一阵子,最终决定按照年代顺序排序,甘罗就愉快的和管仲c桑弘羊c曹操坐在第一排。 曹操稍有点不适应,如芒在背,他是死后被加封为皇帝,在地府据理力争,只当做丞相看待。可是很久没有出现在这样正经的朝会大殿上,也对于自己坐在第一排面对着皇帝称臣有些不适应,而在记忆中是自己高居在上。献帝虽然被迎到洛阳,那也是各立朝廷,并不一起上朝。 周瑜在斜后方森森的瞪着曹贼,这厮全凭出生的早了几年,就坐在前排。他旁边的郭奉孝和荀彧也盯着周瑜,然而这没什么用,周瑜一个人能揍翻这仨人。谢玄微微冷笑。 后面长孙无忌和房玄龄c杜如晦c狄仁杰,坐成一排,形成了唐朝阵营。 上官婉儿有些尴尬的被排挤到赵普和寇准c张居正一排,三人都不搭理她,唐宋明在这里凑齐了,严嵩默默的坐在最后,还没当官,先有些为难。 众人惊讶的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烂摊子,既不是百废待兴,也不是井井有条,国家安定和平,可是朝廷中一团乱麻,现在的状态相当陌生。 尤其是收税问题,神仙,妖c鬼都不交税,但是凡人交税,那么这些凡人会不会为了逃税避税就依附于这些不用交税的人,然后渐渐做大成了豪强,有隐田c佃户,和凡间一样。 百鸿坐在蚩休身边,隐晦的看了一眼坐在末尾的小师妹:“诸位贤良,收税的事暂且不急,当前有一件事——我们收税来做什么用?十税其四,我们得其中两份,但是这些赋税用在哪里呢?” 众人都沉默了,沉默良久,管仲说:“陛下,我们还是先来确定一下官职吧,陛下是陛下,百鸿道人难道只以道人相称么?还有您的诸位师弟们。” 蚩休头疼的想了半天:“都封王吧,反正他们不要封地,都住在宫里。” 狄仁杰低低的跟长孙无忌吐槽:“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长孙无忌瞥了他一眼:“多好,不会有人谋反。”他们俩对诸王谋反记忆犹新。 蚩休看了一圈师弟们,师弟们都一脸呆萌,和新来的这些气质深沉内敛厚重的大臣们完全不同,他道:“你们自己拟定封号,让百鸿审核。” 紫述立刻问:“我可以叫艳王么?美艳的艳?或者是花王?” 没等大师兄批驳,又有一个人说:“我长得这么俊,能不能叫俊王?” 百鸿拍桌子:“你们真是够了!别胡闹,这封号拿出去要被人笑话死!黛玉,你的封号是什么?” 黛玉正在偷笑,被抓个正着,她连忙忍住笑:“师兄,我原是玄真公主。” 蚩休道:“按照这个封号拟定!黛玉就依旧用这个封号,很好,不用改动了。” 众人纷纷抗议:“不行,大师兄,没有自己拟定封号这种事!” “对啊,别以为我们不读书!” “诸王的封号从来都是由群臣拟定的!” “都是用封地来命名!” “啊,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地名!” 谢玄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了,这里好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蚩休面带微笑的转向新请回来的诸位大臣:“这件事倒要有劳诸位,拟定各地的地名和诸王的封号。” 黛玉忍无可忍的插了一句话:“陛下,黛玉窃以为诸位贤才应先分了六部,再说旁事。” 蚩休说:“说得对!诸位都是全才,自己选吧。” 百鸿补了一句:“另组内阁,内阁与六部不分高低,只是职责不同。六部尚书的奏折不需经过内阁,可以直达宫中。诸位现在前来,虽然不算是开国元老,也与我们风雨同舟,都以宰辅的规格来对待诸位。” 众人欣然,本来不愿意去六部,因为六部比三省或内阁低一等,现在既然不低,那就好了。 周瑜问:“陛下,您这里有没有军队。” 蚩休刚想说不用,忽然又觉得不对,神仙们们的和平虽然长久,但不是永远,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打起来。中土的数次大战暂且不说,西方的天使有很多能参与战斗的天使,血族有很多子嗣可以作为战斗力,我也得有。一个国家没有武力就不会长久:“有,不仅有,还必须都是精兵强将。长时间不打仗却让兵马保持精良可不容易。”他幽幽的看向师弟们。 周瑜自荐:“臣愿为陛下治军。” 蚩休笑的非常好看:“有劳周都督依旧是这个官封,如何?” 周瑜道:“挺好的。”应该说谢陛下,但是你把都督的职权范围确定了么? 黛玉保持端庄的姿势,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从背后看不见正面的容颜,可是刚刚跟着大师兄去迎接的时候看到了,真的是美姿仪,他的容貌c姿态和举止都无可挑剔,胜过大部分师兄,和谢玄一样,都和大师兄一样好看。 众人很快就分好了。吏部:狄仁杰,赵普,寇准;户部管仲;礼部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兵部周瑜;刑部曹孟德c郭奉孝和张居正;工部严嵩c上官婉儿。 谢玄,甘罗,桑弘羊,荀彧则组成了内阁。 大师兄笑的别有玄机:“你们也不要闲着,都来朝廷里挂个名,也好为国出力。” 紫述萌萌哒的说:“我要去礼部。”我喜欢优雅有礼貌的人,最讨厌粗鲁的汉子了。 姚云旗一本正经:“我要去工部!”我会做木匠活耶! 碧卢道:“我要去种菜,可以不去么大师兄?” 菀童:“大师兄我忙着娶媳妇呢。”给自己的名字还没想好,谁有闲心去工作。 皇甫道:“我一条蛇就能撑起太医院。” 某个师兄:“有弘文馆么?” 无闷简短的说:“钦天监。” 瑞明:“都行。” 木策:“我要掌管舆论。”我的天赋在挑拨离间和散布流言,六部与我有什么关系。 黛玉道:“大师兄,我想多学一些东西,可以去内阁么?” 蚩休道:“都可以。”愉快的看向黛玉,果然还是你能成才,别人只想着去六部,你倒想着去内阁,果然是家学渊源。 待到众道人都散了,好几个人留下来问蚩休:“陛下,你的小师妹靠谱么?女子干政” 蚩休微微一笑:“她不只是个女孩子,还是神仙。她年纪尚小,但为人聪敏c正直c细腻,又十分好学。一向有心与政务,心胸开阔的很,武功高强,道法虽然还在学习,也可知日后必然不凡,不是凡间女人能比的。干政的后宫女子亦有贤良,更何况她自幼受政务熏染,眼界心胸胜过许多男仙。她想去和你们学一学,难道不教么?” 不教而诛谓之虐。。 众人想起当前天庭上监国的也是龙吉殿下——几百年前金母累了,就将朝政交给大女儿去处置,后来龙吉殿下监国数百年,也很好,因为年轻力强干的更好,更细腻谨慎。 便都不说了,确实是看到上官婉儿,觉得不行,忽然又想起了了,上官婉儿说是巾帼宰相,实际上还是后宫干政,这位小公主又不是后宫。瞅了一眼周瑜,再看一眼谢玄,不能因为她生的貌美就说不行,这俩又漂亮又能干,孔明生的也俊,只是懒怠了。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未婚的二人过上幸福愉快的生活,黛玉每天早出晚归去内阁旁听,系统性的了解一个国家庞大体系的构造,晚上回家和姚三郎在书房对面而坐,读书写字,写作业。 姚三郎早上帮她准备洗脸水,看着她淡扫峨眉抿一点唇脂,每天晚上做饭,中间的时间细细的打造家具,师兄们纷纷下了订单,而且威逼利诱让他不得不做。 这天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姚三郎有点哀怨:“大师兄这里没有沐休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每天在家干活,你出去好久才回来。 黛玉一怔:“三郎哥哥,怎么了?我才去了四天,还有六天就休息了。” 姚三郎道:“我感觉很久没看到你了。” 黛玉笑了起来:“我们天天晚上都在一起读书写字,怎么能说好久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黛玉脸上腾的一红:“你每天做家具,累不累?你原先可没这样忙过。” “累。最近看不见你,干的越来越慢了。”姚三郎幽幽的说:“你若总不会来,等我把师兄们要的东西做完,就开始练习刺绣,把屏风绣出来,再开始给你绣嫁衣。” 黛玉羞红了脸:“谁要你绣,我家里自会准备!别在这儿装的惨兮兮的,你也熟读经史,有一肚子的能耐,偏懒得动脑子,不肯去内阁,怪我么?” 姚三郎:“哼,怪我么?谁想到能去内阁呢,我以为是挂个虚衔。你学那些做什么,难道以后也要当内阁首辅?” 黛玉拈着鸭脯慢慢吃着:“我有什么法子,我想知道一个国家是怎样运行的,哥哥他没时间教我,我爹,唉~上次拿了他书房里的奏折看,他都大发雷霆,想来是没时间教我。” 姚三郎道:“我们过段时间要回去,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黛玉想了想:“今天诸位大臣在一起开会,估计十天之内就能把秩序定下来,一个月内就能把人招满。到那时天下无事,我回去也不算临阵脱逃。” 姚三郎点点头:“好吧。我这一天天独守空房算了,就算你不出去我也得独守空房。” 黛玉掩面而笑,笑了一阵子害羞的转移话题:“你教我修炼宝光,好不好?我也想要宝光,放出来那么威风。” 姚三郎板着脸一点笑意都没有:“不会,去找大师兄教你。”我的宝光忘了修改烤串什么的太丢脸了。 黛玉却道:“我知道你的宝光威力非凡,见者无不望风而馋,你放出来,让我看看。” 姚三郎扭脸不看她:“不给看。” 黛玉起身过去:“三郎哥哥~” 姚三郎继续扭脸。 她又绕过去,娇滴滴的柔声说:“好哥哥,你让我看看么~” 姚三郎已经被萌的腿软了,埋头于碗中不看她,以此来抵抗:“不!给!看!” “给~我~看~嘛~” 姚三郎的血条归零,小心肝都酥软了:“好好好,给你看。”耸耸肩,用出了很久没有暂时出来的身后宝光——烤串呈扇形排列,任何一种能拿来串串烤的美食都在其中。 浓郁的香味和无形的光波扩散开来,黛玉捂着心口,伸手就揪了一串烤鸡翅,拿在手里仔细看,又细细的闻了闻,试探着咬了一口:“真的这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 被她摘下一串烤串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串烤翅。 姚三郎看她瞪大眼睛面带不解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端庄优雅的时候可爱,呆萌好奇的时候也好可爱。 便把自己的羞涩一扫而光,带着背后的宝光得意洋洋,就像一个皇帝带着他身后的宝扇,得意的微笑:“我教你呀~妹妹,你想要什么样的宝光?” 黛玉对此很是为难,连着吃了几串烤肉,一串糖葫芦,都没想出来。 众人的宝光都是凭爱好,碧卢的石头,紫述的花,云旗的串串。 我又没什么爱好,或者说嘛,我什么都喜欢,爱吃爱玩,喜欢诗词歌赋,喜欢政治,喜欢清修,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的宝光,像个开屏的孔雀:“我每次展开宝光的时候,能扰乱对方的心神,无论对方当时在想什么,那一刻他心里头都只有一个想法,吃我身后的烤串,可是他们又不敢吃,怕我下毒,心里这么纠结着手上就会出现破绽。只有金翅大鹏那个不怕死的憨货,吃了我的烤串,可惜没下毒,唉,下毒也毒不死他。 有一次我去大雷音寺跟一个秃驴吵架,气急了我就展开宝光,多少和尚抖开佛光,弄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金光蔽日,都没能挡去我的宝光,哼哼。” 黛玉轻抚面颊,笑道:“你快收了宝光,我要吃胖了。最近无暇练武,好像脸上圆了。” 姚三郎在夜明珠的光辉下看过去,她分明只是长大了一些,那令神仙都为之惊异的美貌压过了夜明珠的光芒:“没胖,我的宝光只是幻术,不会让人吃胖。” 黛玉惊喜的笑了起来:“干娘她若是知道世上有这样奇事,一定拼命修道。” “哈哈哈那个胖纸~” 当夜,姚三郎简单的讲了一下宝光的修炼方式。 次日,去宫中时先不去分给内阁的宫殿,而是去找大师兄:“大师兄~能让我看看你的宝光么?” 蚩休正在高台上静坐:“咦?怎么?你要修炼宝光了?” “有这个打算,还不知道要修成什么样子。” “这不急,修出宝光也可以修改。”蚩休很慷慨坦荡:“你稳一稳心神,不要被我的宝光诱惑。” 黛玉依言而行,也在高台上坐了下来。 “准备好了么?”蚩休再次确定,看她闭口不语静静的点头,就放出了自己的宝光。 身后竹林掩映,无数只小小软软的食铁兽爬在翠绿的粗大毛竹上,有一些则懒散的坐在竹子下抱着和自己等身的大笋子咔咔的吃,还有一只软趴趴的像一块糍粑一样趴在蚩休的肩头,另外有一只抓着拨浪鼓在地上打滚。 黛玉深深的被吸引了,魂不守舍的膝行了一步,伸手去抓那只在地上打滚的食铁兽。 忽然身子一轻,眼前一花,趴在大师兄肩头的食铁兽已是触手可及。 身后一声巨响惊醒了她。 金翅大鹏狠狠的咬在地上,咬住小小的食铁兽:“给我!这个给我!” 又好玩又好吃! 蚩休被天边一道比流光还快的金影吓坏了,猛地一把抄起小师妹避开他急速咬过来的嘴巴,差一点既避不开。 虽然咬住了也不会死但是又疼又吓人。 赶忙收了宝光:“大鹏你冷静一下,这是我的宝光!” 金翅大鹏伤心的吐掉嘴里的一大块石头,刚刚咬下来的。 他在山顶看风景的时候,看到数百里外的东西,一瞬间飞过去咬住——是幻象,简直是伤心欲绝。 他坐在地上:“你们师兄弟几个就喜欢用宝光骗人。” 蚩休看他冷静下来了,谨慎的把手里举着的小师妹放下来,放在自己身边。 黛玉吓得都蒙了,捂着心口看着地上被他一口咬出来的大坑,泪眼汪汪:“师兄吓死我了”我被你抓起来都没反映过来,你们都好快啊。 蚩休忙给她扔安魂咒:“乖,不怕,没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狐假虎威 黛玉小时候很喜欢被举高高,现在时隔多年之后又被举高高了一次,一点都不愉快,吓得心脏都快要不跳了。抓着大师兄的袖子躲在他身后, 也顾不得失态了,颤声问:“你想吃了我么?”你是冲着我咬过来的么?呜呜呜我要回山去找师父! 金翅大鹏神情低落的坐在地上,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没有!” 好几个人呼啦啦的跑过来:“怎么了?”“打起来了?” “为啥?咦?小师妹?” “大师兄这里没有好吃的!” “地下怎么这么大一个洞?” “小师妹怎么了?” 蚩休叹了口气,拢着小师妹的肩膀,对师弟们说:“把这里修好。大鹏, 你起来,咱们进屋去说话。黛玉, 好些了没有, 别害怕, 跟我来。” 黛玉亦步亦趋的跟着大师兄,一行人回到大殿里, 屋外的人把被金翅大鹏咬下来的石头填回去, 手心灌以真炁一抚, 就抚平了, 地下毫无痕迹。 分宾主落座, 依旧是蚩休挡在一人一鸟中间, 当做屏风。他反手在黛玉袖口抹了一把,拿出来一包肉干,扔过去:“给,别闹了。” 金翅大鹏拿到了肉干,就抚平了他没吃到熊猫的伤痛,迫不及待的一爪子划破油纸包,抓起一把扔进嘴里。“说吧,请我进来什么事?难不成是为了送我肉干吃?原先怎么不给我?” 蚩休觉得心累:“你见过我的师妹黛玉么?” 金翅大鹏点点头:“见过,我不会娶她的,除非她会做饭。” 众师兄:“啥?” “呀?” “什么?” 蚩休拍桌子道:“你想得美!凭咱俩的关系用得着联姻么?我跟你说,不要总是吓唬我的小师妹。她年纪尚小,禁不起你咋咋呼呼的吓,吓唬了她我和师父都得找你打架去。” 金翅大鹏撇撇嘴:“他的人参果树被推到了都没找人打架,还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跟人打架?你别逗我了。不就是你喜欢她嘛,蚩休,不是我说你,你就喜欢各种萌萌的小东西,你看你那坐骑,看你的蠢师弟们,再看你的小师妹,人类幼崽,你看你的宝光!” 我不能理解你这是什么爱好。 蚩休心里一颤,还以为自己的口味也暴露了呢,鼓起二头肌,盯着他的眼睛十分深沉:“你要试试么?看看我是不是像我喜欢的小可爱们一样软?” 师弟们算是曾经的‘小可爱们’,都害羞的红了脸,叫到:“干!” “师兄揍他!” “打打打!” 金翅大鹏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威压,一般来说,在这三界间没有几个人的威压能对他产生威慑,当面对微怒的蚩休时,他觉得自己需要谨慎一些:“算了,说好了不打架,你不要挑衅我。这个肉干哪儿来的,你把那个厨子抓过来给我。” 黛玉心中大惊,那是干娘给我做的肉干,大师兄掏出去也就算了,万万不能把我干娘卖给他呀!有新拽一拽大师兄的衣袖,又怕被眼刁的大鹏鸟看出什么来。 蚩休一脸高冷的说:“哼,凡人朝生暮死,这是我早些年去凡间买的肉干,谁知道那人现在是死是活,去轮回转世了也未可知。” 金翅大鹏伤心的几乎落泪:“真可惜,你帮我去中土请几个好厨子回来嘛。原先我也试过,把他们带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吓死了,或是被风吹散了。” 他飞的速度比孙悟空还快,凡胎在空中根本受不了。 蚩休点点头:“行,可是你要记住,不要再吓唬我的小师妹,要不然嘛,别说想要厨子。” “知道了,你真烦。”金翅大鹏站起身来,伸手撩袍子,在屁股上成百上前的翎羽中拔了一根金光闪闪的长羽毛下来,晃晃悠悠的走向蚩休,把羽毛扔向他身侧矮矮的小包子。一脸不耐烦:“算我赔礼,不许在他耳边嘀咕我的坏话?啧。” 他的小师妹看起来和熊猫一样好吃!可惜是他的储备粮。 蚩休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叹了口气:“我再说一遍,九黎族没有吃人的风俗。” 金翅大鹏露出‘你特么就逗我吧’的微笑:“好好好。小胖妞,我的尾巴漂亮吧?你再攒五根就可以炼制五火七禽扇了。” 黛玉对‘小胖妞’这个称呼分外不满,只是大师兄并没有要跟他开战的的打算,只好敢怒不敢言的忍了回去:“漂亮极了,你疼不疼。” 疼死你,混蛋! 金翅大鹏分外高兴:“哦呵呵呵,干嘛这么关心我?是不是觉得哥哥世间罕有敌手,威武又帅气,还比你大师兄逍遥自在,不由得心生爱慕,是不是?” 黛玉心说我要是不怼你一句我得憋得好几天睡不好觉,太欠了,真的,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版的姚三郎,他虽然淘气,好歹能力还不够强,大师兄还能管他。 干巴巴的捧了一句:“是啊,你不仅飞的快,还很慷慨。”夸的好难听啊,有失水准。 蚩休看出她有点坏主意,就淡笑的眯起眼,一副不闻身外之事的表情。 金翅大鹏脸上写着几个字‘继续,你还没夸在点儿上’。 黛玉看大师兄一脸默许,又摸了摸袖子里的拂尘,嫣然一笑:“强悍无匹,而且见识广博,黛玉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请教。”她方才被吓得够呛,现在缓过来了,可生气了。 金翅大鹏坐地下看着她:“你说。”好像好玩多过好吃了。 黛玉拈着他纯黄金色的羽毛,笑的可好看了:“我成仙的日子短,不认得多少人,不知道有谁的羽毛能配得上这根金光灿烂,又坚韧的羽毛。”她由衷的感慨:“这可真美。” 金翅大鹏都愣住了,愣了半天伸手在袍子里又拔了两根,拍在她手里:“是啊,天底下有谁的羽毛配跟我的羽毛列在一起呢,我可是举世无双的金翅大鹏王,圣人之下第一人,谁有我这样的速度呢小胖墩有眼光唉,你等着我。”然后他嗷嗷嗷的飞走了。 黛玉拿着三根羽毛愣住了,我以为我怼你一句,你就舍不得羽毛,气呼呼的跑掉了,结果你居然觉得我说得对,真舍得拔羽毛?这,你这羽毛给我我有什么用啊?炼制法宝吗? 她仔细看着这根羽毛,像是一只纯金的羽毛,而且非常坚硬,用手掰都掰不弯。看起来只是一只轻盈的羽毛,却比钢刀更坚韧。好像可以当飞镖用呢,他的羽毛应该会的非常快吧? 旁边的师兄们也都惊呆了,我勒个去,这一毛不拔的鸟居然拔毛了? “和紫述真像啊。” “万万没想到啊。” “这要是再来几个同级的羽毛,窝草,可爽了。” “让我摸摸” “这个练法宝真很好,天材地宝!” “是啊,好硬实!” 木策摸着脸,进行深刻的反思,我也是一个很会说话,很能挑动别人情绪的人,为什么我就没弄到过什么好东西? 看来太喜欢挑拨离间不好,我应该像小师妹学习一下,她从猴子手里弄到了一只蟠桃,在金翅大鹏这里弄到了三根羽毛,这不只是因为萌因为她喜欢夹枪带棒的赞美对方? 蚩休起身走到露台上,目送他往西去了:“黛玉,,,挺好,你回去之后,派人去搜寻那肉干的配方,弄来给他。”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能是这些年没有人夸过他,可是这反应也有点太激烈了。这也是看在五庄观的面子上,他也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尾羽和普通的羽毛混在一起,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黛玉只是微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这也在意料之外。无力的说:“全仗大师兄威名。” 金翅大鹏已经飞回来了,他的速度极快,扇一翅就有九万里,抱着一个箱子,落在地上对蚩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屁股疼,揪羽毛真的很疼啊。 箱子打开来,里面霞光万道,似有长虹涵盖其中,光华大作了一阵子,慢慢暗淡收敛了,才让人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几十根羽毛,有凤凰翎,孔雀毛,白鹤尾,雉鸡尾,天使的大白羽。 金翅大鹏一屁股坐在地上,从黛玉手里把自己的羽毛又抽出来,把一箱子的羽毛都倒出来,反复的比较,深沉的叹了口气:“都没有我的羽毛好看,是不是?” 黛玉觉得他其实没那么混蛋,可能也还是很混蛋,但是拔羽毛的时候好干脆:“是呀,谁的羽毛放在你旁边都显得黯淡无光。” 金翅大鹏心说:小妞,你在勾引我! 蚩休都觉得他有点萌了,过来帮着看一看:“丹顶鹤的黑尾羽挺合适的,黑色衬金色,是好背景,这羽毛挺新鲜。” 金翅大鹏微微一笑:“元始天尊的白鹤童子被关禁闭一千年,我去把他的尾巴都拔光啦~一千年足够他再养新的尾巴出来。”摸着这堆羽毛略有点伤感:“我本来想攒多一点,做个褥子。攒了好久了,能入眼的实在太少。”我连一个结实的窝都没有。 蚩休对此不予置评,这厮把别人得这一根就能练制法宝的羽毛攒着准备絮窝,太奢侈了。 黛玉其实很想把他的羽毛炼成飞刀c飞镖一类的武器,因为太坚韧,又太轻盈了:“我五行缺火,控火能力一向很差,只要这三根羽毛炼成刀用,就够了。”你这么小心眼,拿你的东西拿的太多了,感觉会有麻烦。若不是这羽毛又轻又硬,谁稀罕这金色。 金翅大鹏把所有的羽毛都收起来:“不错,没有任何一种羽毛配得上我的羽毛。”然后他就走了。 众师兄都惋惜:“你把东西要过来,就算不炼五火七禽扇,留着做别的也好啊。” “小师妹你太实在了。” “咦?不对啊,五火七禽扇,要七种羽毛,他为啥一个人就出了三根?” 蚩休关上门窗,低低的笑了起来:“因为他傻乎乎的。不错,不要贪多,现在若是要多了,往后他心中含怒,后患无穷。这两根羽毛可以炼成一把刀,这一根短的正合适做个匕首,当暗器使也合适。他的羽毛是一等的材料,你们可知他为何要用那些好材料絮窝么?因为普通妖怪羽毛絮窝,他夜里打个滚儿,羽毛就把窝割破了。再拿点肉,我去哄哄那个小心眼。” 他把手收在袖子里一顿翻,翻了半天掏出来一个纯黑色的羽毛垫子,路西法送的,他和天堂打仗的时候抓住天使就把对方的羽毛揪光,染黑,后来越攒越多堆积成山就开始开发副产品,各种各样的地毯c挂毯c羽绒被。 黛玉也开始掏袖子,刚掏了两下就红了脸,嗫嚅着说:“若说投其所好” 她拎出来一只烤骆驼,三只烤全羊,也是去边关买的,买回来收起来就忘了。还有烤鱼片c肉脯c肉干c灯影牛肉c油渣c冷吃兔c熏鸡c腊肠c香辣肉酱等无数东西,一包又一包,一盒又一盒,一罐又一罐,一边掏一边摆,像极了摆摊的。 “嚯!” “小师妹的家底真丰厚!” “这都是谁给你带的?” “黛玉这么爱吃肉吗?” “看起来好好吃。” 黛玉羞的脸都红了:“不是我爱吃,是我娘,我干娘和嫂子给我带的,还有云旗买的。她们觉得山上清苦,,,大师兄,把这些给他送过去,他就不至于记恨我吧?” 我娘塞了一大堆,文四姐塞了巨多的一大堆,皇后娘娘让御膳房做了超级多,我居然都带着。 他现在大方了一下,我怕他缓过神来觉得后悔,再报复我。哄一下哄一下。 蚩休想起自己年轻时家里的女性长辈们,又笑了起来:“足够了。” 黛玉咻一下把心爱的油渣收起来:“那就好。”这个实在舍不得给人。 众师兄纷纷道:“现在也有点多。” “别把他惯坏了。” “让我尝尝。”又尝掉了几包。 蚩休笑着看师弟们卖蠢卖萌,每人挑零碎的尝了两口也就罢了,蚩休一卷袖子,带着大堆的礼物去哄暴躁又傲娇的金翅大鹏,以防后患。 “师妹,那金翅大鹏为啥跑过来找事?” 黛玉:“我想看大师兄的宝光,他就飞过来了。好像想吃。” “噢噢噢~大师兄的宝光,想起来我都觉得腿软,扶我一下。” “走开,我要去蹭柱子,大师兄的宝光威力无穷,听说上次天堂和地狱的战争一触即发,雅典娜来请大师兄去调停。大师兄到了战场中央,放出通天彻地的宝光,两边不战而溃。” “真的吗?我怎么听说大师兄的宝光能调节,可以是小小的食铁兽团子,也可以是无数只奔腾呼啸的老铁。” “小师妹真聪明,我都被那泼鸟吓懵了。你还能从他手里讹出东西来,干得漂亮!难怪大师兄喜欢你。” 众人呱唧呱唧的说了很多关于大师兄宝光的传言,大师兄的宝光不只是能‘萌的人手软脚软’‘萌死人’,还可以再萌的你没有抵抗能力之后变成猛兽攻击人。 黛玉听了满腹的奇闻异事,和这几个一向陌生的师兄混熟了,袖子里几乎空空如也,只拢着三根羽毛,也懒得去内阁旁听了。直接回宫,三个姚云旗只穿着短裤在后院里挥汗如雨,那叫一个白净啊,又白又软的小肚子。 黛玉:“咳咳!” 其中一个抬起头看到她,咻~三个和为一个,并且瞬间套好了衣服。若无其事的说:“妹妹回来了?今天这么早么?” 黛玉嫣然一笑:“你跟我进屋来,我有东西给你。” 姚三郎擦擦手上的木屑,兴高采烈的跟在她身后进屋去:“什么东西?觉得最近冷落我了,要陪我玩么?” “哼,你想得到美!”黛玉施施然进屋去,关好门窗,对着一脸懵逼的姚三郎掏出三根金色的一尺多长的羽毛:“你选一根,这可是金翅大鹏的羽毛。” 姚三郎:“(⊙一⊙)哦!据我看来,你现在还打不过他,怎么来的?” 黛玉歪了歪头:“我累了,不想说。你要不要?你若是不要,我就都留下炼成法宝,当做首饰佩戴也好看。该回去请皇后为我参详,她可真会做衣服,我记得古时候的女人把金刀挂在玉佩下压裙角,这个也可以这么用嘛。” 要什么样的的衣服才能配上两根金色羽毛,还不显俗气呢? 姚三郎扁着嘴:“不要!这上面都是那只鸟的气息,好烦啊。” 他揪过三根羽毛,深深的闻了闻,果然的是鸟味儿。御史放在自己胳肢窝里一顿乱蹭,又放在屁股蛋上蹭了蹭,拿出来闻了闻:“这下好了。”只有我的味道。从他屁股上拔下来的羽毛,在我屁股上蹭一蹭,没毛病。 “姚云旗你这个混蛋!”黛玉气的眼睛都红了,大叫一声,一手揪着他的耳朵一手揪着他的衣领,粗暴的从屋里拖到屋外。姚三郎一顿挣扎,都没从她手里挣扎出去,连人带羽毛推到清澈湛蓝的荷花池里:“把你和羽毛都洗干净再上来!” 真是太混蛋了!怎么能我打死你算了你这个讨厌鬼! 姚云旗心痛欲绝,妖娆的趴在荷花池地铺着的小石头上,捂着心口:“他刚从屁股上拔下来的羽毛你都不嫌弃,沾上一点我的味道,你就嫌弃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黛玉凝结了一团真炁扔过去砸他:“他的羽毛我也要洗干净了熏香再用,你往脏兮兮的地方乱蹭,给我认真洗,洗的没有你的味道也没有他的味道为止!” 又在池塘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小筐皂角也都扔过去砸他。 姚云旗这才放心,慢慢悠悠的爬起来,蹲在水池子里,把皂豆荚浸了水,拧出沫子来慢慢刷洗羽毛。 黛玉蹲在他身旁的荷叶上,气哼哼的敲他的肩膀:“乱吃什么飞醋!别胡闹了,不就是有点味道么,拿去洗洗就是了,怎么能在你身上蹭。你看卓先生对我干娘,那么放心,由着她出去玩了两三年呢,什么都不管,不像你,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像个山西人。” 姚云旗哀哀怨怨的看了她一眼:“好好的,他为什么把羽毛送给你?不由得我不想多啊,这事情太奇怪了。从来都是他拔别人的羽毛,怎么今儿你能从他屁股上拔毛?” 黛玉觉得累,就在荷叶上盘腿坐下:“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要不是坐在大师兄旁边,可要不来这些东西。唉,本来还想修炼宝光,这下好了,宝光还没想好怎么修炼,要先来炼化这三根羽毛。” 姚云旗把羽毛刷的干干净净,又仔细闻了闻,还隐隐约约有点鸟味儿,就又揪了一朵荷花,把花瓣花蕊揉碎了,在羽毛上一顿搓:“这玩意好硬啊。” “哼。”黛玉抽出羽毛,起身施施然回屋去了。 姚云旗追过去:“不给我一根么?” “不给了!” 姚三郎在门口挠门:“为什么呀?妹妹,小师妹,你别生气啊,你不敏感闻不出来,那上面味道很重的。不是我小心眼,真的是气味熏人。” 黛玉:“哼!许你揪白鹤的尾巴,招猫逗狗,我得了三根炼法宝用的好东西,就把你嫉妒成这个样子。” 她拿了几张纸,用羽毛去割开试试,锋利如刀,几乎一碰到纸,纸就裂开了。又找了半天,屋里并没有石头或是铁器,把自己的刀拿出来又不舍得用刀试。 姚三郎道:“我不是嫉妒是有一点嫉妒但不是嫉妒你有这个东西。” 黛玉忽然想起自己袖子里带着师父给的法宝呢,把金砖拿出来用羽毛切了切,虽然有点费力,但是能切下去一个印记。这便不容易了。 姚三郎可怜巴巴的在门口问:“你生我的气,是不是因为我把它在屁股上蹭?羽毛本来就长在那个地方,难道他的屁股就比我的屁股金贵多少?” 黛玉怒冲冲的拉开门:“你还说!快住口,我要炼化他们,没时间跟你说废话,兴许等我炼化好,就把这事儿忘了,可你也不许再提!”小心眼! 姚三郎松了口气:“那就好。” 蚩休给他送了零食大礼包和床垫,把冷静下来觉得屁股疼心也痛的金翅大鹏安抚好了。 金翅大鹏吃了一只烤骆驼,觉得心里头不那么难受了。叫过几个厨子来,研究这些肉的调味配方。 回来路上看到姚三郎蹲在黛玉门口挠门,眉头微皱,掐指一算:“该!”也不管了,回宫去。 用真炁浸透羽毛很不容易,炼化起来非常困难。一个月后,黛玉才把其中一根炼化了一部分,她专注于这件事不知道日月更迭和时间的变化,只是真炁几次耗尽又几次吸收灵聚满,好累。 也懒得下床,和衣而卧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些天全神贯注,精力集中,好累。 起床来梳洗打扮,准备再去内阁那儿晃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j)王见王》会有一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富裕大小姐 姚三郎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道袍,头发随随便便的抓成一个包子头,几缕碎发飘在白皙的面颊旁边,脚下趿拉着一双木屐, 脚趾头白白嫩嫩。 眼神缠绵哀怨:“好妹妹,你都一个月没出屋了。” “有那么久么?”黛玉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她在这段时间里浑然不觉时光飞逝,专注于用真炁浸染羽毛。原先把绣花针临时改作法宝凌空绣花用的时候,真炁浸染只需要一呼吸的时间, 就能凌空驾驭,现在专心致志浸染了一个月, 还不能完全控制, 可见那根羽毛何等强悍。 梳头的时候袖子滑下去, 露出手腕上的因果玄环:“你最近还在做家具么?” “没有,前两天把所有的家具都做完了, 我也在练法宝呢。”姚三郎一脸平静:“这些年我就修炼了一个法宝, 还送给你了, 现在跟人打起来只能徒手上。” 黛玉听他说的这样凄惨, 不由得心里一软:“你炼的什么法宝?” 姚三郎把袖子里的宝剑抽出来:“这个, 跟了我三百多年的宝剑, 虽然是制式的宝剑,但用起来还不错。”大师兄去三十三层天外,抓的天外铁,拿回来锻造了五十把,一人一个。 大师兄掐算的我一共能有多少师弟,五十个,整整好好,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师妹。他又不想再去天外天,那地方挺危险的,小师妹看起来很稳重的样子,不会乱和人打架,也不能抄着刀跟人对砍,打算弄一些别的武器,譬如翻版番天印c神火罩给她用。 黛玉又抽出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扔过去:“给你的。” 姚三郎大喜:“不是说不给我吗?好妹妹,你果然心疼我~” 黛玉哼笑一声:“我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就不给。我才不心疼你呢!你用得着别人心疼么?” 姚三郎想起自己在某个人间友人那儿学到的词:傲娇萌。 他笑的可甜了:“我不用别人心疼,只要你心疼我就够了。你要是不心疼我,我就找个地方一睡千年去,什么都不管了。” 黛玉抿着嘴一个劲的笑,笑而不语。她心说:这羽毛我不给你还能给谁? 或许应该给大师兄一根,如果没有他,我可得不到这些羽毛,只是不知道他要不要,我要怎么给呢。如果直接给,大师兄会不会觉得我认为他不慷慨,那我就说我炼化不动。 姚三郎拿着羽毛当羽扇那么抖搂,非常风骚:“咱们这儿房前屋后都布置好了,紫述又来种了不少花,种树弄乱的地面也平整了。屋里的家具一样不少的都好了,你首饰盒里还差点东西,这个我不会弄,但书房里的书,墙外的紫竹林都弄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办暖宅酒?” “咦?”黛玉一怔:“别的师兄办了么?他们若是没办,我们也不必弄。”本来住在一个院子里就有些暧昧,别弄得好像怪怪的。 姚三郎道:“都办了,我去吃了好几顿了。好家伙,紫述那儿是醋泡鲜花,碧卢是菜沾辣椒,别的师兄们也够抠门,只有点时鲜果品。就在皇甫师兄那儿见了点肉,还他妈是生肉,他可不爱吃生肉么。都盼着大师兄的暖宅酒,大师兄说他跟地府打招呼了,现在的御厨和凡间名厨过世之后给他留一留,什么时候凑够了十个人就办。我去看了一眼,御厨们才四十多岁!” 黛玉依然在对镜梳妆:“哈哈哈哈哈”笑的梳子都要掉了。她拍了拍梳妆台:“三郎哥哥,梳妆台做的有点小,放不下我的首饰们。” 姚三郎一怔:“我按着你平时带的首饰,富裕了五倍做的,还不够么?” “我不爱戴那些碍事儿的东西,可我有好多。花朝节有专用的三套首饰,三月三的一对垒丝金凤,踏青时的步摇,寒食节的玉簪玉梳,清明节的绀玉龙,端午的五毒簪钗手镯,七夕节的珠花,中秋的玉兔套装,重阳节的金茱萸,腊八的玉释迦佛金簪还有父母过寿时的簪钗c璎珞c项圈c玉佩c手镯,多不胜数。” 姚三郎一脸懵逼:“啊我怎么没见过?”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呐。 黛玉嫣然一笑:“我回去给我娘过生日的时候,你见过那套沉甸甸的首饰。别的时候懒得戴,那我也有啊。每年过年过生日都有新首饰,皇后娘娘还把她年轻时过于鲜艳的首饰送了我不少,还有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很多的。” 姚三郎用尾巴毛挠自己的下巴:“要不要我给你打一个柜子,像是药房用的那种柜子,有无数个小抽屉,把这些首饰都放在里面?” 黛玉想了一会:“怪怪的,没有人那样收首饰。”她抬手一指,在卧房的里间又隔开一个小房子:“都堆在屋子里就好了,还有衣服呢。咱们的暖宅酒怎么办,你来做饭么?那有什么意思。” 姚三郎想了想,抽出来一个清单:“我在厨房里炒菜,你一个人坐在主位上,也太凄凉了。” 显得我像个厨子,实际上我是这里的男主人呢! “把文四姐带过来炒菜如何?” 黛玉眉头微皱沉默不语,虽然我干娘确实是个凡人,而且不像那些将相一样能凭借功勋成为地仙,渐渐修炼上去,甚至于她也没有仙缘,不可能修行。可她不是厨娘,给我做饭那很可爱,她喜欢,我也喜欢,但是我在前头吃暖宅酒,她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我于心不忍。 “准备一些卤肉,熏鸡,烤肉,再来一些凉菜,就够了。干娘来这里忙会累着,又没有好处。请她帮忙写清单就是了。” 姚三郎立刻点头:“你说得对。好妹妹,你梳头还要梳多长时间?饿不饿?” 在林府和在皇宫里时有嬷嬷和宫女来负责梳头,而在文四姐哪里她只给梳道姑头,因为她只会这个。黛玉到了五庄观或庄国,没有侍女服侍,都是绾一个道姑头,插一只簪子能让头发不乱就行了。她也不会梳别的头发,发长七尺光可鉴人,梳起来太累了。 今天在大梳妆台前坐着,看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忽然明白过来内阁中那四个人为什么总是轻视自己。 因为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子的样子,打扮的太随意了,一件青色或白色的道袍,头上也没有珠翠而官员们对服饰的等级非常敏感,你穿什么衣服,人家就用什么态度对你。史书上有个笑话,某一年群臣服国丧,集体穿青袍,以致于在朝会上大官小官分不清前后顺序。 皇后也是这样,明明喜欢白衣红裙那样的清丽动人,可是在接见命妇的时候还是要全副大妆,按照礼法来穿衣服。呃,庄国并没有规定衣服的礼法,所以我可以乱穿? 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绾了一个朝凤髻——专门佩戴正凤的发髻。 旁边的桌子上堆了数个彩绘漆盒c镶螺钿的盒子,里面都是皇后和母亲强行塞过来的豪华款首饰,简洁的日常款都放在梳妆台里。 黛玉把盒子一个个的打开:“我娘说让我带上以备不时之需,我当时还想着在山里清修,哪有大妆的机会,推脱不过只好带上。没想到,是我少不更事。” 镶着大个儿夜明珠的金项圈,白玉串红宝石璎珞,仿敦煌壁画的三层珍珠璎珞,七尾凤簪c紫英簪c八宝钏c珊瑚花c珍珠花,多宝掩鬓,花丝镶宝石白玉牡丹满冠,珍珠流苏簪,还有一盒子镶了各色宝石的戒指匣子的多宝花簪匣子的点翠首饰盒子数对耳环(宝石耳环,金龙耳环,珍珠葫芦耳环,花丝宫灯耳环,垂花耳环,等等)。 珠光宝气,宝蕴光含。 姚三郎一脸懵逼,仔细看了半天,觉得眼晕。 清丽雅致的小土豪。 黛玉好整以暇的挑挑拣拣,选了一对紫英簪,乃是用五块紫色宝石和一块白玉镶成的梅花簪,背托的金子呈流云形,紫宝石在灯光下光华流转。那只七尾凤簪是皇后给的,乃是公主盛装时佩戴的,凤体做工细腻,七条大尾巴镶着明珠,眼睛则是红宝石,口中衔着珠串垂到眉心。又拈了一对掩鬓,细细的戴好。 又站在镜前慢慢的变幻衣服的款式和颜色,最终变了一套皇后设计的花样,黑色的底色,细细的彩色卷草纹,金银两色的折枝花,看起来很庄重。 随着衣裳的变幻,她把自己的身高变高了一点,高挑纤长穿衣服才好看。人靠衣裳果然不假,现在看起来比原先可靠。 姚三郎坐在旁边捧着脸看着,看的魂摇魄荡:“好妹妹,这样可真美,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眉心有珠串晃来晃去的感觉并不好:“我这样打扮是不是有点过分?” 姚三郎敏锐的问:“是不是有人轻视你了?” 黛玉大惊:“你怎么知道?” 谢玄,桑弘羊,荀彧确实不动声色的轻视我,表面上客气,实际上敬而远之,甘罗倒是没有,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你一直都不敏锐呀! 姚三郎正色道:“我被人轻视的时候也会变出最华丽的衣服,显摆一下自己的家底。” 一边说着,一边在梳妆台上找了找,果然有眉钿。加了一点水研开,坐在她面前轻轻的在她的眉毛上轻轻描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一点点变化。 黛玉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研的太淡了。” 又研了两下,姚三郎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颜色:“这个颜色行么?” “嗯,挺好的。” 姚三郎就细细的给她画眉,兴致勃勃的说:“我送你去内阁,好不好?你今天打扮成这样,一路上一定会惊艳到很多人。” 黛玉脸上一红:“哪里就惊艳了,不过是穿的正经一些。你要来,也要换衣服。” 姚三郎摇身一变,从松散的挽着包子头,改成正式的发髻,用金簪挽住,身上的白色锦袍带着层层叠叠的暗花,一点光芒照下立刻华光溢彩,脚下趿拉的木屐变成白袜锦靴:“行么?” 黛玉掩面咯咯的笑了起来:“平白无故的穿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惹人耻笑?” “啧,天天上朝的人就该穿的正经一点。走吧,别担心,大家都是想穿成什么样就穿成什么样,大家都自在随心,没谁笑话别人。” 黛玉放下心来,跟他携手上了云头,驾云去高处的宫殿,那是庄国皇宫的正殿,正殿旁边就是内阁工作的地方。 路遇某师兄,姚三郎兴致勃勃的招手:“师兄~~~你看我们俩穿的好看不~~” 黛玉羞的一个劲儿的掐他,凭着一时兴起把最华丽的首饰拿出来戴,她还不适应呢。 直男属性的师兄们并没发现她的穿着有什么区别,看了半天:“你今天穿的和平时不一样。师妹也是,整齐多了,这样挺好,年轻人不要穿的松松垮垮,一点都不精神。”说完之后施施然走了。 姚三郎略有点失望,看了一眼黛玉:“算了,这帮家伙看不出好坏来。”然而我叫的是著名的分不清穿着打扮的师兄,让你安心。 黛玉松了口气,放心的继续驾云往前走。 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黛玉!!”紫述飞过来,扯着姚三郎扔到旁边,绕着黛玉看了几圈:“万万没想到,黑衣服也可以这么好看!这个金银丝刺绣的纹路太好看了。” 俩人站在云头热烈探讨了一下纯黑色的底料上变出什么样子的花形刺绣更好看,紫述差点变出一身金银两色的牡丹花,黛玉坚持:“要有留白,大片的留白上碎花,底端可以浓墨重彩。” 探讨了一会,各不相让,就都丢开手不谈了。 到了正殿,先去见大师兄。 蚩休是千年不变的秀身材的单薄青袍,看一对玉人联袂进来,一起行礼,他笑道:“好啊,坐。黛玉,你穿成这样好看,有个小姑娘的样子。羽毛炼化了?” 黛玉跪在垫子上把衣裙拢了好几下,才弄成跪坐也很好看的样子,这样的裙子是坐在凳子上的,不是跪坐时也很好看的曲裾。笑着伸出手来,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根金色羽毛。 蚩休招招手:“来。” “咔嚓,咔嚓。”姚三郎掏出一把小核桃咔嚓的吃着,看热闹。 黛玉静心凝神微微垂眸:“是。”手不动,身子也不动,空中腾然出现一道金线。 蚩休一把抓住羽毛,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一个月的时间能炼化成这样,很不容易。” 黛玉召回自己的羽毛,又掏出另一根羽毛:“大师兄,炼化一根已经让我吃不消了,另一根给了三郎哥哥,这一根我留着没有用处。” 蚩休一挥手,门窗全都自己关上了,他严肃的说:“你可知道阴阳之道?” 黛玉想起来好几个阴阳之道,想来想去,猛地一惊:“大师兄的意思是让我把他炼成暗器?” 姚云旗:“啥?”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沟通的。 蚩休道:“你过些天去让她准备盛宴,带过来,你开暖宅酒,把金翅大鹏也请上。宴后请他把这只羽毛染成黑色,他的羽毛只有他能染色。” 姚云旗听明白了,这是一根金灿灿的正面跟人打,一只黑羽毛背后阴人,便道:“我有几根丹顶鹤的尾巴毛,黑黑的。” 蚩休深沉的叹了口气:“我讲过数次,世间的法宝若要炼制阴阳二气合为一体,就必须同出一门。他自家的羽毛在一起,只会相生不会相克黛玉你去内阁吧,云旗留下,我给你上课。” 黛玉起身道:“是。” 姚云旗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是” 她嫣然一笑,加快脚步走了。 “黛玉。”蚩休在她临出门前叫住她:“你穿成这样,很好,但是在这里礼法并不是十分管用,礼法从来都不是十分管用去内阁的时候继续祭炼羽毛,修炼宝光,不要耽搁。” 我一直在看着你们。 黛玉脸上一红,心说大师兄知道我,嗯,他什么都知道,他说得对。点点头,轻轻离开了。 到了内阁的勤政殿——对,大师兄把内阁们工作的地方叫做勤政殿,自己所居的大殿拖延至今没起好名字。内阁中原先是四个人,现在却是五个人。 门一开,穿着端庄华贵的少女出现在门口,五个人正在屋中围坐谈笑,一起看了过去。“公主来了?”“公主,好久不见。” 新来的那个人站了起来,随即谢玄也站了起来。新来的那个人样貌和谢玄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却比谢玄更加风流:“玄真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黛玉猜出他是谁,微微颔首:“谢安石的风采,林某仰慕久矣。惜乎,未能早些见面。” 原先我就是跟你们太客气了。 众人不情不愿的给她在上首让出位置来,在座众人都是拼出来的功成名就,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只是投得好胎,拜的好师父,就能压我们一头。 谢安道:“某四海云游访友,归来不久,得知陛下盛情相邀,便来了。到了此处几次听闻公主的大名。”听说你特别漂亮。 其实他不是云游,他是去欧洲嫖血族姑娘去了,自从某次东西方文化交流会上遇到了几个少女,他就非常喜欢金发碧眼肤白如雪的大胸少女。 桑弘羊幽幽的问:“公主一去便是一个月不会来,在忙些什么?”你想插手政治就认真一点好不好?你大师兄说的没错,神仙的男女之分就不那么严重了,但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一个月,无论男女都是大事!,你才来了几天啊? 这要是正经在朝为官,你这么干都得交到廷尉去。 黛玉微微一笑:“一些小小的私事耽误了,练法宝不是朝夕之功,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过些天我请诸位吃暖宅酒,权当赔罪。” 桑弘羊便不说话了,炼制法宝确实是一等一的大事。 甘罗有点好奇:“什么样的法宝?” 黛玉便拿出羽毛来,灌以真炁,带着无穷的威慑,在掌心上下翻飞,快的让人只能看到一团金光:“金翅大鹏王的翎羽,尚未完全炼化。” 众人看了一会,不得不赞叹,就算不用胳膊试一试,也知道这玩意威力无穷。 又把这一个月的工作成果给她看,朝廷中初步征召了一些官吏,周都督那里还没开始征兵,民间要下雪了,临时让在户部挂名的诸王(师兄们)去催生了一大堆的棉花,给百姓们御寒。 谢玄道:“我叔叔来到内阁,可比我更合适,我打算去兵部。哈,偌大一个兵部只有周公瑾和我两个人,和在凡间时真是不一样,吏治简素啊!” 黛玉淡淡道:“大师兄不急着征讨四方,征兵入伍也要士卒有修炼的才能,幼度(谢玄)若要一展所长,还是留在这里更好。” 荀彧笑了起来:“我们这里已然清净,刑部更是无趣,阿瞒前日与我抱怨,到了刑部快两个月,一件案子都没有。凡人真真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一个个别提多小心谨慎了,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秋毫无所犯,把阿瞒气的头都疼。” 谢安道:“他既头疼,何不去找人拾掇拾掇?”现在开颅又不会死。 黛玉:“呵呵。” 周公瑾翩然而至,在门口便抱怨:“你们倒还好,几个人在一起聊天,吏部礼部刑部都是三个人,能斗牌。哎,兵部只有我,户部只有管仲,我和他又说不上话。幼度说好了要来陪我,为何又不来,你我在一起还能谈谈兵法,比一比剑法,啊,公主也在这里?” 黛玉道:“公瑾来的正好。殿后的演武场一向闲置,两位既然有心,何不去试试?” 围观群众纷纷赞同的支持,这地方真是太无聊了。 周瑜和谢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俩人都算是儒将,虽然也曾手刃数人,也曾带兵上战场,但是少有跟人单挑的经历。围观众人要说是武功高强,那是扯淡,可是眼光都很高,这要是瞧出不好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黛玉看俩人都不吭声,意兴阑珊的起身,拂袖而去:“罢了,有缘再战。”自去书房中继续祭炼法宝。 谢安问谢玄:“这就是你说的性情温柔软弱,沉默寡言一切随缘的小公主?”你似不似虾? 谢玄掩面长叹:“本来是,可能是炼法宝炼的走了性情,变成现在这样。” 周瑜一个劲儿的笑:“我早说你看的不对,你看她今日这样的盛装,便是提醒有些人,别忘了她真是个公主。都怪你们,原先还叫我都督呢,现在叫上公瑾了。” 甘罗幸灾乐祸的说:“此乃亲近之意。” 谢玄道:“你尚无字,不懂此中意味。” 荀彧也幸灾乐祸道:“等某日见了阿瞒,她叫一声阿瞒,你们猜是爱吃醋的姚云旗先生气,还是小心眼的阿瞒先生气?” 众人都笑:“事不迟疑,快把孟德骗过来。” 周瑜脸色微变,看着谢玄道:“你我确实该比武。” 谢玄起身道:“择日不如撞日。” 他是东晋的臣子,是司马氏的臣子,见了曹孟德略有点尴尬。周瑜则是纯粹的讨厌曹贼。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宝宝被人轻视了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权臣都瞧不起裙带关系,而且重男轻女,而且她年纪小。 妹纸么么哒:杨小梦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一03一16 21:40:50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暖宅酒 没过两天,张居正去了户部,他自己愿意去,管仲也愿意与他共事。。し0。 又过了几日, 在懒洋洋的c人数很少的朝会上,首次确定了:“陛下的王宫称宫,诸王的房舍称府。”要不然五十个宫,真是太乱了。只能叫晋王府,吴王府, 不能叫晋王宫,吴王宫。 众人都点头称赞, 目前诸王的封号基本上都确立了, 真是不容易, 可喜可贺。 菀童已经改名为玉贤了,前段时间请师兄去提亲, 明德皇后也答应了。玉贤道:“大师兄, 我娶明德皇后用给天庭上表么?” “仙人成亲要上表天庭, 帝后另嫁娶要上表勾陈大帝, 你都的写, 她也得写。” 蚩休道:“我们应该统一度量衡。” 然后众人就开始忙这件事, 黛玉则继续专心致志的修炼自己的羽毛,每天都穿的很华丽,照照镜子自己觉得很有气势,师兄们看她都觉得很可爱。 姚三郎到不这么觉得,姚三郎啊,看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觉得而非常可爱。 姚三郎回了一趟京城,看岳父身体不太好,但是再活个七八年不成问题,岳母带孩子中。看皇帝在养心殿里百无聊赖的批奏折,皇后也实在是闲得无聊,把后宫嫔妃们召集在一起讲经。 皇后穿着素色的道袍高居宝座:“如今在孝期中,你们随本宫修身养性,服气修炼内丹。一来可以平心静气,安度时光,二来可以益寿延年,容颜不老。” 前文中说过,皇后一向笃信道教,在姚三郎入宫之前她就在修炼内丹——皇后读过史书,是那种不吃药的内丹派。不吃药,只吃饭,全凭自己修炼,以后再丹田中结出金丹,长生就有希望了。 嫔妃们本来就不受宠,宫中一向是皇后专宠,贵妃能吃点残羹剩宴,她们纯粹什么都没有。本着一种反正不花钱不费劲,还可以奉承皇后的状态,都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修一修。 看没什么事,他就没去见皇帝,只是把临走时摘的几个桃子偷偷给他放了一个。 多福:“啊!!” 皇帝吓了一跳:“叫什么怎么了?” 多福指着龙书案上的一角:“突然出现了一个桃子,好大的桃子!” 这桃子确实大,足有人脸那么大,色泽红润香味浓郁。 皇帝拿过来研究了一会,继续批奏折,都忙完才能休息,去跟皇后分着吃,这玩意太大了。 咦?分桃? 姚三郎顺着气息去找文四姐,到了之后觉得不太对劲,这屋子里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也没有香喷喷的气息?他确定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两个人在做什么羞羞的事,只有一个人,就穿墙进去,震惊的看着在打坐的不那么黑的胖子:“你干啥呢?” 文四姐睁眼一看,慢慢的收了功,引导内力归于丹田。这才吭声:“姚三,你怎么来了?黛玉没回来?” 姚三郎道:“没有,她忙着你。你怎么还修炼内功?这么无聊的事你也干得下去。” “啧,你这话说,我又不会吸星,这些年跟人打斗用的内功都是自己修炼哒。”文四姐懒懒的从榻上起来:“给我带好吃的么?” 姚三郎给她拎出来一大筐水果,里面有桃子c葡萄c西瓜,还有一些零碎的小果子:“怎么样?够意思吧?是好朋友吧?” 文四姐拿起一个桃子,用袖子擦了擦,啃了一口:“窝草,好甜!”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说:“那是当然,神仙吃的水果都非常好吃,愚蠢的凡人理解不了。” 文四姐啃桃子啃的满脸是水,斜眼看他:“那你学炒菜做什么?” “总吃甜的受不了。”姚三郎讪讪的说:“我这次来找你,有事请你帮忙。” 文四姐挑眉:“什么事啊?说吧~” 姚三郎道:“你教我做雪糕,好不好?我自己试了半天,做出来的总是带冰碴。” 文四姐笑的温柔又和气:“雪糕啊,喜欢吃吧?”这里说的雪糕其实是冰淇淋,一桶一桶的那种,她觉得无法接受冰淇淋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就没用。 姚三郎点点头:“超喜欢。” “你放心吧,我有生之年不会把它教给你。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要是把我的手艺都学了去,在我面前不知道要嘚瑟成什么样子。我傻么?你要是想吃,就隔三差五的来我这里取,其他的就别想了。” “你这个人真是太小心眼了,我是那种人么?你欺负我这么多年我说过什么了?” “你他妈的一直在叨叨叨,像个街边唠嗑说别人家家长里短的老太婆。” 姚三郎差点把一筐水果都抢回来,想一想还有别的事,又忍了:“我和黛玉办暖宅酒,没有厨子,你帮我划个清单,看看该提前准备什么?” 文四姐刚想说‘我欠你的’,又看到这一筐水果,就想了想:“我可不是正经办酒席的厨子,可能有些地方不太周全。” “没关系,只要有的吃他们就满意了,你就把省事儿的我现在能买来的写一篇,然后派人去帮我买。喔,多来点肉,有一个特别特别特别爱吃肉的客人。” 文四姐上上下下瞧了他一会:“行啊。上次冒充你来找我的人是谁?” 姚三郎一愣,他没想起来大师兄说过的话:“我师兄们个个变化万千,我怎么知道。应该是某个师兄吧,吃过你做的东西的人,也就是这几个了。喔,黛玉让我嘱咐你,你给她准备的肉干被她送人了几包,那人应该查不着你是谁。万一查出来了来抓你,你稳重一点,别害怕。” “哼~有什么可怕的,劳资这么多年怕过谁?”她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桃子。 姚三郎:我真想跑过去告诉金翅大鹏,黛玉的肉干几乎都是你准备的,让他把你抓走,然后你就没日没夜的烤肉煮肉直到累死哈哈哈哈。算了。 “黛玉现在怎么样?修行的好么?心情好不好?缺什么?” “缺个厨子。” “你是干什么的!” “我靠,我好歹是神仙,你不要总把我当厨子。” “洗手作羹汤给喜欢的人喝,这是应该的。” 姚三郎道:“一直都是我做啊!她可从来没给我做过,,算了,厨房脏兮兮的,油烟呛人,又热又烫,还是我来吧。”她虽然没给我做过羹汤,但是她帮我做作业,还泡茶给我喝,还送了我一根金翅大鹏的翎羽呐,拿东西要拿到天庭去找门路买官,能买个不错的封号。她果然喜欢我! 文四姐啃光了一个桃子,评价道:“嗝儿~嗝儿~”吃撑了。 然后开始写清单:“酒,,凡间的酒不好,你那儿有么?” “有。我有一个玉瓶,把清水灌进去,倒出来的是美酒。”姚三郎心说第一次见面我诓皇帝用的就是那个小瓶瓶。 文四姐一脸羡慕:“我派人在京城里给你准备各种卤货c酱肉c熏肉,到时候你切一切就能上桌。你自己去回疆找人买烤全羊,银子要是不够我给你拿,有一家的烤全羊做的特别地道,你去买。喔,还有,我这里有几条上好的云腿,能切片生吃,你那里如果有蜜瓜切成条,卷上薄火腿片,很好吃的。” 不是我崇洋媚外,而是中式菜肴里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新鲜的,绝对没人吃过见过的菜。 姚三郎一脸嫌弃:“你又坑我?” “笨蛋,我会毁了黛玉的暖宅酒么?”如果只是你的酒宴,坑一坑你倒是不妨事。 “噢,也对。” 文四姐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打算在山里一直住下去不对?姚三郎!”她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住在一起了?暖宅酒是怎么回事?”我原先听黛玉说过,虽然是独自一个人住着一明一暗的屋子,可那是宿舍,办什么暖宅酒? 姚三郎尴尬又震惊的大叫:“你怎么会变聪明了?” “我去你大爷的!快说实话!”文四姐抓着他道:“让我验一验守宫砂。” “去你大爷的验什么守宫砂,我又没有。”姚三郎脸都红了,挣扎道:“你想哪儿去了,不纯洁的死胖子!我们搬家了,大师兄弄了一个国家,师兄们一人一个府邸,因为我以后和她成亲,就不给我宫苑了,住到她府中的偏房去。” 文四姐这才松了口气,又露出了色眯眯的微笑:“那倒是你该住的地方,娶妻取贤,纳妾取色,像你这样的美貌一定是得宠的小妾。” 姚三郎气的脸都红了:“劳资又漂亮又贤惠,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文四姐笑嘻嘻的吐掉葡萄皮:“好啦,不说了。走,姐带你买东西去。在家带孩子这段时间,我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店吃了个遍,有几十家店的手艺那真叫好。有一家的卤猪蹄,我的天哪,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出了练武的房间,隔壁的隔壁就是女儿的卧房,又把他拉进去看:“我女儿是不是很漂亮?你看这白白壮壮的,一看就知道以后是个武林高手。” 姚三郎看着这个口齿不清的叫‘凉’的小胖包子,真的很可爱:“嗯,我祝福她。” 文四姐心满意足的取了一百两现银,并随手点了八个小厮,与他骑马出门。 侍女在夫人离开院子之后跑去报告:“老爷,不好啦!出大事了!夫人从闭关的房里出来,竟然带出来一个俊俏的小少年。拿了钱出门去了。” 卓东来不惊不怒,淡定的问明白那个‘俊俏的少年’长得什么样子,就知道是姚三郎了。他见到脾气暴躁的泽兰,而没有被她拎着刀砍出来,那就只能是姚神仙。 其实,一个俊俏的少年能在他严密的监视下进入宅院的最中心——女儿的卧房,真是神仙手段。凤怡那么小巧,无法保护自己,泽兰又那么暴躁那样粗心大意,卓东来总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自从女儿出生之后常常夜不能寐,推敲自己的敌人会怎么混入府中袭击/掠走凤怡,所以整个卓府的戒备比皇宫更严密。 文四姐带着他狂买了几大锅卤猪蹄,把店里的存货都包圆了,姚三郎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当场吃了四个。我得大师兄呀,为什么这么好吃!然后又是各种买买买,包括各种好吃的腌菜,酸辣香脆的泡椒笋c麻仁金丝c玫瑰橄榄,熏鸡烤鸭,肉干肉脯,兔头鸭脖鸡爪乃至于各种甜点,天津□□花等等。 倒不是她懒得自己做,而是这些店家能在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立足,那个味道真是没的说。一些味道极好但是不便携带的小混沌c烂肉面c灌汤包,就一起坐下吃。 她总结性的说:“我再做几桶雪糕,烤几个蛋糕,就够你开个宴会的。” 姚三郎叼着泡椒凤爪鼓掌:“好姐姐!”好好吃,好开心。然后他去回疆买买买,之后带着足足一集装箱的东西回去,开始烧制盘子,准备办暖宅酒。 黛玉正在修炼法宝c读书写字和观察政务的空隙中,抽出一丁点的时间来绣屏风。虽然那针已经被炼化了,带着线随着心意来回穿梭,那也要费一些时间。 她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操控几根针在两米外自行绣花,刺绣是非常细致的工作,在丝绢的经纬格子和下针的位置c针脚相连的位置上一点都不能错,错一点就难看。累! 姚三郎捏了几个十五寸大盘子的素胚,画上花就要去烧了:“妹妹~你想要盘子上有什么样的花纹?是粉彩还是斗彩?要是图省事就来个玻璃釉。” 黛玉按落了针线,想了一会:“我们为什么要自己烧盘子?” 姚三郎道:“小盘子小碗有一些,办暖宅酒用的大盘子没有,我买了几个卤猪头,到时候整个放在盘子里,随着吃随着切,多好。” 黛玉眼前一黑,我这清幽雅致的神仙洞府举办暖宅酒,你居然买了几个猪头?难道不应该是仙桃果品么?哦,我要请那只贪吃的大鹏,只有几个猪头够么?她说:“琉璃釉就好,若是不够用,弄些玉盘银盘也可以。” “不行,玉器沾染了油污就难看了,银子经不起真火煅烧,会变少。” 黛玉道:“等等,玻璃釉是那儿来的?”我们这儿又不是官窑哥窑,怎么会有釉彩? “有个善于炼丹的师兄,不管什么东西都能用丹炉练出来,除了金丹。”姚三郎想了想:“好妹妹,你先写请帖吧,慢慢的写一阵子。既请了金翅大鹏王,你要是想请美猴王也行,应该打不起来。” 黛玉想了想:“嗯。” 姚三郎又道:“应该是咱俩联名的请帖,你替我签名。” 黛玉且叹且笑:“我好像很善于模仿别人的字体。”哼,那天给你写个卖身契,替你签了名,你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很开心,但是她开心了,自己也挺开心的。 黛玉道:“朝中的臣子我也想请几位来,你帮我看看名单如何?” 姚三郎道:“好啊。除了严嵩其他人都请?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黛玉点点头:“确实不合适,可我讨厌严嵩的人品,不想见他。可喜,这样好恶也太明显了,你看看,我们再剔除出去几个人,别让他们太孤单。” 姚三郎道:“长孙无忌一向不喜欢女人参政,划掉。张居正,我不喜欢他的政策,甘罗跟你年纪相近,不要,谢玄嘚嘚瑟瑟” 黛玉道:“谢玄刚离开内阁去了兵部,我要请周瑜不请他,别人还当是我把他排挤出内阁的。” 姚三郎摸摸下巴:“干脆这样吧,先请师兄们吃一顿,再请同僚们。要不然两拨人在一起也是各自说话,没什么意思。” “你说得对。” “十天之后设宴,日期没跑,十天富富裕裕的。” 黛玉回屋去研墨写请帖,细细的琢磨词句,慢慢的写出来。然后用纸鹤送去。 给金翅大鹏的请帖送出去,一盏茶之后他就出现了,很显然这一盏茶是纸鹤在路上的时间:“十天之后的事为何现在就告诉我!打算馋死我么?咦?”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浅粉色金纹衣袍,头戴多宝凤凰簪的小丫头,原先穿的清汤寡水的,现在突然穿的这么华丽,难道是被我的美貌所感染,觉得金灿灿很好看?但是你要知道,我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黛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单独跟他面对面呆在屋里,真吓人:“大鹏王,我怕您要出去玩,时间安排不过来。怎么了?” 金翅大鹏走近了两步:“颜色不够好。”一弹指把她身上的衣服染成纯金色,带着盈盈的金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要纯金色才像我,白底不好看。又觉察到羽毛已被她渐渐炼化,虽然稍有点心疼,念在她一片芳心的份儿上,算了,不与她计较。 黛玉看着自己一身金灿灿都要哭出来了,今早上慢慢设计的衣裳花纹啊,樱花粉上带点浅金色的纤细花纹,那花纹也是满满设计的,又俏丽又雅致还有十足贵气,更显肤白貌美身长气色好,一切都恰到好处。这下子好了,看起来就是个小金人,好似在掉在金水里了。 她自己试了好几次,哪怕把衣服变成纯黑色,也带着一层醒目的金光,只好在窗口低声喊道:“三郎~云旗~” 姚三郎正在后院晒太阳睡懒觉,听见喊声猛地醒过来:“怎么了?” “你过来~” 姚三郎翻窗户跳进了,一见她在黑暗中烁烁放光便吓了一跳:“吓!这是怎么了?” 黛玉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低声道:“我死也不要用这样子出门,你去请教大师兄,这有什么办法去掉没有。” 姚三郎就乖乖的去了一趟,把大师兄请了过来。 蚩休挥挥袖子收了这一片金光,拢在手里变成一个小光团,笑道:“你不识得,这不是普普通通的金光,而是佛门的大威德金刚神咒,乃是护身的咒语,一向很灵验。你且带在身上,要不要那个小心眼要生气了。” ‘那个小心眼’冲进来:“蚩休你竟然背后说人坏话,不羞么!” 蚩休都愣了:“你回来干什么?” “帮你们品鉴一下暖宅酒的菜色好不好!”小心眼心说刚刚就想尝尝,不知道为什么忘了,又问:“小丫头,我的金光不好看吗?” 蚩休叹了口气,替她解释了一下:“小姑娘都喜欢花,你一个金刚神咒上去,什么花纹都看不见了。你何曾见过穿纯色衣裳的女孩子?来,我也检查一下菜色。” 他反手把光团扔给黛玉,搂着金翅大鹏雕的肩膀就出了屋子。 姚三郎拿出来一只烤全羊一个猪头两只鸡还有一盆卤肉,让吃货鸟略微品鉴了一下,他就恋恋不舍的走了,十天好漫长啊,足够围绕四大部洲跑三百多圈了。 蚩休从头到尾吃了五筷子肉,觉得十分油腻,十天后都不想来。 十天后,皇城之外的地方白雪皑皑,九天撒玉屑,大地披白绢,崇山峻岭竹林茅舍都被白雪覆盖,远远的看过去,天地间万物凋零枯萎,只有灰白两色,美的如诗如画。 但是在皇宫中,诸王府中,还是按照他们喜欢的解气保持着天气。公主府中永远是暖融融的春日。 由于没有侍女用,就只好仿造了那日紫述跟人斗胭脂的样子,几个长桌摆在花园里摆满了各色的菜肴,两张长桌上纯是肉,点缀了一盆老虎菜,一盆雕花的樱桃萝卜(只有紫述喜欢,其他人都觉得很怪异)。 一张桌子上则是甜点,八桶不同口味的冰激凌,奶油草莓蛋糕,樱花蛋糕,菠萝蛋糕,玫瑰蛋糕,桑葚慕斯各两个,大块的果冻和蛋奶布丁——远程支持心爱小徒弟的文四姐把所有库存的明胶都用光了。 蚩休一辆平静淡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口腹之欲的尝了一圈,每个只吃一口绝不多吃,不好吃的也要吃,好吃的也不能多吃,以免被看出来。 所有人都在吃吃吃吃吃吃并没什么可闲聊的,只是吃吃吃。 朴实无华的暖宅酒,金翅大鹏正在吃第三只烤全羊,一边盯着猪头,恶狠狠的威慑其他人滚去吃鸡爪鸭脖一类骨头多他不喜欢啃的东西。 黛玉穿了一件金地红纹的褙子,一条宝蓝色的裙子,不能说是满头珠翠,也装饰的华丽。 姚云旗依旧是锦袍玉带,站在她身边很是般配。 甜品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架不住人多,每个人尝一口,也就都尝干净了。 住在冰宫里的北极狐师兄抱着冰激凌:“嘤嘤嘤,家的感觉。我麻麻的味道。” 众人吃饱喝足,赞许:“云旗越发贤惠能干了。” “我们是不是也改娶个媳妇?” “哈哈哈,云旗,我过些日子成亲,劳烦你替我操持,如何?” “云旗真是乖巧伶俐。” “早知道云旗见到女孩子就这么乖,当年我就变成师姐来哄你了。” 众人散尽,金翅大鹏幽幽的盯着姚云旗:“你真不错。” 要不要把你抢回去给我做菜?咦?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小肉串。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的麻麻要改嫁了~ 姚云旗因为贤惠能干,要被恶霸抢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跳舞和打架 蚩休把姚三郎借出去了一年,给金翅大鹏当一年的厨子,定好每隔三天沐休一次让他回来见师兄们(实际上是师妹),不许揍他, 不许往死里压榨,每天只工作十个时辰,不许吃他的宝光,以及他绝不请客。乐一文一 金翅大鹏这才幽怨的同意了把那只羽毛成暗淡的黑色,大为感慨的说:“实力最重要啊!你, 小丫头你要努力修炼,我看你这些时间进展不多, 泼猴的蟠桃你吃了没有?不应该呀。” 黛玉惊呼:“我忘掉了。” “你和你大师兄一样什么东西都不爱吃吗?真是浪费。”金翅大鹏拿着被收敛了金光变得毫无存在感的羽毛, 碎碎叨叨的说:“明珠蒙尘啊!两道金光驾驭起来如刀一样, 那多好看。等你修炼好了,不需要留一手暗地里阴人时, 你再来找我, 我把漂亮的金光给你恢复了。” 黛玉心说我喜欢有个暗器留在身边, 感觉安全, 不过呢, ‘不需要留阴招’程度究竟是什么样子, 谁也不清楚在仙界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算是能看过眼。表面上还是欣然答应了。 姚三郎收拾了一个小包裹,抗在肩头,凄凄惨惨戚戚:“黛玉,我要走了,你要自己保重。” 黛玉也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是金翅大鹏咬住羽毛一定要闪亮亮这一条,大师兄也不会把他借出去:“三郎哥哥,辛苦你了。” 姚三郎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你能照顾好自己么?早上的洗脸水直接用真火烧就行,很方便的,用过的水泼在院子里浇花就行了。想吃饭时如果我不在家,你就去找大师兄,他会做饭。如果有人欺负你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去找师兄们群殴他。三天之后我就回来了,你耐心等我,别着急。” 黛玉并不觉得伤感,却被他感染的也要哭出来了:“你放心吧,我又不去别的地方,只是在宫中和府中来回往返,路过的地方都是师兄们的府邸,很安全的。饭吃不吃倒是不要紧,你多小心,你出去可比我危险多了,小心点,别跟他起冲突。” 姚三郎到是露出的滚刀肉的嘴脸:“嘁,他能奈我何?当年在大雷音寺把我按在地上吃我的宝光,五百罗汉都拉不开他,再有什么事也没那时候那么吓人了。”宝光在背后啊,我面朝下被他的大爪子按在地上,就听见他那大嘴在脑后耳畔叨叨叨,吓尿了! 两人在屋里依依惜别,执手相看泪眼。 金翅大鹏已经无聊的开始吃甜点了:“蚩休,你为啥喜欢吃甜食?” 蚩休大惊,脸上不动声色:“别胡扯了,我什么都不爱吃。” “是嘛?”金翅大鹏摸摸下巴,觉得这种小事他没必要说谎,就信了:“那你为啥不爱吃东西?” 蚩休叹了口气:“那是一桩往事了。年轻时候,我因为长于厨艺,被哥哥们压着去做饭,一天到晚被烟雾熏着。后来拜了师父,有了一堆师弟,每天还要给他们做一日三餐,熏死了。” 煮菜饭有水雾,炒菜有油烟,都很讨厌。其实我只喜欢吃饭不喜欢做饭啊。 “蚩休~”金翅大鹏深沉的把脸凑到他脖颈旁,目眩神迷的注视着他紧致迷人的脖子上粗壮的血管,轻轻抚摸他的胸肌和腹肌:“你的身材看起来就很好吃。真可惜没能早一点遇见你,如果在三千年前我把你抓回去,给我做饭,那多好。” 这个手感,这个饱满的程度,我的天哪咽口水口感一定非常好,有嚼劲又弹牙,不肥不腻软硬适中,仔仔细细的蒸出来吃,一定很好吃。他的小师妹看起来味道也很好,胖乎乎的,两个人一锅蒸出来,一个瘦而不柴,一个肥软而不腻,啧啧啧。可惜呀。 蚩休冷淡的把靠在自己怀里的金翅大鹏扒拉出去:“我与师父早有师徒之缘,你休想了。” 他妈的,口水都滴在我脖子上了,真恶心。 金翅大鹏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姚云旗走了出来,一把抄在手里,然后就不见了。 黛玉泪眼汪汪的走出来,都没能看到姚云旗离开的样子。 蚩休正用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脖子,然后手心里出现一团火,把手帕焚化了:“你哭什么?云旗就要成年了,也该知道生活不易,如此历练一番对他修行有益。” “师兄说的是。”黛玉心说:我有点舍不得他呀,一直都跟他朝夕相处,早上刚起床他就来了,晚上告别之后就睡觉了。现在突然一走就是一年,让人很不适应。嘤嘤嘤嘤 蚩休看小姑娘哭的鼻子尖都红了,又好笑又有点心软:“你若是想家了,可以回去一段时间,寒冬腊月,快到过年了。你该回去和家人团圆。” 黛玉擦擦眼泪:“嗯” 蚩休道:“果园里有各种水果,你摘一些拿回去,凡人吃了虽然不能延年益寿,也能强身健体。别哭啦,簪子都哭歪了,你们要上千年的厮守下去,分别三日又算什么呢?” 黛玉害羞的红了脸:“不是因为他,我想我娘了。” 这个借口更好一点,而且我真的有点想她,很想她。 蚩休教她怎么用水龙卷把盘子刷干净,用风吹干,然后一摞摞的送进厨房放好。再把幻化出来的桌子收了,地上掉的花椒大料碎骨头用风卷在一起,一把火烧了,灰烬放在花下当肥料。 随后又在袖子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灰色石头:“这是玉种,种在地上,每日早晚浇水,就可以长出玉璧来。你种几块玉璧出来,或是雕刻,或是直接送给你家里人,也算是一件宝物。” “多谢师兄。”黛玉略有点惊讶,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师兄这里除了厨子之外什么都有。也难怪他那时候说白玉不算什么。 杯盘碗盏多用白玉,原来这东西能种出来。 姚三郎眼前一花便觉得腾空而起,听见耳畔风声呼啸,刹那之后他就被扔在厨房里。 金翅大鹏对厨房里的九个厨子吩咐道:“从今往后,他是你们的头儿。”原本是十个厨子,有一个之前犯错被扔掉了。 大鹏王转身离开,厨子们并不服气,沆瀣一气想给‘新人’一点好看,然后被心情不好的姚三郎暴打了一顿,险些把人踢进灶塘里。 之后开始排列菜谱,他绞尽脑汁排出两天的菜谱,忽然对文四姐油然而生一种敬畏:那才是个真正的吃货,我也吃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法每天花样不同的做饭?第三天有什么可吃的实在想不出来了,于是弄了一个乱炖,学名火锅。 被抢来的民众大多属于游民c土匪,在这里挑出来的厨子也没多好,都是粗糙草率的炖一些肉菜,因为穷,还并不怎么会猛火爆炒和油炸那样浪费的菜。姚三郎虽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强,但已经比他们强很多。 他一边弄大片大片的香芋扣肉,一边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每一片炸过的肉和芋头都有手掌那么大,金翅大鹏一片一片的吃,非常高兴:“这才是好零食。” 姚三郎看着都觉得腻得慌,忽然理解大师兄了,难怪他不爱吃东西,果然做了菜就被熏得不想吃。像是文四那样炒菜烤肉熏了半天油烟,还能兴致勃勃的把所有东西都吃光的人,果然是个奇葩。 黛玉哭了一会也就不哭了,一个人在诺大的宅院中,难免觉得寂寞,于是去读书。 次日天明,但是夜里也不是很黑,只是雾蒙蒙的灰色。这地方空气极佳,不像凡间,每逢冬天家家烧火取暖,若是几日不下雪,天气就黑蒙蒙的,在这里天空的星河明亮闪烁,正应了哪句诗‘手可摘星辰’。 她又穿的很华美的去上朝,惊讶的发现有好几个原先只穿灰蓝c浅绿c深蓝色道袍的师兄也开始穿的华丽正经了。尤其是原先叫菀童,后来改名为玉贤的某个小师兄,现在穿的别提有多俊了。 一点都不正经的朝会上,还记得否,原先曹操和甘罗c管仲c桑弘羊一起坐在第一排,现在他却往后坐了一排,和郭嘉c荀彧一起把周瑜挤到旁边,一起对他翻白眼。 周瑜面带冷笑对此不屑一顾,心说:曹贼厚颜无耻的自称成仙,改日揍他一顿,才让他知道现在不是凭借厚颜无耻就能横行无度的时候了。 二师兄蜜汁消失了,据说是出去看别人家怎么治国。 蚩休施施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刚落座,也懒得假装正经说什么‘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他说:“我看诸位的样子,好像很悠哉。” 师弟们觉得很习惯,已经懒散了几千年到几百年不等了,非常习惯。 玉贤因为年幼,他比姚云旗入门还晚呢,就坐在黛玉身边。 他出列道:“大师兄,我已经向王皇后提亲了,她同意了,也已奏报天庭,两处天宫都做了批复。我可以办婚礼了么?” 黛玉在旁听着默默的在心里算:皇帝是我哥哥,他的母后嫁给了我的师兄,略有点乱,日后相不知该如何称呼。我可是先管他叫哥哥,后认的师兄。 见了明德皇后我也该叫一声母后,然而她又是我嫂子。也不知道皇帝哥哥见到了他的继父会是什么心态,他那么在意明德皇后,会不会受不了?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太乱了,不想了。 蚩休左右看了看,笑了起来:“诸位,若是无事可做,就都去帮玉贤筹措婚礼,如何?”特意看了一眼小师妹,现在先有点经验,以后小师妹成亲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曹操不再看周瑜了:“陛下,臣并非无事可做。” 蚩休有些惊讶:“孟德有什么事在忙?” 曹操笑嘻嘻的说:“臣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本打算去吃公主的暖宅酒,可听说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就打算自己预备一番,请同僚们小聚,也好与诸位名相多亲多近。” “这倒是一件要紧事。”蚩休心说:给萌萌的小师弟小师妹做饭,我很乐意,给你嘛,你就自己凑合把。 曹操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又对着对面的道人队列道:“明日小聚,诸位有意的直接来。玉贤道兄准备那日成亲,明日之后我有空。” 玉贤笑道:“夫人的意思是一个月后成亲,倒是不急。” 蚩休看了一圈,见真没什么事,就散了。他真没想到,成了神仙之后治国这么容易。 曹孟德请客,宫中并没什么好厨子,他尝过,评语为:呸呸呸。所以弄些烤肉,他年少时时喜欢打猎,带着盐和花椒出去打猎~打着啥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郭奉孝露出一个病美人的微笑:“我很善于鉴别美酒。” 曹操大笑:“没有酒。” 荀彧幽幽的问:“阿瞒,你处可有美人?” 曹操摸了摸胡子:“没有美人,文若想要么?我可以变个美人,为你歌舞一番。”在汉代宾主一起唱歌跳舞十分风雅,他现在也不觉得有失体面。 周瑜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冷笑一声:“某倒可以为曹美人鼓琴。” 黛玉颇为期待。 曹操一点都不觉得嘲讽:“那倒要多谢了,公瑾的琴艺天下闻名,能有你配乐,一定能为我增光添彩。” 荀彧和郭奉孝一起露出的‘文人的嘲讽’:“甚是!” “大妙!” 次日,黛玉给玉种浇了三桶水,看土壤变成了泥潭,有些犹豫:“我可能浇的太多了。”她曾给花浇水,养的很好,却没种过玉,这东西实在是稀奇。然后回屋换衣服,换首饰,还不太了解简单的宴饮应该怎样穿戴——这事应该由母亲言传身教,但是没机会。 她只把春游时的玉步摇,金骚头,金镶白玉牡丹的正钗带了三只,欣然而去。“孟德,我不请自来,你别见怪。” 曹操大笑道:“内阁的大人驾到,岂敢言怪?请。” 黛玉摇着扇子笑道:“刑部尚书若有意入驻内阁,黛玉情愿拱手让位。” 曹操笑道:“机缘未至,日后再说也不迟。” 周瑜和狄仁杰一起按落云头,周公瑾手里竟然真的抱着一把琴,他不搭理曹操,却左右看:“要献舞的曹美人呢?难道佳人要姗姗来迟么?这可不应该。” 曹操挤挤眼:“难道公瑾你为色所迷,欲行不轨?急什么,你见了曹美人又不能与她亲近。” 周瑜:在比掉节操这件事上,老贼你赢了。 黛玉掩面而笑。 谢玄在叔叔的抽打下,不得不跟她正式和解,于是过来笑道:“小公主听见这话荤话,只当没听见就是了,这些老货在一起说不了什么正经事。” 黛玉淡定的说:“昔年我也有挟伎游湖的风流事,快活便是正经事。”黄段子我也不是听不得,大师兄给的课本里写了不少,听无所谓,不说不做就好了。 众人都惊呆啦!然后想起来,喔,小公主叫两个唱曲的能怎样,但纷纷把目光投向谢安谢玄叔侄俩,是这俩人把携伎出游弄成风雅事的。 谢安心中不爽,脸上毫无变化:“巧了,我也喜欢。” 众人你推我让的落座,也有酒肉,只是料理的不太精细——整只的烤兔子c烤香獐一人一只。来看热闹的众人都催:“快把曹美人请出来。” 曹操也真是个玩的开的人,当下进了内室,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胸大腰细腿长的少妇,脸上的相貌按着邹氏变得,盈盈的走了出来。抿着樱桃小口,福了一福。 “沉鱼落雁!” “倾国倾城!” “值得为你一战!” 长孙无忌道:“胜似武氏!” 狄仁杰对此不发表评论,他一直都不怎么好色,也不是很爱起哄,这次是被长孙无忌拽过来的。 周瑜还真的解开琴套,将琴横于膝上,准备弹琴。 曹孟德到地府有多少年,就有多少年不看歌舞,早就忘了怎么跳。 只是胡乱的扭一扭,挥挥袖子,做折袖舞,虽然貌美非凡,却没有女人的媚态,颇有些东施效颦。 周瑜的琴音曼妙,不负盛名,但是救不了曹美人的舞姿。 荀彧笑的差点一头栽进盘子里,郭嘉笑的软倒在管仲怀里,管仲一脸嫌弃的推开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当年开办的口口里女技术人员都要培训上岗。 长孙无忌觉得不好笑,简直是斯文扫地,然而房玄龄杜如晦狄仁杰仨人大笑不止,众人也都笑成一团。 周瑜气的摔琴:“老贼安敢辱我!”故意跳的不好来糟蹋我的好琴声,可恨! 随后,曹操使青釭剑,周瑜也用剑,两人斗的不分胜负。 谢玄也下场来战。 黛玉在旁边托着腮喝酒,看了半天,觉得打的没什么意思,又想起大师兄提点自己要恰当的展现一点武力,于是拔出刀来,跳入三人战团,碾压了两个人,和周瑜打了一会。 曹操只有年轻时经常跟人打架,后来虽然也骑马,也练武,但没人跟他动手。谢玄自从成仙之后,就慵懒的睡觉,睡觉,读书,睡觉。 只有周公瑾成仙之后每天弹弹琴,练练剑,待着没事找纣王打一架,被吕布打一顿,保持了旺盛的战斗力。 曹操就和谢玄去喝酒了,荀彧笑的更大声:“阿瞒,你现在不行了。” 打了一架反而关系融洽了很多,黛玉也觉得心中爽快,她在暖宅酒时吃了几瓶酒,还有最后两瓶御酒,拿出来一瓶一起喝了。于是就和大家成了酒肉朋友。 回去之后吃了那一颗蟠桃,静静的修炼一阴一阳两根羽毛。 姚云旗仰天长叹:“这一定是报应!是那帮秃驴说的报应!当年睡觉睡的太多了,现在只能一直忙!可叹啊!可悲啊!” 十个时辰的工作,也就是二十个小时,就这样还总被人说:“你怎么又去休息了?”“快点!” 金翅大鹏身上并没有‘吃饱了’一说,但是也没有‘吃腻了’一说,他一整天都在重复做两道菜,自我感觉越做越好了。 第三天,火锅吃了一整天,一直都是肉肉肉肉肉肉肉,他竟然不腻。 第四天,金翅大鹏恋恋不舍的目送他离开:“早点回来,别让我去抓你。” 姚三郎蹿的比兔子还快,咻咻的跑回庄国的王城,也不去见大师兄,直接去找心爱的女神:“妹妹~” 黛玉蹲在泥潭前,看着三天前浇了三大桶水,现在土还是湿湿软软的,我是不是浇的太多了?一边思考一边等他,站起来转身道:“云旗,你回来了,这三天累不累?” 姚三郎软软的靠在树上,撒娇道:“累死我啦。长工都没有我这么惨。” 黛玉还当他累的走不动路,上前搀他:“你快回去歇一会,要不要吃水果?在他那里,他让你吃饭么?” 姚三郎眼泪都快下来了:“不让,一口肉都不许吃,尝咸淡味只许舔勺子。水果萝卜土豆倒是随我吃,可我给他做了炸薯片,他就连土豆都不让我吃了。” 黛玉十分心疼,把他扶到床上,拉着手细细的看了看:“手都粗了。连修炼的时间也没有么?明明说好了是十个时辰,难道他把十二个时辰都沾满了?” 姚三郎扁扁嘴:“我休息的时候要吃点东西,躺一会嘛。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好么?能照顾好自己么?吃的什么?夜里睡的怎么样?又忘了关窗子吧?朝政忙不忙?他们还排挤你么?揍了没有?” 黛玉一一回答,连曹操跳舞又打架的事都说了,又道:“现在国中无事,有个地方出了雪灾,一个师兄过去用狂风把雪卷成雪山,慢慢化着。只有玉贤师兄要成亲这一件事,我倒觉得尴尬,那婚礼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去。” 姚三郎站起来:“我去炒两个菜,咱们边吃边说。” “你歇着吧,我去做。” 姚三郎的小心脏砰砰跳:“你会么?” 黛玉笑道:“吃火锅,有你炒好封起来的底料,再切些肉,洗些菜就够了,不难。” “倒是不难,你会洗菜么?” 黛玉很有把握的过去试了试。 很多东西我看过一遍就会,更何况炒菜做饭看起来很简单。 三分钟之后,姚三郎捂着脸靠在门框上:“洗菜不要用水龙卷,会把菜叶洗碎,切菜也不要把面板剁开,切肉的时候把袖子挽起来放下,让我来。” 娇滴滴的大小姐红着脸放下刀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沉溺于j的风情中无法自拔,差点就没来得及更新完。 我已经不只是书名和人物名废柴了,连章节名都如此废柴。 管仲是鸡院的祖师爷,其实他培养的是谍报人员,就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二一二 黛玉仔细观察了一下怎么洗菜切菜,原先看到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并未仔细观察,现在仔细一看——好像很简单啊, 我为什么做不好呢? 姚三郎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经过三天的高强度训练,他现在切菜都比原先快了。:3し 两人面对面的开吃,隔着水雾蒸腾的火锅,看着对方如同雾里看花。吃的可开心了, 姚三郎先吃了两碗肉片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真好吃!你也吃,不用管我。吃完我得出去一趟, 找文四去, 我想不出别的菜给他吃了。” 黛玉一直在涮肉, 却都夹到他碗里去了,自己一口都没吃:“你给他吃火锅了?” 姚三郎放下碗筷转了转手腕:“我现在还觉得手腕疼呢, 好家伙, 蒸啊炒啊的还能歇一会, 吃火锅九个厨子一起切肉, 我两手拿着筷子给他捞, 都跟不上他吃。他也不嫌累。” 黛玉垂眸想了想, 带着美好的希望:“你瞧,我干娘还有不想吃的东西的时候呢,他现在吃的猛一点,或许过些日子吃的烦了,就不吃了。” “借你吉言了,我估计我没法活着看到那一天。” 黛玉气的把刚要给他放在碗里的肉片又拿回去,沾了沾酱料,吃了。 姚三郎笑了起来,涮了两根茼蒿吃:“菀童要成亲了?嘿嘿嘿” “你笑什么?” 姚三郎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别提有多开心了:“你瞧啊,咱们俩是我得等你,菀童那儿多有意思,他媳妇倒是够年纪了,他却还是个小孩子。”她媳妇看得见吃不着,嘻嘻嘻~ 黛玉脸上微红,对于他没说出口的幸灾乐祸,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明德皇后是皇帝的母亲,我见了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们一个月后成亲,我想借着回家过年避开这里。” 姚三郎的筷子上沾了一粒花椒,在锅边敲了敲,弄掉了:“我觉得大可不必,你能避开一时,难道能避开一世么?早晚要相见,不如提早把话说清楚。况且到了仙界,一切都依着仙界的规矩,凡间的伦理纲常是不管用的。嫁入道门也是入了道门,岂能按照旧规矩办事。” 黛玉闷闷不乐手儿托腮:“我对皇后叫嫂嫂,见了明德皇后,以后也要见嫂嫂,若是有一天皇帝也来了,聚在一起叫人好生为难。” 姚三郎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未必能咳咳咳,没事,等他也成了仙他就懂了。吃完饭,我陪你去找玉贤师兄说这件事,好不好?” 黛玉摇了摇头:“你在家里歇着,我明日自己去找他。一会我帮你想菜谱,好容易回来一趟,别忙了。” 姚三郎的心都酥了,捧着脸,嘿嘿嘿的傻笑:“妹妹,你真好。” 黛玉垂眸微笑,心说若不是为了我那根羽毛,你也不必去。若不是我要求你不要把文四说出去,你找个替罪羊呸,找个比你更好的厨子替了你去,你依旧能回来睡大觉。 姚三郎看出她脸上那一点点的愧疚,忙笑道:“我去历练一番也好,免得师兄们总说我游手好闲,不似得民生疾苦。在他那里虽然累,从上到下的妖将,没有一个敢哼我一声,很有面子的。 文四做的来,难道我做不来,我姚云旗也不比她差嘛。她人生的最高峰是掌管御膳房,等把他打发了,我来掌管庄国的御膳房,让大师兄给我封一个一品,我去嘲讽她。” 黛玉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舒心,笑了起来:“你若要嘲讽她,从这一点下手可不行,万一卓先生帮着她跟你怄气,求哥哥封个虚衔呢?等再过些年,兴许我就成了内阁首辅,你就是首辅夫人,你拿这个去笑他,卓东来可当不上内阁首辅。” 姚三郎根本顾不得嘲笑老朋友,他心中被粉红色的心形泡泡充满了~ 一个轻柔曼妙的声音重复着‘首辅夫人~’‘首辅的夫君~’,我的妈呀我的大师兄啊,人生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幸福?卓东来那家伙还跟我说不要一味的巴结讨好她,要让她给自己一些回报,那全是胡说八道,我对她越好她对我也越好。 黛玉看他满脸傻笑眼神迷离的发呆,伸手戳了戳他的腮帮子:“想什么呢?” 姚三郎喜滋滋的把这个声音永远保存到脑海中:“没什么。”我已经不需要嘲笑文四了,她并没有嫁给她最爱的人,那个让她捧着风月宝鉴满床打滚的人,而我将会娶到我最爱的人,她也很爱我呢~ 黛玉心中淡定,姚三郎满心甜蜜的继续吃火锅。吃了好一会,有一个师兄驾云带着两个人来了:“师妹,找你的人。” 姚三郎气呼呼的转头过去看,看到一个好像眼熟白衣秀士和一个看起来眼熟的女人。 黛玉有些惊讶:“雨师?雪娥?”当年携伎游湖的时候,湖中的龙王和携带的歌歌伎居然一起出现了,好神奇。 白衣秀士上前见礼:“小龙敖可,见过公主殿下。” 黛玉伸手虚扶:“不敢当,你怎么知道我再此?” 白衣秀士还没答话,就感觉到著名的姚云旗正用一种阴沉沉的愤怒的眼神瞪着自己,忙介绍身旁的小佳人:“当年在殿下面前与雪娥有一面之缘,才成就了如今我与她的姻缘。”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她修炼有成之后并没有选择跑掉,而是以身相许了,我终于在第三十个投湖自尽的女子中成功娶到一个了! 雪娥上前福了一福,不知该说什么:“多谢公主。” 敖可笑道:“与友人相聚时听说五庄观的蚩休道人出山建国,招揽人才,特意前来投奔。在大殿中感觉到有公主的气息,特意打听一番,前来相见致谢。”我龙王的任期就要满了。 姚三郎的眼神颇为凶悍。 敖可略聊了几句,带着雪娥就跑掉了。 黛玉回头看到姚云旗没来得及收敛的眼神,她都被吓了一跳:“你生生气了?只是说两句话,耽误不了多久,他也成了亲,你又吃哪门子的醋。” 姚三郎这叫一个气啊,只是说不出口,喝了一口酒:“没什么。”看敖可的气息,他起码八百多岁了,而雪娥在凡间时嫁过人,他们俩已经可以睡在一起了!气死了! 他倒不是很想要那种事,但是‘做了就劈死你’和‘可以做但不想做’是两码事。在床上滚来滚去弄得脏兮兮的,可能没什么意思,不知道愚蠢的凡人们为什么喜欢,但是抱抱一定很舒服。 俩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闲话,说说笑话,虚度了一整天。 到晚上姚三郎赶着去找文四,让她帮着捋菜谱,黛玉便代劳了此事。她虽然连洗菜都洗不好,可是一向很懂得吃,听说金翅大鹏现在还没学到挑食,只要有味道量又大,就喜欢,一天到晚不用换菜谱。第一天:椒盐酥肉,酱肉。第二天:鱼香肉片(他喜欢大片的肉),宫保鸡丁。第三天:红烧肉,番茄炖肉,如果他不爱吃甜的,就改成孜然牛肉。 到了夜里,她卸掉簪钗首饰,松松的用丝带束发,穿着松软舒服的袍子,一起看星星。 黛玉看着满天星辰,幽幽的叹息:“我最近夜里看星星,并没看出什么来。要一直坚持。” 姚三郎幸福的吃着樱桃,也懒得看星星,只是一直看着她:“过年你回家去,那我休息时去找你。哎呀,你爹又要嫌我没出息,不如我们把大师兄建国的消息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道,我被封王,你是公主又是内阁。” 黛玉沉默了一会,慢吞吞的说:“我怕说完之后他会更不放心,一个国家有四十多个王,年幼的小公主还在内阁里厮混,好像这个国家很不正经。” 我知道我懂得很多知识,可是在我爹眼里我总是个小孩子,上次凌空渡河落在他的官船上,别人都被我翩若惊鸿的身姿震惊了,他揪着我的耳朵一顿数落。 姚三郎刚要反驳,想起按照凡人愚蠢的观念,这确实不靠谱,弄好了是太平公主,弄不好是山阴公主,呸。“那就不说了。他嫌我没出息就嫌弃呗,他能奈我何。” 黛玉抿着嘴笑而不语,拈了一颗樱桃吃,樱桃很甜。 过了一会,听见了幸福的小呼噜声,专心致志看星象的黛玉扭头一看,姚三郎已经睡着了。 她抽出一条手帕,变成毯子给他盖上,虽然院中的温度控制在春天c这家伙即便是三九天敞着怀站在冰山上的风口喝酸梅汤也不会得风寒,但还是暖和一些睡着更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夜半子时,眼前忽然金光大作。 黛玉眯着眼睛看到在黑暗朦胧的夜色中,那个金灿灿的金翅大鹏又来了,他一脸严肃:“姚云旗,你已经休息了一天,还不回来?还想让我等你多久?” 姚三郎惊醒了,大叫道:“谁在半夜就回去啊!” 金翅大鹏看了一眼当前局面,俩人一人一张摇椅,中间放着矮几,上面有一盆樱桃,一瓶子糖果,还有一瓶酒两个被子,他问:“你俩在这里干什么呢?”我虽然不好女色,也知道一般的妖精在此情此景中不会分开躺着,你们中间居然还隔开? 黛玉起身道:“夜观星象。” 金翅大鹏噗嗤一下乐了:“噗哈哈哈哈哈哈,你信这玩意干啥呀,星象岂能预见一切?如果是计划中的事,能瞧出来还情有可原,有好多人做事是一时兴起,那你能看出什么来?譬如说我掠走了姚云旗,你能看出来?” 黛玉笑道:“看出来我又能如何?夜观星象,看的是那些帝王将相的国家事,我也只是看着玩,打发时间用。” 姚三郎懒懒的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聊天:“好了,带我回去吧。” 金翅大鹏抓起他就飞走了,临走时还嘱咐:“小丫头好好修炼,不要让我的羽翼蒙尘。” 黛玉:烦死了。 也无心再看星星,懒懒的走回寝室里,翻了翻首饰,有一个华丽的金镶玉宝冠,带着层层叠叠的金花流苏,不似凡品——皇后一时兴起画了个设计图做了出来,拿到面前才发现这东西不符合制形,而且带着很沉,就收在库房中几年,后来听说黛玉要成仙去了,就把这些在凡间戴着会遭人诟病的东西都给她了。 现在翻出来,连着锦盒一起准备拿去给玉贤,提前当做婚礼的贺仪。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对,听皇帝说,他母亲温柔平和与世无争c贤惠善良c心地质朴c生活节俭,我送这么华丽的可能不好。 就又挑选了几只比较低调的簪子,又收了一盒,有想了想没什么纰漏,这才驾云过去。 到了玉贤的府邸附近,听见院中一片欢笑声,刚要按落云头,院中猛地的肃静无声了。 黛玉不由得有些迟疑踌躇,我虽然和他们不熟悉,难道我就这样不受人待见? 玉贤起了云头,讪讪的笑着:“师妹,进来坐。” 黛玉纹丝不动,道:“我打扰你们说话了?对不住啊。” “没有的事。”玉贤满脸绯红:“他们在说荤话,见你来了都不敢乱说,我也好清净一会。师妹进来坐。” 黛玉便跟了过去,进了屋中果然有十几个师兄,都席地而坐,懒懒的闲聊。 玉贤的寝室几乎还是空房子,没什么家具,后院似乎有人正在做家具。 见面互相客气的闲言不需详写。 分宾主落座,黛玉端起茶杯略沾了沾唇,尝出来是碧卢师兄的普通茶叶,不是最好的那一批。放下杯子便笑道:“玉贤师兄,我是来告假的,再过些天我要回家过年,参加不了你的婚礼。” 玉贤微微惊讶:“你果然这么说。” 众人都问:“怎么?” 玉贤道:“淑娥跟我说,你一定不会来吃喜酒,果然被她说中了。 噢,她还让我转告你,她嫁人之后会取消明德皇后的封号。”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想显得自己不了解她。 黛玉也有点惊讶,她想的这样透彻,也预料到我会难为情。 也难怪,皇帝哥哥和太上皇一点都不像,那他的聪明才智,和城府隐匿一定是承袭自母亲。 她笑着点头,从此就放心了,奉上两盒首饰,笑问:“那明德皇后有没有预料到我要提前送礼呢?” 玉贤笑嘻嘻的说:“她没料到,我能叫她吃一惊了。”他打开来看了看,大喜:“太好了!多谢师妹,我正缺首饰呢。府中金银珠宝玉石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整套的首饰,在城中寻首饰匠人也寻不见,我都想学云旗师兄,自己学点手艺了。” 旁边有人问:“学了吗?做得如何?拿出来瞧瞧。” 玉贤也不客气,拿出来几朵用田黄石雕刻的牡丹花c海棠花c白玉雕刻的白玉兰,花瓣纤薄如纸,栩栩如生。他会雕刻东西,刻个印章玉佩,闲的没事刻个水果,而且用刀并不难。在花背面打了个眼,简单粗暴的用金丝穿过去,拧了两圈,弄成一只钗子。 某师兄拿着钗子杆儿晃了晃,上头的花晃得如在狂风中颤抖,根本固定不住,而且晃了没两下,钗子杆儿弯了。“雕工极好,但是这杆儿不敢恭维。” 玉贤叹了口气:“用你说么?难道我自己看不见?” 黛玉也拈了一只花在手里看:“师兄,你用的金子太纯了,太软。” “咦?难道凡间不用纯金?” “凡间炼金受工艺的限制,并不是极纯,而且,我猜金簪的杆儿里应该掺杂了别的东西,挺硬的。” 一群单身的道人陪着一个要成亲的少年研究金银首饰的制作工艺,研究了很久,终于决定把金钗身用符咒加固,然后拿着样品研究怎样把花固定上去。 又闲聊道:“你这玉贤的名字怎么起的?好听。” 玉贤含羞带涩:“她叫淑娥,我得起一个和她相配的名字。” “淑娥玉贤,这不就是贤淑嘛?” 众人大笑:“贤淑夫妻。”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黛玉在心里默默揣测,云旗黛玉,组不成什么词,好。 回去又过了几天,姚三郎又回来了,这下没有上一次那么累了,他终于能把九个人运用得当,指使的团团转,自己在旁假装居中调度实则偷懒。和黛玉一起吃饭,互相说了最近三天都做了什么。 玉策和与他关系亲密的几个师兄求了他几句,姚三郎就趾高气昂的去指导他们如何打造一个漂亮的雕花千功拔步床——黛玉的卧床他们在窗外看过一眼,精于木工活的人也自认为无法达到那个高度,如果去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应该能做出来,但是不合适啊。 后花园的泥潭中长出了几片玉璧,小小的,灰色半透明。黛玉折断玉璧,揣在袖子里在朝会上去。朝会上只有一件事,某地大雪把房子压塌了,还冻的狼出来想要吃牲畜和人。 蚩休道:“有狼这事儿告诉杨二郎,他会很高兴。你们去把雪收拾了,恢复房子。” 散了朝后黛玉没有走:“大师兄,我的玉种的不好看。” 蚩休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你浇了多少水?” “好像有点多” “嗯?我让你早晚浇水,忘了给你说水量,早晚浇一盏清水就行了。”蚩休举起玉璧对着光看了一看:“水头挺足,如果泡在清水里会长出来透明的玉呢。你浇了多少?” “大概把三个月的量都浇进去了。”黛玉吃吃的笑:“回去我把它挖出来,换个地方种。” 蚩休笑了起来:“行,现在长得玉璧你洗出来看看,若是不好看就掰掉,重新种。” 黛玉回去又仔仔细细的种,果然,埋在干土中,稍稍浇点水,长出来是洁白无瑕的美玉。 又过了些天,快到大年三十了,她便收拾了一些行囊,拿着竹篮自己摘了一些水果,尤其是桃子,准备带回去送人。大雪纷纷的冬天里能拿出几颗鲜活水灵的桃子,非常贵气! 皇帝始终闷闷不乐,想到母亲要嫁人了我的继父是什么样的人? 作为皇帝我不想认他,我猜,作为神仙他不想认我。 别的事都能让东来知道,这件事可不行,这太丢人了。 皇后劝了他几日,都劝不好,自己也有些忧心,多亏现在海晏河清,若是原先各方都不安分的时候,皇帝这个样子是要出大事的。 思来想去,这件事非得是黛玉,别人谁都劝不了。就派人去请首辅夫人和一品诰命文氏入宫——前文讲过,文泽兰的诰命因为父亲的缘故,诰命封的特别高。 一个脸色白里透红,身姿纤细婀娜好像没生过孩子的贵妇人,和一个虎背熊腰的诰命穿着同等规制的诰命衣冠入宫,在宫门口相遇时,简直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对比。 文四姐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能把衣服穿得那么宽松显瘦,为什么自己穿就显胖? 贾敏心中也有点感慨,好像距离第一次见到她还不算远,那时候跟现在真是天壤之别。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跟自己穿着同样品级的凤冠霞帔,更想不到是这个女人让黛玉有了仙缘,一切都不一样了。“文夫人。” “贾夫人。” 俩人一路上干巴巴的说些闲话,到了永福宫中,一同施礼。 皇后觉得迷之好笑,若不是现在担心皇帝的事,真要笑出来了:“免礼,赐座。本宫今日请你们入宫,哎,不为别的,黛玉最近可曾回来?” 文四姐秒答:“没有。” 贾敏稳稳当当不急不缓的答道:“回娘娘,她没回来。” 皇后眉头微蹙:“我近日十分思念她,你们若见到她了,叫她一定要来看我。” 贾敏笑道:“黛玉若是回京,一定先来见娘娘,后去见我。每次都是这样。”省略二百字的漂亮话。 文四姐:“对。” 皇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下子只好慢慢等着了。 皇帝已经自己出去找乐子了,一边气呼呼的把在外地的好胖友阿姜调职回京,一边去找好基友喝花酒。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转了个图,就是我心目中的五庄观。山水国画,可好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回京 皇后忍不住笑了:“二郎和我都以为求仙是渺茫不可信的, 没想到今生不仅见到了神仙, 还亲眼见到去修成神仙的人。你们见过黛玉驾云么?那可真好看。” 文四姐笑了起来,一脸向往:“太好看了。黛玉和姚神仙长得也好看,那往云头上一站,我都想找人给他俩塑像了。可不光是驾云好看, 主要是看人,这要是钟馗站在云头上,多吓人。” “快别在背后编排神仙,小心他听见了来打你。”皇后抚掌而笑:“塑像有些麻烦,我已经画了两幅图。” 那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我都想跟她说,你在天上飘一会, 让我欣赏欣赏。 贾敏只好默然无语。黛玉怕吓着她的小心脏, 从来都是悄悄的来, 离开的时候也是避开她眼前再消失。她原先没发现,现在听皇后一说, 才发觉自己竟没见过黛玉驾云, 顿觉脸上无光。 文泽兰兴致勃勃的说:“娘娘的妙笔丹青一定很美, 赏我一副行么?我思念黛玉时, 不会画画, 不会写字, 只好去炒两个她喜欢的菜吃。” 皇后笑的都不行了:“现在还没点睛,她眼睛太美,不当面看着画不出来, 等点完了我送你一副。黛玉若回来了,叫她写字。” “好好好,多谢娘娘。”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扯歪了,皇后想起奏折上又有人说民间遭受雪灾,抱着手炉叹了口气:“宫中可真有点冷,大雪虽然好看,可太冷了。也不知道黛玉住在山上冷不冷,你说他们是烧炭,还是有什么法术能让四季常青?”她已经忘了前些天皇帝给她分的一半桃子。 贾敏有点担心:“我可没给她带厚衣服。”都是各种好看的衣裙,还有长高之后要穿的衣裙。 皇后:“我有一件小时候穿的白狐裘给她带上了,听她说泽兰你给了一件熊皮袄和虎皮垫子,应该还行,可是就这两件厚衣服,连夹袄都没有。你说那昆仑山上八百里雪山,神仙们是不冷啊,还是习惯了?她修到不冷的程度没有?” 文泽兰笑嘻嘻把袖子里的零食又塞进去,聊天聊得开心,差点抓把榛子出来嗑,道:“神仙冷不冷我不清楚,可我听说过宋朝年间的武林中,有一门功夫,就要在寒冰上修炼。” 皇后喝了口茶,兴致勃勃的听她讲故事。 文四继续说:“内力运转修炼的时候可以对抗寒意,停下来就会冻得受不了,开始修炼就能暖和一些。那个门派的弟子都在寒冰床上睡觉,能迫使自己不停的修炼,别人夜里要睡觉,他们习惯之后夜里也继续修炼。如此修炼内功,十年时间就抵得上别人二十年。” 皇后追问道:“后来呢?这个门派发扬光大了么?成现在武当少林一样的大派么?” “呃,不是每个人都能挺下来,坚持不住的就走了。而且有些人修炼有成之后不愿意住在冰山里,去繁华富贵的地方娶媳妇。” 皇后一脸悲悯:“福生无量天尊,这就和修行一样嘛。修行的法子谁都看见了,却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 贾敏终于能插入这个高大上的话题了,接过话头道:“知难行易啊。别说是修行了,明知道黛玉前途无量,我心里头还是放不下,常常有没头脑的担忧。” 皇后笑道:“谁不是呢,我瞧着太子,也总有些莫名的担忧。或许是为人父母之后,就开始患得患失,哎,没有他的时候我总把自己吓得够瞧,有了他,我还是担心。太子快要办抓周了,你们有什么教我的?” 贾敏道:“黛玉抓周的时候抓了书和笔,我记得那时候,她似乎是爬了两步就累了。还有些日子才要给岱儿抓周。” 文四沉默不语。 皇后眉眼弯弯掩不住的笑意:“泽兰,你呢?你刚给孩子办完抓周。” 文泽兰脸上不太好看:“我是有些经验,可是娘娘用不上。” 皇后掩面大笑,贾敏笑个不停,一起道:“哈哈哈,说说嘛。” 文四姐微微挑眉:“好吧。不要烤完一炉点心之后,把点心放在席上,又不换衣服就抱着孩子去抓周。小孩子会闻着香味爬过去。哎,也亏得他们能掰出‘衣食无忧’c‘终生富庶’c‘乐善好施’这样的话,不过有个人说点心长得像玉佩,她以后会富贵荣华,这就有点太牵强了。凤怡的荣华富贵,都靠外子和我,和抓周有什么关系。” 皇后笑着点头,她虽然没去,可是派女官去随礼,听女官的陈述和今天她的说法,当时的局面一定很紧张很有趣。“我抓周时抓了一只凤簪,如今果然成了皇后。你怎么不把点心抢下来,让她再抓一次?” 这个黑胖子虽然经历的穿越c遇到神仙c神仙抢了我的徒弟等诸多的事情,却还是保持着一种纯朴的思想观念,她总觉得一个人的命运主要看自己的努力和选择和头脑,不怎么相信命中注定。 但是这话说出来,就没啥可聊了:“她抓着点心就要吃,我好不容易才抢下来,抓周什么的都忘了。这样也好,以后教她习文练武时,她就没法找借口偷懒。” 贾敏道:“怎么?难道抓了别的就能偷懒?” 文泽兰耸耸肩:“娘娘抓了凤簪,还能耐下心来做学问,修行。若是我这样懒惰的人抓了凤簪,非得好吃懒做什么都不爱学,等着金龟婿送上门来,别说是读书写字了,连练武都能懒过去。” 皇后笑了好一阵子,又说了些闲话,并且塞给她一堆书,一堆她计划中儿媳妇应该读的书:“你回去好好读书,也让凤怡读这些书,这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爱看四书五经,读这些也行。” 为了保持朝廷上的平衡,又给了贾敏几套宫中新制的书,还有一匣子上用的好墨:“拿这个给哥儿开蒙,我就盼着首辅家里再出一个首辅,也是一桩美谈。” 二人一起走到宫门口,互相分别,各自做轿回家。 文四姐在轿子里简直要闷死了,诰命的凤冠霞帔不能骑马真是讨厌,轿子走得慢,里面虽然不小,可是也没大到能躺着。只好百无聊赖的坐着,胡思乱想,把皇后给的书拿出来翻一翻。轿子里虽然摇晃,但是看书名和目录不累眼睛。 看着看着她觉得奇怪,这是一些政治性很强的书,几乎讲的都是治国和臣子劝谏君王的故事,皇后让凤怡看这个书,难道真想让她当太子妃? 哎呀好纠结,如果太子长大以后准备花天酒地娶一大堆小妾,怎么办呢,就算我的宝宝武功再高,也不能把太子关起来打老实啊。那就只能找个相似的宫女易容之后杀掉,让她逃出宫外逍遥自在。嗨,在人间能有多逍遥自在呢? 我就算是够不负责的,活得也没有多轻松,要么寂寞,要么贫穷,不孤独也不穷的时候,就会很累很闷。太蠢容易被骗,太聪明被人忌惮,唉。 她足足纠结了一路,做了各种设想,深切的希望凤怡一定要比自己聪明。 黛玉准备回家之前,先回山去拜见师父,感觉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很寂寞的样子。 换了五套衣服,十一套首饰,都觉得不够庄重,最后决定穿简单的道袍,戴一只玉簪。 穿的华丽丽虽然好看,恐怕师父觉得自己不够清净,沾染尘烦。 镇元大仙永远都在丹房里静坐,虽然入静了,却对周遭的一草一木鸟一兽的变化感觉的更加清楚,天地间气息的流转,生机勃发和垂垂待毙像是流水一样来回交替,他都知道,知道,却不去分辨。感觉到有人接近万寿山,是小徒弟。 黛玉落在半山腰上,不知道师父在不在家,也一步步慢慢往上走,不敢逾越。驾云过来的路上看到的是白雪遍地,到了万寿山上又是郁郁葱葱,到了五庄观前细细的打量,这里虽然无人打扫却也没有落叶,鲜花盛开,枝头累累的果实,一切都和离开时没什么差距。 往丹房走过去,轻轻叩门:“师父,黛玉求见。” 门自己开了,镇元大仙正在垂眸静坐,广袖长衫三缕长髯,穿着杏黄道袍,活脱脱像观里的三清塑像。他微微睁眼:“你来做甚?” 黛玉趋步上前:“许久不见师父,心里头思念。庄国已经步入正轨,请师父放心。” 镇元大仙脸色很严肃,似乎有点不高兴,勾手从她袖中召出两只羽毛:“改个颜色这样的事,蚩休做不到,你怎的不来找我?”蚩休没提,他故意借此机会磨练云旗,你心里也没想着我?让云旗好一顿受苦,那个好吃懒做的小混蛋居然真能扛住,我还以为没三天就得跑来喊救命。 黛玉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我忘了师父,那太不像话了。 “我不敢用这样的小事打扰您,我以为师父在为大师兄担心,不想让您有纷扰。” 镇元大仙心说:怕我就直说,拐这么多弯。 “你还年幼,凡事要以修行为重,世俗的那些东西不要太挂心。纵然是世间聪明绝顶的计谋,也抵不过仙人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本事。我知道你在蚩休的朝堂上厮混,和一些狡诈的小家伙混在一起,可你应该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们是权谋家,是治国之士,而你是修道之人。这出世入世的分寸,你要把握住。” 黛玉有点惊讶与师父会说的这么详细,又这么关心,乖乖的低头道:“是,弟子记住了。我不曾贪恋权势,正要回家和父母过年呢。” 镇元大仙微微颔首,就没什么要说的,把羽毛丢还回去。 黛玉又从袖中取出浮尘,双手奉还:“在庄国很安全,与世无争。最危险的金翅大鹏现在也安静了。” 镇元大仙伸手接过,微微一笑:“最危险的不是金翅大鹏,是西方释迦。你回去告诉蚩休,让他谨防道统之争。” 黛玉大着胆子问:“师父,凡间佛道两家” “我说的祆教,拜火教,天主教c婆罗门教还有其他教派。佛道两家已经做过了一场,互相知道容让,可是初来乍到的人胆子大,凡人交头接耳,他发现不了,一旦站稳脚跟成了气候,再想杀干净可不容易。” 黛玉热血沸腾的说:“应该规定僧侣也得服役c劳作和缴税,禁止上门传教c禁止乞讨,禁止大规模的聚众集会礼拜。同时扶植道门传道,先下手为强。阐教截教未必与大师兄一心,师父” 镇元大仙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头:“再想一遍。” 黛玉仔仔细细的又想了一遍,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期期艾艾的问:“师父,我哪里错了?” 镇元大仙问:“对诸教不一视同仁么?” 黛玉嫣然一笑百媚横生,还有点小得意:“服役还不简单么?阐教c截教c佛门若要服役,让他们修一条路,疏通河渠,一抬手便成了。祆教,拜火教,天主教,也一视同仁的要他们去修路通河道,有手段的便使出来,没有手段的,就老老实实的拿着锄头去干活呗。凡人见了,自知高低不同。” 镇元大仙笑道:“你要知道教派中的事,主持的活计安排给弟子,弟子的活计安排给信徒。安排各个门派去做事,最终只能劳民伤财。” 黛玉想了想:“呐,让他们互相监督察举呢?一旦有谁作弊,被人举报查实,就逐出国境不许传教。在庄国很难诬陷人的,这样一定能让他们老实听话。” 镇元大仙笑而不语:“听话是一定的,老不老实就另说的。我也曾看过红尘事,你若是没有无孔不入的情报机构,就会被人骗,如果有了情报机构,就会被他们骗。” 黛玉瞪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他,有点生气,又默默的泄了气:“师父说得对。师兄那么多,总有一个善于此事。” 镇元大仙不抱任何希望的抿了抿嘴:“把这事儿扔给蚩休,让他头疼去。往后每隔半年你回来一次,为师要检查你的修行。” 黛玉高高兴兴的应下:“是,师父。”被检查修行才好呢,能得到教导。 回到庄国国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师兄,师父怎么说的,我又是怎么说的。 蚩休扶额:“好啊,这回有事做了。你回家去过年时,让百鸿回来。跟他说我有事找他。”一边说着,一边敲钟开会,开会开会,这种烦心的破事不要让我一个人头疼。 黛玉笑着走了,带着三篮桃子,五对玉璧,四匣香饼打算回家去。香饼是玉贤转交的王淑娥给的还礼,其中一匣是她在人间时喜欢的香,要转交给皇帝,另外三匣是天香。 姚三郎气喘吁吁的出现:“黛玉!”他扶着墙壁,面色苍白有些头昏的样子。 黛玉大惊失色,连忙把他拉进屋中:“你偷偷跑出来吗?” 姚三郎道:“那怎么逃得出来,我跟他说,我不要沐休了,但要他放我一个化身来陪你,他觉得划算。你看,我在这里。陪你一起回家去好不好?” 黛玉有点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脸:“你的脸色不好看,这样不会出事吧?积劳成疾什么的。” 姚云旗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别逗了,神仙哪有积劳成疾的,龙吉殿下一年有三百六十处理公务,还不是健健康康的。我这脸色是被吓得。” 黛玉忙问:“什么事吓着你了?” 姚云旗给自己倒了杯茶:“我驾云离开他那儿,走了没多远,他冲出来抓着我,说什么‘你驾云速度太慢了,看着心烦’,抓着我飞过来,故意飞高了把我往下一扔。哎呀,他真烦。” 黛玉又好笑又心疼:“他速度快,难道看每一个驾云慢的人都觉得心烦?” “是的。”姚云旗深沉的叹了口气:“一般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驾云,我忘了。” 两人携手驾云去了京城,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先按落云头到了林府。 年关将近,林如海在和一群中年官员谈话,门口还有一群中青年官员等着他,后院里贾敏再被数个官太太奉承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就又去了皇宫中,洒满白雪的皇宫别样的好看,看的姚三郎忍不住显出宝光拔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黛玉从他显出宝光开始,就忍着笑意,真是太好笑了。 皇帝正和皇后正穿着棉衣披着斗篷,在冷风中颇有情调的画雪松图。下雪天除了烤肉饮酒,就只能入诗入画了,还是应该喝点酒,所以现在茶壶中散发着酒香,众人熟视无睹。 两人按落云头,黛玉叫到:“哥哥,嫂嫂,二位好风雅。” 帝后一起转头循声看过去,一起笑了起来,十分欢喜:“黛玉,你总算回来了。” 皇帝放下画笔捧起手炉,看着皇后过去拉着她的手摸摸头发摸摸脸摸摸手,自己只能摸摸手炉:“你回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过年。” 黛玉只抽空露出个笑脸,就被皇后的一连串问题问的无暇□□。 皇后:“你穿的这么少冷不冷?长高一些,做新衣裳了么?山上冬天冷不冷?脸上瘦了些,是不是吃的不好?你回家了么?认识了几个朋友?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玩?成绩如何?” 黛玉刚要回答:“都还好” 皇后搂着她往屋里走:“进屋再说,别在风口吹着。女孩子一定要保养好自己,不要贪凉,夏天没人管着你也不许吃太多冰点,要不然有的你难受。” 皇帝看着姚三郎:“三郎,你一切可好?” 姚三郎已经把高空坠落的晕眩完全清除了:“可好了。我上次路过京城给你放了个桃子,吃了没有?” 皇帝笑了起来:“吃了,梓童很喜欢。哎,纵然我是皇帝,冬天也弄不到新鲜的桃子。”一边说笑一边屋去了。 屋里已经上了茶,黛玉一一回答了问题,赶在她继续问之前:“我带了一点薄利,嫂嫂不要嫌弃。”然后拎出来一篮桃子,是个很大的篮子,里面有六个柚子大小的桃子。 皇后大喜,低声问:“长得这么大,吃着又甜,该不会是蟠桃吧?” 黛玉笑了起来,简单直接的说:“吃了只能强身健体,不能成仙,肯定不是蟠桃。” 皇后觉得自己有点可爱,笑道:“我想的太多了,多谢你。冬天有桃子吃可真顺口。” 黛玉点点头,又拿出来玉璧两对,放在桌上也不说什么,又拿出来三个匣子:“这是天上用的香,可以祛病防疫,燃起来香味能顺风飘扬数里地。”这样的香料只能送给一个人。 皇后颇为淡定的道谢,倒不是她荣宠不惊,而是她不怎么喜欢熏香。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嘿嘿嘿。 姚三郎狐疑的问:“看你笑的样子好像有个坏主意。” 皇帝白了他一眼:“这是世间最绝妙的好主意。” 黛玉又拿出来一个匣子,有些迟疑:“哥哥,借一步说话。” 皇帝看着皇后,想了一下,皇后大概不愿意挪地方,她正烤火烤的舒服呢。只好自己捧着手炉起来:“来吧。” 黛玉跟过去,到了隔间关上门,徒留皇后和姚三郎斜对角坐着,无话可说。黛玉又拿出一匣香料:“这是是明德皇后托我转交给你的。” 皇帝大惊失色:“你,你见到她了?你,黛玉,你,你” 我娘要改嫁这种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黛玉也有点尴尬:“她现在很快活。” 皇帝只觉得喉头梗塞,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默默的点头:是啊,能不快活么,嫁给谁都比跟着先皇快活。沉默了好半响,抽抽鼻子:“呜呜呜呜她,那个人是谁。” 黛玉咽了咽口水,不是很熟练的撒谎:“玉贤道人,是道门中人,为人踏实可靠,也很勤学上进。”递手帕。 皇帝已经哭湿了一条手帕:“那人性格好么?” “忠厚质朴,挺好的。” 忠厚老实不就等于容易被骗被欺负么?“长得好看么?”丑鬼不要妄想。 “好看,神仙都长得好看。” 皇帝微微满意了一分:“有钱么?”一个穷鬼别想娶到我娘。 “有。” “有房子么?” 我听说很多神仙结庐而居,他们住行,我娘要是住,那太惨了。 “在远方一个国家的王城里,有一所大宅子。” “有什么背景?” 黛玉讪讪的说:“他师父很厉害。” “家里什么情况?原先成过亲么?公婆好相处么?有孩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  金翅大鹏:我就讨厌被人慢吞吞的移动。 皇帝:我为我娘操心都要操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欢聚 (重点) 皇帝仔仔细细的问了半天, 对于母亲选择的人的条件表示满意:温柔漂亮老实听话, 父母双亡c有家产c高官厚禄c家里有背景c未婚无子。这样的人算是良人,我娘去世的时候还年轻,还没到禁欲的岁数呢。让她为了太上皇守寡可太亏了,哪有为了儿子守寡的道理, 年轻健康的女人会有需求所以我不管后宫嫔妃们互相交往,我只负责解决皇后的需求。 他沉默了好一会,打开那一匣香,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刚停下的眼泪又像断线的珠帘一样吧嗒吧嗒往下落, 拿出一块香饼放在怀里,剩下的依旧盖好盖子。 黛玉偷偷的闻了闻, 并没什么很明显的味道, 只是若有似无的一股幽香, 很淡,甜奶香。 皇帝抽抽搭搭磨磨唧唧的问:“黛玉, 妹妹, 她这些年回来看过我么?” 黛玉已经掏不出手帕了, 揪了一颗葡萄变成手帕递给他:“每年都来。”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帝王, 也会为此哭泣, 哭的这样伤心, 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都会这样么?看起来柔和很多了。 皇帝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虽然和他期待的每个月都来有些差距,但是比猜测的从不回来要好多了。他哀怨的说:“黛玉, 我的母亲去了这么久,我有时候彻夜跪在牌位前,求她入梦来让我看一看她,可是她从没回来过。那时候她是不是在忙着谈情说爱?” 黛玉道:“哥哥,明德皇后是凭借平生行善积德和你给她的皇后封号成的神仙,一点点的修行都没有。玉贤跟我说,明德皇后也想常回来看你,可是法力低,能回来的次数不多,原先也没法托梦,前些天给你托梦是靠玉贤帮她。”虽然成了仙,但是能力和一个普通的鬼差不多,要修炼。 玉贤说她请我替她解释一下,免得皇帝伤心欲绝,她可真细心。 皇帝想起母亲在梦中说知道我心里苦,也皇后对我好,果然是常回来看我,自从先皇死了之后我可痛快的。又伤心起来:“我娘还是那么柔弱不能自保么?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黛玉,你和我娘有点像,一样看起来纤细娇弱,好像禁不住风吹的样子。 黛玉笑道:“哥哥放心,勾陈大帝最是持论公允,虽说古往今来的帝后将相有许多坏人,可是他们上不了天,和明德皇后在一起的都是古今的明君贤后,没有人欺负她。” 皇帝幽幽的说:“成亲之后呢?成亲之前也没人欺负皇后,你是没瞧见,刚嫁给我的时候受了多少苦,被多少人欺负。唉黛玉,哥哥对你好不好?” 黛玉抿着嘴有些无奈,我娘嘱咐姚三郎的时候也没这么详细:“好,可好了,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荣宠。” 皇帝无奈的笑了笑:“皇帝公主的事儿不提,我这个人是不是也挺好。”你也知道我刚开始封你当公主,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太上皇喜欢姚三郎,我要留下姚三郎糊弄他——后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是不知道,我和东来对面而坐一起发蒙,事情咋就这样了? 黛玉心说:只有从皇帝的角度来看,你才是个好人啊,你杀贪官,不宠信奸佞,不修宫殿不横征暴敛,也不搜刮民女。若按着人来看,你可是干掉了你爹呢! 她嫣然一笑:“是啊,你对我很好。”我真善于说实话~对我确实挺好。 皇帝点点头,说这话都觉得没什么底气,如今地位变了。原先我是皇帝,至高无上,我像怎样就怎样,现在你是神仙,我想要求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黛玉看他脸上通红神色为难,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柔声道:“哥哥你放心,我会照顾明德皇后,往后她若是被人欺负了,我和云旗去打人,绝不让她委屈着。” 皇帝差点又哭出来了,抓着黛玉的小手,眼中泪珠滚来滚去:“我一辈子最在乎的不是这个天下,是这两个女人。我母后拜托你了,以后,以后皇后也托付给你,我估摸着她能登天,我是不行的。待我们百年之后,你多多照拂她。” 想起皇后可能过几十年就耐不住寂寞,改嫁了,我这心啊我要死了。 当年为什么憋着劲的要夺位当皇帝?为的就是我不能让那些妖艳贱货的儿子登基!当了皇帝为什么要好名声,为什么不能吃喝玩乐?为的是不让我娘背上教子无方的罪名,为了我的江山能金汤永固,皇后能永远安安全全的当皇后,不会国破家亡 黛玉也有点伤感了:“哥哥,等你六七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修道吧,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帝打了个哈欠:“一提起修道我就想睡觉。兴许到时候能好一些,我尽力。尽人事听天命。就怕禀性难移。” 黛玉心说:哪怕你现在不能修炼,到了下头去,可以再地府里修炼啊。曹孟德是名相能臣,是奸雄,可也是一个屠城的混蛋,这不也先留在地府里当小吏,慢慢修炼出来了。 俩人又出了屋,皇后看他哭成那个样子,不好当面问,吩咐道:“拿水来,伺候皇上洗脸。” 皇帝一边洗脸一边吩咐:“传膳。你们俩吃饭了么?路上远不远?” 姚三郎笑盈盈的说:“还好,不算远。”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一听吩咐,立刻就拿了上来。 皇帝要说一件很重要的正经事,吩咐侍女们全都退下。 摆了满满一桌子,黛玉和姚三郎当时就傻了,异口同声:“这么素?”“全是素菜?” 皇后幽幽的说:“我们还没出孝期。” 皇帝幽幽的说:“大臣们也不上奏折求朕不再守孝了,他们平时管东管西,到了现在都闭嘴了。哼。” 姚三郎云淡风轻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碗椒盐酥肉,一盘子鱼香肉丝,一盘宫保鸡丁,一碗红烧肉,一碗番茄炖肉:“尝尝看。” 哼,厨子都是炒之前偷一块肉,炒好之后偷一碗,我炒了一整天才偷了一碗,真是清正廉洁。 皇后震惊的差点把筷子掉地下:“啊?” 黛玉若无其事的用手掩面,我那鸾姿凤态c清秀俊逸的小神仙呦,在你掏出第一碗酥肉的时候,什么神仙风骨就都消失了。 漂亮的神仙应该餐风饮露,吃水果和松子c黄精c茯苓,才不会吃红烧肉番茄炖肉。 皇帝离座起身绕到他身边,揪着袖子往里看了看,看到白生生莲藕一样的小臂,他疑惑不解:“你你为什么往袖子里放菜,我就不问了,我就想问问这菜不会洒出去么?” 你袖子里要是有个柜子能放东西,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胳膊晃来晃去,柜子里的东西不会乱么? 姚三郎都被问懵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小把各种东西塞进袖子里,不会洒啊。他自己翻开袖子看了看,自己都觉得不解,咦?为什么不会洒汤漏水呢。 黛玉没动这些肉,吃了一口清汤白菜,里面没有油没有肉,可是能吃出来这白菜有肉味儿,是用肉汤煮的。她问:“我小时候去吃过斋饭,庙里的和尚能把瓜果蔬菜做出鸡鸭鱼肉的味道,宫里难道不会么?” 皇后倍加幽怨的瞪了一眼皇帝:“那样守孝就不虔诚了。” 皇帝讪讪的笑了,放下姚三郎的袖子走回来乖乖坐下:“娘娘别生气,如今已经有办法了。” 皇后冷笑一声:“你要假托神仙托梦么?还是说有神仙给你带话回来?” 皇帝笑的阳光灿烂:“黛玉带回来的天香,我们燃起它,就说是父皇说他上天当神仙了,看我们这么悲伤很不满意。好不好?黛玉,三郎,你们可别戳穿我们。” 黛玉和姚三郎对视一眼,点点头,一起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大家就愉快又融洽的大吃大喝了一顿。 餐后,皇后还留二人说话,皇帝假惺惺的说:“我要去批奏折了。” 离开一团和气的永福宫回到严肃认真的养心殿中,皇帝挥挥手:“左右都出去,退出三丈之外,不许靠近。” 众人虽然不解,也不敢说什么,纷纷躬身应诺,退了出去。 皇帝亲自动手把窗子一扇一扇的闩好,已经累了,冬天缺少运动真是太糟糕了,扶着柱子喘喘气,再把几扇门一一闩上。推开密室的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书库,四壁都是书架,书架上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大小不一的册子,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瓷人偶。 他仔仔细细的排一排的检查着书目,间或抽出来一本拿在手里,过了好一会,攒够了十几本,拿出密室走到熏笼旁边,拿开银熏笼罩露出底下的炭盆,把书一本本的扔进去。 《吕洞宾戏牡丹》《王昭仪遇仙记》《孙大圣定住七仙女之后》《仙人伏狐》等书。 烧书,各种男仙下凡和凡间女子c深闺怨妇c后宫嫔妃嘿嘿嘿啪啪啪的书,都烧了!原先这种奇怪的书是他的最爱,深宫寂寞的王昭仪被男仙嘿嘿嘿之后带着成仙了,孙大圣定住七仙女之后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喜欢调戏人的狐狸精遇到了游戏红尘的仙人被现在嘛,想起来都觉得不对劲。 又看着女仙下凡和漂亮的小书生/贵公子嘿嘿嘿的书,考虑要不要烧掉算了,这些书里女仙没有吃亏,她们快活完就走了,不管小书生们怎么思念成疾,不烧了。 等书烧完,火苗不再嗷嗷的往上窜之后,他用火杖把灰拨开,露出下面烧的红红的银丝炭。 拿出天香匣子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三枚小小的篆花香饼,拈起一枚,将信将疑的闻了闻,确实有一股异香。放在炭火上,异香喷薄而出瞬间盈满屋子,顺着门窗的缝隙往外透。 皇帝站在门口,听着屋外檐下众人一阵阵的惊异:“真香!”“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他满意的溜达回去,担心栗子大小的一枚香饼不能香飘十里,就又烧了一枚。然后先去关上密室的门,一扇扇的打开窗子上的闩,扣好银丝编制透热隔火的熏笼,又开了门闩,神色自若的走到门口拉开门:“多福,进来伺候,泡茶。” 门刚开了一条缝,香气更是争先恐后的钻出去,顺着风跑的要多远有多远。 多福疑惑不解战战兢兢的走进来:“皇上,这香味” 怎么突如其来这么大的香气? 值房里的史官c中书舍人等人也听见了太监侍卫们的惊呼声,纷纷走出来看,刚一出屋就闻到了曼妙的c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香气,真是太香了。 不是兰麝的香气,不是香料调制的香气,更不是食物的香气,他们出入宫廷和权贵之家,闻到过很多香,这似乎不是人间的香气。 皇帝镇定自若的批奏折,大量的工作在等待他,哪有闲心说别的话。只是淡淡的说:“多福,出去告诉他们不必惊慌,刚刚朕见到了父皇和母后。叫中书舍人进来拟旨。” 几个专门负责拟旨的文化人都进来,小心翼翼的抽抽鼻子,香味浓郁的令他们陶醉,可是又觉得神清气爽,就连看书时间长的眼睛痛都不见了。施礼道:“圣上。” 皇帝放下朱笔,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说不清楚是悲恸还是开心,总之是难以言喻。因为他心里想着我娘要改嫁了,嫁的挺好,我挺高兴,还有点心酸。叹息了一声:“方才父皇和我的母亲孝明德皇后出现在朕面前,说他们在天上生活的很幸福,也很快乐,看到朕在凡间吃素受苦悲悲戚戚,实在是不忍心,要朕不要再守孝,屋中的味道是二圣所留的香气。你们拟旨” 众臣惊讶的就好像听说皇帝是个女人一样。 皇帝现在心里头几乎撕裂成两个,一个为了先皇的命运而高兴,一个则是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把这件事的始末缘由和天下讲清楚,朕以孝治国,不是为了各人的享乐提前结束守孝,是父母之命,不得不从。” 众臣应下:“是,臣遵旨。” 然后就回去拟旨了,这可是个大事件,一定会浓墨重彩的载入史册,说不定连圣旨的内容都能写进去。 皇帝继续批奏折,半个时辰后,多福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听一个小太监说了几句话,又回来轻声道:“皇上,光禄大夫卓东来求见。” “请进来。” 卓东来有过特许,可以直入宫门在养心殿门口求见,皇帝实在是舍不得让他在宫门口太阳底下晒着,等侍卫进宫去找到不一定在哪里的皇帝禀报一下,然后再跑回去允许他入宫,那太累了。 他进了养心殿,脸上的神情严肃,有些急切:“陛下。” 皇帝挥手:“关门关门。东来,你突然进宫有什么大事?” 卓东来现在已经放松了:“二郎,我闻到一股异香飘道院中,派人四周探查了,几乎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香气下。这种香味太奇妙了,让人不得不担心它的来历和功效。” 皇帝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心说你一定是闻到了这股香气,脑补了各种可怕的阴谋,然后急匆匆的来找我探讨对策。“这是天香,是”不想说实话,丢人,也不想说假话骗你。 卓东来温柔的笑了笑:“对外怎么说?” 皇帝就喜欢他这样体贴:“先皇和明德皇后驾临,跟我说不用守孝了。” “知道了,我去处理一下。”卓东来四下一看,见炭盆里多了很多不是木炭的灰烬,可疑。 皇帝埋头于奏折山中,道:“先别走,你坐一会暖暖身子再走,天寒地冻的。你闻到香气的时候在干什么?香气有这样无孔不入么?” 卓东来微微一笑:“没有。今天难得的事少,和泽兰在院子里看梅花。先是梅香扑鼻,随即就换了一股异香。” 皇帝有点惊讶:“你跟她赏梅,看的来么?” “怎么看不来,她不仅决定酿梅花酒,还定下了明年的梅子酱和梅子酱雪糕。” 皇帝无语了:“她真觉得腊梅树上能结梅子么?” 朕虽然不知道橘子苹果长在哪里,可是朕知道,朕的腊梅树上只开花不结果。 (其实结果,因为果实有毒就被御花园的人都收拾了) 卓东来笑了起来:“她知道,只是馋了。刚要把封存的青梅酒拿出来喝,就闻到了香气,二郎,我可要走了,再不走她会把一坛酒都喝光,一醉一夜。” 皇帝有点幸灾乐祸,假惺惺的劝道:“没事啊,醉了也不耽误什么事。”皇后醉了之后就不害羞了~色眯眯的摸着我,超可爱! 俩人交换了一个色眯眯的你懂得的眼神,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黛玉回来了,你写个条,我派人叫她带着酒进宫来,我们在一起热闹一番。” 卓东来起身去找笔墨,皇帝勾勾手:“用我的笔。”他桌上只有一个砚台,里面是朱砂墨。卓东来也不客气,拈起笔在白纸上画了三个符号,外加一个酒坛子,吹吹墨迹:“派侍卫送去?” 皇帝顺手派人把回京的阿姜也叫来,一起喝酒聊天。 那是当然了,一炷香之后,裹着虎皮大氅的黑胖子抱着两坛酒踏雪而来,本来挺风雅一件事,可是虎皮大氅而且满地的白雪显得她更黑了。到了养心殿外把酒坛子递给茄子精(冬天也穿一身紫色真是够了),她是命妇不能进养心殿,抱着另一个坛子去见心爱的黛玉宝宝。 永福宫中经过通传,顺利的进去了。 黛玉已经迎到院中,看到穿着虎皮大氅在雪中显得越发黝黑健壮的干娘,她差点笑出声,把心中的思念都要忘掉了:“干娘~” 文四姐看到穿着浅蓝暗花软袍,腰上系着玉带,打扮的纤细俊俏,在雪中越发白皙娇弱的小徒弟,把坛子递给昭容女官:“黛玉~”勾勾手~ 黛玉现在成了仙,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愉快的飞扑~呼,还是□□娘举高高才觉得舒服。 文四姐举起她转了个圈圈,就像小时候那样,放下来之后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黛玉笑着拉着她往屋里走:“只是身子轻,成了仙岂能不轻?沉甸甸的怎么驾云,要把云朵砸出个窟窿。” 文四姐:“哈哈哈哈。” 昭容女官费力的捧着酒坛子,跟着她们往屋里走。 皇后一见她就笑了起来:“免礼。泽兰,你怎么穿成这样?没有别的衣裳了?我赏你几件狐裘好不好,这虎皮大氅看着像戏台上的土匪头子。” 文四姐竖起大拇指:“娘娘英明,竟然看出了我的出身。” 几乎沦为背景板的姚三郎:“哈哈哈哈” 皇后咯咯笑个不停,笑的像个少女一样:“你可真逗。嘻嘻嘻,坐吧。”只有她笑的这么开心,昭容女官都觉得她说的是实话,黛玉知道的就更详细了。 文四姐解开虎皮大氅扔给侍女,坐下来:“我刚才赏雪赏梅呢,穿别的不行,还是冷,就虎皮熊皮的衣服穿着暖和。看了一会梅花,想起青梅酒了,给娘娘送一坛子来。” 皇后微微颔首:“甜不甜?” “最甜的一坛!” 皇后想起酸酸甜甜的口感,颇为意动:“打开我尝尝。” 文四姐又拎着坛子出去,在门口拍开封泥,往侍女拿来的银壶里倒了一壶。坛子不大,也就是五斤的量,里面还有许多青梅,一共也没有几壶,不怕不认真封口会跑光。酒拿回来在炉子上煮了一煮,没等煮的滚开就端上去,给皇后倒了一杯,给小公主倒了一杯。 姚三郎巴巴在旁边看着,难以置信:“没我的?” 文四姐拿出一个碟子,里面有十几颗圆滚滚的青梅:“喏,你的~” 姚三郎还真挺开心,他喜欢被酒浸过的果子,从袖子里摸出来一瓶盐,往上洒了一点点,开始吃吃吃。口感软韧,酒香扑鼻。 皇后喝了一口,果然很甜,比想象中的更甜一些,这非常符合她的口味。她不爱吃辣,不爱吃酸,也不怎么爱吃甜,只是喝酒的时候喜欢甜甜甜! 她点了点桌子,示意宫女再倒一杯,非常平静的,云淡风轻的说:“黛玉,泽兰,最近你们两个不要和荣国府扯上关系,就算求到你们面前,都别管。” 只有黛玉对这个消息有反应:“荣国府怎么了?” 姚三和文四把自己干过的坏事都忘光光了,正在一起吃酒梅子。 皇后微微一笑:“犯了忌讳。”皇上打算出了孝期办他们,现在提前出了孝期,看来要提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德皇后回来过,她真的是温柔贤惠。 查抄贾府的部分我就不写了,写一下贾敏和宝钗的部分。 本书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正文还有十几章左右。 番外 列表 中西方文化交流 蚩休陛下的后来 秦阿姜的迷弟日常 皇后的少女时期 皇后成亲之后 帝后的身后事 成亲一千年后(黛玉x姚三郎) 夏金桂薛蟠打架 性转:姚三娘和林少爷 第52章补了一个小剧场,可以看一下,姚三娘和林少爷的。 你们还想看谁写给我,我挑着写。 新书是这两本: 《凤凰台上》 中篇,大修重写。这本的大纲写完了,会先开,是蛮有意思的剧情,男主和女主的设定都非常与众不同。 《威武雄壮万贵妃》糙汉子贵妃和弱鸡没安全感的皇帝。这本在写大纲中 莫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3一21 09:56:05 xxxl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3一21 21:05:10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过度 养心殿的偏殿中, 类似于会客室的地方, 皇帝坐在宝座上,面前有桌子有酒菜,旁边坐着卓东来和秦仲玉,三个人说了好半天的正经事, 朝政,各地的吏治。 皇帝笑嘻嘻的说:“前两天憋得我受不了(姚三郎给他下了一个咒语,三个月内l不会怀孕,可是三个月后姚三郎没回来再补一个,他只好禁欲), 和东来一起去十秀楼喝花酒,阿姜, 你猜我碰上谁了?” 秦仲玉本来不怎么喜欢青梅酒, 听说是女神亲手泡的酒, 就开始细细的咂摸滋味。果然很有味道!“京城中不服王化的纨绔子弟那么多,我如何猜得中?往大了说, 是四王八公之一, 往小了所, 十秀楼都开门营业了, 但凡有倆钱儿的人就得去乐呵乐呵。” 俩人一起去喝花酒, 那应该只是听歌看舞, 并不是票,十秀楼有十个名角儿,都是歌舞双绝。 皇帝笑的咬牙切齿, 点点头:“是啊,我在宫里守孝天天啃白菜帮,皇后说我的耳朵都变长了,他们倒好。呵呵,好啊,早晚有一天让他们吃不起肉。”肉肉肉! 卓东来轻轻笑了,想起自己偷渡进来的肉,一次一次的累积下来应该有上百斤了。 秦仲玉偷笑了几声,爱吃肉到这种程度的皇帝真有趣,包子减肥的时候只吃很少的肉,不肯跟我一起吃饭,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只能吃素,这吃了一年我也没瘦也没难受啊。 皇帝幽幽的看着他脸上的傻笑:“阿姜,天高皇帝远,你在外地吃的很欢快吧?” 秦仲玉指天画地的发誓:“陛下在京中受苦,臣怎么敢独自享乐,天地可鉴,我吃了一年的素!府内府外无人不知。” 皇帝又有点心疼他:“你何必自讨苦吃了,偷偷吃点别说出来也行。” 卓东来有点想吐槽这个反复无常的严格要求了,人家吃肉了你嫉妒,人家不吃肉你又心疼。 “没事,包子生完孩子嫌自己胖,要吃素瘦一瘦,两厢正好。”秦阿姜毫无同情心的笑了起来:“二郎,听说你有个小妾死了,怎么回事?” 皇帝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吃了切的很适合入口的香辣肉脯,上面还刷了蜂蜜烤过了,有一丝一丝的焦糖香气。嚼起来软韧,口感非常好,味道是很有层次的甜辣。 “贾贵妃?死就死了,死了个小妾有什么好说?” 秦仲玉兴致勃勃的问:“听说她被封妃封的很突兀,突然崩了也很突兀,怎么回事?难道是和话本里一样的宫斗”我和包子打赌呢,不知道是谁赌对了。 “斗个屁。”皇帝原本没有孩子,也没听说有谁流产,就很淡定的看着宫斗小说解闷,还觉得作者完全没有逻辑。红花能堕胎?皇后每逢月事前都要喝红花当归酒养身。 麝香能堕胎?先皇的用的熏衣香里主要是麝香,也没见那些妖艳贱货少生孩子了,难不成先皇每次见她们的时候都不穿衣服?喝个药就能绝育?呵呵你特么扯呢?男女都有专门的宫刑,为啥那么有伤天和?就是因为太医院说不行。 他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番,懒懒的说:“贾氏原本是永福宫的宫女,后来因为某些不能告诉你们的原因封了贵妃,去了凤藻宫。朕不常去见她,她当了贵妃之后渐渐肥胖,胖死了。” 太医好像说是‘痰症’?照我说,就是原先伺候皇后时一天到晚总是站着,走来走去,瘦瘦的很健康,当上贵妃之后几乎不用动弹,每天吃吃吃解闷,胖成球。 秦仲玉倒吸一口气:“哦?” 我没猜对!幸好包子也没猜对! 卓东来:“” 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可信的杀人借口。 秦仲玉大为庆幸:“多亏包子一直都在努力的控制饮食,多活动。你们不知道,她生完孩子之后胖的都不像话了,都怪我,孕期不敢让她乱动” 减肥的时候她心情不好就揍我,多亏她下手有分寸啊。 到了晚上,皇帝喝的醉醺醺的,回永福宫和皇后一起吃晚饭。 臣子等人都出宫回家去了。 皇帝的神情有点怪怪的:“黛玉,你能在这里住多久?” 黛玉想了想:“大概能住到元宵节,再多住些天也可以,不急着回去。” 皇帝托着腮靠在椅子上,坐的歪歪斜斜,非常感慨:“呐帮我给我娘带点东西行么?” 黛玉当即答应下来:“可以,这是应该的。” 背景板姚三郎补了一句:“但是不能太多,控制在五百斤之内。” 皇帝微微颔首,似乎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对皇后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梓童,麻烦你给,给王氏准备一份嫁妆,例同公主。” 皇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氏’是明德皇后王氏,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改口了:“是。陛下放心。” 皇帝摸摸鼻子,呲溜喝了一口酒,有些伤心的嘀咕道:“往后就当是转世投胎,形同陌路了。三郎,你们当神仙的对于父母转世投胎另外嫁娶,怎么看?” 姚三郎一脸冷漠的放下满是牙印的大肘子:“不知道。”你问我爹娘转世投胎之后?他们生完我就不知踪影了,师父比较像我爹,大师兄比较像我娘,剩下的没啥了。 黛玉勉强劝道:“哥哥,只当是转世投胎,有缘再见时再重新定称呼。”这个局面好尴尬! 皇帝捂着心口身子微微发颤,觉得心口堵的发疼,泪眼汪汪的对姚三郎伸手:“我心口疼。” 黛玉惊的站了起来,用真炁给他疏导一下心中的郁闷。 姚三郎左右看了看,盛了一碗鲥鱼汤,在上面虚画了一个符咒,递过去:“喝了就好了。” 皇后都蒙了:“用鱼汤当符水也行?” 皇帝被灌了一小碗汤,还真就舒服了,擦擦嘴:“好了好了。说点别的吧,每次提起她我就想吐血。三郎,给我多画点符留着喝。” 姚三郎无语了:“要不咱们把问题彻底解决了吧,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她,你俩当面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皇帝又捂心口:“不不不,我不知道见了她能说什么,罢了罢了,往后再也不提了。”他顿了顿,又对皇后说:“好好准备嫁妆,稍微逾制也没什么,反正别让她丢了面子。” 皇后深深的无语,叹了口气道:“是是是,我把我嫁妆里的好东西都拿出给她放进去,还有给黛玉准备的,也先调用一部分,好不好” 皇帝又很伤心的假装没听见,看向旁边静静坐着的小姑娘,忽然有些疑惑:“黛玉,我看你的气质大有不同,不像是隐居深山清修,难道你另有奇遇。” 好好好,快给我讲故事转移我的主意。居移气,养移体,你现在看起来和原先大有不同,从一个萌萌的小姑娘变得有了些威严,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是不是姚三郎拉着你占了山头自立为王?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有些犹豫:“是有一点点变化。”哎呀,我忘了问大师兄能不能告诉哥哥这件事。庄国距离这里虽然有千万里之遥,可是毕竟也是一个国家,皇帝会不会觉得有威胁? 皇帝兴致勃勃的问:“什么样的变化?有什么有趣的事,你给我讲讲。” 姚三郎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大师兄建国了!现在我被封王,可好玩了!”咦,金翅大鹏真有面子,抓了一个王去给他掌管厨房,哎。 黛玉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还没想好这件事关重大的事能不能说,又不想瞒着哥哥,怕他觉得自己跟他离心离德,哎,人生在世想要事事周全真是太难了。 姚三郎根本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要是知道,也只会说:有啥事关重大的?说完再看呗。 皇帝非常震惊,而且很兴奋:“真的呀?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建国的?在哪儿?”哇,神仙建立的国度,听起来就好棒棒! 姚三郎一直都有点累,不知道另外两个自己遭受了什么,现在强打着精神:“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西牛贺洲呢。” 皇帝也曾看过西游记,记得也挺清楚:“那地方妖精那么多,怎么处理的?都抓起来炖着吃了?还是打老实收编诏安成兵将?” 黛玉道:“那个地方十分荒凉,没有人烟。是原先狮驼国的旧址,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皇帝扑哧一下就乐了:“一个人都没有那还叫建国?那不是过家家么?”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抢了不少人呢。” 皇后沉默不语,谨慎而仔细的细细听着。 皇帝仔仔细细的打听了一遍,兴致勃勃的说:“南疆有些叛乱的人,你们要不要抓走?” 黛玉嫣然一笑:“哥哥既嫌她们烦,等我回去问过大师兄就知道了。” 皇后看她说起‘大师兄’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兴趣十足,心里头稍微有点担心,看姚三郎一脸单纯的疲倦,又微微叹了口气。 哪怕订了亲你也不能这样松懈懒惰呀,要不断提高自己,才能保证一直被喜欢。 皇帝有摸着下巴问:“这和你的气质变化有什么关系,他建国封了你什么?” 黛玉扯出扇子来不好意思的遮着脸:“师兄们都封王,当然封我做公主,师兄们可懒了,连封号都没改动直接用的玄真公主。” 皇帝眨眨眼:“然后呢?还有什么?” 你现在这个气质看起来不像公主,倒像是朝中官员,跟你爹有些相似。 这就奇怪了,你又没在他面前听训,怎么会和他的气质越来越像呢。 姚三郎险些叉腰大笑:“嚯哈哈哈,黛玉现在在内阁挂名呦?如果按照战斗力定排名,她一定是内阁首辅!” 皇后:“呀,真的呀?好厉害。” 黛玉羞的脸都红了:“哥哥,你别听他瞎说,是有个内阁,我只是在里面学习。” 皇帝非常震惊:“你们那儿总共才有多少人?还组了个内阁?都有谁啊?” 黛玉道:“谢安,甘罗,桑弘羊,荀彧。还有什么都不管的我~” 皇后花痴中:谢安石~谢安石~~ 姚三郎吐槽道:“内阁本来就闲的跟什么似得。” 皇帝咻的一下坐直了:“真是这些位古人?还有谁?” 黛玉就给他背了一遍人名,虽然不多,但也令人悠然神往。 皇帝神往了半天:“怎么都是这些贤相名相,没有一个帝王过去么?” 黛玉婉转的说:“大师兄邀请过他们,但是他们觉得人数太少,而且不愿意屈居于人下。” 皇帝怅然:“这样啊我倒是挺乐意的。能带媳妇么?” 一想到有可能我死了之后因为缺德被迫转世投胎,而皇后上天当了神仙,没多久就改嫁了。 我现在就得找好下一份工作呀! 皇后:我要去见谢安石~ 黛玉忽然疑惑起来:“我不知道,奇怪,内阁都没有带媳妇。喔,能,谢安石带了夫人刘氏,只是我和她不熟,一时间忘了。别人好像没有。” 吃完饭之后,又切了一个大大的桃子,两个人吃的饱饱的,剩下的被姚三郎吃了。 然后各自回屋安寝,黛玉和姚三郎分别去奉圣宫和道观。 皇帝皇后走了几步进了卧室,皇帝静静的闭着眼睛坐了一会,皇后拿出几本账册,开始选明德皇后的嫁妆单子。 喔,以后要叫王氏了,不对,如果叫王氏,说不定皇帝又会心里难受,觉得我不尊敬他麻麻。算了,还是叫明德皇后吧,看二郎那个样子,很快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姚三郎困倦的回到道观里,道观里真是冷冷清清,连个道童都没有,唉?我记得我捡到过一个道童?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还活着吧?算了,明天再说,房屋虽然空置了许久,可是并没有灰尘,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一切都井井有条。奇怪。他推门而入,打算倒头就睡:“啊?” 百鸿正在榻上打坐,微微睁眼:“云旗?” 姚云旗吃惊的退后一步:“二师兄!您怎么在这里?” 百鸿淡淡道:“要看朝堂上的变化,自然是在宫里看的最清楚。宫中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神识,那个文泽兰是你在凡间的好友?” 姚云旗讪讪的说:“是她怎么了?” 百鸿并没搭话,大愚若智和大智若愚,只能从一个人的经历和地位来看。 他问:“国中情况如何?” 姚云旗道:“我不知道,我被金翅大鹏抓去做饭了。” 百鸿轻轻笑了一声:“你去内室睡觉。”只有你才喜欢睡觉。 姚云旗乖乖的进去了,躺下之后有些后悔,本以为二师兄可怕的气息在旁边呆着,会让自己睡不着,结果脑袋还没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呼呼呼~ 次日,早上皇后派人去林府通知下午公主要回府。 早朝时皇帝对着议论纷纷的群臣,叫人宣读了诏书,众人这才知道昨日笼罩全城今天还没散的香气竟然是天香,先皇和明德皇后竟然是如此慈爱的父母。 下午时,长公主乘辇回府,见了父母。 来拜访和求见内阁首辅的官员们纷纷拜倒在大门内外c道路两旁,偷眼看着,只看到织金大红麒麟纹通袖袍子,和长及脚背的宝蓝色六幅裙。 黛玉上前见礼:父亲好像又老了一些,鬓边多了许多白发,旧年间的衣裳穿在身上越宽大,脾气也不像原先那么暴躁了。“爹爹,我回来了。” 林如海眼中含泪,急切的拉住她:“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黛玉心中一酸:“爹爹,你,你要保重身体,不要操劳过度。” 林如海无奈的笑了笑:“有那个首辅不操劳过度?” 贾敏扑过来:“黛玉呜呜呜呜,你一去好久,我天天想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先来见我,却先去宫里,难道只有皇后想你,娘就不想你么?” 黛玉笑道:“我昨儿可是先回家的,看到好些太太围着你恭维你,就先走了。这不是赶忙回来了嘛。” 贾敏摸着她的脸,又开始细细的问饮食起居。 林如海很忙,可还是坐在这里耐心的听着太太问问题,自己也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修仙,成了仙之后会有什么发展?凡间都想当官,仙人想要什么?” 黛玉并没有说庄国的事,笑着答道:“仙人只要逍遥自在就够了,什么都不要。” 当夜便留宿在林府中,送她前来的仪仗自然有人安排。 吃罢了饭,看了看吐着泡泡叫:“姐姐~”的小胖豆丁,逗了一会,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好玩,奶声奶气的。过了一会:“咦?爹爹呢?” 贾敏叹了口气:“又去书房了,他现在越发忙碌,也不知道是忙什么。本朝的首辅如何我不知道,可是看史书上写的前朝首辅们,下了朝还有时间呼朋唤友的喝酒呢,偏他这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黛玉起身道:“我去瞧瞧。” 穿房过屋走过抄手游廊,到了书房门口,很给面子的敲了敲门:“爹爹?” 林如海:“黛玉?进来。” 开门进去,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他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纸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黛玉叹了口气:“爹爹,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说陪我一天两天,也不必吃了晚饭就回来忙公务吧?有多少事要这么忙?” 林如海皱了皱眉:“朝廷大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懂得。” 黛玉微微挑眉,有心说话,转念一想我不急着说,你以后自然能看见‘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懂得的。非常和气的笑了:“爹爹,正因为我不懂,才要您教我呀。这都是什么?” “也不怕你传出去,皇帝要整肃吏治,要我拿一份名单出来。”林如海捏了捏眉心:“哪有那么容易。” 黛玉走过来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轻笑一声:“他们互相包庇c互相陷害竟到了这种程度?假话都写不好,也能当官?” 林如海站起身把她往外撵:“好了好了,我不看了,你也不许看,咱们回屋说话去。” 黛玉一转身躲开他,兴致勃勃的俯身看着:“让我瞧瞧嘛,我又不往外说。” “别看这些东西,学的老奸巨猾,移了性情,乱了心性,对你不利。” “嗯嗯。”黛玉只看了几眼,就从字里行间中看到了通篇的假话:“爹爹若想查明实情,怎么能看这些私下的奏报呢?要派人去暗中查访。” “哼,派去的人若是有问题,还不如这些信件中的举荐和状告呐。” “哈哈,多派几波人,互相之间有矛盾的人,让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黛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去修仙的嘛?”我感觉你对政治越发熟练了。 黛玉一惊心说不好,我要露馅。连忙无辜的眨眨眼:“是啊,我也会看人的面相和气。” 林如海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觉察到什么,就被她糊弄过去了:“什么气?” “清官面上有清气正气,贪官脸上有浊气邪气,就是这个气。”黛玉心说:太复杂的我看不了,这个比较简单。 林如海有点好奇:“我脸上有什么气?” 黛玉笑道:“有一股困气。” “昆气?何解?” “需要睡觉。” 在林府一连住了两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宫去,见到了二师兄,转告了大师兄的口信。 次日又去见文泽兰,在干娘的院子里偶遇了宝钗。 宝钗看起来很舒心很愉快的样子,在和文泽兰说话,见了公主便行礼:“公主殿下,多亏您的妙计,如今我家里可安稳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哥哥和夏金桂俩人都闹累了,互相存了三份敬畏之心,相安无事。夏金桂竟然真被哥哥逼得学了几句子曰诗云,哥哥竟然在给她‘魔音灌脑’的时候自己背下来不少,真是奇妙啊。 黛玉欣然点头:“甚好。宝钗,我看你面上红鸾星动,看来好事不远。” 宝钗羞红了脸,垂首不语。 文四姐歪在美人榻上,勾勾手:“小乖乖,你还会看相了?你瞧我怎么样?” 黛玉笑了起来:“干娘,你要有一幢大大的喜事呢。” 文四姐大喜的几乎蹦起来:“我丢的风月宝鉴要回来了?”我的演唱会呀! 黛玉:“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一章写的不太好。郁闷。 《凤凰台上》 文案写了四遍还是很糟糕,郁闷。 大概剧情是:女主有童年阴影,成了一个控制欲极强c非常没有安全感c很暴躁的变态。 男主是不算反派的幕后一ss,暗戳戳的培养她,让她成为女帝。 啊啊啊你们帮我看看文案还要怎么改,我一直都是文案废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查抄贾府 文四姐问了半天也没问出自己的喜事是什么, 就懒的再问了, 坏事才需要追着使劲问呢,好事就无所谓了。在美人榻上咸鱼躺,和两个小美人聊天,说些毫无营养的闲话。 凌空出现了一个美貌的少年, 锦袍玉带一身的富贵气,落地上时还悄悄的耍了个帅,抖抖袖子走过来:“文四,嚯?怀孕了?恭喜!” 黛玉一阵无语,我喜欢你前些天抢先说大师兄建国, 不喜欢你今天说了我不想说的事。 用神识来看,这个孩子还非常小, 也就一个月吧, 现在告诉她可不好。 而且国孝刚刚取消, 在孝期里有了孩子,对他们都不好, 要是被人参奏一本多麻烦啊。 宝钗有些震惊, 只是她尚未出嫁不该说什么, 只是低低的说:“恭喜师爷。” 文四姐淡定的:“嗯。”黛玉都有点佩服她的镇定自若了, 姚三郎更是惊讶的不行。文四姐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姚三郎你特么说啥?” 姚三郎叉腰大笑:“嚯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现在有了城府了, 原来只是反应慢!” 宝钗含蓄的偷偷打量这个年轻的公子,一定是传说中的姚三郎,看起来洒脱不羁,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个真神仙。嬉笑怒骂都是真名士姿态,风流倜傥,好生英俊迷人。公主好福气。 文四姐挠挠头:“反应慢能咋地?真的呀?怀了个啥?” 黛玉无语的叹了口气,这个‘啥’,听起来好像是在问物种,但她知道是问性别。 姚三郎反问道:“你想生个啥?” 文四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一定要聪明啊。” “哎呦,那你可得多吃点东西补补脑子,你自己就笨,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聪明?” 黛玉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乱说啊。 文四姐左右看了看:“我的刀呢?嗯?” 宝钗连忙上前拦住她:“您别乱动,事关重大保住身子要紧,这事赶紧派人去告诉老爷。” 文四姐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你去告诉他,小翠,把我的刀拿来!姚三郎,今儿我跟你没完!” 宝钗走的非常快,神仙要打架,她留在这里没有用。 先把自己脱身出去,再搬救兵。 姚三郎反倒吓了一跳,咻的一下躲到黛玉身后,蹲下来扯着她的衣袂探出头,恶意卖萌:“哎呀,好可怕,文四这是怎么了?原先我说她傻,她都坦然承认,现在怎么死不承认了?” 文四姐横了一眼为难的小丫鬟:“哼,原先我是真傻,现在嘛,难道你看不出我脸上充满了睿智的气质,眼中带着智者的光芒?” 黛玉转头看蹲在地上冒充小猫咪的小少年,笑着往外扯自己的衣袂:“你快松手,她要打你可别连累了我。” 小翠并没有把刀拿出来,她虽然老实听话,可是没有疯。 文四姐摩拳擦掌的扑过去:“捏哈哈哈小样别跑!” 姚三郎松了手蹦起来就跑:“谁不跑谁是孙子!” 黛玉看两人嘻嘻哈哈的开始上蹿下跳,绕着自己跑了两圈,又开始绕着屋中的桌椅‘追逐嬉戏’。小公主懒洋洋的坐在美人榻,吩咐旁边的几个小丫鬟:“倒茶待客的道理,夫人没教过你们吗。” 小丫鬟们这才从惊呆中清醒过来,慌忙下拜:“姑娘恕罪。”“公主恕罪。” 姚三郎脚底抹油溜到院子里,路上并没有残雪,所有的道路都被清理出来了,残雪都堆在树下。他哈哈哈的大笑着跑来跑去,故意放慢了速度,在文四就要追上的时候,让她的指尖擦着自己衣服边儿错过,又是一阵蠢兮兮的哈哈哈哈。 黛玉端着一盏茶,看叶上新雪被砰砰砰二人组震落,庭院内也盈满了天香,气氛非常愉快。 他们追来追去有什么好玩? 三郎哥哥和我干娘真可爱呢,像小孩子一样。 直到一个狐裘紫袍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推开院门,黑着脸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接近爬上树的姚三郎和正准备爬树的文四姐。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附耳柔声:“泽兰,玩什么呢?” 他的语气一向一向阴森,叫人听了就有种活见鬼的冰冷感觉,粗声粗气说话时还好,越温柔越阴测测的,给人一种马上就要下暗刀子的感觉。 文四姐不知道他靠近,冷不防被一拍,又在耳畔听见这一声,顿觉脊梁骨发凉,就好像一个人在小巷子里走夜路,忽然有人对着你耳朵根吹了一口气,那感觉:“嗷!” 卓东来仰头看了看蹲在树梢上的神仙,看着一脚踩在树干上准备用轻功往上窜的泽兰,他虽然很淡定,实际上是满心疑惑的。你们俩这么胡闹有意思吗?一个神仙还上树,有意思吗?他稳稳的接住因为吓了一跳而往后仰倒的文泽兰:“怎么了?” 姚三郎从树梢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轻盈的像是一片羽毛,对卓东来说:“你瞧她这个样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样不稳重。有了身孕也不安分守己,你一定要好好管教她。” 卓东来扶着她站好,柔声笑道:“内子一向温柔沉静,贤淑得体,最是菩萨心肠,有哪里不好?姚神仙眼界太高,对凡夫俗子过于苛求了。” 我自己都觉得我说的是实话——这句话是假的。 黛玉在屋里悠闲的喝着热茶,就着旁边的酥糖c蛋黄酥c枣夹核桃,看着屋外的热闹。 姚三郎哑口无言,真真切切的无话可说,他就想问:你这么胡扯有意义么?又想问问文四,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胖子是怎么把这样一个奸诈狡猾的人迷惑到如此地步。姓卓的你这样睁眼说瞎话,不会怀疑自己瞎掉了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什么时候用饭?” “刚吃完早饭,你在宫里没吃么?” 姚三郎帅气的抖抖衣裳:“吃的不多。” 卓东来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俩,同意无法理解这两只泼猴怎么能上一秒闹的要天翻地覆,下一秒说起吃饭的事情,就一起鸣金收兵,高高兴兴的准备起来。你们俩真有出息! 黛玉看外面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中,这才慢慢悠悠的把暖手的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在内阁勤政殿看着群臣的感觉:“卓先生,恭喜你呀。” 他身上的硬气似乎更重了,看来妻女在身侧并没有让他修身养性,而是继续杀人。 卓东来循声看了过去,当即一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上一次见到她时,只是个冰雪聪明的少女,虽然饱读诗书能文能武,可是气势上总有些羸弱谦和,现在却不同了。 她现在不仅有了几分威严,还有几分位高权重,揣摩人心把握大局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一定是很有趣的事。他非常恭谨的拱手:“多谢公主。” 黛玉反倒有点吃惊:“卓先生为何如此客气?” 卓东来微微一笑,柔声道:“公主气度斐然,令人不敢仰视。” 文四姐歪着头看了半天,没看出来:“长高了呢!”好棒!很快就要比我还高了。 卓东来不得不瞥了她一眼——全场最佳毁气氛小能手。 “公主,姚神仙,去梅林中煮酒赏雪可好?” 黛玉颇为赞许的点头:“甚好。” 姚三郎道:“顺便来一条鹿腿烤着吃~嘻嘻嘻” 文四姐几乎要为他鼓掌了:“我想着烤鸡翅呢,还是烤鹿肉吧,冬天吃点鹿肉暖和。” 于是一行人就去梅林中吃吃喝喝,红泥小火炉上煮着加了姜片的新酒,坐在寒风中赏梅喝酒。赏梅要冷,越冷越雅,越冷越香——其实就是装逼,现在满城都是天香,闻不到什么梅香。 黛玉穿着不算轻薄可也不是十分保暖的猩猩红金纹袍,姚三郎一身玉白锦袍,卓东来穿着狐裘,三个人温文尔雅举止得宜,旁边有一个画风违和的黑胖子。 带着熊皮的雷锋帽(穿越女当然会做),穿了一件虎皮的大氅,袖着手左右看了看,好像很冷的样子,像个烤火的土匪。 黛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干娘,你很冷么?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你很少穿这么多。” 文四姐点点头:“早年间受伤太多,前段时间老神医说我有些气血不足,也确实觉得冬天比原先冷了,啧,还是捂着点好。”年轻时仗着年轻力壮和穷,各种作死,现在有点后悔了。 黛玉有些心疼,伸手搂了搂她,裹着熊皮大氅的肩膀越发宽阔,搂不过来。“可曾吃药调制?” 文四姐扑哧一下乐了:“我一向不爱吃药,况且吃药有什么用,好好练功才有用。” 卓东来幽幽的说:“我命人精心配制了几坛药酒,她已经喝了不少。按泽兰的话说,药酒不算药。”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药酒不算。” “好喝吗?” 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几句,文四姐又落入的悲惨的c只有肉吃没有酒喝的境遇中,她非常怨念的看着姚三郎:“姚三,你要是不说出来我还能再喝几顿酒。” 姚三郎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你好。” 在随后的吃吃喝喝里,卓东来几次试探,黛玉巧妙的或是挡回去或是假装没听见,两人你来我往在口头过招。“公主分明是远离皇城,却行得龙骧虎步。”威严日盛。 黛玉淡淡一笑:“我认识一位龙王,日常行住坐卧也常有斑斓猛虎随在左右。”强行装文盲。 旁边两只傻白甜手拉手的跑去厨房,专注的调好了蘸酱,拿了一个烤盘放在泥炉上,把鹿腿上的生肉薄薄的片下来,烤肉,吃,喝酒,斗嘴,吃,继续烤肉给伴侣。 “卓某一直都以为深山中的道人结庐而居,一心清修,先见了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姚真人,又见了公主修道之后的变化,才知道是卓某胡乱猜度,小觑了隐士。” 黛玉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吃了姚三郎烤好之后放在自己的沾碟中的肉片。 “古时候的隐士在深山中隐居,不问世事一心读书,出山之后却能指挥千军万马。一向不见人烟,却能直面刀山火海,不知道公主现在是不是有出将入相的本事?” 黛玉无辜的眨眨眼:“或许有,可惜本朝不许女子为官。” 姚三郎认真点头:“真的好可惜。” 黛玉看着姚云旗忍不住想笑,他真是单纯可爱,难道没听出来卓东来几次试探我的经历么。我本以为哥哥会告诉他,他们关系那么密切,看来哥哥不想告诉他。 也是嘛,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如果卓先生不知道庄国一切都好,如果他知道,或许想要去那个国家干出一番产业来,哥哥会很为难的。他只有这一个好朋友。 吃完这一顿烤肉,闲聊了半天,黛玉拿出给师父的玉璧和桃子,二人手拉手的走了。 卓东来怅然若失:“不对劲。” 文四姐吃饱了犯困,歪着头:“咋啦?我早就跟你说现在避孕的方法都不灵,你还不信。” “儿女缘分顺其自然吧,你有没有发现,小公主身上的气度非常不同?” 而且很明显的,二郎心里头有一件大事死死的瞒着我,但那是在公主回来之前。 奇怪啊,太好奇了。皇帝心里除了皇后只有天下事,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又发生了什么? 文四姐有些不爽:“我还奇怪呢,你平时忙的都没时间睡觉了,今儿怎么这样闲,还跑过来陪我们吃饭。哥哥,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别想让我帮你打听消息。” 我才不坑我心爱的小黛玉宝宝呢,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个美少女不是宝宝了。 卓东来微微一笑:“泽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让你为难的事?” 她又不傻,又知道你跟我一条心,不想告诉我的事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我今天确实悠闲,满城都为了这股异香不知所措,人心惶惶,反倒没有人敢有异动。今儿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休息,好不好?” 文四姐色眯眯的笑了起来:“好啊~”飞眼儿~ 一个小厮飞跑过来:“老爷,有您的密信。” 卓东来拆开一看,里面皇帝的墨宝,龙飞凤舞的写着:东来,我今儿休息,带着媳妇一起打猎,你们夫妻俩也来呀~ 他便问:“泽兰,打猎去么?” 文四翻了个白眼:“不去,我还得哄着皇后,好累。” 回宫的黛玉和姚三郎愉快的跟着皇帝皇后去京郊围场打猎。 也没什么好东西,养的野鸡c兔子c狐狸c獐子等小动物从笼子里放出来,几人围猎。 皇后只是来看‘打猎’,她虽然会骑马,可是不会用弓箭。 一个月后,热热闹闹的过了新年,盛大的宴会,欢欢喜喜的互相吹捧。 在林府住了半个月,期间荣国府的人多次来访来求见公主,无论是软磨硬泡,黛玉都记着哥哥的叮嘱,多次避而不见。贾敏也不好强求,只得敷衍过去,作罢了。 皇后偷偷的和黛玉吐槽:“给婆婆准备嫁妆,我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黛玉低低的笑了:“哥哥才觉得苦呢,虽说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去看看。” 皇后准备了二十箱嫁妆,由于有五百斤的限量,就没放多少绸缎进去。玉器嘛,因为黛玉拿来 的玉璧又大又好,看起来那里一点都不缺玉器,就算了。只是把巧夺天工的瓷器c掐丝镶宝的金器c漂亮的首饰c精雕细琢的翡翠荷叶收拢了十箱。 又把明德皇后的旧物整理了一番,昔日里她爱的手把件c喜欢的书c常用的瓷器,还有一些别的珍奇异宝放在精心垫好的小箱子里,一套皇后等级的金盘金杯等金器,并一箱子送礼用的精工玉雕c金花丝配件c满绣荷包。 姚三郎收起这些箱子:“嘿,四百九十多斤,还真准。” 皇后颇为自得:“我一箱一箱的算过重量。” 等给黛玉准备嫁妆时,希望能多宽限一下重量,或是你来回多跑几次,五百斤不够干什么的。 皇帝坐在旁边依然是闷闷不乐,颇有点西子捧心的风情:“黛玉,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黛玉想了想:“半年之内。哥哥,你想开一些,现在这样总好过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不喜欢先皇,干嘛对于明德皇后要改嫁的事儿,郁闷成这个样子? 皇帝伤心低落的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懂。”你娘还活着,你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先告别了皇帝皇后,又回去和父母依依惜别,二人直接回到庄国。 姚三郎兴致勃勃的说:“走,咱们去送嫁妆~” 黛玉有些迟疑:“我好久没去内阁了。” 姚三郎点点头:“妹妹,你不想去,我去送嫁妆就行了。然后我直接回金翅大鹏那儿去,也免得他再继续扣我假期。” 黛玉目送他扬长而去的身影,有些疑惑不解,他到底是敏锐还是迟钝呢? 对着镜子从头上到脚下看了一番,都很满意,就直奔皇宫大殿而去。到了门口,见宫门开着,几个人争的面红耳赤互相不肯相让,大师兄一脸漠然的坐在书案后。 这个局面好像很混乱的样子,她悄悄的进去:“紫述师兄,怎么了?咦?” 紫述师兄的衣裳是最华丽的直都是,有着最繁杂的绣花,甚至会在身上佩戴新鲜的花串。他一回头,那张脸却不是原本紫述的脸,是一个更成熟,更具风姿的脸,笑了笑:“没认错,就是我。新捏的脸,原先那张脸用烦了。黛玉,你回来的可不是时候,他们探讨了十几天,到现在也没拿出一个方案来。每个宗教都说自己最好,别人都是异教徒,呵呵。” 再别的地方说说也就算了,我们这里群仙云集,派别这么多,谁敢说这种话不怕雷劈么? 可是所接触的教派都不愿意取消这个说法,无论是道门c佛门c天主教c某某教,都认定别人是该下地狱的异端。这不就热闹了吗?神仙们见面时又要为凡人之间的战争而开战。 黛玉就乖乖的坐下来,静静的听他们吵架——都是些无稽之谈。并没有认真探讨解决办法,而是从不同的宗教背景c不同的立场c乃至于意气相争。 有几个人一直在吵架,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交流意见。 黛玉看了看坐在上首非常有耐心的大师兄,心说他现在其实不用坐在那里,这种时候让人们自己吵去就可以了。 又细细的看场中众人,似乎师兄们一大部分都不在,大师兄也一直在和二师兄说悄悄话。 紫述幽幽的说:“我若不是来看谢安石的风姿,也早就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染头发。谢安鬓边有丝丝缕缕的白发,不知道是随着生前带来的,还是为了故作岁月痕迹而变化的,反正紫述很喜欢那个样子。 黛玉都想跟他学捏脸了,可是又对自己的相貌很满意。 皇帝在过完年之后,就收到了李御史参奏贾赦勾结外官,恃强凌弱,勒索古玩,逼死人命;又参奏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赌博,强占民女为妾。(1) 林如海站在队列的最前面,颇为心惊和惶恐,被姻亲连累的事情太多了。 皇帝大喜,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过年前草草的办了贾贵妃的丧事,对于她的死,帝后二人都有点惊讶,同意是不受宠的c备受冷落c强自挣扎的贵妃中,何贵妃在皇太后被幽禁后虽然提心吊胆,可是活得很健康,怎么贾贵妃就死了?搞得好像他们动手了,其实哪有这个必要嘛,扔进冷宫里就够了。 查抄贾府抄出了很多东西,最让皇帝恼火的莫过于高利贷,这东西常常逼死人命,人死了就不给他交税了。而且勋贵干出这种事,对朝廷的形象很不好,会民怨沸腾。 女眷们有些下狱,不曾下狱的则被贾敏和宝钗分别接去府中居中,虽然不如大观园中的繁华,总好过身若浮萍。薛蟠和夏金桂依然争斗不休,全靠夏金桂依然没文化,现在还是不懂经营生意,薛府的大全依然在宝钗手里。 朝堂上为了怎样给贾家定罪多有纷争,四王八公力保贾府,内阁首辅也为其求情,皇帝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态度和要求,不得不退让一些,并没有找好基友帮忙。 当皇帝不能彻底随心所欲,那样会出大事,还不如稍微有一点憋气,可以多加斟酌——太憋气的时候就另说了。 这天夜里,皇帝正在睡梦中,忽然觉得身子一轻,魂魄幽幽离体,飘飘荡荡的往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看到一条微博:范雎 《红楼梦》如果出现在《资治通鉴》里,也就一两句话:“贾贵妃讳元春,入选掖庭,妃有才色,得幸,为贵妃。后以忤旨,薨,宫掖事秘,未知其由。有司奏宁国公c荣国公子弟横行枉法诸阴事,上震怒,夺爵,籍没家产。” 全人类都发现黛玉气场和原先不同,只有她和两只傻白甜不知道。 猜猜看,皇帝去哪儿了? 注1:资料引用自曹雪芹的作品《红楼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婚礼 皇帝正搂着老婆睡觉, 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了, 虽然有‘睡’,但夜里没有一起睡。 抱着香香软软的小细腰,在暖和的床上一起睡,再不是枕冷衾寒了, 多么幸福啊。 他的魂魄幽幽离体,精神却没有彻底缓过来,似睡非睡的往外飘,离开了京城,一路西行。 皇帝迷迷糊糊的想:床突然变得这么软?身上的被子怎么消失了, 我怎么觉得有风啊? 睁眼一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天哪我并没有睡在床上!身边没有老婆! 皇帝彻彻底底的懵了,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上下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呸, 说错了,是上不见青天和日月星辰, 下不见厚土, 四周不仅没有人烟, 就连房屋树木都没有。 旁边闪出一个人来, 还没开口, 皇帝看到他就吓得又大叫一声:“你是谁!”倒不是这个人长得有多可怕, 而是这时候无论蹦出来个啥,哪怕是一只兔子,都能吓得他蹦起来。 皇帝叫完之后自己也觉得丢人, 有失风度,定睛看了看,这人是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儿,身穿锦袍外罩大氅c头戴玉冠,容貌虽然比姚三郎稍逊几分,看起来却是个温柔可靠的人。他看到这里有人,就冷静了一些,拢拢身上的睡衣非常斯文的问:“敢问阁下是谁,此间是何处?” 英俊的青年有温柔明亮的眼睛,和轻若春风的声音:“不必担忧,我奉命请你去一个地方。” 皇帝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是我娘么?” 青年点点头,解下身上的大氅给他披在身上,柔声道:“你现在魂魄离体,风虽然不能伤到你,吹着也很冷吧?我的衣服虽然有些旧,还是很干净,你别嫌弃。” 皇帝低头系着大氅,遮住身上的睡衣:“岂敢,多谢上仙。”低着头,努力眨眨眼,都说是魂魄了,为什么感觉眼睛酸酸的? “别这么客气,我道号玉贤,美玉的玉,贤德的贤。” 皇帝低头系着大氅,忽然神色微变,再抬起头来时已经调整好了,笑的像个崇道的善良单纯毫无戒备的人:“玉贤真人,不知您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回来?虽然明天沐休,可后天还要上朝。” 玉贤笑了笑,笑的充满父爱:“你去了自然知道,很快就要到了。” 皇帝就不再追问,而是问:“您是云旗和黛玉的师兄?” 玉贤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俩说并没说出去。” 皇帝微微一笑:“你们佩着一模一样的玉佩,岂能看不出来。” 我又不瞎!这太明显了!黛玉和云旗戴一样的玉佩,我还以为是定情信物什么的,怕小姑娘家脸皮薄,都没问过,既然你也带着同款,那一定是别有原因。 玉贤低头看了看,啊,还真是,这也没什么。 皇帝又幽幽的问:“我们去庄国么?” 玉贤道:“对,本来打算在天上成亲,可是在天上不能请你去,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嘛,会耽误你的事。就决定在凡间,也可以请你过去吃喜酒。” 皇帝心里头是相当的不爽,可是迫于形势,又露出一个颇为欢快的微笑:“凡间虽然不禁寡妇改嫁,但一向不允许太妃太后改嫁,在仙界不是这样吗?真是仁德啊。” 玉贤笑嘻嘻的说:“仙界只管无媒苟合,或是年纪未到就成亲,还有不许,剩下什么都不管。男女二人情投意合,又是天缘凑巧,从不阻拦。” 皇帝又问:“我娘和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怎么能说的好像自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呢,便厚着脸皮笑盈盈的看过去:“我看玉贤真人的样子,到和那个人有些相似。”我屮艸芔茻! 玉贤真人绷住了嘴巴,可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瞪大眼睛,月光照出他满脸的‘我的天呐,你怎么知道是我’? 皇帝只是觉得神仙们长得都差不多,好看的人长得都差不多,不好看才会奇形怪状。 随便那个神仙是我继父我也不亏,才乱说一句,反正玉贤真人也符合‘温柔c貌美c有钱’的几条标准,他要是说不是我也好说,万万没想到,我现在这么灵。 也是啊,除了云旗和黛玉之外,没有那个神仙跟我有关系了,能来接我的也就是那个人了。 玉贤真人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中,出来之前,淑娥千叮咛万嘱咐,说二郎心细如发,让自己千万不不要露馅,没想到说了还没几句话呢,就露馅了。他到底是凡人还是神仙啊,怎么就这么未卜先知。 他学了一下云旗师兄平时的作风,假装没听见:“仙界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聚会打发时间,大的有蟠桃会,小的是百花会c佛光会c寿辰c忌日都可以在一起吃吃。明德皇后和那个人是在某个胭脂会上相遇的,爱做胭脂的神仙会在一起斗胭脂。” 皇帝:妈蛋我也好想当神仙,神仙真快乐。 月光都遮不住他的红脸:“咳,总归是一见钟情,互相商讨了一下,见过双方长辈,就定下来了。噢,终于到了,前面就是庄国。” 皇帝坐在云头往下看,虽然是夜里可是星月的光辉很亮,照的还算清楚,而且魂魄的视力不受肉身的限制,他看的清清楚楚,地上也被白雪覆盖了,很可惜,看不出农田是否丰收。 但是能看见房舍,房屋并不是很密集,不如自己的京城在九层高塔上俯瞰京城,是密密麻麻的房舍呢。又仔细的向前看,咦?皇城内外一片光明?绿树葱葱?喔,我又忘了这里有神仙。 玉贤按落云头,充满父爱的扶了他一下:“小心站稳。” 驾云的速度很快,猛地停下来怕他受不了。 皇帝打量着周围,这地方兰枝玉树竞相争辉,奇花异草争相开放,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一起盛开着,无数民间算得上珍品的兰草像杂草一样长在路旁。 道路两旁是红墙碧瓦高墙大院,从制式来看,等同于王府。街道上铺的似乎是通透的青玉,看起来没有缝隙,是一整块玉。 路旁没隔十丈就有一只落地的金香炉,似乎是博山炉,不停的散发浓而不腻沁人心脾的香气。 天空中飘着八角宫灯和走马灯,上系着红色的绸带。 皇帝眯着眼睛向上仔细看去,惊讶的看到里面好像不是蜡烛,而是一颗一颗的夜明珠。天空中不时飘来一朵一朵的七彩祥云,云端还有人探头下来看,向玉贤挥挥手,玉贤也挥挥手作为回答。 数以百计美若天仙的女子来回往返,嬉笑打闹,亲亲热热的黏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一些捧着花篮c佩戴璎珞和飘带的女孩子和壁画上的天女一模一样,她们在一个穿着浅紫色纱衣的美貌神仙的指挥,用鲜花在天上扎出一道彩虹。 英俊潇洒的男仙们结伴而行,举手投足风姿绰约。还有一些看起来就是妖怪的家伙,坐在房顶上闲聊。玉贤为其一一介绍。 一只小盆景在路上费力的走着,那是被碧卢偷回去的小徒弟,还没化出人形。 穿着齐胸襦裙的盛唐仕女挽起袖子,露出金钏和臂镯,横抱着琵琶,给一个跳胡旋舞的胖子伴奏。玉贤介绍到:“那是许合子和于庚哲。” 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年躺在房顶上,拿着酒壶慢吞吞的喝着酒。 路旁倒卧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皇帝心里升起疑惑,这地方如果有乞丐,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玉贤道:“你等一下。”走过去问:“张果老,你就在这儿睡么?” 皇帝石化了,感觉自己蠢蠢哒。 玉贤和张果老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往前走,一路往前走一路左右看,这里的一切令他目不暇接,明明是个皇帝,现在却有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不远处忽然升起两道流光,漂亮的眼花在天空中绽放开,火树银花不夜天。 两人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一个张灯结彩的门庭前,门上并没有挂着牌匾,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伴随着仙乐阵阵,香味更是比别处更加浓郁。 绕过荧光闪闪的云母屏,见里面满院尽是奢靡之色,绸缎入水般耗费,房檐下挂着金灯玉铃,香风一吹声音清脆,与仙乐很是相衬。 来来往往的女仙漂亮的叫人目眩神迷,身上佩戴者价值千金的宝珠美玉,环佩叮当亦不绝于耳,长长的披锦轻轻的飘着,布置着房屋。 玉贤和皇帝来的虽然悄无声息,但在场的谁会迟钝呢,都看了过去:“呦,大婚在即,新郎官跑哪儿去了?” “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换衣服!” “你接人去了?这是谁?” 玉贤挂着温和的微笑:“诸位,等一下我就来,这位是娘子的故人。” 别人再问什么他都不说,拉着皇帝的手往屋里走去,屋里满是女人,其他在天庭的皇后c王淑娥的女仙朋友些看在万寿山面子上来帮忙的女仙c纯粹来看热闹的女仙济济一堂。 极大的梳妆台上,无数个盒子打开盖子放着,里面满是珠宝首饰。一个纤细的女人坐在镜前,如瀑布一样的黑发垂在地上,看起来正要梳头。那背影何等的熟悉,皇帝忽然觉得近乡情怯,傻在哪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毛毛。” “娘”皇帝嗷呜一声扑过去,一头扎进皇后怀里,放声痛哭。哭着哭着,他觉得自己最近哭的真是太多了,这一定是黛玉的原因。她那么爱哭,传染了我。 玉贤自我感觉非常有父爱的把屋中的女仙都请了出去,给娘俩一个单独相见的空间。 他还在门口留下了禁制,让屋外的人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 众人好奇的问他:“那是谁呀?” 玉贤笑嘻嘻的咬紧牙关不说实话:“说了是故人嘛。” 小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我是他的继父,没关系啦,他还小嘛,才三十岁,真可爱。现在要是说了他是我的继子,他一定会觉得很不好意思,那就不说啦。天底下像我这么温柔体贴的继父可不多。我给他的衣服能挡住他,别人看不出来他是魂魄。 淑娥叫他为‘毛毛’,奇怪的称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外号? 姚三郎叼着烤串,溜溜达达的过来:“玉贤啊,去换衣服吧~慢慢梳头,我帮你守着。故人我也认识。” 玉策就被喜欢试验各种发型的女仙们拖走了,她们现在还没达成共识呢,要不要插花?唐宋时期成仙的女仙都赞同插花,其他年代的不赞同。还有配饰呢,周秦汉三朝喜欢玉佩组,后人可不喜欢。 皇帝和明德皇后在屋里说的话,不外乎相拥垂泪互诉离情,互相看看对方,摸摸脸摸摸手,问问生活的可还好?皇帝吭吭唧唧的问:“那个人,玉贤真人,他对你好么?” 王淑娥脸上微微一红,带着一种宁静的娇媚:“很好。” 皇帝对这个表情很熟悉,皇后脸上经常出现这样的神情,他非常喜欢,可是在儿时,从没看到过母亲淑妃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她总是苍白的,温柔沉默的,孤独的。皇帝忽然释然了。 王淑娥轻轻摸着他的脸:“是我要玉贤接你过来,我想在出嫁前再见你一面。毛毛,从今往后我在仙界就不能用明德皇后的封号了,这没什么,只是我舍不得你。前世,我唯一记挂的只有你。” 姚三郎不许别人偷听,自己趴在门缝上把禁制破开一点,听都可开心了。 嚯哈哈哈皇帝的小名叫毛毛,哈哈哈哈毛毛哈哈哈哈,难道他出生时毛茸茸的? 喔,我记得有些地方管小孩子就叫毛毛。把他的小名告诉黛玉,她一定会笑的不行。 “娘,我希望你快活。看起来你嫁的很好。” 王淑娥微微笑了:“是啊,朋友们都笑我总能嫁入帝王家。我现在有朋友呢。” “帝王家?听说玉贤真人被封王,这是怎么个局面?这个国家好奇妙。”狡猾的小狐狸在麻麻口中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大量情报。 有人敲门,不耐烦的催促:“好了没有?淑娥还要试妆呢!” “快点嘿!” “玉贤的心也真宽!”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听?” 皇后推了推他:“你出去吧,蚩休陛下有事找你。等一下,你身上这件衣服是玉贤的,别人看不出你的身份,只要你自己不说,可以冒充散仙不让人知道你我的关系,免得你见了玉贤觉得尴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红着脸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开门道:“好姐姐,试了几十个发型还不够么?” 皇帝被姚云旗拉着袖子拽走了,如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出去。姚云旗也乐:“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你。” 皇帝看到他,虽然知道不是自己的人,毕竟是熟人,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这里总是这样奢华么?” “哈哈哈怎么会,我们这儿五十个光棍,总有一个能娶到媳妇了,能不华丽么。好多都是幻术变的,就是好看。”姚三郎笑嘻嘻的拉着他往皇宫走:“大师兄发现你来了,特意派我来请你过去,有些事和你探讨。他是皇帝,你也是皇帝,你甭害怕。” 皇帝微微一笑:“朕向来无所畏惧。”片刻之后,他满含敬畏的看着蚩休,这个身材这个身材真是太迷人了!好想过去摸一摸他的胳膊!这真是太美了,和西洋油画上英俊的男性神明一样,饱满的胸肌,一块一块的腹肌——他设法偷看过东来和几个武将的肚子,前者稍微有一点点,后者圆滚滚。他真是太好看了! 黛玉在旁边坐着,拈着笔写写画画,抬起头叫了一声:“哥哥。”被皇帝忽视了。 旁边一白c两黑三个人打成一团,嗷嗷的说着鸟语,惨烈的互怼,打的羽毛满天飞。 蚩休站了起来,未语先笑:“你也是陛下,我也是陛下,你我以姓名相称吧。贫道蚩休。” 皇帝也笑了,他已经整理好情绪:“在下明煦。久闻上仙大名。”黛玉把你夸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好像你这个人毫无缺点。威武霸气,温柔细心,学识渊博,文治武功都超凡脱俗,我原先还不信。 蚩休走到他面前,更是居高临下,他身长九尺肌肉健硕匀称,而皇帝身长才七尺偏于瘦弱,幸好旁边有个更矮更纤细的人做对比。“明煦贤弟,随我去清净地方叙话。”矮矮的好可爱~ “恭敬不如从命。”皇帝看了一眼旁边三个还在打架的人,才看出来他们是西洋人的样子,白袍白翅膀的金发碧眼,黑袍黑翅膀的黑头发红眼睛,怪怪的。 黛玉又叫了一声:“哥哥。” 皇帝吓了一跳:“黛玉?”穿的华丽丽很威风的样子,桌上扔着画了一半的画。他又有点生气,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娘嫁给你师兄了,害得我天天猜,累死了。 黛玉有点好奇:“哥哥你怎么来的?”糟糕!我之前可没说那是我师兄,他会不会生气! 皇帝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你说呢?” 蚩休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门外,烹茶待客,顺便拿出自己做的果冻当点心:“明煦贤弟,我请你过来乃是有一幢为难之事,想请你参详。” 皇帝心里头诚惶诚恐,脸上还是挺淡定:“承蒙蚩兄厚待,若能效劳明煦义不容辞,不知是什么事?” 蚩休就把局面给他简单的讲了一下:蚩休叫加百列和撒旦c路西法三人来探讨教义,他们说没两句打起来了,谁也不肯把教义中对对方的咒骂取消掉。是啊,如果圣经里不诅咒c抹黑地狱抬高天堂,那还有什么意义?但是凡间的信徒,天上的神明混居,这样会导致很多的矛盾。 他心说:我原先在山上,天天压制着蠢师弟们不要打架,难道现在又要压制着蠢信徒们不要打架么?我来建国是为了实现理想,不是为了天天劝架啊。而当时为了拉拢联盟答应他们可以传教。 皇帝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就缕清了脉络,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不改教义,也可以让百姓们知道神棍并不可靠,只有皇帝才是对的。” 前朝的皇帝信佛信道,朕可不信,利用罢了。古时候的武则天的也不信佛,没见过真信佛的敢把男宠弄成和尚,秽乱佛门。 蚩休眼睛一亮,跟他热烈的探讨了半天,皇帝刚开始还有点犹豫,忽然想起自己打算以后来这儿任职,图一个长生不老,就把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的倾囊而出,各种帝王心术。 黛玉在旁边静静的泡茶,吃果冻,很淡定。并不觉得皇帝看起来阳光又随和,心里头满肚子鬼点子就怎样,她早就知道了。 蚩休抽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六块果冻她吃了三块,难道不觉得吃的有点多么?看来她是真不知道我爱这东西,很好,完美的隐瞒住了。 两人又探讨了一会,半遮半掩的交换了意见‘一个睿智(狡诈)的皇帝会怎样对待宗教’‘怎样让百姓坚定信念’。 皇帝出了两个办法:第一,办学校,类似于国子监的学校。 第二,宣传皇恩浩荡。 蚩休赞许的点点头:“明煦,你真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我虽然活了几千年,熟读诸子百家,到了不如你有经验。” 皇帝兴致勃勃:“岂敢岂敢,术业有专攻,我只会这个对别的一窍不通。” 黛玉不懂他们的高度,在旁默默的斟茶,给二人各斟了一杯,自己倒是喝了三杯。 姚三郎本来看天使和魔鬼打架,看的烦了,溜进来乖乖的坐在她身边,喝了两杯茶,吃了两块果冻。偷偷戳戳她的手臂,在她手心写字。 黛玉痒的笑了起来,反手拍了他一巴掌,指了指地面。你在地下写我看得见,别挠我手心。 蚩休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好,该去玉贤的婚礼了。黛玉,他这是后发先至,是不是?” 黛玉红了脸:“大师兄!” 皇帝有些不解:“怎么叫后发先至?” 蚩休笑道:“云旗和黛玉先定了终生大事,玉贤和王仙子后定的亲,反倒比他们成亲还早。” “真有趣。”皇帝的态度非常坦然。 到了玉贤的王府,这地方用了法术,让本来就挺大的院子扩张了数百米,以免挤成一团。 红烛高挑,吉时已到。 一片低低的叫声:“啊啊啊蚩休太帅了!” “好英俊!” “天哪~~那身材~” 皇帝问:“不用轿子去抬新娘子么?” 黛玉吃吃的笑:“这里没有下人,按理说应该抬轿子,但是去天上太远,用车去接也没什么必要。就在这里了。” 皇帝左右看了看,略有点庆幸:“也不晒嫁妆么?”太好了,本来觉得准备的嫁妆很好,现在看来挺拿不出手。 姚云旗笑了起来:“我们建国不久,还没来得及凑出一套合理的婚礼流程,现在东抄一段西抄一点,好歹凑合下来了。” 玉贤相貌英俊眼中含着春风,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锦袍,头戴金冠。 王仙子温柔沉静脸上一片红霞,美艳不可方物。也穿了大红色的襦裙,头戴九尾凤簪。 皇帝颇为兴奋的低声说:“她头上的凤簪是我送的。”皇后送的。 婚礼流程极其简单,镇元大仙出现了一分钟,受礼,然后消失了。 之后并不是洞房,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而已。 姚云旗笑的特别开心,开心的简直要昏过去了,玉贤是个未成年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的心理承受力极强。 推一下新书: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暴力病娇小萝莉的女帝之路。 虫太多了。 /h5/ent/pic_id/1022:230597c46effb03835d193630ed5e578a6d402 莫伊妹纸给姚三郎画了人设图,我贴了链接,如果打不开嘛,就去我微博 文绎的绎是演绎的绎 翻一翻,或是搜索‘真正的姚三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尘埃落定 姚三郎颇为兴奋:“妹妹, 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如何?正经的朋友。”不是红娘子那样不正经的朋友。 黛玉欣然愿往,却有些放心不下皇帝,怕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会有危险。 蚩休刚刚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这些‘年轻人’并不是他的朋友圈, 给玉贤一个面子过去见一面也就是了。信步走回来,铺天盖地的猩猩红中,他穿着轻柔如水的青衫,颇有种不染铅华的清丽出众。 他身侧身后红烛c明灯的光芒都被遮蔽了,这不是‘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是日月之光压倒了一切。他雄浑壮丽的身材, 开阔的心胸和温柔的双眸。 皇帝的脸都红了。非常想问黛玉一声:你有这么好的大师兄, 为什么要选择姚三郎!! 蚩休道:“年轻人不要在这里发呆。黛玉, 你去多认识些朋友,要是有人跟你说云旗的坏话, 你也好告诉我。” 黛玉笑个不停:“是。大师兄。” 姚三郎气哼哼的拉着她往外走:“再有人说我坏话, 也是为了一些几十年前的旧事。” 蚩休笑着摇摇头, 眯起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一番, 确定了几个人, 盯紧。一心二用的问皇帝:“明煦, 你在这里若有不适,我们可以回去喝茶。” “我有一事不明。”皇帝沉默了一会,慢慢悠悠的问:“我娘似乎不想让我表露身份。” 蚩休笑道:“勾凡人魂魄是有点违法的, 何况勾来的是皇帝的魂魄。虽然违法,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大概担心你和玉贤不能和睦相处。” 他把手搭在明煦肩头,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能猜个不离十:“我们一向各算各的,除非有师门按着师门的辈分算,散仙们互相的称呼都是一团混乱。” 姚三郎拉着黛玉走向人群,先遇上一个一身黑袍一脸邪魅的少年:“小老虎,好久不见。” 邪魅少年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云旗,你看起来不如原先好玩了。” 姚三郎非常满意的笑了,不如原先好玩的意思就是比原先成熟和正经了,又道:“这是我师妹,也是未婚妻。这是小老虎,其实他是九尾玄狐,但是他希望自己是一只小老虎。” 黛玉:你的朋友都够正经的! 邪魅少年大气的挥挥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比较喜欢北极熊。叫我老白。” 旁边一个笑嘻嘻的黄裳道童凑过来:“那我就叫老黑。林师妹,我是杨真君的弟子。” 皇帝看了看旁边正被姚三郎引荐给某邪魅少年相识的黛玉,又看了看正和玉贤手拉手一桌一桌喝酒的母亲和继父,这个关系真是乱成一团啊。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整理好情绪:“刚刚谈的事,我有一点新的想法。” “喔?”蚩休又盯着邪魅少年看了几眼,转过头来:“贤弟有何高见?”小小矮矮的,弱弱的还有点伤感,真像个可爱的小孩子。 皇帝低声道:“他们既然各不相让,何不定下规矩来,强迫某一段时间里谁可以说自己的神独一无二。至于几年一换,是由武力决高下还是按照为陛下效忠的程度来定,我就不知道了。” 蚩休非常高兴,简直先把他抱起来举高高,最喜欢聪明能干的小孩子了。他又一次克制住了自己。 姚三郎带着她一路溜达,见了不少人,他所认识的人不是天上的仙官,便是一方妖王,最次也是道法高妙的散仙。毕竟出身名门,层次和眼界都有限,看不到最底层。虽然他一直在自甘堕落,但社交圈子还是被师父和大师兄拔高了。 黛玉气度斐然举止得宜,无论对谁都有一种彬彬有礼而且温和沉静的姿态,站在姚三郎身边,手执折扇与人谈笑风生。不像是初入仙界的少女,别有一番气度。 姚三郎花痴中。好可爱喔~好帅气喔~ 玉贤的年纪太小了,王仙子又生性不喜欢张扬,蚩休问过了两人的意见,并没有大操大办。 身份太高的人,譬如阐教二代弟子c监国龙吉殿下c大雷音寺和周围的妖王都没有收到请帖,他们也不在乎,若是蚩休的婚礼不邀请他们,那才要翻脸呢。 金翅大鹏远远的看了一眼,席上全是点心水果,就没去。晚上特意变成人形睡在蚩休送的床垫上,以免锋利尖锐的羽毛把难得结实的床垫扎坏,睡着睡着,心里头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一个两个的都娶亲了,蚩休虽然没成亲,但他把师弟们当儿子养,我知道。而我这么强大,这么英俊,却没有人能和我匹配。孔宣到是不错,我也不嫌他是个公的,可是他嫌弃我。 他凝视着月夜伤感了一会,觉得月亮和肉馅饼有些相似。人脸那么大的肉馅饼,发面或是死面的,薄薄的皮,薄薄的馅,一张一张多放油烙出来,一口一个焦焦脆脆,颇慰寂寥。 于是去找姚三郎,速度之快不能用走了两步来形容弄,反正刚想去,下一秒就到了。 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大惊失色,悄悄离开。 蚩休布下禁制隔绝声音,和皇帝在酒桌旁对面而坐,饮酒,探讨着治国方针,说的十分投机,简直说三天三夜也不嫌烦。 和群臣探讨这些事的时候,虽然他们曾是名相,可是丞相和皇帝看问题是有些不同的。 金翅大鹏冲过来,一把抓碎了禁制,颇为惊慌:“蚩休!出大事了!你跟我来!” 蚩休真被他吓着了,站起身对皇帝道:“我去去就来。” 金翅大鹏扯着他出现在自己的宫殿里,拉着他飘了一段路,指着露台上的身影:“你看他在干什么!” 蚩休无语:“在读书。” “对。”金翅大鹏竟有几分恐惧:“姚云旗在读《后汉书》,你师弟是不是被夺舍了?” 蚩休沉吟了好一会,心里头也觉得一个人能从游手好闲不打不读书,变成现在这样在工作的空隙还努力读书,,,我也觉得他像是被夺舍了,这不符合本性,难道一个人为了爱情能变化这么大?别的不说,我相信就算我娶个媳妇,我还是不爱吃肥肉。 金翅大鹏戳他:“喂,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我原先跟他不熟,也听小妖怪小和尚说过姚云旗其人,和现在这样子十分不同。你确定他的灵魂没问题?” 蚩休本来就觉得奇怪,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没信心了。默默的用天眼看了他一眼,灵魂安然无恙,又用读心术扫视了一番:[妈了个鸡,好想睡觉啊] [化身为什么不给我开共享,让我看看黛玉妹妹呢~] [她好可爱好可爱好想抱抱!] [晁错真是在作死啊。] [啊!单纯的抱抱会不会遭雷劈?为什么文四能抱她,皇后能抱她,就是我不行呢!] [金翅大鹏为什么怎么吃东西都不会噎住?他咽下去的时候不嚼,会反刍么?] [玉贤成亲了,可是他不能跟他媳妇亲亲抱抱滚床单嘻嘻嘻嘻嘻,普天同庆] [貂蝉到底有多好看?一定没有黛玉好看。] [婚礼怎么办啊,黛玉和我的婚礼才不要简单的糊弄呢,我们要盛大的婚礼!合卺酒苦不苦?不要让黛玉吃苦,用玉杯代替吧。] [金翅大鹏对黛玉的态度不一样,他经常色眯眯的看着王城的方向,好想毒死他!可惜没有那样的毒!这只老鸟是不是也要情窦初开了?] 蚩休平静的点点头,对金翅大鹏说:“灵魂没有问题。” 能在同一时间里脑子里滚动思考这些破事的人,只有他姚云旗。 金翅大鹏搂着他的肩膀,悠闲愉快的问:“忽然很好奇那些人为什么都要成亲,你愿意变成女人陪我睡一夜么?” 蚩休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不可以。就算你变成女人,也不行。” 金翅大鹏皱着眉头,有点被嫌弃的感觉,不爽,可也不是很执着于这件事,便问:“为什么不行?咱俩还怕被雷劈么?就当洗澡了。” 蚩休稍微有点脸红:“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这种事不能闹着玩。” 金翅大鹏不解的挠头:“真的吗?我看妖王们抢民女来糟蹋,也没有那么多废话啊。” 蚩休有心揍他一顿就走,又担心他去强抢凡间美女,这老东西干得出来这样的事,而且凭他的肉身得害死不少女孩子。就很有耐心的给他讲了一下‘万寿山内部资料’,听的金翅大鹏眼放异彩。蚩休又搂着他的肩膀,耐心的问:“你是不是见了血就馋?” “是啊。” “那你可不能找凡间的小姑娘,她们特别脆弱,擦着就伤,碰着就折,你要是一边忙着正经事,忽然又饿了,你是吃还是不吃她?” 金翅大鹏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是吃还是不吃呢? “你得找一个肉身结实,不会被弄出血的人。” 蚩休又道:“我听说佛门慈悲为怀,有割肉饲鹰的壮举,还曾用天女化身感化魔王。” 金翅大鹏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是啊。” “你跟他说,可以用这个事儿代替杀生吃肉嘛,事实上那件事的滋味,比吃肉有趣。” 金翅大鹏有点迷茫:“真的吗?从没听说过你寻欢作乐,真的有趣吗?” “我也不爱吃肉。”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金翅大鹏信心满满的飞走了。 蚩休默默的擦擦汗,我成功的制止了‘妖王虐杀凡间美女’,国家一定会长治久安的,当皇帝真累。啧,其实刚刚说到不行就得了,恐怕要节外生枝。也不知道他去找佛门中的谁他打不过他外甥,应该不会去,若是南海观音嘛,她到是挺漂亮的,不过据我所知,佛门中有人对他颇有情愫,我还没说出来他就跑了。我好像也惹祸了。 他静静的呆了一会,没感受到灵山方向有如来动手的法力波动,也没看到金翅大鹏气冲冲的跑回来算账,可能是???没问题??? 回到婚宴上,扫视全场。黛玉和云旗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咬耳朵,又羞又笑,低声说话。 紫述指着天上的鲜花彩虹和花仙子们探讨;空气中有百鸿的气息,显然他来过又走了。 年轻的十几个师弟都在这里,四处和女仙搭讪。杨戬的妹子大刺刺的揽着两名女仙,左拥右抱。 明煦明煦? 皇帝笑嘻嘻的端着一杯酒,站在前任明德皇后,现任玉贤王妃和玉贤的面前:“娘,您与玉贤真人喜结连理,儿子真是太高兴了。爹,我敬你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王淑娥震惊的不知所措。玉贤陷入绝对呆滞状态:“啊?”虽然yy自己是他的继父,没想到,呃。 众人刚刚虽然在闲聊,也能听到这边说了什么,听见这个关系,所有人都沉默着看了过去。 死一样的寂静之后,是嗡嗡的低声议论:“王妹纸的儿子,那不是皇帝么?” “皇帝蛮俊的。” “他刚刚叫爹了么?真的交了么” “爹?” 旁边有人趁机占便宜:“哎,什么事?” 皇帝很阳光的眨眨眼,笑嘻嘻的说:“我可就叫这一次,别怪我没大没小,您长得年轻,又俊,别人说儿子不像爹可怎么办。”认贼作父的事他都做过,这有什么。 仙界怎么样我不清楚,可是在凡间带着孩子的女人嫁出去了,继父和继子的关系通常非常不和睦。这种事要杜绝。如今我身为皇帝,当着众人叫你一声爹,算是把面子给足了。你若是知道投桃报李,还罢了,若是不识抬举,自然有众口铄金。 日后我若来这里当丞相,与你同出共入,别留下什么事让你耿耿于怀。如今再拿我爹冒充孝子,恐怕是骗谁都骗不过去,可是我还有我娘,我对她的好是真的。 王淑娥大为感动,推了玉贤一下:“别愣着呀。” 玉贤拿起酒杯,回敬他一杯:“谢谢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我拿她当我亲娘看” 蚩休抽了他一巴掌,微微动怒:“喝多了酒也不可乱说话。”我教出来的师弟都很没有教养的样子!气死了。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嚷道:“我们替你记着!” “好好好!” 皇帝看起来阳光,实则精分,他正在细细的把利弊再算计一遍,听了这话笑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哈”我回去一定要给他上尊号,真的要上尊号,太好笑了。这肯定不是装傻,没有人能装的这么浑然天成。咦?我不是魂魄么?为什么能端起杯子? 他这样一想,手就突然变得透明了,杯子穿过手指掉在地上。 听见旁边有重物坠地的声音,竟是姚三郎笑的从凳子上掉下去。 不知黛玉是醉是笑,已经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 蚩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笑点低的孩子。 王淑娥又羞又气,直接就回房了。 玉贤捂着脸趴在桌子上:“我喝醉了。你们走吧。”要被编段子笑话三百年了。 众人才不肯走呢,虽然不会很下流的闹洞房,但是可以互相说些促狭的话,嘿嘿嘿的笑。 蚩休拉着皇帝离开了,去探讨朝政,百鸿旁听。探讨到天明,他恋恋不舍道:“我送你回去。明煦你回去之后,我携酒去找你,如何?” 皇帝拱手:“固所愿不敢请。我本想与蚩兄鸿雁传书,只怕寄不到。” 蚩休笑道:“这倒是。”他转身去隔壁一顿乱翻,捧了两个盒子出来;“这是西方炼金术的小玩意。你把信放在这个盒子里,盖上盖子,信就能传到我的盒子里来。” 皇帝试了试,果然可以。 蚩休揣着盒子,拢着他魂魄的肩膀,一路上又说了不少话,一起回到京城,二人依依惜别,颇为不舍。 真是太谈得来了,算是忘年之交,难得从同样的高度,同样的角度,带着同样的目标看天下苍生。抛弃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漂亮话,纯粹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国家。 皇帝知道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基本上算是找好了,便不需要明言,脱了外衣,被蚩休一把推进体内。睁开眼睛看了看,皇后还在睡懒觉,搂过来亲了一口。 闭上眼睛面带微笑,开始思考:这一夜发生的事实在是惊心动魄,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早知道那人是黛玉的师兄也好早做准备啊。婚礼上的局面着实尴尬,还记得自己叫‘娘’那一刻的突然陷入死寂,玉贤的应答出乎意料。看起来黛玉不知道我要去,总而言之,我娘应该会很幸福。姚云旗笑成那个样子,他是不是和玉策真人关系不和睦? (~ 一 ~)~zz了几个时辰,起床梳头洗脸,穿着长长的软袍躺在云床上暗自盘算,盘算了好一阵子,封真君好像有点过了,曾有人诏封庄周为“微妙元通真君”,张道陵c陆修静c陶弘景c翊圣c真武c关羽赐‘真人’‘真君’。 这都是道行和名望极高的人,封玉贤为真君,名不副实,或许对他不利。 皇后对镜懒梳妆,冬天穿得厚,屋子里又有些闷,不必穿金戴银。看皇帝的样子好像今天不准备出门,她命侍女梳一个矮坠髻,看向皇帝:“二郎,你想什么呢?今儿难得休息,你却闷闷不乐,难道想要出去打猎?” 皇帝打了个哈欠:“我要再睡一会。”然后倒头就睡。 皇后只好去逗儿子,陪儿子玩了一会,小太子尿裤子了哇哇大哭,她便无可奈何的去看书,她现在颇有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寂寞。昔年的强敌一一铲除,一切值得劳心费力的事都不见了,后宫中虽然有数名嫔妃,但是形同虚设。朝堂上安稳平和,她私下里看着,没有什么可费心的。 若不是自己还有个做学问的爱好,真真要无趣死了。 蚩休回去之后抓着姚三郎,给他下了一大堆护身的禁制,又要他立刻回去和本体融合,这样万一挨揍比较能扛得住。 姚三郎站起身刚要走,又顿住了道:“我先把黛玉送回去。” 黛玉坐在椅子上,凤眼斜睨已是半醉,手里的小扇子也不在把玩,懒懒的放在旁边。她喝的酒不多,只是两三杯,可是这个酒的酒劲却非常大。喝的稍微有点上头她就停杯不喝了,结果越是运炁去排解酒气,却晕的越严重。 蚩休伸手虚抓了一把:“好了么?” 黛玉本来醉的不想说话,忽然神清气爽,什么晕眩酒气全都消失不见了。“好了。” 姚三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在大师兄虎视眈眈的眼神中离开了。 黛玉站起身,红着脸辩解道:“大师兄,我没有贪杯,,才喝了两三杯。” 蚩休微微颔首:“你酒量不好,多练一练就好了。你回家去,明煦如果恍惚害怕,你替我安慰他。” 黛玉道:“是。”原来皇帝叫明煦,这是名还是字?哎呀,亏我还是熟读史书的人,我还以为皇帝就叫皇帝呢,真是太蠢了。“大师兄,你刚刚和他说话,说了好长时间呢,谈的是什么?” 蚩休笑了起来:“谈的事,是你想不出的答案。你还得多学习。” 黛玉面色不变处之泰然:“他是皇帝,深谙治国之道,我怎么学也不会有他那样的心胸眼界。况且,又没有人教我。”在皇帝那里,我只负责写‘知道了’,到了这里说是在内阁里混,实际上他们互相之间对视一眼就能沟通,经常在我面前堂而皇之的隐瞒一些事。我不可能光凭读书就懂这些事。 蚩休看着她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若是不怕累,他会教你。” 黛玉有点惊喜:“真的吗?今天就算是二位陛下会盟么?” “不算会盟,交个朋友而已。”蚩休还是满足了这个好奇宝宝,简略的说了一下皇帝和自己探讨的治国之道123456,听的黛玉微微有些惊叹。 黛玉:我就知道不能死读书,这些东西书上有,可是不全有。有些地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心满意足的离开庄国,再去皇宫中住几天,一方面是给皇帝安神,另一方面是学习。 寒冬腊月里,永福宫的门口房檐下不派宫女站着,因为没有用,反倒有伤德政。 刚过完年也是一样,院子里空荡荡的,只看到五彩团花棉门帘。宫女们在门内听差。 忽然帘子自己飘了起来,穿着粉红色细花褙子和白绫湘水裙的美少女走了进来。 黛玉很帅气的用真炁掀开帘子,并没有用手去碰。 宫女们愣了一下,一起行礼:“公主。”“长公主。” 黛玉矜持的微微颔首,手里依然拿着小扇子:“娘娘呢?” 她进的就是书房,娘娘正在屋里看书,听见声音便道:“黛玉?快进来。” 两人分别不久,才两天,见了面也就没有那么激动。 皇后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屏退左右,低低的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黛玉含糊其辞:“有点事要做。” “二郎今天醒过来时,神色不对劲。”他只有想起明德皇后时才会露出那种悲伤又可怜的眼神。“明德皇后那里没事吧?一切都还顺利么?你告诉我,也好让他定定心。” 黛玉思考了两秒钟,抱住皇后的手臂:“嫂嫂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用自网页,链接:/ite/e79c9fe5909bsefr一en 肉馅饼什么的,我写到半夜检查错字的时候,好饿啊。 大师兄不经意的惹了个大事儿。 玉贤假装自己成熟稳重,不小心就露馅了。 我喜欢精分的皇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敕封+冤魂 “嫂嫂救我!” 皇后讶然:“玉儿, 你怎么了?”她虽然心细如发, 脑洞也大,也没猜出什么来。不提帝后最喜欢的小妹妹,单凭内阁首辅的长女这个身份,就足以在京城中横行霸道, 欺行霸市她当然不会那么做,但是靠山足够了。更何况她还是个神仙,又会驾云,又有一个如臂指使的忠诚的情郎,能有什么事让她求救? 但是嘛, 小姑娘软软的撒娇真的好可爱呀,我就想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 当年如果不是皇帝胡来, 我本想认你当义女的。 看黛玉脸上有些自责, 还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忙把她搂在怀里:“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我一定帮你。” 黛玉软软的靠在她香香的怀里:“嫂嫂哥哥把明德皇后的事和你说了么?” 皇后道:“当然说了, 他什么事都不瞒着我, 嫁妆还是我准备的呢。怎么了?”我也感到很震惊, 然后觉得挺好的, 婆婆过得幸福起来也免得二郎总是一想起她就很伤心。结果二郎在那次吐血之后, 也没想开,还是很小心眼的生闷气,觉得麻麻被抢走了。真是太可爱了!! 黛玉眼神游移, 颇为心虚的说:“我回来过年的时候,哥哥问我,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 皇后耐心的等了一会,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皇帝跟我说你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挺好,年少多金,温柔可靠,家教很好对明德皇后也很诚恳。怎么?”难道不是吗? 黛玉讪讪的笑了:“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个人是我的师兄,我没好意思告诉哥哥。” 皇后也沉默了:皇帝的麻麻嫁给了你的师兄,所以你以后是管他叫哥哥呢,还是叫大侄子呢?更尴尬的是,你是师兄的媳妇,也算是你的嫂子吧?以后见了你的面怎么称呼?这一定是皇帝爱用伦理梗的报应啊!她眼一闭心一横:“二郎知道这事儿么?”要是不知道,你就闭嘴。别为了撒谎有什么愧疚,说穿了那才尴尬呢。 黛玉把脸埋在她肩头:“知道了。昨晚上有仙人引他的魂魄去参加婚礼,我事先不知道,看到哥哥的时候差点吓哭了。” 好吧,其实没有那么惨,当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想才觉得后怕。皇帝这家伙,他特别特别特别小心眼啊。是一只笑面虎,我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我。 皇后的小心肝都要被萌化了,赶紧摸摸头:“乖乖,不怕不怕。二郎一向心胸宽大,你瞒着他也是为了他好,他不会生气的。你把那天的情况跟我细说说,我怎么不知道他出去了,魂魄出去是什么意思?” 说句不好听的,昨晚上我睡不着摸了两把,人是热的。 黛玉就给她细细的讲了一遍,玉贤怎样成亲,不知道为什么他把皇帝的魂魄接过去见母亲。本想略去大师兄和他的交谈不提,又觉得可能还得出事,把大师兄和他实验性质的国家都说了。 皇后听完之后沉默良久,颇为恍惚:“你” 黛玉提着一口气看着她,一会皇帝如果很生气,非常生气,或是不发脾气在心里默默的记一笔,只有皇后才能劝好他呀。这个态度令人不安。 皇后几次欲言又止:“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师兄的爱好是种菜,送的白菜很好吃。怎么你大师兄的兴趣爱好是建国,治国?”神仙都这么随心所欲吗? 黛玉本来觉得大师兄好有城府c有智慧,好深沉,好威严,听皇后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个奇怪的爱好。“是的呀,大师兄心怀天下苍生,希望众生平等,万物能和睦相处。” 皇后将信将疑的接受了这种说法:“二郎见了他母亲,有没有什么异样?哭了么?” “好像没有,我是后到的,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黛玉低声道:“他好像对我生气了。”选择性的瞒下了皇帝叫爹的事情。 皇后思索了一小会,果断的说:“你别太担心,二郎的为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害他,他就算生气也不会持续太久。你先回去,躲几天再来。” 黛玉叹了口气,道:“大师兄怕他担心,或者是害怕,或是精神恍惚,让我回来陪陪他。” 皇后果断的理解为‘如果魂魄不稳就给他喝符水’‘如果吐血了就救他’,这还真是细心体贴呢:“你先别去见他,等我试试二郎生不生气再来。一会你先去家里躲一躲,林府若是消息不够严密,去文泽兰那儿住两天,有什么事我写信给她。” 黛玉垂眸点头:“也只好如此。我若是早告诉哥哥,那个人是我师兄,他就不会措手不及了。” 皇后摸摸这个几乎完全无辜,现在却情绪低落还有点忐忑不安的小姑娘:“别担心,又不是你娶了明德皇后。无论那个人是谁,皇帝都要气一阵子,和你说不说无关。难怪刚才我看他情绪不稳定,刚起床又倒头就睡,原来是昨夜累着了。黛玉,你用早膳没?” “还没呢。婚宴敢散,大师兄就赶我过来。” 皇后吩咐道:“来人呐!传膳。”刚刚宫女们都被赶出隔间了,在外屋恭候吩咐。 又对黛玉:“我本打算等他睡醒了一起吃,既是一夜没睡,想必要多睡一会。咱们吃吧。姚三郎怎么没陪你回来?” 黛玉道:“师兄有事要他做。” 皇后兴致勃勃的问:“姚三郎的爱好是什么?”我知道他爱你成痴,但不可能只有这一个爱好。 黛玉细细的想了一会:“或许是吃?”和睡。每次读书就一脸痛苦,什么都懂一点但是懂得不多,和我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很开心。但这不是爱好啊。 皇后笑的花枝乱颤:“是嘛。”那就是只喜欢你喽。把他说的这样好吃懒做,他看起来那么好看,又温柔殷勤,哪有那么不堪。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低头不答。二人一起吃了早饭,也不过是包子c烧麦c虾饺c芙蓉粥c红豆汤c皮蛋瘦肉粥一类偏于清淡的早餐。 饭后又携手去喝茶闲聊,说一说日常闲话,谈一谈花开花落,议论一番诗词歌赋,品一品杯中茶,观一观觚中花。 皇后又屏退左右,细细的问她的日常起居:“平日里有几个丫鬟伺候你?” 黛玉微微有点难为情:“一个都没有。” “咦?这是为何?”原先在山中修行,别人都没有侍女,你也不能有,那样太晃眼。现在既然建国了怎么还是没有?是不是别人看你年纪小c法力低微就欺负你?“别人也没有么?” “谁都没有。”黛玉笑了起来:“大师兄用法术修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皇宫,比这儿小多了,里面没有后宫美人就不说了,连侍卫和宫女也没有,全靠法术保持一尘不染。煮酒烹茶,预备点心都要自己动手。” 皇后深沉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那儿还是很清苦呢。”房子住的大是很不错,可是没有人服侍也实在是太惨了。“那里,你大师兄治下有没有普通百姓?” 黛玉掩面:“全国上下,有几万人。”然而这里一个京城就有数十万之众。 皇后差点嗤的一声笑出来,好嘛,这不算是一个国家,只是神仙的小爱好呀。我国人数少的时候数千万,现在已经上亿了。你那儿就几万人,连个藩王都算不上,能保证国家安全的全靠国王很能打吧?嘻嘻嘻嘻。 皇后在肚子里偷笑:“这几万人里应该有年轻少女吧?选几个伺候你,若是怕招人眼,就多找几个师兄,一起商量这件事。别的不说,总得有人伺候你沐浴更衣,还有洗衣服。” 黛玉迟疑了一下:“我本想遇到合适的机会,买几个丫鬟,可她们都是凡人,小时候做不了什么事,等到能服侍我的时候,也该嫁人了。总不能把她们终生留在我那儿。”她并没见过家里怎么安排该出嫁的丫鬟,在宫里常接触的也是昭容女官,那是个终身不嫁的女官。 皇后大笑:“傻丫头,你不必买断她们终身,雇一年两年就是了。宫里的杂役一部分是来服役,一部分是京城的贫女贫妇受雇入宫干粗活,每天早上来晚上走,有正式的宫女监督她们。这正式的宫女呢,也是十岁入宫,二十岁或二十五岁放出去嫁人,嫁的也很容易呢。” 对于黛玉来说这是全新的知识,她从没想过丫鬟c宫女从哪儿来,以后要去哪儿。 所以才在自己做主的时候束手无策,贾敏本要教她这些东西,一直都没得机会。 皇后给她细细的讲了一番管理后宫婢女的经验之谈,说到最后有些犹豫:“这是宫中的规矩,至于宫外是怎么办的我小时候就管家,现在不大记得大户人家怎么管这些事。你回去问问你娘,你到了这个年纪,她该给你讲这些东西了。玉儿,别只顾着不食人间烟火,世上你要学的多着呢。” 黛玉就被护送回家了,贾敏一向心细,话又多,黛玉只问了一句:“我打算在那边买几个丫鬟伺候我。” “那可不容易!买的时候要仔细挑,买进来要慢慢的调校性情,教她们做事。” 贾敏就呱唧呱唧的给她安排好了全部事宜,教了怎么挑人怎么看人,怎么安排丫鬟的饮食住所,由谁来管着他们分派工作,聪明的怎么压制,蠢的怎么安排,如果有人生出异心怎么处理,如果有人偷东西怎么处理,足足上了一个时辰的一堂课。 黛玉一向是个学霸,现在也有点晕。 怎么几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丫鬟,还要废这么多心思? 原先怎么喔,原先不用我管。 贾敏忽然犹豫了,看着女儿总觉得还是个小孩子,恐怕她年轻,压不住场面:“你还记得我身边的青雀么?” “记得呀。” 贾敏叹了口气:“她不是家生子,买进府来一个亲人都没有,前两年她嫁给老爷跟前的小厮,也算夫妻恩爱和顺,原说是她下半生有了依靠,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丈夫得急病死了。如今青雀守了寡,也没个一儿半女傍身,她本打算出了孝进府来伺候我一辈子。 黛玉,你手头若是缺人,把她带去也还使得。她年轻时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惯会料理府内外的事物,待人接物筹办小宴,都很懂得。” 黛玉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皇后一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忍不住把自己代入了黛玉的角色:一个年幼c没有家世背景(虽然有,但是用不上),在陌生的世界里生活,身旁只有一个不是很可靠的小花痴师兄。 已知有一个非常爱美的师兄,有一个喜欢种菜的师兄,有一个弄个国家玩的大师兄,有一个几乎什么事都不管的师父。 在一个人数仅有几万的‘国家’里,每个人都用法力修建了府邸,然后自己收拾。这本来是很费力的,可是可以用法术让屋里屋外没有灰尘和落叶,他们又不需要洗澡换衣服——有据可查的是姚三郎从不叫人去帮他准备沐浴,而他的道观外随时都有八个太监恭候吩咐,而自己从来没得到过汇报。刨除掉他是个邋遢不爱洗澡的家伙,那么他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清理身体,不像织女那样要去人间洗澡或是去洗澡也不会被抓住。 黛玉能拉拢谁结成联盟,一起去雇佣人或是买几个下人呢,应该会有的。难道四十几个人里,就没有一个想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么? 一定会有的,可是,当前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她的大师兄对她是什么态度,他如果足够细心就应该知道,一个年轻少女一定要有几个丫鬟服侍。或许如黛玉所说,他没有过师妹,不知道这样的事。或许是小气。 不,还有另一个问题,或许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娇贵,不好意思教那些一向清贫的道士过凡人那样被人服侍的生活。她一向脸皮薄,一定是不好意思。皇后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圈,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最起码得教她从她大师兄的角度下手。 既然哪里凡事都由她的大师兄做主,他又一向主张自力更生,可能是喜好或是另有用意,不能明着起冲突。 女官走进来,打断了皇后的思绪:“娘娘,皇上醒了,正在找您呢。” 皇后放下手里拿了半天一眼都没看的书,起身过去:“他传膳了么?” “传了。皇上似乎心情不太好。” 皇后心说他若是心情好,那才奇怪呢。进了卧房,看到他穿着睡衣坐在桌前,及腰长发披散下来来不及束起,侍女在旁磨墨。皇后缓步走过去,在三步外看皇帝还没回过神来:“二郎。” 皇帝猛地一抬头,眼中的神情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梓童,你过来。” 皇后轻移莲步走到旁边:“刚起床就写字,别伤了神。” 皇帝笑了笑:“听你的,不写了。”一边说一边搁下笔,站了起来:“梓童,你替我写一张圣旨,拟一个封号。有一位玉贤真人,我要加封他,不知道该怎么封。” 皇后看纸上写着小小的两个字‘玉贤’,字体不是平时皇帝的字体,略有些铁画银钩,愤恨有力。心下猜度,这个人大概就是明德皇后的新丈夫。她脸上不动声色:“二郎,这人是谁呀,我们因为什么封他?” 皇帝沉默到端起碗吃了两个小笼包为止:“玉贤真人道德高尚,造福众生。”然后继续长久的尴尬。 皇后幽幽的说:“空口无凭,你见过他么?封个亲王或是郡王如何?” 皇帝尴尬的说:“我没见过他。封郡王吧,挺合适的。” 皇后:“你没见过他,那你怎么知道他道德高尚?” 皇帝沉默良久,总觉得媳妇可能知道什么:“我梦到他了。梦见一场婚宴。你懂么?” 皇后:“懂。尝尝这个虾饺,味儿不错。”没想到他会跟我说。 吃完饭后皇帝若有所思的监督着皇后拟旨,她想了想,因为没有切肤之痛,不觉得怎样痛苦难受,把一篇文辞华美的圣旨一挥而就。 又陪皇帝对坐c逗儿子c喝茶c看儿子尿裤子c闲聊c看儿子吃奶c斗牌,消磨时间到了下午。 皇后若无其事的问:“你说黛玉她的功课忙不忙啊。听她说起功课,涵盖的那么广,小姑娘家家的也真可怜,我以为是去逍遥自在的修仙呢,结果功课比新科状元还多。” 皇帝微微笑了笑:“她哪有几十年寒窗苦读。” “照我看呐,再过几十年她还得苦读,还得练武。”皇后捋着牌,头也不抬:“你瞧,平时我也修道,现在看来真是叶公好龙,若要我像她那么忙就给我一个当神仙的机会,我才不干呢。现在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我和你清清静静的在宫里白头偕老,多好啊。” 皇帝心里一暖:“是啊。人各有命,你觉得读书很苦,黛玉未必那么想。” 皇后柳眉微挑:“我什么时候觉得读书很苦?这样难听的话不要拿来说我。” “是是是,是我的错。娘子学识渊博,学富五车。” “哼,这样说还行,我便饶了你。”皇后又道:“可惜咱们联系不上黛玉,我忽然想起有一件东西忘了让她带去给明德皇后。” 皇帝不由得上了钩,问道:“是什么东西?” “前些年我绣了一副白鹤图,一直供在太庙的灵牌前头。二郎,我的女红你是知道的,放在嫁妆里也不羞人,更何况我还是一国的皇后。可惜收拾嫁妆的时候我忘了。” 要不是为了试探你对于‘黛玉回来’这件事有什么反应,我也想不起来。 “不急,她半年之内肯定会回来。”皇帝笑的挺温和:“一直都说要带她去打猎,总也没机会。夏天她若回来,咱们仨去打猎。” 皇后抚掌:“好好!” “夫人,小姐,青雀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贾敏道:“传她进来。”黛玉在旁边把玩着折扇,靠在母亲怀里。 青雀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寡妇,看起来比在林府时憔悴多了,脸上不施脂粉有些发黄,原先乌压压油光水滑的头发也变得干枯了,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进门来便扣头:“青雀给夫人请安。给小姐请安。” 贾敏心下十分不忍:“你起来吧。青雀,我打算让你跟着小姐,好生服侍她,或许要背井离乡,你愿意么?” 青雀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穿戴华贵又很有气派的小公主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有些不善。垂首道:“奴婢愿意。若是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小姐。” 黛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坐直了招招手:“你过来,让我仔细看一看。” 青雀心中忐忑不安,小步上前。 黛玉伸出手,在她身上虚抓了一把,手中模模糊糊似乎有一团黑雾。 贾敏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怨气。”黛玉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发狠的又拽了一把,把黑雾往地下一扔:“咄!” 屋子里凭空起了一股旋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摔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贾敏很淡定的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因为吓得腿软了。只是往黛玉身后躲了躲。 青雀却难以置信的叫道:“墨儿?” 贾敏有些吃惊:“墨儿?” 黛玉问:“那是谁?” 他的怨气为什么缠在青雀身上? 贾敏茫然:“墨儿是青雀的丈夫啊,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怨气为什么缠在青雀身上?” 青雀想要上前却又不敢,战战兢兢:“你,你不是入土为安了么?” 鬼影大哭着跪下叩首:“上仙为小人做主,小人死的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幸好我说两点之前有更新。差一点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WwW.lwxs520.Com第220章 饺子+洗澡 黛玉依然把玩着扇子, 也不急也不惊讶, 看着暗灰色的鬼影,淡然自若:“说吧,你有什么冤枉?”不由得瞥了一眼青雀,她身上的怨气果然消弭了, 脸色也比刚才更白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吓的。 旁边的小丫头们吓的躲在旁边,挤成一团颤抖抖抖。 墨儿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青雀的年纪很相配,抽抽搭搭的哭了没两声就不哭了, 像是准备了很久一样:“上仙明鉴,小人不是暴病而亡, 是被人毒死的。” 贾敏:“啊!是谁!” 青雀也哭着问:“是谁” “是和小人一起的小厮, 名叫寿儿。那厮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一直都与我兄弟相称,若不是死后听见他说的话, 小人万万想不到他竟是那样的人。当年青雀在小人和他之间选一个做丈夫, 青雀选了小人, 他便怀恨在心, 后来夫人又赏了青雀一大笔嫁妆, 寿儿怀恨在心就开始暗暗的给小人下毒。小人便得了急病, 一病而亡,青雀不知内情,还当他是我生前的好友。” 青雀脸上更白了, 墨儿没说出口的是,寿儿几次借着帮助兄弟遗孀的名义去献殷勤,甚至建议她在守完孝之后嫁给他,她险些为之所动。 贾敏气的够呛:“我们府上怎么会有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寿儿一直跟着老爷!这样的品行决不能留。” 黛玉微微颔首:“青雀身上的怨气,是你一灵不泯被困在死处,试着跟她说话产生的。”有意思,我想抓出她身上的怨气,却把你的魂魄拽了出来。看起来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倒要试试你,算不算是个得力的小厮。我娘能把她跟前的大丫鬟许给你,你应该是不错的。 墨儿叩首道:“上仙英明,小人留在寝室里什么都看得见,都知道,可是没有办法。” 贾敏也听说过墨儿和寿儿这两个小厮情同兄弟,是老爷跟前很得力的人,一想到有这样一蛇蝎心肠的人跟着老爷,她就觉得心口疼。 一叠声的叫到:“去前院,等老爷回府请他过来,不许把屋中的事透露半点。看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不像话!不就是见到鬼了吗!墨儿又不是生人。”或许应该叫生鬼? 小丫头们依然在抖若筛糠,很没出息的样子。 青雀道:“太太,她们年纪小,我去吧。” 贾敏叹了口气:“你不怕么?” “这是我的丈夫,活的时候在一处吃饭,他死了,魂魄也和我在一起住着,我有什么可怕。”这厮要是有本事伤人,早就把寿儿弄死了,还用的着在这儿哭?哼。 贾敏吩咐左右:“带她去换衣服,装扮一番。” 黛玉觉得冤魂告状这种事很有趣,颇有包公案的感觉,兴致勃勃的问:“墨儿的尸首埋了多久?既要告状,有没有证据呢?咱们家不能平白无故的打死下人,会被御史参奏。” 我也是读过《唐律》和《本朝律法》的人,诉讼有一套规矩。 墨儿沉默良久,又哭了起来:“寿儿作事一向机密,听他说,他找了个机会烧了我的尸骨。” 贾敏止不住的叹息:“阿弥陀佛,咱们家怎么出了这样的下人。” “这样啊。”黛玉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那你自己想办法去报仇吧。” 众人不解其意,墨儿要是真有本事报仇,早就自己办了。 抬手聚起一团真炁拍过去融入墨儿体内,叮嘱道:“好好办,不要给我家留下祸患。” 墨儿得了这一团真炁,形容更加清晰,再拜:“小人明白。”然后就化作清风离开了。 贾敏急了:“黛玉,你让他去做什么,你也不吩咐清楚,他要是报仇心切在老爷面前现了形状,岂不是要把他吓坏了!” 黛玉淡定的说:“我看他说话条理清晰,猛然间沉冤得雪也没有失态,应该是个可用之人。”如果他做得好,倒可以跟着我去听差,他们夫妻也可以团聚。 贾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你也,也太果断了。这样的大事,怎么好让一个奴才拿主意呢,他若是把老爷吓出事了,你又该怎么办!” 黛玉笑道:“娘,你忘了么,爹爹身上戴着云旗画的护身符,鬼怪不敢近前。” 贾敏还是很不放心,老爷的胆量倒是很大,可是他上了年纪,又忙于朝政心力交瘁,唉。 黛玉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给师兄写信:“碧卢师兄,我要带一个凡人和一个鬼回去,带凡人怎么驾云?凡胎很沉重,我怕带不动,师兄从中土卷凡人的时,用的什么法子?” 写完之后折一只纸鹤,吹口气送出去。 贾敏还在那里揪心呢,有心让小丫头出去看看,又不知道一个鬼跑到哪儿去了。想说黛玉几句,她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哎,孩子一大就不好管了。 又过了一会,门口撞进一个婆子来,气喘吁吁:“太太,太太,不好了!” 贾敏忙问:“什么事!怎么了?” 婆子弯着腰喘了几口气:“寿儿,寿儿他疯了。哎呀,可不得了了,老爷刚回府,下了车才进了二门,忽然平地里起了一阵怪风,眼瞧着寿儿就被魔怔了,两巴掌抡圆了抽了自己几百个又脆又响的嘴巴子,一边吐血一边说些疯话。好几个壮小伙纸都按不住他。” 贾敏起身道:“没吓着老爷吧?” “那能啊,老爷可成仙,什么事没见过,还问寿儿有什么要说呢。” 黛玉心下对墨儿的手段很满意,欣然走过来:“娘,我们去看看。” “是得去看看,总不能一直闹鬼附体,传出去多吓人呀。” 丫头们伺候夫人和小姐穿好斗篷,两个小丫头打着伞,屋外又微微的飘起雪花了,黛玉扶着浑身发软的母亲,一起往前院行去。 前院地上淡淡的雪,星星点点的红,寿儿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又哭又笑:“我不是人啊!我是个王八蛋!活该我是个无爷业种!哈哈哈哈,你们看我干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去年我毒杀了墨儿,青雀就是我的,今年我再杀了管家,明年我就是管家了!” 林府的老管家前两年告病退休了,现在的新的大管家是原先的二管家提拔上来的,现在也在旁边看他发疯,还劝老爷保重身体。听了这话,气的脸色都变了。 众人交头接耳,十分意外。墨儿死的时间还不长,所有人都认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青雀在旁边惊的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呆呆发愣。 寿儿双脚乱蹬,手上继续抽自己巴掌:“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墨儿,墨儿,好兄弟,我对不起你可是谁让你得了太太的赐婚!我要是不杀了他,他肯定会成我的绊脚石!该死!墨儿,你这个王八蛋,给你下毒的时候你几次三番不肯死,拖了那么久,现在又回来找我干什么!你找我干什么!” 黛玉展开扇子遮着脸,看起来好像是于心不忍,只有贾敏能从侧面看到,她其实是在偷笑。黛玉都要笑死了,现在说话的可不是寿儿,是墨儿附在他身上用他的口气说话,自己招认罪状。 林如海早就走过来和太太站在一起,他低声问:“黛玉,你几时回来?” “爹,我刚回来不久。” 林如海点点头,遇上闹鬼的事有她在旁边倒是放心多了:“太太出来做什么,这样的疯子别冲撞了你,快回去。” 贾敏心里头也实在是害怕,低声叮咛道:“寿儿真不是个好东西,你别放过他。”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如海吩咐左右:“扶太太回去,煮安神汤。黛玉留下。” 一切都按着吩咐行事,黛玉走过来站在父亲身边,手中的扇儿掩去笑意。 寿儿还在发疯,口中乱叫乱骂,一时说自己对不起墨儿,一时又说墨儿对不起自己,还把在场众人都牵连进来,把往日的事故意攀扯牵连。 林如海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就闹起这样的事了?是不是我气运衰落,压不住这样的邪祟?” 黛玉如实答道:“爹爹放心,你好得很呢。墨儿的冤魂向我告状,因为尸骨无存无法报官,你又不能凭白打死家仆,我让墨儿自己动手解决。” 林如海擦了擦冷汗:“解决的很好。你娘吓得够呛!这件事你若避开她,不让她知道,那做得很好。黛玉,你就没想到你娘心眼小c胆小还笃信鬼神么?她又要乱信僧道了。” 黛玉笑嘻嘻的说:“那也好办,我留个专吓唬妖僧妖道的小法术,把他们吓死。” 林如海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娘要先被吓坏了,人越老,胆子越小。我们俩上了年纪,凡事都要稳稳当当的,不要急躁胡闹。” 黛玉嘟嘟嘴,辩解道:“我也没法子呀,爹,娘叫我看青雀顺不顺心,我却看到一股怨气,结果就是墨儿。就算我起身避开,她也一定会跟过去问个究竟。” 林如海点点头,低声道:“现在闹的差不多了,你叫墨儿的冤魂安分些,让人捆了候寿押去顺天府,管家,那我的名帖过去,说他杀了人。” 墨儿正在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一边报仇一边拼命表现自己聪明伶俐,他哭着闹着也在耳听八方,听见老爷说了这话,立刻控制候寿的身体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抹肩头拢二膊,抓了两把雪塞住嘴巴,一窝蜂的抬出去扔在车上,管家过来请示了两句,拿着老爷的名帖亲自去办这件事。他可深深的记着寿儿的那句话呢,一个跟着老爷出门的小厮也敢惦记我管家的位置,找死! 婆子们扫干净地上的雪,那斑斑点点的血迹用雪擦了擦,又用煤灰来擦。 擦的干干净净,众人对方才闹鬼的事缄口不提,好似所有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林如海拎着女儿赶紧回去哄太太,贾敏正在泪眼汪汪,一见他回来便道:“吓煞我了。” 林如海忙上前拥住,细细的哄道:“太太休要担惊,你我一向行善积德,自有正气护体。” 贾敏哭唧唧:“血好可怕呀。” 黛玉:╮(╯▽╰)╭ 林如海忍笑道:“都收拾干净了,你虽然怕血,那血馅儿的饺子你也爱吃。” 据说鸭血能清肺,贾敏冬天咳嗽久病不愈,打算试试这个偏方,可又怕血。和文泽兰说过这事儿,她就教了一个菜谱:杀鸭子去血,凝固后切细,加上虾米c白菜c胡萝卜c木耳c香菜拌成馅儿,给她包一口一个的小饺子吃。吃不出血味儿只有鲜味,眼前也看不见。贾敏很爱吃,也确实有效。 贾敏脸上一红,转移话题:“黛玉,你抓鬼抓的那么熟练,平时常练习么?不会伤身吧?” 黛玉嫣然:“娘,这可是我第一次抓鬼。不过是个鬼,信手拈来的东西,抓他还用练么?一点能耐都没有。” 贾敏使用来的之 黛玉得到了持久状态 林如海使用技能,解除了黛玉的buff。 父女二人在书房中坐定,喝了一杯清茶,林如海稳如泰山的问:“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黛玉笑道:“缺个丫鬟服侍,我回来要一个。” 林如海点点头:“我那贤婿最近在做什么?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黛玉道:“他闭关了。”呃,被金翅大鹏强行闭关了——关了起来。 林如海沉吟了一会:“闭关要多长时间?是几个月还是几年?”看书上写‘闭关三十年’,那就耽误我们看你出嫁了。 黛玉道:“说是半年左右,兴许过两天就耐不住性子出关了。” 林如海微微笑了笑:“那就好。朝中局势越来越稳定,一切都步入正轨,我最近常觉得疲惫,越发力不从心,又有贾府的事牵连着名声,打算最近上表致仕。我又不是四五十岁的年轻人,再勉强支撑几年也熬不到岱儿去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你意下如何?” 黛玉微微一怔:“爹爹既有决断,问我作甚。依我说若是不退,可以培养几个贤才做接班人,若是要致仕,也可以回来修身养性教导弟弟,求一个长命百岁。” 林如海心说:我本想你若是以当朝首辅的女儿这个身份嫁出去,比较风光体面,如果我致仕了,不知道皇帝能不能让你的婚礼繁花似锦。 官场上人走茶凉,如今我是首辅,门口车水马龙,屋里高朋满座,一旦我不是了,呵呵。 黛玉想到父亲将要不久于人世,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因为很快就能把他借去那边的皇城与我团聚,嘻嘻,可比现在聚少离多的好。大师兄都答应了~ 父女二人推心置腹谈了谈当前局势,乃至于卓东来其人是皇帝的忠犬,处境也非常危险,一旦他遭遇不测不会有人为他奔走求情。贾府因何落败c四大家族的衰落 林如海低声道:“当今天子厚恩寡情。” 他要对你好的时候,不仅厚待礼遇,奖赏的超过你所希望的份额,还会让你觉得他真是圣明天子。可是一旦翻脸,真是翻脸无情,太傅一家扶持皇帝上位,现在又是外戚是皇后母族,却已经人丁衰落,回到乡里去了。 黛玉不这么看,自古外戚只要交横跋扈就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以皇后对皇帝的影响,想要给自己家族要官要爵位可是易如反掌。正要说些什么,旁边出现了隐身的碧卢师兄。 穿着一身叶绿色衣裳,头发一道大红一道土黄一道黑的碧卢隐身传音问:“黛玉,你要抓谁走,我来帮你。驾云带凡人很累哒,恐怕你做不到。” 黛玉顿了一顿,也传音道:“碧卢师兄,劳烦你跑一趟,可我这儿的事还没忙完。师兄若不嫌弃,先在我家住下如何?” 碧卢沉吟片刻:“不必。我自有去处。”还记得有个请我吃火锅的胖子,去找她再问问火锅底料是怎么炒的。 他就去找文四姐,文四非常适应某个时间突然有个朋友从房顶跳下来相见,又一向粗心大意,想起这个人是黛玉的师兄,就非常自然的探讨起火锅的几种锅底。 碧卢虚心求教道:“我自己做了泡椒和剁椒,还有好几种辣椒,加上葱姜蒜和其他中药炒调料的时候,总觉得差了一点。” 文四姐想了想:“火锅锅底的步骤太多,你炒一个我看看。” 二人移步去厨房,把各种配料一碗一碗的准备好。 厨娘们开始准备各种菜c肉c豆制品c蘑菇,涮火锅。 碧卢盛了一大勺猪油扔进锅里,冬天的猪油是硬硬的白色,融化后变为无色。叮咣五四一顿炒,香味四溢,如果你们亲自超过火锅底料,就会知道那种味道有多么可怕。油的味道,油炸辣椒的味道,微焦的香气轰然爆发,袭击了周围的每一个人,简直是‘馋’属性的生化武器。 文四姐指着旁边一碗白色的粘稠物:“为什么不放醪糟?” 碧卢恍然大悟:“我从来都不放!这东西好吃么?”一边说着一边扔进去。 “很好吃的,扔在底料里可以调和不同的辣味。煮着吃,加上蛋花也很好吃。”她说着就馋了,另用了一个炉灶,去盆里盛了一大碗醪糟——也就是米酒酿。她一冬天都在吃这个,加红糖或是加蛋花很暖身子,是各种滋补品中唯一能接受的一个,因为真的很好吃呀~ 把醪糟倒进锅里开始煮,一面打了两个鸡蛋,等煮开之后往里浇出蛋花,撒几颗枸杞。酸酸甜甜带着蛋香,和微微的酒香,非常好吃。 两人喝着蛋花米酒,看着厨娘在旁边准备吃火锅的菜,无边惬意。 又吃火锅,这确实是更加融洽协调的味道。 大吃一顿。 黛玉那边很快就得到消息,候寿被判了个斩监侯,也就是秋后处斩,还要在监狱里待大半年。 墨儿回来了,大仇已报也就不那么怨愤了,和青雀偷偷的说了半天话,两口子一起去见大小姐,愿听候差遣,终身效劳。 黛玉很高兴:“我在远方修道,正缺人使唤呢。给你们三天时间和亲友话别,一别之后,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三天里,我去看看哥哥的心情如何。 蚩休一直在金翅大鹏的洞府里等他,顺便指导姚云旗的功课,给他讲道,给他讲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生哲理。大师兄几乎是无所不知,除了怎么哄女孩子和女孩子的私密小问题之外,无所不知。 幸好姚云旗当前的问题不是怎么讨好黛玉,而是怎么让自己更成熟。 金翅大鹏隔了一天才回来,看到俩人形同父子,占了他的大殿辅导功课,顿时十分不爽:“姚云旗,去给我做肉去!蚩休,你在这里干什么?” 蚩休露出了温柔又关切的微笑:“我担心你。” 金翅大鹏蜜汁脸红,很暴躁的跳脚:“担心我做什么!我好得很!你骗我了,那事一点都不开心,还是吃肉更痛快!哼。” 蚩休更不放心了:“你去找的谁?” 金翅大鹏挠挠脖子:“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人是谁,好像是个老道吧。” 蚩休心里头七上八下:“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吃亏吧?” “没吃亏,挺舒服的,但是好像怪怪的。”金翅大鹏摸摸下巴:“我不是很喜欢浑身脱毛的感觉,别的记不太清楚了。” 蚩休震惊的不行:“记不清楚!天底下有谁能让你记不清楚?你去了那里?” 金翅大鹏有些不好意思似得,软软的说:“嗯飞过去的时候看到有个甚么斜月三星洞,有个老头儿在洗澡,他看起来很好吃,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法力也很强大。我看他就觉得欢喜,就很客气的请他变成女人跟我睡一次,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宝宝很优雅,但是很酷,是吧~颇有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完结前我要搞事情。 你们放开脑洞尽情猜测吧~ 自制的醪糟很简单,安琪有甜酒酿的酒曲,用新蒸熟的大米饭拌进去,放一天或两天就好了。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和酸奶有点相似,但是比自制酸奶更甜。淀粉在酵母菌的作用下转化成糖,糖再转化成酒精。冬天喝完很暖和,我酒量不好,吃一碗就会醉,醉了之后没有灵感写小说,很久没吃了。等完结之后做一顿~ 我的微博里有萌妹纸给大师兄画的人设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昨天的事 蚩休一点都不淡定, 他几千年来一直平静的对待万事万物, 很少有震惊或是手足无措的时候,现在简直蒙了。试探性的问:“你,你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金翅大鹏扁扁嘴,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我饿了!”肚子空空如也。 蚩休心乱如麻, 沉默了一会才让自己陷入僵化的大脑开始思考问题:斜月三星洞里洗澡的c细皮嫩肉的老头,那是,是菩提老祖吧。呵呵,呵呵呵呵。是谁了谁?若说是金翅大鹏我看不出他还是不是小处鸟,原先看不出来, 现在也看不出来。 是他主动要求,菩提老祖不可能同意这个非分的要求, 他一定会教训这个鲁莽的家伙。可是, 可是按照他的道德, 不可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菩提老祖不是那样的人。 隔壁屋子里飘来香气, 四个厨子抬着两个大食盒, 里面有七八个菜, 过来摆好。都是酱方c烧猪肉c梅菜扣肉c卤肉一类的放的住的荤菜。说一句题外话, 当地老百姓进贡的名单里有很多梅干菜, 金翅大鹏很喜欢这个味道, 才觉得有一些凡人供役使确实很爽。 又有四个厨子,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堆满了各种腿——烤牛腿c烤羊腿。 这都是这两天积攒下来的, 姚三郎在练烤肉的手艺c怎么控制肉自己旋转c割多深的开口c怎么烤c以及要怎么刷酱料。烤了几十条腿,慢慢的拿过来给他吃。 金翅大鹏对于这个上菜的速度表示满意,说完之后立刻就有真实的肉,这才符合他的要求。坐下来开始呱唧呱唧的大吃一顿。 蚩休还在旁边发愣,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反复推敲,仔细琢磨,认真思考,并且什么都没想出来。忍不住走过去问:“你” 金翅大鹏眉毛都立起来了,凶狠的瞪着他:“你过来干什么!喔,我忘了你不吃肉,坐吧。” 蚩休一阵无语:你都被人睡了,还只顾着护食。等一会猴子打上门来,希望你不要因为酒色虚劳过度打输了,那就得我去迎敌。不想和一只猴子打架。 他转眼一看,厨房居然就在大殿的隔壁,坐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姚云旗帅气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用灵气操纵一只烤全羊在火焰上旋转,四个炒勺里的菜不断的翻炒。其余厨子的工作只是机械的切菜,切肉,上菜。 这,算了现在没工夫管这事儿。“你身上不难受吧?” 金翅大鹏抓着烤羊腿转着圈的啃,像个车床一样把羊腿上的肉旋掉了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唔?我跟你说了,浑身脱毛的感觉不好。” 感觉光溜溜c凉飕飕的,好像浑身上下都很脆弱,不安全啊。 蚩休晕乎乎的揉了揉头:“嗯。”我震惊的都忘记了,分析一下吧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他现在只想回去找自己的师父,抱着他的大腿哭,师父我不应该下山啊,山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那种‘虽然不记得,怪怪的,但是很舒服的感觉’是什么?怎么听都是被了。 金翅大鹏随手把啃的不是很干净的骨头扔给小妖。里面的肉也不差,可是调料味淡了很多,拿起另外一只烤羊腿:“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呆滞?你认识那个老道士?” 蚩休幽幽的问:“曾有耳闻。你身上怎么脱毛了?”现在用的是人形,看不出有没有脱毛,金灿灿的头发,眉毛,睫毛都有,脸上白白的干干净净。 金翅大鹏摸摸脸:“不知道。” 原身上一根毛都没剩下,就连小绒毛都不见了,回来路上都没敢变成原形飞回来,怕被人瞧见,可能没有羽毛飞不来辛辛苦苦的驾云用乌龟爬的速度飞回来,可累死我了。(其实他驾云的不慢,只是扑棱翅膀比较起来有些慢) 得长一段时间,最近可不敢变成原形,光秃秃的好难看。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度夜资?有点贵。幸好提前拔了三根毛送人,要不然就全都便宜那个老道士了。 他看向厨房,大厅方圆百丈,极大极宽阔,周围的视线也很开阔,上有房顶,支撑房顶的柱子并不多,这如果不是用法力加固过早就塌了。他坐在正中的宝座,正好能看到隔壁厨房,看到一个厨子正在给一堆杀掉的鸡拔毛,已经基本上拔光了。看的他不太舒服,觉得实在影射自己。 金翅大鹏一声大喝:“姚云旗,杀鸡要做什么!” 姚云旗慢吞吞的走出来:“三套鸡。” 金翅大鹏觉得听起来就不好吃,继续很凶猛的问:“什么玩意?” 姚云旗道:“一只老母鸡,一只小鸡,一只鸽子,分别去骨,把鸽子塞在小鸡里,把小鸡和鸽子塞进老母鸡里。你可以一口一个。” 金翅大鹏颇为欢欣,态度立刻就软化了:“听起来是很好的小点心,不要放辣子。慢慢做,晚上吃这个。”太好了,最讨厌吐骨头了。 蚩休都懒得注意小师弟,还在思考着混乱的关系,心说:我要不要让孙悟空去看看他师父呢,真不知道是谁吃亏了。如果如果好像要出大事。菩提老祖近年来少有出手,也不知道他和金翅大鹏谁输谁赢。就连大鹏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有可能是菩提老祖事后清理痕迹不想给自己惹祸,也有可能是老祖被事后消除他的记忆,以免这大嘴巴鸟到处传扬此事。 头疼,头疼的都要炸了,这件事会导致什么?猴子会不会知道?他会不会又要大闹一场?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姚云旗在遥远的隔壁炒菜,还分心听这边说了什么,终于忍不住跑过来问:“我说,一个老头变成美女,那不还是老头么。” 金翅大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个老头也不是他本来的样子,都是幻化的模样。我可以当成是一个美女变成老头。你师父也是幻化出鹤发童颜的样子,知道么。” 姚云旗还真不知道,有点懵逼的想,难道师父也可以幻化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姐姐么? 蚩休的脸更黑了:“三清,咱们师父,如来,这个层次的人虽然是幻化的模样,但都是依照自己的本性去变化的,心中认为自己是这个模样,就不会幻化成别的模样。你回去做饭。” 打发走了姚云旗,又看金翅大鹏吃了一会,吃的旁边地上堆出一个小小的白骨堆。 蚩休站起身,告辞了。很显然这鸟为了尊严不会说出自己遭遇了什么,而他嘴边挂着的除了肉丝,还有一丝迷离梦幻回味悠长的微笑,颇为恶心。 回去之后叫来在大殿某一间屋子里静坐的无闷,蚩休说:“你帮我算一卦,算算金翅大鹏和谁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无闷颇为惊异:“好的。”这问题太稀奇了,金翅大鹏居然也好色。 他摸出六枚龟甲,慢慢的卜算推演了半天,不断的移动六爻来观察事态的变化,越是接近真相时越是难以推动。龟甲似乎凝滞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这六枚龟甲动弹不得。 蚩休的面色有些凝重:“无闷,算不了就罢了,或许有人蒙蔽了天机。” 无闷一言不发,咬破食指指尖在六枚龟甲上点了一点鲜血。 蚩休又阻拦了几次,无闷只是一味的不听,面色越发苍白,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 “师兄,我能行。” 蚩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无闷,就算现在算不出来,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无闷这才抬起头:“那是谁?” 蚩休低声道:“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 无闷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师兄!”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算。 蚩休皱着眉头道:“金翅大鹏要她变成女人与他欢好,刚刚回来时也确实有点事后的样子,我想知道是谁把谁那个什么了。如果是金翅大鹏吃了亏,倒还好办,若是菩提老祖吃了亏,我怕他指使猴子来大闹一场。” 无闷震惊了半天,默默的点点头,又伸手向龟甲:“那我再算一算。” 蚩休抓住他的手:“太伤神了。” 神魂耗尽你就要从入轮回,我还的去红尘中找到你,带回来慢慢教养。 无闷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师兄放心,菩提老祖的事,我不敢测算。我只算金翅大鹏‘吃亏’了没有,就是了。” 蚩休松开手:“对。” 无闷算了半天,这次非常顺利,非常流畅,简直如有神助的得到答案。可是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郑重而不安的说:“他没吃亏。” 蚩休顿时掩面长叹:“好好好,我准备劝架。”菩提老祖怎么会遭遇这种事,难道他自己情愿?难道金翅大鹏能打过他?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山上——被孙大圣移过来的花果山上,孙大圣脱光了衣裳,躺在桃树上吃桃子,看着孩儿们嬉笑打闹,非常惬意。山下白雪皑皑,山上被施了法术,永远都是夏天。 说来奇怪,这一样桃子他吃了几千年,也没吃烦。也不知道凡人为什么要三天两头的换菜谱,还要研究那么多种调味,单纯吃桃子就很好吃嘛。 吃着吃着,漫不经心的揪一个又大又红的擦一擦桃毛,就开始啃,漫不经心的咬了第一口,忽然愣住了。试探着舔了舔,猴子嗷的一声窜了起来:“好甜,好吃,好甜!太好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桃子的味道比蟠桃还香甜,又大又红,甜如蜜糖又一点都不腻。 这棵树是花果山上最甜的一棵桃树,美猴王专享,可是这棵树结果子结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这么甜的桃子。 孙悟空本打算正襟危坐的吃了这个桃子,以便对得起这么甜蜜的味道,正咬了第二口又顿住了。这么甜的桃子,给师父吃一口。 就叼着桃子,坐起来拿着扔在树杈上挂着的道袍。 穿好了驾云而起,忽然又想起没穿裤子,露出红屁股又要被敲脑袋。 又回来穿裤子,收拾停当了:“孩儿们,俺俊不俊?美不美?” 众猴子呼和道:“大王可美了!”“大王特俊!” 假装看风景实际上在盯着花果山的蚩休,看到一个筋斗云离开,顿时就捂心口了。 孙悟空才不知道这些呢,捧着带有牙印的桃子,驾着筋斗云到了斜月三星洞,熟练的翻墙进去,溜溜达达的到了师父的卧房门口,听声音师父又在睡觉。 孙猴子偷笑两声:“师父真爱睡觉。”刚笑完,忽然觉得不对劲,仔细抽了抽鼻子,有一股很骚的鸟毛味儿。 推门而入,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面向墙壁背冲外,看身形和衣裳是师父。眼前的地上堆着等身高的一堆鸟毛(和孙悟空等身,但是他矮)。 有长而坚硬华丽的翎羽,也有一些一寸多长的短羽毛,还有一层细碎的绒毛。 孙猴子深吸一口气:“这是金翅大鹏的味道!”震惊的看着这一米多高的一堆羽毛,一直都以为让师父打自己的头,是我尊敬师父,原来师父凭实力也能打我! 睡午觉的菩提老祖懒懒的捡起枕边的三宝玉如意扔过去砸猴子:“猢狲,绕我的清梦!你来做甚。” 孙悟空一跃跳过地上这一堆羽毛,蹿到师父床上,毛爪捧着那个极甜的桃子,把牙印冲着自己的方向尽量不让师父看见。嬉皮笑脸:“师父,师父~俺刚才吃桃子,吃着一个最好吃的,又甜又香,花果山上几百年来最甜的一颗,比蟠桃还好吃。俺把它孝敬师父~嘿嘿嘿” 菩提老祖打了个哈气,接过桃子看到牙印微微皱了皱眉,有点嫌弃的塞回去:“有这份心就够了。” 孙悟空看自己啃的乱糟糟的地方,心里明白了,拿着桃子就走了。 出去找刀切一切,找了半天这里没有刀,厨房有,却是切菜刀。 他就从耳朵眼里掏出金箍棒:“变长,变细,变薄。”扯着衣襟擦了擦金箍棒,把衣襟上的树叶和七星瓢虫揪下去扔了。 旁边架子上有玉碟,咻咻咻的切了一盘桃子,有牙印的部分自己吃了。 又端着碟子回去:“嘿嘿嘿,师父师父,你尝一口就好,真的很好吃。” 菩提老祖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一惊:“果然美味,比蟠桃也不差,你那可桃树要成精了。” “什么!”孙悟空如丧考批:“成精之后他还结桃子么!” 菩提老祖微微一笑,懒得搭话,慢慢的吃光了碟子里的桃子块,把盘子扔回桌子上,躺下准备继续睡觉:“桃子好,地下那堆毛赏给你,拿回去做披风做垫子都不错。” 孙悟空吓得睁大了本来就圆溜溜的大眼睛。立刻把桃树精的事儿抛在脑后,拉着师父的袖子,抓耳挠腮:“那毛怎么来的?师父把金翅大鹏按在地上拔光了毛?好厉害!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菩提老祖被猴子闹的没法睡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这猢狲,偏要绕我清梦。老实待着,我慢慢的告诉你。” 孙悟空乖乖的跪坐在床上,模仿小道童做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师父。 老祖便道:“昨日我在后山温泉中睡觉,忽然有个疯鸟冲下来,口出不逊。” 孙悟空幸灾乐祸:“他说了什么?” 老祖幽幽的说:“他竟要我变作女子,与他一夕欢好。你听得懂么?”你好像没成亲,我也没教过这些知识。 孙悟空捂着嘴发出奇怪的笑声:“放心放心,俺一向喜欢读书学习,嘿嘿嘿嘿,这作死的毛团,哎嘻哈哈哈嚯嚯嚯吼吼吼” 菩提老祖简短的说:“于是抽出他的一魂一魄,用欲念调和捏了一个金翅大鹏,让两只鸟自己‘玩耍’。不知怎的,他非要变成人形来,还把自己的羽毛都拔光了。这也是天材地宝,扔了确实可惜,为师就捡回来打算做个垫子,又嫌味重,给你了。” 孙悟空对鸟毛不是很感兴趣:“师父,讲的详细一些嘛。” 菩提老祖冷淡的说:“他被抽出了魂魄,记忆会很模糊,而调和一魂一魄的欲念在得到满足后就会消散,魂魄归位。”以及五百字的硬·技术指南。徒儿听的两眼蚊香圈。 只好简短的总结道:“他不会记得期间发生了什么。这羽毛洗干净,叫织女做个披风也很配美猴王。”摸摸毛茸茸的猴头。 孙悟空喜的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嘿嘿嘿师父您怎不亲自把他嘿嘿了?” 老祖劈头就是一巴掌:“大胆的猢狲,便是南海观音那样的绝色,截教三霄那样的娇娘,为师也不曾动心,怎能瞧得上一只丑鸟!他自甘堕落,为师岂能奉陪。” 孙悟空揉揉头,打的也不怎么疼,连忙改口道:“师父说的是,要是您亲自动手,那他可太享受了。” 菩提老祖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错,可是还是很不爽:“滚滚滚。” 孙悟空找了个床单,把地下的羽毛包成一个大包袱,扛在肩头,看了一眼继续睡觉的师父,嘿嘿偷笑着走了。去找织女,或是黄道婆,这俩都会做衣服?? 蚩休默默的把自己刚做好的一盘子椰汁冻都吃了,忧心忡忡的,吃起来都不那么香甜了好像是我忘了放糖。把放在厨房里的明胶收在袖子里,以防孙猴子为师父出气的时候砸坏了我的房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压坏了。 痛苦的等啊等啊等,悬而未决,没等来孙猴子,他自己都想去找孙猴子打一架了。安耐下情绪,默默的打坐,继续等。 金翅大鹏从白天吃到深夜,吃了十只三套鸡,他赞不绝口:“好吃!真好吃!我今天终于知道肉包子是什么味道了!” 姚云旗:我特么就没听说过肉皮肉馅儿的肉包子。露出一个微笑:“喜欢就好。” 金翅大鹏颇为惆怅:“过来,坐下陪我聊一会。” 姚云旗一点都不想过去,他喜欢靠近了要抱抱的只有三个人:师父,大师兄,黛玉。呃,第三个人至今没有抱过。 金翅大鹏吼道:“滚过来!” 姚云旗怂怂的过去坐下。 金翅大鹏继续怅然:“你是有媳妇的人,那种‘事儿’是什么感觉?” 我昨天好像试了一下,可是感觉不是很清楚,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他被他自己的欲念这样那样,所以模模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舒服,因为有攻受双方双重的快感。真·自攻自受。 姚云旗一脸震惊:“我们俩都没到岁数。而且那种黏糊糊脏兮兮的事情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想要抱抱,蹭蹭脸。(对手指) 金翅大鹏满眼都是‘你这个小孩子懵懂无知真是傻的可爱’:“呵呵。你觉得吃肉更有意思吧?” 姚云旗沉吟了一会:“并没有。”如果吃素一年能让我抱一下,挺划算的。 金翅大鹏嗤笑:“你不懂,给你放一天假,去见你的小媳妇吧。她叫什么来着?” 蚩休的储备粮应该有名字吧。 忽然有点伤感呢,难道我也为情所困了? 姚云旗可不想告诉他,跳起来道:“多谢,我再去学两个新菜报答你。” 金翅大鹏闷闷不乐,手儿托腮,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虽然记忆中很模糊,可是那种快乐正如蚩休所说,真的比吃肉还有意思啊。呃,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和吃肉一样有意思。 我要不要再去找他呢?要不要再来一夜? 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呢?我的毛呢? 对,找他去问个清楚,不说实话就抓着打死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评论超多呀,嘿嘿嘿,我看穿你们了。 你们都没猜对哦~猴哥是我的男神,菩提老祖是男神的男神,我怎么可能把金翅大鹏那么一个毫无道德c爱吃人c野蛮凶残的家伙配给他。 不过金翅大鹏贼心不死,嘿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我看着你 蚩休又看到金翅大鹏假装很低调, 实际上光明正大非常晃眼c用人形慢吞吞的驾云离开, 似乎要出什么地方。他一向用翅膀飞,不是很善于驾云。 犹豫了一秒钟,腾空而起,偷偷摸摸的跟着金翅大鹏, 看看他要去哪儿,要发生什么事。 金翅大鹏可不知道身后有人跟踪,还是那个老原因,他的速度太快,从来没有被人跟踪过, 也没有人追的上他,所以他的脑袋里没有被跟踪的概念。 两人一前一后在天空中行进, 走了一会, 大师兄就发现他竟然又奔着斜月三星洞去了!这是准备再来一次还是怎么?我从未见过这样色胆包天的人。 在远处的中土京城, 林府种,黛玉正在挑灯夜读。她修道略有所成, 晚上不会困倦, 夜里看书也不会伤眼睛, 自然要用读书来打发漫漫长夜。夜观星象这种事, 一个人看很没意思的。 长夜漫漫, 忽然有人敲窗户:“喵喵喵~” 黛玉不由得一怔, 没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这好像是三郎哥哥。 她过去推开窗:“三郎哥哥,你怎么来了?”偷跑出来么? 姚三郎开开心心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甜笑:“金翅大鹏疯了, 他给我放假,难以理解吧?” 黛玉笑着移开几步,让他跳进来:“你在背后这样说他,不怕他过来抓你回去么?” 姚三郎耸耸肩:“他是飞的快又不是耳朵好,难道他能跟着我偷听我说什么?”落地之后仔细关好窗子:“妹妹。你怎么也不问我是谁就开窗户,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黛玉嫣然一笑:“怎么会,我听得出你的声音。喵喵叫也听的出来。”如果是坏人直接捅死就好啦,隔着窗子还不会弄脏我的书房。 “你在看什么书?”姚三郎进屋来左顾右盼,很好奇的样子,又拿起桌上的论语看她看到那儿了,忽然道:“好妹妹,你若想见孔丘,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呃,我好像也割过他的胡子。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我见他做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怕见了面要吵起来呢。这些仕途经济的东西,我不稀罕。炼器炼累了,一直在努力却毫无寸进。我爹娘书房里没什么好看的书,我身上也没带着书,随手拿一本解闷罢了。” 若不是古时候规定了不学儒教不许入仕,他才不会流传这么广呢。重文轻武,男尊女卑,真是讨厌死了。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我也不喜欢他,老东西说什么有了钱一定要娶小老婆,我就很不喜欢这种说法。” 黛玉粉面微红:“噢?”你要说什么呀? 姚三郎非常愤慨的说:“多费劲呐!想法子弄一个女人,娶进来之前要被大老婆打,娶进去之后又费钱又费工夫,大老婆和小老婆闹的不可开交,刀兵相向。牛魔王那两个小老婆还算好的,你是不知道,有个妖王娶了七个老婆,不分大小,后来老婆们争宠把他弄死了。” 黛玉有些无语,还以为他要表一表衷心呢:“至于打死人么?” 姚三郎兴致勃勃的翘着二郎腿吃着酒鬼花生,讲故事:“怎么不至于,妖王有喜好就有亲疏远近,一开始对大老婆好,后来娶了二老婆,就对二老婆好,难免厚此薄彼。得宠的炫耀的开屏,失宠的暗怀怨愤,而且他的媳妇们有两个是女仙,五个是妖仙,物种之间还不和睦呢。矛盾越来越大就从吵架改成动手。那个妖王□□无术,只能哄一个,另外六个就下了狠心,一起设套杀了妖王和最得宠的小老婆。” 黛玉拈着一颗花生忘了吃:“然后呢?” 姚三郎一拍大腿,颇为惋惜的说:“然后六个老婆一起抹脖子,从入轮回去了。这样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也可以重新开始。真是可惜了,明明仙缘有份,偏被那个妖王耽搁了。” 黛玉问:“她们都怎么了?转世投胎之后不能再修炼么?” 姚三郎嗤笑一声:“为了一个人渣把自己糟蹋成那样,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修仙?自己不珍惜,他前几个老婆闹了几百年的合离,并没有离。哈。” 黛玉皱着眉头不太高兴:“那个妖王呢?他是什么下场?” 姚三郎想了想:“风传他是魂飞魄散了,也有人说在地府里见到过他,还有人说某地有一只种马的魂魄和他相似。反正是沦落风尘,咳咳咳,是沦落到很糟糕的那一群里去了,妖王们都瞧不起他。” 黛玉微微颔首,这才觉得公平合理,又问:“他就这么为非作歹,没人管么?” 姚云旗笑了起来:“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妖王,在凡间占了个荒山野岭,所娶的女仙也是刚成仙不久的地仙,都不属天庭管辖,自然是没人管。喔,红娘子当年还劝她们去天庭告他强抢呢,可惜,都是自愿的~” 黛玉对这样的事完全不能理解,索性不去想了,笑道:“不管他们。三郎哥哥,我娘给了我一个丫鬟,她丈夫死了,如今是个冤鬼。我打算把他们俩带回去服侍我。” 姚三郎有点不开心:“平日里都是我服侍你,我只是去忙一年,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么,这么急着找别人。” 听他的口气很像一个幽幽怨怨的大老婆,黛玉便急了:“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找别人,我自家的丫鬟小厮带过去伺候我,有什么不行。不过是让她去洒扫庭除,又是夫妻两个人服侍咱们俩,你我有什么小事让他们去跑腿。譬如春暖花开的时候,让他们去山下的集市上买些东西,或是去别人那儿送信传话,难道这些事要你我亲自去做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瞧你醋的这个样子,我倒想吃螃蟹了。” 姚三郎讪讪的蠢笑:“嘿嘿嘿,我,无心之言无心之言,好妹妹你别生气,你说得对,岳父岳母安排的周到妥帖。你想吃螃蟹,山里头有,我去给你抓好不好?”对喔,到时候让她们去劈柴烧水,我只要贴身服侍就好了。想到这里又开心起来。 黛玉揪着他的耳朵,忍不住笑了:“又不想吃了。你整日操劳,静静的歇一会吧。” 姚三郎乖乖的在美人榻上躺下,扯过小毯子盖好:“你看书吧,我看着你。”美人榻和书桌不在同一间屋子里,相距十几米,屋子高大宽阔而隔断只是两侧有木质的雕花板,他躺在这里看黛玉看的清楚,黛玉坐在书桌后看他也看的清楚。 屋中点着十几只蜡烛,明晃晃耀人眼目,黛玉尤嫌不亮又拿了自己的夜明珠挂在房顶上,屋子里亮如白昼。可惜夜明珠的光芒终究不如太阳光,照的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黛玉又翻了两页论语,觉得索然无味,抬眼看了一眼,他果然在盯着自己看。少年俊俏的脸上有些疲惫,大眼睛眯起来,依然在凝视着自己,长睫毛在白皙无暇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他看起来有点累。想来,整日对着张狂可怕的金翅大鹏,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要做什么,一定很危险吧,一定是长时间提心吊胆,还要烹饪。我只是用真炁浸透翎羽,居然还嫌累偷懒。 姚三郎躺了一会却是困了,渐渐的眯起眼,恍恍惚惚的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看到她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书桌上空无一物,半空中一黑一金两根羽毛飘飘浮浮,像是阴阳鱼一样旋转不歇,互相咬着尾巴转圈圈。他盯着这两只飞快旋转的阴阳鱼又看了两眼,一闭眼又睡着了。 黛玉继续浸润这两只羽毛,时间流逝的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天边微微发白。 小丫头打着哈气从夫人的院子走过来,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小姐,小姐您在么?” 屋内并无一人答话。 小丫头隔着厚厚的窗纸都能看到屋内的光芒,心说难道小姐去睡了,屋内没有熄灯?这不可能吧,服侍小姐的几位姐姐不会粗心。又敲了敲门,反复再问:“小姐,夫人让我来看您何时安寝。” 并无人答话。反倒是隔壁屋里守夜的丫鬟走了出来:“别嚷了,小姐看书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出来。” 两人试着推门,却推不开。面面相觑都觉得奇怪,小姐要看书便看书,闩们做什么。 闲言少叙,小丫头回去禀报夫人,贾敏还没吃早饭呢,听了这话也赶忙过来亲自扣门。 门依然打不开,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黛玉正兴致勃勃,用滔滔不绝的精气浸润羽毛,好像得到一点共鸣了,似乎能把这两只羽毛运用的更加得当。全身心的沉浸在这件事上,不闻外物,而外放的真炁顶住了门户。 门是向里开的,里面虽然没有上闩,可是真炁密布,却比门闩还坚固。 一直睡到现在的姚三郎终于醒了,被敲门声吵醒了,含着真炁叫了一声:“黛玉!” 黛玉这才听见声音,收了羽毛看向他问:“怎么了?” 姚三郎打着哈气揉着眼睛站起身:“有人敲门,瞧了半天烦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谁啊岳母?”有点懵,连忙跟黛玉传音说:“快走快走。” 黛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和少年男子同处一室一整夜,这种事要被母亲揪着耳朵大骂一顿,然后再被爹爹教训一顿。连忙听他的话,隐身穿墙离开,出了屋子才开始想应该去哪儿站在屋外转了个圈,自己乖乖去卧房绣塌上躺好,把外套变没,解开头发闭上眼睛装睡。 忙忙的给他传音:“我回寝室睡下了。你要说什么也告诉我。” 贾敏脸色非常不好看,她昨晚上派侍女来看了好几次,都说小姐还在读书,前两次还见到小姐了,传话回来所‘看书困了就睡’。一觉睡醒了又派人来看,结果开不开门,亲自来探问女儿,结果开门的是一个男子!幸好不是陌生人,是准女婿那也不行啊!你俩还没成亲呢! 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姚三郎身上穿着玉色仙衣,云霓环绕,面色微红有些慵懒的睡意,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略带惊慌,衣领散乱露出白嫩的锁骨和大片中衣,乌黑如瀑的长头发垂到腰际,十指纤长,抓着门有些惊慌。 贾敏森森的看着他:“贤婿不请我进去么?” 姚三郎连忙让开,害羞的掩面道:“衣衫不整,失礼了。” 贾敏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黛玉,这才觉得好一点,又问小丫鬟:“昨夜小姐几时去安寝,姑爷什么时辰来到?” 丫鬟们什么都答不上来。 姚三郎靠在桌旁卖弄风情,试图用美人计让她忘记这些事——用纤纤玉笋拢着长长的黑发,抬起手来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两只白生生的小臂。 丫鬟们看的目不转睛。 贾敏脸色又沉了沉:卖弄风骚!不正经!失礼!没有男子气概! 姚三郎自己梳好头发,拢拢衣裳:“岳母,我昨晚来找师妹论道,谈到深夜有些疲惫,就借宿在书房,她回房休息了,我在这儿睡了一会。这,有什么失礼么?” “你去看看小姐醒了没有。”贾敏脸色稍缓,吩咐丫鬟一句,又婉转的说:“贤婿,美人榻上睡着不会腰疼么?黛玉真是安排不周,改叫人带你去客房歇息,哎,也是我没教过她。” 姚三郎直白的说:“不,客房有很多人住过,气息杂乱睡着不舒服,这里比较好。” 有林妹妹的香气嘿嘿嘿~也可能没有,是我的心理作用。 贾敏觉得自己跟他一点能说的话都没有,这样不好,努力找着能说的话:“贤婿和黛玉谈了些什么?她年纪小,和你谈得来嘛?” 姚三郎笑嘻嘻的说:“你放心,她虽然年幼却非常聪明,过目不忘,学的非常快,修炼的也很好。我虚长了几岁(贾敏心说:几百岁),可一直不爱读书,现在正好。” 贾敏:你得意什么啊!你告诉我你这一脸得意是怎么回事!“那就好。我打算给她几个丫鬟带过去,路上远不远啊?能带过去么?” 姚三郎柔声细语的冒充乖乖仔,跟岳母说了一会话。 贾敏还真的被他迷惑了,渐渐觉得这孩子挺好的,乖巧可爱,虽然活了很久不失稚子之心,只是不太了解世间的礼法。 姚三郎:嘻嘻嘻我是影帝,文四说这个词的意思是非常能骗人的男子。哎呀不好,我忘了去找她要新菜谱。 不多时,林姑娘梳洗打扮穿戴整齐,被四个丫鬟簇拥着缓缓而来,看起来很有派头,很优雅的样子。她心说:走的好慢! 姚三郎看她走路的样子,真是步步生莲,袅袅婷婷,偷偷传音问:我等了你一盏茶,怎么还没走过来? 黛玉面无表情的回答:在我娘面前风风火火的走路要被说没姿仪。 姚三郎:穿的小棉袄,嘻嘻嘻胖乎乎的真好玩。 黛玉:送你一套棉袄要不要? 正巧沐休的林如海抓着女婿一起用饭,贾敏则是和女儿一起用饭。早饭还没用罢宫中就来信了,给公主亲启的密信。 黛玉拆信看罢,忙起身道:“皇后娘娘传召,母亲,我去了。” 贾敏点点头:“这不可耽搁,你换身衣服再去。” 黛玉回去换了衣服,又去前厅找到父亲和姚三郎,向父亲问了安,就和云旗出屋驾云走了。 林如海和贾敏怎样凑在一起议论,暂且不提。 回宫去见了皇帝,他的态度和旧事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关上门来细细的问了一番关于玉贤的一切。 姚三郎秉持着大嘴巴的品行:“他在紫述师兄的胭脂会上认识了王仙子,两人一见钟情。没几天就上表天庭和勾陈天帝,走过了形式就开始成亲。” 皇帝颇为欢欣:“一见钟情啊~” 姚三郎又道:“玉贤原先叫菀童,刚改的名,觉得要成亲了不能再叫小孩子的名字,大师兄许他自己起名字。在王仙子的名字里取了一个‘淑’,找了与之相配的‘贤’,肉麻吧?” 皇帝更高兴了:“这有什么呢,我的字‘明煦’是梓童取的,她喜欢孔明。” 姚三郎心里头痒痒,忍不住问道:“二郎,你当时怎么能把‘爹’叫出口?哎?” 黛玉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皇帝脸上有点淡淡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一则是给我娘和玉贤真人一个面子,好让他们不至于为了我的缘故争执起来,二则是,日后好相见。 黛玉又轻轻踢了他一脚,姚三郎依然不解,仔细想了想,喔,大概是皇帝有失尊严吧。 于是强行转移话题:“晚上吃个小鸡炖蘑菇吧,山上采了一些好花蘑。” 一边说着,就掏袖子拿出来一包,凡人进贡给金翅大鹏的:“你看,很嫩吧?” 围坐在桌旁虽到了中年却还是年轻英俊的皇帝,以及年少多娇媚的小公主一起盯着蘑菇看,皇帝伸手戳了戳:“这是蘑菇?”在它没有被切碎做熟之前,我没见过。 黛玉也有点好奇:“师父说蘑菇是一种又邪恶又有毒的东西,要怎么炖呀?”她在家里时吃过蘑菇,可是只要是文四姐亲自烹饪c或是拟定菜谱的膳食里,绝对没有蘑菇。更没见过新鲜的蘑菇,新鲜的灵芝倒是见过不少。 两只好奇宝宝。 姚三郎大笑:“哈哈哈哈哈她吃蘑菇胃疼,才造谣编排蘑菇,烤蘑菇特别好吃。蘑菇里有毒的很多,不过这些都是没有毒的种类,凡人吃了几百年了。” 皇帝拿了一颗大大的蘑菇玩了一会,软乎乎的手感和背面一片一片的东西戳着玩很有趣儿,他捏着玩了一会,递给多福:“洗干净了拿去给皇后和太子看看,这是新鲜的蘑菇。”她俩也没见过呢。 姚三郎就去炖了小鸡炖蘑菇。 黛玉又被皇帝抓去养心殿,复印了几百份‘知道了’,晚膳时谨慎的看着一大碗小鸡炖蘑菇。看起来颜色怪怪的,黑乎乎像是有毒,闻起来也怪怪的。 皇帝盛了一碗,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对黛玉凝重的说:“真的有毒呢!”咕嘟咕嘟的喝掉了一碗汤。 黛玉淡淡道:“我百毒不侵。”一点都没上当,立刻盛了一碗,入口浓香鲜美而醇厚。 皇后笑得不行了:“哈哈哈哈哈~”给旁边胖嘟嘟的小太子盛了一小碗,加了一个捣碎的鸡蛋,让侍女用小银勺喂给他吃。 胖包子太子皱着眉头尝了一口,拍桌子道:“要要,要吃!” 又在这里盘踞了两天,碧卢找了过来:“我学了四种不同的火锅底料和蘸料!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三个神仙带着一人一鬼回去了,到了能看到庄国王城的地方,姚三郎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几乎颤抖起来:“糟了!他给我一天的假期,我玩了三天!我的大师兄啊我要死了。” 黛玉和碧卢把青雀和墨儿放在她的院子里,碧卢顺手帮她给下人修了一排房子。 青雀在路上时都被收在袖子里,到这里才放出来,看了看左右为之惊叹。 墨儿的魂魄也被扔了出来,顺手给了一套粗浅的修行法门,修成鬼卒才好差遣 。 姚云旗一阵飞奔鬼哭狼嚎的冲进大殿里,飞扑进大师兄怀里:“师兄救命呜呜呜” 孙悟空正穿着新作的金灿灿的衣裳在蚩休面前炫耀,这衣服是他带着金翅大鹏的羽毛去天宫找织女做的,王母娘娘听说了之后都来围观。他看着小孩哭成这样,顿时大笑:“哈哈哈哈哈怎么了?” 蚩休把他抱在怀里掂了掂,好像更轻了,说明修行的更好,温和的问:“怎么了?” 姚云旗泪眼汪汪的搂着大师兄的脖子:“大师兄,嘤嘤嘤,金翅大鹏给了我一天假,结果我我一不注意休息了三天。” 蚩休拍拍他的屁股,放他下来:“没事,金翅大鹏三天没回来了。你瞒得过去。” 孙悟空勾勾手:“小孩,你转过来。” 姚云旗转头看过去,差点吓得平地摔跤:“这是他的毛啊!” “正是~”孙悟空心情非常好,师父真是慷慨呀:“把你小师妹叫过来。” 纵观我认识的人里,她最崇拜我,挺好玩。 蚩休的脸色不好看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忽然发现我从没写过和蘑菇有关的菜谱,真的,我没吃过的就不写。 没吃过香菇,也没吃过花菇不知道秋天山里有没有鲜蘑就这样了。 写的时候我都觉得胃疼我宁愿喝土豆奶酪黑胡椒汤。 推一下接下来要写的书: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坑了一段时间的,删文删大纲重写。以下是现文案。我真是著名的文案废! 暴力病娇小萝莉的女帝之路。 攻占整个星域也要找到爸爸——寻父(复仇)记。 父亲是qd系种马渣男世界之王龙傲天,母亲是琼瑶风的元婴期高手,舅舅是帝国6大ss级异能者之一。 那年的生日愿望:“我想找到他,穿了他的琵琶骨送给我妈。” 几岁时,花不败就被心理医生诊断为‘马基雅维利主义’‘异食癖’‘肌肤饥渴症’。 养成小说。被封印的器灵凤凰x缺安全感的深井冰女主。 女主有童年阴影,成了一个控制欲极强c非常没有安全感c很暴躁的变态。 男主是不算反派的幕后一ss。 马基雅维利主义:第一,缺乏人际关系中的情感;第二,缺乏对传统道德的关注,对他人持功利性而不是道德观点;第三,对他人持工具性而不是理性观点;第四,关注事件的完成而不是长期目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庆金衣会+成亲(1) 蚩休不想搭理炫耀新衣服的猴子, 传音叫黛玉过来, 她既爱看猴子就看吧,也算各得其所。 孙悟空不是喜欢做衣服的肤浅之人,可这是宿敌的毛做的衣服,我师父真是太厉害了, 那鸟真是太蠢了,鸟的头那么小,是不是里面没有脑子这件衣服真应该给每一个朋友看一遍,趁着金翅大鹏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肯定来找我抢衣服, 抢不了也要毁了。 蚩休等了三天了,一开始很着急, 现在反而不急了。看极远处金翅大鹏的山上又升起了炊烟, 看起来是小师弟到了哪里, 又开始烹饪。“孙师叔,金翅大鹏当前是什么处境?” 猴哥眨眨眼, 笑了起来:“你想知道?” “嗯。” “很想知道?” “只是略有些好奇。” “拿一个蟠桃来我就告诉你。” 蚩休微微一笑:“他和尊师相处的融洽么?” 我可是蹲在树上看着他进了灵台方寸山, 找到你师父, 被你师父搂在怀里抓出另一个金翅大鹏的。说句不好听的, 菩提老祖喜欢看两只鸟那个啥么?我听说他的爱好是睡觉啊。 孙悟空有点不高兴:“你既知道, 还问我干什么?” 蚩休心说我一点都不八卦, 我是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局势的和平打听消息,现在就确定你不会打他了,他肯定来打你:“他在那做什么?”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哼。蟠桃拿来。” 我怎么知道, 师父把我赶出去了。 正在这时,门外飘来一阵香风,走进来一位小美人,穿着浅蓝色的道袍,头上玉冠金簪,腰系镶玉片的革带。眉梢眼角温柔含情,樱桃小口略带微笑,手里拿着一串金黄喷香的花环。 进殿来福了一福:“大师兄,孙师叔。” 猴哥好帅,金灿灿的衣服和火眼金睛好配! 蚩休温和的微笑颔首:“大圣有事找你。”说完之后他起身走了。 黛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孙悟空,金灿灿毛茸茸的头和手,漂亮的火眼金睛,身上穿了一件流光溢彩的大氅,用细绒搓成线,参差交错的织进两寸长的羽毛,每一根羽毛都有浅金色到金黄色的国度。 这大殿中的光线明暗适中,没有阳光照进来,孙大圣的样子耀眼如三足乌,灿烂如云霞。 孙悟空笑眯眯的招招手:“好看吧~我师父给我的毛。找织女做的。” “太美了。”黛玉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口,本想偷偷摸一下他毛茸茸的手,还是没敢:“虽然是金色,但一点都不浮夸,衣服的颜色和您的眼睛很相衬,质量也好。” 孙悟空欣然点头,满脸得意:“我虽然讨厌那只鸟,可他的毛真不错,当年就想拔两根可惜没得机会。小丫头,你怎么长个儿长的这么快?”我在猴子里算高的,在人里算是矮的,这没什么。哪吒也矮,红孩儿也矮,都是小孩儿怎么你长得这么快。 黛玉笑了起来:“大师兄叫我在及笄之前别提高境界,成仙的时候身高样貌都固定下来了,我现在还没成仙呢。”大概准备固定在十四五岁的样子。 孙悟空赞叹道:“这些东西也只有蚩休才懂。他养了那么多小孩,谁家孩子有事都问他,连我山上的猴儿生了病也请他去看。” 黛玉吃惊的睁大眼睛:“大师兄真是无所不知啊。”我听说儿科医生很不好当呢,大师兄一定是熟能生巧。 孙悟空笑嘻嘻的说:“他会不会治病且不论,倒是很会哄小孩。等以后再有一个灵根上品的小孩丢给他养,你就知道了,可好笑了。” 黛玉抿着嘴微微笑了一笑,她可不觉得大师兄养小师弟有什么好笑,明明很令人感动。我看到太子都嫌闹腾,看到弟弟也觉得傻乎乎的,大师兄居然养了五十个,真是太有耐心了。 孙悟空眯着眼睛笑了笑,忽然伸手拔掉了她头上的金簪,这是个普通的葵花头金簪。 黛玉大惊,伸手捞住因为失去固定而滚落下来的玉冠,还有被玉冠带歪的发髻,羞恼的叫到:“你干什么?” 大圣慢条斯理的说:“我缺一支金簪。”当年去龙宫抢了一副锁子黄金甲顶凤翅紫金冠,一双藕丝步云履,现在抢你一只金簪算什么? 黛玉拢着彻底散开的头发叹了口气,我的偶像一点都不可爱:“师叔,你若看上我这簪子,您说一声我自当拱手奉上。” 孙大圣满意的伸出毛手愉快的把她的头发揉乱:“很好。” “但你也得让我回去换一只簪子呀,这么披头散发的怎么见人。”小姑娘想起一会出门可能遇上在一起讲笑话的荀彧和曹操,还有吹风聊天的周瑜谢安,一起探讨朝政的狄仁杰和长孙无忌。这真是太丢人了,以后还怎么一本正经的见他们嘛,她捂着脸几乎要哭出来。 孙悟空觉得很无聊,山里的小猴子被扔到天上再接住都只会咯咯笑,我又没抢你的桃子,哭什么。金银细软都是身外之物,哭什么呀,你又不是穷人,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伸手捏她的脸:“哭什么,你又哭不出珍珠来。改天我去东海抓个鲛人给你哭珍珠用。” “我才不要爱哭的鲛人呢。”黛玉心说,我自己就够爱哭了,还用别人干什么,要被取笑了。拨开他的手,被毛手蹭的脸上痒痒,扑哧一声笑了:“我又一只簪子很适合师叔,我去拿来给你。” 孙悟空对这个态度很满意,大刺刺的一挥手:“快去。” 黛玉左右看了看,从袖子里抽出绣花的手帕变成一只簪子,拢好头发戴上金冠,用簪子固定住。 孙猴子翻了个白眼,真麻烦。 这才离开,回去在自己的梳妆台上无数个盒子里翻了一番,拿出一个盒子。 拿过去捧到大圣眼前,打开盖子:“您瞧好不好看。” 这是一大一小两个粉色的异形珍珠,真的非常像桃子,有沟有尖,颜色粉粉的,镶嵌在树枝状的金簪头上,用金丝镶嵌了细碎的翡翠叶片,看起来几乎能以假乱真。 好像有人折断了桃枝,连着桃子一起缩小了。 孙悟空伸出毛手戳了戳:“看起来很好吃。”喜欢桃子,也喜欢桃子的周边。高兴的把手里的金簪扔给她,拿着这簪子在头上比划了两下,又变出一个金灿灿的发髻,插上簪子。 他欢喜的抓耳挠腮:“好好好,好乖乖,这簪子真好。咳,哼,我就不跟你计较姚云旗去给金翅大鹏做饭的事了。” 黛玉有些不解:“啊?这怎么了?” 孙悟空气哼哼的照镜子:“姚云旗那个臭小子,敢去我哪里偷桃子吃,居然乖乖的给金翅大鹏煮肉,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真是气死俺了!”蚩休的师弟们可没去侍奉过我,难道我不如金翅大鹏么?他连自己的毛都保不住,还好意思跟我嘚瑟! “师叔误会了,容禀。”黛玉便细细的解释了一番,云旗是为了给我的羽毛染色才去的。 “这样啊,倒还罢了。”孙悟空高冷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厚实的扇子——用四五十根景色翎羽扎的羽毛大扇子,这扇子足有一米大拿在他手里很不相称。夸张的扇了扇,又嫌弃的扔到旁边去:“一股鸡屁股味。” 黛玉讶然,还真的是那个地方的东西,我还拿来当法宝算了算了真的很结实,几个师兄拿去敲敲打打也没弄坏一丁点,连小绒毛都比钢钉还硬。“结实就好,我把它洗过几次呢。” 孙悟空一拍大腿,跳了起来道:“啊呀!这些东西都没洗过!”急急忙忙脱掉衣服,露出里面的玉色圆领袍,他拢着金毛大氅问:“你会洗衣服么?” 黛玉乖乖的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不会。我连手帕都没洗过。” 孙悟空左右看了看,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真行。” 抱着大氅出去找一条河洗衣服。他倒是会洗衣服。 黛玉挪了挪垫子继续坐着,抽出一本奏折看,平时看奏折都会津津有味,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才是嫌三郎哥哥给金翅大鹏做饭不给他面子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无能?不会洗衣服就叫无能么?‘你真行’这个词太不好解释了。 她深深的思考了好长好长时间。 孙悟空穿着在湖里洗干净的衣服溜达回来,神态飞扬的宣布:“我要开一个庆金衣会!得了这样的好衣服,一定要广告天下,让大家都来看。十天后!” 黛玉又担心又兴奋:“金翅大鹏一定会去闹的。” “不要紧!就要他来闹,嚯哈哈哈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没毛的大鹏变烤鸡。”孙大圣蹿到蚩休的桌子旁,拿了他案上的笔纸简短的写了一份请帖,也是文绉绉的,他当年在师父哪里学了很多知识,其中也学了佛道两教的典籍,也学了读书写字。 写完一张之后,把纸放在一摞白笺上,伸手一拍,下面一摞纸上就都印了一模一样的字。他哈哈哈大笑着收好金衣,拿着纸出去,再门口贴了一张,公告给庄国的神仙们。 然后出去专门去金翅大鹏的房子里贴了一张,警告小妖精:“敢动就打死。” 又抓着姚三郎弹了一下脑袋,高兴的继续四处送请帖和张贴请帖,筋斗云的速度有多快,这消息传的就有多快。 黛玉无可奈何,回去找师父。 倒不是去打听事,她也不敢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劳动师父,只是该去上课了。 蚩休又去灵台方寸山外张望,只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极目看去也瞧不见什么。 菩提老祖知道他来了,只做不知道,也不管他也不让他看见什么,各自相安无事。自己泡着温泉打瞌睡,看旁边被绑着脚吊起来的秃毛鸟,翻了翻眼皮继续睡。忽然心里一动,掐指一算:“哈哈哈哈哈哈哈,猢狲顽皮。” 金翅大鹏:“啾啾啾!”放开老子,我又不是蝙蝠,不喜欢倒吊! 菩提老祖又一次一秒入睡:(~ 一 ~)~zz 金翅大鹏:“啾啾啾啾”我错了还不行么?老东西真特娘的有能耐。 时间转眼就过了十天,黛玉从万寿山五庄观上课归来,刚到了大殿门口便听见一个人怒极而笑:“好,好个泼猴,好大胆的泼猴!” 大师兄温和沉稳的劝道:“大鹏,你别生气,那猴子一向嚣张又爱美,刚成仙就去四海龙宫抢漂亮衣服,现在得了一件宝衣怎会不炫耀呢。这也显得这衣裳很有价值是不是?” 金翅大鹏暴跳如雷,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字:“呸!蚩休,我要成亲了,十天后成亲,我也要广洒请帖,我看看谁敢不来我的婚礼,谁敢去臭猴子那里看什么狗屁仙衣会!不来就是找死!” “去拿个仙衣会也是找死!” 蚩休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把师弟们拉扯大,现在怎么好像又有了两个小师弟,让我操不完的心。还能耐大,不能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冷静冷静,来,吃个烤骆驼消消火。你跟谁成亲啊?” 金翅大鹏从自己身体里又拽出来一个金翅大鹏,两人身材长相全都一样,就连身上的威压也完全一样,并没有因为分出去一半就减弱。“我自己!天上地下有谁配得上我只有我自己!” 蚩休无语良久,叹息道:“你这也算觅得佳偶,可喜可贺。只是不知你消失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金翅大鹏得意洋洋:“哼哼哼,菩提老祖教了我很多东西,他真是个良师,我那个倒霉外甥算什么东西。”他跟自己勾肩搭背:“菩提老祖教我阴阳和合之道,又教我修炼身外化身,我知道你们道门中人都喜欢修身外化身,连那个臭猴子都会,哼,我从来都不会!” 另一个大鹏比他沉静一些:“师父惠我良多。”从一开始他去袭击菩提老祖,自己就被老祖创造出来了,这十天中魂魄和身体逐渐稳定,还被传授了很多知识,神魂双修之术阴阳和合之道,都是闻所未闻的。老祖不仅是授业恩师,也是创造自己生命的人。 菩提老祖其实也挺寂寞,他很多东西也会这些只是,可是所有的徒弟都是光棍,教了也没有用啊。他自己不想娶个媳妇,又不愿意这份知识浪费了,浪费知识是可惜的。最有本事的徒弟在蟠桃园点住七仙女还去吃桃了,你就知道其猴品行如何。 现在终于有人需要学这个知识,就把金翅大鹏吊起来教训了两天,细细的教导。 黛玉毛骨悚然的溜走了,十天之后是金翅大鹏和金翅大鹏的婚礼,以及孙悟空的庆金衣会,闭着眼睛不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怎样的修罗场。打的得有多热闹啊!我不够格奉陪他们。 我回去聆听师父教导,师父如果不教,跪下来扯着他的袖子也要再听二十天的课。 然而她还没走远,就被金翅大鹏拎着领子扯回去:“跑什么?要给臭猴子通风报信么?” 蚩休过来拍开他的手,把黛玉拢到身后:“大鹏,不许吓唬我的小师妹,她年幼,胆子小,被你吓坏了当心我师父来揍你。” 金翅大鹏一撇嘴:“我身上的毛都被人拔了一遍,还怕被揍?” 妈蛋,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黛玉正色道:“大鹏王,我刚从观里回来,打算梳洗打扮再来见大师兄。” “你刚才都走到门口了。” 黛玉理直气壮:“我见师兄不用那么麻烦,可是师兄这里有贵客,就得注意仪态。” 金翅大鹏挠挠头,看着这个娇滴滴繁文缛节好像很多的小姑娘,问蚩休:“是吗?” 蚩休道:“那当然了!五庄观的教养很严格。。。姚云旗是个个案!” “好吧。”金翅大鹏立刻就信了:“猴子的狗屁破会,请你师父没有?”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请了,亲自去送的请帖呢。” 他的蓝朋友:“咱们也亲自去送。” 金翅大鹏兴致勃勃的说:“咱们俩实力相当,一起去大雷音寺送请帖,顺便闹他一闹,如何?便宜外甥现在不光有舅舅,还有舅妈了。” “不好,小心他恼羞成怒把你我都扣住,可没人去救咱们。”两人手挽手的走了,刚出去又回来,一左一右站在蚩休的两边:“来,帮我写个请帖。” 蚩休无可奈何的替他们写草稿,苦口婆心:“婚宴上不要打架。”我的心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用自吴承恩的作品《西游记》 喜欢强取豪夺的猴哥。 今天屏幕一直都有点闪,左下角闪闪闪,我试了试自动调整,又按照网上说的调试了一下,并没有好。 然后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电脑黑屏了一次,黑屏之后就没有反应,戳什么按键都没反应。我只好忍痛舍弃了还没保存的一部分,重启电脑,再开机的时候,屏幕下端一整条发黑,明显黑了不少。 还差一千字我就算用手机戳也会戳出来的。明天如果没有更新,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哭。屏幕发黑发暗,码字很累眼睛啊。眼睛酸疼,我要去趴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成亲【二】 两只金翅大鹏往万寿山去送请帖的时候, 看到一只很好吃的幼崽在慢吞吞的驾云, 他俩越过去之后对视一眼,很强迫症的过去挟了黛玉的云头,飞快的赶到万寿山。。。欢欢喜喜的进门去:“大仙,我们俩来给你送请帖啦。顺手把你徒弟带回来了。” 黛玉的无奈的扶着墙, 我是比你们速度慢,可是碍你们什么事儿啊!这乱管闲事的臭毛病。 镇元大仙当然知道他俩的强迫症,怜悯的看了一眼小徒弟,无奈的叹了口气:“拿来。”帖子拿在手里一看,这语气用词明显是蚩休的口吻, 再看时间——十天后。 大仙微微一笑:“你要和那猴子对立?” 两只金翅鸟一头:“我就不信有人敢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看那臭猴子的衣服。” 镇元大仙道:“我已经答应他了。你二人为何不合力把那件衣服抢回来?” 二鸟一起撇嘴:“臭猴子现在算是我的师兄,呸, 我才不会承认呢。” “菩提老祖不让我抢衣服啊, 说羽毛是他的, 让我有本事打他。” “我要是有本事打他,早他妈的打死他了!” “大仙你就算不自己来, 派个分身来吧, 给个面子嘛。” “别人要是派分身来糊弄我们, 我得打死他, 你不一样啊, 你分身的一根手指头都比别人的原身好吃。” “咳咳咳他的意思是更珍贵!” 镇元大仙听这两只鸟啾啾啾, 一句接着一句,一点都不给人插话的机会,听的头晕:“好好好, 到时候我自然会去。” 两只这才走。 黛玉上前道:“师父。” 镇元大仙一见她便笑了:“你怕什么,他们俩打成什么样子,也不敢牵连我的弟子。” 黛玉道:“我怕他们打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 “不至于。”大仙笑着问:“你会占卜么?蚩休教了没有?” “大师兄教我了,我学的很粗浅。” “过来,往前点。”大仙勾勾手让她走过来,伸出自己的手,这只手非常好看,洁白如玉筋骨鲜明,指节白皙而圆润,指甲长而光泽柔和。身份尊贵或位高权重的仙人都会留指甲,以显示自己一心清修没时间修指甲,也不跟人打架不会损伤指甲,又不必亲自干活弄脏指甲。 蚩休也该留长指甲,但是他一直在照顾师弟们,习惯把指甲修的短短的。 黛玉看着他的手有些不解,难道师父要掐指一算?叫我看什么呢,我才学周易还没几年呢。 镇元大仙道:“你看着我的手,看看你能瞧出什么。” 黛玉沉静而谨慎:“是,师父。” 他掐算了一会,拇指停留在无名指的上节,这地方叫赤口,代表多争执有官讼,事态不和。 黛玉一直认真的看着他的手,渐渐陷入沉思中。 “黛玉,说说看。” 黛玉沉吟片刻:“师父,以弟子愚见,他们俩,他们仨可能不会打起来。倒是”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涉及剧透,暂且屏蔽。 镇元大仙有些惊异:“你能看出这么多?”奇怪,我怎么没算出来。这是我的手啊。 黛玉脸上微红,害羞的说:“师父,我只看出他们不会打起来。之后的事,是我的推测。” 难道不可以推测嘛?诸葛亮当年掐指一算,夜观星斗,也要根据当时的实事和各人的性格来推断吧?光靠掐算能知道多少? “诸葛亮喜欢推算,推算不如掐算的准。不过你猜对了,他确实准备这样。”揉了揉满眼担忧,假装一点都不害怕的小徒弟的头发:“十天后跟师父一起去。师父带你去看热闹。” “师父真好。”在你旁边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看热闹啦~好想看他们打架,吵架没意思啦,打架才好玩呢。我还是觉得能打起来,就算不打生打死,也要象征性的打一打。 十天转眼而过。 金翅大鹏要姚三郎烤了很多的肉,打算大宴宾客,可是烤肉几千斤,堆成山放在旁边,那个香味一直在勾引他。他艰苦绝卓的忍了九天——当然了,这九天里也没少吃。 一想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本来都算是他的食材,却要吃了这些美味。就很心痛的和自己的化身一起把高有十丈的肉山都吃光了。在第九天的夜里,天亮了就是婚礼。 姚云旗敢怒而不敢言,心说幸好我已经偷了不少了,要不然亏大了。 这下子烤的一万斤肉少的这些,都可以算在这大胃王的肚子里了。 为了泡出这么多肉来,丹液都换了一次了。 婚礼准备的很不认真,没有扎绸花c没放鲜花c也没有红烛,地上没铺地毯,就连桌椅板凳也是小妖们砍了树剁开的树墩。 金翅大鹏一向没有朋友,狮驼国结义了两个哥哥,没多久就被他嫌蠢赶走了。没人来帮他筹备婚礼,他自己又不会弄,也不是很在意。 孤芳自赏到和自己成亲,也是可以了。但别人不敢不来,来的时候不敢不拿礼物,礼物也不敢太薄。 慑于淫威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不知道他要糟蹋哪家的美人,来的时候一路揣测,到了这里看到山上站着两个金翅大鹏,手拉手穿着同样金红相间的长袍,头戴金冠,一看就是这俩要成亲。不由得吓得脚软,就连如来佛祖派来的十八罗汉,也吃了一惊,险些在云头跌跤。 金翅大鹏看天庭群仙,三山四海的散仙具来此处给自己送礼,觉得自己的声望和地位超过那破猴子很多,他的山头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也是他有所不知,这些神仙这几日先去了孙大圣哪里,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又大赞他的金衣服太好看了,连连作揖唱喏,求他让他们在正日子去给大鹏鸟送礼,这家伙会吃人。 现在众仙都到齐了。 天庭也派人前来恭贺,截教阐教也派人前来贺喜。 镇元大仙带着最大的徒弟和最小的徒弟也来了,对于木墩子十分不满意。 金翅大鹏傲视众人,看看自己身边站着情投意合十分匹配的好基友:“哈哈哈哈哈~诸位,今儿是本王的婚礼。这个人跟我心有灵犀,情投意合,普天之下没有比他更好的。” 众仙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想到这只泼鸟为了和孙悟空唱对台戏,居然和自己的身外化身成亲了。也是啊,找那个女仙成亲都麻烦,谁愿意糟践自己的名声帮他做戏。 “嘿嘿嘿,俺老孙来迟了!”孙猴子穿着漂亮衣服来参加婚礼。头上是新得的桃子发簪,身上的金毛大氅,脚下一双藕丝步云履。 穿的比两个新郎官还漂亮,赫赫生辉,光华满山。他笑嘻嘻的带着十个猴孙,每个猴孙手里捧着一篮水果:“金翅大鹏,我听说你今儿成亲,为何不给我送请帖?” 猴哥多精明的人,被仙人们求了一阵子,自己想出来一个办法。 我要炫耀衣服,你办婚礼抢人,那么就去你的婚礼上炫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用自网页,链接:/ite/e68e90e68c87e4b880e7ae97sefr一en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三】 猴子穿着金灿灿的大氅来‘参加婚礼’,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真的是来参加婚礼。 金翅大鹏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身上只长出了小鸡一样娇黄的小绒毛,所以不露原身,用的是人形的样子,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脸色。 旁边的孔宣, 也就是孔雀大明王微微笑了起来。 玉鼎真人也不和杨戬说话了,安静下来看接下来的变化。 黛玉默默的往师父身边又靠了靠,对着在远处看热闹的姚三郎连忙招手。 姚三郎溜溜的跑回来,搂住大仙的胳膊低声撒娇:“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镇元大仙掸掉他的手,一脸嫌弃:“一身的油烟味儿。”小徒弟看起来很累, 有点憔悴。 黛玉偷偷拉住他的袖子,心中也着实担心, 这要是打起来, 他所在的位置很危险。 牛魔王叹了口气, 和旁边的白象一起吃水果,金翅大鹏没舍得用肉待客。 众人无不颤栗,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老天爷也不知道。 一触即发,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云压城城欲摧。 金翅大鹏怒极反笑:“好啊, 来得好。” 另一只:“大圣来的正好,我也派人去花果山给大圣送礼,不知道大圣看见了没有。” 猴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我早预料到你要来,也早就派人去杀你的猴子猴孙。顿时暴怒,金翅大鹏这里的小妖都是捡来的,可他花果山上的猴子和他都是同一个物种,关系亲密。 他本来只是来炫耀一圈,嘴上占些便宜就罢了,一听这话,立刻从耳朵里抽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就成了明晃晃耀人眼目的金箍棒:“泼鸟,看孙外公打死你!” 两只金翅大鹏携手跳了起来:“来来来,有本事你就来,爷爷把你这猢狲剃了毛织个脚垫,骨肉剁碎了炸丸子吃!” 猴子故意抖衣服,抖的非常夸张,然后脱下来扔给镇元大仙:“大哥帮我拿衣服。” 镇元大仙把衣服扔给蚩休,自己从袖子里拿出两个人参果,一壶酒,一个杯子。 好整以暇的挽起袖口,掏出手帕擦了擦纤长手指,吩咐小徒弟:“斟酒。” 黛玉便执壶斟酒,云旗好奇的挤在她身边伸脖子去看人参果:“这是真的么?” 镇元大仙也不答话,咬了一口,一股鲜红的汁液流了出来,这人参果是未满三朝的婴儿模样,带着鲜红的汁液,看着还真够吓人的。 黛玉面露疑惑:“西瓜?” 姚云旗伸脖子过去硬是咬了一口:“是草莓。” 蚩休非常不爽的盯着小师弟:“云旗,有点规矩!” 别让人说我们没家教,改教的我都教了,你自己不学,别人到要说我没教好。 左右看了看,现在能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只有几人。 天空上一个‘外公’和两个‘爷爷’打的好热闹。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金翅大鹏徒手去接金箍棒,却有金铁交加的声音,这也真奇怪。 姚云旗看黛玉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上的打斗,就贴心的把壶接过来,自己斟酒,让她专心的看。 齐天大圣将身子一晃,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猴子。左边的抓耳挠腮:“哈哈哈乖外孙,你孙外公的手段,你可领教得?” 右边的手舞足蹈:“秃毛鸟,你倒是飞呀~飞起来你孙外公就打不着你了。” 黛玉两眼闪亮亮的看着猴子。 姚云旗忍不住问:“大师兄,别人都自称劳资c自称爷爷,他为什么喜欢自称外公?” 蚩休无语:“乐意。”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只顾着花痴,一个不看正经事,这样两位大妖的打斗是千载难逢的教学现场,你们就不能看他们打斗的手段,学习一下么? 黛玉低声问:“大师兄,金翅大鹏的手好硬啊。” 咦?鸟只有两只爪,变成人之后有手有脚,这是怎么分的? 蚩休对此有几分满意,开始讲起旧时候的故事:“他的翅膀和爪子虽然是自然生成的,却几乎等于先天灵宝,无坚不摧。生的桀骜不驯,如来佛祖本打算驯化他做个坐骑或是护法,他抵死不从,倒有一番刚烈。” 两只金翅大鹏正被三只齐天大圣压着打,暗自懊恼,我怎么就忘了这泼猴也会!菩提老祖实在不是个东西,教我变成两个,教他变成三个,好偏心! 本来两只鸟对三只猴不会输,可是翅膀上没毛,威力大减,煽不起狂风,速度慢了,也不能用翅膀去抽猴子。 五个人打在一处,搅成一团龙卷风,外人之见金光闪动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们自己都打的无暇骂街,在地上砸出无数个大坑,狂风吹的树桩像海绵一样乱飞,多亏散仙们躲的快。 金翅大鹏听蚩休一番话,立刻叫到:“对面那毛猴可是斗战胜佛嘛?身为妖王却去当佛,一路上带着金箍还挺好看呐,一徒拜二师,不知羞不知羞!” 孙悟空大怒,我师父当时把我赶走了,又不是我自己跑下山。他恼火的厉声道:“这不是被自己亲亲外甥囚禁起来不给饭吃的妖王嘛?不知你是谁家倒霉舅舅!” 金翅大鹏一边硬抗他的棒子,一边哼哼唧唧的笑:“好歹我没跪在哪个好吃的和尚面前哭哭啼啼的说不要赶我走。” 镇元大仙坐在首位,玉鼎真人c牛魔王c金蝉子等人坐的位置稍逊一筹,也差距不远。 金蝉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是贫僧的罪过。”八戒在旁边吃吃吃吃好吃好吃吃好吃 天上一团龙卷风里又为了凭什么说金蝉子好吃而吵起来,孙悟空坚持认为:“这个胖和尚只是看着好吃,实际上不好吃。” 金翅大鹏:“有胆量你让我尝尝他,别拦着。” 孙悟空道:“孙外公是为你好,你那便宜外甥在灵山上盯着你呢。” 黛玉看了这么长时间,觉得眼睛都花了,看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打的。好像只是一味的快和猛,也是啊,有了这两样还用什么呢? 姚云旗一边给师父倒酒,一边偷喝酒,这酒味道极好。 蚩休叹了口气,把小师妹拉过来,拢在臂弓里,低声给她讲解道:“金翅大鹏的特点在于反应快,爪子和翅膀十分坚固,但是身上禁不住打。他没了毛,实力打了三四分的折扣,速度也慢了一些。孙大圣铜皮铁骨,浑身上下只有眼睛是破绽,金箍棒耍起来很有威力,但是速度比金翅大鹏还是差点。你看现在,金翅大鹏尽力去抓他的眼睛,只要抓中就能废掉他的战斗力,而孙猴子的棒子总是往大鹏的背上c脖子上打,一旦打中也是同样的。” 黛玉听的十分认真。 蚩休总结性的说:“这是他们这个等级的人要注意的,若是你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知道该怎么办么?” 黛玉想了想,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我师父是镇元大仙,我大师兄是蚩休,这样一说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蚩休满意的点头,连镇元大仙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对,说得好。” 姚云旗觉得自己有点晕,不敢再喝了,就专注的倒酒。 蚩休非常赞许:“仙人不会死,只要不自己作死能活很久。”顺便看了一眼姚云旗。 天上的五个一起吼:“我们打架呢,底下看热闹的认真点。” 镇元大仙又掏出十个a货·人参果,递给姚云旗:“给大家分了。” 现在还留下的人,只有十一个人,镇元大仙之外所有人一人一个a货,别人拿在手里都哭笑不得。 姚云旗开开心心的咬了一大口:“是桃子!” 黛玉秀气的咬了一小口:“是草莓。” 蚩休有点不开心:“萝卜。” 蚩休闲的没事干,也不是很爱看他们打架,正巧黛玉站在自己身前左侧,脑后垂下长长的头发,只在发根处束了一下。他闲的没事,抓在手里编小辫玩,师弟们小的时候他没少给编羊角辫或是双丫辫。 黛玉感觉头发上轻轻有感觉,回头看了一眼:“师兄?” 蚩休只好松了手:“没什么。”这地方不合适,哎,我还说云旗没规矩呢,我也够胡闹。 旋风团里的五个家伙都觉得颜面上挂不住了,想发脾气又没什么理由,气哼哼的充耳不闻。 正在这时候,花果山上的猴将猴兵们冲到了山脚下,和金翅大鹏这里的小妖怪们在山脚下交战,乒乒乓乓的打起来,连着喊杀声带嗷嗷乱叫,还有哭爹喊娘,破口大骂的声音,渐渐有些嘈杂声。 丢盔卸甲还是好的,总有些人丢胳膊断腿,伤了性命。 金蝉子十分悲悯的开始念佛,念的旁人都觉得心烦意乱,嗡嗡嗡还没完没了了。 又过了一会,孙悟空哪里的猴子猴孙饱经训练,很有些能耐,金翅大鹏可从来都没训练过他的妖兵,这些家伙是被‘跟着我有肉吃’这一条口号勾引来的。 猴子们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里拿着趁手的兵刃,配合默契的攻了上来。 越发嘈杂了。 镇元大仙很讨厌周围都是没头苍蝇,想要离开,又想看他们打斗的结果,到现在为止还是互有高下,没分出胜负来。他看向大徒弟:“蚩休,处理一下。” 蚩休无可奈何的站起来:“弟子遵命。” 他抖了抖衣裳,刚要离开,又回身在黛玉的眉心点了一下。 黛玉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清凉,眉心的上丹田处一片光明,有种非常冷静精神的感觉:“咦?” 蚩休信步走了几步,垂眸看着脚下粗糙的石板,心念微动,放出自己的万丈宝光。 婚宴这地方虽然很粗糙,近乎于糊弄,也是方圆千丈的一片平地,地方小了坐不下那么多宾客们。 现在这片平台上竹海遍布,遮天蔽日。风来成浪,浪涌如涛。 周围顿时就安静了,竹林的清香和竹叶互相摩挲的声音似乎有种令人安静的力量。 最为摄人心魄的是——竹林中不规则的散布者无数的熊猫,有大有小,无论在哪里环顾四周都能看到十几只。一颗粗大的毛竹上爬着一串熊猫,一只大熊猫在地上拔竹笋吃,几只小熊猫团子懒懒的嬉闹。 不到片刻光景,兵戈止息,众人都安静的趴下来萌食铁兽,真是太可爱了。 蚩休的声音温和厚重,像个慈父:“都不要打了。” 小妖怪们有些抱着小熊猫蹭脸,有些则是摸大熊猫的屁股——并非他们本身就这样喜欢食铁兽,而是这竹林对他们的精神有作用,控制着他们身不由己,如痴如醉。 齐天大圣和金翅大鹏才不给他面子呢,继续打。 蚩休落下来,在地上捡起姚云旗,夹在胳肢窝下面,这厮还抓着一只小熊猫不放手。走回来在师父旁边站稳,看周围清清静静的可以好好看打架了,便不说什么了。 黛玉这才明白他点那一点是什么意思,心中不住的后怕,我若是被宝光摄受做了那么丢人的举动,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镇元大仙终于看够了,满意的点点头,上去劝架:“你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打什么,菩提老头若知道你们同室操戈会伤心的。” 不多时五人就被劝住了,孙大圣收了神通,两个化身合二为一。 婚礼也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两边都算各得其所,金翅大鹏抢走了所有的宾客,猴子炫耀了新衣服,可是两边都不满意。 镇元大仙又一脸玄妙的说:“大鹏,一年时间已满,云旗回来吧。”给两只大胃鸟做饭,岂不是要累死他。 姚云旗屁颠屁颠的跟在师父身后:“师父真好~师父我爱你~”话虽这么说,眼睛却控制不住的瞟向黛玉的方向。 金翅大鹏虽然颇为伤感,可是时间到了,他也只好不舍的看着小少年,忍痛割爱。 其实时间没到,镇元大仙知道这鸟没有时间观念,故意诓他。 蚩休这才收了自己的宝光,露出满地横七竖八躺尸的小妖怪,他们四爪朝天,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流着口水,竟被活活萌晕了——当然是竹林的副作用了。 蚩休道:“请师父移驾,去弟子家里坐一坐。” 镇元大仙‘勉为其难’的去了,四下里看了看,又望了望气象,满意的颔首:“国祚延绵。”又对黛玉含笑点了点头:“你很好。”猜的一点不错。 黛玉害羞的说:“多谢师父夸奖。”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每个人都继续吃吃喝喝,睡觉,晒太阳。 民间的雪还没化完,依然没什么工作要做,就连朝堂上的众人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中。 只有户部c吏部的几个人在忙,户部的忙着给所有凡人造册,因为人手不足干得很慢。吏部忙着征收小吏,因为人手不足,征收的很慢。 万里之外的京城,文四激动的跳起来:“握草!太牛逼了!” 卓东来虽然意志坚定,有着百折不挠的品行,也快放弃教她有素质了。 皇帝乐的拍桌子:“真是太机灵了!太机灵了!别说是我,就算是东来也做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台上》 求收藏啊求收藏,打滚求收藏。 凤凰台上要不要改名《傲里夺尊》或《花火》花火是女主角的名字。《鸑鷟》呢?鸑鷟是男主的名字。 我把文案又又又修了。 今天字数比较少,不好意思。 写猴子骂街写的好累。本来写他自称爷爷,觉得不太对,查了一下原著才改成外公。奇怪的口癖。 读者“智商不在线”,灌溉营养液302017一03一31 17:55:08 读者“北落”,灌溉营养液102017一03一31 17:01:19 读者“青吟鲤”,灌溉营养液102017一03一30 15:50:34 读者“看更新,全靠猜”,灌溉营养液202017一03一30 10:35:26 读者“lilysi”,灌溉营养液1002017一03一29 18: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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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立碑 文继英调任去另一个地方, 整顿军务镇守边关, 因为他厉害能干,别人都不如他,皇帝只好可着这一个将领使劲用。值得您收藏 原先的地方则是提拔了他的副手来任主将,同时因为外敌被杀的很惨, 估计会被杀怕了,可以开始认真的屯田了。 文继英带着老婆孩子到任上当官,他去的时候还挺高兴,自己终于能远离文通明将军名声最盛的地方了,可以去开创自己的声望。去新职位的路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居然有士兵拦路打劫,看到媳妇带的漂亮丫鬟居然还敢上前调戏。当即捆了手拴在绳子上, 把绳子挂在马鞍上, 一行百人几乎每人的马上都带了几个人。 文继英擦擦汗:“太太说得对, 是得多带绳子。” 太太掀开车帘微微一笑:“出门在外带上刀,绳子和铲子, 就足够了。” 他来上任没摆出官威来, 扮作投亲访友的样子, 是为了暗中观察当地的风土人情。一个人当了官, 就很难看到最底层的样子, 当地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不会让他看到的。 临进城前, 在小树林里一行人换了衣服,文继英穿了铠甲,从人各自换上合乎品级的衣服。打起的‘神勇定西将军文’的大旗, 还有肃静回避等牌子。太太的马车也换下了普通人的花布罩子,改为诰命夫人的车帐。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门卒都吓傻了,赶紧跑进去通知。 本城知府当然知道朝廷派了新的将军来这里督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现在听了禀报也不是很信,将信将疑的做轿去城门口看看。居然真的到了。 知府连忙上前寒暄:“神兵天降,将军真是神兵天降!”一路上居然没有人告诉我你来了!多亏我看到朝廷公文就开始准备迎接,要不然真来不及。 文继英跳下马来和他见礼,两方客气了半天,知府看着他后面用绳子捆着牵着的人:“这些人好像是军中士卒,他们怎么冒犯了将军?” 文继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派人把他们都放了。 自己带着老婆孩子,与知府及其老婆孩子一起吃接风宴。知府年纪五十多岁,他家的熊孩子道:“侄儿仰慕文将军英名已久,一直想要参军,原先的将军治军太差了。不知文将军能否收下我这个马前卒?” 文继英看知府夫妻俩都开始擦冷汗,就没直接答应:“这倒是不急,公子可以去看看文某怎样治军,若是投脾气再参军也不迟。” 到了下午,他才去检阅当前的士卒。前任将军因为违法被解往京城,这里人心浮动。刚刚被放回去的几百士卒开始暗暗的搞事情。 文继英带着李知府和小李公子去检阅军队,之前先让人去买猪,杀猪炖肉。站在校兵台上,看着校尉们徒劳的奔走呼和,约束不了士卒,一堆一堆的人散乱的像小孩子玩的泥娃娃。 他没说什么,沉声道:“击鼓。”鼓响三通,旗手出来挥舞旗号。 士卒们站的或远或近,走的或满或快,总而言之就是不标准。 文继英也没皱眉,吩咐身边人:“告诉厨子,其中一锅肉里多放辣椒多放花椒。” 李知府又在擦汗:“将军,这也太松散了,怎么办呐,管得好么?” 文继英刚要安慰他,走到高台前的士兵们忽然停下脚步,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嘿嘿嘿知府大人也在这里,事情报上去他就死定了!活该!不就是抢劫一下么,打我们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我们当牲口牵着,真当小兵不要脸么? 李知府一翻白眼晕倒在儿子怀里,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这群贼要裹挟文将军谋反啊!他会不会杀我灭口?等我醒了我就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李公子:爸爸害我! 文继英面不变色,着东北面京城的方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让旁边惊呆的旗手继续挥旗,命令众人前进。哼,真当劳资不看书么,古人经历过这种破事了。 想要搞事情的士兵们也傻了。只好默默的,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之后给大家吃肉,对想要搞事情的士卒也没有惩罚,众人都以为事情过去了,文继英暗戳戳的记仇,打算过段时间再处理他们。 小李公子在这寒冬腊月里,里外三层衣服湿透了两层,满面是汗水,惊魂未定的把亲爹掐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李知府点点头,这时候倒是镇定自若了:“文将军真英豪也!” 文继英害羞的笑了笑:“这帮兵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习惯了。” 李知府回去把今天发生的事如实奏报朝廷,不到三天工夫奏本到了京城。 皇帝就看到了事情的始末来由,拍案大笑:“快快,快派人去请卓东来夫妻一起进宫,去永福宫。”外命妇不能进养心殿,他带着奏本去了养心殿,给皇后看。 皇后叹息道:“这些士兵真是乖戾难训,好歹毒的心肠,文将军当时若没反应过来,就只能连杀数十人压制众人,当年石敬瑭遇上这样的事就无法处置。若是压制不住,消息传递上来,我们就不得不重罚文继英。” 皇帝叹了口气:“是啊,这太要急智了。” 文四姐顺便带了一点小礼物,一盒子冰激凌,一盒子冰糖葫芦,还有给昭容女官准备的一点东西,御膳房从不准备这样伤身的食物。 二人先进了门口,侍女过来服侍脱了衣帽披风,又进里面暖阁去面见帝后。 皇帝把奏折给了卓东来,咬着甜脆的冰糖葫芦:“东来你看看,你内兄的事儿。” 皇后较为矜持,不喜欢当着命妇面吃东西,有点羡慕的看着文四的大粗腰:“泽兰,你过来。”她拉起文泽兰的手,细细的摩挲,对于她又怀孕了十分羡慕。 皇后的手白皙修长,美的像后世的手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指甲上染着淡淡的朱红色,真是纤纤玉笋,滑嫩的柔夷,只是摸起来有点凉。相比较之下,文四的手比较粗短,原先干重活导致了骨戒粗大,皮肉也比较坚硬,手心还有老茧,可是摸起来火热火热的。 卓东来在旁边静静的看奏折,李知府用的都是极其拽文的词句,说一句题外话,李知府这个人生性胆小怕事,能当上知府靠的就是当过状元郎,又善于做文字功夫。 卓东来没有正经在学院里读过书,所有的文化知识都是为了和官员打交道才学的,现在看着略有些吃力,也不知李知府怎么能从故纸堆里翻出这么多看起来像墨疙瘩,足有二三十划的字。 皇后正觉得倒春寒很冷,比冬天还冷,捧着手炉也嫌手冷,拉着她的手倒是比手炉还暖和。 文泽兰的品行你们是知道的,她一向乐于帮助美人,便把皇后的手拢在手心里给她暖手。 皇帝嘎吱嘎吱嚼冰糖,在旁边看热闹。 皇后手暖的舒服,她手心虽然粗糙还有硬实的老茧,摩挲的时候不太舒服,却也让她痒痒的想笑:“泽兰,你手好热。是练武的缘故么?” “是啊,内力能暖手,掉河里爬上来还能烤干衣服呢。娘娘的手凉,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文泽兰笑而不答,一股内力缓缓透了过去,皇后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手流向体内,顺着筋脉游走了一圈,浑身都热了起来。 卓东来在旁继续认字中,奰c罍c颣c薐c豳这都是什么玩意。 听泽兰说话,还以为是她要教皇后练内功,猛地察觉到内力的波动,他抿了抿嘴心中十分不安,这是很危险的事。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或是跟我商量一下么!气死我了! 皇帝吃掉了一串糖葫芦,很好奇的对卓东来伸手:“东来,我手也凉。” 卓东来就把旁边的手炉拿起来,放在他手里。 一点都没有要亲自给他暖手的打算。 皇帝愤怒的指责道:“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难怪娶的媳妇不是温香美玉。 卓东来无可奈何的答道:“臣忙于公务,无心恋栈美色。” 皇帝就愉快的捧着手炉,命令旁边的侍女用小银勺子一勺勺的舀冰激凌喂过来,冰激凌在室内靠近火炉的地方放了一会,渐渐融化了一些,又怕寒了肠胃,把暖炉放在肚子上暖着。 皇后果决的说:“我要练内功,黛玉练的哪一种,泽兰,麻烦你教我。”黛玉练武之后还是那么漂亮,手上脸上都白白嫩嫩的,手指纤细,冬天穿的少也不冷。这个太好了。内功和气功有差距吗?我现在也在练八段锦,还是冷冷冷!可能和生孩子有关,换一个气功试试! 文泽兰大喜:“好啊好啊!”你虽然年纪大了,资质也比黛玉差一点,但筋脉比我的徒弟们不差。而且嘛,你又不用和人打架,教成什么样子你都会觉得挺好。 两人就去内室练功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文四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我发现美人们练武都比我有天赋,这骨骼筋脉还和长相有关么?”她这么快就有气感了!为啥我当年找气感了四天? 皇帝深以为然:“你这话说的在理,美人在骨不在皮,凡事美人那骨骼自然好,身段漂亮的筋脉好。(插了一段文四听不懂的中医原理,大致内容是:筋脉输送气血,一个人的内脏好而筋脉不好,就会浑身气血缺乏,身材扭曲,皮肤松懈)。皇后生的天姿国色,皮肤又白又嫩,这是气血充足c筋脉强健的表征。东来,你说是吧?” 卓东来点头道:“对。”她天姿国色嘛?一般般吧。皮肤白嫩那是养的认真。 然后他把奏折上的事情简单归纳一下:“泽兰,我给你讲。文继英去上任的时候路遇劫匪” 文四:“等一下?他什么时候上任,去哪儿?” “我上个月给你说过,他调任到西南边陲戍边。” 文四听完全部故事,情不自禁的大叫:“握草!真是太牛逼了!” 皇帝也夸了两句,这反应速度,他都自认不行。 回去之后被卓哥拎着耳朵骂了一顿:“你不说一声就把内力给她!亏得她不懂!要是懂,都可以说你有意刺杀!往后教她的时候别说内力能直接杀人!记住没有!别教真有用的招数,皇后和皇帝吵架的时候会动手,她要是打伤了皇帝,皇帝肯定不怪她,怪你!” 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多亏皇后喜欢学习,这要是懒惰一些,每天要她去输入内力,时间长就油尽灯枯了。 之后的日子里,文四每隔一天进宫一次,辅导皇后练内功,旁敲侧击的得知她只想要一个效果——冬天不冷。这就更省心了。 万万没想到,皇后还装模作样的敬了一杯茶,虽然是坐着敬的:“文师请喝茶。” 文四姐没坐她身旁,虽然坐的很近也得站起来结果茶杯:“多谢娘娘。” 皇后是个很尊师重道的人,对教书先生有多客气,就对她有多客气。宫中内外都已‘文师’相称,文四又蜜汁顺利的过上了每天带着小点心小零食投喂‘徒弟’的美好日子。 她在家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皇后喜欢的,不酸不辣不硬,不要太甜,还要很美味的点心,比教她练内功难多了。 天气暖和之后抱着孩子进宫,喝着茶吃着点心,闲聊说话,消磨时光。 春天三个人去打猎,文四已经不方便骑马了,只好在营地里指挥厨子们烤肉。 皇帝坐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一棵树对皇后和卓东来:“这就是我当年遇到姚神仙的树!” 皇后十分仰慕的看着树:“我们应该把这棵树围起来,立碑铭记!”她信道啊! 皇帝一怔:“是啊,你来写碑文好不好?”虽然姚神仙这个人人品存疑,但是这件事挺有面子的,朕也可以再神仙传里留一笔呢。 十天之后,这棵树围上了栅栏,披着彩布。 一个月后,树前立了一块碑:‘遇仙碑’。 皇后娘娘亲自写的碑文,工匠精工细刻。 黛玉和姚云旗每天一起去上课,姚云旗的拖延症和逃课让他的课业正好和黛玉持平,一起学。 下课了一起赏花喝酒,对月观星,玩摄覆的游戏——其中一人把什么东西放在碗里扣着,另一个人来猜。 黛玉对着一盘水果犹豫了半天,放了一个桃子,走到门口开门:“我放好了,你进来猜。” 姚三郎立刻就猜中了,因为他闻到味道了。 黛玉出去等着,在门窗上都设了禁制,不能用神识去偷看。 姚三郎想了半天,把桃子啃成一个桃核,又放回去。 黛玉进屋来,掐算了一会:“桃核?” “是的呀~” 轮到黛玉放东西,她左右看了看,拿了一只耳环放进去。 姚三郎掐算了几把:“风铃?”打开一看不是,可是有坠,能摇晃好吧猜错了。 黛玉出去等着,他找来找去,放了一块蛋糕进去。 黛玉坐在桌前刚要掐算,微微吸了一口气,仔细品味了一下:“蛋糕,草莓味儿的,放了奶油,奶油。” 姚三郎一拍大腿:“嗨!是我傻了!” 互相都能猜中,姚云旗想了个坏主意,抓了一只蟑螂放在碗下面。 黛玉没猜中,于是把他打了一顿。 “为什么要放虫子!混蛋!故意吓唬我!” “啊,我错了我错了,妹妹饶命,再也不敢了。” 众人都来看热闹,也就不打了。 又过了几天,玄真仙子和姚神仙又回来探亲,顺便在这里过生日。先去家里,家里依然满是客人,又去宫里,吃了午饭,下午去卓府。 文四又生了一个女儿,正在坐月子,吃了睡睡了吃。 黛玉最近很喜欢算各种事,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连诗词都放在旁边。甚至于每天在姚三郎去菜地拔菜的时候,她都要在屋里推算他会拔什么菜,拔多少。 去内阁处理公务之前,算一算会有多少信件/奏折。 去见大师兄之前,算一算有没有公务。 现在看到躺在床上啃泡椒凤爪的干娘,第一反应就想算一算,掐算了一会:“干娘,你下一个孩子就是儿子了。” 姚三郎非常不见外的擦擦手,端走泡椒凤爪的盆,坐在桌前开始吃。 文四懒懒的说:“再说吧,还没想好要不要再生一个。是男是女不重要,主要是头脑,武功和运气。”不是废物就行。 姚云旗道:“咦?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的名字就叫运气。” 文四姐对此无法反驳,确实是啊,原著里的黛玉好像是个哭宝宝,好像挺惨的。碰上我并不是她运气好转的原因,碰上姚云旗才让她真正幸福起来,这个小蠢货也挺萌。 她想到这里,就露出了充满母爱的微笑:“你是挺好的,福星宝宝。” 姚云旗咻的一下扔下凤爪的骨头,躲到黛玉的身后,悄声说:“妹妹,你帮我算一算,她是不是要设计暗害我。” 黛玉忍不住好笑:“干娘现在动都动不了,能怎么害你?” 姚云旗小心谨慎的低声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跟我说话很少这么客气,只要这么客气,一定有问题。” “不会吧?”黛玉很想算一算这两个人明明是好朋友,为什么掐成这样。 姚云旗仔细的把自己和她交往的全过程想了一遍,嗯?也不是这样嘛,原先她也曾对我抛媚眼,老道士的时候也曾对我态度很好,尤其是我第一次露出美少年的真容时,她也柔声软语的服侍我。后来态度就不好了,是嫌我对黛玉移情别恋——呸,没有移情别恋,这是初恋! 还是她嫌我这些年隐瞒自己的身份,骗了她的同情心?真的吗?女人的心思好复杂啊。 黛玉正在逗两个小宝宝玩,大一点的已经会叫姐姐了,小一点的刚出生,白嫩如包子。 很显然,凤怡遗传了文四的好色:“姐姐~漂亮姐姐~”扑进黛玉怀里。又看到姚云旗,眼睛亮亮的抬起头:“漂亮的”她还没学过哥哥这个词。 姚云旗如临大敌的看着她,看黛玉抱着软软的小孩玩,她的胳膊那么短! 腿也那么短!身子也那么短!口齿不清!还流口水! 难道我小时候也这样,大师兄那样浑身肌肉的沉稳壮汉,就照顾那样屁大点个小孩么?想想都觉得可怕。 黛玉拉着文四的手给她看手相,倒不是长寿之相,也不算短。 文四捂着嘴大笑起来:“姚三郎,这都是你教的?” 姚三郎也想起自己当年偶尔算个命,也不为赚钱,纯粹解闷的日子。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 文四逗她道:“大师看出什么了?” 黛玉道:“说破了就不灵了。不过你后半生十分顺利,荣华富贵子孙满堂。”她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帝后和她夫妻关系多好,当然是荣华富贵。 到了黄昏时,一起吃了晚饭,二人又告辞离开了。乘车去了林府,宫中又提前派人通知清场,林府后宅没有别的官太太,只是贾敏在等着她。 又一起吃了一顿——幸好当了神仙,吃多少都不嫌多。 饭后按旧例,岳父和女婿谈话,母亲和女儿谈话。 “你过完生日,虚岁已经十四岁了。今年选个良辰吉日,你们先成亲吧。”贾敏忧心忡忡的想,反正成亲也不同房,赶紧办了婚礼。如海的身子越发沉重,最近十分嗜睡,恐怕要出事。人老了都是越老越精神,哪有越老越困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剧情真的越来越水了,捂脸。 又给文四扔了一个金手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试验 贾敏说了, 你俩今年就成亲, 好不好。 成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不用和黛玉商量,双方家长定下来就可以了。可是她是公主又是神仙,贾敏虽然是亲娘, 也不方便直接做决定,总要问一问才能处理。 姚三郎一边在外屋和岳父探讨诗文——他最近学的比原先好多了,黛玉开始喜欢算命,他却开始喜欢读诗,主要是想给她写情诗——意外之喜是和岳父沟通时更有底气了。 他没偷听屋里的说话, 可是两层们并不能阻挡声音,他现在一边和岳父作答, 一边听着门外几个侍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还能听到悠悠传来的岳母的话。岳母大人真是让他大喜过望。 黛玉垂眸思量了片刻, 坦然道:“好。”反正成亲也没什么变化,不成亲也不会有变数, 成亲了也是分房而居各自清修。天底下有谁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呢, 就连神仙们也知道的, 既然能让你们安心就成亲吧。 也好让他安心, 三郎哥哥总是不放心, 他虽然没有明说, 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忐忑不安,似乎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很不安全。真是不解,难道我平时对他还不够好吗?我有拈花惹草吗?平日里只要我盯着大师兄看一会, 或是盯着猴哥看一会,或是盯着周瑜c谢安c狄仁杰看一会,他就开始幽幽怨怨的凑过来,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挨挨蹭蹭的。 搞得我还有一点小愧疚,可我什么都没做,他又什么都没说,真是别扭死了!打算哄他的时候,他又自己就好了,实在不忍看他那样担心,定下来就放心了。 贾敏看她答应的这么痛快,低声问:“你们没有白茅纯束,有女如玉。那种事吧?” 黛玉立刻红了脸:“娘,你说的什么话!怎么会有那种事!” 姚三郎听见这诗立刻就想起来了,这是诗经里他除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外记得最牢的一首诗,是一首黄!诗!岳母是问我和她有没有那种事?好害羞! 贾敏叹了口气:“娘怕你学坏了,你看戏台上c故事里的仙女,都比较疏狂。” 放浪!有道是入乡随俗,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我怕你被不良风气传染,觉得反正也要成亲了,提前点也没什么事,就不在姚神仙勾引你的时候把持住自己。过年那会我看到他,真是撩人,怎么看都不正经。更可怕的是你现在喜欢喝酒,女孩子喜欢喝酒不是什么好事! 黛玉红着脸眨眨眼:“那都是些最卑微的散仙,怎么能跟我比。师门规矩繁多,绝不容忍违礼之事。” 姚三郎悲愤的想:是的!规矩太严了,我要死了! 林如海道:“贤婿?”为什么突然满脸悲愤? 姚云旗正色道:“一想到南疆战事未定,还有许多百姓受苦,我这心里头就不是滋味。” “贤婿真仁义。”林如海犹犹豫豫的想:既然你这么说,你又是个神仙,那我就信了呗? (他不知道太上皇当年也是这么想的。) 黛玉也能听见他们说话,听姚云旗这么扯谎,不由得笑了起来。 贾敏问:“你笑什么?”想到要成亲了这么高兴?我本打算问问你,坚定的选了他是不是因为他带你进入仙界,你是真心喜欢还是以身相许。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必问了,瞧你乐成这样,一点都不矜持。 姚三郎传音道:“好妹妹,你别笑了,我不过想等成亲之后抱一抱你,凭什么遭雷劈啊凭什么!大师兄抱着我就不会遭雷劈!这是性别歧视!” 黛玉忍不住的满脸笑意,思绪忽然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不是很清楚。她细细的想了半天:“三郎哥哥,稍安勿躁,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姚三郎大喜过望:“你知道什么了?我们可以上表天庭,只要纯洁的抱抱么?” 黛玉:“不是,你别急,回去细说。” “告诉我嘛,我又不会外传。好妹妹,求求你了,我要急死了,说嘛说嘛说嘛说嘛” 黛玉心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金蝉子的好朋友,她果断的往门口扔了一个禁制,让他的声音传不进来,但还听得见屋里的说话声。仓促之间没法画符,只能挡到这个程度。 贾敏想起那天他风姿绰约的绾头发:“姚神仙生的一脸风流样,他平时都和什么人交往?” 姚三郎:我要吐血三升而死了!这年头还有没有给正经人走的路? 黛玉答道:“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天上为官的仙人,修善悟真的隐士。三郎哥哥生性好诙谐,看起来有些不太正经,实际上为人质朴,勤劳踏实。” 看母亲总是一脸不放心,又选择性的透露了一些:“我一日三餐都是他做,洗果子煮茶也是他准备好了拿来给我,平日有什么事也由我拿主意,娘,你别担心。” 她哪里知道,贾敏心里已经开始纠结生孩子的事情了,能控制生男生女吗?应该不能,玉帝就只有七个女儿。那么能控制生几个吧,这要是活一万年,隔几年生一个,那太可怕了。 只是这些事不能问一个未婚少女,她等着成亲之后再问。 当夜,在少女的闺房里,几个侍女战战兢兢的服侍姑娘沐浴更衣,刚要用一摞新的软布给姑娘擦头发。黛玉拢了拢湿漉漉的长发,头上的水汽全都消失了,她自然是上床安歇。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腰酸,还有点小肚子疼。 侍女们退了出去,对于神话传说一样的大姑娘,饱含敬畏,更何况她还那么美。 她刚躺下,屋里的灯熄灭了,窗口立刻想起轻敲窗子的声音。黛玉闭上眼睛只当听不见,他却敲个没完,还挠窗户,还叫到:“妹妹开门呐,开窗户啊,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黛玉躺在床上忍不住低笑,这也太心急了。一弹指打开了窗户:“你跳进来。” 姚三郎轻盈熟练的翻身而入,急切的扑倒床边上,又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脚踏上,脑袋搁在床上看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黛玉歪在床上:“你好好坐着,别这样,好像只有一个头搁在床上。” 姚三郎把两条胳膊放在下巴下垫着:“说嘛说嘛说嘛说嘛” 黛玉无可奈何的揪着他耳朵:“别唠叨了!这事儿早晚要告诉你,你急什么?”她松开手里软软的耳朵,有点不好意思:“你还记得前些年我们在一起玩,你变成兔子的事么?”当时兔子用两颗大门牙挂在桌子上,身子和四爪悬空,我紧张的怕他掉下去,连忙去抱他。当时还把大兔子搂在怀里揉了两下了,也没有被雷劈。 她看过天规,天规里写的并不是很清楚,所谓的‘有违伦常c胁淫幼女’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什么程度算是那个什么。 姚三郎听了这话,立刻变成一只大胖兔子,脚一蹬床边的脚踏,一跃而起扑进黛玉怀里:“抱抱抱抱抱抱!”呃,也没敢直扑胸口,而是跳到她的肚子上。 黛玉被砸的有点疼,刚要抱怨,忽然想起这不合乎常理,以她的修行境界怎么会被一只最重不超过三斤的兔子砸的肚子疼,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被打中也没多疼。揪着兔子耳朵:“云旗你别忙,这是我的猜测可没经过验证,我打算回去请大师兄帮忙推算是否可行。” 兔子在她手里蹭了蹭头,又滚到窗下变成人形,仰面朝天的躺着:“唉~人生在世不称意,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黛玉羞得满面绯红,坐起来用软软的抱枕砸他:“什么话,大半夜的跑回去说这种事,多不好听。” 姚三郎恍然大悟:“是啊,就好像我很着急,明天白天回去吧。” 两人都有些害羞,不由得移开话题,说起林如海的身体。他身体很好,嗜睡有可能是冬天闷得慌,闷时间长了就困。又说起文四的寿命,两人都有点沉默,给凡人延寿是大忌啊。 又转移话题,猜测起金翅大鹏的婚后生活,两个金翅大鹏会不会为了抢肉吃打起来? 他们猜测了半天,说了好些个笑话。实际上并没打起来,他们可以自己制造肉,你们懂得。 次日上午,林如海派人送了一封信回来,里面有一个日期,是他去上朝时找钦天监算过的最佳成亲日期,也禀报过皇帝了。 姚三郎十分震惊:“我是个神仙,我成亲居然要凡人给我算日子?” 黛玉无可奈何:“是啊,这合适么?” 贾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虚心问道:“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姚三郎斩钉截铁的说:“明天!!” 黛玉含羞道:“半年后。” 两人对视一眼:“我们也算一算日子吧。”虽然不相信凡间什么吉利日子的说法,讨一个好彩头总没错。 算好了日子,八月初三,还真是钦天监算的日子。 两人回到庄国,黛玉把姚三郎推进大殿里去说他最关注的事情,自己去内阁坐一会。本来以为能有点事情,然而内阁众人正在玩流觞曲水的游戏,在溪水旁席地而坐,上游的人用木质漆杯盛酒放在小溪里,酒杯在谁面前停下,谁就要喝了酒并且赋诗一首。 “诸位好兴致。” 谢玄:“公主?” 甘罗:“玄真公主。” 曹操和荀彧挪了挪:“小殿下请上座。” 自从黛玉展示了武力值,又证明自己不是笨蛋之后,大家就和睦相处了。 黛玉坐下来玩了一会,才饮了两杯酒,做了两首诗。 一个青衣侍从跑过来:“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过去。”这是凡间很有灵根的少年,被选来在宫廷中当差,并被培养各种各样的才能,以后最差的也能成为一个小吏。 黛玉告罪离开,到了正殿,拾阶而上。这大殿新加了一些台阶,看起来更有威严了。 殿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朴素的席地而坐,只是皇帝陛下有张大桌子。蚩休挺兴奋的招手:“黛玉。”姚三郎回头看她,也是一脸开心。 黛玉心知这事有希望,福了福身:“大师兄。” 蚩休道:“过来坐。我给你们俩讲一讲,天庭是会对那种事降下雷劫,但并不是立刻就降雷去劈,反应没有那么快。姚云旗你给我坐下!” 刚要扑过去的姚云旗只好乖乖的坐下:“大~湿~胸~” “别撒娇!”蚩休道:“天庭用一种法宝镜子监控普天之下的气向,如果一个地方出现了那种事情,就会聚集阴沉邪祟污垢之气,初时很单薄,不用心看是看不到的,可是天下太大了,天庭没有足够的人手仔细监督每个州府。一般人或仙人都是日渐猖獗,气向深厚发黑的时候被天庭发现,犯事的仙人由天庭处理,凡人交由地府。 现在,我们要试一试。云旗,变成猫为了安全起见,穿上裤子。”露出来就不好。 姚云旗变成了一只穿着粉色桃心小短裤的纯白波斯猫,小耳朵粉粉的,浑身的皮毛滑如绸缎,两只异色大眼睛不住的抛媚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下一本书的男主一定狂拽酷霸帅!我的姚三为什么这样软萌! 这一章比较少,我正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结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7000收藏了! 波斯猫都很胖, 又圆又胖的脸和又圆又大的大眼睛, 毛茸茸的膨松的身体。本来是很可爱的大白猫,可是变的小短裤的裤腰有点紧,勒在腰上。你们都知道吧,猫这种东西看起来很大, 那都是虚张声势的猫,一下水就能减肥二十斤。 姚云喵被裤腰收紧了毛毛,勒的像一个葫芦,他自己倒是不觉得勒得慌。 “喵喵喵?” 这是恶意卖萌,一边抛媚眼一边伸出舌头舔脸, 把他觉得猫可爱的动作都做了一遍。 黛玉虽然不是资深猫奴,也被萌的伸手摸他的脸, 揉头, 捏脖子, 抓抓小猫爪。 猫爪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萌的人心都颤了。 蚩休看他俩玩的这么欢, 很快就要满地乱爬c追逐嬉戏, 连忙轻咳一声:“咳, 我有一块监视天下气向的镜子, 一会拿出镜子来, 你们俩照着镜子试什么样的动作会积累什么样的气向。” 姚云喵站起来, 两只毛茸茸前爪搭在桌子上,探头:“喵喵喵~”大师兄真好。 蚩休满脸笑意,也被萌的把他拎起来搂在怀里揉了两下:“乖。” “喵~”好舒服~ 黛玉微微有点羡慕, 垂下眼眸捏小猫爪,原先在京城被母亲抱,被皇后抱,又被师父抱。到了这里之后没有人能抱,抱抱很舒服的,又暖和又安心。 蚩休在袖子里摸了半天,袖里乾坤里塞很多东西之后,就很难单凭翻找摸出东西。平时把手伸进袖子里,默念物品的名称,东西就会出现在手里。现在默念了一声‘镜子’,好像出现了几百面镜子。摸不出要找的镜子在哪里,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空地上,把镜子一面一面的拿出来。 战国时镶青金石的兽面纹方镜,镂空纹方镜,汉朝的朴素镜镜子,唐的海兽纹葡萄镜,宋朝的菱花镜,元朝的八棱镜乃至于外国的珐琅彩靶镜米多高黄金珠宝镶嵌的大穿衣镜,无所不有。直接就可以办一个历代镜子博物馆。很奇怪的是,这里很多镜子是女式的。 黛玉心说:大师兄的袖子可真能装啊! 姚三郎惊的都会说人话了:“师兄,哪儿来这么多镜子?你打劫镜子店去了?” 黛玉掐了他一把,却只抓住一把毛,没摸着皮肉。 蚩休差点抄起一面照妖镜砸过去:“混账话!哪家镜子店里会有这么多古镜?” 他顿了顿,从里面挑拣了两面自己看着顺眼的收起来,剩下的都不打算要了:“一百多年前,天上突然有一阵风气,拿礼盒包一个镜子送给仰慕的人,跟她说什么‘你知道世界上最迷人的人是谁么’。女仙都被仰慕者送了无数的镜子,也学会了这一招,也开始送人镜子。我这里算少的,杨戬那里的镜子足够摆两个金光阵。” 黛玉掩口而笑,这太有趣了。 姚云喵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满地打滚,笑的舌头都垂下来了:“师兄你拆开第一个包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很震惊?哈哈哈哈” 蚩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黛玉摸着猫长长的后背,软蓬蓬的毛,好奇的问:“大师兄,既然女仙们对您这般‘仰慕’,怎么现在没有人到咱们这儿来求取个一官半职呢?若能每日看着你,岂不是聊慰平生?”我干娘就是这么想的,她上次看到你是你么?好像是吧。 蚩休笑道:“她们大多想不到,在这里做官没出息,没面子又没实惠。倒是有人来自荐枕席,我却咳,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他拿起一面奇怪的镜子,从黛玉的方向看过去,是镜子,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玻璃,可是不完全是玻璃,透过镜子看到的黛玉身上有生机勃勃的青气,一丝丝表明悟道程度的紫气,几丝淡淡的功德金光。 姚三郎身上气则是一片粉红,陷入痴恋状态的粉红,赤子之心的鸡仔黄,生机勃勃的青气。 黛玉轻轻拢了拢头发,镜子对着自己,总觉得头发梳的不够好。 蚩休身旁的镜子堆成一座小山,他随随便便的席地而坐,本来就松散的衣领加倍的敞开了一些,露出了难以描绘的胸肌。并没露出腹肌,但这已经很刺激了。他道:“云喵,开始。” 姚云喵眼睛睁的大大的:“喵嗷~”扑进林妹妹的怀里撒欢打滚,变成了一只猫形陀螺。 上下扑腾,像个震动器一样,在她怀里原地打滚,原地旋转,把浑身上下在她怀里蹭了个够。这才安分下来,用爪子挠挠耳朵,害羞的依在她怀里——我好像又在大师兄面前丢丑了。 黛玉抱着这只胖猫,略有些害羞,虽然看起来完全是一只猫,单纯的抱着一只猫当然没什么。可是他身上的短裤却一直在提醒黛玉,这是个男孩子这是姚云旗。哎呀,不管了,热乎乎软蓬蓬的抱着好舒服。 蚩休透过镜子看到他们身上粉红色的气息,忍不住微微的笑了,真是少年情愫,清澈可爱。忍不住又微微的有点得意,姚云旗虽然在小事上很没规矩,可是大节不亏,一点淫思邪念都没有。 黛玉的心里更是干净,虽然到了凡间少女春心萌动的岁数,可是却没有那样的念头,这很好。由此可见,我教导师弟还是不错的,你瞧杨戬教他的妹子,教的何等用心,可没教好。 姚三郎迫不及待的问:“大师兄,没事吧?可以抱吧?” 蚩休点点头,欣然收起镜子:“黛玉的推论是对的,这的确有个界限。你变回人形试试。” 黛玉惊的把猫拎起来扔到旁边,婉转的说:“师兄,那样不合适。” 胖猫就地一滚变成姚云旗,他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那怪害臊的嘿嘿嘿” 蚩休想了想,笑了起来:“说的没错。我只顾着试天规的界限,倒忘了你们俩都很纯洁。”一个是真纯洁,另外一个,居然也是!啧啧。“这堆镜子分了吧,你们来得早随意挑几枚拿走。”他挥挥手,一阵风卷着镜子铺了满地,大殿里铺满了镜子,就这样还有很多重叠之处,完全无处下脚。 姚云旗抚掌而笑:“金光阵。” 黛玉大喜,弄出薄薄的云头,坐在云上控制着云朵离地两寸,在镜子上飘来飘去,找战国时期的那面方镜子,她可从来没见过方形镜子,又新鲜又有趣儿,还俯下身看镜子里照的云彩。找到了兽面纹镶青金石战国方镜,又找了一枚唐时的金银平脱鸾凤纹镜。 姚三郎已经幸福的瘫软了,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喊道:“妹妹,你别尽捡古物,那面大穿衣镜挺好的,要不要?” 黛玉飘过去看了一眼,顿时皱眉,十七世纪的大镜子,纯金镶嵌,粗壮的边缘满是花纹,两边有天使,顶端有一个起码两斤重的纯金十字架,还缠绕着藤蔓。 这是何等浮夸,何等暴发户的东西。她婉转的说:“太轻浮了。屋里有大镜子用,这两枚古镜我另有用处。” 在远处手拉手翅膀挨着翅膀一起吃零食(三套鸡),看风景的两只金翅大鹏忽然看到千里之外的庄国皇宫中金光大作,他们隔着窗子看见的,顿觉好奇,一起飞过来看是什么东西亮成一片。经过这些时间的修养,羽毛都长出来了,飞的很快。 落在露台上,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的那面被黛玉嫌弃轻浮的大镜子上,跟蚩休说了一声:“归我了!” 然后拎着镜子就要走,蚩休拦住他俩:“慢慢驾云回去,你俩飞的太快风会吹破镜子。” 两人一愣,觉的他说的比较有道理,这才看到黛玉和云旗:“储备粮和云旗都在?” 蚩休皱眉道:“小师妹有名有姓叫林黛玉,别起外号。” 金翅大鹏一摊手:“怪我么?上次我问云旗她叫什么,他没告诉我。” 蚩休低声问了几句,目送他们俩驾云离开。转脸森森的看着姚云旗:“为什么?” 姚云旗缩着脖子,一脸怕怕的说:“我怕他不安好心。” 蚩休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他若真要不安好心,你这做法能有什么用?嗯?” 黛玉在旁边吃吃的笑,还是觉得有些肚子疼,不知为什么,明明丹田好得很,一会去找皇甫师兄问一问?难道是不适应吃凡间的食物么。 临走之前才推了推姚云旗,半天不见他说话,瞥了一眼。他满脸通红,只顾着傻笑。 蚩休一看他俩的表情就猜出来了:“要在凡间成亲了?” “嗯”少男少女害羞又紧张,小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蚩休又问:“什么时候?” 姚三郎笑的可灿烂了:“八月初三。” 蚩休心里好笑,举行婚礼之后你也只能变成猫让她抱着,有什么可激动。温和的问:“聘礼是什么,谁帮你准备?师兄找几样凡人能用的给你?” 姚云旗想了想:“皇帝会帮我准备,我打算种些玉璧,摘一些桃子和草莓,还有咱们这儿稀奇的水果,再弄个天花乱坠香风十里,也就够了。” 蚩休见他有主意,就点点头,不说什么了。 二人红着脸离开了,出去被小风一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很开心。 满朝文武——这十几个人一起往外走,见他俩从大殿的方向并肩行来,招呼道:“二位殿下,农田里正准备插秧,我们去看看。”实在是太无聊了,种庄稼是别的国家的国家大事,在这里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姚云旗很懂行的问:“这时节秧苗育好了么?有点早吧?” “南方气候暖和,有几片水田已经可以了。倒春寒那会就差不多了,有些事耽搁了。” 姚云旗熟练的像个老农,和他们探讨起来庄稼事,黛玉在旁边都插不上话。他曾经隐身在某个农田边上的树林里,挂了一个破渔网当吊床,看一年四季的农田变化打发时间。 众人也有些惊异,当官的c当县官的未必懂得庄稼事,可是当丞相的人,尤其是好丞相,都很懂得庄稼事。 国家安定与否,能不能出兵打仗,政府收税都和庄稼收成有关,怎么敢不懂嘛。 可是这个理应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传闻中骄纵懒惰的小神仙居然也懂这些,真是稀奇啊。 一行人驾云到了目的地,看一块块的水田里,农民带着斗笠,身后的背篓里放着水稻苗,挽起裤腿赤脚下了水田,开始插秧。他们若是抬头往上看,只会看到一朵白云,看不到这十几个来看插秧的官老爷和神仙。 姚云旗道:“稻子里是米,麦子里是面。” 黛玉轻声道:“我知道。”书上写过,我只是不知道稻子和麦子长成什么样。 姚云旗又笑道:“那你可知道米也可以磨成米浆,蒸成米皮c米粉呢?也挺好吃的。” 旁边的官员们看起来好像有意蹭饭。 黛玉惊讶道:“干娘只给我做过凉皮,没做过你说的这两样。” 姚云旗嘿嘿的笑了起来,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重要么?” 姚三郎小声说:“文四不喜欢摆弄石磨,她连豆浆和豆腐都没给你做过吧?” “嗯是啊。这很奇怪么?” 姚云旗已经很久没有扯淡了,忍不住扯个淡:“所有的好厨子做麻婆豆腐,用的都是自己磨的豆浆,自己点的豆腐。回去我给你做一个试试。” 黛玉问:“她为什么不碰石磨,受过伤么?” 姚云旗龇牙咧嘴:“自己碾豆浆的时候伤过手,这是不是蠢得可以?” 俩人嘀嘀咕咕的咬耳朵,旁边的历代名相们也在说悄悄话:“这要是地势不好的地方,还有水土干枯不适合种庄稼的地方,会用仙法改么?” “是啊,有个地方的山坡不适合种庄稼,得改成梯田。” “让百姓自己修梯田得修几十年,要是陛下同意,我们派人去弄梯田。” “诸位,这话倒是没错,可是谁去呢?咱们国中无人!” “怎么无嗯,对。” 当然不是国中无人,不说陛下和诸王,就连在场的官员们都能做成这件事,可如果是户部尚书出场去给一个穷山僻壤修梯田,还有没有尊卑了?这事应该让低等一些的人去做,事必躬亲的下场就是像诸葛亮一样,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 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诸位,我们现在闲来无事来看农民插秧,去修建梯田又有何不可?” 狄仁杰和曹操异口同声:“甚好!”“说的很是!” 他们俩都当过小官,也很怀念那段日子,成仙/在地府呆的日久也就不再执着于国老和魏公的身份了。 严嵩对于看插秧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比较喜欢权力和地位,现在也不可能弄到手。 看了一会插秧,非常机械的活动,没什么意思。倒是名相们开始推测这秧苗c这气候c这水土,等到秋收的时候能收上来多少庄稼,并且打赌。 黛玉依然觉得不舒服,就和三郎一起回去了。回家直接就躺在床上,打算缓一缓,若是还不舒服就去找精通医术的皇甫师兄。 姚云旗看她脸色不对劲,追问了几句:“肚子疼?是不是吃凉的吃多了?文四老跟我说吃冰会肚子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青雀在旁服侍着,明白了什么:“公主,这事儿是应该的。” 黛玉也明白过来了,她前两年还奇怪呢,书上写的时间应该到了,结果没来就把这事儿忘了,没想到这时候到了。粉面飞红,睫毛低垂:“云旗,你出去。” 姚云旗坐在床边的绣墩上,问:“为啥?你肚子疼得我照顾你,叫我出去干什么?” 黛玉害羞的从床上伸手推他,娇声道:“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姚云旗从善如流,伸手拉着青雀就往外走:“小公主害羞了,咱们出去你给我讲。” 黛玉猛地坐起来,抄起一个枕头扔过去:“姚云旗!” 姚云旗转身接住枕头,威胁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不让我知道,信不信我去请大师兄和无闷算一算?” 黛玉一怔,随后捂着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缺德鬼儿,就知道欺负我,我不活了嘤嘤嘤” 姚云旗都吓懵了,连忙跑到床边:“好妹妹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错了’这话说的没错,加上‘还不行么’,就很找削了。 黛玉哭的更起劲了:“你嫌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岂敢岂敢,我对你怎么会嫌呢,冤枉人呐。” “我本来就难受,你还要惹我你那么多狐朋狗友我何曾问过一句?一天到晚就知道拈酸吃醋,我和大师兄说话你也要吃醋,我看孙师叔两眼你也要吃醋,你和红娘子都有了,我说什么了。现在我什么事儿你都要知道,嘤嘤嘤,一点空隙都不给我留么?” 青雀:我好方。 姚云旗面色复杂问:“你是不是要癸水了?” 红娘子那事儿真的冤枉死了!我梦里头出去点东西,第二天裤子是干净的,我怎么会知道!她居然偷那玩意,真是恶心死了!要是我自己处理,就把裤头扔了,脏乎乎的。 黛玉吓得忘了哭,水汪汪的眼睛含着泪,瞪的比姚云喵还大:“你你怎么知道?” 姚云旗慢条斯理的说:“我有朋友啊,原先每个月的某一天,文四都会警告我别惹她,否则把老胳膊老腿打断了也得自认倒霉,被打死都算活该。你突然这么生气,一定和这个有关。” 黛玉点点头:“你说得对。”然后用小粉拳把他捶了一顿:“知道你还说!知道你还惹我!羞死人了!都不许说出去!” 姚云旗心说你这小粉拳和大师兄的大铁棍子相比,简直算是福利,笑嘻嘻的说:“这种事怎么能往外说,我刚才是不知道。好妹妹别生气了,你想吃什么?” 黛玉道:“姜撞奶。” 姚云旗点点头,这个我不会。 黛玉道:“当归鸡汤。” 姚云旗:这个我也不会。 黛玉道:“红豆馅儿的年糕。” 姚云旗:我居然又不会。出了屋子直奔文四姐哪里求救,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青雀拿了棉花和棉布,给公主细细的缝制月事带,又说了一些小忌讳和注意事项。 这件事就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只是公主再去内阁的时候经常抱着一只猫,一只很好看的胖白猫,被人认成是狮子猫。 黛玉可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情郎/男朋友/未婚夫,只说是宠物。 很快,贤(闲)人们就都找了点宠物养着,聊以打发时间,万一养时间长了有了灵性,能成精,也算是自己养出来的得力助手。当然了,现在不比以前,没有下属上供,也没地方买去,他们自己去深山老林里抓鹦鹉,抓豹子,抓大象,抓老鹰,抓野猫,野狗。 纷纷当起了铲屎官,总算把空荡荡的家里弄的有些生机勃勃,原本宅子里没有老婆,没有小妾,没有奴仆侍女,只有家主一个人这就是他们不管多无聊也要来上朝的原因。 上官婉儿气得够呛:“我本来抓了一条很好看的大灰狗,带回去之后夜里学狼叫,早上喂食的时候还想咬我!这才发现是头狼,长得像狗!丑死了!你们谁会炖狼肉?宰了他吃肉!” 围观官员毫不同情的笑了起来。 周瑜更笑得不行:“当时我跟你说是狼,你还不信。哈哈哈哈。” “这狼到底是好看还是难看?”一行人就去她家看狼。 时间转眼而过,到了七月份,姚三郎开始种玉,准备一些精致的礼物,金银之物。特意去东海龙宫,要了明珠一斛,鸡蛋大的夜明珠一颗,八尺高大红珊瑚树一只,还有些别的珍宝,譬如秦朝出海寻访仙人的沉船里有很多送给神仙的珍宝,都落在龙王手里了。 黛玉躲在屋里绣嫁衣,各种质地的大红布料堆在长桌上,紫述师兄在旁给她挑选花样。 远方的中土,京城中也早早的开始准备这件事。 皇后c贾敏c文泽兰在御花园的清凉殿里进行三方会谈。 皇后道:“我给黛玉准备了八十抬嫁妆。” 贾敏道:“妾身替小女多谢娘娘,这真是巧了,妾身给黛玉也准备了八十抬嫁妆。这可真是十里红妆。” 文泽兰深沉的说:“我最近在整理这些年的心得。” 两人肃然起敬,这一定是在江湖上生存的心得,是历尽艰辛的心得,是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文四忧伤的叹了口气:“我把我所会的菜,点心,甜品,糖果,酿酒和调酒的方子都写进去了。” 皇后:“” 贾敏:“” 文四姐道:“这应该算是姚神仙的聘礼吧,他厨艺不错,把这些都教给他,他以后可以照顾好黛玉。” 皇后叹服:“文师说得对,金银细软都是身外之物。” 贾敏也只好说:“这可太好了。” 俩人又开始探讨谁来负责姚三郎的聘礼,要知道聘礼在婚礼当天也是要拿出来抖搂一下的,不能什么都没有。 贾敏道:“姚神仙又不是入赘,哪有让丈母娘来准备聘礼的道理?” 皇后也不想给他准备聘礼,太难把握尺度:“我也是黛玉的娘家人啊。”两人一起看向文四。 文四正在嗑瓜子:“这个瓜子炒的有点过火了。虽然好吃,但是容易上火。” 皇后善于揣摩人心,早就知道文四的本性了,丫根本看不懂使眼色,至于暗示能不能听懂,要看运气:“泽兰,你是姚神仙的好朋友,给他做脸准备一份聘礼,东西若是不够跟我要。” 文四答应的很痛快:“没问题。用不着娘娘的东西,打着宫里的戳摆出来别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家里有不少好东西,实在不行让卓哥去买些奇珍异宝也不难。” 皇后颔首道:“他拿的聘礼好,我们大家都有面子。宫里就算不出器物,给姚神仙拿一千斤黄金当聘礼,可得说好了,这实际上是皇上打算给林如海的赏赐,我先挪用一下,换个名义。府库里可出不起两千斤黄金。” 贾敏刚要答应,又觉得不妥。 文四姐插了个话:“那多不方便啊,赏赐臣子是青史留名的事儿。不如这样,动个手脚,送过去一千斤黄金当聘礼,再让姚神仙偷渡回宫里,皇上的赏赐依然是赏赐。” 贾敏道:“娘娘,不如这样,五百斤黄金的聘礼,五百斤黄金的赏赐,也很多了,本朝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平生居然能得到七千收藏!简直要幸福死了!活活幸福死了! 曾记得前年和去年都在扑街,收藏都没到过七百,年收入不过二百块,没想到一转眼有了今天。 写书如果不是我的真爱,我早就不干了。 这一章不算很多,但肯定是本月最多的一章了,临近收尾,准备写的谨慎一些。 七千字的更新是一点心意,感谢大家。 本章所有评论的我都给你赠送积分,超过二十五个字就能赠送。一定是正文评论啊,不能是无关的东西,要不然编辑要骂我的。点评一下你觉得最有趣的片段和最喜欢的角色就差不多了。 没有你们的陪伴不会有这么长的故事,也不会有这么多可爱的人。我爱你们。 美貌的古镜们我在微博里贴图了。文绎的绎是演绎的绎 电脑端可以点文案上的小框框 都是我这些年的收藏图,超漂亮的古董,还有明代的漂亮首饰们,如果你们喜欢我还有更多的图哦。 人如果很长时间没有得到拥抱,心理上会不舒服的,抱抱会给精神力量,也会有心理上的满足。 啊,我记得我写过文四看到一个美貌的神仙,想问他家里还要不要厨子,然而我找不到那段了。应该有这个剧情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婚前 黛玉最近挺喜欢油条和豆腐脑作为早餐, 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比起吃早餐更喜欢的是和一个人对面而坐,一起吃东西。 她起得早,拢了拢头发就去花园中练刀——蚩休给她重新整理了刀谱,博采众长, 如果真炁深厚则威力极好,如果只用内力,她也足以碾压普天之下的凡间刀客。 练了刀也没出汗,把刀收在袖子里,信步往厨房的方向溜达。原先厨房只是一间房子, 现在旁边还新盖了几间房子,是墨儿和青雀的住所。墨儿还是鬼体, 不能和青雀同住。 姚云旗一身竹叶纹锦袍, 坐在捏出来的云团上, 看着加了法术自己呼呼旋转的石磨往外出豆浆。听见她清淡的声息,忙回头去看:“妹妹你来了?” 小佳人穿着粉红薄衫, 身姿纤长, 脸色微红, 平时挽一半垂一半的头发又全都拢起来, 脚下一双软底绣鞋, 没穿袜子。“三郎哥哥, 你倒是省事儿,随时随地弄个椅子坐。” 姚云旗欣然道:“我聪明吧,这石磨不用我推, 站着多累啊。”我可是神仙,要不是一直坐在云凳上显得像个残废,而且会被大师兄打,我可以坐几天都不起身的。 黛玉也过来,拢了一个云朵的玫瑰椅,还很细心的在靠背上戳了一点花纹,坐下来看磨豆浆,看桶里已经有很多了,便觉得奇怪:“你每次都磨那么多豆浆,也没见送别人吃,磨这么多干什么?” 姚云旗笑了笑:“点豆腐脑有时候石膏放多了做成豆腐,放少了成了豆腐花,总得有点富裕嘛。”不能失败了一次就要重新磨豆浆,我都是煮好豆浆之后分成三份来加石膏。 黛玉:“”我还觉得你挺厉害,一次就成呢。 姚云旗若无其事的说:“香椿树发芽了,弄个香椿炒鸡蛋,我们吃春饼好不好?” 黛玉疑惑道:“这个季节?现在是夏天,你怎么把树弄发芽?” 姚云旗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让碧卢师兄催生的,他从来都不知道香椿树能吃,哈哈哈哈。上次我去文四那儿弄了点腌香椿给碧卢,他就开始苦苦研究催生香椿的技术,现在终于成了。” 黛玉笑道:“你上次回去是一个月前呢,用研究那么长时间么?” 姚云旗笑的几乎从云团椅子上掉下去:“他催生植物一直都是让小苗苗或树疯长,种下去一个种子,转眼长成大树,撒一把种子,转眼就能收获。可是香椿要吃小嫩芽,哈哈哈哈哈哈他总是控制不好停下的时间,每次都是一眨眼就让香椿树上满是大绿叶,哈哈哈。” 他看石磨转的不对劲,好像有泡不涨的贼豆顶住了,就伸手扒拉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压手了!疼疼疼疼疼!!”姚三郎直接掀开了石磨,抱着手叫的非常惨烈。 黛玉吃了一惊,连忙扔了一个甘露咒过去,一连扔了三个才问:“好些了么?” 姚三郎惊魂未定,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好了,哎呀吓死我了。真是十指连心,比被大师兄打屁股疼多了。”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那你可别跟别人说,仔细等你再犯了错,大师兄要你磨豆浆磨手指头。” 话虽说的轻巧,她伸出手还有些手抖,轻轻抚摸他刚才受伤被压扁,现在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 “你还笑话我干娘呢,你又比她好多少?哼。” 姚三郎嬉皮笑脸:“好歹我不是第一次就压了手指,这没什么。你去给玉种浇水,我去煮豆浆。” 黛玉细细的浇水,心里忍不住好笑:我的聘礼虽然是世所罕见,也实在是太胡闹了。居然是在土里种出来的,这是聘礼,居然要我自己来浇水。 姚三郎点好了豆浆,终于忍不住跑回来:“妹妹,其实我准备了很多聘礼,你想现在就看还是等三天之后再看?我实在忍不住了。”他准备聘礼都瞒着她,想到时候给她一种‘三郎哥哥非常睿智可靠’的印象,但是现在忍不住了。忍了这些天,忍的他心里头的小猫满地乱滚。 黛玉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所以不放心:“我想看。” 姚三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二人进了书房,在地上变出厚实柔软的地毯铺好,以免失手跌碎了什么东西。 “接下来我要拿出来的,都是稀世珍宝。”姚云旗趾高气昂的说,非常激动,非常想立刻就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黛玉面带微笑,心里不是很有信心,我拿来的金银平脱鸾凤纹镜,是品相很好的唐镜,放在聘礼中很不错,看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姚三郎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大砗磲贝壳,弧度很饱满,像是一个大碗。这个砗磲极白,白如白雪,纹路细腻浑天天成。贝壳都是两片,打开上面那片贝壳,一阵强烈的光华涌现出来。 姚三郎得意洋洋:“夜明珠!怎么样?皇宫里也没有这么亮的夜明珠。” 黛玉上前一步,细细的看了看,这夜明珠足有鸡蛋大:“真是稀世珍宝,比我拿来当灯的夜明珠还大。” “那是,咱们当灯用的有瑕疵,这颗一点瑕疵都没有,要不是龙八太子当年跟我有交情,才不会给我呢。这贝壳也不错。”我们两个可是一起越海去波塞冬宫里抓美人鱼的交情呀~ 姚三郎又拿出来一个金斗,这斗看起来是古物,花纹像是战国时的风格。斗里堆的满满珍珠:“这是秦始皇派人出海求仙时,船上带的东西,船沉了,东西都归了龙宫。” 黛玉不由得感慨:“秦始皇死后见到神仙,发现和他想的全然不同,是不是很吃惊。徒费民力啊。” 姚三郎:“嘿嘿嘿,谁管他。” 两人清点了一遍东西,非常完美,黛玉又把唐镜给了他。便去辞别大师兄,准备去凡间成亲了,这一去大概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 蚩休不由得有些感慨:“你们这么快就成亲了,很好。你们以后不仅是同门师兄妹,也是夫妻,要互相爱重,互相教导。去吧,时候不早了。” 黛玉≈姚云旗:“是,大师兄。” 碧卢要去买辣酱,紫述要去逛街,也很想看小师妹的婚礼,便同去。 先送小公主回娘家待嫁,黛玉又只能听贾敏的唠唠叨叨了。 姚云旗带着两个师兄去了皇宫,对皇帝介绍:“这两位是我的师兄,代表师门来观礼。” 皇帝很淡定,我妈都嫁给他师兄了,我还怕这个么?“二位仙长,一别数年了。” 紫述惊讶:“我见过你么?” 皇帝笑道:“在玉策真人的婚礼上,我看到您在天空布置鲜花,那景色真是天宫美景。” 紫述立刻跟他愉快的聊了起来,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他和碧卢被套走了一大堆的情报。 姚云旗自己溜达过去找皇后:“娘娘,我准备了一些聘礼,不知道合不合适,请您过目。” 皇后微微松了口气,心说你准备东西了就好,准备什么都行。可是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可能没多大。还是很好脾气的说:“好啊,拿来我瞧瞧。” 姚云旗从袖子里抽出一棵——八尺高红珊瑚,那光泽那么美,红的像流动的火。 “好美!”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宫中都没有这样的珍宝。红珊瑚这东西不好挖,也不容易长得这么高,更难得完好无损的挖出来没有折断的大枝。 姚云旗又拿出来一盆珊瑚树,这个是粉红色的,似乎在生长的时候被施加了外力,自下而上的枝杈长到三尺高,就开始向内弯曲合拢,长成了心的形状。 皇后捂着心口:我的少女心啊这太美了 之后的夜明珠和珍珠倒不算什么了,可是他又拿出来一个鼎,一个秦鼎。 皇后有些不知所措:“三郎,鼎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送人,天子立九鼎” 姚云旗恍然大悟:“娘娘说得对,那这鼎送给你吧,我拿回去也没什么用,炖肉炖半天才熟。” 皇后立刻被呛住了:“咳咳咳咳咳。” 之后拿出来的九玉枕c龙凤帐c十对用南极不化玄冰雕刻的冰灯,皇后还是很惊异。 婚礼的十五天前是送聘礼的良辰吉日,满京城的人都等着看神仙聘娶林家那个运气超级好的公主回给出什么样的聘礼。 八尺高的珊瑚树在阳光下华光溢彩,还有隐隐的海气环绕,在某些角度能看到海市蜃楼呢! 心形的粉红珊瑚人见人爱,多少贵妇人都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就买个高仿。 龙凤帐其实是鲛绡帐,薄如轻纱,放在书上字迹清晰可见,捧在托盘上只有一盘子,可是却有青龙鸾凤盘踞其上。 围观群众又傻掉了一大批,这是飞在空中的龙凤啊! 最后压轴的聘礼是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的冰灯,一共二十个冰灯,雕刻的极细致,里面点着蜡烛,头上烈日炎炎,围观群众正在震惊的擦汗,冰灯过来时带来了一阵凉风。 最惊人的是,这些高有七尺的镂空冰灯竟然一滴水都不滴,这真是神仙手段啊。 至于本该引起众人震惊的王羲之的真迹等一些字画,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古董,都泯然于众了。 本来众人还当这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权贵家的夫人们特意在送聘礼的街旁订了好位置,来看热闹,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神仙能拿什么好东西出来。 万万没想到,看到最后发现自己是个土包子,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 林如海身为内阁首辅,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现在却蹲在聘礼堆中,左手搂着王羲之的道德经c苏轼的大江东去c虞世南的骈文,右手抓着金银平脱鸾凤镜,还想去拿另一些字画。他觉得心里砰砰砰的挑,眼前有点发花,这些古董太棒了,简直让他忘了嫁女儿的哀愁。 贾家已经是流散了,林家也没什么亲戚。来凑热闹的只有官员们,他们都有心打劫了,这,这也太夸张了!我也要生女儿! 贾敏看着粉红心珊瑚树,掩口而笑:“女婿真是有心了。” 黛玉微微笑了笑,也觉得这东西实在可爱,他可没让我看见过。别的都见过,没什么可惊讶。我手里的扇面还是曹操写的小篆呢,也没见谁认出来。 文四心说:姚云旗真他妈潮啊! 等冰灯送来,更是满院哗然,好几个人特意蹲在冰灯旁边,看什么时候才能融化,就是不化啊! 贾敏走到冰灯前,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真的是冰啊:“这能放到婚礼当日么?用不用抬到冰窖去?” 黛玉手里拿着小扇,烈日炎炎也不见有汗,见了这些稀世珍宝也不曾动容,那份巍然不动的风姿倒和大师兄有点相似:“母亲放心,这冰不会化。” 院中极其热闹,无数贵妇人都来奉承公主,她呆了一会觉得无趣,推说要做功课就回去了。看到这些人满眼的羡慕嫉妒,看到她们心里想着林岱真是好福气,嫁出去一个姐姐,得了这么多宝物,真是太划算了。这真是太恶心了。 到了晚上,贾敏过来看她自己绣嫁衣,有些话欲言又止。 贾敏鬓边已是花白,如花似玉的大女儿却刚要出嫁,她有些话想要说,又不知该说什么。 先是试探性的讲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黛玉听的不是很认真。 婚礼准备的如火如荼,贾敏害羞的拿出一本古书,准备给讲一些启蒙知识:“夫妻之间” 黛玉按住她要掀开书页的手:“娘,我还有好多年才成年,现在知道了反倒不合适,扰乱道心。”而且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大师兄的基础读物里写了一些,只是没写具体的行为,写到脱了衣服赤诚相对就没有了。 贾敏犹犹豫豫的说:“可我没法等到那时候再给你讲,这,你早晚都要懂,也要有孩子。” 黛玉沉吟片刻,红了脸:“母亲说得对。”讲吧。听这事情怪害臊的。 贾敏含羞的讲了一番,尽量讲的细致一些。 黛玉总结性的说:“又疼又累,那还不如去打架。” 贾敏无话可说:“” 傻孩子,等你试过之后你就懂了,很舒服的。 又过了几天,双方都开始婚礼的预习,听人讲了婚礼的流程,一点期待和兴奋都没有。 黛玉低声说:“我父母都很激动。” 姚云喵舒服的躺在床上,枕在她手臂上:“喵~凡人看中这个。可是只有在仙界成亲,才算真正的成亲喵~” 黛玉叹了口气道:“幸好生死不算是别离。” 姚云喵道:“你父母可以接过去喵,但是你弟弟要看才华的喵~” 黛玉笑了:“我知道,不能任人唯亲。” 紫述亲自给黛玉化妆,本身就是个绝色美人儿,用胭脂衬托上,更是美的无法形容。 然后紫述如遭雷劈的看着丫鬟给她盖上盖头,居然不能让所有人欣赏我的手艺! 气得他出去施法,让满院子的草木不分季节气候一起开花,迎春花和金桂一起盛开,牡丹与腊梅争辉 婚礼上高朋满座,繁华富贵迷人眼目,皇帝皇后亲自出席。 旁边摆的尽是奇珍异宝,二十只高大冰灯让婚礼上清凉如春天。 林如海贾敏差点老泪纵横,新郎新娘沉稳如山,送入洞房之后,无人敢去闹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  所属文章奖励积分获赠者(客户号) 日期 《[红楼]铁血林黛玉》1210815992017一04一04 21:23:12 《[红楼]铁血林黛玉》61113043 2017一04一04 21:20:56 《[红楼]铁血林黛玉》2162621312017一04一04 20:58:53 《[红楼]铁血林黛玉》1187095892017一04一04 20:57:57 《[红楼]铁血林黛玉》13085356 2017一04一04 13:22:43 《[红楼]铁血林黛玉》1162621312017一04一04 13:18:13 《[红楼]铁血林黛玉》18635064 2017一04一04 13:13:56 《[红楼]铁血林黛玉》2108886652017一04一04 13:12:03 《[红楼]铁血林黛玉》2105828982017一04一04 13:09:25 《[红楼]铁血林黛玉》2123359442017一04一04 13:08:02 《[红楼]铁血林黛玉》1168122082017一04一04 13:07:51 《[红楼]铁血林黛玉》1763131 2017一04一04 13:04:43 《[红楼]铁血林黛玉》19202725 2017一04一04 13:03:20 《[红楼]铁血林黛玉》3169326052017一04一04 12:44:30 上一章的积分么么哒~送多少积分是系统规定的,按照字数算。 在凡间的婚礼就不仔细写了,要不然刚写完在凡间婚礼,又要写在庄国的大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数年间 天子嫁妹, 神仙娶亲, 那盛大的婚礼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是载入史册的一件大事,那些亘古罕见的奇珍异宝一件件的列入史册。 在婚礼现场,在皇帝磨刀霍霍的眼神中, 随侍的史官叹息着写上:“本朝帝后道德高尚,一心清修,一夫一妻,爱民如子,才感召神仙降世这说明了神仙是很关注凡间情况, 也很关注皇帝道德水准的,一个昏君只能遇到骗子, 只有明君才能遇到真神仙。” 皇帝非常满意, 这就说明朕是一个好人了~哈哈哈哈。愉快的喝杯酒, 和东来飞个眼儿~ 史官继续写婚礼的盛况,写出席的权贵, 写新娘玄真公主的沉稳气度和英俊的神仙, 以及出席婚礼的另外两个英俊神仙。婚礼临近结束的时候, 史官揉揉手, 拿起筷子准备吃点菜。 紫述一向不甘寂寞, 喜欢很漂亮的东西, 暗暗的掐诀念咒——天空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而且还有天花乱坠, 那些奇妙的花朵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用手去碰也会消失——因为这就是幻象。 姚云旗也爱嘚瑟,岂能在自己的婚礼上让别人出风头,默默的抓住袖子里的玉符,给朋友传信。 天宫中正在嗑瓜子的凤鸟和青鸾忽然抬起头,凤鸟:“娘娘,我有个朋友请我们俩去一趟。” 金母懒懒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去吧。” 凤鸟是公的,青鸾的母的,夫妻二人得了娘娘的准许,一起下到凡间。 “云旗,你要干啥?” 姚云旗传音道:“哥,小弟今儿结婚,劳烦您现个身整个百鸟朝凤。呦,嫂子也来了。” 他的身外化身早就在洞房里陪着黛玉了,现在拉着她出来看天花乱坠和凤凰。 凤鸟轻易不现身,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给人在婚礼上表演,有点不符合身份。可是转念一想,当年要不是姚云旗帮忙把白鹤的尾巴拔光了,青鸾未必能那么痛快的答应嫁给自己,毕竟白鹤的靠山厉害,那可是圣人。他 便给了这个面子,和老婆一起现身于天际,俯冲而下,在婚礼现场盘旋了几圈,果然召得附近的鸟儿都来朝圣,主要是孔雀和白鹤c鹦鹉c麻雀,京城里人多,鸟不算多。 史官只好扔下筷子,咽下嘴里的肉,继续记录凤凰现世的故事。 众目睽睽之下,新郎官站起来,仰头对天上:“哥,嫂子,来吃一顿?” 两只凤凰便落了下来,在天上是凤凰,落在地上是两个绝色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不是凡间的款式。 二人也不见外,走过来拍拍新郎官的肩膀:“恭喜你呀。” “这菜看起来好奇怪。” 皇帝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皇后都吓懵了,他还是谨慎的走过来行礼:“凡间鄙陋,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二位上仙,不知二位在饮食上有什么忌讳?”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看吧~”两位凤凰把席间的鱼挑着吃了两口,喝了几杯酒,和皇帝聊了几句:“我上次见到的皇帝被我吓懵了呢,你胆子好大。” 皇帝笑的有点可爱:“我心里也有些忐忑紧张,可是二位上仙不可怕呀,他怕什么?” 凤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叶公好龙呗。” 史官的手都抖,忍不住写:圣上真的是天子啊!天授之人,众人战战不敢出言,圣上和凤凰神人谈笑风生,举杯共饮。 姚云旗搂着皇帝的脖子,甜笑:“二郎哥哥是我见过最有胸襟智慧的凡人呢!” 帝后懵了,林如海差点昏过去,围观群众中只有一个淡定的文四觉得他要干坏事。 又说了几句,凤凰又飞走了,参加婚礼的众人战战兢兢的吃吃吃,婚礼就在紧张又兴奋的气氛中结束了。 还没等到三朝回门,想去给姚神仙做妾的京城名媛不计其数,不为了姚神仙的地位尊荣,就为了他那张脸也值得了。 贾敏看着婚前婚后唯一的差异就是换了个发型的黛玉,漂亮的小姑娘虽然沉稳又威严,看起来还是未经人事的样子,她心说我有生之年肯定是看不到外孙了。 神仙夫妻很快就离开了,回到了天上,长生不老幸福无边,每隔半年回来一次,少女的父母们急于上门推销自己的女儿去当小妾,当奴婢。 姚三郎的素质其实不那么好,一脚踩着门槛,站在公主府门口:“滚犊子!傻逼玩意,当老子是捡破烂的么!你家里有什么破玩意,敢推给我,滚蛋!再来烦劳资,劳资找雷劈死你!” 骑马溜达过来的文四姐不由得坐在马背上鼓掌:“说得好!真爷们!” 众人都暗暗鄙视的看着她,这厮的大姑娘养在皇后宫中,和太子青梅竹马,当然不羡慕神仙了。可她还有二女儿呢,我就不信这二姑娘也能嫁给太子! 过了一年多,林如海辞官归隐,在京城外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个大庄园,住在里面教导儿子。 又过了一年,太子和卓凤怡在御花园打架的时候双双落水,太子扑腾扑腾的要挂了,被卓凤怡拎着领子扔到岸上,她自己也湿漉漉的爬上来。太子扑过来,继续打架,又被推下去,又被捞上来。黛玉抱着猫和皇后散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就静静的看着。然后两只小胖墩一起得了风寒,被皇后温柔的唠叨,被灌药几碗。 太子有几个年纪大的伴读,都被天生大力的凤怡揍翻过,而凤怡也是唯一一个总能打赢太子的人。太子喜欢迎难而上。 又一年,皇后生了一个女儿,文泽兰生了一个儿子。两人互赠姜醋猪脚。 吃醋的太子殿下拉着气哼哼的凤怡宝宝:“生了小孩子就不搭理我了,我们也来生孩子吧。” 卓凤怡的性格偏向于母亲,蠢萌又冲动的答应了:“好的!怎么办?” 太子殿下想了一阵子,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嗯,知道一点,每次父皇搂住母后时,自己就会被抱走。于是就伸手抱住她:“这样就有了。” 卓凤怡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吗?我看到的要亲。”她主动的在太子殿下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缺了一颗牙的牙印。 太子殿下忍着眼泪,嗷呜一口咬了回去。然后就哭了:“哇哇哇哇” 被赶出去的嬷嬷闻讯赶来,看到太子脸上有个牙印,捂着嘴哭的可伤心了,卓姑娘脸上有个牙龈,还有血。她哪里做得了主,只好都带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皇后气道:“你咬了凤怡,你哭什么!” 太子殿下愤怒又无助的指责道:“她脸太硬了,我掉了一个牙!” 凤怡翻了个白眼,用袖子擦擦脸上的口水,那血丝也擦掉了,只留下一个牙印。 皇后一怔,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干什么呢,咬的一脸都是牙印!” 凤怡道:“我们想要” 太子早就读书了,知道男女大防:“试试谁的牙更好脸更硬,她赢了。” 皇帝下了朝溜达过来,听完了全部故事,看了看两人脸上的牙印,以自己一屋子小黄书的名义——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在两只小可爱手拉手离开之后,皇帝选择听墙脚。 太子拉着凤怡到书桌前,费劲的爬上椅子,把她也拉上椅子:“别说话!”提笔写道:刚才的事决不能说出去! 凤怡气呼呼的写到:我本来也没打算说!你把我当成笨蛋么! 文四正好进宫来接女儿回家,看皇帝站在窗口偷听,便走过去一起偷听。 皇帝道:“甭听了了,里头有准备,没说出声来。” 黛玉正好回来探亲,按落云头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写字呢。” 皇帝问:“黛玉,你回来的正好,帮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太子伤心的把纸撕碎揉成团,写个小秘密怎么就那么危险,门口那些人不要这么嚣张。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为了自己是怎么来的,开始仔细的探讨——首先达成共识,母亲的肚子变胖,才有了弟弟/妹妹。那么母亲的肚子是怎么变大的? 皇后道:“等你长大你就懂了。” 太子再三追问,皇帝把他揪走揍了一顿。 文四姐很久没忽悠人了:“捏哈哈哈,凤怡,这是一个神秘的仪式喔~要经过沐浴更衣,在净室中对上天祈祷,如果很诚心就会有小宝宝。” 凤怡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听过那句话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喜欢给人孩子。” “喔,是这样啊~” 卓东来脸色阴沉沉的,大瓷锤(笨蛋)忽悠小瓷锤,幸好二女儿看起来聪明。 又过了些年,玄真公主和姚神仙掐着日子,回来参加太子的婚礼。一转眼又是一场婚礼,太子迎娶太子妃,也是十里红妆,却比不上十几年前那一场传扬至今的神仙婚礼。 现在婚礼上的人,和过去已经有很多不同,父母已是老迈,弟弟成了英俊少年,也要娶亲了。当年‘风华绝代’‘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文泽兰成了一个开朗的胖老太太。 卓东来把自己三分之一的家产给她当陪嫁,毫无吝啬之意。他想得明白,财富越多就越有风险,如果子嗣守不住,或是太子以后翻脸,过多的财富只会让他抄家抄的更开心。汉武帝的推恩令就是这个意思,他准备把家产均分,让儿女各凭本事。 皇帝鬓边渐生华发,和皇后恩爱如初,他已是年近知天命之年,却还是诙谐风趣。依旧和两个好基友挽手说笑,见了黛玉就扔了基友,笑道:“妹妹,快叫哥哥。” 黛玉在十六岁那一年正式成仙,把自己的容貌永远的固定在十六岁时,笑嘻嘻的叫到:“哥哥。” 卓东来和秦仲玉再行礼:“公主殿下。”2 太子的洞房花烛夜,他把凤怡压在床上,忽然仰天大笑:“你终于输了哈哈哈哈哈!” 喝喜酒的姚三郎听见这隐隐约约一声高呼,差点把酒喷出来。 他的伴读们也都互相抹泪,跟太子打架是虚的,是让着太子,和太子妃打架是被殴打! 现在她终于嫁人了!不能再打人了!老天开眼啊! 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又过了些年,林如海八十八岁无疾而终,儿女和女婿儿媳妇都在床前,比较尴尬的是,儿子现在看起来比女儿年纪大的多。 老爷子在床上闭了眼,脉象也停了,儿子儿媳和孙子放声大哭,哭了没三声就哭不出来了。 一起呆滞的看着空中的虚影:“爹?”“爹?” 黛玉沉稳的伸出手:“爹爹,跟我走。” 林如海低头看了看自己,上上下下的活动了一下:“咦?我现在好轻啊。” 贾敏忘了擦眼泪,高呼道:“带我一起走。” 黛玉和弟弟商量了一下,林岱和媳妇十分反对,贾敏揪着他耳朵:“你还管到娘身上了?” 然后小孙子懵逼的抱着奶奶的腿大哭,贾敏只好再留一段时间。 黛玉和姚云旗驾云,带着林如海。黛玉道:“爹爹,我没跟您说过,我大师兄建立了一个国家。” 林如海到又一次觐见陛下,面试成功,一直都是晕乎乎的。 人生真奇妙。 他又成了御史,先学会驾云和扔纸鹤,就可以出去巡视四方了。 又过了几年,文泽兰寿终正寝,享年六十岁。 半夜魂魄离体,牛头马面来抓人,一抖锁链就要套她,却被两道金光打飞。 文四姐正在穿墙c穿房顶玩:“哎,哥们你谁啊,怎么回事?” “握草,你也太淡定了吧?我是牛头,认不出来??” “和戏台上的不一样,挺帅啊。”文四姐这才看到他衣服上印着牛头,脑袋却是人脸。 马面:“哼!” 黛玉正搂着猫咪睡觉,忽然心里一动,把猫往地下一扔,跳起来:“不好,我干娘出事了!” 急匆匆出了门,行不多远看到大师兄在前方,显然也是刚出门。 “你们要去接文泽兰?”那两道金光一个是蚩休下的,他一直在等那个女人寿终正寝,以便带回来当厨子。 “是。” “嗯。去吧。”蚩休就回屋打坐。 “黛玉~~~~” “干娘~~~~” 文四欢天喜地的扑进黛玉怀里,被抱抱,举高高~ 姚三郎嗤之以鼻:“真幼稚。” 蚩休等她来到庄国哦,还是亲自去了一趟,有心招揽,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喜好。 文四姐一见他便红了脸,满脸花痴的看着他:“好帅喔~你要厨子嘛?” 蚩休笑了:“要。”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自荐枕席呢。 文四怎么又成了御膳房首席/唯一一个厨子,每天研究各种不同的布丁/果冻/凉糕的做法,以及认真修炼。 很尴尬的是,贾敏依然跟她没什么共同话题。 不幸的是,金翅大鹏闻着味儿飞来,吃掉一大锅肉,就把她抓走了。 蚩休特意前去交涉,没能把人抢回来,因为这俩泼鸟根本不讲理! 过了十几天,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啊啊啊啊~~~~”文泽兰被人从天上扔下来,作为一个鬼,她下意识的摔下来,摔在地上,摔成一滩饼。 碧卢正好拎着铲子:“你没事吧?”用我给你铲起来么? 文泽兰揉着脸爬起来:“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是个鬼。” 黛玉闻讯赶来,大喜过望的拉着她道:“他怎么放你回来的?干娘,你都瘦了。” “他嫌我太唠叨就让我滚蛋了,嗯~”文四有点心疼:“他逼我教出所有的肉菜菜谱呢。” 京城中正在办丧事。卓东来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种痛不欲生c失魂落魄,在葬礼上依照礼仪拄着拐,却还是很精神,气势也越发咄咄逼人。 太子作为大女婿前来致哀,太子妃要守孝三年,他需要守孝一年。 二女婿是个年轻的才子,是卓文怡自己选中的,这个人后来在给岳母守孝的时候耐不住寂寞,也嫌卓二姑娘素日行事狠毒,颇有乃父之风,又身强力壮,面上也总有些阴郁。 就和他的表妹勾搭在一起,不仅养了外宅,还想鸠占鹊巢。 卓东来的强迫症一直都在,不仅监控着儿女的行为,女婿和儿媳妇也是被监督的。他却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把纸条递给了女儿:“你待如何?” “父亲放心。”卓文怡最近一则是守孝和丈夫分房睡,二是忙于控制家业,对他管的不那么严,说是去朋友家探讨学问,她也就信了。 动手的方式很简单,趁夜色去了这私宅,叫醒丈夫,把刀塞进丈夫的手里,一个文弱书生哪能反抗每日练武不辍的健壮少妇。捏着他的手砍死了他娇滴滴的怀孕表妹,又反手一搂刀,让他自己捏着刀抹了他自己的脖子,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邻里有昨夜听见叫声的人进去一看,吓得立刻报官。 孝期行淫是有违人伦的大罪,因为口角砍死怀孕的小妾是毫无人性,证据确凿的以畏罪自杀结案。 有钱有势的卓二姑娘出孝之后愉快的改嫁了,她是未来皇后的妹妹,身价又厚,谁不愿意娶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福,但只要一个人足够聪明,强势,努力去解决问题,一定会好起来。 当然我不是说一个渣男出轨了就要杀了他,现在杀人犯法。 昨天在微博上看到有个渣男纠缠前妻,泼汽油点火,推进汽车里。还看到校园欺凌事件,什么三十秒抽了十几个嘴巴。 还有一些原先渣男给姑娘泼硫酸的事儿,我想过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办——本能。 我肯定会扑过去抱住对方,死不撒手,泼汽油就一起烧死/烧伤,泼硫酸就一起毁容,法律判的再多也不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小时候我爸妈没理由打我出气的时候,我一定会还手,是我的错我抗,不是我的错,你他妈找茬出气,那就别怪我了。 还有校园欺凌,我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干!我他妈要是被打疼了,被侮辱了,他妈的管对方是谁干屁! 大本的中英字典用胶带捆好做出把手,打人很爽,还能挡刀,虽然没被人砍过,但是我自己拿刀试过,这是我的秘籍。 我小时候也知道自己武力值有余,智商不足,所以很喜欢卓哥那样的人。也常常被人说杀气重和神经病。近年来为了尽量从武力形转向智慧型,开始修身养性,努力读书卖萌,然而遇事依然第一反应是打人。好想要一个卓哥。 今天喝了点酒,要完结了有些惆怅,又看到那几条新闻,真是不爽。 《凤凰台上》 求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大结局(上) 黛玉正式成仙五十年的时候, 亲人都到了这里, 只是根据能力地位的不同住在京城里。 蚩休对她说:“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出去游历天下,多结交一些朋友。” 黛玉颇为兴奋:“大师兄,四大部洲我都可以去么?” 蚩休想了想, 拉她去演武场对武力值进行了一下评估,还没开打,便闻讯赶来大批围观群众。黛玉已经把两只羽毛彻底炼化了,用起来如双刀一样灵巧,在空中炫技的抖了个刀花。 文泽兰习惯性的掏出一包肉干看热闹, 卓东来掐了她一下,黑胖子默默的收回肉干。 几十个回合之后, 蚩休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了!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你都可以去。有些愚昧无知的底层妖魔不认得万寿山的玉佩, 也认不出金翅大鹏的羽毛,凭你现在的实力, 那些人奈何不得你。现在能赢你的人, 都有些眼界。” 然后黛玉就出去游历, 当然了, 还带着她的猫。 蚩休又又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能力, 姚云旗到底为什么懒成这样。他不知道的是, 远远的离开这里,姚云旗就变成了美少女,跟她手挽着手的说笑:“你变成木公子, 我就是你的男宠,你当林仙子,我就是你的闺蜜,好不好?” 黛玉戳了戳他的胸:“这是什么?”比我还大。 姚云旗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故意抖了抖:“我把肚子上腿上屁股上的肥肉都推到这儿来了!要不然不像女孩子呀。” 黛玉:“”我还以为你塞了棉花团呢。 闲言少叙,黛玉出去这一趟结识了一些朋友,认识了几位妖王,吃掉了一个大妖怪,挑平了几个山寨,又在欧洲看莎士比亚的戏剧,有些很有趣,有些很凶残,买书。 之后是残忍的战争和瘟疫,姚云旗觉得很恶心,好多天没吃得下去东西,胸都瘦掉了。又去别的国家慢慢玩耍,赏玩天下的美景,很多景致是神仙想不出来,创造不出来的,只能天造地设。 回家路上又被朋友截住参加诗会,黛玉谈起十四行诗,还有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荷马史诗,很有趣。姚云旗重点吐槽了一下英国菜和各个国家的面包,要么太硬要么糊了要么太甜。 黛玉和姚云旗离家的时候,卓东来是个末微小吏,现在十年过去了,居然只升了一点,在外人看起来他处于一种吃软饭的美好生活中。 二人一路往大殿走,姚三郎吐槽道:“一定是他不肯努力专营,嫌累偷懒,混吃等长生,要不然凭他的头脑怎么会混不上去,不说混到吏部户部,也不至于现在还是看仓库的。” 黛玉轻轻拍了他一下:“好歹是个提辖呢,别说的那么差。位卑未必无用,我看大师兄好像很器重他。” 姚三郎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进了殿中看到百鸿面带微笑的和卓东来与一个陌生的少妇对着一堆纸在指指点点,似乎在说什么大事。一见她们进来,二人起身回避。 “二师兄,我们回来了。特来拜见大师兄。” 百鸿收起笑容,淡淡的点点头:“很好。” 姚三郎对制定戒规的二师兄一直都有点怕怕的,偷偷拉黛玉的衣袖,快走啦。 卓东来作揖:“公主殿下。” “卓先生不必多礼,一向可好?” “承蒙公主垂询,内子一切都好。” 黛玉又看过去:“这位姑娘是谁,看起来有些面熟。” 少妇福了一福:“卓文怡拜见公主殿下。” 黛玉恍然,我干娘的二女儿,我还见过她呢怎么就忘了。微微颔首:“卓姑娘闲来无事,可以去我那里坐坐,一会你回去告诉她,我回来了。” 卓文怡道:“多谢公主抬爱。家父回去便告知家母,臣已领命,即刻启程去牛魔王的领地,处理冲突事件。” 姚三郎全程躲在黛玉身后,躲开二师兄审视的目光,好怕怕。 黛玉有些好奇:“因为什么冲突?” 百鸿沉着脸:“牛魔王麾下五百小妖私自加税,封锁边境不让百姓来告状,当地官员亦被收买不曾透露消息。百姓谋反对抗妖怪,设陷阱杀了数十个,牛魔王出手杀人又强令百姓不许用牛耕地,说是对他不敬。两伙人不能共存。” 他故意盯着黛玉和姚三郎的脸,在卓文怡的腰上暧昧的拍了拍:“我派她去处理此事。” 黛玉微微讶然,随即很淡定的颔首。姚三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百鸿这只手塞了一只死耗子给他吃,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并且觉得恶心。 百鸿和少妇交换了一个深邃复杂的眼神。 姚云旗拉着黛玉飞一样的跑了:“快走,不要让大师兄等急了!” “讨厌,别这么拽我!” 愉快的当着甩手掌柜的蚩休正在品尝新品,桂花果冻和草莓果冻蛋糕。喜欢草莓,喜欢果冻,不怎么喜欢蛋糕,可是老铁喜欢啊,食铁兽吃什么都喜欢。 发觉二人走过来,蚩休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书架和桌子,藏不下蛋糕,又不喜欢把吃剩的东西收起来。就淡定的把盘子从桌上拿到地上,拍拍食铁兽的头,对门口:“进来。” “大师兄。”“大师兄我好想你呀~”美少女姚三娘飞扑进大师兄怀里,裙子飘起来,露出了白皙的小腿。 蚩休掐住他的腰,举高高:“怎么瘦了,在外头不自在么?黛玉。” 黛玉颇为忐忑,不知道大师兄要说什么:“大师兄?” 蚩休把姚云旗搁在旁边,道:“你太宠着他了,他小时候我也这样宠着他,宠坏了再想管可管不好。现在就得立下规矩,管的老老实实的,既然是你的人了,就要注意言行举止。” 黛玉脸上一红,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他若是扑别人,我自然要管,可是往大师兄怀里扑有什么不行?云旗好得很。”一路上变男变女变猛兽,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再殷勤不过了。 姚云旗气呼呼的变回英俊美少年:“大师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是为你好,玉贤就有些不在意男女大防,被人赖上了,他媳妇险些哭倒了院墙。”蚩休满意的点头,便留他们一起吃饭,有了厨子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请客了,不用自己做饭。不过他请客的次数不多,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请客,而值得请客的人又不贪口腹之欲。 席间又讲了讲近期发生的事,二人听的啧啧称奇,实在是出人意料。 黛玉小公主赶紧回山拜见师父,镇元大仙一如既往的淡定,受了二人的礼便命她们住下。 二人一连住了一个月,每天都被师父上课,黛玉认真的记笔记,姚三郎隐晦的发呆,下课之后一人一盆萝卜,雕刻a货人参果。 很快,人参果又挂满了枝头,镇元大仙满意的过来检查了一遍,忽然脸色微变,抬手指着:“云旗,那几个果子是你刻的?” 姚云旗笑嘻嘻的搂着师父的手臂,道:“刻的这样纤毫毕现,正是弟子的手段。” 黛玉默默的往旁边移了几步,以免他挨揍的时候溅自己一身血。有几个果子竟然刻的不是婴儿模样,而是师父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光头,一个猴头,一个拧着眉头的大师兄。 镇元大仙抽了他一拂尘,连着姚云旗和这几个果子一起打包扔走,自然能扔到蚩休面前去。他又看着黛玉:“你没看见?” 黛玉泪眼汪汪的看着师父:“弟子实在不知,若是看见了怎么敢让他做这种事。云旗刻完一个果子就拿出去挂上,弟子不曾细看。” 镇元大仙知道她无辜,叹了口气:“你要对他严加管教,虽然还未成亲,可你们形影不离,你比他沉稳的多。” 黛玉羞愧的低下头:“是,师父,弟子明白。” 镇元大仙继续给她上课,炼丹是个大课程,虽然有那么多师兄不需要她自己炼丹,可是不能不懂。 蚩休收到从天而降的大礼包,就把姚云旗吊起来打了一顿,冒犯师父的面容(把他的脸刻在人参果上)不在戒规之中,百鸿正在紧急制定新的刑罚。 姚云旗挂在树上面无表情的说:“我可是真汉子,这点打算什么?你把来俊臣和周仓一起找来弄我,我都不带叫一声。” 蚩休看了看左右,问御膳房掌膳(唯一的御厨):“泽兰,你有何良策?”问我单纯善良的小师弟们有什么虐待人的刑罚,还不如问这个厨子。 文四姐非常老练的说:“把他切花刀,用辣椒和盐腌起来,腌入味了放在火上烤。” 旁边有明显咽口水的声音:“晚上吃这个!” 文泽兰也咽口水:“好啊,烤鱼吧。” 蚩休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还不用拎着大铁棍子一直打,问道:“百鸿,你意下如何?” 姚云旗在震惊中惊醒过来,疯狂的挣扎道:“文四你个死胖子没良心啊!要不是劳资你能有今天吗!你他妈的居然这么害我!你等着!” 文四姐道:“没有我你能娶到媳妇吗!你还一天到晚的挤兑我呢,谁没良心?” 卓东来把她捂着嘴拖走了,低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是的,一个鬼拖走了另一个鬼,这当然是修炼境界的压制,卓东来已经是鬼仙境界,文四还低他一等,只是鬼将境界。 姚云旗道:“要是没有我,黛玉早就父母双亡,落在警幻妖女手里,你也不过是个不知生死的蠢老太婆!” 文泽兰尽力挣扎出来:“我才用了二十年就学会不惹事了!你呢!活了几百岁还没学会不惹事!你等着黛玉嘤嘤嘤的哭给你看吧!” 姚云旗被捆着手掉在树上,浑不在意的摆动身体表达自己的激动情绪:“她要哭也是为了有你这么鲁莽无礼的干娘!” 蚩休深沉的叹了口气,心说这两个人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姐弟? 卓东来敲晕了无可救药的蠢泽兰,把她的魂魄抓着尾巴塞进袖子里,顿时全场都安静了——一直以来都只有这两个人在吵吵。他拱手道:“陛下恕罪,臣这便将她送去地府,交由文通明管教。”我是管不好了,我放弃了。 蚩休点点头:“去吧。” 姚云旗发出了胜利的笑声:“嚯哈哈哈哈~” 文通明教育女儿的方式就是揍一顿,如果不听话就再揍一顿。 卓文怡藏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她轻轻的走进百鸿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附耳低声,百鸿与她说笑了几句,他眸正神清,做的事情却很不对,卓姑娘浅笑着,面带阴郁煞气,随即又离开了。 百鸿抬手一指,把姚云旗变成了一条鱼:“这法子很好。” 姚云旗在被扔在案板上,蚩休抄着刀准备切花刀开始腌制,旁边碧卢贡献出了心爱的朝天椒粉,卖烤串的大章鱼(前文出现过)拿来了十斗海盐,还有些人抱来柴火——姚云旗的人缘好,众人都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刀落在鳞片上还没下刀,刚轻轻的刮了刮鳞片,姚云旗浑身都麻了,尾巴拍着案板大喊道:“我错了大师兄!饶了我吧!云旗以后再也不敢了!” 蚩休就有点下不去手了:“哪里错了?” 姚云旗哭唧唧:“我不该冒犯师父的相貌,也不该冒犯大师兄的相貌”早知道雕完自己吃就好了,为什么要蠢兮兮的挂到树上去。 蚩休用了个读心术,就面色阴沉似水的继续下刀。 “哇大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命啊!” “师父救我,我要死了要死了!” 两天后,在地府被父亲‘教导’过后放回来的文泽兰正在床上补觉,养好伤的姚三郎踏月而来,盯着睡在床上胖子,提起笔在她脸上写:我是个坏人。 又按照计划,拿出买的魔法药剂,给她散开的长发上倒了三滴,均匀的染成了绿c红c紫。红配绿很丑,红配紫也很丑。赶走,又想起笔迹会出卖自己,就回来擦掉了字迹,得意的走了。 文四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饭,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惊呼一声:“哇!太特么酷了!”特意挑了一根镶紫水晶的发簪挽发髻,得意洋洋的出门去了。 众人还真没几个人表示惊异,庄国的皇城里什么红头发绿眼睛的真妖怪/歪果仁都有,不认得她的以为是个花妖,认得她的以为她在玩小法术,虽然丑,但不必在意。 到了御膳房中,紫述c碧卢感知到她触发了感应禁制,一起过来:“做烤鱼!” “上次你说加黄酒和蜂蜜味道就会好,我试了,还是不行!” 文泽兰拢了拢碎头发:“有用量和火候的问题呀,要把黄酒烤的只剩酒香,把蜂蜜烤的稍微有一点点焦。紫述真人,能让我的头发更绚烂一点么?染成彩虹色?” 紫述嫌弃的看着她:“不行,除非你让我给你捏脸。” 文四姐欣然同意,既然有了彩虹色的及屁股长发,就一定要有白皙的皮肤,大眼睛尖下巴。 还要有彩虹色的瞳孔算了,耽误看火候和菜色。 紫述伸出手,像捏橡皮泥似得在她脸上一顿捏,捏成了剑眉虎目鹅蛋脸,颇有女将的感觉,便给她的头发上添了橙黄青蓝这四种颜色。 看起来完全是个玛丽苏的文四照了照镜子,非常满意的扑进荷花池,一刻钟后,岸边扔着十条大胖鱼,她头发上顶着一只螃蟹,手里拎着两根海带的爬了上来。 不管看了多少次,荷花池里有海带还是很令人疑惑啊。 黛玉回来之后看到了容貌大变的干娘,对姚三郎沉声道:“事不过三!你跟我来!” 姚三郎哭唧唧的跟过去:“我已经被师兄变成烤鱼了” 接下来的四百年间,众人看的热闹只有两件: 第一,姚云旗把文泽兰按在地上揍一顿,然后黛玉把他揍两顿,然后他死性不改。 第二,庄国的二把手,陛下的亲师弟,百鸿真人和他那个一见钟情的卓二姑娘经历了:分手,复合,再分手再复合,订婚,变心,取消订婚,再次订婚,另一个人变心,回心转意,又在一起。 蚩休都看蒙了,非常疑惑百鸿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个非常严谨的人。终于在看了三百年后问了出来:“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百鸿道:“我们俩其实是在研究这么做之后,群众的反应。” 他也有点疑惑的说:“我和她‘一见钟情’,众人就对她很尊敬,这是当然,万寿山五庄观二弟子的女人,也算是很重要。我们分开后有些女人跑去欺负她,看到她执行公务之后说她杀犯人很凶残,却罔顾被杀的人违法乱纪的事实。法律是我制定的,她只是执行法律的人,是替受害者主持公道的人呢,却被人指责为冷血无情。她们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却没有人来勾引我,她们明明是嫉妒她得到我的欢心,却不肯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如此重复数次,就算是取消了订婚,神仙们对她的客气也是有增无减。但是每个人都不喜欢她,文怡很聪明干练,却很孤独。” 卓文怡继承了父亲揣摩人心的本事,百鸿却没有,他很想学这个。 他发现规则和礼法很好,可是人们通常不能遵守,在和卓二姑娘的一次深谈之后,从刻板的制定规则,改为研究人性,有事的时候观察人们的反应,没事的时候制造事情观察人们的反应。 是的,百鸿真人成为了仙界有史以来第一位人类学家。 四百多年后,在黛玉的婚礼上,卓文怡以未婚妻的身份坐在百鸿身边。 蚩休给师父准备位置:我愚蠢的师弟啊,我头一次知道能用这个法子勾引喜欢的男人我一直都以为只有煮魔芋豆腐才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  1681220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4 10:45:08 莫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4 16:32:32 莫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6 12:12:58 辰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6 12:46:31 lilysi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6 20: 蕾姆我脑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6 13:37:22 2247664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6 23:04:12 谢谢诸位~么么哒 我的拖延症决定了还有下一章。讲真,原计划是上个月月末就能完结了我的拖延症啊。 宋常以知州c知府兼提辖兵甲,简称提辖,掌军旅训练教阅,督捕盗贼,镇压民众反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大结局(下) 四百年过去了, 御膳房里有了很多的厨子, 庄国也经过休养生息,生育了许多百姓。 别的地方朝代更迭,科技发展,盛极一时的王朝衰落, 皇亲国戚的子嗣衰微,权贵也曾沦为奴婢,过去的熟人都去了轮回,面目难辨。 姚云旗和林黛玉的婚礼比玉贤的婚礼场面更大,比在凡间的婚礼贵气更足。 镇元大仙亲自从万寿山移步至此, 准备参加小徒弟的婚礼,又在大殿后面的天地殿里宅着。 本该在家梳妆打扮待嫁的新娘子非常开心的跑来服侍师父, 并没有想象中端茶倒水能给师父做点什么事的情况, 镇元大仙闭着眼睛一坐一整天, 黛玉也在旁边坐了一整天。 木策也想做点什么,但无论是准备婚礼布置或是宴会c或是在婚礼上接待朋友们, 都用不着他。他决定出去造谣作为新婚贺礼, 溜达出门遇到一个面熟的友人。 阐教的韩毒龙:“听说你师弟姚云旗大魔王要成亲了?” 木策一怔:“你闭关多久?”他早就没有大魔王的称号了。五百年沧海桑田, 很多人都忘了他的赫赫威名。 “五百多年吧, 怎么了?”韩毒龙神秘兮兮的问:“他从哪儿抢的小姑娘?没被蚩休打死?” 木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阐教没讲么?” 韩毒龙一脸迷惑:“讲什么?” 木策非常郑重的说:“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专属于他的克星, 或许有时间的差距, 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克星,但是这就像阴阳相生相克一样。师弟要娶的小媳妇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姚云旗是辰象五阴命, 所以见谁怼谁,这都是命数。” 韩毒龙:“( ⊙ 一 ⊙ )啊?” 木策道:“这回懂了吧,这是一个人降服了另一个人,姚云旗自从见到她那天起,就对她百依百顺,简直能说是孝顺。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送来这样一个小师妹,克了姚云旗。” 韩毒龙:“那真是太了不起了!” 木策愉快的出去散布谣言,很多人都看到了姚云旗这些年的变化,他居然会怀里抱着一只猫,躺在花园里读书,还认认真真的读出声来呢! 他们当然不知道那是黛玉变的小懒猫,都以为姚云旗在无人监督的时候还认真读书。 简直像是被夺舍了! 蚩休特意叮嘱了一句:“紫述,去把每个人的头发都弄正常!” 紫述只好把粉红色的头发染黑,天然有一撮黄毛的碧卢都被迫把头发染黑了,染白头发玩的姚云旗被揪着染黑,彩虹色了四百年的但是早就把脸捏回原型的黑胖子被揪着染黑头发。 龙吉公主派人送了特质的香料,在成亲时用着最吉利。 蚩休在朝会上大手笔的说:“黛玉成亲,给天下百姓免税三年。” 收税三十分之一还是米烂成仓了,拿来酿酒都来不及,还收什么税。 无所事事的众臣道:“陛下圣明。”没天灾没,连贪污受贿的都少,真无聊。 婚礼已经准备了十几天,以神仙的速度,什么奇花异草琼林玉树,都不在话下,一切都准备的很好,红绸长长的垂下,鲜花制成数十道拱门和天上的彩虹,只是比玉贤的婚礼(217章)更奢靡一些。 只有商议菜谱的人们还没定下来,师兄们还是觉得婚礼上大鱼大肉太庸俗,摆点桃子枣子c花生核桃就可以了。他们反复的试着菜肴,按照不同的客人来确定口味,神仙里有些不吃五谷杂粮和荤腥,有些不吃肉但是喝酒,有些只爱酒肉。 蚩休自己整理了很久的情绪,叫姚云旗趁夜色过来学习私密的学习资料。大师兄有点害羞的讲了一下阴阳双修和生孩子的原理,还有一些注意事项——长兄如父嘛,他不讲也不行。 玉贤成亲的时候不用讲,因为他媳妇懂啊!这里少男少女都太纯情了,一点欲念都没有。 姚云旗凝重的问:“我在凡间的时候,看过凡人行房,脏兮兮臭烘烘的,还很蠢。” 蚩休不解:“蠢?” 姚云旗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对啊,两个人趴在那儿一个动作做一刻钟,累的呼哧呼哧的,有什么意思?” 蚩休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干脆不讲了?“有意思的。” “真的吗?哎呀,对啊,大师兄你有过一个女儿,有意思吗?多有意思?好玩么?” 蚩休道:“你吃烤串,吃了一串又一串也不觉得无聊。” 姚云旗问:“烤串有味道啊,女孩子身上是什么味道?是甜的么?像闻起来那么好吃么?”黛玉身上闻起来很香甜,有种奇妙的体香,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我变成猫的时候也没舔过她。 蚩休极其尴尬的回答道:“嗯嗯。” 姚云旗又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女孩子有大么?和我有什么差距?”这是没涉猎过的领域啊!只能看到女孩子有胸,别的地方没观察过。好神秘!既然说是男女有别,那应该是没有吧?我读了很多书,可是书上没写女孩子那里是什么样子。 蚩休就叫他滚蛋了,扔给他一些资料,自己回去读书去。 与此同时,贾敏秉持着一种‘我女儿终于要正式嫁出去,我要有孙子啦’的心态,拽上了文泽兰来给她讲课。虽然四百多年前讲过一次,怕她忘了。 文泽兰回屋拿了点书,顺手从拎了两根黄瓜,一路咔嚓咔嚓的吃着:“唉呀妈呀,终于等到她要成亲了!” 贾敏道:“是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太玄幻了。 文泽兰道:“问题是你叫我去没什么用啊,我不会讲这玩意,更有经验的应该是胡皇后吧?” 贾敏认为她在谦虚,但皇帝和胡皇后也在这里做客,就拉上她一起去讲课。 皇后一向很害羞:“何必拉上我呢。” 三人一起去给美少女讲课,黛玉正在家里看书,听她们说了个开头便笑了:“娘,事儿你原先讲过,怎么还要再讲?难不成四百年间有什么新知识?” 贾敏脸上红透了:“黛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新知识旧知识的,这种事” 文泽兰啃到黄瓜尾巴,不吃了搁桌上:“敏敏,这话就说错了,有很多新知识呦~” 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两本书:“上次中西方文化交流会上,我去买菜,顺便买了两本书。印度的爱经,瑜伽动作真是可以了,一百多年前我扭了腰爬不起来,被皇甫真人扎了一百多根针灸,就是因为这书上复杂的新动作。这本是从日本买的算了不给你。” 已婚的二人拿着书看了半天,看的面红耳赤:“泽兰,你好不正经!” 文泽兰吐舌头道:“爱学习还是我的错了?” “哪有这样的爱学习嘛。” 黛玉没好意思去抢来看,只好偷偷的用神识去看,好羞人! 文四的两本书都被没收了,她翻着白眼:“你们两个也是爱学习的好姑娘!”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 皇后和贾敏很想用小拳拳锤她胸口,这真是太讨厌了!羞死人了! 文泽兰很认真的问:“谁去给姚三郎讲这个?他可是一点都不懂啊!不能让黛玉给他讲吧?” 黛玉一怔,啊,他懂那么多不正经的事,不会不懂吧? 皇后正色道:“他是你的好朋友,当然应该由你去讲。” “嗯?” 贾敏也推她:“对啊,泽兰妹妹,你古道热肠,好为人师懂的又多,该你去讲。” 黛玉掩面又羞又笑,什么古道热肠嘛! 文四姐嘿嘿的坏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估计他能懂点。黛玉,他挺喜欢变猫变女孩子,若是什么都不懂,你就让他变成女孩子,身体力行的教~导~他~” 我要求卓哥跟我玩性转,已经要求十几年了,他总是拒绝我,哼。打不过! 然后她就被人用小粉拳捶了一顿。 贾敏道:“你真是坏透了,别拿私人恩怨往新婚里搅和!” 皇后也道:“促狭鬼,偏你最会使坏!” 黛玉扑进她怀里,贴着大兔兔笑道:“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哈哈哈哈~” 文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要是真听不懂,我就细细的给你讲一讲。” 黛玉哈哈大笑,捂着耳朵:“我不听~” 贾敏笑道:“是得讲一讲,泽兰,你的身材可真好。”胸大虽然显得矮,可是显得有腰!我老的时候稍微胖了一点点,就看不见腰了,你胖的肚子上三个褶看起来还是有腰。 皇后的眼神也又一次控制不住的从她脸上掉到她胸口,都城里四季如春,她穿着对襟襦裙,因为性格外向所以抹胸不像别人似得系到锁骨,系的比较低,露出紧致的大黑兔,修炼有成之后可以对抗地心引力你们懂的。 黛玉转过身来靠在她怀里,正好枕着大兔兔,真是相当好的靠枕。 文四姐一本正经的说:“吃胖点,还有多做俯卧撑。” “什么?”2 文四姐低声道:“陛下的身材你们看到了吧?” 二人一起红了脸,虽然见到过很多次,可是太刺激了! 文泽兰道:“他胸口鼓鼓的,那是胸口的肌肉,又有力气又好看。你想啊,把胸上的肌肉练的那么大,在加上点真的胸,还有胖的肥肉,看起来就大。” 黛玉吃吃的笑,三郎哥哥肯定对这个了解颇深,他装成女孩子的时候把浑身的肥肉都拢在胸口,也没有想要的那么大。 皇后还比较淡定,她对自己身材很满意。贾敏倒是有些意动平胸很纠结。 还要继续聊这些少妇的话题,却有些黛玉的朋友来这里做客,顺便帮忙。庄国的都城这些年扩建了,每人都有七八个侍从,公主府也扩建了一番,有了一些客房供两位主人的朋友。 最后几天,胡皇后和王淑娥都在新娘子的公主府中帮忙,她们互相装作不熟悉,其实也真是不熟悉,就好像和前来帮忙的其他女仙一样,都是单纯来帮忙。 黛玉的嫁衣是新绣的,织女制的无缝□□上,细细的拈了太阳真火做金线,抽取了太阴之精做银线,在衣服上细细的绣出花纹来。龙吉公主送了一套首饰当做贺礼,虽然华丽无双,美轮美奂,但一开始没打算戴。 可是找了一圈,确实是这套首饰最好看。 天上的皇帝们也都来喝喜酒,有两对帝后是黛玉熟识的,胡皇后和卓皇后婆媳二人相处的很好。卓凤怡算是贤后——她虽然喜欢打架,打人,几次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但是不轻易杀奴婢泄愤,也不奢靡无度,秉持着吃多少就炒几个菜的原则,简直是节俭朴素。太子登基之后是个明君,她又经常在皇帝气头上陪着他打架出气,虽然没干什么,也算是贤后了。 庄国朝廷众臣自然是和这些人或亲近,或是因为朝代的缘故横眉竖目的敌视,但没打起来。 海外散仙们也来了,也没送上太贵重的礼物,也没打算吃回本,只是来凑趣儿,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人成亲。 也都听到了木策散布的谣言,传说中能克制辰象五阴命·逮谁坑谁·姚云旗的女人啊!能让他弃恶向善,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仙的人,这是多么多么的了不起! 为了接待这些来客,庄国的京城又一次大兴土木,搭起客舍招待群仙。 婚礼当天,黛玉抱着一只一直都紧张的喵喵叫的猫咪,一边准备化妆一边安抚他:“好了好了,没事的,别紧张。”黛玉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三郎哥哥拜堂,可是心里头也紧张,看他含着两汪猫泪反倒放松了:“你别怕,不就是婚礼么,大部分人都被你捉弄过,你怕什么呢。” 猫咪哭哭唧唧的问:“好妹妹,你不会反悔吧?这几百年过去了,你不会喜新厌旧吧。”姚云旗的真身在被师兄们认真打扮,这只是个身外化身。 “我反悔做什么?小坏猫!”黛玉点了点他的鼻子尖,低声笑道:“我很喜欢你。” 你为了追求我所做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从一个毫无的邋遢道士,去当国师,去坑蒙拐骗,噗。一点都不爱读书,为了讨我喜欢就捧着书努力读,为了跟我一起玩,烧了几天几夜的小瓷人,还不断的提高工艺。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 你原先自甘堕落,只要自己快活从来不管别人怎么嫌弃你,大师兄怎么教你都不听。可你就为了让我开心,那么努力的学习,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没有一样是你喜欢的,连不喜欢的做饭也去学了。 就算你不学那些,你也一样很好。别人都说你是个坏人,可是那时候你是神仙,是国师,我只是个凡人,你却没有趁人之危,仗势欺人。如果你强取豪夺,皇帝强行做媒,我家也没法抗旨。 你把你所有的优势都给了我,带我到五庄观,让我见你的师父,让我做你的师妹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没定下来呢。我心里所想的事,除了我有多喜欢你之外,什么事你都知道。 心甘情愿的当我的衬托,又那么了解我,事事尽心周全,我在内阁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你也甘心退与人后,不再张扬跋扈,在家安心修炼,变成猫咪趴在桌上看着我就觉得开心满足。为了不让仇家牵连到我,给过去的仇人一个个上门赔礼,现在也有几百年不捉弄别人我当然喜欢你。 猫咪幸福的昏过去了,吐着舌头倒在她怀里,趁机舔了一口,甜甜嫩嫩的。(其实是幻觉) 黛玉松开手,有些害羞:“就要开始婚礼了,你快回去。一会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猫咪飘飘忽忽的走了,本尊幸福的像喝醉酒一样,抓着给他化妆的紫述说:“她说喜欢我,她眼睛里有天河,好美啊。” 紫述抽了他一巴掌:“冷静点,好歹坚持到拜堂,别花痴了!黛玉的眼睛很美,我给她新换的眼影和化妆方式,棕红色加一点珠光,当然好看了。” 姚云旗根本分辨不出这些颜色,只是一脸幸福的遐想连篇,嘿嘿嘿。 镇元大仙觉得很喜欢的两个小徒弟结婚,是一件大事,应该把衣服上的花纹换一换,滚个金边儿。是的,他挺喜欢姚云旗,弱小又淘气的小孩子,闹腾的很有活力,又闹不出太大的事。黛玉则是唯一一个始终喜欢学习,乖巧可爱,不管教什么都能听懂的小徒弟。 蚩休不在朝会上出现,穿的就是那套青色的薄薄长袍,依旧隐隐约约露出胸腹:“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出现,弟子也好先有准备。” “我和你一起去。”镇元大仙瞥了一眼他胸肌和腹肌的沟壑:“蚩休。” “弟子在。” “你若心中浴火难耐,纳几个妾也不妨事,只要平等相待就行。天竺的神奎师那有十万八千个小老婆,用十万八千个化身陪着她们,我看他的气运没有损耗。” 蚩休一怔:“弟子没有这样的念头,师父为何弟子看起来不正经么?” 奎师那那小老婆们有来由,是被魔王抓去的无辜少女被他救出来,名声坏掉了送回去只会被家人‘荣誉谋杀’,他就只好接收了。天竺人的愚昧就连神都管不了。咱们这里又没有这样的事,寡妇改嫁都很自然,品行不坏的男女都容易嫁人。 镇元大仙又看了一眼他若隐若现的,心说你穿得这么肉隐肉现,难道不是勾引人么?勾引人不就是想成亲么?一面勾引女仙,一面拒绝每一个向你表白的人,何苦呢。你觉得你穿成这样很正经么?虽然行为举止很正经 大仙默默的掐指一算,哎呀!猜错了!其实大徒弟只是喜欢穿的少,为了给师弟们做表率才穿衣服,本性喜欢袒露上身,这是九黎族的习惯。“你还不错。为师只是随便问问。” 蚩休心中疑惑不解,师父从来都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可是师父不说,他也算不出来师父是怎么想的。恭恭敬敬的随在师父身后,去了宴会正厅。 镇元大仙一入座,众人无不起身行礼,心中对于大仙对两个徒弟的看重有了更深的了解,细细想来被看重的应该只有玄真公主一个人吧? 远处飘来一朵祥云,按落云头之后走下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道兄,我来送贺礼。” 镇元大仙亲自起身相迎:“道兄竟亲身前来,小徒弟福分不浅。” 蚩休上前躬身施礼:“弟子拜见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笑眯眯的说:“陛下免礼,山野散人当不得。” 两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坐在一起聊天,旁人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菩提老祖笑道:“贤弟,你要拿两枚人参果来谢我。金翅大鹏和蚩休的一段孽缘,被我掐断了,要不然那泼鸟垂涎肉香和他好上了,你岂不是颜面扫地?” 镇元大仙正色道:“贤弟此言差矣,蚩休自己把持得住,旁人耐他如何?人参果倒有,却只能给你一枚。” 旁人都能听见,就客客气气的互称道兄,别人都听不见了,就改叫贤弟。 筋斗云一闪到了厅外,穿着金闪闪大氅的孙悟空捧着个匣子进了殿中:“嘿嘿嘿,大哥,俺来讨杯喜酒喝。呦,师父来得好快,若不是去蟠桃园摘贺礼,我来的比师父还快呢。” 过不多时,玄都师奉命送了十颗金丹做贺礼,也入席。 西天如来佛祖看这么多人都送礼了,自己也该送点什么,可是大雷音寺里没什么。 只好把七宝池八功德水中生长的莲蓬揪了几个成熟的,抠出莲子来,也算是一件佛门宝物,能降心火祛心魔,算作礼物派龙树菩萨送来。 旁边偏席坐了一桌,尽是黛玉的亲人,所居的位置不是平时婚礼上娘家人该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可是在这些大能们跟前,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位置了,和黛玉的师兄们位置平齐。 皇帝皇后和林如海贾敏昔日君臣相见,都觉得有趣,后来当了皇帝的太子带着他的卓皇后,卓东来也在这里,看着狡诈的女儿在对面坐在百鸿的身边,简直头疼。文泽兰还在厨房里指挥数百个厨子继续制作宴席,一会都忙的差不多了就来。 皇帝看着桌上众人,忽然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没想到啊,咱们几百年前看着黛玉成亲,没想到那是个糊弄凡人的幌子,今儿才是正礼。” 太子(这样好认)笑道:“是啊,昔年我还羡慕神仙姐姐有了那么好的丈夫,羡慕她能长生不老,没想到我也能长生不老。” 卓凤怡笑嘻嘻的说:“我那时候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娘,她终于把头发染回来了。” 皇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婚礼结束之后还会变回去,她觉得好看,竟然觉得好看。”多亏太子妃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起码读书写字和审美是我教的。 皇帝忽然乐不可支,笑了半天,众人再三追问,他笑得浑身发抖:“东来,东来,多亏你在凡间娶了她,若是蹉跎到年老还没表白,等她死后你再表白,你们俩死后修成鬼仙,再想成亲可比黛玉和云旗还晚几十年呢!” 卓东来一脸阴沉:“不可能。” 皇帝笑的趴他肩膀上:“你们俩硬是男不婚女不嫁的浪费了三十年,怎么就不能?” 皇后抿着嘴笑了。 卓凤怡对太子小声说:“真的呀,好可怕喔!” 太子感叹道:“是啊,差一点就没有你了。” 卓东来脸上阴森的气息越发凝重,心里知道皇帝说的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当年没成亲她就去世了,或是自己死了——这都是很有可能的——那么就连等几百年再成亲都不可能了。 当年一心扑在事业上,打算功成名就再娶她。成亲就会怀孕生子,怀孕的女人没有战斗力,可仇家不会管那么多。 尚膳换了一套华丽的衣服,深紫色的对襟襦裙,衣服上有金色的绣花,抹胸是更深的黑紫色,这样能显得她白一点。 抄近路溜过来,先去蚩休身旁:“陛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金翅大鹏不去偷吃,就不会有事。” 蚩休皱了皱眉:“给他准备了多少?” “二百斤五香锅巴,十桶薯片,五千斤烤肉,一百只烤兔子。” “嗯,还可以。”他微微摆手,文泽兰很有眼力价的退下了,去旁边入席。 孙悟空无聊的喝果酒:“金翅大鹏怎么还不来?”我要用这件衣服气他!人家婚礼比他排场大呢。 两个金翅大鹏手拉手的落下来:“臭猴子想我了?现在发现孤王的美貌,已经来不及了。” 孙悟空‘深情’的抚摸自己的大氅,笑而不答。 蚩休赶紧过来劝架,搂着两个金翅大鹏:“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几样零食,尝尝如何。” 大仙和老祖愉快的聊天,愉快的拿出西瓜那么大的仙枣和真的人参果,吃喝起来。 亲人席上,几个原先都认真当凡人的人开始忆苦思甜,大为感慨。 姚云旗认识的正经朋友和认真修行的妖王来到这里,都悄悄的乖乖的选了末席坐着,黛玉认识的朋友们差点为这个亘古罕见的盛大场面吟诗一首。 “这简直是蟠桃会。” “是啊,没想到有这么多位上仙。” 婚礼的礼赞也是某位师兄:“新人上堂!” 霎时间香云笼罩,祥光漫天,凤舞龙飞鼓乐齐鸣。 二人在男女傧相的簇拥下走到堂前,互相推让了一下,一同迈过门槛。 两人身姿欣长,眉目如画,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气质都十分般配——姚云旗漂亮的雌雄莫辩,努力摆出一副儒雅而庄重的表情,却也带着温柔沉静。 黛玉云游归来就开始正是参政,为官执政多年,气质越发沉静内敛,不怒自威。 两人穿着款式相差无几的玄衣c纁裳,头戴通天冠,腰系玉带c下垂一组长长的玉佩,这是亲王和公主的正式礼服,和蚩休陛下的冕服只在花纹上有差距。 地上铺了席子和垫子,先拜了天地,拜了镇元大仙,又拜了父母。 天庭的二公主坐了好一会,这时候起身,亲手捧来两只玉杯,杯中满是美酒。 她早就议定,来负责这一阶段的礼仪。 黛玉和姚云旗面对面跪坐,各自接过酒杯,互相偷看着饮了半杯。 却都有点呛住了,平日里分明是孔丘所说的‘唯酒无量’,现在只喝了一口,脸上就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黛玉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已满是女孩子的娇态,又羞又喜。 姚云旗长睫毛抖啊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差点就把一杯酒都喝完了。 公主拿过喝了一半的酒杯,把姚云旗的残酒捧给黛玉,又把黛玉喝剩下的残酒捧给姚云旗。 二人面带微醺,又喝了杯中残酒。 交杯酒完成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到席间继续观礼。 二人当众取下通天冠,解开长发,各自截了两缕长发,凑在一起笨手笨脚的系了一个同心结。姚云旗激动的手抖,黛玉抿着嘴强自镇定,手也有点抖,手指互相触碰的时候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和大师兄的课本上写的有些相似。 傧相笑着上前给二人束发戴冠,接过荷包,系在二人的玉带上。 礼赞高声道:“礼成!” 正式成为夫妻了。 金翅大鹏伤心的不吃肉了,另一个问:“你怎么了?” “我们的婚礼好敷衍啊。” “我们总不能拔毛送给对方吧。” “说得对。” 激动的少年拉住了害羞的少女,现在两人毫无顾忌,肌肤相摩擦时,真有种奇妙的感觉。 蚩休打断了二人之间秋波荡漾c眉目传情:“过来敬酒(收礼)。” 黛玉一惊,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羞的松开手。 姚云旗一把抓住她的手,理直气壮的十指相扣,再也不用避讳了! “胭脂在你嘴唇上,味道变得不一样了” “你手上好热呀。” “那我脱了衣服,凉快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文四说的是经验之谈啊,认真做俯卧撑和卧推之后我涨了一个罩杯呢~ 从b兔兔长到了c兔兔~胸肌垫底真的显大~轮廓也更好看了。 胸肌超好的,那么多男星都要大胸肌。□□是海绵体和脂肪,我没怎么掉脂肪,肌肉在里面顶起来~嘿嘿嘿 我做的是标准俯卧撑,20个一组,每次4一5组,再多就趴下了。 终于写到大师兄被人误会闷骚了哈哈哈哈~ 黛玉终于成亲了好舍不得呀呜呜呜不开车,舍不得开车嘤嘤嘤。 还会有番外番外番外和很多番外。你们挑喜欢的看。番外们大概有三十章如果拖延症又发作了就不一定拖成多少章了。 昨天又收到了莫伊的长评,两个啦,她还给我画了很多图图。 人面桃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7 10:25:28 1789196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一04一07 12:27:46 么么哒~ 新书求收藏: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番外 蚩休的少年时期 四千年前。 春季的风有些喧嚣, 万物生长的季节。 五丈高的大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乍一看好像很刺激,仔细一看,喔,他穿了麻质短裤。 十几岁的少年长的高大健壮, 面容英俊,浑身都是朝气蓬勃的肌肉,被皮袄捂了一冬天的肌肤终于可以透透气。冬天虽然可以赤·身·裸·体的冲进雪地里打滚,可滚完了还得穿衣服。 今天又是集会,外来的商人在长街做生意, 带来各种各样新鲜有趣的东西。 他躺在离地将近十米高的粗树枝上,艺高人胆大的闭上眼睛睡觉。 情不自禁的想起去年夏天在集市上遇到的大姐姐, 和所有人一样的皮肤黝黑, 一身漂亮紧致的肌肉, 虽然是外族人可是看身材像九黎族的人,大眼睛, 胸很小, 比嫂子们的胸小多了。 “若是早知道和她睡了一次, 她就会走”少年咂咂嘴, 颇为遗憾的说:“我应该多吃两顿再考虑这个问题。” 他一点都没有自己被人用魔芋豆腐诱煎的感觉, 只是惋惜自己吃少了。 作为部落首领的亲弟弟, 既被喜爱也非常年轻健壮,乐意和他发生点什么的女人有很多。守寡的嫂子,年轻的侄女, 族中自认美貌的少女,都非常乐意和他一起睡觉。女人喜欢英俊而强大的男人,看着就觉得心中愉快,而且能生出漂亮的女儿或是强壮的儿子。 这不存在道德沦丧的问题,只要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保证部落的壮大,这种事是好事。一个部落如果像程朱理学那样禁止男女私情,禁制寡妇改嫁,那一定会因为缺乏人口而被征服。 不过对于热爱战争和战前准备的少年来说,女人只是可有可无的,夏天抱着嫌热,冬天嘛,妈的冬天还得我给她取暖!冬天和食铁兽一起睡最舒服了,巨大的一张毯子,热乎乎暖融融,不像那些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女人,哼。 又过了几个月,少年正在河里游泳,和食铁兽戏水,和哥哥们打架玩。 他们交换了意见,湿漉漉的爬上岸边,也不穿衣服,轰隆隆的跑向远方。 上游飘下来一只竹筏子,一个女人拿着竹篙划水,看见一群毛茸茸的壮汉在河道里扑腾,她就把竹篙□□泥土中,挡住了竹排。“喂~爱吃魔芋那个~” 少年正笑嘻嘻的看着不穿衣服哥哥们抓着一个穿衣服的哥哥的四肢,像绑架一样把他抬到水边,大喊着:“一,二,三~走你~”“哈哈哈哈居然怕水哈哈哈” 还穿着衣服的中年人就被这一群毛茸茸的壮汉扔进河里,扑腾了两下,翻着白眼沉下去了。 少年哈哈大笑,游过去把沉底的哥哥捞起来,扛着扔到河岸上:“你们真无聊!哈哈哈哈” “卖魔芋喽~”(这年头还没有豆腐) 少年眼睛一亮,跳上河岸哒哒哒的跑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哥哥们探讨:“这小子为什么不爱吃肉呢?” “对啊,不爱吃肉,腰那么细,如果被人砍很容易伤到内脏。” “可不是么,你看我肚子上这道伤疤,被人砍了一刀,嘿,都没看见肠子!” “这是不是病啊?肉那么好吃为什么不爱吃?” “那个女人做的魔芋(豆腐)我吃过,味道不算坏,但是也没多好吃啊。” “要不然我们给他治一治?扔进肉汤里泡一泡?” “算了,太浪费了。” 吐水的哥哥怒冲冲的脱了湿掉的衣服,和蠢弟弟们打了起来:“劳资怕水管你们什么事!” 少年跑到大姐姐面前,看她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哈,你终于来了!这是什么好吃的?” 大姐姐爽朗的笑了:“我要嫁人了,这是咱俩的女儿,我没法抚养她,送给你咯。” 少年一怔,小心翼翼的接过篮子放在地上,自己坐在地上打开篮子上盖着的布:啊,好小好软的一团,粉嘟嘟胖乎乎的,和黑黑的成年人一点都不一样。 大姐姐也坐下来,看着不着寸缕的少年,眼睛里有点冒火,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湿漉漉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我把魔芋的做法教给你,你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少年捧着脸,软软的小声说:“她好可爱呀。”捏捏小胖手,软软的。 大姐姐笑的更开心了,试图再次勾引他,未果,把魔芋的做法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遗憾的离开了。竹筏能在平缓的地方逆流而上,在湍急的地方,她只好跳下来徒步前进。 少年也试着挽留她,或是询问她要嫁给谁,并没有结果。拎着篮子目送她离开,她看起来很开心,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带着孩子回去,众哥哥研究了一会,觉得这孩子应该是他的,长得漂亮,而且壮实,找了一个有奶的寡妇来哺育她。 秋天收获魔芋时,他成功的做了魔芋(豆腐),软软的,很有弹性,又被闻讯而来的哥哥们嘲笑了一番。简直气死了! 少年的生活除了学习c准备战争和逗女儿玩之外,没别的事了。 大姐姐一去不复返,了无音讯。 女儿四五岁时问起:“我娘是谁?死了么?” 依然未满二十的少年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那个女人是个部落首领的女儿,部落被吞并了,她的父母和哥哥被杀掉,她和嫂子一起被新的部落首领娶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女人善于烹饪也善于调制草药,自告奋勇的去煮肉,味道真的很好,只是加了草药麻翻了很多人。 她手刃了仇人和仇人手下的得力干将,在混战中被砍死,枭首示众。 杀了她的人成了新的部落首领。 少年沉默了一会:“哦,这样啊。” 把女儿抄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带你逛集去。” 给女儿买买买,少年:“我要出去半个月,去你大伯家吃饭。” 随后带兵剿灭了那个部落,杀掉了杀了她的人。 我是没打算娶她,可当时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她嫁给其他人幸福的过日子,那很好,被砍死就不行。 回来再吃魔芋,好像也缺了应有的味道。 又过了几年,他的女儿长成了灵巧又美丽的少女,力量上有所欠缺,但敏锐的速度和灵巧的匕首弥补了一些。她在森林中穿梭自如,像山谷中的精灵一样。整个部落的人都想跟她睡觉。 可惜就在这时,黄帝突袭神农部落,击败了神农部落。乘胜挥军,攻打九黎部落,会战在涿鹿郊野。 战争持续了很久很久,双方都动用了神仙法力,蚩尤请来风伯c雨师。 最后,黄帝获胜,蚩尤和他所有的兄弟都战死了,少年的魂魄飘在空中,看着遍地尸骸,思考人生。怕水的哥哥战死了,毛茸茸的胖子哥哥们也都战死了,软软的乖巧可爱的女儿也战死了,幸好她死得早,我可以埋葬她。 战场上每个人都会死,自己也不例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到亲人的魂魄。 万寿山五庄观上,镇元大仙每天认真的提水浇树,闭关的时候就用一个自制的自动浇水装备来负责浇水,这天打算闭关炼丹,可是装备却被家里养的小鹿弄坏了。 大仙掐指一算:“找个徒弟吧。”乘云按照感觉找了过去,看到一个战场,满地尸骸。 “呕,好臭!”镇元大仙捂着鼻子问:“小孩,你愿意当我徒弟么?” 少年想了想,看起来有点呆滞:“行呗。” 都这样了,您说咋地就行。 镇元大仙挽起袖子,露出白白胖胖像婴儿一样的胳膊,隔空捡起少年的头和尸体,抓着他的魂魄,去河边把头和尸体洗干净,拼在一起,往嘴里塞了一颗金丹,再把魂魄推进去。 嘿,活了! “你的名字就叫休,从今往后万事皆休。” “是。”少年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可是,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留恋的望向战场的方向:“上仙” 镇元大仙用浮尘抽了他一下:“叫师父。” 蚩休乖乖的改口:“师父,能容我埋葬他们么?” 镇元大仙给他用了个读心术:[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能让他们都复活么?] [我没有看到哥哥和女儿的魂魄,他们去了哪里?] [好孤独。] [师父,师父想要干什么?要我干什么?] [他是谁,他为什么选我?算了,无所谓了。] 大仙怜悯的摸摸他的头:“你把这座山峰推倒,就可以埋葬他们。我的金丹妙用无穷,复活你的肉身不算什么,你现在应该有法力。” 蚩休过去把自己奄奄一息的食铁兽抱到安全的地方,推倒了山峰,把整个战场都掩埋了,也把那些搜寻尸体上财富的家伙都埋了。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 镇元大仙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他的屁股——蚩休上战场的时候当然穿了铠甲和衣服,可是衣服和铠甲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打扫战场的杂兵弄走了,现在完全光着,他自己不是很在意。 大仙很在意,丢给他一个幻术变出衣服来:“好了,带着你的兽。” 一朵祥云带着新收的徒弟回山,五庄观这时候还没有后来黛玉所见的恢弘壮丽建筑群,只是当前世界最高建筑水平——茅屋。 蚩休还是有点迟钝和呆滞,还没完全在战败c死亡c复活这些事情缓过来。 “这是人参果树,每天用这个桶浇一桶水,树上的花和叶子都不许碰。” “你吃的那颗金丹,已经让你成仙了。”镇元大仙还是有点难为情:“你现在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睡觉,山上有水果和笋,除了人参果树之外的树都可以砍伐。我要闭关十年,你不许下山(寻仇)。在这里可以盖房子,后山有麻,给你自己做衣服,管好你的熊。” 蚩休:神仙真是穷的令人震惊。 “师父,弟子的坐骑受了重伤,想请师父开恩救他。” 镇元大仙数了数瓶子里的的金丹:“你血液中的金丹的效果还在,给他一些血喝。” 摸了摸徒弟的脑袋,把一些修炼的基本知识灌输给他。 气呼呼的闭关了,我穷的我自己都震惊了。 蚩休在房前屋后找了找,没见到有刀,就咬破手腕给他挤出点血喝。食铁兽才舔第二口,手腕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食铁兽的伤口也全都好了。 他在树上用粗树枝搭了一个床,按照修行方式修炼,稍有所成之后去砍树,盖房子。去后山给食铁兽找果子和肉吃的时候揪了一捆亚麻,拿回来踩碎抽出一根根的麻丝,洗干净绿色的草汁就可以织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打架,不喜欢战争。 西游记上写五庄观里有菜地,还有好多小咸菜我就觉得他穷穷的。 黄帝有丝绸穿,蚩尤一族没有这种工艺。宫殿也是有进化过程的,不是一开始就有很高很大很精妙建筑。 注1:资料引用自网页,链接:baikebaidu/ite/e9bb84e5b89de68898e89aa9e5b0a4/279551sefr一en 番外们的先后顺序始终无法决定,选择困难症复发了,我决定按编年体来写。 准确的说,是按出生的先后顺序排序,然后才是性转c婚后番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番外 蚩休的少年时期 第一年的时候, 蚩休在后山胡乱吃了一些树梢上的枣子和松子, 在土里挖了茯苓,烤一烤就可以吃。吃了那枚金丹之后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若真的不吃了,他觉得自己就不是活着的人。 他现在织抹布织的很熟练, 一根根的麻抽出来,很快就能熟制,然后织布,缝衣服,在后山上摘了一些过去看嫂子们用来染衣服的草, 譬如板蓝根的叶子能把衣服染成蓝色。 他现在盖房子c织布c硝制皮料c种田c摘果子c狩猎,一个人生活, 修炼。 用薄薄的石刀, 慢慢的雕刻了一把梳子。 梳理头发和胡子, 想办法割断长长的胡子,最终学会控制胡子的生长速度。 第二年的时候, 忍不住把茅屋附近蔓延的杂草都清理了, 去后山凿石头, 铺上甬路。 后山小瀑布下原本没有深潭或小湖, 从岩石中喷出来的泉水沿着小溪直接就流走了, 蚩休做了个石铲, 挖了几天,潜入水下闭着眼睛用细密的麻布把泥土兜出来,石头扔到岸边, 挖出来一个大大的水坑。沉淀了两日再来看,泉水清澈见底,可以洗澡,还可以用水来洗头和梳理胡子。 蚩休看着清澈的湖水的心情稍好了一些,纵身一跃——泉水刚好没顶,落在湖底淤泥的时候,激起滚滚的黄泥。 他默默的爬出来,拿着麻布和铲子下去,继续挖。 足足挖了三个月,挖出一个跳下去能下潜五米碰不着底儿,周长五十米的深潭。 第三年的时候,浇水用的木桶坏了,蚩休做了个石斧砍树做木桶,觉得不趁手。 正巧当年在大哥的武器工厂里做过监工,知道怎么从铁矿石里炼铁,炼出来的虽然不能做刀剑,但是做斧头锤子都很容易。想想那个木桶,好像不是拼接的桶,应该是师父用法术在一截木头上掏的。 第四年的时候,围绕着人参果树开辟的果园终于开始结果了,桃三杏四梨五年,果子种下去要有几年才能收获,今年开始收获了杏子。蚩休已经彻底不需要食物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七年,他坐在树林里编着柳条筐,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不像黄帝一族那边的贵族那样养尊处优,虽然是首领的弟弟也很会干活。 熊猫在旁边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概是果子c树枝和竹笋的混合物。 不远处唯一茅屋已经七年没开门了,虽然那是神仙也有种生死不明的感觉。 蚩休前几年还自言自语,后来觉得自己说话很蠢,就闭上嘴默默的干活去。 昨夜的疾风骤雨把他自己盖的屋子弄坏了,前两年烧制的陶罐被倒塌的房子压坏了。 现在编好这个筐就去后山挖好土回来烧罐子和碗,这些年他细细的找遍了整个一座万寿山,心里知道哪里有陶泥,哪里有铁矿,哪里的树适合弄下来烧成木炭炼铁。 房子很快就盖了起来,蚩休在修炼的时候忍不住想,自己现在什么都会,师父是不是忘了出关? 听说有些神仙会一睡一千年,不会这样吧? 师父穿的衣服那么漂亮,是哪儿来的? 他闭关这些年,也没有朋友来找他。我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想了千百遍,没有答案。 蚩休上山的第九年,再把野鸡的尾巴和翅膀羽毛弄断之后,他成功的驯养了几只鸡,每天都能得到鸡蛋。他不爱吃这些东西,都是给老铁准备的,食铁兽老了很多,也瘦了不少,开始掉毛。蚩休认为这一定是没有很多很多肉吃的缘故,吃点鸡蛋也可以凑合。 镇元大仙的金丹提前炼成了,金光大作,仙乐袅袅,香风四溢。香的食铁兽满地打滚,差点抱着蚩休的胳膊咬一口。 镇元大仙专注了练丹,到今天才想起来还有个徒弟,刚上山什么都不懂,不会不听话的跑下山去吧?我好像什么都没给他讲,凡间的小孩子都蠢蠢的。打开茅屋的门,他顿时就愣住了。 眼前这一片空地原本长满了野草,他常常用火去烧野草,但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旦闭关修炼或炼丹,野草和灌木能长到一米多高,很烦人,还有风吹来的树种,有一次闭关十年,门口长满了树,一出门差点撞树上。 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眼前很清爽,地面上干净整洁,种了一些低矮的植物和草药。 过去走过黏糊糊的泥土时,通常把真炁附在脚上,以免黏住黄泥,或是直接驾云过去,现在却有一条干干净净的石板路,从茅屋门口直通向人参果树的方向。 镇元大仙有点迷惑的左右看了看,庭院很干净,大大的竹晒盘里晒着一些东西,在自己的茅屋旁边有另一个茅屋,看起来是徒弟给自己修的,两件茅屋也用石板甬路相连。 他忍不住走过去看看,茅屋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一张床,一床草席,两个蒲团,一张桌子,几个陶罐里分别放着清水c驱蚊的草药罐子油,还有一只陶油灯,两块打火石和一罐子细绒。 我的徒弟好像很能干,一点都不用我操心,难怪跟我有师徒之缘。 大仙用神识扫视了整座山,心爱的树生长的很好,驾云过去找徒弟,看到昔日的少年还是少年模样,正在收割油菜籽和芝麻的少年。大仙看了良久,看他穿着自己织的布自己做的衣服,拿着自己做的锄头c镰刀和竹筐。忽然觉得自己对徒弟有点太不好了,阐教截教的弟子没有这么惨,不过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老式听话,这可真是个老实孩子。那个,他叫什么来着? 大仙按落云头:“蚩休。你做得很好。” 蚩休还真吓了一跳,他一向身强体壮耳聪目明,可现在完全没听见师父靠近的声音。忙放下锄头,躬身道:“师父,您出关了。” 大仙觉得略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师父当的太不认真了,毕竟是第一次:“嗯,房子修的不错,修炼的也不错。你想要点什么?” 蚩休沉默良久,道:“师父,弟子尚不知师父尊号。” 大仙脸都红了,多亏徒弟没抬头看,要不然就被看见了。他这才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镇元子,人参果树,又问徒弟:“你需要什么?” 蚩休早就把这件事想了无数遍,有条不紊的说:“师父若垂怜弟子,请教我读书,修炼法术。请允许弟子下山,买锅和针线c盐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大仙微微颔首:“山上没钱。”凡间一会用贝币,一会用刀币,一会改朝换代又换了钱币,山上要钱干什么。 蚩休无语了,道:“师父,后山有一个铜矿,还有银矿。”这山真的很大,什么都有。 大仙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直接一朵云托起试图二人,直奔南海。扫视了一下海面下,龙宫里真无聊,又在吃吃喝喝,用法术抓出一只巨大的蚌丢给徒弟:“里面有夜明珠,自己刨出来,晚上不要点油灯,伤眼睛。” 蚩休第一次见到一望无边的大海,又是飘在空中往下看,有点眩晕的坐在云彩上,强自镇定:“多谢师父。” 大仙心说:小徒弟真是软软萌萌的,勤劳又乖巧。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真乖。”又从海里直接过滤出来几百斤盐,里面大概有些鱼和螃蟹c海带。 蚩休忽然就想起大哥了,小时候也是被大哥按着揉头,那感觉差不多,他顿时红了眼圈。 大仙很想把这么好的徒弟带出去炫耀一番,但在这之前是给他弄些东西,回去的路上捞了很多云彩和彩霞,数百丈宽的云朵被他拢在手里加以灵气搅拌,捏捏,捏捏,变成了一团,一抖,便是一团白布,把布递给徒弟:“这是仙衣,你用意识浸透它,就能控制它变成衣服。” 蚩休得到了一件素色云裳。 镇元大仙在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大铁疙瘩:“蚩休,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蚩休心说:很丑的铁矿石。“弟子愚钝。” 镇元大仙讲道:“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天外陨铁降落无数,这是一块天外陨铁。”一挥袖收了这块陨铁:“你要铁锅吗?镰刀?小刀?还要什么?” 蚩休道:“弟子不知,或许该有一件兵器。” “兵器不能用这么普通的陨铁,为师去三十三层天外给你抓一块去。” “师父太辛苦了。”蚩休心说:我的师父好慷慨。 当天夜里,师徒二人坐在干干净净的茅屋里,房顶上挂着夜明珠,屋中亮如白昼,旁边一团飘在空中的火灼烧着一团黑色的液体,那是陨铁。 镇元大仙席地而坐,手中拿着浮尘,对面坐着的是穿着白色衣裳的蚩休。大仙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开始教他认字,神仙们用的文字和他所用的文字(甲骨文)不同。 “大c哉c乾c元。”镇元大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移动手指,在空中划出这几个字,再让飘在空中的字转过去给徒弟看。 蚩休拿着一个竹简和小刀,把这些字都刻下来。 “乾。元c亨c利c贞。” 蚩休问:“师父,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镇元大仙更高兴:“有悟性!”给他细细的讲了一番,从道讲到道德经,从道德经讲到阴阳,说到阵法,讲起八卦。 大仙讲的兴起,一口气讲了一个月,期间并不是没有休息,每天师徒俩一起去给树浇水,蚩休拎着水桶,镇元大仙看他细细的绕着树浇水。 “师父,这树好大。” “是啊。” “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镇元大仙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上一批熟的还有一个,这一批,大概要一千多年。乖徒弟,给你吃一个。” “多谢师父。”蚩休捧着人参果差点哭出来,这果子看起来像个未满三朝的婴儿。 镇元大仙有些无措,摸摸他的头:“别哭。”我知道我是个好师父,你也不必感动的哭。 蚩休抽抽鼻子:“我想起我女儿了,她那时候只有这么大一点,生了几次病差点死掉,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死在战场上,死在我眼前。 镇元大仙叹了口气,在袖子里掏了掏,抓了个没有用的东西变成手帕递给他:“别哭,她现在已经去转世投胎了。”之后给讲什么叫六道轮回。 然后把烧了很久的黑色的铁水给他一团,让他自己捏镰刀和锅子,随后继续上课。 蚩休身边记录的竹简堆积如山,在大仙停下来喝水的时候:“师父,弟子想先去盖个房子,保存这些竹简。” 镇元大仙陷入沉吟中,良久才到:“应该有法术能盖房子,没有,我给你发明一个。” 蚩休等了一会。 镇元大仙走到门口,盯着地面:“起!” 平地起了四面土墙,留出门窗的缝隙,然后飞来一些木棍和茅草 “没有这样的法术,但你可以用意念操控这些东西。” 没过多久,师父要又一次闭关,蚩休问:“师父能否多收几个弟子?您闭关时我也好有人一起说话。” 镇元大仙想了想:“行。”后山上的松子和枣子够吃,你养的鸡也挺多,养得起。 金丹嘛,金丹当然不是谁都能吃的。 蚩休笑的有点羞涩,从竹林里带出来一个小孩子:“弟子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族人,正被仇家追杀,弟子实在不忍心,就把他带回来了。师父瞧着他若还好,就留他当个徒弟,若是不行,弟子就让他在山脚下居住,暂且躲避仇家,成年后再送走。行么?” 年幼的百鸿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偷偷看了一眼这个浑身带光的神仙,赶紧低下头。 镇元大仙道:“你喜欢就留着,慢慢教他修仙,等我出关的时候若修出道行了,就留下,若不行再做他论。” 蚩休躬身道:“多谢师父。”他渐渐摸清了师父的脾气,脾气好,只要不涉及他的树,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很高兴。 镇元大仙关上门,心说:你的眼光不如我的眼光好,这小孩看起来傻乎乎的,不如你。 蚩休道:“二子,走,哥哥带你喂鸡捡鸡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幸好我看过这方面的东西,这几乎是原始生活。 那时候很多法术还没发明出来,很多东西都没有。 镇元大仙好萌啊好萌啊~蚩休小哭包。 一座山峰不可能干净整齐,荒山都乱糟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番外 蚩休的少年时期 百鸿在旁边用竹刀处理笋和芋头c切好之后一起放在锅里煮, 加上一些米, 锅里还有几片花椒叶c大料,煮好再往里加五个鸡蛋,扔一把小虾米,放点盐就可以吃了。 他没有用木柴点火, 锅吊在一个三角架上,他伸手到锅下面,默默的运转真炁捧出一团火,持续的煮着锅里的食物。这种方法可以锻炼真炁的稳定输出,火如果能控制的持续平和, 对于以后炼丹也很有帮助,而且还能代替被大雨浇的湿透的柴火。 蚩休把云裳变成了一条短裤, 他很喜欢像在凡间一样, 只穿着短裤, 袒露上身吹着山风。风吹过心口,带来冰冷和清爽,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总觉得一转眼就能看到毛茸茸的哥哥们扛着怕水的哥哥扔进河里, 或是看着大哥轮着木棒对其他哥哥进行爱的教育。 叹息良久, 随手在树上摘了几粒鲜花椒扔进嘴里, 咔的一咬, 一股劲爽的麻在口中爆发开来,麻的他半边脸都木了,舌头都不由自己控制了。吐掉残渣, 嘶嘶的倒吸冷气,真刺激。去后山半天然半人工的亚麻地里割了很多麻,回来织布做衣服。 亚麻是叶子,叶子和梗踩碎之后里面能洗出非常坚韧的丝,就是真正的麻,搓成线就是麻线,织成布就可以做衣服。用草绳子把割下来的麻叶困成一大捆,拎了拎大概有一百斤,绳子差点断开。 蚩休默默的驾云回去,看师父依然在闭关,房门紧闭。小师弟在乖乖的自己搓火煮东西吃,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胳膊还有些瘦弱,看起来像女孩子,说实话,和女儿很相似呢。 百鸿煮好了这个海鲜粥,同样的是煮一锅粥,现在感觉剩下的真炁比昨天多一些,显然是有进步。他高高兴兴掀开盖子,一瞬间白雾蒸腾香味四溢,又鲜又浓稠,新鲜的粥香c笋子和虾仁的香气都非常好。 “师兄,您回来了。饭熟了。” “嗯,回来了。”蚩休把麻扔在旁边,捏着手指头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熊猫屁颠屁颠的爬出来,熊猫君本来老的掉毛,在主人帮他修炼,吸取日月精华之后有了些修行,又返老还童延长寿命了。 百鸿拿出厚实的蒲团,摆在干净的地面上,煮饭的这地方地势较高,上面有草棚,没有被昨夜的疾风骤雨浇成泥泞,别的地方都差点被雨浇成泥潭。 蚩休坐下来,拿起旁边的木头碗和木头勺子随便捞了两块笋,一块芋头,一勺粥在自己的碗里。端起锅给食铁兽的饭盆里倒了半锅粥,其中有三个鸡蛋:“吃饭。” 百鸿抱着锅呱唧呱唧的吃:“师兄,割那么多麻要做什么?” 蚩休看了看他的膝盖,慢条斯理的说:“给你做衣服,再做双鞋。”草鞋太伤脚了。 百鸿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吧”做鞋太费事了。 蚩休道:“等你修炼的好一些,不会再走在石头上被割破脚又摔倒弄破了膝盖,师兄就不给你做鞋了。”他通常不穿鞋,光脚啪叽啪叽的踩泥巴,很习惯了,但是小孩的脚相对娇嫩。 百鸿脸都红了,我真的好弱啊。 食铁兽拍着地面笑了起来,笑死了。 蚩休踹了它一脚:“昨晚上对月吐纳内丹的时候睡着了,你还有脸笑!” 食铁兽一头扎进饭盆里,呼噜呼噜的吃,假装没听见。 蚩休又踹了它一脚:“吃饭声音别那么大。” 饭后,蚩休指挥工作:“百鸿,你把师父房前屋后收拾干净,这片空地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小灌木要连根清理掉。”一片比体育场还大空地,只有三个茅屋,都干完也不容易。 “然后把打谷场扫干净。锅和碗你不用管,我去洗,伤口没好之前不要沾水。” 百鸿道:“是,师兄。” “老铁,你把这些麻都踩出来,再去后山把他们洗干净,捉一条鱼回来。” 食铁兽急的嗷嗷叫,躺在地上抱着他的腿。 蚩休不为所动:“你长得像熊,就应该会捞鱼。我要去割麦子。” 食铁兽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嘤嘤的叫,满地打滚。 蚩休心软了:“好吧好吧,你去给我驮麦子,收完麦子一起去捞鱼。” 食铁兽对此表示满意,百鸿也有点愧疚,本该是他去捞鱼。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食铁兽一趟一趟把麦子抗过来,扔到打谷场,再跑回去抗下一堆。 蚩休当然可以直接驾云把麦子都带过来,但是呢,但是大哥的用人之道就是要给他们找事儿,闲时间长就懒了,或者就习惯了。 到了夜里,吃了香浓稠滑的鱼片粥,刮掉的鱼皮鱼骨头扔到专门积肥用的坑里。 晚饭后在蚩休的茅屋里,高悬的夜明珠下,一个织布一个读书。 织出的布幅宽受织布机的限制,只有一米多一点,织几米就可以做一件衣服,多余的零碎布头用几片叠在一起,就可以纳鞋底。蚩休坐在织布机前,嘎吱嘎吱。 忽然有一只仙鹤飞了过来,敲了敲镇元子的房门,送进去一封邀请函。 镇元子看了信,决定去参加这个宴会。出屋来看到大徒弟的屋子里还有亮光,走过去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愣住了。 我的大徒弟很像凡间所说的老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很贤惠。但徒弟应该是这个样子吗?元始天尊的十二金仙看起来正经的多,都是高来高去,住在山洞里炼制法宝c辟谷不食。没听说他们徒弟会织布,我的徒弟懂得真多。 蚩休正在织布,觉察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师父!您出来了。” 旁边捧着竹简在沙盘上练字的百鸿也站了起来,依然有些局促:“大仙。” 镇元子满意的点点头:“蚩休,你教他教的不错。”这小子叫什么?默默的掐指一算,百鸿,这名字不错。“百鸿,我收了你这个徒弟。” 蚩休开心的摸摸他的头:“快叫师父。” 百鸿跪下叩首,激动的叫了一声:“师父。” 镇元子非常淡定的点点头:“蚩休,跟我出去一趟,元始天尊要在昆仑玉清境讲道,宣布封门不再收弟子了。你把衣服穿好!”衣冠不整。 蚩休把衣服变了形状。 镇元子依然不满意,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抖了抖,心念一动,衣服变成了宽袍大袖长及脚背的道袍:“这样子好看。”又细细的调整了颜色,最终选定了后世称之为天青色的颜色。 大仙高兴的捏了捏他的脸:“我徒弟真好看。” 百鸿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想夸师兄好看,又怕乱说话会被厌恶。 蚩休默默的被捏脸,问:“师父,元始天尊是谁?” 镇元子有点不爽:“路上给你讲,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起身。”他转身要走。 蚩休拉住他的衣袖:“师父,我们要去多久?我得安排百鸿的衣食。” 镇元子心说,我怎么知道那个唠叨的老家伙要说多久,估计一下:“两三个月吧。” 蚩休点点头:“是。” 镇元子又要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以后不要在我屋外煮东西,晚上吃的是鱼吧?下次挪远一点。”讨厌,我都馋了,作为师父也不能闻到徒弟给小徒弟煮饭煮的很好吃,就跑出来要一碗吃,那种事情太丢脸了。 蚩休道:“啊?是,弟子这就选个下风口当厨房。”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师父脸上的表情好像有别的意思,他试探着问:“弟子新研究的鱼片羹,想请师父品鉴,可以吗。” 镇元子微微笑了一下,给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明早上尝尝。” 蚩休默默的猜测,师父一定是被鱼片粥的味道熏馋了,噗,忍住不要笑出来。 百鸿等师父回屋关上门,才小声问:“大师兄,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 蚩休揉了揉他的头:“没有的事,师父一向清静独处,也要考验你的心性,我刚上山的时候师父闭关十年,看我勤劳务实才满意。” 镇元子默默的听着,心说:我的徒弟真会说话! 蚩休打坐一夜,搬运真炁运转周天,要出去见师父的朋友,总怕会给师父丢人,法力低微或是言行举止有不当之处。 在山上这么久,很久没见人了,基本的礼节都快忘光了。 他有点焦虑,又拿出几枚青花椒咬了咬。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去捞鱼,在湖边刨鱼切肉,骨头和皮都扔回水里,其他的鱼会把碎肉啃干净。汲了清澈干净的泉水,用干干净净的锅煮粥,下鱼片,放花椒叶。并且把吃相难看还发出呼噜呼噜声音的食铁兽赶走,让他一会再回来。 现在的粮食足够他吃,院子附近也种着蔬菜,百鸿的生活不需要担心。 镇元大仙很矜持的坐在屋里,等徒弟来请自己的时候才姗姗起身:“嗯。” 师徒三人坐在靠近悬崖峭壁的茅棚上,看着山下的云海和星星点点的树木,猿猴攀岩c白鹤飞舞。清晨四五点钟,极高的山峰上会有种特殊的空气,有幸闻过的人总是终身难忘,那是一种清冷的香气,自然的香气,生机勃勃的香气。现在这股冷香被鱼片粥暖融融的鲜香驱散了。 师徒三人没人捧着一个碗,用勺子喝着粥。 镇元子吃的坦然,又很舒服,只有他觉得舒服。 蚩休一直在心中揣摩,百鸿有些忐忑不安。 “师父,我们出去这么久,这里会不会有野兽跑来破坏?” 镇元子嗤的笑了:“他们怎么敢。都知道这里是我的道场,我的威压收起来了,你感觉不到,但是野兽们都能感觉到。这些年你带着食铁兽打遍整座万寿山,他们也知道。” 蚩休微微红了脸:“师父都知道啊。” 吃完饭,在这里简略的设下禁制,师父又在大徒弟的要求下给看起来木讷的小徒弟又扔了一个护身符,就拉着他上了云头。“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通天教主,太清太上老君这三个人” 大仙顿了顿,脸色又变得不是很好看:“我打不过。” 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是我打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连西方那接引c准提,我都打不过。好气啊。 蚩休:哎?师父您说起别人先说打架,真是我的好师父啊! 大仙恍若无事的给他介绍三清的性格爱好c矛盾原因c都有哪些徒弟。 到了玉清天,元始天尊降阶相迎:“道友来的好快。” 镇元子和他客套了两句,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这才是双方弟子见礼。 元始天尊抚掌而笑:“道友,早劝你收几个弟子,你如今可知弟子服其劳的方便。” 镇元子微微颔首:“还好,我一向独处,只让他给树浇水便罢了。” 元始天尊毫不避讳的说:“我的白鹤还没养成童子,总是满地乱拉屎,自从有了弟子就不必亲自收拾了,出关的时候眼前一片清爽。哈哈哈。原先你没收徒弟,这些经验之谈不好告诉你。” 阐教十二金仙铲屎官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轮值铲屎虽然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指一指,让鹤屎飞向远方就行了。可是恶心啊。 镇元子说起这个话题也有点高兴:“我的徒弟非常勤快,一到山上就开始干活,我忙着闭关十年没管他。出关的时候空地上一棵树都没有,他自己修炼,种地打猎,养鱼织布,一点都不用费心。” 十二金仙有点同情的看着蚩休,他的师父比我的师父还不靠谱啊。 蚩休心里稍有点紧张,还是熟练的过去搭话,方才互相见礼的时候已经知道姓名了:“诸位道兄,我养了一只食铁兽,这东西也乱拉屎,揍几顿教一教就学聪明了。” 玉鼎真人道:“我早说了就得揍一顿!” 众人还有点犹豫,噗啦噗啦飞过来一只仙鹤,来啄蚩休。 十二金仙回头一看,师父走远了,嘿嘿嘿。 一拥而上把仙鹤按在地上,一个人负责捏住嘴,手掐脚踹一顿暴揍。然后火速拎起来带走了。 太乙真人满意的点点头,搂着蚩休的肩膀:“贤弟啊,你刚刚伤的可不轻。” 蚩休了然,这是要做扣害鸟啊。他配合的捂着被啄了一口的肩膀:“是不轻。” 慈航道人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金丹来:“师弟快吃了他补一补。” 元始天尊和好朋友聊了一会,走回来准备讲道时,只见一地黑白鸟毛。他大惊:“白鹤怎么了?” 慈航道人一脸柔和:“白鹤忽然发疯啄伤了蚩休师弟,我们赶紧制服白鹤,它力气不小。” 元始天尊有点狐疑:“真的吗?”掐指一算挺费事,算多了还伤身,通常都不算。 慈航道人顿时眼含热泪:“伤的有点重,我拿了一颗金丹给他吃呢,师父,你还不相信我么?我一向喜欢白鹤,要不是它忽然伤人。” 太乙真人无语的看着他,妈的,一直装的和白鹤关系好很喜欢他的样子,刚才打人时也没动手,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好家伙,心真黑啊! 元始天尊终于没法再溺爱白鹤了,对镇元子抱歉道:“唉,是我管教无方,以后让弟子们对白鹤严加管教。今日之事,实非我本意。” 镇元子道:“毕竟是披毛戴角之辈,野性难训。” 元始天尊对这种说法深以为然,随即升座讲道,在场的十几个人都不是外人,镇元子都懂,蚩休刚受了伤又未必能听懂,他就把干货拿出来说了很多。 两个月后,镇元子带着徒弟告辞。 回去路上他忽然指着前方:“你看哪里灵气冲天,又有妖气,能猜出来是什么事么?” 蚩休略加猜测:“妖怪和人打架,或是有什么宝贝出世?” “说的不错,过去看看。” 稍微把云朵降低一些,以便看着远方。 蚩休没注意看着灵气的方向,却看着下凡的凡间,见状大喜:“呀!新型的房子!看起来比茅屋结实。” 镇元子问:“茅屋怎么了?” “师父,风吹会卷走茅草,雨打则容易倒。下冰雹会砸塌。虽然用真炁能护住但太累了。” 我在这短短的十几年间,把房子重建数次,越来越熟练了。 镇元子脸上一红,道:“我的屋子加了咒语,回去教给你。嗯” 他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颗避雨幡递给他:“插着这面幡,方圆一里就没有雨。” 当年盖房子时弄到的,山上雨太多了,我找雨师打了一架叫他下雨的时候注意点,他就拿了幡给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番外 蚩休的少年时期 老二百鸿还好一点, 好歹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有些自理能力。 而回山路上捡来的一对双胞胎,却是年幼的婴儿。凡人的弃儿却灵气冲天,要被妖精拿来当补品吃掉。被镇元大仙捡了,他掐算了半天:“这两个孩子聚天地之灵气, 常有精怪去他家闹事,要吃这个孩子,闹的很吓人。他的父母为了自保,就把他扔了。” 蚩休对这些事不是很在意,遇上灾荒时易子而食的事儿也不稀罕, 坐在云头上抱着两个小婴儿,愁的都出白头发了:“他们看起来还没断奶, 我到哪儿去找奶妈”给他们煮粥喝? 镇元大仙万事不挂心的的揉了揉他的头, 把他故意变出来的白头发又给他变黑:“我正要教你炼丹, 把你炼的残次品给他们吃,足以饱腹。” 蚩休大喜:“师父, 我要准备些什么?您用什么材料炼丹?” 镇元子捋了捋胡子, 含笑叹息:“你真爱学习呀。” 蚩休道:“能遇到师父是弟子三生有幸, 岂敢不努力, 荒废了时日对不起师父对我的好。” 镇元大仙高兴的白皙圆润的脸上微微发红, 强装淡定, 心说:难怪元始天尊收了十二个徒弟,原来收徒弟这么开心!我原先还觉得通天教主收了几千个徒弟很蠢,原来他有他的乐处。 回去的路上蚩休说:“师父您先行一步, 弟子去下面看看现在凡间的房子怎么修的,回去也让屋子更大一些。” 大仙看他也会驾云,虽然速度慢的不能在慢了,便道:“小心些。” “是。”蚩休应了一声,二人就此分道扬镳,大仙带着两个回山去,他来研究房子的做法。茅屋不能搭的特别高大,就算用法术加持过也比较麻烦。元始天尊的玉虚宫c通天教主的碧游宫本身就是法宝,所以高大广阔又很结实,没有房屋类型法宝的人就住在茅屋或山洞里,太乙真人住在乾元山金光洞,玉鼎真人住在玉泉山金霞洞,为的就是不用盖房子。 两个婴儿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努力的翻了个身,看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东西(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镇元大仙忍了一会,一脸嫌弃的把他们俩收到袖里乾坤里,要哭便哭,声音穿不出来就好。幸好还有一个备用的小徒弟,赶紧回去把这两个小孩给百鸿,应该能照顾好。 正加快速度往回赶,忽然心里一动,来不及掐算了,凭着直觉跑回去看。 蚩休在按落云头试着用神识扫描房屋框架结构,他成仙时间不长,师父也没讲过太多的窍门或秘诀,全靠自己摸索着干,并不知道怎么弄才能弄明白一个新型的房子怎么盖。 这时候来了一只猰貐想要吃人,看到隐身术用的不是很好的蚩休,蹲在房顶上抚摸房脊,看的它眼睛一亮,这是真正的小鲜肉啊,看着肌肤皮肉,一看就知道又新鲜又好吃。 他也不是笨蛋,看得出来这个小鲜肉和自己过去吃的肉们不一样,比较强悍。就悄无声息的俯下身子,趴在云头上缓缓靠近他背后。这东西的外貌很丑,头像狮子,身子像矮马,脚似乎是虎爪。每个爪子上都有尖锐的利爪,像被磨过的刀子一样,又尖锐又吓人。 镇元大仙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单纯又可爱的徒弟蹲在凡间的房子上,研究怎么让师父住的更顺心。而他身后却有一只危险的野兽消无声息的亮出尖牙利爪,袭击他。 蚩休一直都没有动,就好像对身后的猛兽浑然不觉。 猰貐张大嘴巴,兴高采烈的扑过来。 蚩休的手微微动了一动,快如闪电从袖子里摸出师父给炼制的宝刀,向后一捅。 镇元大仙赶紧咽下已经到唇齿之间的‘定’,还以为徒弟要吃亏,打算用定身术呢! 猰貐借着向前一扑的力气,还没咬到小鲜肉的后脖子,就觉得心口一凉,后背也有点凉。 蚩休转身正面对着他,同时尽力把长刀转了两圈,把伤口搅成一个血窟窿,同时拔出刀来把他往后一踹。再跟身上步,抓住怪兽的鬃毛割掉了它的头。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好像他是此中老手一样。 镇元大仙满意的点头,又走了。 耳畔尽是凡人嗷嗷乱叫,又震惊又害怕,的叫嚷着:“吃人怪兽!”“吃人怪兽被杀了!” 蚩休带着猎物漫不经心的驾云离开,心中盘算着这肉该怎么处理,今天明天炖两顿,剩下的就得腌起来。皮子用来做点什么,还有这毛,长长的毛发摸起来还挺柔软。 回家去先把大米搓成粉煮了米糊糊,给两个小师弟灌了半碗,然后炖了一锅怪兽的肉,尝了一口居然很好吃,就去请师父品尝。 镇元大仙吃了半碗:“不错。明天我带你去认药材,教你炼丹。你今天杀的怪兽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蚩休有些惭愧:“看起来像狮子,但是吃起来不像。弟子不知道那是什么。” 大仙就把这个怪兽的属性脾气和有啥用,都说了一遍。 蚩休惊叹道:“原来是这样厉害的妖兽,师父您炼制的刀太锋利,我杀他的时候不费力气,还以为是普通的野兽呢。我真是见识短浅,师父不嫌我笨吧。” 呃,好像赞美他的话说的太刻意了。 镇元子都要受不了了,我的徒弟为什么这样乖巧可爱!好想再给他一枚人参果吃!伸手捏住他‘可爱’的脸:“蚩休,你一点都不笨,你很好。” 松开捏脸的手,又顺势揉了揉他的头。 蚩休听了这话,又被揉了一顿,脸上微微发红:“师父,我看到了新的修房子方法,可能有些吵杂,但盖出来的屋子更大更高,我去试试。” 镇元子微微颔首:“去吧。” 蚩休先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框,长二十米,宽八米的框,然后抱来一块大石头开始打夯。地下要打出厚厚的夯土层,然后撒上土一层一层的垫高,这样屋里的地面会平坦坚硬,垫高之后能更暖和一些,雨水也不能浸进房屋中。听说黄帝氏族就这样盖房子,他忘记了。 镇元子在旁边做饭和吃饭用的芦棚下坐着看了半天,他穿着轻薄的衣裳,白皙圆润的胳膊露了出来。旁边的百鸿照顾着老三老四两个小婴儿,蚩休在挥汗如雨。 师父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你这样慢慢弄要弄多久呢,我来,需要多厚?”只是一翻手的事儿。 要做房柱的大树直接飞上来,自动剥掉树皮,用真火烘干一些,就插在夯土层的四角。蚩休用今天看到的简单的榫卯解构都用上,用刀就可以切割木头,串上爬下的很快就把房子盖好了。蚩休抱着房柱用力晃了晃,房子只是微微摇动,比原先能轻易推倒的茅棚好多了。 他擦擦汗,露出质朴的笑:“师父,看看这房子怎么样?可以像山洞一样开几个窗子。” 镇元子当然是非常满意的,房顶虽然是木头条,瓦片还没烧出来,可是也能想象到这整整齐齐的屋子。茅屋看起来像个刺猬,又矮的只有一人多高,窗子又不能开的太大。新房子真好!我的徒弟真是太好了! 老三老四就被他用米汤和肉汤c外加学炼丹时师父评价为‘可以当炒豆子吃’的金丹喂大了。 说一句题外话,金丹当炒豆子吃确实很好吃,炒豆子也很好吃。 又过了很多年,封神之战结束之后,又有了好几个师弟。蚩休下山买东西之前煮了一锅肉羹,准备回来吃,可是回来时却看到肉羹被打翻了,老三老四两个少年站在旁边气的够呛,身上还带伤。 蚩休问:“怎么了?” 老三哭唧唧的说:“大师兄,刚才有两个妖精跑过来偷吃肉羹,我们俩没打过他们。” 老四哭唧唧的说:“二师兄追过去了,好像是后山上的妖精。” 蚩休怒冲冲的捉刀追了过去,被偷吃了肉羹不是什么大事,打伤了我一手带大的两个师弟就不对了。路遇百鸿:“追到了么?” 百鸿道:“大师兄。一条蛇精一条穿山甲精,蛇精想吃穿山甲,没追上他,跑到山上只顾着吃肉羹就把要打架的事忘了,俩妖精刚才告别的时候还回味肉味呢。我看他们俩身上妖气很淡,虽然会说人话但是很蠢,可能是正经妖精。好像就是您给我们讲道时,偷听的那几个。” 蚩休怒气稍歇:“他们俩怎么会打起来?都是有鳞甲的。” 一只穿山甲球滚到大师兄脚下,伸出小爪爪抱住他的脚:“上仙通禀,蛇精没想吃俺,是那个虎妖说我们俩都是有鳞甲的,他想要拔我的鳞片。蛇蜕皮,俺又不蜕皮,呜呜。” 蛇精也滚过来:“俺,俺木有吃他。” 蚩休脸色不太好看,用刀柄敲着他的头:“你们两个打翻了锅,吃了肉羹,打伤了我的师弟。” 倆妖精连忙解释:“木有啊上仙!俺们是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锅,肉羹洒在地上怪可惜的,你们又不吃洒在地下的食物。” “俺们闻着那味儿太香了!” “就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那俩小孩是跑过来打俺们的时候被甩了一尾巴,没敢真打。” 最后的结果是蚩休把这俩拉回去当师弟,没吃过人又一心求仙,性情纯朴的妖精,拿来当师弟是可以的。况且,虽然看起来纯朴,实际上颇有悟性,蛇精很懂草药还会治病呢。 十年之后,皇甫化形成功,成了师兄。 期间又收了几个弟子。紫述这才化形成功,本来是个萌萌哒的穿山甲,一受惊就盘成一盘,小爪子小眼睛小嘴巴,看起来就很可爱,可是化形之后又矮又胖,面皮发紫而且是绿豆眼,丑的不像是万寿山弟子。 皇甫:“你丫是雷震子同父异母的弟弟吧?” 紫述嗷的一声就哭了。 木策只是个小少年,已经初露锋芒,两个时辰之后漫山遍野的精怪都知道紫述的血统成疑。 疯狂的围观他,猜测他的化形为什么会这么丑。 紫述又哭着回屋去,再出现的时候眼睛变大了一些。他想着这么丑的脸,不如毁容了重新塑一个样貌,便狠下心来用刀子割破眼角,又用真炁治愈伤口,看起来就好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心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安全感。 紫述并不是人类呀~ 《j王见王》也更新了一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番外 蚩休的少年时期 蚩休又出去了一天, 期间, 百鸿替他带孩子,没半年就要疯了,小孩怎么一会饿一会拉,就不能直接让他们成仙么。婴儿什么时候才能辟谷! 迄今为止镇元子捡了几个徒弟回来, 蚩休又捡了十几个。后山上的妖怪也由他负责教导,要不然就跑来乱啃他的庄稼。 镇元大仙坐在屋里通知好胖友:我徒弟给我盖了一间房子,又大又好看。他在烧瓦片呢。 好胖友们纷纷用意念回复:好棒!盖好房子要庆祝一下!通知我们哦! 为什么要盖房子?住山洞或是炼一个法器不好吗? 旁边食铁兽驮着一筐一筐的黄泥从专用的泥坑爬到山顶上,把泥巴扔在地上,要过滤掉石子和树枝之后加入熟料, 就可以做成瓦片的形状,烘干后用火去烧。 好好一只黑白分明的熊, 已经浑身分不清颜色了, 活活的变成一只棕熊。 老三老四轮流用意念控制着木棍捣黄泥, 其他人各自负责一道工序,干的热火朝天。 镇元子走出来坐在他讲经时惯常坐着的石头, 静静的看着, 觉得好热闹, 好开心。 过了几天, 瓦片都烧出来了, 蚩休一片一片的检查, 几乎每一片都很合适,直到最后一片。大惊:“咦?这是什么!”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竟然是半透明的! 师弟们一拥而上:“咦?好神奇!” “好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蚩休为之心动:“师父, 要不要把房顶的瓦片都烧成这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烧出来的,但是我们可以研究。 镇元子看这片一部分半透明略带红色部分纯粹是瓦片的瓦:“不必,就用瓦片足以。我若想要房顶上透光,就变一座水晶宫出来住。” 没见识的蠢徒弟们一拥而上,叽叽喳喳的求:“师父师父~变个水晶宫让我们看看嘛~”“师父~好想看水晶宫啊~”“师父,师父~求求你啦~” 镇元子还没说话,他屁股下面的石头说:“那个,那个,你们踩着我了。” 一众小正太连忙散开,低头瞪大眼睛看是谁。镇元子慢吞吞的从石头上下来,拍了拍石头颇为欣慰:“受日精月华,听我讲经传道,你也修出灵慧了。甚好!” 蠢正太们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啊,这要成为我们的师弟了么?” “师弟好大只啊!” “这块石头从哪儿来的?” “好像是后山把,大师兄抬上来晒衣服和干菜。” 镇元子知道石头上常常晒干菜,但是坐着也很合适。 蚩休也很满意:“漫山遍野的石头找了一圈,只有这颗看起来最好,果然不错!”他走上前摸了摸石头:“你多大了?什么时候有的灵智,怎么不说话?” 定为第二十几号徒弟的碧卢继续趴在地上吸收日精月华,他现在能变成人形,可只是个石头人,能走能动能说话,但是怎么看都是个雕塑,而且走不了几步就因为真炁耗光变回原形,啪叽一下摔在地上,砸的地面尘土飞扬。 白白胖胖的镇元大仙打算叫好朋友们来看自己的新房子,蚩休听说这个消息,先把地上一丈多宽的又大又扁的石头扛起来,抗到厨房旁边,用力插在地里:“在这儿呆着。” 同样白白胖胖的好胖友们来参观他的新房子,玉鼎真人听说了消息,带着一个美貌的少年也来看:“徒儿,咱们也改一改房子好不好?” 杨戬似笑非笑的看着蚩休,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好啊,请蚩休道兄多多指教。” 蚩休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也笑了:“杨真人道法高妙,岂敢言指教二字。” 玉鼎真人左手搂着杨戬的脖子,右手搂着蚩休的脖子:“你们俩有仇么?” 杨戬似笑非笑:“师父说那里话,蚩休道兄是镇元大仙的弟子,我怎么会和他结仇。” 你就是靠你师父! 蚩休眯眼睛:“我与杨真人志趣相投,每每见面都觉得十分投缘。” 每次下山抓厉害的怪物,你都出来抢怪,去死吧! 玉鼎真人这就放心了,开心的去旁边看新房子,好像要啊~我心爱的徒弟~徒弟?徒弟呢? 蚩休和杨戬展示了一场精彩至极的互怼,两人脸上带着笑,说出来话乍一听还很好,细细一听就觉得带着刀子。两人的冤仇来自于蚩休某次下山时,遇到了穷奇以及和穷奇大战的杨戬,杨戬故技重施,装死趴在地上等着穷奇把自己吃进去,然后从肚子里捅死他。 蚩休一看他挂了,就拔刀和穷奇动手,杨戬心里虽然无奈但还是有点感动。 结果蚩休一声轻笑:“阐教第三代首座,度过商周之战肉身成圣的杨戬,也不过如此。” 杨戬从地上蹦起来:“莽夫!似你这样不通兵法谋略的人,自是不懂诱敌深入之计!” 蚩休一翻白眼:“杨戬,你装死的样子很熟练,一定没少干这种事吧?” 杨戬森然一笑:“你到这儿来看到我和穷奇正在作战,提刀就上,来抢我的猎物,你也没少干这种捡便宜的事儿,嗯?” 闪回片段到此为止。两人就此结仇,碍于师门面子不能打起来,可是关系也没多好,明面上互怼,私底下约架已经不只一次。现在也又去动手了。 镇元大仙在蚩休第二次带伤回家时,就算出来了。 现在看着玉鼎真人一脸单纯无知的被徒弟忽悠过去,不由得多元始天尊升起一丝同情,一共十二个徒弟里有好几个是笨蛋,我的大徒弟就非常聪明踏实肯干,小徒弟们也都很可爱,长大之后会很好。 仙人们只是凑在一起喝喝茶,喝喝酒,交换一下山上种植的水果吃吃,聊聊天,就散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某一天,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碧卢和皇甫听见脚步声,看到去后山喂熊猫的大师兄忽然变胖了一圈,步伐轻快灵巧,笑眯眯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蜜汁很萌的气息。 师兄身上的肌肉依旧,只是不知为什么,觉得他比平日里圆润了一些,明明那腹肌依旧棱角分明哦,他身上的衣服倍加散乱,露出大片的胸口和肚子。 蚩休路遇了矮矮胖胖的紫述,抱起来蹭了蹭脸:“小宝宝,你要多吃点东西,胖乎乎很可爱。” 紫·拼命修炼·辟谷以便减肥·述迷茫的看着大师兄,被大师兄抱过的次数很少,可是被抱着好舒服,他害羞的说:“师兄?” “真的不用追求细腰,只要脸上可爱,胖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紫述虽然不赞同这种说法,还是一脸幸福的埋头于大师兄怀里,一直都以为大师兄嫌弃自己呢,原来没有。好开心 无闷也在旁边晒太阳,他的龟甲有点开裂,可能要第一次脱壳,有点痛,有点涨涨的。看到大师兄抱起穿山甲精,暗暗的扁扁嘴,不开心。 接下来蚩休就一点都不嫌弃的把无闷从水池子里抱出来,不仅细心的抚摸他开裂的龟壳,还把他抱起来亲了亲额头,还蹭了蹭脸。 无闷幸福的昏了过去,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爱说话,努力修炼的时候也总是软趴趴的,而且这次大师兄特别粗心大意,只是把他又放回水池子里,没有多说什么。 蚩休如同疯了一样,见人就抱,不仅抱还蹭脸,不仅蹭脸还亲亲对方,并且抓起一把枣子一路咔嚓咔嚓的吃着,走向师父的屋子。 百鸿昨夜一直在打坐,现在才出屋准备打水洗漱,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两个婴儿,一条蛇,一块石头,一只穿山甲,一只乌龟。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们都会化形了,为什么还用原型躺着?” 蚩休走过来,一把抱起这个严肃而沉默的少年,把脸贴在他脸上用力蹭了一蹭,笑嘻嘻的说:“别这么严肃~” 百鸿惊的忘了推开他的脸:“大师兄,你怎么了?” 蚩休像是想起来什么了:“呵呵呵,没什么,你也去晒晒太阳,吸收太阳真火对你有好处。” 百鸿保持着一种傻掉的状态,走到一群石化的人之间,默默的坐下来,大脑完全不运转了。 其他人也都傻掉了,没有一个还清醒理智的。众人一半是被吓得,一般是震惊所至。 只有无闷和紫述两个人,是激动过度所致。 蚩休敲敲门,软软的叫到:“师父,我能进来吗?” 镇元大仙连着眨了眨眼,才确定门口说话的人确实有大徒弟的气息,这软萌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迟疑的说:“进来吧。” 蚩休推门进去,看到大仙坐在蒲团上正在写一些东西,进了屋跪坐在地上,挨挨蹭蹭的靠过去:“师父~可以抱抱我么?”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个团子,歪着头的样子非常萌,坐在地上的时候也很放松——很堆。 不像蚩休总是坐的笔直端正,今天他坐着的样子很懒散。 镇元大仙一把捏碎了笔:“嗯?” 这种疑似□□/夺舍/精神错乱的事情发生在我徒弟身上! 他紧张的掐指一算,然后露出愉快的微笑,把蚩休搂在怀里:“当然可以。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门没关,门口虽然没有挤满人,但他们都在门口的空场上选择了合适的角度,偷偷看着屋里。 看到师父抱着大师兄。 “喔!”“(⊙一⊙)哦~”“噢~” 看到大师兄软趴趴的贴在师父身上。 把下巴放在师父肩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哎呀~”“嚯~”“噢噢噢~” 又看到大师兄懒得像是他家老铁,慢慢往下出溜滑,枕着师父的大腿,抱着师父的腿。 “啧啧啧!”“哎呀呀~”“(⊙一⊙)哦~嘿嘿嘿”“吼吼吼” 镇元子把桌子移开了一些,非常愉快的摸着他的头:“你从来没这么乖的撒娇。” 蚩休被摸的哼哼唧唧:“好舒服人家要给师弟们做个表率,不能做这么丢脸的事。” “这有什么丢人的?我觉得很好。” “师父真好~” 镇元子忍着笑站起来,准备把写的差不多的竹简放到架子上去。 蚩休抱着他的大腿,眨巴着大眼睛:“师父你要去哪里?” 镇元子:“噗,哈哈哈哈,我哪儿也不去哈哈哈。”把竹简一扔,让真炁托着它飘过去,自己回到架子上。 门外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声,还有蚩休温柔而沉稳的声音:“你们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养过一只巴西龟,叫话痨。第一年冬天的时候,它冻死了。可能因为我的冷笑话太冷。无闷其实是纪念话痨。 无闷不是巴西龟,是中华草龟。 是谁冒充了大师兄拼命卖萌,这简直是显而易见。但我就是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番外 蚩休的野望 蚩休去后山自己挖的潭水里玩耍, 愉快的游水, 愉快的浮在水面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浑身放松,睁着眼睛慢慢向下沉去,沉到水底。躺在湖底的石头上, 被小鱼啄着脚趾头和腿毛,睁开眼睛看着湖底半浑浊的湖水中那些浮游生物。 湖底是最浑浊的,向上一些则清澈一些,水面上一两米的地方清澈如山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暖融融的, 波光粼粼。 很少有人能躺在深潭地下看风景,这通常是龙的视角, 看近处的东西阴沉晦暗, 远处的东西光怪陆离, 那么灿烂的阳光被湖水扰动之后,也变得像个明亮的怪物, 诱人的陷阱。所以龙的脾气都不太好, 住在深水处可不像人类想象的那样, 在光线暗淡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很可怕。 蚩休在这里放松的笑了, 暗暗的思考未来, 思考师弟们要有怎样的未来。他们的性情喜好和物种不尽相同, 学习时所擅长的方面也各不相同,应该因材施教。 然后呢,因材施教为了什么?难道就一直在这个山上繁衍生息么? 这个荒凉而孤独的万寿山, 原本山顶上只是被削平的荒地,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努力,成了类似于小镇的样子,每个人都有高大明亮的房子,有美味的食物。 难道仅此而已吗?在他们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在山上住着,读书学习,这很对。 可是师弟们都会长大,他们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难道永远呆在山上,让一身才华无处施展c让他们像井底之蛙一样,困守在这尺寸之间? 难道我蚩休就要把以后的几千年c几万年都定下来,只是在这里种地捕鱼c养孩子盖房子? 当然不能这样!我又不是成亲在这里安家了! 如果师弟们只是一生都蠢蠢的呆在这里,在山前采药在山后摘果子,我为什么要那么细心的教导他们!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我女儿那样可爱。 当然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我要建立一个属于我的国度,受九黎族统治的国度,一个繁荣富强永不衰落的国家!无论是三千年也好,五千年也好,我都会细心培养人才,努力学习,直到成功建国。我不是娇滴滴的小妇人,不会永远躲在这不够广阔的万寿山。 就算是女人,就算是那个大姐姐唉,我们不曾互通身份姓名她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一个小地方。 蚩休也觉得无止境的带孩子令人烦躁,刚把一个孩子费心费力的拉扯到能够自理——妖精的未成年时期实在是太漫长了——然后就又捡回来一个。他虽然善于养孩子,也有点暴躁烦闷,沉到湖底仔细思考人生,努力的鼓励自己,这才觉得稍微好一些。回去继续温柔耐心的对待熊孩子们。 拎着一筐大肥鲤鱼走回来,看到师弟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好像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呆呼呼的张着嘴,看向师父屋子的方向。 他心里头猛地一惊,难道说现在有了一个师娘?他们怎么会这样? 把鱼轻轻的放在地上,轻巧的掠到一个能看到屋子里,却不容易引起屋里注意的地方,看到屋子里一个自己枕着师父的腿,在和师父聊天,师父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师父你怎么了!拿到你认不出这是假的吗?]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开心!你笑的好愉快!太可怕了!] [难道说师父理想中的徒弟是这个样子嘛!] [啊啊啊啊啊简直没眼看了!混蛋,不要抱着师父的大腿哼唧!] [剁了你的肉做肉圆,剥了你的皮做毯子啊混蛋!] 蚩休假装没看见什么,抖了抖衣服,抖掉身上的鱼腥味,温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师弟们这才惊醒:“啊?”“大师兄!”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师兄,出大事了。” 蚩休的态度依然温柔沉静:“我看到了。”他缓步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蚩休大惊失色,红着眼圈蹲在地上,哼哼唧唧说:“怎么办怎么办,要被打死了!” 一把抱住镇元大仙的腰:“救命啊~” 镇元大仙乐不可支,并且不予理睬:“你怕什么呀?嗯?连我都敢上来就抱,你怕什么?” 蹲在地上蚩休鼓着脸,气鼓鼓的说:“本来我能逃跑,要不是抱着你好舒服,我早就走了。” 镇元大仙微微挑眉:这还怪我了? 屋外的真蚩休大步走到门口,把半敞的门直接推开,脚步虽然轻巧,但那气势不容忽视。 镇元大仙坐在蒲团上,旁边蹲着一只胖蚩休,两人一起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而健壮的男子,他背后是屋外金光灿烂的正午阳光,所以看不清面容。 “师父。”蚩休的语气很平静,躬身微笑,眼中带着一股锋芒毕露的劲头,脸上虽然微笑,却也是暗流涌动:“弟子管教无方,请师父恕罪。” 镇元大仙面沉似水,完全没有刚刚抚摸胖萌版蚩休时的温柔和愉快,他拎着地上蜷成一团的食铁兽的后脖子,伸手只一捏就让他睡着了。 蚩休微微有些惊异,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 镇元大仙什么都没做,依旧盘腿坐在蒲团上,只是指了指面前的蒲团:“坐。” 蚩休迟疑了片刻,走过来在蒲团上正坐(跪坐),微微垂首看着地面一副恭听训话的样子:“师父。” 镇元大仙只是让他坐下,随后就闭上眼睛,也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静静的坐着。 蚩休心中先是疑惑:师父是要说什么吗?要给我讲什么道理,或是为老铁说情么。 随即惊惶:师父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对老铁的喜爱胜过对我的满意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变成愤怒,然后是委屈和无助:师父为什么不说话,对我有什么不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镇元大仙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蚩休,你的火气总是这么大。” 蚩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沉默以对。 镇元大仙道:“食铁兽化形成你的样子,来找人抱一抱,诚然有些无礼,却也很可爱。你为什么这样生气?一个人不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让你这样生气吗?” “不是的,师父。他今天敢用我的样子来骗你,就会在某一次遇到别人时骗了对方。”蚩休的脸色发黑:“若是某次师父您的朋友来做客,老铁又变成我的样子跑出来,抱人大腿”师父的爱好很奇怪,这哪里可爱呀! 镇元大仙的脸色微变:“嗯,你要对他严加管教。” 蚩休道:“是,师父。” “但你的问题也很严重。”镇元大仙眉头微皱,这件事他想了很久,要说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道:“你好像总是在压抑和愤怒,是不是?本该在这里清修,修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你却不得不照顾一个又一个小孩子,这也着实难为你了。” 蚩休脸上微微红了红:“弟子心中确实有些烦躁,也想闭关清净一会,可惜不行。” 镇元大仙没有掐算,而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来推测,大徒弟好像被只懂得‘哭c尿c乱拉屎’的蠢婴儿们气的够呛,实际上小孩子岁的时候,也不是很聪明,很多事情要一讲再讲才好。自己都没耐心的回屋图清净,却要大徒弟一个人照顾这些家伙,这个理由足够解释他为什么压抑而烦躁。大仙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做的很好,平时忙里偷闲让自己歇一歇。” 蚩休红着脸微微垂首,应道:“是,师父。” 是啊,我很累。无止境的带孩子简直令人绝望。 想一想培养人才,积蓄力量,以后重新建立一个国家,舒服多了。 镇元大仙道:“凡人讲究喜怒不形于色,没有那个必要。开心和不开心都应该说出来,解决掉,这样才不会扰乱道心。一味的逼迫自己保持安静平和,骗得了小孩子们,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修道的时候,真炁滞涩吧?” 蚩休脸上有些苍白:“是的,我错了。” 外面议论纷纷,猜测纷纷,有些人认为那应该是老铁变得大师兄,有些人则认为可能是外来者故意抹黑大师兄的伟大形象。 蚩休胳肢窝里夹着小号食铁兽走了出来:“你们唉。”这么长时间只顾着叽叽喳喳的议论,都不努力的修炼,这么好的太阳真火就浪费了。 百鸿道:“师兄,刚刚真是老铁冒充你?” 蚩休点点头:“是啊。” “啊,难怪身上有大师兄的气味。” 紫述吃吃的笑了起来:“他跟我说胖着好看呢!哈哈” “抱着的感觉也软软的,和大师兄的硬硬的肌肉不一样呢。” 无闷郁闷的把头缩回龟壳里,假装在睡午觉,他只是在默默的回忆大师兄温暖宽厚的胸膛。 木策好奇的问:“他刚刚进去抱了师父,师父也被骗过去了吗?好厉害呀!” 蚩休笑着摇摇头:“师父什么都知道,只是纵容它罢了。” “大师兄我也要抱抱~” “师兄师兄~要抱抱~” 蚩休的计划雄心勃勃的进行着,不过当前的难题是酿酒失败,变酸了,这是醋么?发酵的黄豆酱里长了蛆,怎么办? 这其实还不是大问题,去后山抓个妖怪来试毒就可以了。 醋!果然是醋!但是黄豆酱好像要变成酱油了!蛆依然飘在里面! 蚩休听从了师父的教诲,不那么忍耐情绪,屡教不改的师弟就揍一顿,还让百鸿来统计他们都为什么事犯错,以便统一的制定一个规矩。 百鸿很喜欢这件事。 蚩休下山游历时,认识了很多有本事的大妖怪和仙人,经常能带回来凡间有意思的小东西。或是新款式的草鞋,或是酒,或是糖果子,或是刺绣和丝织品。 师弟们总是打听山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碧卢大着胆子:“师兄,我们能下山去游历么?” 紫述软软的撒娇:“师兄,我好想去看看凡人是怎么打扮的。” 蚩休担忧的皱着眉头,他自己在凡间生活和长大,知道凡人的善恶是非,知道强弱对立时如何互相算计,可是这些从小就在山上的单纯善良可爱的师弟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是钱,没被人骗过,也不知道凡人对于仙人手中的东西有多贪婪,就连凡人互相之间怎样陷害都不知道。 后来想了一个好主意,在让师弟下山游历单独接触凡人之前,先带着让他们变成乌鸦,蹲在路旁的树上,看来来往往的凡人心中有什么想法。 有些善良的令人同情,大部分都肮脏c恶心c冷血无情c污垢不堪言。 人上一百形形□□,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日子里还会有不同的想法,更何况蚩休选的地点是最繁华富饶的地方。 果然!这招一出,没有一个师弟被人骗财骗色或是骗了什么仙家的东西。 “啾啾啾”这家伙简直是王八蛋,我要去啄瞎他的眼睛。 “啾啾,啾啾啾”他这么恶毒,眼睛里可能也有毒,不要乱吃东西。 “啾啾”要冷静,习惯了就好了,地府会公平审判的。 蚩休对自己选择遛鸟的地点颇为得意。越是繁华富饶的地方,阴暗面也越大。 人在贫困时作的恶是有限的,或许会用残忍的手段去害人,但那只是一个两个。 可是在这里,人们为了财富,为了权力和荣耀,为了被人磕头而不是给人磕头拼命努力着,丑态百出。 知道几千年后的某一天,某个强行主动下山游历的小师弟写信回来,要娶一个凡间的女孩子,还要带她回山里,这才扰乱了波澜不惊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姚云旗的童年另开番外。 那个,大师兄的番外到此为止,下一个可能是金翅大鹏的,关于他,你们想看什么? 现在的灵感不是很充分。明天我写写看,如果不是很带劲,可能就跳过他,直接写猴哥的番外。 据考证,金翅大鹏比蚩休年长c蚩休比猴哥年长一些,所以排在前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番外 金翅大鹏 金翅大鹏是被一阵强烈的饥饿唤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有个漂亮的不要不要的小雏鸟, 令人迷醉的绿色,身上细碎的绒毛像是他学问少,不知道像是什么,只知道很美很美。 金翅大鹏害羞的说:“那个, 你是谁?” 小雏鸟高冷的看了他一眼,蒲扇了一下翅膀,给自己又换了一个颜色:“哼。我愚蠢的弟弟呦~” 金翅鸟:“那个,弟弟是什么?” 小雏鸟:“弟弟就是和我有一个母亲的家伙,懂了吗, 愚蠢的弟弟。” 金翅鸟:“那个,母亲是什么?” 小雏鸟勃然大怒, 抬起小脚丫踩在他脸上:“你沙比呀!” 金翅鸟勉强把软软的小嘴从他的脚丫缝隙里伸出来:“那个, 沙比是什么?” 小绿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天下飞禽以凤凰为之长。 那凤凰得交合之气,育有我和这个蠢货。 亲娘啊, 这厮怎么能蠢成这样!明明生来就知道的事, 他为什么会不懂! 金翅鸟呆呆的看着漂亮的同类, 心里头还有点委屈, 你怎么突然就不搭理我了?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不和我说话还能和谁说话? 不对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定还有别的家伙, 是他们把事情告诉你的。那是谁!出来!长得丑就吃了! 他又呆了一会,大脑中得到了一些传承,才知道自己的麻麻是天地间第一只凤凰,这里是凤凰的肚子,旁边的小绿孔雀先有的灵智,所以是哥哥。那个,我麻麻长得好看么? 接下来无边无际的岁月中 “那个,你说我们母亲长成什么样子?好看不好看?” “无论好看不好看都只能认了!古往今来没有谁能选择母亲的长相,愚蠢的弟弟!” 金翅鸟有点愤怒:“你能不能不叫我愚蠢的弟弟!” 小绿孔雀眼珠一转:“你是不是我弟弟?” “是!” “你好看不?” “好看!” “我是不是你哥哥?” “是!” “那你蠢不蠢?” “蠢!呸!孔雀你是个坏家伙!”金翅鸟长着软软的鸟嘴咬了过去。 小绿孔雀一爪子踩住他的嘴巴,用翅膀抽他的脑袋,用尖尖的小嘴啄他的头,啄的满头包!他虽没见过如来佛,却给弟弟咬出来一个如来佛的头型。 金翅鸟哭着说:“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了!你坏!你太坏了!” 小绿孔雀的冷漠的又踩了他一脚,抖了抖五彩的翅膀,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又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身上的小绒毛外又长了一层羽毛,嘴巴和爪子越发尖锐。 金翅鸟记吃不记打的说:“那个,我好饿啊。肚子咕咕叫了。” 小绿孔雀气急败坏的抽了他一翅:“不许叫!我也饿!我醒的比你早,饿的时间比你长。” “噢。”金翅鸟偷偷的笑了,好开心,饿死你多好。 小绿孔雀静静的饿了一会,更加不爽,一把抓过蠢弟弟,森森的问:“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只有我们俩吗?” 金翅鸟单纯的看着他:“因为麻麻只育有我们俩。” “不,你说错了。”小绿孔雀眼中闪烁着血腥的光芒:“因为我饿,其他的小家伙都被我吃掉了。捏哈哈,你老老实实的把脖子伸过来” 金翅鸟踹了他一脚,嗷嗷嗷的跑。 小绿孔雀哈哈大笑,追了过去。这话当然是骗他的,可是弟弟这么蠢,不骗很可惜。 两只鸟挥动着翅膀又追又打又闹,斗了个天翻地覆,虽然一闹起来就不觉得肚子饿了,打架真好玩,虽然不知道吃东西是什么感觉,可是打架真好玩。 金翅鸟可不知道邪恶的哥哥是骗自己的,他只知道这家伙一直脾气不好,从来不肯跟自己好好说话,便毛骨悚然的认真抵抗。两鸟打着闹着,忽然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看起来是很柔和的颜色。 小绿孔雀就停了手,懒懒的说:“这是世界的边际。” 金翅鸟可不信他的话,用力的啄了两口,又用爪子去挠,竟然没有一点破损。 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其实是母亲的腹中,他们联起手来一顿闹,闹的天翻地覆,闹的凤凰肚子疼。 凤凰想了想:“差不多了,生了吧。” 这时候天地刚开不久,很多常识都不存在,蚩休也还没出生,凤凰也没怎么见过别人生孩子。 翘起尾巴,喷出来两个小鸟。凤凰舒服的拍拍翅膀飞走了,说实话,这感觉类似于凡人肚子疼了一会终于去上茅房的感觉,爽啊! 两只湿漉漉的小雏鸟混合着羊水趴在地上,抖着翅膀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金翅鸟想说话,却被空气呛了一口。这是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二鸟见风便长,不多时就从一米多长长到了一丈长,又变成十丈长。小绿孔雀震惊的看着周围,看到四十五里路外有个奇怪的东西,(是个人),他饿的要死,便把人一口吸之。 金翅鸟嗷嗷大叫:“你还说这那是世界的边缘,那这里是什么!哈哈哈!哎?”转头一看,小绿孔雀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他自己去找食物吃。 如来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被孔雀一口吞了。 如来从孔雀身体里捅了个洞,爬出来,骑着他回到灵山,怒火中烧的打算弄死这瞎眼损鸟,被诸佛劝下。索性为了解恨,封这只雄鸟为:“佛母。” 孔雀一脸懵逼:“啥?”有这种恶心的封号我怎么见人!会被笑话死! 如来冷冷的瞥了瞥左右诸佛,大家都是佛,封他为佛母大家都很吃亏,很好。 金翅大鹏坐在自己的洞府里一脸懵逼:“啥?” “哼。我愚蠢的弟弟啊。”绿孔雀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名为孔宣,翘着二郎腿高傲的坐在他对面:“那家伙是你的外甥了。现在嘛,我在金鸡岭当总兵,你看你混成什么样子,住在山里,身边这些鲁莽愚蠢的小妖怪服侍。哪像我,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呵呵呵。” 金翅大鹏的确住在枯干的山洞里,身边都是笨笨的妖精,但他吃的很开心,每天都可以出去狩猎大型的猎物,不客气的说一句,半本山海经都是被他吃光的。 看哥哥穿着人类愚蠢无用的衣服,头上的毛毛被扎的很难受的样子,脚也被小小的布筒裹着,还这么得意,不由得讽刺了一句:“是啊,你生过孩子,我哪里比得上。” 漂亮的孔雀气的都要开屏了。 金翅大鹏不知死活的追加了一句:“既然你懂得这么多,我之前艹过几个女人,一碰就碎掉了,一压就成肉泥的,太不结实。哥哥长得这么好看,不如趴下来翘起尾巴让我爽一爽?” 孔宣怒极反笑,笑如百花盛开:“我‘聪明’的弟弟呦,你离开我之后学了很多东西啊。” 金翅大鹏偷眼瞧他,好像不像小时候那么凶狠了,可能是生完孩子之后性情变好了,而且变成人之后比还是小孔雀的时候更好看,身上没有细密而强韧的羽毛,看起来也不那么可怕了。“哼哼哼,那是当然,我长大了!” 孔宣就好好的教他做人,先用五色神光把他的精气刷走,然后揍的七荤八素,拎着爪子把金翅鸟轮起来,把头往石头上撞,硬是把山洞扩大了一圈。 “哼。”孔宣高冷的拍拍手,抖了抖身上墨绿色长袍上沾着的石粉:“本想接你去共享荣华富贵,现在嘛,罢了。” 金翅大鹏:“腻表走” 被打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哼,我越发愚蠢的弟弟。” 没过多久,商周之战时,孔宣被准提道人抓走,封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没过多久,金翅鸟吃了几条龙,而那几条龙是如来罩着的,每年都交保护费,结果他就被如来抓来了。 如来本打算给自己弄个坐骑,配得上自己的孔雀是‘佛母’了,这只金翅大鹏鸟倒是很好。结果居然是舅舅?麻痹!如来气的头上的包都变大了,简直对这个无情的世界绝望了。 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孔宣乐了:“呦~我的愚蠢的弟弟呦~” 金翅大鹏也笑了起来:“呦~我漂亮的哥哥呦~” 如来:“哼!” 金翅大鹏只要见到如来,就亲亲热热的叫外甥,凭着这个身份,基本上在大雷音寺里能横晃,除了上古七佛之外谁都奈何不得他 。一开始叫着外甥恶心如来佛,一想到这家伙的战斗力强的没法还手,现在却是自己的外甥,金翅大鹏就想去感谢一下哥哥。哥哥生得好! 后来如来气啊气的就习惯了,对他不理不睬,金翅大鹏见他不生气就觉得无聊,恰逢金蝉子转世轮回了几次,他跑出去创立了狮驼国,要吃唐僧一行人,结果又被捉回去,这是后话。 金翅大鹏正无聊的站在宝座上,一根一根的捋自己的羽毛,在这里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就自己和自己说话。忽然闻到一股让人心荡神怡的肉香,是陌生人的味道。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正和迦叶吵架。 姚云旗歪着膀子一脚踩在八宝功德池边上,挑眉道:“迦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儿要不把欠我的钱还了,就没完!” 迦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记错了把,小僧不曾借过钱。” “呦呦呦,你就扯吧。”姚云旗伸手抓着迦叶的衣领,假装凶狠实则可爱的瞪着他:“跟我借了一千两白银,说好了还我两千两,上次说换不了,用大雄宝殿的宝物来抵账,现在又彻底不认账了。” 金翅大鹏对他的动作很满意,心说:揍他,揍他!说得对,揍他! 迦叶苦着脸双手合十:“小僧身无长物,持佛门不摸金钱戒,哪有还钱的法子。” 姚云旗挑起一侧的眉毛:“我知道你没钱,你要是有钱也不跟我借了。金蝉子来的时候你要了人事,那紫金钵盂呢!拿出来!算你五百两银子。还有你们这儿的降魔杵,给我拿五个过来!一个算你二百两。这还欠五百两呢,快点!” 迦叶道:“降魔杵虽有,可是紫金钵盂已经入了库,是世尊的东西了。” “这样啊。那你去偷啊~” 迦叶好像要被欺负哭了:“不,不可以偷东西啊。你就当做功德不好么?我把念经的功德付给你。” “喂!那欠钱不还就对了吗?早说你换不上我也不会借给你啊!要不是看在大雷音寺的份儿上,谁会把钱借给一个秃驴啊。” 金翅大鹏暗暗挑起大拇指:小家伙真对脾气!可不是吗,真对咱俩的脾气。 迦叶还在找借口拖延时间,试图不还钱。 姚云旗彻底恼了,这一千两银子是他攒了好久的钱,自己去后山挖银矿提炼银子,拎着山上的桃子去凡间卖,用各种方法赚到的。 打算和一个御厨买他的菜谱,现在没有钱,那个御厨要死掉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混蛋!你就是想赖账吧!那一千两银子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吧?我好像在百花楼看到过你哎!” “不不不,没有没有,你不要胡说。我,我是花钱买下我转世投胎的父母,把他们放生了。” “放生到五脏庙了?你特么买什么能要那么多钱!都被你吃了是不是!”吵着吵着就一抖身子,放出来三丈高的宝光。那宝光上全是肉串,种类之详细,口味之全面,如同一家烤串店的菜单。 姚云旗嚣张跋扈的叫嚣:“你既然那么爱吃肉,就来吃我的宝光啊!” 吃了宝光就会被暂时控制心智当然了,心志坚定的人不会被控制。 迦叶只听耳后一阵风声,金翅大鹏把姚云旗压在地上,鸡啄米一样的吃着他的烤串。在这大雷音寺里素了这么久,就算是普通的肉香也会让他失去理智,更何况作为宝光,还带着迷人心窍的属性。 迦叶悄悄的溜走,本要去禀报如来佛祖,可是转念一想,把姚云旗救出来之后,他还要继续要账,不如让金翅大鹏吓他一吓,让他再也不敢来。 他要是不敢再来大雷音寺,我又不出去,我就安全了。 哼,万寿山五庄观最得宠的小徒弟,借钱的时候那么爽快,要账的时候像疯了一样。 宝光在背后,所以姚云旗没有被地咚,而是被脸朝下的压在地上,头被一只爪子按住,动弹不得。只听着断金碎石的鸟嘴围绕着自己的头,吃肉的样子一定很凶恶,地上的金砖都毁掉了。姚云旗是真害怕,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又细又脆,生怕这疯鸟一歪嘴咬断了自己的脖子。 最后是如来佛闻着味道来抓是谁在吃肉,才把便宜舅舅拉开。 姚云旗嗷的一声就跑掉了,跑出去没多远,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回来找如来佛:“世尊,你徒弟迦叶为了去凡间吃肉和票女人跟我借了一千两银子,还不准备还钱!我现在急用钱!” 迦叶道:“我借钱了但不是为了” 如来佛摆摆手,拿了一千两银子给他,把外人打发走了再教育自己的蠢徒弟。 姚云旗赶到御厨家里的时候,御厨已经死了,魂魄被黑白无常带走,并且顺利的投胎去了。 在奈何桥上,姚云旗大叫道:“迦叶!卧槽你大爷!” 与此同时,蚩休却出现在金翅大鹏面前,带着柔和可信的微笑:“金翅大鹏王,舍弟太过莽撞,露出了夺魂宝光,引诱你犯了忌讳。如来佛没责罚你吧?我特意来赔罪。” 金翅大鹏撇撇嘴:“他?他哪敢罚我,我可是他舅舅。你师弟的肉串真好吃。” 蚩休道:“不过尔尔,只是大鹏王太久没用肉食,所以觉得好吃。” 金翅大鹏满眼辛酸泪:“真的好久没吃了!我哥都要变成蓝兔子了!连八功德池里的莲子都不让多吃,只能自己变点幻象凑合,可是自己的幻象一下肚就没了,我一直都饿着呢。吃的宝光总算吃饱了一次。” 蚩休十分感慨:“这样啊,大鹏王为何不与令兄在一起,互相变出幻象来给对方?”只有吃自己的幻象会入口即没,吃别人的能维持一会,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想不到嘛? 金翅大鹏都惊呆了:“对啊!哎呀呀,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好人!看起来就很好吃!哎我以前见过你,是不是?” 蚩休微微一笑:“蚩休仰慕金翅大鹏王的美名已有多年,只是碍于万寿山与雷音寺两家素无来往,不敢冒昧打扰,恐怕如来心生怀疑。” 金翅大鹏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可以来找我,跟我打架跟我闲聊都行!在这地方真是闲死鸟了!” “听说佛门有一个偈子‘天雨虽广,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无缘之人。’以我愚见,大鹏王好像不想留在这里!” “那是!孙子才想在这儿呢!” 十分钟之后,金翅大鹏掏心掏肺的说:“蚩休,你虽然比我小一些,可你比我哥还靠谱。这事儿没毛病,包在哥身上,我哥给纣王当过总兵,你比纣王好多了,我也可以给你当总兵。” 蚩休笑道:“多谢厚爱,我若得你的支持建朝称帝,一个总兵哪够答谢,一定封你为王,四时供奉肉山酒海,让你欢乐无边。”这个鸟这么好骗,如来什么都没教过他吧? 金翅大鹏一想到他所勾画的幸福日子,就有种饱暖思银欲的感觉,色眯眯的往他脸上看去。算了,长得比我还有男子气概,我还是喜欢哥哥那样白白嫩嫩的人样子。 天下之大,有谁配得上我呢?好寂寞啊。 不要这么说,我永远都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直在聊天啊。 说的是呢,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没关系,有肉吃的时候没忘了我就好。 ╮(╯▽╰)╭你忘了我们是一个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用自吴承恩的作品《西游记》 “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育生孔雀c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他也把我吸下肚去。我欲从他便门而出,恐污真身;是我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欲伤他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我母,故此留他在灵山会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大鹏与他是一母所生,故此有些亲处。”——西游记 孔宣的设定是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接合上面的说法,就这样了。 国产的孔雀是绿孔雀,稀有保护动物,超级美貌,现在数量比大熊猫还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WwW.lwxs520.Com第240章 番外 百鸿和卓二姑娘 百鸿学着大师兄的样子, 坐在房顶上, 看着已经七十岁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分外纠结。 [卓东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死啊!我们这里急着用人!] [最上层的官员都是过去的丞相,没问题。最下层的小吏也勉强够用,可是没有中层官吏!] [我们万寿山还是积累不够, 抢过去的人没有多少有文化能读书认字的,刚当小吏顶着上头的神仙们,那群作死的泼贼都敢收受贿赂c欺行霸市。] [我们那里从县令到知府这个阶级的人手,都是空缺的!神仙的学识够用,不愿意来做官, 妖怪愿意来做官,却不行。地府支持了一些人手, 但只是勉强能用。] [空缺的职位虽然勉强填补了一些人, 但良莠不齐, 我们需要派人监督c稽查不法之事。] [所以说,卓东来你什么时候死啊!你老婆在等你啊!说真的, 单凭你这七八个漂亮的侍女, 好像那个胖纸已经被你忘掉了。是吧?] 百鸿每年都来看看这个最合心意的人什么时候死, 这家伙看起来还能再活二十年, 皇帝都快崩了, 他和他冷漠又狡诈的女儿蛰伏了一些, 一如既往低调的成了太子的心腹。 他的儿子倒是很普通,外放成了一方父母官。 说起来,卓二姑娘也是个很不错的人才, 她儿子不如她,但是她的心计不弱于卓东来。 听听屋内对话:“柳忠义给太子送上了一万两黄金,这件事,太子没告诉皇帝。父亲,您要说么?” “嗯?” “柳忠义是山东一个生意人,在山里挖矿的时候发掘了金矿,自己欺上瞒下炼制金矿。进京来疏通门路,为了能继续独占金矿。” “你以为如何?” 卓文怡道:“父亲,我认为应该把事情告诉圣上一半,并且提前告诉太子殿下。” 那个少年的声音:“(外)祖父,我认为应该把这份消息全都给太子,毕竟圣上已经老了,许久不过问政事。”由于他随母姓姓卓,所以应该叫外祖父的也改叫祖父了。 卓东来沉默片刻:“文怡,你还得继续教他。照你说的去做。” “是。” “是。” 母子二人离开了书房,低声说着什么,百鸿跳下来跟着他们,听他们说什么。 卓文怡的语气冷淡的像是和下属在说话:“圣上再老也是圣上,不问政事也是圣上,太子将来也是圣上,你现在怎么效忠老皇帝,以后就会怎样效忠他和他的太子。他会这么想。” 少年低着头:“他会想那么远吗?圣上只有这一个儿子。” 卓文怡冷冷的说:“我父亲也只有我一个能继承家业的人,可是如果某个下属只把消息递到我这里,三天之后他就会去回疆放羊。” “嗯是。”是的呀,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卓文怡的语气稍微软化了一点:“年轻人的确要有自己的见解,但你从年轻的角度来看事情,就顾忌不到老人的想法。圣上还在世,我们就要考虑到他的感受,如果他不在了,我们也依然得是忠臣。太子和圣上的关系极好,他不愿意看到父亲的旧臣急于改换门庭。” “母亲说的是。”老人看问题的角度很奇怪。 “对于打手,拿来使用的官吏和下属,并不需要苛求德行,规矩会束缚他们,法律会惩罚他们,只要牢牢盯住就可以了。可是皇帝用人的时候,一定要考察臣子的品行,臣子是他的耳目,如果耳目是坏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就像你身边的亲信和体己人,你不对他们设防。” “母亲,您对于身边的人设防么?” 卓文怡头一次露出微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除了父亲和你,还有你爹,其余人都要防着。如果你跟我说的事情是别人对你说的,我也要调查,你不会骗我,但你可能被骗,或许那个人也没想骗你,但是他被骗了。” 少年羞涩的笑了笑,小声问:“听说祖母(粗枝大叶脾气暴躁,仗义疏财,好朋友遍天下,很容易被骗的样子)祖父很信任她么?” 卓文怡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或许吧。” “母亲,祖父身边那些漂亮丫鬟经常轮换,换下来的去哪儿了?她们有没有被”又没有被睡啊?好在意这个问题! “少年好色,哼。”卓文怡道:“咱们府上来来往往的下属,大多是光棍,父亲身边的丫鬟是拉出来展示的,如果有某个很有前途的下属看上了某个女孩子,父亲就准备好嫁妆把那个女孩子嫁给他。史书上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是收买人心的好办法。至于有没有睡当然没有。人才娶到爱慕已久的女人,本来以为是高官的小妾,能娶到就很幸福了,结果还是处子,更会感恩戴德。” 少年失落的舔舔嘴唇,这样啊,难怪我勾引她们时没有回应,我以为是祖父的监视的太严格,原来她们都等着嫁出去做正头娘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啊,想要女人。 百鸿心说,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啊。阴沉沉蛮有意思的,长得不漂亮,但是很有味道。 他回去之后去勤政殿转了一圈,六部的官员由于人手不够都外放出去当‘封疆大吏’,每个部门只留个一个人,这六个人正凑在一起用三套牌斗地主,一副‘垂拱而治天下’的样子。 百鸿就去找那个胖子,深吸一口气,风中传来烤肉的味道。循着味道找过去,黛玉和姚云旗c碧卢c紫述在一起烤串,旁边的文泽兰用捣蒜缸制作新鲜的蒜泥。姚云旗时不时的抓起几粒花椒用手指研碎,带着新鲜而浓郁的香气洒在火焰中的肉串上。 黛玉卸掉了簪环首饰,把披锦挂在衣架上,挽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颇为好奇的翻着几个根肉串,时不时的和姚云旗咬耳朵:“熟了没有呀?好呛,好香。” “快了快了,不要急要慢慢烤,你要是饿了先吃我烤的,把你烤的给我吃。” 百鸿来到公主府上方,差一点就冲进青烟滚滚直冲云霄的烧烤烟雾里,连忙按落云头。看到几个人有说有笑一边烤串一边喝酒,有些疑惑:“云旗的宝光就是烤肉,你们为何还要烤肉?” 姚云旗:“二师兄,宝光只是幻象,不如真的实在。” 碧卢:“是的呀~口感有细微的差别~” 黛玉:“宝光不够热,烤肉要热腾腾带着烟火气才好吃!” 文四:“二大王~宝光的口味不能变化呀,烤肉料有好几种呢~” 百鸿微微皱眉,对于这些完全没有道门辟谷c清净之气的人表示绝望,不过也习惯了,又问:“那你们头上戴的是什么?”粉,粉色的兔子耳朵? 碧卢和文泽兰,一个是天生头发带有黄褐色和红色的不良少年,一个是染着七彩头发显得更蠢的黑胖子,带着粉色和白色软布缝制的兔子耳朵。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树丛后爬出来一条蛇,蛇头上也戴着一个兔子耳朵,根据他的体型量身定制,有种诡异的萌。百鸿的内心是崩溃的。 几人嘿嘿嘿的笑了,有些不好意思。 姚云旗翘着二郎腿,几乎能看到他翘起来的尾巴,得意洋洋的说:“我们六个人打牌,输的戴兔子耳朵~哈哈哈哈好玩吧~” 百鸿面带寒霜,露出了冰山男子的本色,剑眉微皱,眼神暗的发黑:“算了。文泽兰,你跟我来。” 文四扔下捣蒜缸跟了上去。 百鸿有些踟蹰,这话应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这里需要一个锦衣卫,需要谍报机构的高层,需要一个特务头子,你去叫你丈夫赶紧死掉来给我做事。这种话就算是神仙说,也有种要遭雷劈的感觉:“你回家看过吗?” “前两年我回去看了一次。”这里四季如春,又很开心,搞得我的时间观念有些混乱。文四默默的想,现在过去多久了? 百鸿脸色更加严肃:“你回去看一看,和你丈夫说一说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必担心。嗯,并且告诉他,,,庄国的宏大。” 文四一脸懵逼,讲真庄国的总人口和京城的人数差不多,你告诉我这哪里宏大了呀!不过呢,你牛逼你说得对!她乖巧的说:“好的,大王。我一定如实转达。” 百鸿觉得她口不应心,不过这也是凡人的通病,不算什么。 有一次听到远处飘来金翅大鹏放浪的叫声,这厮每天除了吃就是日自己,真是令人烦躁。 这两个不要脸的臭鸟,不给屋子用个禁制,亏得距离够远,修行低微的师弟和小师妹听不见。 文四回去吃完了烤串,打点行囊,重新翻阅了一下《鬼类和凡人接触的须知》。然后把行李扔下了,轻装出门,啥都不能带我还打包行李干什么! 一路飘过山,飘过水,飘过大江大河,飘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的时候丫迷路了。 迷路三天之后软趴趴的躺在沙子上:“握草,我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吧?黛玉快来救命啊!” 还没等到人回来汇报情况的百鸿大王不悦的掐指一算,硬是被气乐了,你一个行走江湖游历天下的女人居然迷路了!你好意思吗?他默默的离开庄国,找到怡然自得的在沙漠里扒拉了一个坑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的鬼,拎着领子飞向京城,扔到卓东来屋子里。 卓东来差一点就满足了百鸿的心愿——死掉了。 就算是从来都沉稳冷漠性情阴沉的人,看到死掉数年的老婆咻的一下出现在屋子里,也会被吓得心脏病发做。敏锐的抓出一颗药扔进嘴里。 从地下爬起来的文泽兰懵逼的扶住他,托着腋下抱到椅子上。退后两步仔细端详了一番,满头银发纹丝不乱,虽然发际线可悲的后撤了一些,可是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旧衣服,坐在宝座上,那份气势比年轻时更加深沉和可怕。 噢噢噢其实我是抖是吧?文四姐揉着心口(胸)一脸荡漾的夸他:“卓哥,没想到你变成老头了也这么帅!说实话比年轻时更帅了,就是体力不行了,是吧?哎呀呀,牙都掉了两颗。看我的小白牙~”龇牙~ 卓哥又一次差点被气死,强自镇定:“泽兰,你现在是鬼吗?怎么突然回来。” 文泽兰笑嘻嘻的走过去坐在他大腿上,果然轻飘飘的,手感虽然是热的可是身体却没有重量:“听说你身边有好多漂亮丫鬟,我回来看看。” 作为背景板的四个漂亮丫鬟都要被吓尿了,夭寿啦,白日见鬼啦,鬼坐在老爷腿上捏着他的下巴亲他。就算是鬼也会被拖出去打死的好不好! “呵,你呐,看你这样乐不思蜀,是不是我给你烧的纸钱做的功德都被你拿去在阴间逛窑子了?” “嘻嘻嘻嘻没有去那么费钱的地方,不过我和姚云旗在一起,给黛玉当厨子呢。” “只是厨子吗?” “其实是很牛的御膳房总管。我见到猴哥了哈哈哈哈~” 百鸿蹲在房顶上看着被赶出来的小丫鬟们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听着屋里头没羞没臊的声,以及这个蠢胖子拖延许久没有步入正题。又听见在小路中行来的母子二人说话声。 “你过于礼贤下士。” “母亲,他是个很有才干和野心的人,我做的不对么?” “对于新人不能那样客气,要让他们有敬畏之心,知道权力和等级的重要性,才会憋住力气往上爬。要对那些做得好的人多加礼遇,对做的不好的人训斥,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懂么?这样他们才会为了面子,为了奖赏而努力,当取得你的认可成了一种习惯,而你又不能被欺瞒,就会变得忠诚。” 百鸿最近一直在为怎样让中下层官吏保持忠诚,而不是嫉妒的贪污,听了这话情不自禁的大喝一声:“说得好!” 卓文怡的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一把将儿子拢到身后,面沉似水:“阁下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我爹的房顶上,没被他发现?好本事。 百鸿踩着空中看不见的台阶一步步的走下来,简单扼要的说:“神仙。” 卓文怡阴沉而冷冽的瞥了他一眼,近乎无视的掠到门口,谨慎的推开门,看到父亲正搂着一个胖女人说笑,并没有死掉。 我爹的口味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不喜欢杨柳细腰喜欢虎背熊腰,找的替补也是这样吗? 然后那个女人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惊吓,这也是她儿子头一次听到母亲尖叫:“娘!” 在简短的混乱之后,文泽兰继续看起来像是坐着,实际上的飘着的在他腿上呆着。 声名赫赫的卓文怡经过短暂的呆滞,恢复和冷静和理智,和神仙去屋中说话。 家里又不是没来过神仙,玄真公主是神仙,姚真人也是神仙,我只是暂时没想到而已。 百鸿坐在太师椅上,四个年轻娇媚的丫鬟分别奉上香茶和果品c点心和跪下来给他调整了一下脚踏的位置。三十多岁的气质美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面色虽然浸透了阴沉,笑起来也有些柔和:“恕我冒昧,不知上仙如何称呼。”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百鸿对于这个待遇有些不适应,家里的丫鬟虽然恭敬小心却没有这样的眼力价,日常能见到的人要么是叛逆的熊孩纸,要么是恃才傲物的臣子,要么是小心到哆哆嗦嗦的蠢货——这个女人站着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让人很舒心。“坐。” 卓文怡正在接手父亲的产业,她能做到这一步,因为她和卓东来一样都有一双敏锐至极的眼睛,在短短片刻时间里就能看穿一个人的性情c喜好和心中的好恶。 她浅笑着谢坐,大大方方的坐下,收敛了笑容静静的等着他整理好想说的话。 百鸿道:“我道号百鸿,你母亲在我手下做事。” 卓文怡道:“萱堂性情疏狂,多蒙百鸿上仙照拂。” 百鸿心说:虽然我从来没管过她,但是这话听着真舒服,姚云旗在凡间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学到。“还好。方才听你说了一些御下之术,很有意思,不妨说说看。” 不要嘲笑我,我连四十多个蠢师弟都管不好,对于那些愚蠢贪婪的凡人更没办法。大师兄很看好我,我实在没脸说自己不行。 卓文怡一点都没有笑,也没有打听什么背景故事,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御下之术一一说出。 百鸿把治国中的小问题问:“穷山恶水多刁民,又贪又不怕死,怎么办?”因为人数不多,大臣们懒得管他们,可是我心里头膈应。 卓文怡一连串扔出来八个解决方法,并且趁机试探他的地仙,从光明正大的法子一直堕落到阴狠毒辣的法子,百鸿在第七个办法时开始皱眉头——了然~ 两人从穷山恶水多刁民,探讨到为什么穷山恶水多刁民,接着探讨到怎样改变一个地区的民风,随后是如何让懒惰的c小富即安的平民拼命工作给我们创造财富。 之后一路谈到如何不引起混乱的让人们互相监督c互相出卖,让帝王能掌握全部事实。 卓二姑娘听完了庄国的社会背景,尽力理解了一下这匪夷所思的世界,迟疑的说:“我不能确定。人的行为能被推断,源于既定的c我了解的社会环境,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人的生存环境。不同的生存环境会造就不同的人。” 百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是嘛?我有个朋友,有一些人类幼崽和妖精的幼崽,小时候就被他捡上山悉心教导,但是张大成仙之后都不听话。这是为什么?” 卓文怡微微一笑:“为什么要听话?有什么好处?” “咦?” “人这种东西,就算有好处的事也未必去做,更何况是没好处的事。儿女孝顺父母是为了父母的财产,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给自己的儿女做个表率,希望自己老的时候子女也能一样孝顺。当臣子的为了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已经功成名就的,则为了千秋万代。你那个朋友的师弟被宠坏了。” 百鸿不想听见这个答案,郁闷的说:“不听话会挨打,都会被打哭。” 卓文怡抿着嘴笑了起来:“可是违反规定的痛快,远胜于挨打的痛苦。” 百鸿疑惑不解:“真的吗?” “呵,真的呀。” 百鸿道:“不可能吧。”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这样的。” 百鸿又很不爽的拿出自己制定的规则:“我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规则,但他们总会冒犯法律。” 卓二姑娘把这本法典翻了一遍,对于庄国的国家结构更加了解了:“守法的好处很长远,可是鼠目寸光的凡人看不到,只能看到眼前贪污受贿欺诈的蝇头小利。” 百鸿聊得很痛快,回去之后暗自琢磨,做违反规定的事真的开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文泽兰最萌啊! 卓二姑娘即将成功套路百鸿。 大鹏的婚后生活只有两件事:肉,和肉。 由于不能开车,单纯的报菜名也没啥意思,就不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番外 百鸿和卓二姑娘 百鸿当天就回了庄国, 一如既往的处理着政务, 看着即使杀鸡儆猴也制止不了的强煎(通假字)c贪污c偷窃和杀人,思考卓姑娘说的话有多少可信之处。他所读的书,和朝中大臣们探讨时,听到的都是‘教化万民’, 犯罪的人是‘误入歧途’‘管教无方。’从来没听说过‘犯罪c违反规定很痛快’这样的话,可是回忆师弟们在山上的生活,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姚云旗就是喜欢嘴欠,不管是被骂还是被打,总要用很气人的话去怼人, 去做些不大不小的坏事,去外面高调的招摇惹事, 即使是被大师兄打一顿也甘之若饴。难道惹事的快感, 胜过挨打时的痛楚? 皇甫总喜欢变成原形, 只要师父不出屋,他八成时间都用原型在山上游荡, 一开始师兄对此很不满, 后来渐渐习惯了。难道他也觉得很开心吗? 百鸿在夜观星象的时候默默挠头, 他从没做过不对的事, 没有让师父和大师兄生过气, 从来没被训斥过。一直都是乖巧沉默爱学习, 喜欢思考深邃的问题,又积极努力的帮大师兄做事。 这是个绝对的乖师弟,生来谨慎仔细, 算不上八面玲珑也能说事事周全。所以他最得大师兄器重,也非常理解不了师弟们怎么会那样胡闹。 他还记得自己坐在几具鲜活温热的尸体旁边,看着那个已经记不清面容的人拎着刀走过来,要杀了自己。是大师兄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杀了那些人,埋葬了我的父母和叔伯婶娘和堂哥们,带着自己去了水边。那样一个神仙,给我洗沾上血的上衣和吓尿的裤子,又烘干了热乎乎的让我穿上,带我回到山上。那么好的大师兄,谁忍心让他失望,那么难得的幸福生活。 看了半宿的天象,没什么事。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的房顶,颇为失望,只有无闷在看天象,黛玉和姚云旗坐在房顶上喝着酒说着闲话,显然是在热恋,不是在看天象。 次日,文四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说:“我去的时候在大沙漠里迷路了,有一个好心的精灵把我带到京城!不过回来的时候我没敢去谢他,绕过沙漠回来的,要不然又得迷路。” 黛玉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放下眉笔问:“沙漠里容易迷路吗?” 姚云旗放下手里捧着的c研墨眉黛用的小砚台:“你好弱啊。” 文四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俩这么闲,要不要去试试?” 黛玉抿着嘴笑:“嗯”瞥了姚三郎一眼。 “去!”姚云旗觉得两个人去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是个好事儿,或许可以做一点羞羞的事——譬如给猫猫梳毛。梳毛和按摩真的好舒服~ 两人去沙漠里,并没有迷路,临行前文四姐给他塞了十个鸡蛋瓶酱油c两碗荞麦面c两份葱油拌面c两碗猪油葱酥拌面:“把鸡蛋埋在沙窝里,过一刻钟拿出来,里面是温泉蛋。放在荞麦面里很好吃。” 自从她知道东西放在袖里乾坤中,时间就定格了,能永远保存,就拉着姚云旗研究了一下汤面。 两人欣然走了。文四姐抹了一把口水,自己也去温泉里煮蛋,就这样吃三碗不同的绝佳,可爽了。是哒,庄国有温泉,通常是空置着没人用的,她常常跑去煮蛋。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温泉里热气蒸腾,隐隐约约有个人。 文泽兰心说:难道是蚩休陛下?又抹了一把口水,悄悄的靠近,假装自己没看见人影。 靠近了一些才看到那个人身形比较瘦小,不像是身高肩宽腿长腹肌棒棒哒的陛下。 泡在水里那个人叫到:“喂,那个厨娘,过来给俺抓痒。” () 哇~这个声音!这个口吻!这个语气!难道是孙大圣嘛?文四赶紧放下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最大的温泉池边,雾蒙蒙的池中果然躺着一个金灿灿c湿漉漉的大眼睛猴子。似微醺,面色微红,眼神迷醉。我的天哪!猴哥!男神! “大圣爷?我这就来。”她把筐放在旁边,身上的衣服也不用管,本来是刚凝结的鬼体,衣服都是幻化的幻象,是魂魄的一部分,沾了水也不怕。飘进水里,兴奋的搓手:“大圣哪里痒?” “嗯。”猴哥伸给她一条腿,细长的毛腿。 把短粗胖的小手变成纤纤十指慢慢的挑出来带刺的草籽几粒c树刺儿一根,虽然不可能扎进皮肤中,但夹在毛发里让他痒痒。还有两只虱子,她没话找话的说:“这虱子居然没被水烫死。您身上的虱子都不一般。” “嗤,这是瞌睡虫。跑丢了。”孙大圣懒懒的伸手抓回去,也没地儿搁,就扔到岸边的衣服上。 “还真乖觉。”大圣满意的夸了一句,然后就睡着了。 迷妹成功的见到了男神,说上了话,近距离接触,还摸了半天,一起泡了温泉。 她晕乎乎的拎着篮子飘回去,都忘了做温泉蛋。 人生啊!真他妈幸福呦! 半年后,百鸿闲逛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中土的京城,按落云头,心说:我和她再聊一聊?听她的建议对那些人换一个看法,有些事顺畅了一些。 他看到卓二姑娘匆匆的出门,穿着男式的软袍跃上马背,一抖缰绳纵马而去。日夜兼程,中间只是下马休息了半个时辰,这匹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宝马,只用了一日一夜就赶到了江南,飞鸽传书都赶不上她的速度。 百鸿实在好奇:“你要去做什么?别惊讶,别人看不见我,你不必开口说话乱了气息,在心里想我就知道了。” 卓文怡对此非常满意,把事情的背景资料在心里过了一遍:金陵城出现叛乱,三座重要的镖局遇袭,来往中转的货物被劫掠了一大批。不确定是同行作乱,还是土匪中出现了后起之秀,或是武林中人见财起意,亦或是朝廷中有人不知底细敢对我家下手。 百鸿把云朵上揪出一个钩子,挂在她的马鞍上,自己坐在云端像个被拴着的气球一样跟着飘,默默的看她怎么剥丝抽茧细致入微的推测这些事情。 数量繁多的可疑人员资料c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和亲戚关系c天南海北的人那些细微而隐秘的关系,这些庞大的让他都有点捋不清楚的关系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思考推敲,甚至从被劫掠的物资和事发的时间中都能发现蛛丝马迹。 卓二姑娘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态,一双眼睛阴冷而明亮,悄无声息的带队到了金陵城,却没有去事发地点,而是去了一个偏僻角落里的丐帮窝点。抬手接过从人递来的两吊钱:“金陵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小事五十文,说中了我想知道的,给你五百文。” 百鸿在心里嘀咕:这些人有手有脚能混成乞丐,能知道什么事?啊,脸疼。 经常出没在墙角c桥下c闹市角落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乞丐们不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就把自己知道的值钱的消息挑最大的说了出来。 卓二姑娘在这儿散了十两银子并三吊钱,已经对金陵城中的情况了若指掌。抽空猜测了一下,百鸿真人应该走了吧,这些琐碎的事情很没意思。 召集当地的管事c镖头开会。卓文怡由于是平胸,坐在那儿的样子活脱脱是个年轻的卓爷,她露出一丝毒蛇般的微笑:“呵呵。” 三座镖局的管事和镖头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表明自己的尽职尽责c忠心不二。 卓文怡道:“马镖头,事发当夜你理应在镖局轮值,可是有人在城南的金凤楼见到马镖头为了花姐一掷千金。王管事,你对桃夫人的忠心胜过对镖局的忠心,是不是。” 二人听了点名都站起身来,脸上的筋肉暴起,冷汗淋漓,眼中闪烁着贼光。忽然对视一眼,一起拔刀砍过去,这该死的女人。 卓文怡面无表情的拔刀,寒光一闪,她避过左侧武功稍弱的王管事,斩了右侧的马镖头的手,人群中另有两个人犯了同样的错误,也暴起伤人,被其他人按住了。 屋中弥漫着血腥味。 卓文怡冷冷的说:“你们养女人也好,养男人也罢,我从来不管。可勾结匪徒拿我大镖局的钱养女支女,呵呵。”她接过一块白手帕,优雅又冷漠的擦了擦刀上的血,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两个人:“招不招。” “呸,臭娘们” 卓文怡把刀背往他嘴上一嗑,上面八颗牙掉下来七颗,吱吱冒血。她的语气倒还是那么平和:“招不招?”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卓二姑娘很没耐心的说:“搬凳子。” 从人把旁边的圈椅搬过来,凳子腿压在马镖头的腿上,见二姑娘点头,他就利落的跳上凳子:“招不招。” 马镖头只是惨叫。 卓二姑娘轻轻笑了一声,似乎看到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从人就在椅子上轻盈的跳了一下,渐渐听见骨头开裂的声音。他这一蹦,众人为之颤栗,屋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王管事哭着说:“我招,我招!” 另外两个人被人压在地上,虽然还没给自己用刑,也觉得脚疼。 其中一个咬舌自尽,另一个则也是招了。 丢失的东西运出城,在城外的农庄里。有些被损毁了,尤其是古画和瓷器和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宝物,其余的金银珠宝被花了一部分,人参鹿角被啃了一些,大概损失了三成的物品,也就是几万两银子。 卓文怡喝着浓茶,依次处理事情:调派成绩优秀的镖头来这里任职c对金陵城自己的明暗势力进行清洗c找到托镖的商家和权贵进行赔偿c然后倒头就睡。 睡醒之后伸了个懒腰,从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到鬓发高耸穿着华丽的软袍坐在花园里吃早茶,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她这才想起来路遇的百鸿真人,可惜这次太忙,没能与他说话。 百鸿现身道:“没事,我不忙。” 卓文怡小小的吃了一惊,多亏自己心里从不想不该想的事,我还真是光明磊落。起身福了一福:“真人若得闲,我请真人去秦淮河一游,如何?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风月无边。” 百鸿答应了,二人去画舫上喝花酒,本届的秦淮八艳来了三个,都是容貌绝美c谈吐斯文c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又精巧又有眼力的绝色佳人。 百鸿脸都红了,迄今为止他最熟悉的女人是龙吉公主和小师妹——其实也没怎么说话。猛一下身边坐满了莺莺燕燕,胭脂粉黛环绕,耳畔听的是燕语莺声,坐在对面的卓‘公子’举杯微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可是挺好玩的。 秦淮八艳这样的头牌绝不会坐在男人的怀里,也不会说轻浮的笑谈,更不会把酒杯和水果喂到男子口中,一个个都像大家闺秀一样。正因为如此,身价才高。 卓文怡表面上摸着身畔美人的小手,实际上默默的观察着:百鸿真人还是个雏,这么说虽然不恭敬,可是他肯定没碰过女人。家教的确很严格。 不太适应和女孩子说话,心底纯净,一点邪念都没有。态度平和的和她们说话,听她们唱曲,好像对女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或者,只是对□□不感兴趣。 百鸿听了两只曲子,歌声甜腻婉转,很是好听。他赞许的点点头,问:“小卓,你处理这样的事情很有经验。” “是,无本万利的生意有很多人愿意做,每年都有不少。” 两人聊着聊着,百鸿问:“等你爹过世之后,你家产业归谁?” “归我。”卓文怡顿了顿:“家父打算等‘伯父’(皇帝)过世之后就退隐。” 百鸿对身边的美人视若无睹,兴致勃勃的问她一些细节,又叹息道:“押司c税吏一级的小吏最是贪得无厌,这些人悍不畏死,为了十两银子就敢逼死人。”神仙也不能一直盯着凡间,我打算建立一个正确的秩序,怎么就这么难。 闲言少叙,卓文怡一开始是为了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一步步的套牢他,给自己死后也找个工作——你既然急需人才,我就让你知道,我就是人才,是你所需要的人才。 每次都提出一个新的设想/疑问,勾的百鸿每年都来和她说说话。一开始是一年一次,三年后就变成半年一次,每个月一次。 皇后过世半年后,皇帝由于伤心过度也去世了。 新君登基时已经有四十岁了,当了四十年的太子也够辛苦,不过他在十多年前就掌控了朝政,现在只是换了个称号,做的事情并没有变化。 卓东来直接就告老退隐了,一则是自己另有要事,二是皇帝需要启用他自己的班底,前朝老臣和这一朝天子重新启用的人是不一样的。皇帝一直用着你,和发现别人不管用只有你独一无二,也是不一样的。 新君苦留岳父不得,只好由着他告老致仕,一开始还时常探问,后来忙于国事耽搁了一番。 文泽兰从中土回到庄国,有点懵逼的去找百鸿:“大王,我家东来说他准备死了。” 百鸿也有点惊讶:“咦?还有几年呢。” “喔,他说在人间闲着无聊,愿意早来为大王效力。” 百鸿挺高兴,亲自去接他出窍。卓东来和他约好的日子和时辰,请来新君,进行了深情款款c十分忠君爱国的深情陈述,从先帝的厚爱说到新君对卓家的看重,十分感激。顺便说了几句老成谋国的言论,一一安排了后事,给盘腿坐在旁边嗑瓜子的泽兰使了个眼色,被她把魂魄拽出窍。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安排完了后事,闭目溘然长逝,标准的寿终正寝。 新君伤心的追谥他,给要正式守孝的卓二姑娘封了个一品夫人的封号,这当然和她的丈夫没多大关系,靠的是父亲是国之重臣,母亲是文将军的遗孤c先皇后的好友,她的姐姐是皇后。 新皇后哭的都快断气了,她一直都是最受宠的大女儿,虽然没学到太多权谋,可是很受宠。 百鸿立在云端,一身白衣在风中飘飘,微笑道:“卓东来,我等了你好久。” 恢复了青春年少的卓东来拱手笑道:“承蒙上仙看中,愿为上仙效犬马之劳。” 百鸿隐晦的看了一眼文泽兰,腹诽道,你丈夫你女儿都这么温文尔雅,言辞彬彬有礼,你很另类啊。 回去的路上很快,二人经过一番深谈,百鸿拍板决定:“就这么做!” 我要一个无孔不入的消息网,下至民间官吏乡绅,上至妖王的动向,我都要知道。 卓东来知道神仙和妖怪们并不是随便用读心术,就很有信心的说:“主公只管放心!” 只要他们不用读心术,不管是谁我都能给你忽悠了。 之后,文泽兰没少仗着自己提前成了鬼,早修炼了数年使劲欺负他,压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五年之后就打平了,七年之后卓东来愉快的把她揍了一顿:“休想!” 百鸿看局势渐渐稳定,源源不断送来的消息让他对全国的情况掌握更好,也对人性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甚至开始研究人类对于一些事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譬如凡人对于妖王吃人,并没什么反感,而庄国送给妖王吃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凡人们看的兴高采烈。可是凡人吃坏人c或是用一个凡人进行‘才生折割’的邪祀,就会引起广泛的仇恨,他们会把犯罪的凡人送给妖王吃。 譬如说试图勾引牛魔王的人类少女不只一个两个,那些容貌平平c既没有学识又没有武功的女孩子不愿意嫁人,而宁愿在诸王府中当丫鬟。 已经晋级成卓太夫人的卓文怡笑了起来,开玩笑道:“上仙若说对我一见钟情,她们就会对我表面上尊重,暗地里下绊子。” 百鸿兴致勃勃的推测:“若我不娶你,而让你入朝为官,凭着你雷厉风行的手段和细致敏锐的观察力,人们会日渐敬重你。” “不不不。”卓文怡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只要你不娶我,人们永远不会真正的尊重我。尤其是肤浅的人,真正的聪明人会看我的能力,肤浅的人只看虚名。” 百鸿不信:“黛玉如今的地位可不是靠着云旗才有的。”一开始是靠他拜入师门,现在不是。 卓文怡拢了拢耳畔的银发,笑着眨眨眼:“要打赌么?” 他们这些年常常为人世间的变化打赌,互有输赢。 百鸿伸手道:“击掌为誓!” 谁也不穷,也不赌东西,只赌一个输赢。 十年之后他拉着卓文怡的魂魄回到庄国,抬手放了满天烟花吸引众人的注意,以一种非常霸道总裁的口吻说:“我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我和她订婚了。” 卓文怡假装娇羞的挽着他的手。 蚩休正在房顶上吃果冻看星星,听了这话吓得果冻都掉地下了,懵懵的看着他。 碧卢惊的把碗掉进正在熬的火锅底料里,红油溅了自己一脸。炼丹的道人差点炸炉,无闷差点吃了自己的龟壳,皇甫吓得变成人形。紫述吓得手一抖,把口脂抹歪了。 黛玉吓得把猫都扔了,姚云旗吓得当众变成人形。内阁众人被公主每天抱着的猫居然是她的未婚夫这件事吓着了,林如海都觉得脸红。 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二师兄叛逆起来这么彪悍50 次日,百鸿隐身跟在她身边,结果众人(朝中新招募的臣子c宫中的宫女c宫外的百姓)都用一种同仇敌忾的眼神仇恨的注视着这个女人。 卓文怡看她们的眼神冷漠的像是再看一群死人,施施然去了公主府上,拜见玄真公主。她小时候和玄真公主很熟悉,在老皇帝逝世的时候还见了最后一面,现在来到这里怎能不拜见。 百鸿叹了口气:“你说对了。” 卓文怡笑道:“赌婚姻之事不是你擅长的。” “嗯,可不是么。”百鸿捏着下巴想了想:“要看群众的反应,就要有事情。你还愿意从政么?” 卓文怡的眼睛亮亮的,带着雄心勃勃的光芒:“固所愿不敢请。” “内阁经常问我那些消息从哪儿得来的,我总用掐指一算唐筛他们。卓东来现在在替师兄和我秘密培植情报网,不想告诉他们,你在明面上再建一个锦衣卫如何?” 正说着话呢,送来几封奏折,是城隍送来的公文。 百鸿漫不经心的看了,气的差点掀桌:“该死。” 官吏居然抢占民女不成逼死四条人命,当地百姓居然还联名作保,我们这里人口素质也太差了。 卓文怡笑道:“这些人理应处斩。犯法的人该不该杀,应有陛下和你做主,一群愚民连自己的生死都护不住,还敢妄议刑法。大王若要让我建立锦衣卫,先要立威,这倒是个好机会。” 百鸿气呼呼的说:“好!” 二人还没忘了打赌,百鸿认为这件事她去处理,去杀人,风评一定会很好。 卓文怡笑了起来:“朝中官员说我嗜杀无度,不经审讯使用私刑,百姓只会噤若寒蝉,只有那四个死鬼心生感激。我若是说得准,我们先取消婚约,一个月之后再重新订婚。” 百鸿疑惑不解:“为什么?取消婚约会让那些蠢货开心。” “他们当时有多开心,一个月后就会有多害怕。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行!” 卓文怡带着十几个从人,到了事发的村子里按落云头,聚来众人询问案情。并且按住被这些禽兽气的要冲出来的百鸿。 不仅犯案的村长和里正巧言诡辩,就连村人也一副‘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赔钱货,给里正做小也没什么不好’‘这事犯法吗?俺们不造’,在官老爷锐利的逼问下,得知并不只是逼死了一家四口,还糟蹋了那个女孩子。 卓文怡微微颔首,拔出刀来手刃了村长和里正,随手折了树枝插在气管里,往地下一插,念了一声:“长。”人头高挑在木杆上,两家的媳妇嗷一声就昏过去了。 百鸿怒冲冲的说:“我不解气!人怎么能这么坏!” 卓文怡一如既往的冷漠阴沉,并不惊讶,又把鼓动这件事的村中恶霸和流氓拖出来,命人斩首示众。 众人倒是噤若寒蝉了,可木然的脸上c眼中带着一种:你居然为了几个窝囊废杀了这么多人!人都死了还弄这事干啥!人家好好的家庭就被你弄的家破人亡。他们家四个是自杀的。 百鸿本来看血流满地,觉得舒心了,又被这些人气的够呛。 四个冤魂激动的跪在地下连连叩头。 卓文怡心中轻笑:呵呵呵。 百鸿怒:你还笑的出来! 卓文怡道:我法力低微,你把这几个说‘赔钱货’和脸上最不忿的几个人变成女人。 百鸿心说:你真是坏透了哈哈哈,我喜欢。他自由发挥了一下。 几个猥琐而恶毒的男子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变成了如花似玉c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的女人,原本故意穿的歪歪斜斜显得痞的衣服里,露出深深的沟沟。更何况其中一个本来就果着上半身。 伴随着娇滴滴的尖叫声,是其他人饿狼一样的眼神。 卓文怡一副‘我要教化万民’的贤人表情,深刻的教诲他们:“人生在世一定要知行合一,本官也深以为村子里光棍多女人少,很是不便。自古常言说得好,堵不如疏,你们要记得遵纪守法,不要伤害无辜女子。” 快走快走,接下来发生的事我都没眼看了。 回去之后她写了一封奏折,把事情的开头经过和处理结果上奏陛下。 蚩休无心朝政,只想知道二子是不是中邪了。这女人办事的方式倒是很痛快,可是有些奇怪。 第二天满城议论的,都是这个女人手段酷烈,残酷无情,不施行仁政。看脸就不是好女人! 气的百鸿都跟她取消婚约! 众人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百鸿偶遇了数个不同款式的女人,有人热情的表达爱慕之意,有人含情脉脉暗道思慕,新当官的有些人不知道他的底细,热情推荐自己的女儿。 “我的法律制定的那么好,都怪这些蠢货不遵守!” 卓二姑娘没说实话:“大王,他们若能遵守法律,就不叫蠢货了。”噗,你居然认为人们会愿意遵纪守法,那都得被威胁呀。 “他们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都是为了利益,陛下与你亲如兄弟,若能得了你的青眼就和进宫当娘娘一样。” 只不过没忍到一个月,百鸿看着这些蠢货对她的白眼和讥讽,三天后就宣布重新订婚了。 妈蛋法律是我制定的!煎淫良家女子按律当斩!我当时就在现场!不杀他们才不是仁政呢!你们到底是蠢还是坏,还是嫉妒,还是不把人当人啊混蛋! 卓姑娘的头脑和胸以及脸,都随她父亲!什么叫不是好女人啊!说这些话的人,我记住你们了,永远别想外放成地方官! 卓文怡一如既往的阴沉冰冷的巡视四周:一切都在计划中~ 看到你们难以置信又伤心痛苦的表情,我可真高兴。 反复数次的订婚和取消订婚,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我们的感情,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文四真是越来越玛丽苏了,有幸给猴哥挠痒痒好吧,花果山上的猴子都有这个荣幸。 暴力的卓二姑娘,我喜欢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番外,姚云旗 姚云旗是被两个师兄捡回来的,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捡到婴儿, 但却是第一次捡到质量好的能带回去的婴儿。原先捡到的人没有这个水准的灵根,没有修成神仙的可能性,不能带回去。但是这个襁褓好臭,小孩子还活着, 好脏啊。 这个婴儿小小软软的一团,看起来是黑黄色的,并不胖,大概是母体中缺乏养分,让这个婴儿的身材瘦小而脆弱, 大大的脑袋和小小的身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可爱。 “大师兄, 我们捡了个小孩子!” “有灵根!肯定能成仙!” “挺奇怪, 这么好的灵根却没被野兽吃掉。” “你忘了嘛, 天下大旱赤地千里,没人没水没粮食, 野兽都跑光了。” 蚩休轻车熟路的从屋里拿出来两个单个的女性的‘大兔兔’。 众人惊讶的围过来:“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奇怪啊。” “有点眼熟啊。” “软软的。” 蚩休淡定的说:“喂奶用的东西。” 有点害羞啊, 他们不知道女人的胸长成什么样子? 喔, 还真是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等以后有机会看到了自然就懂了。 好奇宝宝们说:“我见过这东西吗?感觉很熟悉啊。” “鹿和羊给小鹿小羊喂奶用的喳喳看起来和这个有点像, 但动物是两排。女人只有两个吗?” “哎呀, 真的呀!每次我去凡间的时候看她们胸口鼓鼓囊囊的东西,我都以为是塞的钱包呢,或是凡间奇怪的装饰品。” 蚩休忍不住想笑, 师弟们真可爱,好单纯。 皇甫都兴致勃勃的变成人形,拿过假兔兔贴在胸口:“女人带着这种东西好累赘啊。” 还不叫姚云旗的小婴儿都快饿晕了,他一直都很饿,师兄们却围着两个假兔兔进行研究。 “这种东西是长在肉里么?鼓起来是什么?是奶水么?从小就有啊?” 蚩休微笑道:“生完孩子的女人才有奶,原先只是肉团。” “这两个东西是从人身上切下来的吗?”大师兄留着这个东西,感觉好微妙。 某人:好像好像挺好玩的。 蚩休哼了一声:“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这是用天蚕丝炼制的下品法宝,你们几个到山上时还小,没法喝粥,全靠叼着这东西喝奶才活下来。” 除了咬不坏c容量超大又不漏水和保温之外,这玩意一点用都没有。 “呀,难怪觉得眼熟呢。” “咦,我好像还记得一点。” “哇哈哈哈啊你都不知道吧,你小时候不咬着这东西就睡不着觉!” 十几个男孩子围着两个大兔兔玩了半天,很想问大师兄,女人的手感是这样吗?可是没敢问。“紫述,你总喜欢打扮成女人,来,戴上看看。” 紫述都要被气哭了,我丑的时候你们骂我丑,我漂亮了你们就说我像女人!混蛋! 蚩休看他们兴奋的有点诡异,便是冷着脸把两只‘兔兔’分别给了两个人:“去后山找有奶的灵兽要点来,尖尖后面能打开,每一个里能存十斤。快去,小家伙要饿死了。” 众人分成两拨跑去找奶,一边偷偷传递着假兔兔,捏着玩。“大师兄懂的真多。” 蚩休抱起放在桌子上干瘦的小婴儿,怜悯的叹了口气,看他这样瘦小,看不出现在有几个月,可能是三四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岁。碰了碰小婴儿干裂带血的嘴唇,先倒了一点水给他喝。 然后把酸臭的破布襁褓扔掉,把里面带着蚂蚁和虱子以及一身红包的小婴儿放在盆里,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用小刀刮干净头发,虱子蚂蚁都被水淹死了,身上脏乎乎的地方也细心的清理,凡间既然大旱,自然不会有水给婴儿洗澡。 抱出来换清水又洗了一遍,用干净的白棉布包裹起来,再开始清理眼睛c耳朵和指甲里的脏东西。 蚩休拿出一瓶药膏,给他身上被蚂蚁c虱子和蚊子叮咬的c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红包涂上,红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收拾干净,去找奶的师弟们拎着两个鼓鼓的大兔兔回来了,有两个人还可疑的舔着嘴唇,可能是重温了一下童年。 把传下来的用了几百年的仙界版奶瓶塞进婴儿嘴里,看他狼吞虎咽的吮吸,没见过小孩吃奶的人兴致勃勃的围观,还低声探讨技术问题。 蚩休忙着去禀报师父,又捡了个小孩,过些年您再看要不要收徒弟。又去找尿布。又把代代相传的小床拖出来:“晚上谁来照顾他?停,肚子鼓起来了就不要给他吃了。□□。” 一个人抱着婴儿,一个人拿着奶瓶往外拔,拔不出来。 “师兄,他可能还没吃饱。” “小孩子没饱没饿,自己不知道。你把他抱起来拍一拍,要吐了。” “咦,真的吐了。”碧卢坏心眼的按他鼓鼓的小肚子,小孩子吐奶很有意思啊。 蚩休仰头看着天上的云霞,抬手一指:“捡他的,你们俩过来看看,这云像旗一样,就叫他云旗吧。刚刚在襁褓上看到绣着‘姚三’两个字,哎,小孩子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就被扔下了。” 姚云旗的师兄们颇为羡慕的说:“他有姓啊!” 紫述分外羡慕,他就叫紫述,作为一只穿山甲精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姓,想要姓美,可是百家姓里没有姓美的,但是有姓丑的!紫述气的把百家姓扔地下,并且变出原形来用小爪子把它撕的粉碎。 又过了一些年,鸡蛋羹和鱼粥代替了奶瓶。姚云旗满地乱爬。 又过了些年,饼子和炒菜代替了羹粥。 姚云旗每天只有三件事做,好好学习c找大师兄要抱抱,啪叽啪叽的跟着碧卢去玩泥巴。 紫述满含嫉妒的说:“这个粘人的小妖精!” 皇甫偷偷溜过来,用尾巴尖儿一挑他的袍子:“噢噢噢女孩子的裙底。” 紫述气急败坏的追着他,可是追不上,打不着:“皇甫你有本事给我站住!!站住啊混蛋!” 皇甫是几丈长的蟒蛇,一甩尾巴就出去好远,加上缩地成寸的仙法跑的更快了,紫述驾着云都追不上他。 姚小旗抱着书坐在大石头上看他们俩闹的烟尘喧嚣,几乎围着山腰跑了一圈,看的他差点乐出声来。 蚩休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云旗,你以后不要像他们这样,真让我操心。” 小云旗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师兄,我不会让你操心的。云旗最乖了~” 蚩休都被萌到了,闲的没事给他打散了头发,梳了一个女孩子的发型,这发型需要用两只金簪挽住,他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又折了一只牡丹花权当簪子,给他打扮成小姑娘的样子,真是花容月貌,眉梢眼角说不尽的风情,贝齿轻咬朱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何等勾人。 平心而论,他的女儿都没有姚云旗的女装好看。 蚩休单手搂着小云旗,站在云端对紫述说:“紫述!我给你介绍个美人,如何?” 紫述怒冲冲的飞回来:“大师兄,有谁比我更好看?咦?还真不错!” 姚云旗红了眼圈:“湿哄,表捏偶的脸” 路过的某师兄看着高大健壮的蚩休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对面的妖妖娆娆的紫述,不由得感慨道:“活脱脱是一家三口。” 紫述回去继续捏脸,还是不够好看!如果清纯了就不能妖艳,如果英俊就没有柔美,如果冷酷就失去了温柔,啊啊啊要长到什么样子才算是完美? 蚩休拉着乖巧爱学习的小师弟回去上课,现在该学《九章算术》,以后要学天元术(方程式),要搁在现代社会里,他是从幼儿园小班到大学毕业,从语文数学历史化学到体育,各科全才的老师。呃,当然没有物理课,你指望一个不科学的神仙学习物理吗? 姚云旗坐了一会算术题,就开始撒娇:“师兄~好难啊,我做不出来。” 蚩休很有耐心的哄他:“好好做,只要能答对九成我就给你做炸小黄鱼。” 姚云旗舔着嘴唇:“喵~好的喵~”拿起笔开始认认真真的验算,写答案。 蚩休溜达出去看别的师弟们,未成年的师弟们的功课。 他前脚一走,后脚姚云旗就摸出一本后山小妖怪们互相传递的书,他认得字虽然不全,看小说却没问题。 这是田螺姑娘的故事,还带着简单的画。姚云旗看完之后笃定的说:“傻田螺。有能凭空搓出一桌宴席的本事,要男人干什么。又不能吃。”然后继续做题。 练武的时候很辛苦,他总是哭哭唧唧的扑进大师兄怀里。 被师兄打了,哭哭唧唧的扑进大师兄怀里。 自己撩骚师兄被打了,大哭着飞扑进大师兄怀里。 蚩休都适应他的爱哭和飞扑了。 某人偷偷问道:“大师兄,您平日里这么慢,又要服侍师父,又要管教我们,还要照顾小师弟,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您的法力还是比我们努力闭关修炼还高,怎么追都不能追上您一些,这是什么缘故?” 蚩休道:“我夜里不睡,专心修炼。”呃,实际上因为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为了让我死而复生,给我塞了一颗金丹。我的本就比你们高。 他顿悟了,回去继续努力闭关,认真修炼,最终因为数学课不过关被蚩休揪出来补课。 蚩休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师弟们成为文武全才,以后可以拉出来撑起一个国家,当然不会放松对他们功课的要求。就算是整天游荡的皇甫,也是各科满分并且还额外的专精医学,才让蚩休咬牙切齿的忽视他的原身。 姚云旗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渐渐觉得无聊,努力不努力也没什么差别,认真学习之后有什么用?我又不工作。看别人家的仙童弟子只要懂得读书写字就够了,我为什么要学算术和政治?学起来好累,又没有用,学这些东西干什么。 蚩休很高兴,他居然发现自己学了一些奇怪的c不该道门弟子学习的东西,其他人都没发现这一点。真是个敏锐又细腻的小家伙。可是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就用各种好吃的菜肴哄着他学。很明显,这是一只小馋猫,只要有好吃的做诱饵,什么事都愿意做。 譬如说,午后的某一天,才十岁的姚云旗抓了一只大胖蜘蛛,立刻在树林里生火,准备烤了这只蜘蛛吃。这是某个师兄说过的美食,据说脆脆的。 红娘子蹦出来:“喂!那是我的弟弟,你能不能不吃它?” 姚云旗审视的看着这个胖女人和她肥嘟嘟的屁股(蜘蛛的屁股都胖):“你看起来也很好次。” 红娘子谨慎的退后一步:“蚩道长说我们这些成精的灵物不会被伤害,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聊聊呗~”姚云旗碍于大师兄的话,不能动手,只好遗憾的招手:“来呀。告诉我山上有什么好吃的。” 红娘子直接给他一份清单,山上各种脆脆的虫子,先就地取材,用蚕蛹和蝉蛹这两种同名但味道不同的食物博取他的信任,把弟弟抓了回来。她已经修炼有成,打得过姚云旗,可是山上谁都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蚩休大人最喜欢的小可爱,怎么敢欺负他。 姚云旗将信将疑的烤了棕黑色的蚕蛹,撒上一点盐,碾碎一点胡椒粉和孜然,小心翼翼的咬一口,嗯,真的很好吃呢。 两人从此之后就有了交情,姚云旗时常来找她玩耍,红娘子也诱导他去和自己的仇家打架。 蚩休看他交了几个朋友,很满意,没去管他和朋友都做了什么。 姚云旗除了被迫学习之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交朋友,因为不同的朋友家里有不同的美味——是的,他就是为了吃。当口腹之欲满足了,就只想睡觉。 他非常能睡,和无闷比谁更能睡都赢了好几次。 无闷在跟谁比睡觉都能赢,唯独输在他手里,气得他说:“姚云旗,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就算我们都成亲了,你也是光棍。” 姚云旗对这个诅咒嗤之以鼻:“多谢,我才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抢我的肉吃。” 后来修炼到一定程度,开始构思自己宝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美味的烤串都放了上去。 大师兄对此不予置评,并禁止他当众显露宝光。 师兄们倒是很喜欢看他的宝光,顺便揪两根。 他的朋友的确很多,迦叶下山的时候缺钱,都跟他借的钱。姚云旗手里的银子是自己挖银矿炼制的,平时当橡皮泥捏着玩,根本没地方花,就随便借出去了。等到要账的时候可难了 要账差点失败又被金翅大鹏啃了一顿,拿着银子去找愿意卖菜谱的御厨,御厨已经死了。姚云旗伤心的逃回去打算扑进大师兄怀里哭哭。 蚩休又开心的抱着一个小宝宝:“你就叫菀童吧,宛若皎童,” 姚云旗哭着就走了,我恨这个负心的世界! 走没多远又回去:“大师兄,我被人欺负了。” 蚩休把小宝宝递给别人,耐心的问:“怎么了?” 把原委一说,蚩休认为在大雷音寺露出你那带有诱惑性的烤串宝光,吸引来金翅大鹏,这不是他的错。金翅大鹏就住在雷音寺里,是你自己送上门去。 姚云旗:喜新厌旧!负心薄情!呜呜呜呜 他更加颓废的回去睡觉了,之后不由自主的越发叛逆,故意捣乱,故意做坏事,想要引起大师兄的关注。潜意识里想要被大师兄关注,被他抱抱,被他举高高,被夸。实际上做出来的,却是青春期的欠打。 蚩休也真不留情,用大铁棍子揍了他几顿。 姚云旗泪奔着离开了万寿山,要去凡间自生自灭,再也不回来了。 蚩休头疼的看看这突然变得非常叛逆的小师弟,和他相比,其他人的怪癖都不算什么了。 镇元大仙懒懒的掐指一算:“云旗的姻缘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脑洞巨大的世界。 更新了第一章,求关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番外 中西方文化交流会 国境线上总是摩擦最激烈的地方, 两个国家会互相摩擦, 两种不同的信仰会互相攻击。网 道人c散仙c大妖c带翅膀的天使c吸血鬼和巫师,见了面如果不骂对方是妖魔,要‘斩妖除魔’/‘以上帝的名义清除妖魔’,就是互指对方为‘异端’c‘异教徒’, 要喊打喊杀。 道门中人善于呼朋唤友,天使们更是同气连枝,大家都很护短,打了弱的出来强的,大了小的出来老的, 从三两个人的冲突演变为数十人的武斗,蚩休只忙着给孩子喂奶, 一转眼的功夫就听说散仙和妖王联合起来, 要向西方的邪魔外道进行攻击。 后山山腰上有水榭凉亭, 专门供蚩休款待自己的好友,山顶上是正经的五庄观, 是师父所居的地方, 朋友来闲聊喝酒在山顶上比较压抑。 吕洞宾一身蓝袍, 背负长剑来找他喝酒并且说了这件事:“东西方互下战书, 我们东方道人仙妖两方十分团结, 西方却互视对方为仇寇, 半年之内再不开战,他们自己都要打起来了。。。蚩道兄去不去?” 蚩休想了想:“诸位道友道法高妙,我从不曾与人斗法, 上了战场只怕成了我方的弱点。这倒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可以带师弟们去远远的看着,增长见识。” 吕洞宾笑了起来:“蚩道兄总是这样谦虚,到让贫道觉得自己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蚩休笑着摆手:“纯阳子说哪里话,自成仙以来我不曾与人动过手,这是千真万确的。” 吕洞宾喝了口酒:“正因为道兄不曾动手,关于你的战力的传言甚嚣尘上,有人说你与阐教杨真君不分上下,还有人说你与齐天大圣不分伯仲,也有人说你徒负虚名,你不趁此机会展露一番,正他们的视听么?” 蚩休淡笑着摇摇头:“我这个人生性恬淡,不喜欢吵吵闹闹与人动武,由着他们说去吧,难道我管得了天下悠悠之口?不说我天下无双就好。” “哈哈哈出头的橼子先烂。”吕洞宾又跟他喝了两杯,笑着走了。 蚩休回去逮住没闭关的师弟们:“准备一下,下山去看热闹。”又把闭关的师弟们都叫出来,把前因后果一说:“东西方大战,正是各显其能的时候,现在去看热闹能看到各方势力的攻击手段c战阵和法术。留两个人看家,剩下的跟我走。” 有爱打架的,有爱看热闹的,还有爱看美人的,都嚷道:“同去!同去!”“师兄我要去!” 于是抽签留下两个人,其余人跟着蚩休到了预定的战场,也就是太平洋上方。 云朵连成一片,差点成了个集市,喝酒聊天,弹琴吟诗,跳舞嬉戏的散仙不计其数,有些人互相交流养动物的经验c酿酒的经验。未等开战,先是一派歌舞升平c海晏河清的景象。 云挨着云,几乎成了八百里长的集市或街道。已经有人开始摆摊了,灵丹换美酒,灵兽换灵丹,美酒换美食,法宝换灵丹,天材地宝换金银。 时不时的有云朵互相推挤,引起纷争。又有连绵的云层中忽然有人驾云去了别处,留下一个未及填补的窟窿,逛街的人没看着脚下,一脚踩空了,从万丈高空摔下,驾云把自己托住,飞回来就要找人打架。 蚩休转头说:“去玩吧。” 师弟们欢呼一声,如龙入水,一哄而散,或呼朋唤友,或结伴逛街,各种买买买。 在这八百里连绵的云朵中,居中有几座芦棚。蚩休信步走过去,一路上看到妖怪们坐在一起烤串,顿时想起不知道跑哪儿去的师弟们,又看到这些散仙毫无要大战的自觉,渐觉忧心。走到芦棚中,看到高朋满座,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的人,阐教的闲散人员都来了。 “呦,稀客!蚩休道兄!” “诸位道兄请了。” 众人一通见礼,不认识的也听说过,互相引荐一番就都认识了。 蚩休这才发现在场有几个人是天庭的仙将,为了避免和西方天界正式开战,穿的便服用的假名前来,众人都对这一点含糊其辞。 哪吒变了个美少年,杨戬派来自己手下得力的领兵太尉,妖王来了几个,却都在芦棚旁边又搭了一个芦棚,没过来说话。也没有来美猴王c牛魔王这个等级的妖王。 武成王黄飞虎特意把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油光水滑像个小白脸,他是这些人中最有带兵经验了,阐教弟子也顾念着昔日袍泽之情让他一让,就居于首位:“蚩真人来的正好,我等已经对敌方下了战书,只等半年之后就开战。如今略有些慌乱,不知真人何以教我?”简单说,你来干啥来了。 蚩休含蓄说:“既是中土正道与西方夷狄,蚩休愿略尽绵薄之力,也让孩儿们看看我这个师兄的威能。” 其实不觉得这帮人是正道,道门中人多是汉人,而他是九黎族,如今只是为了利益权且退避。我现在不趁机展示实力,以后怎么能称霸一方呢,平白无故的拿某人逞威风可不行,一则是师出无名,二则是不能令天下悉知。今日不同。 众人先是客套了几句,然后引入正题。 “再拖一拖他们就自相残杀了。” 蚩休道:“不若派人前去一探。” 众人都叹息道:“我们不会说夷人的话,虽然沟通时能用神识,但是不会说英语会露馅。” 蚩休微微一笑:“我有一个师弟,略懂一些。”就用玉符召唤碧卢和无闷回来。 两人都百无聊赖的闲逛,当不在一起,得到召唤来得极快。 一起恭恭敬敬的施礼:“大师兄。” 哪吒颇为好奇:“蚩道兄说你们会说他们的语?” 碧卢道:“我会。” 众人都惊讶,仔细打量他的样子,一头长发用丝带束着,似乎故意染了一撮浅黄一撮红色,相貌英俊但的确是中土人的长相,怎么会的? 吕洞宾曾去西方云游,顺便看漂亮妹纸,溜达了一圈也没学会:“好稀奇,因何学的?” 碧卢略有点害羞:“听说奥丁神宫中有金苹果树,很想去看看,就学了拉丁语,最后是偷偷跑进去看的。他们那里有一些中土没有的奇怪植物,我对此略有些研究。” 拉丁语是罗马帝国的官方语音,随着神圣罗马帝国的士兵传遍欧洲。虽然最原始的基督教使用的希伯来语,但天使之间用的也是神识传音,而且犹太人居无定所,没有什么能吸引碧卢去学语言的植物。 蚩休道:“你变成他们的样子,过去打探消息,以自身安全为准。” 旁边某个仙将拿出一个东西:“碧卢道人,若是方便戴上这个,我们可以同步从法宝中看到你所看到的。”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对方,我都觉得有点羞耻,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这话都要被忘了。 碧卢就摇身一变,变了一个有着乌黑卷发c高鼻深目的男子,看起来有罗马血统。 蚩休又叮咛了几句,他应诺,领命去也。 芦棚中众人自然是看着水镜中的情景。 碧卢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绕远路走了一大圈来到敌军阵营后方,穿上麻布长袍,把水镜的印子变成十字架带在胸前,一本正经的假装成苦修士,和天使说:“我已经修行了几百年,愿意加入军队,传播上帝的荣光。” 他仗着水镜另一端的人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就很痛快的说:“我仰慕我主和主在地上的代表已久,领受我主的恩赐也已经有很多年了,从来没为我主做过什么。” 来接他的天使看出他身上的气息光明而纯净,便笑了,带着他往里走:“现在的教廷充满的污垢的气息,已经是魔鬼的领地了,教皇和他的红衣主教被情妇c娈童和美食美酒所腐化” 长长的一串吐槽,从罗马帝国的吐槽到天主教廷出售赎罪卷。 芦棚中看着水镜的人一句话都听不懂,十分无聊的说:“他们的士兵倒是准备的很认真。” “不是说天使和堕天使联合起来了么?怎么在这座军营只能看到白色的天使?” “说实话,看他们这个翅膀我可真想做个枕头。” “他们换衣服的时候要把翅膀从袍子里塞出来么?” “快看,操练战阵。嗯,居然是弓兵?光箭的威力如何?”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了半天,观察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敌方一直在准备战争,我方已经改成赶集和聚会了。敌方很团结很有秩序 “我们的人太散漫了。” “苍鹰搏兔也要尽全力,这样不行。” “可是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散仙,不可能愿意统一接受训练。” “那就按照特长c还有相熟的伙伴把他们排列好。” 蚩休似疑问又似劝说的说:“提前攻击。” 有人问:“你那个师弟还没回来。” 蚩休淡淡道:“他不会有事,我可以抓住他收起来。”没有被捅死的石头。 又有人问:“这战书上写好了时间,我们现在动手传扬出去叫偷袭。” 还没等经历过战争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的人给他讲道理。 咬着糖葫芦神出鬼没的木策小坏蛋说:“我们可以说东西方历法不同,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所以我们这儿过了半天,就是他们那儿的半年。也可以说他们对我方突然发起袭击,抓走了几个道友。还可以让碧卢回来再写一个战书,他既然会说肯定会写,再伪造一个日期就好了。” 蚩休微微皱眉,这样善于造谣生事的天赋不改提前暴露。 众仙暗暗的通知所有人:“准备打仗。” “找到相熟的友人组队。” “保持战线不要乱。” “分出一半的人后撤十里地,隐蔽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满天飞的是法宝和符咒,多如雨点。 敌方仓促应战,自然是节节败退,但很快就恢复了秩序,轮番反击。 交手不到半日光景,众人就都为之叹息,七大天使长所带领的部队比他们所知道的天使战斗力更强,强得多。野蛮,悍不畏死,带着一种疯狂的信仰进行冲杀。 虽然冲过第一条战线后,被隐身的第二条战线绞杀,可是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蚩休拎着刀上前线杀了个痛快,抖着衣服上的血珠带着一串俘虏回来,假装把俘虏押送到后方,实际上是把送上来被他抓的碧卢单独拎出来:“怎么样?” 碧卢说:“不好办,低等级的天使受伤之后在一个光柱里照一照就回复了。” 众人都皱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仙界所指的就是丹药,显然现在是每个人带着自己的丹药,战事越胶着,自己一方的战斗力就越少。 也有一些不知道战争之苦,单纯来凑热闹的仙人掉下云端,掉进海里都没见出来。特意请和龙宫没有矛盾的人去请龙王照拂他们,送回岸上去。 木策和碧卢悄悄的走了,在夜色的掩盖下,带着食物和美酒c奇珍异宝和中土妖魔修炼的功法去拜访路西法c撒旦,堕天使c恶魔并没有参加战斗,显而易见他们和天堂的联合并不稳固。 碧卢紧急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外语,并且充当翻译。 两天后,蚩休说服众人后撤十里地,把敌军引入包围圈中,我派人联合了敌人的敌人。说服众人这可把他累坏了。在太平洋上打仗,身后还有好远才是海外三山,这寸土不让到底为什么!你们飘在空中好不好! 伴随着中土道门众人的突然后撤,苦战了三天的天使长觉得这是神的旨意,兴高采烈的追击过去。然后陷入了半圆形的包围圈中。 而一直没有参战的‘邪恶的存在’们,在这一刻突然上前开始大肆攻击。 天使们都穿白袍,有白翅膀,抓着这一点进行攻击就够了,非常容易分辨敌我双方。 中土最强的战斗力们悄悄地靠近,活捉了七大天使里的四个,另外三个逃了回去。 当然了,中土道众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尤其是一些不善于斗法单纯是修炼成仙,可是现在来凑热闹的人,也受了重伤。有好些人下到海面上捞人,真正的捞人,把重伤坠落的人从海里c从虾兵蟹将手里接过来。 伴随着天使们彻底的溃逃回去,留下来的中西双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是打是不打。 碧卢又一次蹦出来,问:“西方的地狱之主,能把您那里的特产,那种能吐出烈火的花卖给我两颗么?” 撒旦颇为戒备的看着对方,自己都奇怪自己为啥脑袋一热答应了这两个道士的邀请,主动进攻天使们,这两个道士就像魔鬼善于蛊惑凡人一样蛊惑了自己。“送给你一些。” 指挥这场战斗的芦棚众人商量了一下,商量要不要和他们建交,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打架也很出力的妖王们不乐意了:“黑漆漆带着角,多好看,你们真肤浅。” 魔鬼们看了过去,默然了。他们头上是山羊角,说话的这位是牛角,看起来好光滑。 路西法问:“你为什么会说拉丁语?” 碧卢说:“巧克力很好吃,我想移植一棵可可树,总是不能成功。学了语言去向人请教。” 路西法赞同这种说法:“巧克力真不错,加上糖和牛奶是恋爱的感觉,纯可可和人类痛苦的情绪一个味道,超赞的!” 撒旦说:“我喜欢加糖的。”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奇怪的烟卷:“来一根?” 碧卢欣然接受了,眯着眼睛吞云吐雾,右手一支烟,左手一杯酒,腿上坐了一个迷人的魅魔,在云端和魔鬼们聊天。 妖王们抽抽鼻子,跑过去问:“什么东西,味道好香啊。” 这是加了口麻叶的烟卷,撒旦最爱的东西。 魔鬼们觉得长得丑又有角的家伙,一定是自己遗失的同类。就欣然的散烟给大家。 妖王们抽了两口:“毒蘑菇的感觉啊,嗯,爽。” 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毒蘑菇给他吃吃看。 “好吃,哎呦,劲儿真猛,上头了。” 道人们正在商量怎么对待这些暂时性结盟的‘友军’,一转头,他们正在聚众吸口。 还是由黄飞虎和蚩休过来感谢一下友军的加入和结盟,并且邀请他们在修整之后选一个大岛进行聚会和文化交流,既然不是敌我双方,又共同存在与一个世界里,就应该互相交流一下。 撒旦和路西法兴高采烈的同意了,并且要求购买大量的毒蘑菇。 能把凡人毒死的蘑菇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致幻剂,对身体没有害处,只是爽。 妖王们满口答应,山上经常长有奇怪的蘑菇,大部分都有毒,吃了之后爽的程度不同。 海底的龙王因为是天庭官吏,不能参战,只是把掉进海里的道人们妥善安置,现在都送出来,再把掉在海里的天使掐死。抗出来问:“这些还要吗?能吃么?” 半年后,碧卢才玩回来,扛着腰果树c开心果树c蓝莓树c大樱桃树和可可树回来,并且成功的把他们都种死了。 尊严不是无代价的,要和平先打仗。 天使们用永久停战协议换回了被抓回去的四个天使长。 在第一届中西方文化交流上,本着公平买卖的原则,在战争旧址上开了一个集市。 酒类c糖果类c水果类c药剂类c机械类c布类——这些类别中,东西方的物品都没有相同之处。 可是也没有公认的钱币,就只能以物易物。 至于一匹天鹅绒的布料能换多少仙桃坛百年陈酿价值几瓶减肥魔药,一桶蜜酒和一箱巧克力能不能换一颗聚灵丹,两匹蜀锦能不能换一坐精致的机械布谷钟,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写黛玉和姚云旗去交流会买买买。 我的立场很正,反对毒品。 我的日更新书: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脑洞巨大的世界,比本书的脑洞还大。 蚩休陛下友情客串星域之主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番外 黛玉的买买买 姚三郎在床上打了个滚还没结婚还不能用本来的样子在床上躺着c抱着她。 一阵带着花香令人微醺的风吹来,窗前的玉质风铃叮当作响,风拐了个弯,来到大而奢华的千功拔步床旁吹动了帷帐和床上挂着的小胖荷包。床上躺着的白猫忍不住伸爪子去扒拉了两下。风吹进来一只蝴蝶,猫咪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别跑!” 黛玉春睡方醒,正睡眼惺忪的坐在梳妆镜前,由着侍女们给自己梳头上妆。 听见姚小喵又闹了起来,回头一看这只小坏猫正在追捕一只金灿灿的凤尾蝶:“云旗,你别弄伤了蝴蝶。” 膨松的白猫一跃而起把蝴蝶扑在身下:“没事这不是蝴蝶是请柬。” 说着话抬头看了过去,这美人真惊艳已经看了五十年了还是觉得看不够。 现在刚睡醒鬓发膨松c面带微红衣裳松散的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别样动人。 黛玉笑道:“什么请柬呀?你别唬我。” 侍女们都是凡人只有当公主府总管的青雀修炼的稍有些不同,可是她们在这里当差之前就听青雀总管说过公主和姚王的小爱好小情趣。 姚云旗变回人形,捏着蝴蝶站起来:“大规模的中西方文化交流会呀正好,三百年左右一次的交流会你赶上了。一起去逛云摊,如何?”摆在地上的叫地摊,摆在云上的叫云摊,老铁听了都喊没毛病。 黛玉有些惊喜:“太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姚云旗捏着蝴蝶走过来:“你看着啊。”他用真炁触发的蝴蝶,整个蝴蝶爆成一团金粉飘在空中,金粉中出现了几个幻象,东方的道童和仙女c佛土的飞天c西方的天使和魔鬼,围绕着一个陀螺飞舞旋转着。 这个陀螺是绿色的,带着云纹,肚子圆而扁,两头尖尖一头长一头短,是捏着玩的陀螺,不是凡间的小孩用小鞭子抽打的陀螺。 “这东西能指使方向和交流会开始的事件,变成粉红时会指向会场,彻底变红的时代表各方参加者都到全了,盛会正式开始。”姚三郎摸着下巴想了想,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好妹妹,你一定要穿的特别特别特别好看跟我一起去。” “咦?为什么?” “好多人都说我这个人品行不,咳咳咳咳,脾气不好,不会找到好老婆。我带你去炫耀一圈,狠狠打他们的脸,哼,说话的这些人现在都没结婚呢!” 黛玉并不喜欢炫耀,趾高气昂的炫耀时,那副嘴脸很丑。 况且自身实力不济,所有的骄傲都来自于师门,并不是自己的真炁和法术高妙的能傲视众人,单凭家世和美貌没什么好炫耀的。“哼,我还以为你要陪我逛街买东西呢,原来是为了你自己的面子,那我可不去了。你的朋友不是妖王,就是海外练气士,你到叫我打扮的漂亮像个花瓶一样去显摆,哼,说花瓶都好听。” 姚云旗悚然想起对于凡人来说,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出门炫耀并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好事,约等于携妾携伎出游。正经的大太太都不讲究打扮的好看,要富贵又稳重。 连忙赔笑道:“好妹妹”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这时候越解释越黑,只能打岔:“你打算穿道袍还是家常的衣裳?你不管穿什么都光彩照人,万花丛中就显你一人独秀。” 黛玉故意板着脸,以手捧心,冷冷的说:“我在你眼里只是貌美吗?” 姚三郎立刻道:“我向三清发誓,你令我沉醉的绝不只是美貌,更重要的是你那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勤奋刻苦的性情,还有旷达的学识。”他说话的语气郑重其事,眨巴着大眼睛。 黛玉嗤的一声笑了:“饶过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又是从哪学的话,怪羞人的?” 姚三郎一本正经:“这都是云旗的肺腑之言,不信你就摸摸这儿,摸到了么?”他抓起黛玉的柔夷按在自己心口:“你听这砰砰的跳声,所说的就是这些话,我只是翻译了一下。” 黛玉脸上火烧火燎的发红,忙不迭的收回手,三郎哥哥变成猫咪的时候怎么撸猫都不觉得害羞,用人样子却让她又羞又喜,半边身子都软了。娇嗔道:“从哪儿听来的混账话,拿来哄我。这么羞人。” 旁边的侍女们都觉得害羞,难怪上一届侍女们都说见到姚王哄公主的样子,回去看自己家汉子就觉得蠢笨木讷。这也太撩人了。 姚云旗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吭哧吭哧的笑了半天,是在没绷住说了出来:“前两天去找文四,正好碰见她问卓东来你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简单粗暴容易被控制?。卓东来憋了半天,说:“不全是。”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文四当场就把他挠了满脸花。他瞎说什么大实话!哈哈哈。” 侍女忍着笑,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捧过来几盘首饰,由着公主指。 黛玉看自己梳的普通的宝髻,又想起今天不是正式的朝会,便指了指珍珠宝缦和鹿角金冠:“三郎哥哥,你说的是一个月前,两人吵架吵的拆了房子,干娘来我这儿住的那次?” 第二天卓东来来接她,俩人又好了,恍若无事的亲亲蜜蜜的回家去了。和前些年干娘仗着武力值欺负他,后来被他后来居上狠狠的教育了一顿时,一模一样。 “是啊。”姚三郎摆摆手让侍女退下,自己来给她戴首饰。珍珠宝缦是用银丝穿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编织成有曼妙花纹的半圆形网子,罩在发髻上,这是一种最新的时尚。 鹿角金冠则是用有故意敲出沧桑感的黄金枝做成左右对称,又像树枝又像鹿角的一尺高雕塑,每个枝杈分叉的地方镶有红宝石,而枝杈的顶端则是水滴形金薄片制成的步摇。这也是时尚。 黛玉静静的等他用簪子固定住鹿角金冠,同时也固定好了宝缦,缓缓转身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狐疑:“好看吗?” 姚三郎斩钉截铁的说:“好看!颇有异域风情。配那件仿唐朝的胡服会很好看。” 黛玉试了试,觉得不好看,又一连试了好几件,最后是一条肉色窄袖上襦配金红色领半臂短衫,和粉白两色的间色裙,这也是唐朝的风格,花纹略带异域风情,穿着很好看,配这个首饰也合宜。 抱着猫到内阁去,真是人心浮动,有没收到请帖的也准备去看热闹。 没收到请帖不是不许去,而是代表主办方不认得你,没听说过你。 蚩休特意敲鼓招来众师弟,他正襟危坐,身旁有一个懒懒的带着黑眼圈的少年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咀嚼。蚩休道:“各自准备东西,这几十年的俸禄都可以拿去花掉。我不去了,你们带老铁去。黛玉,你没见过老铁的人形吧,起来见礼。” 黑眼圈少年爬起来坐直:“嗨” 黛玉笑了起:“老铁的人形真可爱。”她怀里的猫愤怒的炸着毛就要冲过去,黛玉赶忙抓住他,姚三郎紧紧的抱住就立刻消气了,趾高气昂的看了老铁一眼。 老铁又软趴趴的靠在蚩休身上继续吃东西,根本不以为意。 黛玉捏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又不是真的猫咪,不要乱吃醋。” 但是好可爱呀。 蚩休的视线越过众人,盯着坐在人群后的黛玉,盯着大白猫:“姚云旗!” 姚云旗吓得一个骨碌滚到地上,变回人形:“大师兄我没犯错你吓唬我干什么!” 蚩休都被逗乐了:“黛玉第一次去,多准备点东西。” 散会后,黛玉小声问:“准备银子就行了,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也去摆摊么?”好丢脸。 姚云旗道:“目前为止还没有通用的货币,还是以物易物。不知道你看上的东西会要什么价格,得准备很多东西才好去换东西,有些人不识货,给他好东西放到不认识,只有他想要的才认。金银器皿,丝绢绸缎,瓜果梨桃,点心糖果,酒肉卤货,灵芝仙草和其他的仙草,瓷器玉雕,林林总总的把世上有的东西都带上。” 丝绢绸缎去国库拿,瓜果梨桃去找孙悟空,不是特别的珍贵的仙草去山上拔,点心糖果酒肉卤货49人份全交给文四负责c玉雕都是种出来的玉被人练手雕刻的,为防万一还带了一点没雕刻的玉,可以临时动手。 到了陀螺变的粉红时,木策来找二人:“咱们一起去吧,早点去有时候能找到好玩的东西。” 两人穿着宽松舒服的道袍,在花园里席地而坐,对花喝酒。也不知是花好看,还是对方更好看。 木策看他们如此惬意,自己也想找个媳妇了。 朝廷已经正式放假了,只留下蚩休一个人掌控全局,连内阁带六部全都请假出去玩。黛玉昨天去上朝时,被大师兄叫进去下了一整天的棋,互有输赢。蚩休不常下棋,也没有很认真的厮杀,只是拿来打发时间。 黛玉想了想:“好啊。”一出门碰上了碧卢和紫述,便也同去。 到了云摊处,木策指着东方道人c西方恶魔巫师与天堂签订的永久停战协议石碑,无比骄傲:“大师兄就是在这里让我知道,我的谣言不只是让山上的师弟们追着我打,还有那么强的作用。一言定兴衰。” 黛玉熟读史书,自然知道说客的重要性,多少兴衰更迭都源于一位说客位大臣的两片嘴皮子三寸不烂之舌。“木策师兄,你当时究竟是怎么说的?” 这故事听了几遍,只知道木策和碧卢悄悄的走了,两天之后对方就很配合的进宫,那些在书上写着很有迷惑性的魔鬼很容易被说动吗? 木策心中得意,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我只是问了问天使们瞧得起他们不,态度客气不,能不能和睦相处。挑拨了一下,说说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又说我中土众生平等c强者为尊。他们自认是强者,又恨天使们看不起他们,就倒戈相向。其实不难。” 碧卢吃吃的笑了,把师弟出卖了个彻底:“木策教我说我去天使阵营探听一番,听说了天使们打算先灭中土,反手就踏平地狱,喊出口号叫绞死撒旦,活捉路西法。” 黛玉听了鼓掌,姚云旗听了也点头。 木策忍不住怼了一句:“挑唆人打别人很简单,只有姚云旗与我不同,他能挑唆任何人去打他。” 姚云旗假装没听见,招手道:“呦,哈迪斯陛下和奥西里斯陛下也来逛街了?” 穿着很不雅观的俩人走过来,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那儿人口凋零,信仰者越来越少,人口也少了,地狱里只有旧的囚徒,人生巅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来买几个魔鬼和传教士,扩张一下信仰。你要买我们这儿囚禁的灵魂吗?” 姚云旗想买提坦神的灵魂,哈迪斯还不想卖呢,价格没谈拢便散了。 黛玉开始买买买,用一只不是很喜欢的珐琅彩瓷杯换了一把波斯弯刀,用一匹丝绸换了三瓶减肥魔药一面会说话的镜子,一只金杯换了一套欧洲的下午茶茶具,一棵灵芝从魅魔手里换到了两套看起来很有诱惑力的袍子。 用一匣龙须酥换了两个现烤的拿破仑蛋糕,一篮子又大又好的秋梨换了一条蛇怪幼崽,一盒卤货换了一只独角兽,一沓精工刺绣的手帕换到了精灵的一支舞。 两只梅瓶换了一套华丽至极的克里诺林裙,华丽至极的洛可可风格大摆裙,有巨大的裙撑c漂亮的泡泡袖c昂贵的层层叠底的手工蕾丝c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粉嫩的酥胸,非常好看。附赠了一个巨大的c点缀有花束的大檐帽。 黛玉不好意思试穿,只是拿回去收藏罢了,或许夜半无人的时候可以偷偷试一试。 姚三郎以前逛过一次,没买什么东西,现在也没怎么买。他一直都很穷,看上的东西喜欢自己回去做个高仿,才不乱花钱呢!有吃的早就自己吃了!只是跟着她买。 各种看起来就很好看的食物都试了试,除了冰激凌之外没几样东西符合她的口味,还瞧见了面熟的章鱼,他现在没卖劲道的鱼丸,而是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一只龙站在炉子前包场。 云端有一个女巫制作的糖果屋,屋子里外的一切都是用饼干和糖果制作的,黛玉买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糖果屋,一米五高,两米长三米宽,里面桌椅板凳c杯盘碗盏都有,壁炉里的木柴是巧克力棒c屋子里的沙发是蛋糕。 黛玉和姚三郎吃了一根木柴,就又买了一个糖果屋。 还有金山羊的羊毛织的毛衣c会演奏音乐有小人旋转跳舞的机械钟c坚硬当不值钱的大颗钻石原石,看起来很诡异的坚果,盛开的大丽花,能让人吃了就变成青蛙的魔药c天使羽毛做的枕头和褥子,会下金蛋的鸡。非洲仅有一颗的食人树被吸血鬼挖走,在这里进行拍卖,碧卢叫价到十五颗聚灵丹,力压全场拍下了这棵树,留在人间的只有一个食人树的传说。 长长的云毯上,天使在叫卖羽毛枕头和天使的祝福,对面的魅魔们在卖脱衣舞,旁边的吸血鬼来卖酒。 黛玉买了个痛快,满载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编这些东西太累了。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番外 皇帝的少年时期 在皇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他上头还有个太子大哥他尚未举行冠礼加字,皇帝后来的太上皇称他为老二,母亲叫他毛毛,太子呼为二弟别人叫一声二哥c二皇子殿下。乐文 他有名字,有姓氏,但从来没有用过,时间长甚至忘了自己叫什么。 以下称为二皇子。 二皇子的母亲并不受宠,只是因为生了宫里第二个皇子被封了个妃,别的妃子以姓氏为前缀她姓王可不能叫王妃就加了一个贤字人如其名,果然很闲。 通常受宠的妃子在下葬时都会给个尊号皇帝都没给她只是安葬在妃子陵园中和那些讨厌的女人埋的很近。二皇子暗暗的生闷气并没有人搭理他太后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温柔内向的男孩子。 几个月后的中秋节满宫的欢声笑语,宫女们都穿上了应季的彩衣,中秋节也要张灯结彩有歌舞c杂耍c唱戏的c小丑等消遣。 二皇子穿着丧服,板着小包子脸,枯坐在房中的灵牌前,他没有看书也没有写字,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蒲团上,本来就不胖的小男孩经过一段时间没肉没糖的苦日子,脸上更瘦了,眼睛也更大。他宫中的侍女也没有换艳丽的彩衣,也穿着丧服,仆人给主人守孝是理所当然的。 二公主笑嘻嘻的来到门口,故意穿着鲜艳的红衣来:“二哥你还好吗?我给你送点心来了。” 二皇子腾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宽松的孝袍子穿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形销骨立。 恶狠狠的等着这个胖丫头,那衣裳的红简直刺眼:“滚出去!” 二公主惊的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被门槛绊倒,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宫里人都知道二皇子性格绵软,说好听了温文尔雅,说难听点是没脾气,谁都能欺负他几句,他的母妃不得宠又讲究息事宁人,更不会告状。 二公主比他小两岁,可是素日没少欺负他,从没见过他发脾气:“你,你。”嗷嗷嗷的哭着就走了。 二皇子面色阴沉似水,回去继续坐着,低低的说:“他日若有变故,我必将她杖毙!” 虽然不知道杖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杀掉吧?没见过杖毙的人,是在史书上学的。 嬷嬷有点害怕:“殿下,您那么吼她,她可跑去告状了,若是圣上问罪可怎么办呐。”她有没说出来的话,皇子公主可全靠皇帝的好恶和外戚的质量活着。 二皇子倒是很淡定:“她穿着红衣擅闯灵堂,我能不骂她吗?” 反正宫门口和灵堂距离也不算太远。原先不能说谎,因为我娘不乐意,现在我他妈还怕什么! 嬷嬷道:“是。”然后出去吩咐小丫头们,二公主是擅闯灵堂!都记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二公主跑到皇帝面前就往他怀里扑,连鼻涕带眼泪的揉了他一身,抽抽搭搭的说:“二哥让我滚,二哥他欺负我。” 皇帝是懵逼的,又懵又嫌弃恶心:“怎么回事?” 二公主抽抽搭搭的说:“我去给他送点心,他不仅不领情,还叫我滚,呜呜呜呜。” 太子在旁边端坐,假惺惺的问:“二妹妹真孝顺,难为你还想着换了衣服再过来。” “我没换啊。太子哥哥在说什么呀” 皇帝懂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这个胖嘟嘟的美少年在护着老二,可说的也在理。冷眼瞧着二公主的母亲王妃过来揪走了她,巧笑倩兮的说是思虑不周,也就罢了。穿着大红的衣裙c带着有荤油的点心,这样的事情只看怎么说了。 皇帝微笑道:“老二是个孝子,他守他的孝,朕与你们宴乐,两不相干。太子,你去瞧瞧他,安抚一下。” 太子:“是,父皇。” 十九岁的太子过去瞧了瞧自己八岁的二弟,略加安抚便走了。 二皇子默默的生闷气:除了太子哥哥和赵嬷嬷,这宫里头一个好人都没有! 圣上不喜欢丧礼,不喜欢晦气的事情,呵呵。 等到他的丧礼,我也会和他做一样的事,食肉饮酒睡老婆。 守孝三年就是三年无改父道,和他一样吃喝玩乐。 想来他会觉得很开心吧,一定会很开心的,哼。 二皇子已经计划了等父亲死了自己怎样有学有样的气他,气死他,嗯,已经是个死鬼可能没法再气死了,那也不能让他痛快。这么想了半天,就觉得舒服多了,心中的烦闷之气稍缓。 根据某个缺德的丧心病狂的毫无人性的混蛋所规定的礼法,父在而母亡,只用守一年。 二皇子出了孝期才出来走动,众人见了他都觉得吃惊,这个人变化太大了。 原本白白嫩嫩温柔软弱的男孩子,变得又瘦又阴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人,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偶尔被人冲撞了,也不像原先那样宽宏大量,而是叫人来按宫规处理。 还未到青年,已经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太子又来找他谈话:“二弟,你这样不行啊。” 深入浅出,掰开揉碎的给讲了一下做人的道理,做人的好处,举了很多古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案例。 他为何这样尽职尽责呢,他的母妃和王氏妃子关系最亲密,特意叫他来照顾二弟。 碍于太子哥哥是个好人,并没有明着怼他,只是暗地里在心中不服,嗯嗯的糊弄过去。太子倒是很高兴的带他出宫游玩,散散心,两人玩了一圈,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凡人百态,看看普通人的衣食住行,样样都很新鲜。 后来二皇子自己也出去游玩,太子哥哥拨给他四个侍卫。 二皇子并不高兴,觉得这些侍卫左拦着右拦着,不让乱吃东西怕吃坏肚子,不让乱买东西怕有违禁品,还不让去河边玩耍,怕掉下去。气的二皇子窥了个空隙,趁他们不备溜走了。 侍卫们苦寻他不着,几乎要疯掉了,别看二皇子不受宠,要是真丢了,也是他们倒霉。 二皇子毕竟年纪不大也没什么经验,一时恼怒离开了侍卫们,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来到这儿的?我怎么回去?”这三大经典问题把他难住。 骑着小马身上巡视四周,一点眼熟的人或景物都没有,四周人头攒动,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人大步跑着,有些则是慢吞吞的挪动。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尽相同,都很新奇。 二皇子真的有点慌了,他一直都没有方向感,在宫里行走时若不带着侍女都会迷路,现在可怎么办。周围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知道我的身份,没人对我心生敬畏。 低头看了看,都说是老马识途真不幸啊,显然我这匹小马还没到识途的岁数。 旁边有个中年人忽然走过来,笑呵呵的问:“小公子,你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 二皇子凭着直觉觉得这人不太对劲:“没有,关你什么事。” 中年人声音压低了一点:“真的吗?用小人帮您找回家去么?不瞒您说,我在京城里可熟了,看您的穿着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手里略微松一松,赏小人几个钱就好。” 二皇子有些沉吟和迟疑,这或许不错,是个法子。 中年人牵着他的马就往前走,口中大声说道:“公子我带您回家。您说您出来玩一圈,家里人得多担心呐。” 二皇子冷冷的说:“别这么多话。” 中年人低声道:“您去哪儿?” 二皇子一脸高冷:“张太傅家。” 中年人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您擦擦汗,瞧这日头这么热。”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也不知道这人干净不干净,反正自己袖子里从来都没有手帕。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是一个白衣小公子带着管家护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迎面看见二皇子便是一惊,一直盯着他看,走到近前的时候忽然问:“你可是皇家二公子么?” 听在旁人耳中以为是黄家二公子。 二皇子看过去,恍恍惚惚觉得面熟:“你是?” “家父是秦御史。”秦阿姜跳下小矮马,走上前拱手问:“二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二皇子道:“出来走走罢了。” “原来如此。”秦阿姜看了一眼这牵马的中年人,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他带出来的人,隐晦的摆摆手,自然有人上前给了他一两银子打发走了。 二皇子难得看到一个同龄人:“你叫什么名字?” 秦仲玉笑的可甜了:“有个小名叫做阿姜,公子只管这样唤我。” 二皇子点点头:“你送我回宫可好。”呃,你知道皇宫在哪儿么小不点。 秦仲玉道:“这是臣分内之事。二公子您下次出来多带些人,千万别这样千里走单骑。有人主动递给您手帕或是饮水c吃食也不能要,我看刚才那个人形迹可疑。现在有种偷美少年的拍花子,就是在手帕里藏了密药,往人面门上一晃,这人就失去知觉全听对方的吩咐,要走就走,要停就停,和行尸走肉一样。” 二皇子惊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有这样的事?京城中有人被偷了吗?” 秦仲玉皱着小包子脸,忧心忡忡道:“有的!”嘻嘻嘻好开心! 他把惊魂未定的二皇子带回家里,然后亲爹送二皇子回宫,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管家敲了敲秦少爷的门:“少爷?方便说话么?” 秦仲玉连忙把收起来,摆上论语,正襟危坐:“安叔请进。” 管家捧着茶水点心,进屋放下托盘,转身关上门:“少爷,您今儿又胡说了。京里丢孩子的那家人,是被明抢的。拍花子只是传言,今儿那人只不过是个帮闲的汉子,您今儿说的话,那叫做搬弄是非。我虽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家世背景,可看他的穿着打扮,座下的良驹,老爷见了他的态度,想必也是个大家公子。他若把您的话听进去了,回去和家人一说,岂不害了那汉子的性命?” 秦仲玉云淡风轻的啃着牛舌饼:“叔,你放心。我心里头有成算,二公子不会说,他也不敢说。其实他是二皇子,在宫里不受宠,他要是把偷偷出来玩的事说出去,自己先得挨骂。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自己跑到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怪谁。再者说,我只是说有这么个传言,又没指明那人就是拍花子。” 管家又唠叨了一顿。 秦仲玉投降了:“等我下次见他,我跟他说那人其实是个好人,好不好?” 过了几天,东宫来人召秦仲玉进宫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老二要求的。 秦仲玉并没见到太子,进了屋抬头一看,便是穿着黑色软袍的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道:“阿姜不必多礼,坐。” 秦仲玉毕竟年幼,日常说话做事看着成熟,那是因为熟练,他可是第一次进皇宫见皇子,有些忐忑不安。乖乖的坐下来。 两个未满十岁的小少年,都一脸严肃的装作大人模样。 “阿姜,你从哪儿听说那拍花子之类的事。” 秦仲玉有点害怕:“殿下!您把这事告诉别人了?” “没有。阿姜你别怕,我不会害你。”二皇子未语先笑:“那块手帕我带回来了,特意试了试,没有事情。” “我自然相信殿下。”秦仲玉暗自擦汗:“我是从书上看到的,私塾里的小伙伴常拿来一些杂书给我看,偶然间看到的。我派人去查了查,那个人的确不是坏人,是我太多疑。” 二皇子羡慕的细细询问私塾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什么样的人和故事,好玩吗?他虽然写字,但没有同学。 两人相谈甚欢,到最后,二皇子说:“圣上知道我的事,禁止我再出宫。” 秦仲玉道:“啧!堵不如疏!” 二皇子眼睛一亮,只是话不能明说,两人又含蓄又隐晦的点评了一下皇帝和时政,聊着聊着,说起守孝时郁闷的事,更觉契合。 前文说过,秦仲玉的家中长辈此起彼伏的去世,他的少年时期是一个孝期接着一个孝期,总是没完。 后来二人常有书信往来,秦仲玉一匣子一匣子的给他送,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 等到后来皇帝允许他出宫玩耍时,二皇子直奔秦府。 阿姜十分高兴,带着他去买,吃小吃,墙裂推荐名噪一时的南宫女侠的故事。 二皇子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他不喜欢会练武c脾气粗暴的女人。他想起已经订婚的未婚妻,由衷的希望那是个温柔c正直c恩怨分明的女人,脾气像我娘,心胸智谋像我,那就对了。 他和阿姜,只是在人群中一次对面相逢,铸成了千秋佳话。 后来南宫女侠技不如人被杀掉了。 阿姜如丧考妣,十分悲恸的大哭了一场,守孝守的都腻歪了,不能吃肉喝酒唱歌跳舞,全靠看调剂生活,结果最喜欢的女主角本人居然死掉了。 三天之后,他肿着双眼去书馆,有气无力问:“掌柜的,有什么新货?” 掌柜的:“两天前有人打闹丞相府,殴打老丞相,劫掠丞相书房,这事儿你可知道?” 秦仲玉精神大振:“知道啊!那人叫文四是吧,听说是个剑眉虎目c虎背熊腰的美少女!” 掌柜的笑嘻嘻的拿出一本书:“正是啊!这本书写的便是文四的故事,您看看第一章:陷灾牢夜半起火,踏星斗偶遇和字。您再看看第二章:侠女惊闻三宝讯,赵阎王深夜扣门。怎么样?” “买了!” 书中暗表,这时候替文四写书的还不是项包子那个小可爱,而是别的书生。 而文四姐本人正因为没脑子的跑去丞相府作了个大死,被愤怒的卓东来打了一顿,半真半假的躺在床上养伤,顺便假装成肺痨孕妇躲避官兵追捕。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线真让人晕眩。 我在同步日更一篇脑洞巨大的文,很有趣儿噢: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番外 皇后的少女时期 太子有点喜欢胡氏女太傅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小师妹。并不是男女之爱那种喜欢,而是欣赏。那个女孩子年纪虽但下命令时雷厉风行,办起事来八面圆滑比太傅还老练。太傅老年得女太太无暇管理家务都是胡氏小姐管家。 阖家上下无一人不说她的好处妯娌们争斗,也没人说过胡姑娘一个错处。 去拜访太傅的时候远远的见过胡姑娘,十岁左右的模样笑盈盈的站着与人说话看起来温柔贤良,说话的声音温柔低吟可是院中众人无不噤若寒蝉陪着小心仔细的听训。就连她三个嫂子站立的姿势都隐隐有以她为尊的样子。 有时候你看一个人的样子看不出的本性那就只要看身旁的人如何对待她他的朋友是什么态度,他的上司和下属又分别是什么态度就能看出这个人日常的品行。 太子对于表里不一的胡姑娘敬谢不敏。 皇帝拿了一堆名单问:“谁更适合当二皇子妃?” 太子淡淡的推荐了太傅家的胡姑娘,老二有点木讷,不善于交际为人还有点软弱内向,来一个这样的姑娘保护好他。 老二长得虽然普通,可一说是皇子就显得挺俊了,人也挺好,一点坏毛病都没有,除了看和打猎之外没别的的爱好。 事情定下来之后,二皇子是从圣旨中得知的这件事,也无所谓了,反正活着就得成亲。 阿姜又在孝期:“你要成亲了?” “还得有几年呢,等我加冠,等他及笄。” 阿姜兴奋的像个少女漫的主角:“胡姑娘漂亮吗?脾气好吗?你见过她没有?” 二皇子一脸淡定:“见她做什么?事到如今,好也罢坏也罢都只能如此了。她若是好呢,我就和她好好过日子,若是不好,我也懒得再纳妾,好女人都在民间,嫁入高门大户的都是混蛋娘们。” 他一算,后宫嫔妃都不是好东西,诸王的王妃也总是阴阳怪气,年轻的盛气凌人,年老的一脸阴沉看谁都不顺眼。笑着假笑,说着假话,带着假花,就饭是真的还不能趁热吃。 阿姜兴致勃勃的问:“为什么不纳妾?娇妻美妾,花前月下多开心。” 二皇子嘲讽的撇撇嘴:“令尊没纳妾吧,你是不知道妻妾凑在一起有两种情况。” “哪两种?” “明争,暗斗。” 阿姜还想再问问,可是看二皇子一脸的意兴阑珊,脸上的表情比说起在御花园里踩到狗屎时跟厌恶,他就乖乖的不问了。想起自己在书店里看到过前朝宫闱秘史贵妃艳史演绎吕后艳史,原先觉得很没意思尽是胡编乱造,根本没看,或许现在应该去看看。史书上的后宫争斗很简单,第一看妃子的家世背景,第二看皇帝的喜好。 譬如说在卫青和霍去病死后,卫皇后经历巫蛊之祸,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就自杀了。这和色衰爱弛都没啥关系,早就色衰爱弛了。外戚的斗争牵连内廷是寻常事。想到这里,阿姜庆幸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亏得他舅舅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怎么斗都不会牵连他。 送走了二皇子,阿姜就换掉丧服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偷偷摸摸跑去买书。 贵妃艳史演义,拿在手里随便一翻,顿时咽了咽口水。软温新剥鸡头肉,润滑初来塞上酥秦仲玉在内心呐喊,我要女人!虽然不知道要来干什么用,但是很想要!什么时候才能娶媳妇啊! 书馆老板机警的推荐,愉快的卖掉了八本。 与此同时,胡姑娘是接到圣旨才知道自己和二皇子定亲了,她有些不高兴。 胡太傅捻着花白的胡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五十岁才得的小女儿:“小囡,你不愿意吗?” “爹爹前日与我说有个性情温和内敛,好不求甚解,彬彬有礼不傲气凌然的少年,问我感觉如何,说的便是二皇子?” “是啊,嘿嘿嘿,圣上有意做媒,问我意下如何,我这不是回来问问你嘛。” 胡姑娘眉头微皱,她给自己原定的人生规划是找一个聪慧伶俐c虚心好学又人品好的书生,一步步培养他当上首辅,这多有意思!现在呢,换成一个懒散的皇子,根本不上进,更可气的是以他的身份,如果上进了就容易死,所学的一身知识都没有施展之处,好气喔。 胡太傅看她简直要气成河豚他见过活的河豚,很好吃,气鼓鼓的超好笑笑了起来:“怎么,二皇子与世无争,有什么不好?我派人悄悄的查过,他和太子的关系很好,也只有一个朋友,是秦御史家的独子,也是个老实孩子。” 胡姑娘依然气鼓鼓,她想要的是老实听话c能被自己控制着达到飞黄腾达的男人,或是野心勃勃但很听话,能经过不懈努力成为当朝首辅的男子。 不是一个斗鸡走马c看闲书喝花酒的男人。要把普通人管教的听话,可以恩威并重,软硬兼施,对着二皇子就只能用软的,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吓唬!普通人当姑爷,如果要无故纳妾,可以让两个哥哥把他打一顿,唉。 “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一面,好不好?” 胡姑娘沉吟片刻:“不必了。爹爹既然定下婚事,我亦无话可说。” 带着一脸的我自求多福走了,找哥哥嫂子们打听关于二皇子的事。 大概可以总结为小透明小透明小透明母亲死得早不受宠脾气一般原先看着阴沉沉的,现在好多了爱打猎,可是技术不好不爱学习。 胡姑娘更不高兴了,可是也没别的法子。回去旁敲侧击的问爹爹为何选中二皇子,胡太傅避而不答,大姑娘让人摆酒,预备老爷最喜欢的下酒菜。 胡太傅喝醉了就说了真话:“你野心太强,有个稳稳当当的人才好过日子,刚则易折,我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朝廷上的事,有时候闹个政变,那是大势,任你是重臣孝子有通天之能,卷在其中也无法脱身。譬如说,你两个哥哥怎么被连连贬职?不是他们有错处,是皇帝要拿捏太子。” 胡姑娘正是年少轻狂时,自认为比天下人都聪明,又是自幼娇生惯养,对这些话有些不以为然。夜里回去想了想,忍不住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次日托爹爹交给二皇子。 胡太傅是相当的纠结和好奇啊,里面难道是情诗么?举着信对着太阳仔细看,试图看到里面的信纸,的确看到了,只有一行字,可是花笺是折起来的,这一行字正好重复了。胡太傅站在东宫的院子里看了半日,看的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回来上课的太子有点懵。 二皇子正准备给未婚妻写信呢,踌躇了一整天也没写出啥来,打算去找外援谈一谈,结果就被叫来了,见了哥哥和岳父,拿着信满腹狐疑的回去拆。 这字体看着温柔娟秀,口气却很大,没有开头和落款,非常没有礼貌。 只写了一句话:“昔日金屋藏娇亦如何?” 二皇子心里刷起了弹幕:金屋藏娇的意思太多了! 她是不是问,她会不会成为陈阿娇,我会不会再有卫子夫和李夫人赵婕妤? 还是问我有没有刘彻当时一争皇位的心思? 还是考教我的历史知识和对纳妾的态度? 啊啊啊女人真麻烦! 二皇子斟酌了半响,晚饭都没吃,谨慎的写了一句:“未若故剑情深。” 也没有开头和落款。心中暗自得意,也是两个美人相争,也是潜龙在渊。乐着乐着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古往今来帝后相合的典故里,就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c白头到老的?太诡异了。 他干脆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从武帝当时见美色起邪心写到这个人十分迷信,从小就信鬼神造成了一生的祸患,我就从来不信鬼神,神仙那儿那么闲搭理几个凡人供的仨瓜俩枣。 胡太傅带着信回家,姑娘只捏了捏信的薄厚,便微微一笑。 本要试探他的心胸志向和对妻子的态度,结果一本正经的探讨迷信对皇帝的危害。由于当今圣上就很喜欢神道鬼怪的事,俩人写的越发避讳和谨慎,差点用上暗语。 聊着聊着,不知为何说起了古时候的祭祀和祭礼怎么回事,孔子一边说着敬鬼神而远之一边表示我已经祈祷过了,商周时期的龟甲占卜到底准不准,秦始皇那么多疑的人为啥只要徐福忽悠他他就信,炼丹到底有什么好处。 胡姑娘一边写信一边在家里浩瀚如烟的书房里翻书,本着批判性的精神看道经,看着看着觉得说的挺对挺好,就有点信了。 二皇子素日藏拙,故意装出蠢笨木讷的样子,只有太子知道他聪明,他也等着太子登基之后自己再施展才华太子是这样应允的。 他只有一个朋友,身旁的伴读都是纨绔子弟,不能理解他心中深沉而澎湃的情感。 但是这个女孩子很懂我啊,她甚至知道我活的很压抑。 二皇子:“阿姜!你陪我去翻墙看我未婚妻如何?”很想见见她,有些话都不敢用书信传递。 秦仲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看了很多武侠和深夜翻墙的成年人专用,自认为很有经验:“殿下,你以为那是我家么?太傅府是三进的宅院,京城里的宅院都差不多,大概是这样的布置。”他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画了一个大概的图纸,标上墙的高度。 二皇子在他家院墙上试了一下,揉着屁股,默默的取消了这个计划:“阿姜,市井间流传了什么样的,关于和尚道士骗人,还有用丹药符咒骗人的故事,你给我说说。” 胡姑娘动辄拿出一本我没听说过的道经,抄录一段很有道理的话,我的确才疏学浅,可是我有她不知道的 秦仲玉拉着他去书店寻觅了一番。 二皇子嘀咕道:“屁股疼,尾巴骨都要摔裂了。” “嗤嗤。”旁边有个黝黑健壮的大胸少妇乐了起来:“吃点鸡屁股补一补。” 二皇子皱皱眉头,没有搭理这样庸俗粗鲁身上还散发着酸味的女人。 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捧着几本书结账走了,还和少妇说:“我一刻不看着你,你就要惹事,是不是?” 少妇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哎呀,你坏,凶人家。” 阿姜噗嗤一下乐了:“你看见她的那啥没,好大个儿。” 胸大屁股大,不用管长得怎么样,这身材对于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很好看。 少年卓东来一脸冷淡,只顾着看书:“别骚情。”这本书我上辈子没看到过,写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朝代,这必须看! 文四怒冲冲的低吼:“草!跟你在一起真无趣!这点钱都让你买书了!”她大踏步的走了,一改娇柔丰腴的姿态,简直是杀气腾腾。 阿姜有点呆滞:“女人真可怕。这变脸的速度,啧啧啧,哎,她刚刚在勾引那少年吗?又干又瘦的,怕是要被榨干吧,嘻嘻嘻。” 卓东来鄙视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喝花酒这种又浪费钱又得不着实惠的事有什么好,有好多消息都是在青楼卖出。买书我还能得到知识,日后必有用处,你去听曲儿听了这么久,有什么用?一首都不会唱,而且会唱也没用,都不如去吃肉,吃的胖胖的可以挡刀。 他快步跟上去,用一种她绝对不会拒绝的语气靠近耳边,压低声音,抚摸着她的脖颈:“回去吧,我给你讲故事。嗯?明天就离开京城了。”把几乎软掉的胖子牵走了。 二皇子一脸冷淡,买书,回家。 看完书之后,轻描淡写的把书上的事写的像是自己一直以来都知道的,把信寄出去。 胡姑娘看卖大力丸的怎么用切糕搓假丸子,用真功夫卖假药丸,觉得很吃惊呢。 次年春天,信件积累了一箱子,二皇子忐忑不安的写信:“五天后我要去大悲寺给我母妃做道场。”你回来见我吗? 胡姑娘毫不留情的回信:“我已经信道了。。。我在家里为贤妃娘娘食素诵经。” 二皇子十分失望,但是这样也很好。 胡太傅每次进宫时带进来一封信,带出去一封信,已经被皇帝和太子问了不只一次两次了。 他忍无可忍:“二殿下明日来我家,谈一谈人生,说一说天地间的承负循环,宇宙乾元,如何?” 二皇子差点当天就跟他走了。 胡太傅回去,兴高采烈的把自己的安排和女儿说了。 胡姑娘微微点头:“好啊。”晚饭都没吃,匆忙回书房里烧纸。 烧的不是往来书信,而是一直以来记下来的一些分析和计划,一些不太合宜的诗词,一些写了却觉得不好没寄出去的信,还有在书信中发现的二皇子的小脾气,摘录下来的一摞纸。这些都堆在书房里,被看了可不好,统统烧掉。 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书秦律汉律辑录唐律疏议以及本朝的律书,还有大量的兵书。 鬼谷子战国策出现在女孩子的书房里还没什么,法律书就不够少女了。 胡姑娘假惺惺的拿了两本从来不看的女戒女德压在律书上,又把书房里的宝剑收起来,写的太杀气腾腾的字收起来,狂草也收起来,画的钟馗收起来。 画完还没落款的美人图,本来是照着镜子画的自画像,落个款写梦中美人图。 指挥着丫鬟收拾了几个时辰,青铜兽改成了玉瓶儿,黑漆漆的太湖石换成了苏绣桌屏。 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温柔腼腆的微笑。平日里没有人来自己的书房,只有下人来来往往,不怕被他们瞧见什么。现在二皇子回不回来我的书房呢? 胡姑娘谨慎而不安的去休息,颇有种枕戈待旦c生死成败在此一举的紧张情绪。 次日相见,是再胡太傅的书房里,根本没机会去她的书房也就是闺阁。 书信往来时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见了面却呐呐无言,俩人都有些羞涩。 温柔沉静的窈窕淑女和文静乖巧的少年互相看了两眼,互有好感的笑了笑。 转过头去,都觉得这人的相貌和书信中吐露出的情绪不相符。2 而且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貌美英俊。2 二皇子暗暗的叹了口气,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样的好女孩都不算特别好看。看了一会,觉得其实也挺好看的,眉目间有股灵气:“美人无需金屋,英雄亦不必许诺。” 胡姑娘微微笑了笑:“阿娇应住椒房,金屋于礼不合。” 二皇子懂她的意思,汉武又迷信又不守规矩,一看就不是正经男人。 “待我出宫建府也只有一座王府,没有那劳什子。姑娘,你喜欢什么花?” “四时不谢之花。”胡姑娘看道经看的入迷呢。 二皇子点点头,这简单,本来御花园里就有四季接连不断的盛开的花。这样不挑剔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青春年幼时和成熟时很不一样的。 文四姐实力抢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番外 那些年的事 皇帝年纪越大, 就越喜欢求仙访道,什么正经的不正经的道人,只要敢忽悠他就敢信。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当然在于他才五十岁就身体虚弱,夜里睡不安稳, 吃东西也没有胃口, 白天也总是无精打采, 对着鲜嫩可爱的年轻妃子也立不起来。这种时候不吃药还等什么呀! 太子未满三十岁, 吃得香睡得好立的起来,根本不懂皇帝的伤心事。只是一味的劝谏父亲,你这么乱吃药不行, 精神一阵就又不行了, 长此以往容易死,古今多少帝王都是嗑丹药而死。 皇帝:好气喔!气成河豚!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朝堂上的气息越发阴冷和深沉, 随着一份份调令下达, 太子的党羽/亲信被调离京城。 小透明二皇子没受干扰, 每天给未婚妻写信, 每周出宫一次见阿姜顺便打猎。 皇帝自然知道二皇子给太傅的女儿写信, 特意叫来问我:“老二, 听说你和太傅常有书信往来,都说些什么?”太傅是太子的人, 你这个看起来中立的小子,是不是也别有用心? 二皇子羞红了脸:“父皇,我, 我,我和她说说日后王府里要种什么花,还有哪些酒好喝。都是些闲话。” 皇帝要是能信这话才怪呢,老二从小就亲近太子,娶的是太傅的女儿,这就如同是太子的下属了。“拿来我看看。” 二皇子刚要去拿自己库存的信笺。旁边的多宝呈上了胡太傅交出来的信,小透明心里一紧。 皇帝拆开看了看,里面说的居然是: 皇帝淡淡的问:“怎么没开头没落款?” 二皇子有些心寒,随即释然了,垂着头说:“回陛下,她说我们私下通信不合礼制,不落款免得别人发现了,对我和她的名声不好。” 皇帝问:“就不怕把信笺弄混么?这字迹很普通,连日期也没标。” 二皇子乖乖的说:“儿臣拿到信之后按照顺序标号,只做收藏不做他用,没标也没关系。胡姑娘的字中规中矩,挺好的。”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不丑不俊,不算聪明也不算笨,庸庸碌碌的一个人。便打了个哈欠:“老二啊,你和女人说这些干什么,你看她满脑子就的胡思乱想,女人知道什么。哼。你到现在还没侍妾吧,听说一个婢女都没碰,怎么,不会?” 二皇子气的涨红了脸,假装羞涩的用‘圣人之言’搪塞了一番,书不是白读滴,是用来骗人滴。 皇帝果然信了,暗笑二儿子如此单纯,说不让干就真不干,还真老实。不过老实也没错,老实点好。“把清风道人进的金丹拿来,老二,你吃一颗,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二皇子接过来金丹:“谢父皇。”往嘴里一搁,一仰脖就咽了,嚼都没嚼。 皇帝大笑着鼓掌:“这就对了!好孩子,父皇不会害你。” 二皇子咳嗽着捂着嘴:“水!水!”他所咽的只是一口口水,金丹含在舌下没咽,趁着咳嗽想吐又怕被看穿。 侍女连忙捧水给他。 皇帝抚须微笑:“你吃的痛快,甚好,昨日朕拿金丹给太子吃,他不仅不吃还出言不逊,污清风道人为妖道,真是气煞朕了。” 二皇子在听说皇帝喜欢乱给人吃丹药时,就在家里暗自练习如何含着丹药说话,用一颗珍珠含在舌头下,连着咽了好几颗珍珠才练出来。 咽了珍珠之后,每天都很担心的盯着恭桶里的污物,看有没有圆滚滚的珍珠,直到下人把珍珠一颗不少的检出来,他才放心。现在口齿清晰,说话流畅:“太子哥哥可能觉得金丹是稀罕物,都给陛下吃。” 皇帝大肆抱怨了一番,二皇子一直含着金丹,感觉金丹都要融化了。掩饰着假装打嗝,把黏糊糊的金丹吐在手帕上,收起来。 皇帝问:“怎么样?吃完舒服吧?再给你拿几颗。” 二皇子正色道:“父皇,这就不必了,不甜。” 皇帝大笑:“哈哈哈哈你当是糖豆吗!这东西尝吃能延年益寿,一千两银子才能炼一颗,你既不要也就罢了,等老了不要后悔。” 二皇子深谙糊弄皇帝之道,做出样子来犹犹豫豫的说:“那么贵啊,父皇,再赏我几颗呗。” “你不是说不甜么?” “即便是儿臣不吃,拿去卖给镜中权贵也是好的。” “去去去,从哪学的这样小家子气!” 二皇子到底是没要到金丹,带着信回去了,把信纸摊开放在桌子上,擦擦冷汗叹了口气。胡姑娘猜对了,她想的一点都没错,皇帝竟然真的截获了信笺来看。他对我这个儿子一点都不相信,幸好胡姑娘料事如神早有准备,是用黑话写的。 看起来是很正常的信,实际上两人早就约定好了,一封信里用最尊贵的人或东西指代皇帝,其他事都遮遮掩掩的说,如果前后两句话完全不呼应,那么第一句是废话。其他的靠猜的既然两人心有灵犀,就可以用这种方法沟通。 二皇子擦着冷汗开始破译这封信,第一句话其实是废话,是个幌子,第二句才是正题。翻译过来是:皇帝这样喜欢吃金丹,一定是金丹能给他想要的东西,是长生不老。 二皇子回信道:闻风而动是约定好的,信笺被人查看的暗号。 皇帝又截获看了一下,心中暗笑我儿子真蠢,和女人夸别的女人长得美,你等着她嫁过去跟你秋后算账吧。这些女人吃起醋来完全不讲理。等你纳妾之后,她也会闻风而动。 他哪里知道,胡姑娘拿到信后破译了一番:第一句按惯例是废话。根本没有那种药,只有幻象和骗子。女人那么漂亮,唱歌跳舞不好玩吗,为什么要吃丹药。皇帝拆我信了。 她照样含蓄的回话。皇帝拆了几次便觉得无聊,这少男少女鸿雁传书居然不是谈情说爱,一点刺激的东西都没看到,真是太无趣了。还以为能看到二皇子写的艳诗或胡氏写的情诗呢,结果俩人从谈古论今说到饮食起居和奢饰品。 “老二,你们成亲吧,别这么写信了。”皇帝都有点不忍心了。 二皇子害羞的眨眨眼:“可以嘛?”他才十六岁。 当然是不行啊! 不是二皇子的年龄不行,是太子在服食了皇帝给他的丹药后,忽然抽搐着倒地,口鼻出血,人并没有死,只是大病一场。 皇帝大为惶恐,难道是金丹有问题!难道金丹会吃死人?叫一个太监来试毒,一连吃了几十颗,太监打了个饱嗝,过了一会开始流鼻血,人参吃的太多了,但是没有死。 太子被救治了一番,用针灸催吐,灌了几锅绿豆汤催吐,终于都吐出来了。他醒过来之后,亟不可待的上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奏折给皇帝,劝他杀掉妖道,从今以后不要再吃丹药了。 皇帝将信将疑,毕竟深信清风道人一年多了,也不能这么快就放手。虽然把清风道人下了大狱,当夜也没有吃丹药,可是停了三天的药觉得浑身难受。 二皇子来请安时本想劝说皇帝赶紧杀了清风道人,可是看到他的脸色难看的像是要杀人,就没敢说。回去之后,自己也嫌自己胆小,可是没办法。 招摇撞骗的清风道人积攒了大量钱财,他的徒弟在狱中上下打点,皇帝本就没让人用刑,现在更不用刑了。还有给他行贿,依附于他提升了官职的人也人人自危,若是清风道人倒台了,他们也要被清算。世间事通常是君子算计不过小人,太子也没算到朝中大臣居然帮着清风道人。 朝中有一个人,叫江善厚,靠着拜入清风道人门下成了他的干儿子,当上了御史。他被太子训斥过两次,自认为自己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清风道人倒台了,自己就要死。便决定先下手为强,上了一道奏本:指证太子是故意服毒,离间皇帝和清风道人的关系。 皇帝都震惊了!满朝文武都震惊了!这厮真的太能扯了! 皇帝派绣衣使调查了一番之后,还真他妈是!这其中有关绣衣使和太子的不合,就不必多说了。 这很合理,因为太子上的那份奏折很明显是中毒之前就写好的。 二皇子:“这不可能!太子哥哥不会这么做的!” 皇帝懵逼的一指他:“拉走,关起来!钦天监,算个良辰吉日给他成亲!” 二皇子挣扎着说:“父皇!父皇!陛下!陛下明鉴啊陛下!” 他堂堂皇子,被太监和侍卫们拎走了。 二皇子被关起来等着成亲,一点都不开心! 他被关在自己的府邸里,可是无法出门,无法向外传递消息,甚至无法跟胡姑娘写信。 每日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等着朝廷驿报,除此之外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等到的不是事情的停歇,而是大婚。 胡氏皇子妃嫁进来的当天,温顺而沉默的低着头喝了交杯酒,羞涩的低着头。 二皇子看她眼睛有点肿,比平时还无精打采,看起来更丑了。赶走了其他人,伸手摸了摸她的手:“终于成亲了,你,你怎么不高兴?” 胡姑娘整个人都有些木讷,呆滞的在洞房夜低声说:“太子以欺君犯上被罢黜。胡太傅教导不利,全家流放岭南。我爹在路上病重,他已经快七十岁了,没能在家过七十大寿。” 洞房之夜,二皇子蜷缩在被子里,捂着头咬着拳头,哭的不敢出声:“他说太子哥哥谋反!太子哥哥为什么不在他吃的丹药里下毒呢!那样才能杀了清风道人啊!若苍天有眼,使我得志,我定要他看看什么叫谋反!” 胡姑娘静静的躺在旁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二皇子哭的直打嗝:“你别伤心了,嗝,以后我一定给岳父报~嗝~仇,会有的。” 胡姑娘的语气轻柔而平和:“从今往后,皇帝若说起关于太子和我父亲的事,请殿下闭口不谈,是对是错都不要说。” 二皇子:“呜呜呜呜,嗯,呜呜呜,太子哥哥才二十七岁!正当壮年啊!” 胡姑娘冷冷的看着屋中的红烛:“清风道人,张贵妃,马婕妤,御史江善厚,御史李立德,刑部侍郎王善友,侍郎刘艾,舍人白映雪绣衣使。”她说了四十多个人名。 二皇子懂她的意思,哭着说:“我记住了!还有呢?” 胡姑娘冷静的可怕,柔声道:“你想要什么呢?殿下,你想要什么?” 二皇子沉重的呼吸起来:“我,我,我想要当太子!你说呢”没想过啊。 胡姑娘道:“你只要侍上至孝,礼贤下士就可以了。” 她浑身都觉得冷,还是伸手过去,搂住他,低声安慰道:“太子殿下虽然被废黜了,未必不能东山再起,请殿下保重自己,不要让圣上看到了,觉得你心怀怨恨。” 父亲说的没错,皇帝要做事的时候不是臣子能违抗的,权利斗争,是嘛,权利斗争。 二皇子眼泪刚停下,听她这么一说,又搂着她哭了起来:“苦了你了!我被软禁在王府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胡姑娘已经是胡王妃了,依旧温柔耐心的安慰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在所难免。殿下别哭了,妾身昨日还受陛下和皇后训话,要妥善的安抚殿下的情绪,别让您太生气。”她当时的对于皇帝的试探,展现出了非常温顺乖巧,受到惊吓后不知所措的样子,句句话说的都在意。 皇帝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胡氏嫁给二皇子,看她的样子真是温顺贤良,长得不好看却很温柔,和昔日的贤妃十分相似,温柔到无趣。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心里头也不觉得圣上有错,也觉得是太子欺君不对,胡太傅教导无方。皇帝就放心的把她嫁过去了。 胡王妃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父亲重病,哥哥们被流放,年纪也很大了。 二皇子的为人虽然可靠,却不知道他的心性如何,能不能承担大任。 失却了娘家当靠山,她被迫换了一种方式进行自己的计划。 成亲的次日,夫妻俩一起进宫谢恩。 皇帝假惺惺的说:“胡卿年纪大了,朕听说他在路上病倒,于心不忍,派人接他回京来调养。就算是贬为庶民,朕也不忍见他死在路上。” 二皇子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父皇仁慈。” 皇子妃也温柔娇软的说:“谢父皇垂怜,儿臣代家父谢过陛下。” 皇帝满足的拿出丹药来:“来一颗,能长寿,还有助于生儿育女。” 两人眼睛咋也不眨的吃了丹药,又去拜见皇后。 刚到皇后这里,就得到了皇帝和废太子吵了一架,封二皇子为太子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插着写卓哥和文四的奋斗史。 帝后这些事简直能开一本前传,但是我不喜欢写宫廷斗争,太憋屈了。 但是我喜欢看宫廷斗争,这很废脑力,很有意思。所以就简短的写一写。 说实话,整本书里我最喜欢的是皇后和黛玉,这俩人不好写,但是太有韵味了。 文四只是放飞自我之后暴露的天性,好写,有趣儿,没有技术难度哈哈哈哈哈。 贴一段聊天记录,太好笑了。 我:你要用美食收买我吗? 读者小姐姐:我这里好吃的有很多 草莓 大樱桃 葡萄 我:你以为我和姚云旗一样吗? 是的!我和姚云旗一样馋哈哈哈哈哈哈哈 读者小姐姐:我觉得你们不一样 我:哈哈哈哈有时差 读者小姐姐:他不用减肥,你需要 我:老铁扎心了。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番外 那些年的权谋 现在的皇后没有儿子, 全凭多年前年轻貌美当上了皇后,现在在剩下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选择了一下,二皇子没娘了,三皇子的母亲张贵妃圣眷正隆,她决定支持二皇子。 更何况二皇子已经被封为太子!只要他继续像现在这样乖巧老实的听话, 皇帝不会废了他。 皇后满面微笑, 自认为对准太子和准太子妃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态度, 这一对小夫妻的样子很恭谨, 没有受封太子的消息影响,变得桀骜不驯。不像废太子,总是板着一张脸和自己这个皇后不亲近。 (废太子:二十多岁的我要怎样和四十多岁的后妈很亲近?) 回去之后, 胡氏问:“殿下要不要祭拜咱们母妃?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她在成亲次日被二皇子带去王府中的小黑屋里, 祭拜了一次,便伤了心。 二皇子红着眼圈拉着她的手, 一起去上香, 上贡品, 说说话。 日子如水流过, 某天二皇子回府时, 看到皇子妃正在和一个道人喝茶, 谈的很投机。 穿着鲜艳的皇子妃笑颜如花,对面那道人长得奇形怪状, 一双绿豆眼仔细盯着胡氏的面庞。 二皇子非常不爽的问管家:“这是谁?” 管家小声说:“这是清净道人的大弟子。” [去他妈的狗腿子!妖道都该死!都要祸害死我大哥了,这还准备祸害死我么!天上肯定没有神仙,要是真有, 一定先劈了这个招摇撞骗败坏门风的人。] 然后二皇子云淡风轻的走进厅中,面上一团和气:“爱妃?” 胡氏满面春风的站起来,福了一福:“殿下回来了。我正和这位高道喝茶,命仆人们不要来通报,没能去迎接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她的语气娇娇软软,像是很好骗的少女。 二皇子在她手上捏了捏:“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是不是,嗯?爱妃不为我引荐这位高道么?” 胡氏就介绍了一番,绿豆眼狗腿子夸太子妃真是很有仙缘,学识广博旷达,谈吐风趣,有仙子之风。 绿豆眼心说:我特么差一点就说漏嘴了!其实我只是个看相的,兼职抽个签算个命忽悠个把人。好家伙这位王妃娘娘,张口就是古书上说了啥,啥啥道经里说的是啥,要不是劳资这些年练的就是随机应变就完了,差一点脑壳都要炸了。 二皇子表现出一种对道家不感兴趣,只想吃点药长生不老c早生贵子,不想学习。 绿豆眼心满意足的走了。 二皇子愤怒的回屋摔枕头:“我如此不堪么!清净道人竟不亲自来试探我!我好歹是储君!” 胡氏淡定的看着他:“殿下当真要和他们要丹药吗?” 二皇子嗤的一声笑了,表演了一个空手取物的小戏法,能把手里的东西变没,再变出来。 胡氏只是个十六岁的美少女,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忽隐忽现的玉佩。 二皇子十分得意:“阿姜教给我的,民间变戏法的都会这一套。当众要我吃,我就这样变没,若是拿回家来。刚让人买了两条狗,挺可爱的,留着喂药。” 他对自己府中的仆人非常怀疑,既然是宫里带出来的宫女和太监,那一定是皇帝的眼线。扔丹药这种事,要么出门呃阿姜约会时偷偷扔了,要么是碾碎了丢在马桶里,坐上去拉一泡屎压住。 但是每天早晚都有人按点端来丹药,二皇子的肠胃不足以产生那么多的便便,揣在袖子里又怕掉出来,而且出恭的时候常有太监在旁捧着东西侍奉,不一定能得空把丹药粉洒掉。不如养两条狗,把我和老婆的丹药塞在肉里,让两条狗吞下去。嘻嘻嘻嘻我真是太聪明了! 正是册封太子的日子定下来了,二皇子软磨硬泡的求皇帝,最终以自己的烦人求得皇帝开恩,让自己去看看废太子。 废太子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还活着,很消沉,很颓废。 二皇子安慰大哥安慰了半天,一个好脸都没得到。 废太子听说二皇子已经开始服食丹药,差点跟他割袍断义,差点绝交,简直要气死了。 二皇子想起进屋时看到站在门口的八个侍卫,默默的把到嘴边的解释原样咽了下去。 回家时,听说王妃又在款待客人,是绣衣使的长使们。 绣衣使的长使,都是太监,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皇帝认为太监不会有子孙后代,就不会贪婪,也不会篡权,只会老老实实的效忠。呵呵,他真是太天真了。 但从古至今,太监会怎样的被人唾弃和厌恶,怎样的弄权,史书上不厌其烦的记录了一遍又一遍,生活中不厌其烦的出现了一次又一次,此处无需赘言。 但是在今天,绣衣使长使们都很满意,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没有把他们当成恶棍那样的厌恶,也没有嫌弃阉人的眼神,而且没有表里不一的谦卑。说真的,胡太傅的家教真好。 二皇子见到爱妃在妥善的款待绣衣使,心里头实在是佩服她,他自己整理了半天情绪,才平和的走进去,与他们见礼。温文尔雅的保持自己小透明的状态,成功的通过了这些‘权奸’的审核。等到送走了绣衣使们,二皇子继续摔枕头:“我堂堂皇子居然” 皇子妃幽幽的说:“那是圣上的眼睛和耳朵,对圣上的耳目低头,又有什么关系。” 他气的直蹦,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你说得对!唉!” 胡氏微微笑了:“殿下有些时日没去打猎了,趁着秋天到了,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快去吧,不要因为要当皇太子就改换了性情。” 二皇子想起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就是低调和不务正业,不关注政治:“好,明儿就去。” 胡氏又道:“选两只大的猎物送给圣上和清净道人,跟他们说吃了丹药之后打猎的收获都变多了。” 二皇子气鼓鼓的捏着椅子扶手:“那样太谄媚了!但是,你说得对。”依言而行,皇帝和清净道人果然很高兴。 册封典礼后,二皇子捧着金印玉册,正式成为太子,胡氏也正式成为太子妃。 皇帝很愉快,嘴碎的大儿子再也不嗡嗡嗡的念叨‘不要迷信’之类的话,清净道人现在也专心炼丹,不再说朝中有什么‘克伤陛下的人’,他每天嗑嗑药睡睡妞,快活似神仙。 新封的太子和自己一条心,都喜欢吃药,这真是太好了。人生真美好啊。 他问:“太子,你吃了丹药有什么感觉?” 太子红了脸,羞羞答答的说:“有些,嗯,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握草,那个凑不要脸的清净道人,不提起这事儿还好,一提起这事儿简直要气死了。两条狗吃完丹药就开始做,两只公狗啊互相‘打架’,见着有人路过也上去抱腿,真是太可恨了。 皇帝没羞没臊的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可害羞呢,这是好事儿啊!人生在世,重要的就是三寸不烂之舌尝尽美味,下面那三寸试尽天下美色。皇后打算把娘家侄女给你,封良娣。” 太子回东宫时,深恨这路怎么这样近,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她一定会伤心吧,这不是我想要的。 胡氏表面上温柔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令人恼火的事实,实际上她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办。如果太子不喜欢那个女人,那就好好养着她,若是太子喜欢她,更要好好养着,让她交横跋扈,派人鼓动她卖官售爵,然后就可以赐死了。 送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 皇后的娘家侄女是个绝色美人,封为何良娣,额外送过来的是一个姓宋的姑娘,封做保林。 何良娣才十五岁,本想和太子妃抖一抖,既然姑妈能从宫妃当上皇后,我也不是不行嘛!进了东宫,拜见了太子妃,见她服色寡淡c头上没什么首饰,又联想道胡家的遭遇,自己信心更足了。去到给自己预备的小院,本以为太子妃穿的像个寡妇,自己的屋子不一定会有多惨呢。 没想到自己的一明两暗的屋子都非常华丽,有织金的纱帐,坐垫用妆花缎缝制,送上的茶杯是极品官窑,多宝阁上最鲜艳的是错金铜器,还有大个儿的镀金景泰蓝花瓶,大红色的雕漆器皿,胭脂色的笔洗。又华丽又大气,几乎和皇后宫里相差不多。 宋姑娘屋里和她相比稍逊一筹,也比太子妃屋里好。 前三天只是在饭桌上见到了太子,然后他就出去打猎了,太子妃自己在屋里绣花,两个小姑娘都很彷徨。 三天归宁的日子是甭想着归宁了,但是太子妃带着何良娣去见何皇后,借故离开了一会。 皇后非常满意,这太子妃虽然家世不行,和自己也不亲,但真够乖巧懂事,知道这是自己的外甥女,给足了面子。不由得嘉奖了一番,赏赐了几件土豪金的首饰。 太子妃心中暗笑,这几个人真是愚蠢透顶。 又过了些天,太子不好意思的说:“爱妃,我去她们那儿坐坐,很快就回来。”这俩各有风情,真好看。进了东宫十天,我都没去过,不太合适。 太子妃温柔的笑着:“这是应该的,我早就该劝你去,可我舍不得。” 太子看她面上几分娇羞,真是色与魂授:“那我不去了。” 太子妃有点哀怨:“去吧去吧。别让皇后觉得我不好,绊着你不让你去。何良娣真是绝色美人。” 太子心里更膈应了,她想要后半生荣华富贵,只要给我些帮助,我自然投之木桃报之琼瑶,非要塞个女人算怎么回事。送的还是个绝色美人,这是拿我当父皇了吗?我才不是见了美色就走不动路的蠢货。就算是美人又怎样,史书上多次证明了,美人迟暮,全家死翘翘。 胡氏说:“何良娣是皇后的第四个弟弟的女儿,何家最漂亮的女儿。何皇后的四个弟弟分别担任对你都有好处。” 太子有种自己去卖身的感觉,少年人的骄傲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见,不代表他心里没有。 不情不愿的被太子妃推过去,看见和皇太后一个风格的‘皇家气派’‘华丽高贵’的布置,打心底里讨厌。坐了一会,喝了半杯茶,就假装有急事走了。 去酒楼里喝酒时,偶遇了一个阴沉的青年,相谈甚欢。 过些天进宫去和皇帝说:“父皇,打猎真好玩,您不来吗?” 皇帝笑的像个慈父:“你这孩子就是贪玩,都是太子了,一点政务都不懂。” 太子比原先大胆了一些,依照东来的计策,笑嘻嘻的说着恶心的话:“父皇吃了丹药能长生不老,我只管当一百年一千年的太子,管朝政干什么,凡事都有您做主。” 皇帝沉着脸瞥了他一眼:“那你做点什么?” “享受着储君的地位和仪仗,打猎,吃喝玩乐,和美人嬉戏游乐。”他在皇帝阴沉沉的目光中消音,讪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侍奉父皇,想法子使父皇高兴,怎么会只顾着自己享乐呢。儿臣不是那样的人。” 皇帝板着脸看着他,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好,朕和你去打猎。”老二这么逗,我原先怎么没发现。 因为原先二皇子懒得讨你喜欢啊,傻皇帝,太子现在满心的忍辱负重。 东来的计策真的很管用,可是太恶心了。 皇帝和太子一起出去打猎,看到小太子欢脱的纵马跑丢了。皇帝懒懒的打猎,很快就觉得累了,太子拖着一大堆猎物回来,改为野炊。 次日,皇帝浑身都疼。这是当然了,他在十几年前就髀肉复生,很久很久不运动了,骑马时要加紧大腿,很练肌肉。他浑身上下疼的要命,一双腿几乎动不了了。 当即质疑清净道人的丹药。 清净道人理直气壮的回答:“仙道贵生,陛下和太子去打猎是有伤天和的事。” 皇帝将信将疑的命令太子以后不许去打猎了。 太子哭唧唧的拉着他的衣袖:“父皇qaq,我只有这一个爱好啊,父皇有令不敢不从,可是儿子能去禁军看他们打架吗?” 皇帝烦躁的同意了,第二天身上的疼痛就缓解了许多,他感慨道:“老天有眼。” 当然了,这个没知识的人当然不知道肌肉没有拉伸就锻炼,容易拉伤,就算热身后如果增加了健身的‘量’,超过了身体适应的程度,就会产生乳酸。一种作用在肌肉中,让人一动就酸疼的c锻炼后的小可爱。 皇帝早就忘了这方面的知识,太子可知道呢。 太子搂着爱妃,附耳低声道:“嘿嘿嘿嘿,孤是不是堪比姜太公,胜过武侯?” 东来真是绝了!太聪明了!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江湖人呢,不可思议。 我内有贤妻外有贤臣,老婆聪明的像妖精,能给我各种各样的宫廷消息,还有臣子家中的情况。东来他没见过皇帝,也能预料的这么准,他简直可以冒充妖道去糊弄皇帝了,只可惜他长得不好。 太子妃心说:你说的是脸皮吗?她笑道:“是啊,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你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信,哪能这么容易就接触禁军。臣妾的才智不如殿下甚多。” 太子爽翻了:“你很聪明了么么哒~你只是不知道骑马打猎会浑身都疼。” 丹药这种东西吃的时间越长,身体的耐药性越强,在吃就要吃更猛的。而且这种暂时的春天的药类似于兴奋剂,当时吃了管用,却不能强身健体,随着年龄的变化皇帝越来越疲惫了。 太子满口说的都是‘我不想干’c‘我要去禁军看士兵小厮扑’c‘父皇看起来年轻多了今天我能不上朝吗’c‘父皇,儿臣累的眼睛都红了’,就被充满了逆反心理的皇帝逼迫着参与朝政,甚至在他故意翘班出去玩的时候,会被皇帝臭骂一顿。 太子谨慎的渐渐掌握了实权,带着绣衣使们去阿姜带他去过的地方粘了胡子,做了易容,再去喝花酒,绣衣使们跟他的关系可铁了。而且一直都表现的很喜欢吃丹药,给了清净道人很多钱财,虽然在民间这个太子风评不好,可是权贵们都和他一条心。再加上礼贤下士,书生们对他的态度也很好。 废太子已经彻底拒绝见他了,我没有这样的混蛋弟弟。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搂着太子妃的时候也觉得可笑:“大哥一片真心,光明磊落,满脑子的忠孝仁义对他们,被弃若敝履。我学了奸佞的手段,学了篡权夺位的贼子怎么作事,你瞧他们有多喜欢我啊。” “要不怎么叫有眼无珠呢。”太子妃温柔的抚摸他的心口:“殿下做的是好事,远比那些光明正大的犯蠢的人,更有智慧。我知道你的心,圣上已经不可挽回,总要为了大哥报仇不是。能屈能伸真英雄,这罪魁祸首不是清净道人,是皇帝呀。” 几年后,皇帝痴迷炼丹,身体越来越不好,荒废了朝政。 太子掌握了朝政,却又加紧了对清净道人索取丹药,这些年的丹药没有喂给狗,而是给了卓东来。卓东来把丹药卖给了京中勋贵,换来的钱一部分给了太子,另一部分拿来组建自己的信息网。 太子趁机发动了政变,带着禁军逼迫皇帝禅位,自己当皇帝。 皇帝是懵逼的:“为什么!朕对你这么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气死朕了!朕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连几年时间都等不了吗!等朕归天了,这皇位自然是你的!” 太子温柔的说:“父皇不要生气,朕这么做是有缘由的。抬上来。” 一乘小轿抬着被捆成粽子的废太子来到现场,废太子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混蛋弟弟,阿姜兴致勃勃的把他捆好了带过来。 皇帝一个箭步冲到轿子前,掀开轿帘:“贱人!咦?”居然不是太子妃?是捆着的胖子!面熟啊! 太子满面微笑上前拉着皇帝,指着哥哥,柔声道:“当时父皇说大哥要谋逆,这是无稽之谈。我知道父皇一向容不得别人的建议,一直没说,今儿让你们瞧一瞧什么才叫谋逆。” 皇帝:我的三清道尊啊!我的二儿子是个神经病! 废太子:啊?啊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这个世界怎么了? 太子又把目标转向清净道人和他的道童:“清净道人,你这个家伙很不厚道,最好的丹药永远都进给父皇,朕拿到的都是次品。” 清净道人露出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笑容:“最好的丹药都要敬奉给陛下,现在您是陛下了。” “哼,晚了!”太子高傲的说:“召你所有的弟子进宫来,不,召所有受皇帝供养的道人僧人进宫来,炼丹也要大比,得了头名的状元郎,朕封他为国师。” 废太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皇帝也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后,太子兴高采烈的蹲在清净道人身上,把他的肋骨踩断了好几根,还问按着清净道人手脚的禁军:“这个是抹脖子比较好,还是捅胸口比较好?朕从来没杀过人呢!” 皇帝又生气又伤心。 禁军将军已经和他混的很熟了:“陛下,您再踩一会就能踩死他了。” 太子看到废太子胖的像头熊,就兴高采烈的招手:“大哥,你上来踩一会。” 废太子懵逼的拒绝了,我二弟一会一个脾气,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叹了口气,手刃清净道人。静静的看着往外喷血的伤口,叹了口气:“死得好,死晚了。” 皇帝‘呃’的一声抽了过去。 废太子头一次知道自己晕血,也晕了过去。他这些年没见过鲜血,连老婆的大姨妈都没见过。 太子踩在清净道人大弟子绿豆眼的身上,巡视四周,颇有种英雄寂寞与谁倾诉,我已经天下无敌,独孤求败的感觉。呸,阿姜给我的都是什么书!我开心死了! 举行了禅让仪式,太上皇扔进奉圣宫里养着,掩盖篡位的事实。清净道人及其党羽的死,就说是他们的丹药有毒,太上皇发病了不得不禅让皇位。 太子和太子妃改称帝后。 赦免胡家,全部请回京城妥善安置。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符合我对帝后想象的帝后了。 网友:就不起名 评论: 《[红楼]铁血林黛玉》 打分:2 发表时间:2017一04一23 14:10:37 所评章节:247 本评论已被作者加精 文四才是灵魂啊灵魂tt我觉得完全可以写一个文四姐传,武侠类的,多好看啊!而且你写她写的特别好,特别有意思!当然这里边儿你写的都不错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7一04一23 16:55:39 我被你说服了现在很想写她的长篇番外或是直接开新书。 如果你们不介意番外没完没了,我现在真的很想写文四穿越之后卓东来穿越之后故事,肯定是十章以上,正文中出现过的部分会一笔带过,讲一讲她和卓哥的相见,一起坑人吧。 说实话,她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样子,快意恩仇,肆无忌惮。喝最烈的酒,草最酷的人。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番外 文四传奇(伊始) 文四醒来时, 她还不叫文四,躺在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怀里,面前有一具女尸。穿越前她也姓文,是个扑街小作家,每天认真写小说赚的钱不够吃两顿饭, 幸好自己会做饭, 还可以吃父母的嘿嘿嘿, 偶尔还会可爱的读者小姐姐投喂自己。话题扯得太远了, 她是个博览群纪录片的人。最喜欢鬼故事和恐怖电影和法医类的故事,其次就是侦探类的,自认为敏感又细腻, 聪明又美貌。 穿越前的身体很好, 在胸大腰细腿长里占据了两条呢! 胸大腰细,但是腿短是个漂亮的肌肉小萝莉。你们也知道自己评论自己的可信度能有多高。 只有肌肉是真的, 她不仅练器械, 还练拳击, 还闲的没事学过刀法。作为一个狂热的武侠小说爱好者怎么能不会刀法! 迷茫的坐起来, 左右看了看, 并没看出这个女尸是怎么死的, 自己为啥要趴在这里,旁边这些人都是sei啊?我是怎么穿越的? 我明明记得我是码完更新之后吃了两片烤鱼片, 啃了两根牛肉干,一根周黑鸭鸭脖,一碗红豆汤, 一把开心果,喝了点酒听了一段喵汪的相声才去睡觉,难道说这些东西在肚子里融合之后,会成为‘穿越时空之药剂’?这时空壁垒的突破方式也太诡异了! 那个搂着她的胖女人:“好孩子,泽兰,你娘没了你也别太伤心,以后伯母疼你。你要好好活着,以后总有给你爹报仇的机会。” 文泽兰看到旁边的土地,桌上的油灯,听到屋后传来的猪哼哼和鸡叫,潸然泪下。我的电脑手机和空调冰箱抽水马桶啊! 之前和好基友们聊天时,说到穿越的话题,她只愿意去80年代的美国!然后就可以成为著名编剧了!最好的情况是嫁给j,最差也能看几场演唱会!只要有钱,生活条件不会和当前差太多,结果呢! 她哭倒在伯母怀里,抽抽搭搭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嘤嘤嘤” 那个,地上这个大概是我娘,那我爹死哪儿去?敏锐的分析一下当前现状,我现在是个孤儿,跟着伯母住!牙白! 自动脑补了各种灰姑娘c小可怜c要被欺凌被拐卖的故事。我很有可能被卖去某家当童养媳,是吧,然后只让干活不许吃饭,我就得想办法偷她的钱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没打听出什么,可能是这些人不想告诉小孩那件残酷的事。她住在亲戚里最有钱的大伯家里,看起来是个乡绅,有两个堂哥,家里还有两个老妈子。 出乎意料的,这些人的态度都很温柔,并没有想象中被迅速的带走卖给某人,也没嫌她占地方还浪费粮食。和现代那些贪婪恶毒的亲戚完全不同,现代那些亲戚的技能是借钱不还c占便宜没够。 这可能和她现在瘦成一把骷髅有关,整个人又瘦又小,身上还臭烘烘的带着虱子,看起来就要挂掉。文泽兰在自己全部记忆中,没见过自己瘦成这样的时候。 伯母把她扒光了扔在桶里:“你今儿刚到这儿,你娘唉,洗个澡一会吃点东西去睡觉。衣服拿出去烧了,都是虱子,把老二的旧衣服拿一套来。泽兰,你和你娘被全国通缉,就说你是男孩子吧,看着也像,也安全。” 文泽兰低声说:“听您的。” 被揉搓了一顿,搓下来一盆脏水。又换了盆水,胖伯母气喘吁吁的坐在旁边,看着老妈子继续搓她:“也难怪你们娘俩能顺利跑到这儿来,几千里路,多少捕快。我刚见她时都不敢信。” 文泽兰敏锐的发现:这个肉身的母亲撑着最后一口气带着我来到这里,确定了身份之后才闭眼。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家伙经过一路奔波,身体虚弱又看到母亲死了,也死了。然后就是我。 妈蛋,有点感动。如果我没穿越来这里,我会更加感动的。 当夜她站在窗前,把手放在心口,郑重其事的低声发誓:“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等了三分钟,并没等到原身的灵魂非常感动的传来什么感觉,或是接收这个的记忆。 她一脸不爽的打着哈气睡觉去了,我就知道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 第二天她看着碗里的肉:“伯母,我得守孝。”我还是要感谢我写小说,虽然扑街多年,还是积累了大量关于古代的经验。 一直阴沉着脸不开心的伯父说:“命都要没了,还受什么孝!你爹娘只有一个种,你得活着,以后嫁人生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没断了他的血脉。” 文泽兰继续假装胆小:“别人会说闲话的” 当前的道德伦理观念是什么情况? 是唐宋那种自由开放,还是明清那种越来越压抑?看服装要么是宋要么是明。 伯父冷哼一声:“不能说你是女孩,不能说你父母双亡。全国都在抓你们娘俩,窝藏钦犯会株连我们全家,你把嘴老老实实的闭上,听话才能活着!你是男孩子,是我一个深山里的远方亲戚,送到我们这儿来上学。你爹娘都是山沟沟里的农民,懂不懂?” “懂。” “吃肉!” 文泽兰不由得服了他了,当年看史书的时候就觉得一部分古人聪明的不要不要的,显然伯父就是这种。 低下头开始吃肉,噢,我想要黑胡椒和番茄酱,或者是红油芝麻酱加韭菜花。 诡异的炖鸡加上一些中药的味道,两块大料,其实不好吃。 伯父继续训自己两个儿子:“老大,你正好要去赶考,去吧。老二,你今天启程去城里头读书,听着点风头,要是不对劲你们雇个苦力跑回家里送信,自己想法子跑。” 老大说:“爹,先生说凭我的文笔至多考上秀才,肯定考不上举人。” “滚去考试!” “是。” 伯父继续训她:“也不知你的口音是从哪儿学的,边关不是这样的口音。” “路上我娘教的。” “唉,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口音,山里人更不是。你学山里人说个话。” 文泽兰学了一下,她虽然是个东北银,在言情剧里学会了台湾腔,还听相声学会了天津口音和陕西口音,但那些方言都接近于普通话,而真正山沟里的人说话都很奇怪。 幸好当年看电影,还学了一点粤语口音,虽然广东人都表示听不懂,可是东北人也说听不懂。 她说:“我唔系扑街仔啦。” 伯父满意的点点头:“就用这个口音说话,老徐媳妇就是山里人,让她教你我们这里的土话。” 文泽兰生无可恋的在当前这个毫无娱乐,就连评书都听不到的县里生存,肉身的母亲在柴房停灵两天,趁着夜色悄悄摸摸的埋到祖坟里,旁边是肉身父亲的衣冠冢,只是没敢起坟头,怕人知晓。次日下了一场大雨,痕迹全无。 她一边学着这里根本听不懂的方言,一边被揪去认字。字倒是认得,只要是连在一起的字哪怕是篆字,都有种族天赋能蒙出来,可是不会写。 伯父勉强教了一点,就没有耐心的拿出一本书:“这是你爹的刀谱,还有气功图谱,看看认不认得。拿回去练!” 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居然要求女孩子认真练武!这朝代真是太棒了!一定是架空啊! 回去练武,闻鸡起舞,因为伯父是个有钱人,家里养了十几只母鸡,三只公鸡闹钟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叫,她就爬起来洗漱梳头练武。 卓东来还记得自己并没有输,击败他的是天意而不是人心。交往二十年的好兄弟死在自己眼前,随即面临和强敌的决战。 在那场决战中他依然很冷静,可是自己抢到的那把神鬼莫测的武器上有一个专门针对他打造的缺陷,而敌人所拿的,是萧大师所铸造的,注定会杀了自己儿子的泪痕剑。 卓东来被短剑刺进心口:啊,好吧。╮(╯▽╰)╭虽然没想到会死,但后事不会乱。 低头看到剑上的泪痕消失了:原来我就是萧大师的儿子。才知道,不错。 眼前一黑,并没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没看到阴曹地府,没在阎王面前见到那些被自己杀的人。然后他就失去知觉了。原来死的感觉和睡着一样,不错。 还没看到什么东西,先恢复了直觉,身上火辣辣的疼,忽然身上一凉,整个人一激灵睁开了眼睛,竟然是在河里。 岸边上有几个人,插着腰看着,旁边还飘着几具尸体,卓东来直挺挺的和他们一起顺流而下。水很冷,他一动不动,偶尔有水浪打在脸上,也只是提一口气让自己飘起来。 这具肉身不算瘦弱,身上有点肉,显然能在初秋的河水里挺一会——看树叶就知道是初秋。 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船只经过,看到这一幕只说一声晦气,无人搭理。 卓东来的心里十分平静,甚至有一丝想笑。 等到看不清楚那几个人的时候,这才扑腾着河水,把旁边几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仔细的摩挲了一遍,竟翻出一个钱袋,还有缝在衣服缝隙里的金瓜子,又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拔了几件,都是丝绢绸缎的好料子,这样的衣服很值钱。 河水里有浮力,尸体还没凉透,脱起来很方便。衣裳破口处的血已经在河水里冲洗干净了,直接能拿去卖。 “这肯定是仇杀。强盗杀了人不急着跑,还有闲心弃尸,却不把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哪有这样大手大脚的强盗。” 这时候他已经冷的手抖了,咬咬牙努力坚持。自己说说话解闷:“手柔软而没有老茧,骨骼纤细,这人是个读书人,当官的。这个应该是管家,或是小厮。这两个人是护院,原本武功很好,后来吃的这么胖,武功荒废了。身上没揣铜钱,真是有钱人。” “可惜了我的锦衣华服美人美酒美食,又要白手起家。这次,就一个人吧。” 最后把几人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这上面有金银有宝石,宝石抠下来单卖,金银嚼成一团毁掉暗记也可以卖。 他扛着包袱上了岸,吹干了头发,撕开手帕梳了个合乎年纪的包子头,这头型真是恶心。 上了官道,一路以极慢的速度往城里走,竖起耳朵听来来往往的人所说的话,说话的口音。 山西,刚刚的河道是汾河。 随口编了一个投亲去的瞎话进了城,用碎银子住了下来,就近买了一把短刀,身上有一片在地上磨出来的擦伤,泡了水更不容易养好。幸好没有水蛭,他自己懂几个常用的药方,慢慢调养好了。 每天除了练武之外,只在知县衙门附近走动,渐渐的摸遍了全城的道路。 然后失望的得知这基本上是个清官,没有几千两黄金等着他去拿,这官儿只是临时缺钱了贪一笔,数量不超过二十两银子。 卓东来就离开了。 本打算摸清楚他有多少钱,再准备好或偷或骗,结果没有价值。 这肉身应该是七八岁,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筋骨都长结实了,只能咬牙努力。 找人牙子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对夫妻,跟着一同上路。买那个女人用来做饭,买那个男人嘛,因为通常贼人都不敢惹男主人在家的人家,买来当狗用吓唬人。 若是小男孩独自出门,会有很多麻烦事,被人敲诈勒索乃至于贼人夜袭,就算不会成功,所耗费的精力和钱财也远大于十两银子。 接下来他想法子弄了一些钱,让仆人去放高利贷,去买下一些铺面雇人经营,有了前世的经验,这些事坐起来得心应手。 只是他脸上总是冷冷的,时间长了,本来清秀的肉身面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郁。 他当然不开心了。困在一个脆弱的肉身里,武功要十年才能恢复鼎盛。 这样的日子一眨眼就是三年多,她变的健壮一些,个头也长高了一点,并且彻底放飞自己。 对这三年生活的评价是:口里都要淡出鸟了。 我要喝酒!我要吃卤肉!我要吃香辣口的美食! 和县城里的男孩子们玩在一起,除了比撒sui(尿)距离的游戏不参与,其余的上树摸个鸟蛋,下河洗澡逮鱼,拿石头砸睡着的野狗被追着跑了一个时辰。 冬天偷一把小米去打谷场上扣麻雀一起烤着吃,自己砍了树杈去找屠夫买了牛筋做弹弓打猎。 带着一群小伙伴蹲在路边掀路过的小姐姐的裙子,被对方大哥带人暴打了一顿。 伯父出门办事去了,大伯母有点纠结的把她叫来谈话:“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吗?” 文泽兰鼻青脸肿,认认真真的装乖巧:“记得呀~” 妈蛋那厮打的真疼啊!他真结实,我木棍子都打断了他还继续跟我拼。 大伯母气哼哼的说:“之前你和一群野小子下河游泳,这就不说了,农村常有的事。可是你不穿鞋光脚乱跑,还喊着什么‘我的腿毛在风中飞舞’,你,你不要忘了,你是个女孩子,你以后要嫁人!要嫁一个有权有势有能力的人,这样才能给你爹娘报仇。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谁会把你当女人,哪家的婆婆能看上你?”现在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文泽兰乖乖的说:“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了。” 大伯母一拍桌子:“装你奶奶个腿!半夜翻墙出去跑李家学狼叫吓人的是不是你?嗯?” 文泽兰‘甜甜的’笑了:“这还不是为了李家那个太太和您争嘴,还说有一句瞎话就让老天爷收了她,让狼吃了她,咱们这儿不是没有狼嘛。” 大伯母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笑了。这当然很解恨啦。 二伯母在旁边劝:“算啦算啦,她这个脾气总归不会吃亏,你说是吧。” 二伯说:“是啊是啊,原先小厮去卖菜的时候常被人短几两秤,自从泽兰砸了一次菜摊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大伯母心中叹息道:我本来以为她能长得像是她爹那样貌美,然后进宫选秀,凭着和她爹一样的智谋当上贵妃c皇后,就能轻而易举的给家里翻案。现在看来,既不漂亮也不聪明,虽然武功练的好像不错,可是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去闯荡江湖啊。 “我再想想,你去玩吧。” 文泽兰傻不愣登的跑出去玩了,小伙伴们一拥而上:“你接着讲三国演义呀,曹操铁索连船然后怎样了?你说嘛,我请你吃驴肉火烧。” 文泽兰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讲了几章的内容,记得住的就讲,记不住的就跳过。 只有烧饼和驴肉渣渣,吃的人很不满足。 她说:“我再给讲个故事吧。”她讲了一个驴被杀了,剥了皮之后那驴皮半夜里总是发出驴叫声,后来还会说话,害死人的故事。故意不买驴肉的小伙伴很害怕。 回家之后好好练武,尤其是轻功,总觉得自己要被潦草的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资料引用自古龙先生的作品《英雄无泪》 我听得懂各种方言,但每次学出口的时候就会走音。 再说一遍本书的卓哥是原著版本的,矮c长得不英俊迷人c看起来就很阴沉。焦叔那版不合乎原著,因为太帅了23333,但是墙裂推荐去花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番外 文四传奇(二货) 文泽兰每天都在练武, 和惹事。乐一文一 京城刑部六扇门追捕文通明余孽的捕快队伍来这里搜查过,既然发了海捕文书,就会派人出来查一查,文通明的老家亲戚虽然没被牵连,也要被重点关注。 县令亲自款待上差, 文大伯作为当地有名是乡绅地主也要来作陪。 捕快把当地户籍查了一遍, 席间, 捕头又皮笑肉不笑的说:“文员外是本地福户, 若是隐匿一两个人应当不算难事。本官要去你家里仔细查看。” 文大伯能说什么呢,正色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人尽管去查。” 京城来的捕头官威比县官还大:“那就走吧。” 左右两个捕快隐隐的逼近了文大伯,裹挟着他出门去了。 捕头兴致勃勃, 此地既是文通明的老家, 又有他所有的亲戚,他的老婆又是没根基的女人, 文通明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一个六七岁小女孩能跑到哪儿去? “大人请。”文大伯还正不怕捕头制造冤假错案, 因为县令肯定会护着自己, 每年送钱, 每个月送肉蛋且不说, 如果他任上出现了乡绅窝藏钦犯而县太爷不知道的事儿,他的官运就到头了。 捕头和县令皮笑肉不笑的携手出了县衙门, 正要上马c上轿的时候,听见一群顽童的叫声。 变声期的小男孩的尖叫非常刺儿,和婴儿的尖叫一样。 一个黑壮的少年在街市上风一样的狂奔:“闲人闪开~~~” 左右两边的闲人和卖菜的c喝茶的c推车担担的全都大声喝采:“好!” “跑的真快!” “跑滴比他娘的兔子还快!” 少年手里拿着半截断了的棍子, 跑的鞋子甩飞出去落在旁边都无暇去捡。 捕头眯眼一看,他身后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黄狗,正流着口水c腿上缠着绳子和短棍狂追。至于为什么说是‘他’,一个头发蓬乱如钢针,穿着小褂和卷到膝盖上方的短裤,胳膊腿上都有伤疤,又黑又壮赤脚飞跑的能是少女? 肥壮的少年(其实只是壮)伴随着鼓掌喝彩吹口哨的声音,风一样的跑过县衙门口:“扔!” 捕头吓了一跳,暗暗的按住刀柄。 对面骑着墙头坐着的少年立刻扔下一根竹竿,捕头定睛一看,一根长竹竿上栓根绳子,绳子三米长,上面拴着石头。 捕头低笑:“还挺专业。”专门打狗用的东西。 如果绳子上是绳圈,那是套马杆,这样拴石头是中原的用法。 少年一个急刹车,转身也肥壮的大黑狗对峙,把竹竿一甩横扫过去,甩出去之后随着石头的惯性,绳子在狗腿上缠了好几圈。 少年扑过去拳打脚踢的把大黑狗揍了一顿。 围观群众:“大黑加油!” “二黑不要怂!” “使劲!” “咬他!咬他!” 小胖墩在狗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因为咬不着别的地方,脖子太粗了没法下口。 围观群众:“没说你!” “大黑不要怂!” “二黑雄起啊!” “腻个瓜娃子!” 县令脸上可不好看了:“大人,我们走吧。” 捕头兴致勃勃的掏出小烟杆抽了一口,看着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成一团,这真是骂街声与狗吠声齐鸣,手刨脚蹬与狗爪一色。 十分钟之后,烟尘纷纷落下,一条狗,一个人全都精疲力尽的躺在泥土地中。 旁边尽是喝彩声:“好哎!” “好一条肥狗!” “老赵要哭死了!” “好一条汉子!” 只听那肥壮的少年气喘吁吁:“妈的,妈了个巴子的,这条破狗每次看见劳资都要追,真他妈,妈的气死我了!” 文大伯一脸高冷的看着,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也一言不发。 捕头看够了,又正好抽了一锅子烟,在旁边墙上磕了嗑烟锅子:“走。” 到了文家,里里外外的仔细看了一遍,又盘问他家有几个孩子。 文大伯一脸淡定,把两个儿子的事儿都说了,还说:“有个亲戚家的小孩在我这里读书。” 捕头笑了:“带来让我看看。” “在街上玩呢,派人去找” “不必!”捕头沉下脸来:“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伯母说:“大人,快到午饭时间了,马上就回来。” 捕头就静静的在这里等,伴随着炊烟的升起,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沉重,来人似乎精疲力竭,听分量很重。 门口的老妈子说:“少爷你恁啥去了,咋衣服都破了。” “别提了,我脚上还磨破了呢。给我烧点水去。” 映入捕头眼中的就是刚才的黑壮少年,肩头扛着一只狗:“大伯我打猎回来了。呃?” 捕头有点无语,问旁边坐着的文大伯:“方才见到这位少年英雄时,没听你说是你家的。” 文大伯一脸不开心:“我文家乃是诗书世家,没有这样的丢人玩意!” 捕头暗自点头,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我都不想认。 要杀狗你倒是拿把刀啊! 徒手扑上去,你是二百五啊! 文泽兰笑嘻嘻的拎着狗腿:“大伯别生气呀,这狗被我抓回来了,给您炖了下酒好不好?” 文大伯:“哼!” 文泽兰还是笑嘻嘻:“狗肉多好吃啊,大伯,这狗见了您就追,以后就不会了。赵老头说只要我能打死这狗,狗肉就归我,他绝不找我麻烦。” 文大伯怒气冲冲的拍桌子:“这畜生总想咬我,还不是因为和你结仇了!原先可没这事。三儿啊,你才是我的心头之患,赶紧滚回老家种地去吧。” 旁边的捕快觉得这老头好像话里有话,看捕头脸上笑眯眯的,也没敢说什么。 文大伯继续拍桌子:“傻在这儿干什么,没看见这位京城里来的大人么?快去见礼。” 文泽兰一脸懵逼的拎着狗躬身:“大人。”一副被骂傻了的样子。 满堂哄笑。 文大伯以手掩面:“我可是一手教出来两个举人的员外郎啊” 捕头都有点可怜他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员外家三个公子两个习文一人习武,这多好啊。” 文泽兰道:“可不是吗,咱们这儿附近有老虎伤人,我还打算去拳打猛虎” 文大伯站起身,走上前,踹了她一脚:“拎着狗滚蛋,今儿别再让我看见你!” 捕头道:“员外不必如此动怒,我看他筋骨甚佳,打狗时也颇有章法,日后或许能成才,凭着武艺加入六扇门也并无不可。你以后想做什么?” 文泽兰把狗扔给老妈子,兴致勃勃的说:“我想当大侠。” “喔,有意思,我小时候也相当大侠,是个男人小时候都想当大侠。你会什么?” 文泽兰想了想:“会使刀,还会做饭。” “嗯” “大侠经常夜宿树林,打狼虫虎豹来吃,不会做饭怎么行!” “很有道理”捕头想起了自己某一次追捕犯人,结果迷失在森林里的故事,那时候要是带了一瓶盐得有多好啊。 俩人竟然热聊了起来,文泽兰的灵魂毕竟是个成年人,哪怕不够机敏冷静,也是相当的贫嘴。 我们大砍省有三宝:耍嘴皮子c砍人c犯傻逼。 捕头还给他出主意:“你现在不行,还得再长一长,长高点,好好练武才能去打老虎,你现在去是送死。会射箭么?不会啊,不会你也别上树,老虎上树比你快。最好能弄点迷药,整块肉,把迷药塞在肉里,要是老虎很饿就会吃。可也不一定,最好是轻功好,掠过去砍一刀就跑,要是刀法好能把老虎砍晕,能得个完整的虎皮,要不然也能慢慢的把他剐了。” 文泽兰呱呱呱的鼓掌:“我本来想挖个坑等他掉下去,大人真厉害!” 捕头走了之后,大伯母忧心忡忡的打算给她说亲:“算了,老天爷会收了他们,你好好过日子吧。你这跟狗当街打架,弄的一身都是伤,脚也磨破了。还想什么打老虎,赶紧嫁人生孩子才是正经事。” 本县和邻近几个县都冒的人愿意娶她。 大伯母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找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文泽兰趁夜色把这几年攒的压岁钱带在身上,又偷了一点散碎银子,一吊钱,翻墙走了。 一路上省吃俭用,四处游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街边有打擂台的人,她去试了试。 哇塞!万万没想到!我达到了武林中能混饭吃的水准! 终于看到一家大户人家在召护院,她抹了把脸,过去试了试。 武功也好,脾气也好,只要管吃管住就能干要求也不高,只是身量令人担忧。 招人的管家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小孩?”怎么这样矮。 文泽兰正色道:“其实我是个侏儒。” 管家挺高兴的,武林中的老人c女人c残疾c僧道大多有异于常人的本事。 卓东来对买下的夫妻二人自称是某家武林名门出来游历的少爷,他的气度和讲究的程度很像,每日深居简出的神秘程度也很像。又让这对夫妻对外说是少爷从家里带出来的仆人。 他不仅经营高利贷,还买下一些铺面让街边有才华的小贩来经营。 这当然是由那男仆从中代劳,卓东来只是每日练武不辍。 一个人没有实力,就没资格活着。 这就是江湖。 让男仆给衙门里打点一番。又指使男仆媳妇想法子打通关节,扮作卖花的去知府府里走一趟,找到最得宠的姨太太,行贿。 高利贷这种事是犯法的,是哒!在古代也是。可是知府最宠爱的姨太太在旁吹风,知府的幕僚也说没啥,知府也就把捕头们报上来的事忽略不管了。 卓东来原先没做过这种事,年轻奋斗时无暇□□,后来有了基业,自己的产业还忙不过来呢。只是接过高利贷者托的镖,略有了解。 现在选择这一条路,只是因为这来钱来的容易,又不要求有多强的武功,有本钱就行。 而他的本钱是抢来的,这样利滚利坐在家里都能生钱,有何不可。 可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明争暗夺。 城里本有放贷的,李少爷来到这里经营这生意,手段更高妙,要的利钱总比别人第一分。 他抢了别人的生意,别人就来抢他的钱。 “真没事吧?” “你放心吧,王掌柜安排的好着呢,不留痕迹。” “他会不会杀了我们呐。” “怎么可能,我跟他是本家,五百年前是一家,不会出事的。” “咱们俩干出这种事来,不会被牵连吧?”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小公子下手太狠了。那么多金银放在他屋里,看着就叫人喜欢。” “他万一真是某家的少爷可怎么办呐。” “不会的,要真是谁家少爷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嘛?小孩再怎么少年老成也是小孩。咱们分了钱,改名换姓去别的地方过活,岂不快活。” “说的也是。” 卓东来微微笑了起来:“连迷药都不下一点,真是看轻了卓某,竟没人怕我。” 他屋里放着一部分金银,其中二十两金子和三百两两银子存在钱庄里,换成了银票,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钱足够他换一个地方,重新买一个院子,关起门认真练武。现在的轻功还算看得过去,可是刀法依旧不行。 放钱的箱子里安装了自制的机关,却没有上弓箭。 只有虚惊一场后的安全才让人放心。 金银锭子看起来很干净,如果有人用牙咬一咬,片刻之后就会七窍流血,安静的死去。 很巧,这地方的人都喜欢拿着银子之后咬,从软硬程度来看成色。 刚撒的药粉,若是无事,回去之后还得用水仔细洗了才能用。 卓东来还是不高兴,虽然早就推测这两个人容易背叛,可是仔细威吓过这两个人,竟然还是他们和外人勾结来谋夺‘李公子’的家产。真是令人恼火。 他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家父传信命我回家,所余财产赠与家仆王氏夫妻,另将卖身契归还二人,放尔自由。” 在房上等到深夜,当铺王掌柜c捕头刘老实带着好些蒙面人,明火执仗来到这里。男仆开门放他们进来。 卓东来静静的听着他们吵嚷起来,两声惨叫似乎是家仆夫妻,然后几乎火并起来。 听着他们说:“这金子真纯,软软的。” 他几乎要笑出声。 真是令人愉快的声音。 我有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不是大砍省的,我是沈阳人,我也没砍过人。哈哈哈哈。 写文四真是得心应手写卓哥也得心应手。我到底是智商高还是智商低呢?好纠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番外 文四传奇(初见) 卓东来离开了山西带着全国通行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 家仆夫妻进屋之后看到了所有财产都属于他们了,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c引狼入室变得非常愤慨。人总是能不吝与伤害别人的利益,却对自己的利益锱铢必较。 明火执仗来杀人劫财的人又怎么能因为本家得到了财富,就收手不管呢,更何况家仆夫妻一定会被明晃晃耀人眼目的金银晃花了双眼想要保住这份财富然后就会被杀。 不他们本来就会被杀只要来人还有几分理智,就会杀了李公子和他的家仆,做成强盗劫杀的假象人死了钱没了,拖延两个月转为悬案完毕。 卓东来只是想让家仆夫妻在临死之前更难受c更痛苦c更懊恼。 这样他心里才会更痛快一些。之后就要离开这个省去另一个繁华富饶的地方稍作经营主要是练武功。 路上顺便买了一个人有人卖身葬母只要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便够他买一口薄皮棺材,还有香烛果品c以及下葬的人工。 卓东来冷冷的打量他在深秋穿的单衣缝制粗糙的补丁,嘴唇和眼睛毫无光泽的焦黄小方脸,下垂的毫无朝气的双肩:“我给你十两银子去把家事安顿好。” “多谢公子!俺料理丧事,去哪里找您?” “前头那同福客栈。同掌柜的讲,找张公子。” “张公子您放心,俺一定去找您!”笨嘴拙舌的少年含着泪叩首,拿着银子飞也似的跑了。 卓东来不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一个不够贴心的仆人可以慢慢,可是一路的衣食住行c扛着东西都要自己来,就太麻烦了。人生在世,排场是必须的,单身上路这五天时间,遇到两个拐子,都打算把单身一人的瘦小男孩子拐走,或卖给别人当儿子,或卖给别人当小厮,或是卖给江湖上的团伙另作他用,都是白得的便宜。 旁边有人问:“小公子,你就不怕他跑了么?” 卓东来幽幽的说:“我这个人一向心软,见不得孝子受苦。” 才怪。这个少年看起来最近都没吃饱饭,他就算为了找口饭吃也会来找我。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少年便是找来了。身上的衣服比白天还破,身上带着血,脸上也肿了。 卓东来正在修炼内功,要想尽快恢复到鼎盛的武力,就得少睡觉。白天用轻功赶路,找到私下无人的地方练刀,晚上运转内既可以消除用轻功奔跑的疲惫,还能节约时间。 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现在肉身大约是十三岁,或是十二岁,武功和十七八岁的人不相上下。 掌柜的上来确认的来找人的少年是张公子约好的,这才让他进来,带到楼上去。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俺大伯不让俺娘进祖坟,跟俺要银子,俺跟他们打了一架。” “哦,赢了么?” “赢了。俺娘埋在俺爹旁边了,银子也没给那帮的砸碎。”莽撞又瘦弱的少年拿出剩下的六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又跪下:“张公子,俺以后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卓东来心中暗笑,这都是从别人嘴里学的词儿,说的容易,说出来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蠢人比聪明精干的人更忠诚可靠,可是有很多事不得不用聪明人。他下了床,扶起他的时候顺手在肩上,手臂上摸索了一番:“你练过功夫?” “俺爹教过一点庄稼把式。” 卓东来捏死蹦到自己手上的虱子,并去旁边洗手,倒也没生气:“掌柜的,麻烦你带他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派人给他买两套干净衣服,这套衣服拿出去扔了。” “这是俺娘给俺做的衣裳” “洗干净包起来,当个念想,不要再穿了。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李铁牛。”李铁牛感恩戴德的跟着掌柜的走了。 卓东来带着这少年往河北行去,河北这地方一向汇聚武林精英豪杰,他要去看别人比武,来确定当前武林的武功水准。路上再慢慢试探这个人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文泽兰假装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侏儒,肉身父母提供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加上她把看打游戏看电影吃零食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上这当然是因为没有c游戏c电影和零食冒充侏儒冒充的很安全,而且已经将近一米四,虽然算是个矮子,但也不算矮的吓人。 没有露馅的原因当然是她的言谈举止都是个二十岁的普通人。 一起当护院的有个老镖师,在她拎着酒菜认真打听后,传授了很多江湖上的机密。还教了一些偷袭和被偷袭c跟踪与被跟踪的事,以及江湖黑话。 这地方伙食不错,虽然每顿只有一个肉菜,四个人分,但米饭馒头管够。还专门给护院们准备了一个练武的地方,只不过旁边就是柴房,要和劈柴的c晒干菜的错开时间。 文泽兰常和另外十一个护院交手,渐渐磨练的机警一些,虽然被偷袭的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但是正经交手的时候已经能把刀法用的如火纯青了。 可是!她用了两年时间长高了8厘米,俨然装不下去了,就算衣服宽大也装不下去了,听见老妈子和丫鬟们开始议论她的身高,就请辞回家了。 她这两年人缘很好,又好讲故事又好逗闷子,闲的没事干又不能和其他护院打架消遣,就和丫鬟闲聊,顺手帮着摘菜洗衣服。丫鬟自然投桃报李,把太太房里摆设的点心果子捡撤下来的送给他两盘,她再转赠给护院下酒。平时也买酒请大家喝,也一起去酒楼听曲儿,一起谝闲传。房前屋后的家丁c小厮c丫鬟婆子媳妇里只有一个不喜欢她的,那是个勾引他失败的少妇。 走的时候告辞了一圈,拜托经验老道的护院前辈帮自己买马,众人请他吃了一顿散伙饭,她又请众人吃了一顿,然后和丫鬟婆子们依依惜别,得到了新鞋两双,衣服一套。 骑着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穿越前听说天下武功出沧州,去看看呗。 上路半个月后,到了山东,她确定自己迷路了,但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迷路。去吃了两顿蒜蓉粉丝蒸生蚝,又上路找向沧州。 某次错过了客栈,水囊里又没有水了,可是面前有泉水。 文泽兰纠结了十分钟,看附近荒凉成这个样子,往前走也没人呐,犹豫再三就喝了点这里的泉水,味道还有点甜。渴极了喝点清水都非常爽,甚至比喝酒还爽。 十分钟之后,她蹲在树林子里施肥,没忘了拿上包裹,草纸在包裹里,也把马拴在旁边。 有个人风一样在路上跑过,看见这有一匹只有马鞍子的马,不由得过来解缰绳。 文泽兰赶紧嚷道:“那是我的马!嘿!” 这人犹豫了片刻,掏出二两银子扔过去:“就这些了,先借用一下。”骑上马哒哒哒的跑了。 文泽兰骂着街穿好裤子,苦逼兮兮的扛着包裹,满怀恶意的去泉水那里洗手。徒步顺着官道往前走,骑马让她大腿疼,走路让她脚疼,怎样都不舒服。还是宅在家里对着电脑最舒服!我穿越的时候,刚买的4斤牛肉干还没签收呢,。 “啊!这可咋整啊!”她脚上起了水泡,在客栈里住了几天,情不自禁的买了笔墨纸砚,把自己闲的没事干时想的几个故事记录下来。 宅属性发作,住了一个月,这不是花钱的大头,重点是她每一次出去买马的时候,都没忍住漂亮首饰和真丝衣裙的诱惑力,买买买!绣花小肚兜,买买买!绣花手帕,买买买!庙会上真药假药一起卖的卖膏药者,还真有迷药,买买买! “啊!没钱了!这可咋整啊!我还没买马呢!” 算了,用真丝小肚兜呵护一下刚开始发育的小兔兔,真丝亵裤也比穿着粗棉布舒服多了。镀金银簪也比原先的木头簪子c牛角簪子要有范儿。 她徒步出发,继续往沧州行去,路上看见有擂台,也上去打一趟。听说有著名的武馆,也去领教一番。“不刷小怪怎么能提升经验值!”继续迷路。 用轻功跑起来的时候,确实速度非常快,基本上比骑自行车的速度快,大概比博尔特慢不了多少。可是,就在她低着头沿着官道闷头往前跑的时候,错过了一个路标,忽视了一个岔路口。 并不是说她是路痴,可是在没有ps的时候,要在千篇一律的景致里注意到小路标真是太难了。当地人自然知道道路,推车担担慢慢走的人也知道,她可不行。 “握草,没钱住店了。”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和包裹里的簪子,都舍不得卖掉。 于是趁夜色翻入高门大户的宅院中,按着大概的方位找过去,进了姑娘的绣房。用迷香熏晕了小丫鬟,上了床捂着姑娘的嘴:“醒醒。” “呜呜呜呜”拼命挣扎中。 “妹纸你别怕,我也是女的,不会坏了你的贞洁。” “唔”很害怕但是放松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卧室本来就避着窗子,她的床还挂着帷帐,尽力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我是练武之人,投亲至此,身上的盘缠都花完了。在你这儿借宿一宿,一会再借点钱就走。你别乱嚷,你家小丫鬟被我弄晕了,一会就醒。别嚷嚷啊。” “嗯嗯。”她在神秘的黑衣人松开手后:“你别惊动别人,我下个月成亲!要钱只管拿走,可别伤人。” “妹纸真是个爽快人。”文四姐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喝着巢子里暖着的一壶热水,真爽。吃喝完毕漱漱口,上床抱着这个香香软软的大小姐睡觉。 睡了三个时辰,睁开眼睛问:“你这儿的银子放在哪儿?” 大小姐一夜没睡:“我不知道,丫鬟才知道。” 文四自己过去在看起来应该是放杂物的箱子里一顿翻,在针线笸箩下面翻着一锭银子,踹起来:“再见了妹纸么么哒祝你婚后幸福。” 之后又没钱的时候,又有这么一次。后来有一次是进城时天黑透了,已经宵禁,敲客栈的门也不开门,她就去找人家。没想到接近沧州的地方小姑娘都会武功,拎着烛台反击。 文泽兰当然能压制一个很少跟人打架的家伙,把这个小姑娘捆了双手,搂着睡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止不住的骂街,骂的都是当地方言。 文泽兰就算没听懂,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疲倦的爬起来压在她身上,亲了她一口:“再骂人我就接着亲你。” 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会怀孕的!混蛋!” 窗外有人叹了口气:“和字,恁强了,左一步。”哥们你占先了,让一步。 文泽兰压着嗓子说:“和字,左右怎的,秤砣子压秤盘。”让一步也没什么,你有什么本事? 小姑娘说:“亮青子哪怕天晴,房上有凤凰。”你手里有刀就比一比谁高,谁厉害谁留下。 文泽兰和窗外的采花贼都觉得有点尴尬,说黑话其牛逼之处就在于别人听不懂,然而现在在场三个人都听得懂。 文泽兰悄无声息的拔出刀,挑出窗外,搂头便剁。 小姑娘满意的点点头决定饶她一命,要不是这厮来得早,一顿胡闹,被那个采花贼把迷香熏进屋可了不得。 采花贼举刀招架,两人战成一团,刹那间围观群众已经围满了。 一个声若洪钟的壮汉问:“孩儿,这俩贼人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早就自己解了绳子,披了袄子站在屋外看打架:“爹爹,矮胖的那个是个女人,错过了宿头来我这里借宿。高瘦的那个是追着她来的采花贼。”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哼! 卓东来在大柳树上蹲着,等了半天了。有意让这个采花贼替自己做一件事,探听得他要来这里采花,便掐着点去提醒这家主人,再暗中阻拦不让他逃跑,等到要被擒时再出来救他走。 这固然麻烦,可是你要找一个当替死鬼,就得麻烦一些。 现在很显然这个女人的武功比他高,也不够聪明,他悄无声息的上了墙,掠向背对着自己的采花贼。壮汉诧异的扬眉:“噢?” 文泽兰也有点狐疑。 卓东来轻柔的俯下身,悄无声息的一刀隔断了采花贼双腿的后筋,立刻站住,收刀还鞘,很客气的对壮汉拱手:“越俎代庖,还请主人家恕罪。姑娘,我无心冒犯,只是想略助一臂之力。” 壮汉竖起大拇指:“好刀功”指着地下的采花贼:“拖下去。”指着文泽兰:“你滚吧。” 文泽兰对着壮汉:“哼!” 又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瘦正太:“哼!” 气冲冲的回去扛着包袱走了。 卓东来微微笑了笑,又一拱手,转身追着文泽兰去了。悄无声息的坠在她身后,看她出了这宅院就一脸茫然的在路上闲走,他可真高兴。 看她的脸上虽然晒得黑,可是脸上稚气未脱,什么都不懂初入江湖的小姑娘最好骗。 “姑娘,敢不敢与我共谋富贵?” 文泽兰吓得差点蹦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这个小正太武功真好,搞钱当然是好事,可是一个小正太说什么共谋富贵,嗤。 你丫也只能骗骗蠢货,还有同龄的小丫头。 卓东来没想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和他一样,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文泽兰也没想到。 以及,你们俩的肉身就是同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番外 文四传奇(初次) 长路幽深两旁的商铺人家的门窗都上了板,用木板封住来防盗也防止窥探和破坏。 这一路上没有光芒,也没有路灯,甚至没有人声。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条老狗凄冷的叫声,树上有些昆虫与它应和。 淡紫色的月光洒下来被宽大的房檐挡住只能投射到墙上路上几乎是漆黑的。 矮壮的少女转过身她刚开始有点曲线的身体在紧身夜行衣的衬托下,还算是有腰。后来的大兔兔尚未长大,现在只是小兔兔。她挑剔的打量窜出来吓了自己两跳的少年他悄无声息的割断了采花贼的腿筋是第一次现在悄无声息的跟着自己是第二次。 这少年肯定是个少年,就算神色冷冷的也是少年由于个子矮还可以归结为小正太。皮肤白一双灰色的眼睛让人不太舒服。穿着质量很好的衣服露出来的领子和袖口能看出是真丝的中衣啧啧啧好有钱喔我只买了真丝的小肚兜。 这人穿的却不是夜行衣而是一件深色的袍子,把前后下摆掖在腰带里而已。浑身上下都有种不一样的韵味站着的样子,那股颐指气使的感觉。分明是个装逼小正太。 卓东来也在仔细打量她,虽然四周漆黑但斜斜的月光照在两个人脸上,能看清楚。很蠢的少女,江湖经验不算多,可能是从家里跑出来,也有可能是被赶出来讨生活。 家境贫寒,脸上干的掉皮,显然不懂得保养,脸上有点灰土,头发很乱,眉毛未经修整和梳理,手指粗糙却不是干粗活的那种粗糙,一定是无人管教。这样有武功没见识的小孩,最好骗。 “共谋富贵?”文泽兰自认见多识广,穿越之前虽然没有走遍天下,但是多,知道的事情多,有电脑我知道天下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我还喜欢看历史故事,如果以史为鉴是可靠的,那我知道世界上一切的事。 她乐滋滋的笑了起来:“少年呦,你想招揽姐姐入伙?” 卓东来很不喜欢她这种轻浮放浪的态度,看起来就会坏事:“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姑娘随我来。” 文泽兰忍不住贱贱的调戏他:“你准备劫财还是劫色?小弟弟” 卓东来当然不会为这点事生气,他准备把这个人当做替罪羊,等做完那一笔生意,就不用在看到这个女人了。他笑道:“你的武功远胜于你的姿色和财富。” “你这是说我丑咯?”文泽兰也照过镜子,痛快的承认:“眼神挺好啊。” 卓东来:“你太谦虚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奇怪吗?会不会说人话? “在下李仲谦,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文泽兰笑道:“俺姓文,行四,没有大名。”她当然知道不能说真名的道理。顺手搂着这个少年的肩膀:“什么样的富贵呀,嘻嘻嘻。” 卓东来一抖肩膀,不动声色的滑出去,被人搭着肩膀非常不舒服,你算什么人,也配搂着我,难道有意暗杀么?“自是一桩泼天富贵,若不然,也不必劳动文女侠大驾。” 文泽兰流着口水:“难道是劫皇纲?” “嗯?” “俗语有云,要劫劫皇纲,要漂漂娘娘。文某一直很向往。”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可不是这样的事。你很喜欢金银?” “这话说的真逗,谁不喜欢金银呐,俗话说得好,小钱钱真心甜” 卓东来心说我从没听过这样俗的俗话,不过说的没错:“前边便是我的落脚之处,有些简陋,文姑娘别见怪。” 这是个不错的小院,倒坐三间单房,没有别人。文泽兰竟然在屋子里看到了干净崭新的被褥,她为此去后院洗了个澡。不耐烦烧水,胡乱用冷水洗了一遍又洗了洗头,也不觉得有多冷,离家之后有钱住店的时候花钱要水洗澡,和镖师们学着光膀子冲澡,现在都习惯了。 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那个老气横秋的小正太正在挑灯夜读。旁边茶炉上坐着一壶热水。 卓东来道:“我这里没有好茶叶,只有热水。” “那太好了。”她去厨房拿了碗和勺子,又从自己的行囊里拿了一个锡罐,舀出几勺黄褐色的粉末。用炉子上的开水徐徐注入,一股面粉的糊香散发出来,这是芝麻酱的颜色,却有种热热的香气,让人闻着就觉得舒服。 “炒面,有些地方叫油茶面,贤弟要不要来一碗我自己炒的。” 这东西有咸甜两种口味。单纯的把面粉和油放在铁锅里,小火加热不断翻炒,直到面粉微微有些焦黄,再撒入碎花生仁和黑芝麻白芝麻一起炒,若要咸口的可以直接加盐,炒过的盐也能和炒面的味道更好的融合,就算干吃也非常香。出锅之后加青红丝,若是讲究人,在冲好之后再加熟黄豆粉和松子碎。 卓东来微笑道:“不必了。文姑娘,你今年贵庚?” 真是愚蠢,你看你胖成这个样子,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胖成这样,容易被人当有钱人宰了。这还是其次,你把自己吃的这样胖,哪怕有武功,身体好像很灵活,可是以你的武功你本能更灵活,更灵巧。 胖出来的五斤肉,可能会让你慢了一刹那,而这一刹那你可能就会死。 她十分满足的一勺勺抿着炒面糊糊:“哎,二十一了。甭想了,我肯定比你大。”弄一笔钱,找个地方买房子,想法子弄点产业这个时代的人到底用什么方法来保证收入稳定呢。在现代还能买投资理财产品,就算我炒股肯定输,买彩票不中奖,写不赚钱,也可以吃利息。可是现在呢?我是不是应该买几百亩地,收租子,当个地主?好棒耶! 然后再养一个小白脸,不要会武功的,也不需要是人,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了,牙白! 这个没有避孕套的年代不能约炮!不能乱来!上床就有可能怀孕,生孩子有生命危险。完蛋了!以后泡妹纸吧幸好我是双性恋。哎,这人是不是想骗我?算了,我又没钱又没有美色,还有武功,除非弄死我卖肉,否则骗不了什么。 “呵呵。”卓东来刚在心里把计划又推敲了一遍,除了这个人性格太跳脱,不知道用起来是否合适之外没有问题。这性格需要好好调较一番,以免给我招灾惹祸。 他凝视着这个洗完澡之后热气腾腾,皮肤湿漉漉的看起来好了一些的胖妞:“你好像把年龄说反了,你不是二十一,应该是十二三岁。一个人再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她眼中的稚嫩。” “啧啧啧。那么,您贵庚啊。”她放下光洁如新的碗,碗壁上所有的糊糊都被舔掉了。 卓东来面无表情:“十五。” 你真是个笨蛋,一下子说大九岁会被发现,说大两三岁就不会被发现。 “呵呵,我真二十多了。”前世。我的言谈举止和皮肤质地都不可能露馅,我现在的皮肤比我原先二十岁的时候还糟糕。 卓东来迅捷的抬手,在她胸口上用手背抽了一下。手背和指背抽人最疼,掌心指腹是软软的肉,还有点缓冲,手背则是筋骨。 “我屮艸芔茻!”她捂着胸跳起来:“你他妈干啥呀!”我知道没见过女人的小正太都喜欢探索生理奥秘,也知道小屁孩就喜欢揪漂亮姑娘的头发,但是没有直接抽胸口的好吗! 蜡烛被她猛地起身带起来风浮动,猛地乱跳了几下。 屋中光影闪烁。 卓东来笑道:“你既然已经二十岁,怎么会疼?”我对女人非常了解,过了十六七岁就不会疼了,该成亲嫁人了。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大多生了好几个孩子,就算不生,也不像少女。 “嗯有伤!”这已经是文泽兰的第二次发育,她也知道,只有少女才会痛。 “没有药味没有血味,怎么会有伤?” “实不相瞒,内伤。” “是被我戳穿的内伤吧。” 文泽兰用小拇指掏掏洗澡时耳朵里进的水,非常诚恳的说:“咱俩打一架吧。”熊孩子! 三分钟之后,她被人按在桌子上,双手被反剪在背后。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大叫:“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卓东来俯下身低声问:“那你到底多大岁数呢?” 文四被他这么按着还真有点感觉,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哥哥呦,我比你小一点,嘿嘿。放了我吧,你有这么好的武功还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当然有用。”他松开手,温柔的微笑,拉着她到桌子前面坐下:“这是柳大户家。他们家的老爷太太回乡祭祖去了,可是银子没有走。我准备的五匹快马,一车的麦子,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随时能运走几千两银子。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文姑娘,你就很合适。” “李哥,能抢多少钱?分我多少?” “能抢多少,要看他库房里有多少,柳家一半的钱财存在钱庄里,另一部分放在钱库里,被重重把守。至于分账嘛,我六你四。” “行!”文泽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恍若无事的说:“我去睡了。么么哒” “晚安。”卓东来:丑拒。 心情不好,穿越前常年不开心,穿越后常年不开心。人生到底需要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提着刀去小院里练功时,阴森又武功高强的小正太不慌不忙的从门外进来,还拿着早点:“吃了么?” “没呢。” 卓东来看她叼着油条看着油饼,心中暗笑,入口的迷药比一闻就昏的迷药便宜多了,这下省钱了。之后的两三天,他总把吃食准备好了再找她,培养一个习惯。 又带她去踩点,寻了个高处把柳家内部的房屋结构看清楚,又安排好了退路,和铁牛接应的地点。 “旁边那家也挺有钱,为啥是他家?” “旁边那家乐善好施为人正直,柳家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呦呵,没想到哥哥您还是个正直的好人。” 你是不是傻?这叫黑吃黑。 “本府连着附近都有柳家的仇人,他家被盗皆大欢喜,更何况他家仇人多的让捕快无从下手。自然有那被他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来背黑锅。” “握草!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到晚间,文泽兰穿着粗布衣裳,裹着头巾冒充中年妇女,去柳家卖吃食,几种非常好看又香味扑鼻的酥饼,半卖半送:“您吃着好愿意赏俩钱,就赏给俺,这是孝敬给各位大爷的。俺初来乍到,想走街串巷做点生意,请诸位大爷多多关照。” 柳家的门子c家丁c小厮c护院都跑来吃,没有人给钱,一脸的吃你的饼是瞧得起你。到晚上人都饿了,可是老爷太太们没吃完饭,下人们不开饭,都得饿着等。 文泽兰内心温柔无限:吃,吃死你们这帮混蛋。 拎着空篮子步履蹒跚的走了,回去和脾气坏的小正太对坐吃饼。这酥饼是她自己做的,上街上看了一圈都觉得不够诱人,不能把对方一网打尽,就去买了梅菜扣肉c肉松火腿c豆沙c莲蓉的馅料,面皮里多多的放油,慢慢的烘出来。还剩了几个当点心。 卓东来对于自己盯着她做出来,又混在一堆饼子里随手拿出来的两个,有些放心,可以入口:“你手艺不错,可以开一家点心铺。” “我嫌累,做点心可累了。这饼子得卖到二两银子一斤,才够本,没仔细算过,,还有房子和人工呢。” “你若去京城,点心卖到二两可不贵。” 文泽兰畅想了一下自己靠着卖糕饼收入甚巨,开了很多分店,走上人生巅峰。 忍不住捏哈哈的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走。”卓东来掰开一个梅菜扣肉的饼子,往里放了不少迷药,包好带在身上。 伪少女和伪少年一起换了普通人的衣服,到了柳府门口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有人大发雷霆。 一个外强中干的老头咆哮着:“这些人怎么会都睡着!怎么敢!明儿一早让他们通通滚蛋!” “糟了,柳老爷没走,只好连他一起做了,你说呢?” “啧” “你没杀过人?那你一会去搬银子,我来处理。” “别乱杀人,出了灭门惨案要被刑部追查的。” “我做事有分寸。” 文泽兰溜溜的顺着墙根跑去钱库,门口果然没有人,她撬锁就用了五分钟。 撬开锁准备进去的时候,忽听脑后一股寒风。 当时红光迸现,死尸倒地。 文泽兰一脸懵逼的看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守卫拿着刀,倒在地上,阴森的小正太手里抓着一根绳子,走过来踩着尸体拔出绳镖。 面无表情的命令:“搬银子。” 文泽兰吓得一身冷汗,用木桶把屋子里堆着的银锭子二十斤二十斤的往外拎,一斤是十六两,二十斤就是三百二十两。她两只手能拎两个桶,就是六百两。 银库距离铁牛等着的后门有几百米,她跑了七八趟,累的一身大汗。 卓东来利用完她,估计接下来都不用了,态度骤然冷淡。充满恶意的说:“我们去把前院那些丫鬟杀光,就可以走了,” “抢钱是一码事,杀人是另一码事好吧!别胡扯了,我不去。快走吧。” “我不是把女人不当人,你听,那些得到传言的农夫已经来了,虚掩着的朱漆大门让他们长驱直入。趁机不可一世的柳府,现在像个不着寸缕的处女一样,任人。那些年轻漂亮的丫鬟,活下来只会被轮煎,被卖进妓院里,连死都不能。” “不一定!她们都是本地人,会有家人。让她们回家去。”丫鬟有家生子c有外面买的c也有雇的普通人女儿。 卓东来心情挺好的走在她身后,用一种冰冷又恶毒的语气说:“官兵抓着你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你没杀人就放过你。出红差杀人,上上下下都有好处。” 几个丫鬟是被抢进来的,和打上门的情哥哥一起跑了。又有几个得势的大丫鬟,和柳老爷柳少爷有染,她兄弟都能仗势欺人,抢了农民的女儿。 几个农民听她嚷:“我哥哥是王金福!”便捉着她进房间去了。 文泽兰气呼呼的把手按在刀上,想制止又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你想为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女人,杀了这些横遭不幸的农夫?” “你” “柳老爷的小孙子才三岁,我们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好吧。”小孩和宠物不能杀,良心上过不去。 “你说一个小孩子不能杀,要等到他们长大才能杀。一个小孩子失去了父母,最好的结果就是立刻死掉,要不然呢。” 卓东来满心恶意的愉快,看着她震惊又恍惚的表情:“一入江湖不谈对错。普通人的秩序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江湖中不同,不看资历,不顾道德,每个人眼中盯着的都是利益,能称雄称霸的只有武功。他们在江湖中讨生活,欺压本地的农民,抢夺民田,逼得他们卖掉儿女还债。现在被人抢夺了家产和生命,就像他们当年抢别人时一样,没有人顾惜被抢夺者的性命。” 文泽兰忽然想起穿越前学的政治了,这他妈真是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 “我他妈说不过你。分钱,我要走了。” 卓东来笑了:“你以为我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分给你吗?” 文泽兰神色肃穆的拔刀在手:“是嘛?” “我会给你。”卓东来笑的非常愉快,他喜欢虐待别人,即使只是精神上的虐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种说话方式非常令人不愉快。”他没准备再去杀人,除了柳老爷本人之外留在门口的人一二都没杀,他知道愤怒的农民会冲进来杀了地主和他的狗腿子。要缴纳八成的地租,这是让人没法活下去的数目,他们会为此而报复所有人,也能在官兵赶来的时候替我承担罪名。 所说的一切,只是想看到这个总是高高兴兴的蠢货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恨又怕的看着我,看到了,很好。 “握草。” “其实你说反了,两个字应该调换一下,那才是你想说的。” 文泽兰纵然是个老司机,也红了脸:“你,你”我一直以为你性冷淡,居然这么过分。 小正太继续性冷淡,好像刚刚什么都没说似得,分给她两千两:“你走吧。” 文泽兰:“马呢!给我两匹马!” “一匹马五百两银子,你要不要?” “你他妈讹人啊!” “天就要亮了,消息很快就要传开,再不走就没机会了,你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买马。” “买一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混蛋,什么玩意,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神经病!一会让人挺开心,一会又把人气个半死。 你这个脾气的人肯定娶不着媳妇!不对,现在娶媳妇有钱就行。你肯定娶不着好媳妇!有个败家娘们坑你一辈子!坑死你!妈蛋!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污吗? 我还真会做炒面,可惜现在减肥不能吃,又是面粉又是糖又是油的。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番外 文四传奇(归) 一千五百两银子是九十三斤十六两一斤嘛。 文泽兰咬牙切齿的搬运,能搬动,她现在力气很大。马驮着两三百斤的东西跑起来不算太难,只是不可能日行八百里不驮那么重的东西也不可能日行八百里啊。 她小心谨慎的把银锭底下的戳子毁掉,当然不能用刀子挖掉那多丑啊。去铁匠铺定制了一个小铁印挨个敲上去银子很软把印子放在上面用锤子敲一敲就能覆盖原本的印记。 拿出其中一千两,存在不同的几个钱庄里c找官府兑换成银票,就算损失了一部分两部分自己还有的用。另外五百两也就是三十多斤,都带在身边。 晓行夜宿一路除了小心谨慎之外无话可说。 路上认识了一些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c酒肉朋友。她婉拒了一些邀约忙着回家。 她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忘了问他是怎么发现我的年龄搞得现在我看见谁都觉得对方知道我真实年龄了。我既是二十多岁,又是一只小萌萝莉可能十几岁也不算萝莉了。上一辈子读的书多知道的事情多,这辈子走过的路多,去过的地方多见过的人多。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蠢呢?难道说我真蠢吗?不能够啊,现代社会那么多骗局,我从没被人骗过一次。难道这还不够聪明吗?到了这里,也算是危机四伏,我原先虽然听了评书c看了一些写古代社会骗局的书,可是不了解这个时代,这不也摸索着生活到现在,全须全尾嘛! 我和其他穿越的女主角不一样,我既没有凭借美貌吸引了某个贵族少爷,也没有因为奇特的行为和抄袭的歌曲被某个邪教教主盯上。显然我有当特工的天赋,非常好的在这个世代隐藏了自己,别说是外面认识的朋友,就算是大伯母和堂嫂都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 文泽兰骑在马上,走在山间小路上,想起自己带着五百两银子回去,把银子交给大伯和大伯母c二伯和二伯母,也算还了一点点他们俩这些年担着风险收留自己的人情。算了,这人情太大了,还不上。换成人品差一点的,就算不通报官府,只是把我赶走,我也活不了。 但这些钱好歹把自己在家那些年吃的鸡鸭鱼肉和鸡蛋,还有糟蹋的衣服鞋子还上了,还有临行时偷的钱。 哎呦,小兔兔又在发育,好烦躁啊。好痛啊好胀啊一碰就觉得酸。 住店时听掌柜的说前面山上有盗贼出没,文泽兰拍了拍桌子上的宝刀,一脸沧桑:“劳资这口刀杀人无数,几个蟊贼要来送死,我也只有四个字送给他。” 掌柜的:“客官说的是哪四个字?” “随缘,方便。” 满堂的客人都笑了起来,随缘杀人,杀人也很方便,和尚听见你这么说话会哭的。 文泽兰吃饱了饭,没敢喝酒,歇了一会让肚子缓了缓就上马行去。前面是连绵很远的山脉,要从小路走过去,这还真是密林深处,虽然算是半山脚下也不算平坦。 她和自己的枣红马相处的时间长了,越发爱惜这只小可爱,原先只能云养猫云养狗,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宠物。 马的眼睛非常美,琥珀色的大眼睛总是湿润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人,还有长长的眼睫毛,看起来像个忧伤的小公主。摸起来热乎乎的,带着一种怪怪的但是很温暖的味道,还能听懂人说话,又很好养。养着这个小可爱,对于养死了九条金鱼只巴西龟c数盆花和三盆绿萝的动植物杀手文泽兰来说,非常幸福。跟它说悄悄话的时候还会得到回应呢。 上山路上有一段路坡有点陡,她跳下马来,牵着马往上走。自己加上银子得有一百四十斤或者是一百五十斤,此处没有体重秤,单靠捏肚子上的肉确定不了体重。总觉得会把自己的小马累坏了,它一要上山就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走到山坡顶端时,忽然跳出来几个山贼,最矮的人嚷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文泽兰精神振奋的拔刀:“瓜皮,忘词了吧?” 为首的壮汉轮着刀:“小子,乖乖的把银子拿出来,别他妈那么多废话!一个人那把破刀还这么横,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文泽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看你长得样子就好像一只刚出锅的红薯,被小孩拿着啃了几口,太烫没拿住啪叽掉在地上,又有个穿钉鞋的人过来踩了一脚。旁边有条狗过来吃踩的稀烂的红薯,吃着吃着就吐了。你就长成这样,还敢跟劳资嘚瑟?穷山僻壤的刁民,你倒江湖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老人家的威名。” 双方没有谈拢,轮着大刀打了起来。 文泽兰砍倒了一个,另外几人转身就要跑,她大喝一声:“谁敢跑我就杀了谁!” 几人还不听话,她飞掠上前砍死了跑的最远的一个人,转身看着另外几个人:“嗯?” 剩下四个人噗通就跪下了:“俺上有老下有小” “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俺媳妇刚死,四个孩子全靠俺养活” “嚎你娘的撞门丧!”文泽兰在旁边的树桩子上坐下,把马拉到身旁,摸着马脖子的手有点抖。语气更凶:“说吧,你们平时怎么打劫人?说的好了,饶你一条狗命,要是不说,一个个的杀了扔在深山老林里,那叫为民除害。”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麻麻我杀人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和看恐怖片战争片不是一个感觉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怎么办啊我忘了戴手套,呸,现在不用戴手套,我要跑跑跑!! 啊啊啊好想回到现代啊! 四个人老老实实的说了,一般都是在坡顶设个网子,人骑在马上一下子就能被网住,而且让人没法防备,或者是弄个绊马索没想到你牵着马走上来,我们就只好相对应的直接出来。 然后哀嚎了一阵的求饶命,发誓好好做人。 文泽兰一身都是冷汗,看史书的喜欢谋略,讲什么杀万既为雄,喜欢什么绝后计。看武侠死多少人都看的高兴,那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真自己砍死一个砍伤了一个,现在一身冷汗还手软,眼前都有点发花。“滚吧!以后老老实实干活,下次再来这儿,再让我听见你们为非作歹的消息,一个不留!滚!” 看这些人都走远了。 抱住马的脖子,低声说:“小红枣,麻麻要被吓死了!头一次杀人啊真可怕啊!一点都不爽!看别人杀人还没什么感觉!自己动手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马当然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她情绪激动又崩溃,就蹭了蹭她的脸。 之后的旅途没发生什么事,回到遥远的家乡,那个自己刚来时住了几年的小镇。 下了马,充满伤感的凝视远方,细雨如丝,哒哒的马蹄踏在油润的青石板上。 让人平添了几分哀愁。秋雨连绵,空气中充满了寒冷的泥土芳香。 文泽兰的耳朵上忽然一热。 二伯母怒喝道:“好小子还知道回来!” 她牵着缰绳,二伯母牵着她的耳朵,一路没撒手,直接拎到大伯母面前:“看我上街买菜捡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大伯母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在外面混了几年混不下去了?知道回来了?哼!” “哪儿能啊,我在外头跟人做生意赚了点钱,拿回来孝敬你们。”她把肩上的包裹扯下来,往桌子上一扔,沉重的一声砰。你想啊,把三十多斤的东西扔在木头桌子上,那声音得多大。 “你是出去抢劫了吧?”大伯母在她脸上使劲捏了一把:“下雨了怎么不知道穿油毡靴,鞋都湿透了。多少天不洗脸了?黑成这样,就着雨水捏一把都能捏下来泥!” 十分钟之后,水调好了,她和小时候一样被拔光了扔进去。 “你在外头是不是和不正经的男人在一起了?胸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你干什么了你!” 文泽兰一脸黑线,咋地我就不能自己按摩吗?谁说胸部变大和男人有关! 我知道了,你成亲的时候还未成年,肯定是在大伯的帮助下才成长起来,其实你猜错了,有没有他你都会长得这么大。然而这个话说出来也太找打了。 她直截了当的挺起肚子:“你看我肚子上的肉也这么厚,屁股上的肉也这么多。” 大伯母就将信将疑的信了,把她搓的嗷嗷叫。 银子给了他们,被追问到底是和什么人合伙做生意,她左右搪塞不过,反问道:“如今我有钱有武功,到底是什么人陷害的我爹,我爹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了吧?” 以当前所知的资料,我爹是当官的,是个大官! 我本来能被人叫做文衙内,带着几个狗腿子上街抢男霸女,调戏漂亮姐姐! 究竟是谁毁了我当一个官二代的机会!!是谁!!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啊! 大伯嗤的一下笑了,深沉的叹息:“你没钱,也没什么武功。害了你爹的是朝廷。文通明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你那时候还你父母未必会在你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 “听说过”文泽兰想起自己听过的评书c快板c唱段和大鼓书,各地的曲艺种类真多啊!哎呦卧槽!“文通明是我爹?” 大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是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害了他,别信什么权臣当道c奸佞害死忠良的屁话,皇帝如果不是昏庸无能,朝中怎么会有奸佞小人?” 文泽兰都震惊了,万万没想到我大伯这么严肃的人居然是个中二愤青,呸,居然把世事看的这么透彻!是的!是皇帝用的大混蛋们,大混蛋提拔的小混蛋们! 大伯给了她一张名单:“别去告御状,那玩意没用。这些年朝中有几个为你爹鸣冤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要么就高举义旗谋朝篡位,要么就把这名单上的人都杀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文泽兰简直要对大伯肃然起敬了:“我要去京城买个房子住下来,慢慢打听这些事。” “嗯。” “如果这些人因为什么事起了矛盾,我还可以冒充一方的杀手实施暗杀,嫁祸于人,挑拨离间。” 大伯满意的摸摸她的头:“真是长大了,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一步。这就对了!五百两银子太多了,你的心意伯父知道,拿一半回去,京城里世事艰难,俗话说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文泽兰道:“我还有些钱呢,放心吧。”话虽如此,她在家里开始愉快的划水,每天吃吃喝喝,撩拨一下堂嫂生的小可爱,撩拨一下堂弟还没娶过门的小媳妇。 并惊悚的得知堂弟是个天阉。小声问大伯母:“这种事可以说出来吗?”不丢人吗? “天阉又不是太监,有何不可。这和生来缺胳膊短腿没什么区别,还比缺胳膊的人好些呢。” 文泽兰鬼鬼祟祟的问:“那他那个小媳妇是怎么来的” 大伯母叹了口气:“是咱们这儿冯家的三女儿,有个挺灵的相师给她看了,说是命中无儿无女孤老终身。现在长大了,大夫瞧着也有些先天不足。你说这女人生不出孩子来,丈夫就能休了他,小虎虽然是天阉,可他没孩子怪不得别人。这小两口以后过继个孩子,岂不是很好?” “喔”我真的弄不懂你们这些古人喔! 大伯母就没说这个亲家是为了聘礼,不过自己一方同意的原因的原因是那个女孩也生不出来,这就不会红杏出墙了。俩人搭伴过日子嘛,我和我家老头子现在也没那事儿了,还不是一样恩爱。 又诡异的盯着她的兔兔,这和一般少女相比有点大,她斟酌着说:“你要是在外面有孩子了,就带回来。反正一直都说你是男孩,出门在外有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甭管是男是女带回来养着,也是文家血脉。可不许送人或是溺死啊,溺婴有伤天和,会遭报应的。” 文泽兰一脸挫败:“我真没事” 我只是自得其乐。 过了些天,大伯把她扫地出门:“好男儿志在四方!” 好男儿就滚到京城,买了小院和铺面,开心铺子。由于不善于经营,基本上的不赚钱的,不过销量倒是不错,只是她在算账这方面算不清楚自己的成本究竟有多少。从食物的原材料c人工费c柴火钱到分摊到每八块点心该有多少钱,真是算不清楚。 她一边练武一边盯着铺子,还在京城里打听消息,越打听消息越觉得肉身的爹是教科书般的从古来忠臣没有好下场。又在城外买了个小小的田庄。 并没打听到什么,只是听说有两个大官不合,几乎要打的头破血流,又正好是名单上的第一排,就暗戳戳的跑去抓了这两家的长女,一起扔到城外的田庄去。虽然没想好要干什么,应该有用吧。 没想到,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养成其中一个萝莉当自己的老婆,两只本来敌对的萝莉就情比金坚了。 更没想到,还没把两只萝莉送回去,两家就宣布长女暴毙,以免传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 万万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两家一起因为某些罪名下狱,全家流放。 文泽兰仔仔细细的打听了一番,听说是这两家在找女儿的时候和京城里某些出名的不检点的纨绔少年起了冲突,把纨绔们打了一顿,纨绔的爹心疼儿子便把这两家参奏了一顿,纨绔本人更是从中出力。 “原来我是一只蝴蝶在大洋彼岸煽动了翅膀扑拉扑拉扑拉飞” 她厚颜无耻的骗两个萝莉说:“我早知道你家要遭祸,特意去救了你们。” 虽然是仇人的女儿,但是祸不及妻女而且你俩很萌啊。 两只萝莉无处可去,就信了。 又因为户籍都被父母消掉了,只好靠着她给改名换姓,一个叫莲蓉,一个叫芸儿,和文泽兰捡回来的两只猫三条狗一只鹦鹉,还有文黑胖本人生活在一起。 文泽兰感觉自己又胖了十斤,勤于练武也管不住,因为就住在点心铺子的后院里,每天闻到的都是香甜的气息,刚出炉的点心和天软的红豆馅儿唾手可得。 “甜食是肥胖的根源啊!我要出新款,椒盐酥饼!肉松酥饼!椒盐千层酥!” 呃,卖得很好,但是并没有瘦下去。马上就要胖成黑版贾玲了。 “铜镜都遮不住这只小黑胖子的美貌啊”她骑着马拎着刀离开了京城,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香,又经常要打架,能瘦下去。 一路上还可以和著名的刀客c剑客c拳师进行友好的讨教,只要拎着礼物上门,打架的时候有节制,跟人客客气气的说话,总能得到一丁点的点拨。 因为有钱了,干粮不是炒面或绿豆糕,而是一只烤羊腿。 在去拜访某位高人的路上,深夜又错过了宿头,她在树林里啃羊腿,远远的听见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继续专心致志的啃羊腿。 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心机婊小正太! 文泽兰想起害的自己当不成官二代的仇人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放下羊腿拎着刀过去救小正太。 凭我的智商,很难坑死他们,但是我可以利用你啊! 你聪明又爱坑人是吧,坑谁不是坑,借我用用这好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注1:资料引用自济公全传。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他们俩是互相利用的交情2333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番外 文四传奇(商讨) 拎着刀过去伺机而动看了一会情况。 心机婊小正太李啥啥肯定不是他的真名,就姑且称之为心机婊吧。嗯,不喜欢叫别人是表,那就简略的称之为心机正太。 心机正太正被十几个人追杀,对方呈包围圈之势手持铜网和暗器进行围攻。 此刻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前方美貌大胸记者为你直播场上比赛。 红方一人装备是破刀一把,这刀这个黑啊,瞅着像个烧火棍似得你又不是张小凡。蓝方十四人装备精良十三人。哦吼,这些废柴戴着护心镜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居然被人砍了! 奇怪心机正太不可能没钱买宝刀怎么会拿着这样一把破刀?这一定是阴谋!对哈今天的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是偶尔露出一丝光芒他的刀乌漆墨黑的就不会反光,能安全的呆着对方的刀虽然的寒光闪闪,也容易暴露。哎呀我真聪明! 树林并不是很密集,过密的树林也不适合逃窜和追杀。 今夜的月色发蓝风声萧瑟呜咽。 “直娘贼!闷青子摘瓢科利马擦,折着了!” 蓝方某人如此喊道,意为赶快杀了这个人,兄弟们死了几个了! 红方忽然一闪,消失在一颗大树后,蓝方追过去的时候却消失不见。 “妖怪!” “闹鬼了?” 文泽兰眯着眼睛使劲看,感觉自己又要近视眼了,猛地看见树冠中有一坨黑色的物体在移动,她忍不住嘿嘿嘿的低笑,这家伙上树的速度比猫还快啊,平时肯定没少练。 对方缩小了包围圈剩下的事情有一部分没看见,只看到又死了一个人,而在这个人死掉的同时,心机正太也被砍中了一刀。 离得远,只是能从声音和影子c刀剑的反光上看到人,不知道被杀的是谁。 红方又一次消失在场上,此时场上比分是20! 红方遥遥领先!但红方受伤了!没有替补队员! “爆浆!流血了在树上!”追杀心机正太的某人抹了一把脸,仰头向上看,并且大叫。 显然是心机正太的伤口流出的血暴露了他的踪迹。 文泽兰心里一紧,在江湖中混了这么长时间,略有点经验了,有些人被砍的一身都是伤,未必能死,有些人就被捅了一刀就死了。 这和身体素质啊c武功啊都没关系,完全在于砍哪儿,砍的有多深。 几乎是买彩票一样的拼运气。 心机正太没有再出声,蓝方十几个人也没有再出声,双方无声的僵持起来。 文泽兰心里头十分担心,聪明狡诈有心计的人有不少,可是那些人一般都是有钱有势,有脑子的人自然容易弄到钱财就算有个还落魄的家伙,如果不是江湖人而是个秀才,就肯定要去官场里厮混,这特么很容易把劳资卖掉的! 心机正太虽然有成为反派bss的素质,可是他这个人看起来就很高傲,不是那种愿意成为别人狗腿子的心计,而且他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应该会对朝廷有很深的顾虑。这他妈要是被人砍死了谁来帮我出主意! 她悄无声息的提着刀接近,都穿的夜行衣,谁怕谁啊。 拎着刀从背后偷袭,轻巧的一连废掉了三个人。 “和字?” “非!” 蓝方简短的交流了意见。某人大喝:“什么人!” 文泽兰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哥哥撑住!兄弟们马上就到!” 卓东来中气十足的答应道:“来的太慢了!早就该到了!” 文泽兰一脸懵逼。 “直娘贼!” “怪贼奴才!” “娼妇养的!”一顿乱骂,不由得人心涣散,又被心机正太趁机杀了两个,被文泽兰砍伤了一个,便一窝蜂的散了。 小正太的声音有些嘶哑虚弱,完全不像刚刚那样中气十足,看来刚刚是在虚张声势:“文四?过来。” 文泽兰有点警惕,这厮看起来不像好人,干的事也不像好人干的事,我过去不会被他一刀杀了抢了我的钱吧:“干什么?小哥我可是给你帮了点忙的,别乱动手。” “卓某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他淡淡的叹了口气:“我身受重伤,过来扶我离开这里。” 文泽兰将信将疑的拎着刀过去:“咦?你在哪儿呢?” “你往左走三步,绕到这棵树后头。” 文泽兰往左走了三步,差点撞树上,绕过去一看,他靠在树上非常沉静,气息内敛,脸上无光,眼神黯淡,手里的刀也是黑的。“你哪儿受伤了?先扎一下。” “左臂,左肩,右腿。” 她用怀里的两条手帕包扎了两处,本想像是电视剧那样撕衣服给他包扎,然而已经十天没洗澡了,感觉这衣服会让伤口感染。“我衣服脏,你的衣服呢?” “不用了,快离开这里。” 心机小正太得到了公主抱的待遇,非常僵硬的用手搂住她的脖子,固定自己的身体。 文泽兰用轻功咻咻的跑,尽快回到客栈去。幸好他又瘦又轻,没比小徒弟们重多少,现在这个体重以后一定是个矮子啊! 在阴暗的月光下经历一场厮杀,被人公主抱着逃离凶杀现场,这他妈应该是我这个穿越女女主角的待遇,为啥是这个狡诈的家伙有这么浪漫的遭遇。看他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享受,反而好像被我这样抱着是一种酷刑c折磨。 卓东来非常不爽,甚至还有点焦躁不安,比被人追杀时更难受。被这样抱着,看不到脑后的环境,非常不爽。 随着她的奔跑,身上散发出一种炙热的气息,十天没洗澡的人身上当然会有点酸,出了汗之后味道更大。他当然不稀罕肮脏邋遢衣冠不整的人,更不喜欢人身上的汗味,可是更让人难受的是她健壮的身体散发的滚滚热浪,这对于一个失血过多的人来说,简直热的烫人。 文四沉重的喘息,就算有内力的加成,她抱着这个将近九十斤的少年跑了这么一会,也累的够呛。两臂已是酸疼,甚至能感觉得汗珠向下滚落。“你他妈抱紧点!” 卓东来沉默着无师自通,双手搂住她湿漉漉的脖颈,又向她肩上靠了靠,让她的双臂减轻一些重量。可能因为她身上的热力惊人,让他的双臂都软化了,那股汗味熏得他头昏,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文泽兰全凭坚定的意志和对让自己当不成官二代c小衙内的仇人们呐切齿的仇恨,才坚持把这个满脸发黑的人到城门口。“握草,我怎么扛着你翻城墙!” 卓东来叹了口气:“这墙又不高,你上去,找到守城官兵用银子买通,放下筐来。” “啊,还能这么办?”文泽兰上去当了一番散财美女,把他弄上去。城外看城墙是立壁千仞,其实里面有台阶和走道,要不然守城士兵怎么上去呢。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带着他回到客栈,点起蜡烛,从包裹里拿出金疮药,要小二提了两壶开水。“你握草我还以为你满脸黑气要死呢!” 卓东来脸上尽是浓淡适中的墨汁涂上的,看起来有种灰黑色,就连眼睛周围也涂黑了:“我被四十多人追杀,到现在能把他们杀的只剩七个,为什么?” 刀都是定做的,绝不会反光。 文泽兰心说:这他妈不就是古代版的迷彩吗!我怎么能这么傻! 她淡定的抓了一两颗糖塞他嘴里:“流血太多了,快补一补。” 给他洗干净伤口又包扎好,并且很有耐心的打了个蝴蝶结,文泽兰不由得双手合十:“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三清道尊阿弥陀佛万能的上帝啊保佑他。” 卓东来:“嗤。” “嗤什么嗤!没有信仰的人。” “我从来不信命,跟遑论神佛。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命运,被几个虚无缥缈,要靠信徒施舍衣食住房的家伙主宰么?” 文泽兰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差一点就死了还装的这么淡定!” “在江湖中讨生活,本是在刀尖上舔蜜,一时不慎被杀是寻常事,能百战百胜才奇怪。淡定是什么词?” 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天下之大,没有那个地方有小钱钱真心甜这样庸俗的大实话,也没有那个地方用淡定这种方言土语。 “淡然,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文四汗津津的心说,我特么又穿越了?“你为啥被追杀?” 淡定的小正太:“因为我有钱。” “啥?你抢他们钱了吧?” “我杀人夺财,他们自然也可以这么做。有什么稀奇。” 文泽兰两臂酸痛,心中窝火:“你帮我算计几个人,,,好不好?”卖个萌。 “不好。” 文泽兰气呼呼凶巴巴的瞪着他:“为什么!” 劳资辛辛苦苦把你抗出来难道是为了暖床吗? 要暖床我让小二去找个姑娘来,一二两银子就能解决,为了把你弄上城墙花了劳资五十两啊五十两!要不是看你有伤,非得削你一顿不可! “你生气不是因为我坏,而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武功比你强,还不肯为你所用。” 文泽兰一拍桌子:“你武功比我高?你只有身子比我消瘦柔软,剩下还有什么?不服啊,打一架不?” 卓东来气的闭上眼睛缓缓神,本想撩拨她几句,再提出要求你听我说不好,就应该提高价码求我!哪有被拒绝了一次就拍桌子的!我受着伤呢,算了,趁人受伤下黑手是对的。 “我有条件。” 小黑胖子立刻就笑了:“有需要就好,你想要点什么?”她色眯眯的笑着。 “你要我帮你害多少个人,就要为我做多少年事。” “一个家族几百人,怎么算?” “算一个。” 文泽兰从兔兔之间掏出一个有了包浆的小竹筒扔过去:“这是名单。”她开始弄吃的。 卓东来看完了名单:“文姑娘,你家世很好啊。” “咦?你为啥这么说?” 他虽然虚弱,脑子却没混乱:“一般人得罪了一个权贵,就会家破人亡,你竟有这么多仇人,想必是他们联合起来害了你家。看的言谈举止不像大家闺秀,这一定是上一辈的恩怨。” “嗯” “据我所知,能同时和这些权贵结仇的,只有那位文通明将军。数年前的冤案,至今被人口口相传,这些残害忠良的奸臣的名字,也算如雷贯耳。”卓东来看着她笑了起来:“你与此有关。” 文泽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有阴阳眼?你会通灵?你认识诸葛亮?你是重生的?咋啥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跟着家里大扫除,干了好几个小时,累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番外 文四传奇 规划 重生二字一出口面色苍白c有着毒蛇般目光的少年,活生生的变成了震惊到毛骨悚然p呆若木鸡p 卓东来很少受到这样强烈的惊吓,就算是是生死关头也几乎能保持冷静因为激动了死得更快,冷静才能有一线生机。但他现在真的被吓着了,震惊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凝视着她。重生这个词对他的惊吓就像是重生这件事一样过于可怕不仅不在计划之中,还不在想象之内。 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文四肯定不是真名。 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恰到好处的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我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杀了她就能保守这个秘密吗?如果人尽皆知,会对我有害吗? 她真的确定么亦或是诈我?这种事没有证据单凭传言不足以为害。更何况她的确救了我。 文泽兰依然充满八卦的问:“我说了这么多肯定能蒙对一个吧?” 并非她不会看人脸色而是这心机婊小正太的脸上毫无血色目光也有几分暗淡看起来像一个马上就要死掉的人,更何况脸上还有几道没擦干净的墨痕真看不出脸色如何。 “对了。”卓东来诚恳的说:“当年诸葛丞相在梦中授我以金龟玉钱,密传八阵图及推命理测吉凶之术,没想到你猜到这件事了。” 文泽兰叼着酥饼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也不是不可信,我不知道该不该信啊天啦噜怎么办!“那那个,真的吗?” “信不信随你。”他眯着眼睛,有点失血过多的样子:“你所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 文泽兰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呆萌:“就是俗称的借尸还魂。有些人活了一辈子,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就叫重生呀”最神奇的是我在这个世界里还听过重生的故事。 “喔我看你好像就是重生。” “咦?你为啥这么说?” “你看嘛,你年纪小小的武功却很高,见识阅历为人处世的方法也都很老道,不像是小孩子,更不像是自幼失估的小孩子。” 文泽兰啊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别扯了,当年看出来我才14的人是谁啊?” 妈了个鸡,忘了那年几岁了,就算是十四吧。 隔壁愤怒的敲了敲墙壁:“妈了巴子,你们两个龟儿子说啥子说,有完么有?劳资的脑壳壳都要炸了!” “算了不说了睡觉。”文泽兰简单粗暴的把他抱起来往里挪了一米,自己睡在外面。客栈的房间就一张床,不过是双人床,当然也有桌椅,但文四不会委屈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 夜深人静时,他还是放心不下,低声问:“你听说过重生的故事?” “嗯”文泽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低声说:“曾经有一个行路的客商,王三郎,在经商途中失踪了,百般寻找都找不到。后来他家邻居生了一个小孩,生来早慧,6月能言,三岁能写,长到八岁那一年就跑去衙门告状,说自己就是王三郎,被贼人某某所杀,尸体藏于某处c财货藏于某处,说的分毫不差。” “哦。” 文泽兰兴致勃勃的讲了好几个故事,都是关于重生的,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可怕。 卓东来面带微笑的入睡了,真是有趣的睡前故事,人们寄希望于虚无漂亮的因果报应,当因果故事让人不能满足时,就寄希望于受害者能自己去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次日醒来,文四欢蹦乱跳的下床去安排早餐,当地美食有很多,不知道该吃哪一个。 吃的饱饱的端着给他预备的羊肉泡馍走回来,看到苍白纤弱的少年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有气无力的看着一张纸。这要是喂喂的吐两口血,还颇有古龙大大的感觉。 只可惜往前走两步,看清楚他的脸,就没啥唯美的意境了,立刻陷入的黑暗的c人吃人的社会现实里。 两人一连修整了数日,等到他的伤能上路行走时:“明日启程去京城,要去消息密集的地方,才知道该如何动手。” “嗯,好。”文泽兰去拿包裹。 卓东来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这些天他都拖延着没有拿出计划来,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性情,本以为会暴跳如雷的说你吃了我这么多天居然又拖延时间这样的话,没想到她也知道消息的重要。 文泽兰拿了一条香芋紫的裙子,一件淡黄色的小袄:“穿这个!你这么瘦,现在又没胡子,受了伤就装成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慢慢的,这样不会被看穿。” 虽然说的没错,但我认为你在打击报复。“很好。文四,你真细心。” 文泽兰把脸伸过去:“嘿嘿嘿,叫我四哥!” “呵呵。”卓伪少女冷飕飕的看着她,非常不齿与这种打不过又没自己聪明就拼命占口头便宜的行为,有本事你让自己变聪明啊。 文泽兰拿起一块布料,叠成厚一些的长方形状,把长的一侧向内折了一寸,又翻过去,把两侧向内卷起,再反过来看,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 她淡定的把这只布料鸡塞进亵裤里,用丝带固定了一下,毫不在意的露出两条黝黑而粗壮的小短腿。 他差点把自己手里质地很好的裙子掉地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布料鸡,想要提醒她易容成男子不用往裤子里揣这玩意,衣裳裤子都很宽松。可是又觉得这样做也没错,即使是去青楼把姑娘放在腿上,也不怕被戳穿。 又用布带子把兔兔捆扎结实,自己敲了敲,觉得像是金刚怪兽的胸膛一样坚硬和健硕,穿上衣裤,用炭条在脸上画了画,活脱脱是个男孩子。 退房时掌柜的有些疑惑:“这位姑娘是?” 文泽兰嘻嘻哈哈的说:“远方亲戚家的妹纸,跟我出去玩。”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由于两人的颜值都很普通,一路上也就很安全。 最搞笑的是上路一周之后,有个打猎的阔少看到小佳人的紫衫紫裙和纤腰白手,纵马追上去逼停了两人。看清紫衫少女长得不温柔娟秀又一脸阴沉沉,又看到紫衫少女身后那个剑眉虎目膀大腰圆的汉纸,手里握着刀。 阔少问:“这位侠士,我们是不是见过?” 文泽兰含含糊糊的说:“大概吧。公子贵姓?” 阔少:“我认错了。”然后就走了。 卓东来本寄希望于她没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惜的是他两只耳朵里听满了闷笑,显然这话让她笑的快要咽气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就不能真是认错了吗!哼! 文泽兰:“哈哈哈还有一百里路就到京城了哈哈哈哈,大姐跟我私奔至此,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卓大姐生着闷气不答话,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被人这样侮辱。 文泽兰笑的龇牙咧嘴,故作温柔:“好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那种朝秦暮楚c朝三暮四的人,我可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良人。别生气了,哥哥不是有意嘲笑你,是想起来一个有趣的故事,所以才笑。” 卓东来想起来了,这样的侮辱是第一次,但被人羞辱到这种程度并不是第一次,无须如此动怒。 更何况这人的脾气他也知道,越生气她越得意,自己要是不在乎,她也就闭嘴了。 语气非常柔和的问:“什么故事?” “呃”幸好我存着一肚子的故事:“上个月我看见两个人打架,两个人的身量都差不多,也都用拳。我最好看别人打架,就躲起来看着。两个人打着打着就分出胜负了,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个轮起来往树上摔,看那个位置被轮起来的人屁股正对着树,树干有碗口粗细,我当时就寻思这要是摔上了可了不得,非得骨断筋折不可。可是没想到啊,咔嚓一声,树断了,人没事。你猜为啥?” “为什么?”这不合乎常理。 “因为这人修炼了金钟罩” “呵呵呵。”一点都不好笑。 到了京城里住了下来,就住在她的糕饼铺附近的小院里,两个娇柔美貌的萝莉徒弟都送到糕饼铺里住着,不和他打照面。 十几天后的某一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卓东来拿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我把你的仇家分为三类,这第一类,权势滔天不可抗衡,要么暗杀,要么等他们告老还乡。这第二类人,要使银子才能弄死,这第三类人,现在就能动手。” 文泽兰叼着骨头磨牙:“这第三类都是些势单力薄地位卑下的小人。” “你我也是这样。” “妈的还真是!”她气呼呼的咬断了细细的骨头:“现在怎么办?”仇人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先赚钱,培养势力和人脉,再谈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和今天家里大扫除刷墙,今天刷的我的屋子,我在搬书架和书搬书桌c搬衣柜c箱子c杠铃片们c多宝阁和多宝阁上的瓶瓶罐罐,还有床c床板和床底下塞着的各种舍不得扔的破烂。两臂酸痛,精神恍惚 住了十五年了,墙壁都变黑变黄了。 希望这一章还算有趣吧,我写的时候一直没有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扬名 她没经验所以找个聪明人来询问。看到 可是卓东来也没经验啊。普通情况下,谁会有怎样把满朝高官不动声色杀掉一半这种诡异的经验。面对着香椿炒鸡蛋c核桃炒肉c尖椒干豆腐c香菇菜心几道菜。他想了一阵子:“买一些没入官中被发卖的官眷,妥善培养,以后或使美人计,或派去暗杀都使得。” “不行我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不忍心让她们去做那种事。” “怜香惜玉对那个女孩子有好处对你没什么好处。” 文泽兰仰天大笑:“我乐意。” “你可以在京城赶考时资助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人等他们过二三十年,渐渐爬上官场中高层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人还没变节愿意帮你。” 小黑胖子挠挠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也有钱,可我看不出来谁有才华人品还容易一些这才华总要在字里行间去抠我不行。” 卓东来很气:“那就去!你既然要杀了这些人报仇却又什么都不愿意做难道你帮了我一次就要把这件事推给我吗?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不会替你去做。” “我知道哥们别生气,我但凡有点文化就去编造谶语坑人去了,自古以来谶语坑人都是个好招是吧?” “没错。”卓东来喝了一口酒:“我要走了,现在是做生意的好时节,多挣钱才是要紧事。等我想出别的法子,在写信告诉你。” 文泽兰想起在自己的素质,也觉得报仇有点无望,举起酒碗:“一路顺风,别再被人砍了。” “嗯。”看她一口饮尽碗中的酒,他又抿了一口:“你也来做生意挣钱,如何?” 文泽兰伸了一个猫一样舒展的懒腰,摇摇头,抓起旁边的坛子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我要去武林中厮混,尽量出名,最好能让自己成为举世瞩目的英雄豪杰,呃,如果做不到也要像孝义黑三郎那样混得开,慢慢来自然会有机会。” 首先提升战斗力,然后是威望,然后就能打ss了,玩游戏有很多人生哲理的。至于面前这个故作深沉的少年,你再怎么聪明狡诈战斗力强,其实也就是个小屁孩,让你帮我出主意搞死十几个大官都做不到,你做生意未必能赚钱,我才不跟你去呢。唉,只可惜劳资的颜值不够高,要不然就混进宫去,凭着前些年看的无数宫斗文和我的高智商,混成个贵妃宠妃的不成问题。 卓东来怔了好一会,这话触动他的记忆,不经意间让他有些恍惚。 二人就此分别,要留的留在原地,要走的去了远方。 文泽兰继续喝酒,提起筷子准备吃肉。想起好多天没和两个小徒弟沟通感情了,就起身把莲蓉和芸儿带过来。 两个小姑娘不到十岁的年纪,互相十分依赖,在这个相对来说破败凌乱的小院里,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违和。毕竟都是高官显贵家里的白富美,虽然家门落败了,可是她们没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没被人拉过去卖掉,没试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 “坐。”她自己坐下来,把罩在几个盘子上的纱罩子拿开:“坐下,吃。” 两人这才沉默的坐下,不曾行礼,也不曾开口说什么,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着,还怪我没去把你们的家人救下来?”文泽兰喝了一大口酒,用袖子擦了擦脸:“我不是开善堂的,抢了你们两个是因为有眼缘,至于你们家里的母亲c姨娘c表姐表妹c堂姐堂妹,我管不了,我怀里没钱暂且不说,我看她们也不顺眼。也别给我摆这脸子,你们俩爹妈还没死呢,要是嫌我这儿不好,可以走。你们既然不是我买回来的,也不欠我什么。” 一席话说的二人为之动容,忙站起来。芸儿推了推莲蓉,莲蓉有些难以启齿的问:“师父,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您您收留我们为的什么。以后要我们做什么?” 人做事总有缘由,你是怎样未卜先知的知道我们两家要落败遭难,又怎么能把我们俩藏得那么好,家里和官兵都没找到。之后又教我们练武,还让我们继续,这其中有什么用意? 文泽兰面沉似水的点点头,心说我也不知道我为啥把你俩抓出来了,大概是想报复一下你俩的爹,没想到,也不知道是骨牌效应还是蝴蝶效应,你两家都完蛋了。误打误撞的把名单上的两个人干掉了,我是不是应该多绑架几家小孩?算了,太下作了。 你们俩呢,按着现在的计划是好好养着,以后选一个给我当媳妇,另一个嫁出去。我一直都喜欢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c欧柳颜赵c飞檐走壁c刀枪棍棒无所不能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不太可能看上我就是了。 “我有一件糕饼铺,虽不能说是日进斗金,每月赚一斗银子也不难。”文泽兰顺利的说谎:“我不可能常年留在京城里盯着一间小小的铺子,等你们武功略有所成,再学学算术,去给我看着铺子。为师要去行走江湖,有事情要做。” 芸儿柔声说:“师父,恕弟子冒昧,您要做什么事呢?” 你们吃过加了奶油的白芸豆馅儿么?她的声音就是这样,又绵密又甜软可爱。 文泽兰又喝了一大口酒,两道剑眉拧成一个:“报家仇。”那些让我当不成小衙内的人! 在京城中每当看到纨绔子弟飞鹰走狗c挥金如土,她心中就升起一种深厚的阶级仇恨本来我也能这样!别人穿越之后肯定是才貌双全,他妈的,我怎么比上辈子还胖还黑!穿越之前只是每年夏天晒得黑黑的,冬天又宅又懒就捂得白白胖胖的,现在怎么捂都是黑的。 两个小美女担心的都是像是史书和话本中所说的那样这个黑壮的女人由于自身无法施展美人计,要她们俩来当西施c当貂蝉c当昭君,总而言之是送给某个有权有势的男性仇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头更担心了:“师父,您的仇家是谁?” 文泽兰沉默不答,继续喝酒。 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一起上前痴缠,一个频频倒酒劝酒,另一个夹肉喂给她:“师父张嘴。” “好海量!再来一碗!” 文泽兰有点晕,倒不是酒喝多了,是这两个小姑娘的声音轻柔而和煦,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又殷勤的服侍,这可是她从没享受过的待遇,简直爽晕了。 莲蓉用自己都觉得害羞的甜腻语气说:“师父呀,你既救了我们俩的命,你的仇家便是我和芸儿的仇家,不妨说出来,我们群策群力兴许能想出好法子来。” 她虽然喝了不少酒,又被这两个小姑娘弄得有点晕,还是有一丝理智:“当朝丞相是我的仇人,害的我父母死于非命。” 我才不说你们两家也和我有仇呢,后宅女流原先不会知道什么消息,现在你们也查不到原先的消息。 俩人都愣住了,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问:“师父,您有什么打算呢?” “是啊,打算怎么报仇?” “这可不容易呀。” “嗯我还没想好。计划中当然是想办法去他家里偷出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证据,最好能有他准备谋反的证据,然后让他全家上刑场。实际上”文泽兰闷闷的说:“可能得等过些年我没耐心了,就夜里去偷偷杀了他。” 莲蓉看她醉眼惺忪的抱怨,便直接问了:“没打算用美人计去套取情报么?” “嗤,那岂不是可惜了美人?好人家的女孩我不忍心糟蹋了,去青楼买一个吧,人家又凭什么要忠心耿耿的为我做事呢?真要是被糟老头喜欢的能弄到情报,直接把我卖出去更简单吧。” 莲蓉和芸儿对视一眼,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可不是嘛!” 两人便坐下了,拈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另去拿了杯子偷喝两口酒,辣的够呛。 这和她们往日喝过的米酒不一样,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都没有,单纯的辣和呛。 芸儿没忍住:“师父,别去偷机密资料。皇帝不在乎大臣贪污了多少,有时候大臣贪污之后孝敬给了皇帝。比起那些资料表露了,会有更多人在意你是怎么拿到资料,人人都有秘密。” 文泽兰本来喝酒喝的满脸发红,这时候却白了脸,捂着眼睛深深叹息:“我实在没想到,你说得对。还有什么呢?”后世也听说过一些这样的话,什么清官比贪官还不受欢迎之类的话。 莲蓉低声道:“丞相其实只是内阁首辅,本朝没有丞相这个位置。他是耳顺之年,年纪大了,又已是位极人臣,往后不会再有什么大发展,您若要报复他,最好的法子是斩他子孙的后路。他儿子不多,只有三个,任职的也不是显赫的高位。” 两个出身名门的腹黑少女倒是比她这个整天看帝王心术权谋残卷厚黑学的人更懂得当前这个世界,呱唧呱唧说了不少重要事项。 之后文泽兰心里头还是有点提防她们俩,只教了轻功没有教刀法,以免自己被害了。 又过了半个月,她打了个行囊:“我要出去走走了!” 惹事!凑热闹!打擂台!想办法让自己出名! 还真是巧了,只要用心找事,就总能看见合适的事。 譬如说她离开京城的第三天,她住店的时候发现店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少女:“那位姑娘是谁?” “是掌柜的闺女。” 有恶霸调戏店老板的漂亮女儿,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荤话,店老板带着伙计过去:“客官,我们这儿住满了,麻烦您移步去别人家。” 看起来就很凶恶的中年男子斜着眼睛看他:“住满了?她有地方住没有?我跟她一起住。” 掌柜的沉下脸来,也不讲究和气生财了:“出去!” 恶霸身旁的狗腿子帮腔:“我们家大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陪着我们秦大爷乐呵乐呵,要什么金银财宝都有,要是不从,劳资带人砸了你这破店,像你这样的小户人家,也敢惹我们秦大爷?让你倾家荡产都算是轻的!”说这话,还踹了掌柜的一脚。 少女手足无措,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文泽兰正在偷柜台里头的瓜子吃,猛然间想起来,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啊! 把瓜子揣怀里,抬手过去就是一巴掌,用上每天拎石锁的力气,一巴掌抽的恶霸原地转了两个圈儿,呵骂道:“凭你也配姓秦!” 又抬脚一踢,一脚就把狗腿子踹出门去,跌在路中央,一辆马车正好过来,把他双腿齐根压断,看起来连第三条腿都被压着了。 只听得吃瓜群众大叫:“压的好!” “苍天有眼!”“为民除害!” 文四心说这帮人好像很不得人心,看脸就知道是反派,跳到桌子上拎着恶霸的领子:“喂,你想怎么样?”妈的,这厮真高,我不站在桌子上都拎不住他。 恶霸顶着个巴掌印怡然不惧,斜眼看她:“臭婆娘,我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着地面上我便是老天爷,你奈我何?你今儿若不给老子磕头赔罪,改日必杀你全家。” 文泽兰最恨别人骂自己全家,他妈的我家都死绝了!不由得拔出刀来,一刀就抹了这恶霸的脖子。心中恨恨:劳资送你去见我全家!劳你挂念了。 恶霸抽搐着倒地,伤口哗哗淌血:“你,你真敢呃” 围观群众哗然,随即不约而同的退后两步,空气中弥漫着惊恐的气息。 美貌少女一声尖叫昏了过去,掌柜的也吓傻了,嗫呆呆的发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泽兰心说我有点莽撞了,怕是要拖累他们。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抽了一只干净毛笔,蘸着血在墙壁上挥毫写下:“杀人者好汉武松妈的写错了。” 又沾点血,把好汉武松四个字抹了,在下面接着写,嗯,提起笔不知该写什么,单写一个文四可不酷。古人动不动就说常山赵子龙c山东秦琼c呼保义宋公明,有了!我写京城文四,不行,这就把地点说出去了。 “凉州文四!掌柜的,凉字怎么写?” 剩下三字我都会写。凉州,还引用了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典故凉州词。呃,肉身的爹在哪里打仗?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比划了一下:“就,就这样。” “杀人者凉州文四!嗯,很好。”文泽兰兴致勃勃的巡视全场:“要给我文四扬名,惩奸除恶是洒家的爱好,可你们说出去的时候不许说劳资又黑又壮,要说老子又白又美,是你们没见过的美人。听见了么!”一声暴喝,震得楼上都往下落灰。 “听,听见了。” “是,是” “白,白,美,美,” 文泽兰拎着刀扛着包裹,把马又牵出来,就走了。她为的不是隐匿行踪,而是反正这年头美玉ps图片的技术,那就p下传言呗。 掌柜的让小伙计把女儿送去亲戚家,又出来拜托街坊四邻:“诸位高邻,俺有一事相求,这位秦大爷是调戏了文大美人才被杀了,和我没关系,和诸位也没关系。” 众人都答应了,一则是邻居关系,二则是怕被官府问责。 一霎时消息就传开了,众人奔走相告,不多时便人尽皆知,有一位文四姑娘,长得天姿国色,武功也强脾气也大,一言不合就杀了秦大爷。 文四在城里另一个地方住着,听的可开心了,我真的是大美人呢。 次日准备出城时,才发现守城官兵增加了数倍,在仔细盘查过往行人。 到了她时,官兵:“过。” 文泽兰:我他妈应该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某位不愿意吐露姓名的声音低沉强势富有磁性的小姐姐给我寄香椿芽被读者投喂好开心 本来想写到六千感谢你,真的太卡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杀杀) 俗话说:过桥需下马, 有路莫行船,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离开了那座打出首杀的小城,又信马由缰的走了下去。怀里揣着二百两银票和四十两银子,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世界辣么大, 我想去吃吃看’。 从酥炸小黄鱼(天津)开始吃起, 吃着早饭的标准煎饼果子, 绿豆面的煎饼, 旁边刚出锅的油饼搁在煎饼上,撒上甜面酱c辣酱c葱花c肉末等十几样小料,厚厚实实的卷起来。 这料多就得多给钱, 可是吃着也更香, 旁边买煎饼果子的人都用一种看大款的人看她,三样小料一文钱, 一个煎饼才十文, 她加了两文钱的油饼又把旁边所有的小料点了一遍, 一看就是愣头青。 文泽兰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呢, 高高兴兴的吃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煎饼果子, 打了个饱嗝, 遗憾的看着旁边的包子铺,嗯, 歇一会再来吃吧。 天津是水旱码头,又是曲艺盛行的地方,她问摊煎饼的:“劳驾, 听说天津有唱戏的名角,还有说相声的,都在哪儿啊?” 摊煎饼的笑着给指方向,旁边有个吃煎饼差点卷不起油条的人串过来,满脸是笑:“大爷您是要找乐子呀,爷您真是明白人,会活。喝着茶听着戏,吃着桂发祥上好的□□花c芝兰斋糕干,崩豆张,给个王爷都不换。爷您要是想找乐子,这城里城外正经的不正经的地方,没有俺不熟的,您赏个脸让俺给您介绍介绍此处吗,如何?” 文泽兰点点头:“行,带路。” 说这话,摸出一把钱扔了过去,大约十几枚。 奇怪,你怎么看出来我有钱? 帮闲的连忙上前问东问西,问清楚她想先听相声,就连忙引着她去‘三不管’,这地方几乎和她见过的庙会差不多,只不过别的地方的庙会是一个月一次,这地儿的常年有乐子看。相面算卦的c变戏法的c打把势卖假药的有不少。 每个地方都围着一堆又一堆的人,她晃悠到人最多的一圈里,在外头一听,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黄段子,不由得大喜。自从断网之后,她很久没看到黄段子了,没想到古时候人这么哦,听的都是一群糙汉。 帮闲的连忙挤开人群,让她进到里头去,还撵开一个占着座的人请她坐下。 逗哏的:“哔——” 捧哏的:“哔——”(由于太低俗被和谐了) 文泽兰把左脚脚踝搭在右腿膝盖上,又把刀横在两腿之间,拍着大腿:“哈哈哈哈哈” 后头有人问帮闲的:“二子,你咋找不着金主了?”这人穿着粗布衣服,头上用骨头簪子,脚下穿了一双脏兮兮的旧靴子,看起来就很穷啊。 文泽兰把耳朵竖起来了,仔细听这厮到底怎么看出自己有钱的。 帮闲的低低的说:“她刚才买煎饼的时候,怀里有半吊钱,还有散碎银子,我还看见银票的角子了。你别瞧她其貌不扬,包子有馅不在褶上,你看她怀里踹了不少东西,袖子里还带了东西。练武之人要不是有钱大吃大喝,能胖成这样吗?” 文泽兰: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哔——”“哔——”“哔——” 文泽兰:“哈哈哈哈哈”在小伙计拎着笸箩过来要钱时,抓了一把铜钱扔进去。 过了一会刚觉得口渴,帮闲端过来一碗酸梅汤,并一包瓜子。 听了两个时辰的黄段子,给了好几次钱,听的十分满足。在京城里就没有这样的地方,可能原先有,后来因为皇帝信道教要提高百姓素质,就给取缔了。反正在京城的天桥只看到打把势卖艺的,还有练杂技的,没看到讲黄段子的。 她懒懒的站起来往外走,问:“这地方有什么名菜?” 又去吃锅巴菜,还真挺好吃。她尝了两口,索性给帮闲也叫了一碗,刚才这家伙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伺候的真好。呱唧呱唧的吃,咕嘟咕嘟的喝酒:“哎,天津城里城外有什么人是不能惹的?”她一脸兴致勃勃想惹事的样子。 帮闲就说了几个大的帮派,有码头的地方就有帮派势力,她仔细的打听了一会,总结为:势力很大人手很多c掌控着大半个天津c虽然收保护费但是也管事,还基本上挺义气,有一些大奸大恶的人被这几个帮派的人搞死了。 这类似于上海滩的故事,显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就又游玩了一天,听戏回来的时候还止不住的感慨:这年头的角儿是真卖力气,连音响都没有,嗓子那么亮,唱的又好又稳,只可惜没有字幕有些地方没听懂。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了:“我家三爷有请。” 文泽兰拿着请帖一看:“好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尼玛就是不知道这写的是嘛玩意。(天津腔) 于是就跟过去了,进了大宅子一番见礼,就是吃吃喝喝,有道是‘人胖三寸非一日之胖’,你们就知道她的胃口有多好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很巴适(舒服)的大吃大喝。 旁边有小妞倒酒,她还欠欠的摸人家的手,又和三爷闲聊。 这位肯定有五十多岁的三爷,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大爷,锋芒内敛,可是那双手上的伤疤和茶杯口粗细的手腕能让人看出来,这老头练了一身的硬功夫。看她愉快的吃吃吃,自己也夹两口下酒:“姑娘,听说你是凉州人,可我听你的口音是京津人氏。” 文泽兰笑嘻嘻的说:“祖籍凉州,这不是凉州太荒凉嘛,连煎饼果子都没有,出来讨生活。” “哦,这还真是,凉州的烤肉虽然好吃,到底不如煎饼果子。我们家祖上也是边塞人士,也不知为啥来到天津,估计也是为了吃的。人生在世,只有吃穿二字。”是个屁,他只是听说她在城中几乎不住口的吃东西,随便这么一说。 文泽兰深以为然:“祖籍这东西也不大坐的数,往上再翻一翻我家祖上不一定是那儿的人,头一次吃着剁椒鱼头的时候,我觉的祖上肯定有四川人,吃着凉皮配肉夹馍,我估计我祖上也有人在陕西讨生活。” 三爷嘴角直抽,要不是看她吃饭的姿态还算能入眼,真想站起来就走:“你倒是得意,武功这么好,想去哪儿玩都行,也不怕遇上危险。” 文泽兰笑嘻嘻的说:“三爷是想问哪位秦小舅子吧?” 三爷也笑:“谁杀了他倒在其次,我就想见见传言中天姿国色举世无双的美人。” 我就想知道,你连字都写不好,那来那么大脸逼着别人吹你。这倒在其次,重点是你来天津做什么,打听有谁是你惹不起的做什么?当年我也这么干,打听哪个老家伙是惹不起的,再去攮死他,一举成名。 文泽兰说:“天姿国色实在是吹过了,但举世无双四个字,我还是敢认的。” 三爷:“哈哈哈哈” 两人闲扯了半天,终于问到整体:“看得出来文姑娘志向远大,不知你打算在何处扬名?” “江湖之上。”文泽兰含含糊糊的说,她也看得出来这老头问的是自己是不是要在这儿惹事:“三爷见多识广,我想请您参详一番。我打算在九州之内行走一番,找些没根基没背景,还丧尽天良惹的怨声载道的人杀掉,给自己扬名立万。”没打算在你这儿闹事! “这倒是很好,可惜这样的人不多。”三爷敲了敲桌子:“采花大盗都是这样的,武功也高,轻功也好,人人得而诛之。喔,河北有一个武馆的馆主,刀法天下闻名,他原本是赘婿,学了丈人家的武功,娶了丈人的独生女儿,后来他老丈人中毒死了,他却和媳妇大打了一架,他媳妇负伤跑了,他把刘家武馆改成赵家武馆。这些是人尽皆知,他臭名昭著可是有真功夫,收纳了许多地痞流氓为徒。” 曾带人来天津,试图抢个生意,虽然被我打败了,却也伤了下面不少兄弟。 文泽兰得到了意外之喜,本想着只是示好表示不打架,天津大半个城都是这几个帮派的,而且也不算太坏,那就把话说清楚别惹事。没想到还拿到了好几个采花贼的信息,还有赵馆主的生平简介和武功特点等资料。 虽然觉得对方平白无故帮自己这很可疑,可这正是自己需要的,至多是被人当枪使呗。杜月笙不是说过吗,能被人当枪使,说明你有价值。 一路上吃河北的驴肉火烧,找到那个赵家武馆,坐在茶馆里听了一会的《三国演义》,就听见两拨人议论赵家武馆的大徒弟如何抢了他的银子,赵家武馆的二秃子调戏了他的小老婆。 住店的时候和店小二打听了一下,也说是个混蛋。 第二天,她愉快的吃了两碗山西人开的面馆里买的正宗刀削面,加的山西老陈醋,超级好吃!然后遛个弯,消化消化食儿就去找事。 “不好啦!赵大秃子去砸刘家武馆啦!” 呼啦一下,一群人都跑了过去。文四也跟上去:“哎?哥们,这是怎么回事?” “刘家武馆是他前妻被打伤之后另开的武馆,开了有两年了,俩人互相避着不见面。赵家武馆收的都是地痞流氓,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刘家武馆收的都是正经人,也教真功夫,徒弟越来越多,这不,赵杂碎去砸场子了。” 文四又蹲在墙头嗑瓜子,看长得只比自己好看一点点的刘氏拎着单刀,和对面的赵秃子破口大骂。刘氏道:“哔——”“哔——”“——哔——”对面二十多个地痞,污言秽语不离口,竟然没骂过这位姑娘。刘氏收的徒弟们都惊呆了,没想到师父会说这么多脏话。 文四忍不住蹲在墙头鼓掌:“好诶!!!” 赵秃子恶狠狠的瞪过去:“死胖子,滚!再他妈在这儿满嘴喷粪,劳资把你塞进你妈——哔——里。” 文泽兰干脆的拔刀,嬉戏般的从墙头一跃而下,一刀砍向他的秃头。 赵秃子猝不及防,手里又没有兵器,连忙往后躲,可身后都是徒弟们,一时间躲不开。 她手里的刀停在他头顶一寸多的地方,漫不经心的用刀刃敲了敲他的头:“呦,这光溜溜的玩意看着像驴粪蛋蛋,居然是个人?” 赵秃子的徒弟们嗷嗷叫着拔刀。 刘氏大笑:“说得好!可不就是个驴粪蛋蛋嘛!” 赵秃子道:“那也是草果你的驴粪蛋。”他算清楚自己打不过这俩人练手,就对勒平了胸,打扮成男子的文四笑着说:“这是我们夫妻家事,与你无关。哥哥我这个人脾气直,口无遮拦,一时说错了话老弟你别见怪。” 文泽兰一翻白眼:“拔刀吧,我这个脾气直,看见想杀的人就一定要杀。” 赵秃子脸色微变:“杀人是犯法的!” 文泽兰:“嗤。再不拿刀我就上了,少他妈废话,跟个老鸹似得。” 赵秃子还有心打圆场,徒弟们一个劲的撺弄,地痞们当然不把杀人当回事,没杀过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是另一回事。刘氏又用几句话把他逼的不得不打,围观群众自然是冷嘲热讽,反正混在人群中也没人知道话是谁说的:“赵馆主不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吗,怎么不行了?” “哦~原来这秃子只有吃软饭打老婆的能耐,见了个带把的就怂了。” “脓包软蛋鼻涕虫!” 文泽兰:“麻痹的,你舌头比吊长,有完没完?”她岔开两腿站着:“要是怂了,就在劳资□□爬过去,学狗叫。” 赵秃子在此地嚣张跋扈惯了,除了不惹官面上的人,余下的谁都敢惹。拔刀:“曹尼玛!” 二十招之后,他被文泽兰一招砍伤了左腿,血流如注。 众人大喝:“好!”“好刀法!”众人盯着他的血,就好像这血比别人的血更红,更浓。 又过了九招,文四一撩一拨,砍断了他拿刀的手,反手把刀压在他脖子上,扭头问:“杀不杀?” 刘氏大叫:“杀!杀!杀!” 她又高声问围观群众:“杀不杀!” 围观群众疯了一样高叫:“杀!”“杀了他!”“砍了他的头!” 颇有种夜店里嗨起来的感觉。 深深被赵秃子欺凌c剥夺和侮辱过的人大叫,没受过害的人也这样大叫。 赵秃子颤抖着无力的叫着:“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 “杀!” “杀!” “杀!” 文泽兰狂笑着砍掉他的头,一脚踹翻了栽倒在地的尸体,又蘸着血在墙上写:“杀人者,凉州文四!” 她近乎癫狂的大笑:“好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大笑着往院外走去,众人敬畏的散开一条路,让她走远了。 刘氏呆呆的看着尸体,忽然崩溃的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恩人” 这混蛋终于死了,死在我面前,人生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打不过他,真是打不过他 文四在空无一人的铺子里拿了一坛酒,扔下一小块银子,又拿了两只烧鸡,扔下半两银子,这两个铺子里的人都去看热闹。她飞一样的骑上马跑出城,一气跑了几十里地,翻身下马,在山坡上呆呆的站了一会,拍了拍马儿的脖子:“小乖乖,你吃草吧。” 她坐在草地上,撕着烧鸡,抱着坛子喝酒。 好闷啊,真不开心,特别不开心。 打架不开心,杀人也不开心,喝酒也不开心,吃了好多好吃的也不开心。 这个时代太压抑了,我不开心的过了很多年,在过去我没见过这么可恨的人,可恨的事。 或许因为微博上消息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而现在一个消息能传播一年。 我真的能做到我要做的事么?老老实实的嫁人很没意思,也很危险,可是这样努力又有什么用呢?或许我处心积虑的忙碌,到最后得到的只是仇人们寿终正寝,我若杀了丞相,留在史书上的只会是一笔骂名。 我虽然不在乎骂名,可我只想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只是在杀人吗? 她很苦闷,在吃掉两只烧鸡,喝掉了一坛五斤花雕酒之后,郁闷烟消云散,躺在地上枕着石头就睡着了。 枣红马吃了半天的草,在旁边的小水坑里喝了点水,回来看她睡着了,站在旁边看着她。 文四醒过来之后,觉得有点不舒服,过了一会发现又到经期了,难怪刚刚那么郁闷和情绪反常。 经期前注定是神经病,大哭大笑喜怒无常,屁大点个事儿就能气的要疯。 可恨这个年代没有随身挂历牌,要不然算着日子也不至于这么迷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你们说,我写的时候是半夜,我饿。 草果不是虫,是避讳。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相遇 癸水(月经)的第一天, 文泽兰抱着被子卧床不起,喝着红糖姜汤吃着大量的糖果。 乐文移动网 “我是谁?我穿越在一本书里,还是我的前世是一个幻觉?我真的见过电脑吗?” “人生有什么意义?我练武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杀人么?人都会死,用我来杀吗?” “人活着真累,拼命练武为了活着, 努力吃肉为了活着, 活着又为了什么呢, 为了努力练武赚钱卖肉吃, 努力吃肉为了能有力气练武。我和一只蒙着眼睛拉磨的驴子有什么区别?” 悲伤的少女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开始吃第二包糖果。 一边哭一边吃,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自己了, 这负心无情的世界。 癸水的第二天, 失血过多的少女继续卧床不起,喝着人参枣茶, 早上强撑着爬起来去药铺买了几钱人参, 回来路上去干果铺买了半斤红枣。 “我爹的轻功和刀法为什么如此强悍?” “像我这样没人指导只凭前世健身经验和一点浅薄的散打与打群架的经验, 就能学的天下无敌, 这也太神奇了。我果然是一只女主角啊~金手指大的不用掉进山涧里就能得到武功秘籍。” “他真的只是个含冤受屈的将军, 本朝版的岳飞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别的问题?怎么他妈的就这么巧?身为一个穿越女主, 我的身世怎么可能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世间没有公平良善时,人们寄希望于有个包拯来杀掉清官, 在对官员绝望时,寄希望于皇帝能是个明君。对皇帝也失望时,就寄希望于侠客能惩奸除恶, 当前的朝廷真是晦暗啊。” 癸水的第三天,嘴里有点上火,不知道是这年头野山参的功效太强悍还是吃了太多的甜食。 她冷静下来,开始按部就班的修炼内功,并且捏着肚子上的肥肉,暗恨自己吃一斤胖一斤的体质,这体质太可气了,好想要传说中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啊。 癸水的第四天,爬起来梳个头洗把脸,把前几天令人羞耻的想法和神经病一样的状态全都忘掉,面对一个崭新的自己。 看着镜子里胖了一圈的脸,暗暗的哀叹:“胖来如山倒,胖去如抽丝。” 算了不管了,灵敏度和力量没变就行。 随即离开这里,上路去了。住了几天也没听说官兵在附近搜寻杀掉周秃子的凶手,看来单纯江湖人之间的仇杀不被重视,只有杀了和权贵有关的人才会被通缉,这么一说就好办了。 文泽兰骑着自己的枣红马,一路游游走走,土匪恶霸真的是一个刷名望+赚钱的好方法,只是需要注意一下,第一c这土匪得是真坏,遇上官逼民反的事儿不能插手;第二,恶霸也得是真恶霸,不能是被人陷害的;第三,黑社会团伙在当前这个年头不算特别犯法,群众也习以为常了;第四,如果是有官府做靠山的恶霸,杀了之后得赶紧跑;第五c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是可以直接杀掉的罪名,最刷名望啦。 山西刀削面c莜面窝窝c剔尖c拨烂子c豆角焖面,陕西油泼面c凉皮c肉夹馍c然后又去往江南,吃杭帮菜和各种船点一路吃了下来,那个,骑马很辛苦啦,打架很辛苦啦,杀人很辛苦了,吃一点点奖励一下自己嘛。 一路上也有了不少酒肉朋友c点头之交,都是当地黑白两道的人物,文四这个人也算小有名声了。 食物如此好吃,配着拿到后世能卖出几十万的碗——几百年完全完好的瓷碗,厚釉雕花,后世的人就算有钱到王公子那个程度,也不能摆出一套宋明的耀州窑雕花大碗吃饭,是吧?可我现在就能!旁边有个小妞唱着正宗的南音小调,正宗到什么程度?完全听不懂。 她愉快的吃吃喝喝,问船娘:“这儿有什么大人物是得罪不起的?姐姐,说来听听,免得我初来乍到得罪了大人物。” 船娘说着官话,口音里也带着吴侬软语的味道,一一列举了知府的管家,知府的师爷,某一位捕头,还有兵马司的大爷,某位势力很大的大商人。 文四又和她们嬉笑闲聊了几句:“这儿有什么恶霸么?特别坏的那种。” “织造府有一位刘公公,可万万不敢惹,别说是他,就连他家里人都不敢惹。” 文四兴致勃勃的在城里开始打听刘公公,比杀恶霸更刷名望的是杀贪官,比杀贪官更刷名望的是杀太监。讲真,不是很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都不看历史书吗? 那么多坏太监祸国殃民的故事,居然还相信太监,觉得太监是内臣,皇帝们似不似撒? 没想到在城里打听了一圈,众人对刘太监三缄其口,甚至于多问了一句脸色就变了。 当夜,在文四下榻的客栈里,又来了一乘小轿,一封请帖:“刘太监有请。” 太监其实是对宦官的尊称,宦官是职业,而阉人才是蔑称。 文泽兰都蒙了,已经两次了,我一打听消息就被请过去吃饭,你们的耳目到底有多灵通? “轿子就不必了,我一坐轿子就困,路上睡着了可不好。骑马去吧,别让刘太监久候。” 青衣家仆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请。” 一路带着她准备出城,还假惺惺的解释:“刘爷在城外庄园里住着。” 然后簇拥着她经过一片小树林,文四就觉得情况不对,感觉这些人面带邪气,而且这地方道路泥泞,不像是去庄园的的地方。 青衣家仆冷冷一笑:“刘爷让你先去地下候着他。” “啥?你口音太重我没听明白。” “官凭上写的文四,姓文的不少,叫这个名字的也不少,可你一进城就到处打听刘爷的为人,一定是有意刺杀。” 文泽兰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好人,他怕什么?” “刘爷是不是好人,由不得你这粗厮评说。” “说得好。”文泽兰拔刀:“早这么说多省事,这黑灯瞎火的,我他妈要是找不着回去的路怎么办?嗯?耽误劳资吃夜宵了,你们真是罪该万死。” 青衣家奴看手下们跟她打起来,自己身旁有两个人举着火把照亮,他眯着眼睛看众人打成一团,也分不清楚谁胜谁负,估计自己这边有八个人,肯定能赢,便在旁边大肆嘲讽:“死胖子都吃成猪了还吃,你肯定嫁不出去吧?啧啧啧,真可怜。” 文泽兰对此表示淡定:“一条狗看见人吃的胖了,就汪汪叫,你想要吃胖点,就去□□啊。” 一边说着,一边砍伤/砍死了这几个人。显然刘太监的家仆武功不高,或许本身武功很高,只是疏于操练,平时仗势欺人就够了,很久不和人动手。虽说是八个人围攻,可是这八个人也不是一起上,要不然互相之间塞满了空间,轮不开刀剑不说,还非常容易被误伤。 说实话我现在理解洪金宝怎么能那样敏捷了。 没多久,就只剩青衣家奴一个人,翻身跌落马下:“大爷嗷命啊,俺是被逼无奈才跟了刘公公,那个死太监逼着俺给他做坏事,俺心里头也不情愿啊。” “闭嘴!带我去找刘太监。” 青衣家奴自然从命,她拔掉死人的衣服,抓了把泥糊在脸上,然后感觉泥巴里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在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泥鳅!!!!” 一声凄厉的大叫,吓得青衣家奴裤子都湿了。 文泽兰把泥巴从脸上都挂下去,残留的一点也够狼狈不堪了,并驾而行时问:“刘太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青衣家奴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出来,从刘太监买官卖官c搜刮民脂民膏,一直说到他强抢民女,害死了不少贫家女孩儿,连银子都不给。并且痛骂道:“阉人全是混蛋,那手法残忍的我都看不过去!简直丧尽天良!俺就知道他得遭报应,这不嘛,上天就派您惩奸除恶。” 文泽兰:这厮夸得我好开心!这厮放在抗战时期肯定是国民党的底层官僚,一边当汉奸边给土匪卖情报边通共,谁有枪就跟谁走。 青衣家奴带着他进门,一进门就大哭起来:“不好啦!干爹呀!不好了出大事了!咱们的人都被那贼人文四给杀了!就剩我和一个人!”小声说:“四爷您别见怪。” 文泽兰:影帝。 顺利的见到了刘太监,文泽兰懒得跟他废话,拔出佩刀便把他斩与刀下。一转眼发现青衣家奴不见了,丫肯定会去卷包会要跑,算了不管了。 旁边的家仆们都惊呆了,文泽兰拎着刀,一脚踩在榻上,等他们杀过来。 然后众人一哄而散,跑的时候还没忘了抱起多宝阁上放着的好东西,仿佛排练过。 “窝草,这也太忠诚了!” 窗外有个人笑出声来:“正是。” 她下意识的呵问:“什么人!”咦?这个阴测测的正太音,这难道是那个一直不说真名的心机小正太? 窗户一挑,站在窗外的正是这个人。他跳进来,走到榻上蹲在尸体旁边,在雕花的背板上一顿乱怼,忽然就弹出来三个厚而长的盒子,每一个里面都装满了银票。 文泽兰冲过去抢了两盒,扯下来榻上的垫子当包袱皮:“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开了个镖局,昨天刘洪福托我押镖,送十万两银子进京给夏太监。里面只放了五万两。” “他跟你有仇?这么明显的嫁祸。” “不”卓东来冷笑一声:“他以为我不会拆箱子看里面的东西,到了京城送到夏太监府上才发现这一点,我若不想死,就只能说另五万两还没到,拿自己的银子填上去。行贿都舍不得自己的钱,真是死有余辜。” 文泽兰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背着包裹往外走:“他相信你拿得出五万两?” “开镖局得有家底赔得起客人的东西。”卓东来假惺惺的笑了:“我当然没有那么多钱,假装有。我装的很好。” “是啊,你这个人挺能装的。” “你不也是一样,举世无双的文四美人?” “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能找出第二个像我这样有高又壮,黝黑而英俊的女刀客?” 他的语气平和却给人一种非常嘲讽的感觉:“嗯,你是个说实话的人。来我的镖局坐坐?” “好啊,我最近干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蜜汁好累 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恳谈 文泽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难道他打算黑吃黑么亦或是被我的美貌与智慧征服了c有缘千里来相会一直想到讲真我有一点点想睡他。 欢脱的笑了起来:“好啊” 两人背着包袱就走了,出门时看到这满院子的丫鬟仆人都在搬东西,能卷到金银细软的拿着行囊,拿不着金银细软的拿了瓶瓶罐罐等古董瓷器,连古董瓷器都没摸着的就扛着描金镶螺钿的紫檀c黄花梨c黄杨家具。混乱而有序的躲开管家们的阻拦往外跑。 管家们挥舞着鞭子:“不许跑!偷东西的打折你们的手!”“都站住!”“拦住他们!”然而平时帮他们打人的家丁护院也在抗东西这些管家们也是太监也在当地官员面前挂过名露过面收过孝敬现在要跑可不好跑。 可是一群下人什么都没有,甭管抢了多少都是赚的,谁管他们。 “噗。”文泽兰吐槽道:“他们是不是练过?” 卓东来低笑道:“心里练过。” 文泽兰有心赶紧离开这地方步子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却被他抓住手腕,拉慢一点。不由得问到:“咱俩为啥不用轻功跑?” “不可惹人眼目。” 俩人保持着和周围人相差不多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府邸和那些人差不多的散入这江南水乡四通八达的弄堂中三晃两绕的消失了踪影。 卓东来带着她去取了客栈里她自己的东西然后飞掠到郊外一个看起来就很气派很场面的院子门口挂着幌子鸿运镖局旗子上还有一些奇怪的标记进去一看里面场院里停着许多运货的马车,马厩了有十几匹好马院子里有十几个人。他进去之后便说:“收拾东西,一盏茶之后出发。” 文泽兰盯着旗子上那几个奇怪的记号看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这不是代为销赃吗?有些铺子有这买卖你一个开镖局的怎么代为销赃?” 一般都是当铺干这种事,普通人当东西要把价格压得非常低,江湖人去销赃就相对来说高一点,江湖人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可是赃物在手里不好出手。这些有门路的铺子就收赃物,运到别的地方去销赃。 “我自有法子。”卓东来也在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江湖人的东西常年保持在拎起来就能走的程度,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你应该躲几年,有些人知道你打听刘太监的消息,他又当天就死了,他们会以为是你杀的人。” 文泽兰楞了一下:“本来就” 卓东来给她使了个眼色,估计她没看明白,只好非常不体面的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 文泽兰:“就不是我干的,我本打算吃夜宵,被你打扰了。” 卓东来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心说:我看你在江湖上扬名时很有章法,路线选择的也好,选择下手的对象也选的很巧妙,就连杀刘太监时也做的不错,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怎么说出话来这么蠢呢? 说是坐坐,其实是她坐在旁边看他打包了几本书c几件衣服c四个药瓶,几个厚厚实实的信封,然后带队骑着马跑了。 卓东来临行之前对左右吩咐:“放火。” “啥?”10 卓东来: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镖师! 文看过无数侦探泽兰心领神会的说:“这样不留痕迹。” “噢!”13,他们用一种看老板娘的眼神看着她。 文泽兰又说:“最好弄两具尸体一起烧了。让别人以为这镖局的人被杀了。”这样这地方还能变成凶宅,更不会有人来。 卓东来心中狐疑不定,真是算不清楚她是傻还是不傻。 众人分出两拨,一部分洒了些菜油,把大板车一辆辆的点燃了,又烧了房子和旗帜。另一部分则跑去附近的义庄偷尸体,义庄也在城外,专门存放一些无人认领的尸骨,一般也没数,挑了几具新鲜的c被人砍死的尸体扛回来,也扔在火堆里烧。 一行人骑马离开了这个繁华富饶c出丝绸的地方,不出丝绸怎么会有织造局呢。 行了一夜,到了一座破庙门口,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庙里有几个人,还有许多箱子。 卓东来忽然勒住缰绳环顾左右:“诸位,你们不嫌白某年纪尚轻,情愿追随,白某铭感五内。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诸位与我到了分别之时。这五万两银子,我取三万,你们二十个人共分两万,整好一人一千,拿回家去孝养父母与妻儿团聚,免得在江湖上刀尖舔蜜的日子,如何?” 文泽兰:哦,你丫又换名字了。 众人还真有点想做了他,没人再多分一些,可是转念一想,打不过啊便一人取了一箱,一千两也不过62斤,用马驮着便走了。 文泽兰坐在箱子盖上,在怀里摩挲了半天。 卓东来静静的看着她摸,总觉得她不是在摸东西而是 她拿出几粒瓜子来,开始嗑:“你真把他们遣散了?”怀里的瓜子本来用手帕包着,现在都散开了,不好收拾。 “嗯,故土难离,他们不会跟我浪迹天下,也很容易出卖我。” “那你怎么把这些银子都弄走?” “我约了人,每天来这破庙三次,若没人开门便走。”卓东来也在箱子上坐了下来:“听说文四美人声名鹊起,天下人都在探讨你的容貌和武功。” 文泽兰:“哈哈哈哈哈” “他们只想你,你没有威望,也不算受人尊重。”卓东来一针见血的指出事实:“你没杀过一个硬茬子,被你杀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或许当地人对你感恩戴德,但江湖上的传言只说到了你的容貌。没有人在万众瞩目的时候见到你的武功,传言中对女人总是有偏见,大多人都认为一个女人杀人最简单的方法是在床上,更何况传说中你风华绝代。” 文泽兰震惊的把手里的瓜子都掉下去了,没有网络的世代她很难打听到准确的全部消息,对自己当前在江湖上的定位也不是很明确。而且有些话,不能从她打听消息的那些普通人口中得到。“啥?” 卓东来深幽的看着她:“如果你想成为声名赫赫的英雄,就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闯出名堂,还要用钱财来给自己扬名” 他呱唧呱唧的用平静优雅的语气说了很多细节,显得自己很懂行,听的她两眼蚊香圈似有所悟,最后露出一个狼外婆的微笑:“我帮你名扬天下,如何?” “嗯”文泽兰捏着下巴上的肥肉暗暗思量了一阵子:“不好。” “哦?为什么?” 文泽兰嗑着瓜子跟他推心置腹:“哥们,你这个人呢,我也看出来一些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聪明,你狡诈,你无利不起早,我认识你这段时间里,第一次你弄了几千两银子,第二次你又弄了几千两,这次又弄了三万两雪花银,你都赶上知府一年的收入了。我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值得你耗费时间帮我的原因。要是你帮我抢了几个仇人,那是为了财,帮我扬名难道是为了色么?” 卓东来脸上淡淡的有些嫌恶:“你自己的价值,你自家不晓得。” “哦?说来听听。” 难道说我的背上纹上了一副价值千万的藏宝图?大伯母按着我搓背的时候常说你脏的都要出花了,我是不是猜对了? 卓东来问:“我的相貌如何?” 好气哦,这张脸比上辈子还阴沉。 上辈子笑起来的时候还蛮好看的,虽然我不爱笑,可是这辈子这张脸不好,看着就凶残。 “”文四以一个扑街小作家的素养婉转的说:“兄台的样貌巍巍,望之生敬意。” 贼b吓人!搁俺们那个时代,你要是演戏只能演反派,还得化化妆打点粉,要不然导演都得说你演的太猛了,观众都得被吓跑。 你肯定是出门一趟被人查四次身份证的人,出入境的时候海关得把你的祖宗八辈都问个干干净净。 卓东来笑了一下,看起来更不像是好人,他想到自己如今的长相,就变得更加阴沉:“镖局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去的都是自己吃的开的线路,路上的的龙鼠之辈都有约定的抽成比例,与其说吃的是功夫,不如说吃的是面子。这时候的人看重容貌,我的相貌不能服众。”可恨,重生了一次也没有想要的英雄相貌。 想古时候好汉秦琼秦叔宝c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都有英雄相貌。有英雄相貌,有英雄气概的人令人望之可亲,有气概,而我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被人怀疑的盯很久。 “我就想问喔,你对镖局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这么有钱了为啥非要开镖局?”文泽兰表示,如果我有几万两白银,我就养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每天在家吃肉喝酒睡觉。 “镖局四通八达能知道各道的情报,可以做生意。有些地方的特产便宜的要命,可是送到京城,送到金陵,价格就会翻十倍百倍。一个商行想让自己的车队不受侵害,在绿林中不易做到,他们的风俗就是劫掠商行的车队,逼他们雇江湖人押队或是请镖局保镖。可镖局不同,一个镖局想要打开各地的路线,是很容易的。” 文泽兰挠挠脖子上的蚊子包:“好奇怪的风俗。那你要我做什么?” 卓东来笑了起来:“我帮声名远扬,你来当这个镖局的大镖头。我会让你成为大英雄,人人称颂,人人敬仰,让你想做的事做的更方便。”在长得不错和能被控制之间选择了一下,你虽然不是相貌最好的,可是你是那个最能被控制的人。 文泽兰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坐直了:“难道我看起来有总瓢把子的气度吗?” “你的相貌很好。”卓东来仔细的评论道:“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虎目,细看也有些英气,健壮还有几分潇洒,虎背熊腰,你如果是个男人再高二尺,就非常完美了。” 文泽兰额头蹦起青筋,小矮子你特么说我? “你性格爽朗,爱说笑话,对着谁都不怯,眼中有种忽视一切高低贵贱的傲慢,可是举止得宜也有礼数。认字,读过书,脑子也不算太笨。” 只是比较笨,傲慢的有些愚蠢,狂妄的近乎目中无人又分不清事实,讲的笑话较为低俗,身体又太胖了。经过教导之后你会很完美。虽然有数不胜数的毛病,但那些都是细枝末节,根基很好。 文泽兰满意的点点头:“你看我看的很公允。” 这个女人最大的问题是傲慢和认不清自我。卓东来笑道:“这是当然,当今江湖中,像你一样的人很少。”他们通常都不爱说笑话,瘦,没有太多雄心壮志。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卓东来静静的看着她胖乎乎的肚子一点点的瘦了下去,地上洒了一堆的瓜子皮和榛子皮,都是揣在怀里之后散开了,堆在腰带上方的肚子上。 “你吃不?” “不吃。” “那给我一口酒喝?” “不给。” “唉,本该喝着酒吃着干果,可惜我忘了带酒,你忘了带干果。你不饿吗?” 卓东来的思路被她打断了数次,简直想要揍她,淡淡的说:“还好。” 文泽兰又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荷叶包的烧鸡:“吃不?” “” “你现在比我最瘦的时候还瘦呢,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文泽兰诚恳的说:“你不会怀疑我在烧鸡上抹了迷药吧?我哪有那样未卜先知的功夫,不如这样,我把它里里外外的舔一遍”我几乎在用温柔和爱感化你。 卓东来把荷叶包拿过去:“你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不该再吃肉,你要瘦一些,英雄都有两个共同点,那就是健硕紧致和话少。”你的嘴太碎了。 文泽兰坐在一个箱子上,靠在另一个箱子上看他吃,旁边放着酒囊,撕下来一块肉吃一吃,就喝一口酒,颇为惬意。啊,我他妈为啥没带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网好了!第一件事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磨砺 屋子里有三十个箱子, 一千两一箱的银子,一共三万两。 破庙里这些装着令人瞠目结舌财富的箱子,被两个人坐在屁股下面,两人之间单独拎出两个箱子摞在一起,充作小桌。 卓东来看着她又摸出一包肉干来嚼, 沉默了一会:“你有点胖。” 文四白了他一眼:“我知道。”肚子上的肉抓起来比胸上还多, 难道我不知道? “你现在太胖了, 应该瘦下来。” 文泽兰斜眼:“为什么男的是个胖子就叫威武雄壮我胖就不行?” “你是女人。”卓东来微微笑了, 森森的盯着她坦然又一点没被吓到的:“你经历了一些事,就算你如何木讷迟钝,也会发现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男人c女人c不健全的男人c残废的女人, 生来便一个比一个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太子, 有些人一出生就不知道父母的行踪。有些人生的高大挺拔,相貌英武, 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容易。” 文泽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心说:如果说冯远征在‘y一u一kn一一电视剧’里的吓人指数是100分, 你也就是100分而已。你一定没少吃相貌的亏, 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狡诈的坏人, 倒不是你韬光养晦的功夫不好,全在脸上了。 卓东来已经不为自己的容貌生气了才怪!能气一辈子好吗! 盯着她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看了两眼, 将目光向下移动,充满惋惜的盯着她的大兔兔看了一会,伤感的叹息:“如果你是个男人, 想要天下扬名,想要为父母报仇会容易很多。” “喔?”文泽兰惋惜的双手挤了挤自己的大黑兔,以一种‘阅遍天下□□而心中□□’的坦荡情绪说:“是有点大,可惜了,要是没有胸我就可以假装成男人。”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这确实有点刺激,前世身旁常有美人相伴,可那些女人都会装成大家闺秀自抬身价,而江湖中讨生活的女人也通常没这样的身材。胸部对男性的吸引是一种本能,他默默的用酒把这点本能咽下去了,文四这个人的价值不在于她的身体,而是她的武功和能力c性格。 那两团肉固然可爱,却不能为了那两斤肉弄乱的关系,男女之间最容易反目成仇,她的性格跳脱不定,我也不想劳心费力还得像哄一个女人那样哄她。想要做点什么并不难,难的是之后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夜或几夜欢愉会干扰我要做的大事,女人闹脾气会做出非常恐怖的事,不值得。 “这个朝代不好。”文泽兰吃着一粒粒的肉干,自己开始摆龙门阵:“我要是在唐朝,还有杨贵妃什么事?不就是灵巧的胖纸么?哼~” 人家又白又媚还会跳舞,性格甜软,你也只好跟安禄山去捉对造反。 “你是文通明的女儿吧?”他低声道:“我打听了一些消息,你的口音c年龄,你的功夫,你要杀的人都合乎这一点。” “不是!”文泽兰一声断喝:“李张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看着我的脸,摸着心口,我哪一点和人称小公瑾的文征明相似?” 她的错误太多了,卓东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指正:“那是文通明,你记错了。刚刚我说你要为父母报仇,你也没有反驳。” 文泽兰坦然的说:“我想的当然是我亲爹亲妈,哪位大人物我哪敢高攀。” 卓东来看她坐的歪歪斜斜的,再联想到文通明的孩子在七岁之前一直平安的跟随父母生活,应该有良好的家教,小时候被培养出的习惯不会这么快就忘掉。两张荷叶包着烧鸡,他扯下半张荷叶包骨头,一会也带走,以免被人看到。 忽然有人扣门,还传来的哞哞的牛叫声。 卓东来过去开了门,看到那个纯朴的有点呆的少年,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打了个千:“公子,马车和仆人都带来了。” 他递上手里的包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大刺刺吃零食的女人。 卓东来:“叫他们过来。”又关上门,开始盯着文四脱衣服。 文四就盯着他脱衣服,一点都不懂避讳,反而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到肉,自从穿越之后已经很久没看到纤瘦的少年美妙的了,通常下河洗澡的男子都不好看。 难道你是野人吗?不懂得回避?卓东来冷着脸只更换了外衣,脱掉镖师该穿的粗布衣服,露出里面的真丝的中衣,又套上一件华丽的袍子,用金冠换掉头上的银簪,锦靴换去软底快靴。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就连阴沉森冷的脸,看起来也有几分贵族的傲慢。 “我真名叫卓东来。” 文泽兰啪啪啪的鼓掌:“这个名字好诶!紫气东来!”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古巨基的人? 他原名古龙,但是特别会写基情! “你呢?” “文泽兰。”名字里有泽的可以借用一下毛?江?算了我说本名吧。 “兰从泽而生,好名字。”深山里名贵的兰花都生在水源附近。 铁牛从不知道哪里叫来了四驾马车和八个车夫,众人把箱子搬上车,骑了马上路。 又到了一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置办的大宅子,里面还有侍女和老妈子,卓东来请她住下来。 文泽兰颇为兴奋,她到这儿这么久,还没住过这么大的宅子,没有被侍女伺候过。原先都是大伯母指挥老妈子想起来就是一把泪啊。 然后四个侍女把她搓了一遍。 “就算我是有点不爱洗澡,你们也不必每个人看到我都把我按在桶里搓一顿吧!”她气呼呼的洗了澡,准备吃点东西,看到阴沉的少年坐在房里等她。 “跟我来。我要试试你的武功。” “那应该比试完再洗澡啊,刚洗干净又要弄的一身是汗。” 卓东来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到了后院空地:“接下来两个月时间你要瘦下来,然后去赵老太爷开的擂台去打擂,大显身手。我帮你的代价,就是要你听话。” “瘦下来,我能理解,那个赵老太爷是怎么回事?” “他出一口宝刀征召天下英豪,凡年纪未满三十c尚未婚娶的人就能上擂台。这本是给女儿招婿,可他没明说,这便是你的机会。” “嗯,好啊。”文泽兰暗暗鼓掌,打擂台可是武侠小说的传统c经典运动! 然后她就被卓东来徒手暴揍了一顿,普一交手,这厮就诡异的打乱了她的状态和气息,手总在咽喉c谭中c肋下c丹田等处晃动,晃得她心烦意乱。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湿手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土:“武功不可懈怠。” 文泽兰仰面朝天的躺成一个大字:“嗷呜!”怪叫了一声,跳起来道:“再来!” “嘭!” “啊!” “握草!” “再来!” 重复数次之后,文泽兰兴致勃勃的宣称:“我发现你的规律了!” “哎呦我去!来得好!” “你丫简直就是妖孽啊妖孽,哪来这么多损招啊!” 卓东来打架时不爱说话,嫌乱了真气,颇为忌惮借尸还魂这件事,妖孽更不是好词,他脚尖一磕,便让她小腿麻筋一抽,左腿瞬间脱力,软倒在地上。“妖孽是什么意思?嗯?” 我混了这么久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她郁闷的说:“夸你像妖怪一样强大不可战胜,智多近乎妖嘛。” “妖‘孽’?”他咬着字音,脸色非常不好看。 文泽兰也实在是被打蒙了,才口不择言说了明知道不该说的现代词儿,知道这些古人讲究的很。“你打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许我骂一句吗?” 就为了你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还值得再打两顿,现在是骂两句,以后就是刀剑相向。我不会给自己培养一个仇人。 “你不是个笨蛋,应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你想要的目的。如果你忘了那个目的,我不介意。你若想整日吃吃喝喝,就达到你想要的目的,有一个男人来为了你的家仇出生入死,呵呵,你还不够美,也不够迷人。我不过是为你我之间萍水相逢的缘分,才为你出谋划策,帮你一帮。。。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文泽兰咽了咽口水,暗恨自己能力不足,我倒不是蠢,也不是生存能力不行,是这件事超出了我的能力啊!我不善于蛊惑人心,也不懂怎么扬名这厮的心性能力都颇为惊人。 她笑嘻嘻的站起来,单腿蹦过去扑到他身边,环住他的手臂,嗲嗲的说:“好哥哥,是我求你帮我,一时被你打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见怪。你打的人家的小兔兔好痛喔~”好恶心啊。 “装得有些过了。”好恶心。 “哦。”文泽兰把涌到喉头的胃酸又咽回去,正正经经的说:“我这个人毛病挺多,你瞧我哪里不好,教窝改,我一定尽力去改。可你得给我讲道理,别指望我自己猜,我这个人不记事。咱们互利互惠。” “呵呵,你很记得住事。” 我还以为把你打了两个时辰,又说是你求我,你就会忘了我也需要你来当个幌子。 你这个人,反复无常性格多变,一会聪明一会蠢,又会假装真不好推敲,一个笨蛋会拧下去,而你服软了。 文泽兰每天都很充实的和他打架,被他打,被抓去认草药,被关在书房里读书,每顿饭虽然有肉有菜,可是量都不多,算是精致而美味,也没有油炸鸡腿和大量的甜点。 两个月之后,她自认为武功精进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学问也长了很多。单凭自觉果然不行! 卓东来:“喝过花酒么?” 文泽兰放下手里的左转,揉了揉胳膊上的一片青紫:“我在香满楼中有几个相好,怎么了?” “不要把钱和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我带你去喝花酒。” “噗。” 去的是青楼,但青楼在此时担当了夜店c酒吧c咖啡厅cktv等多种功能,妹纸们也不只是□□,也会陪酒陪聊陪吃饭。卓东来带着她到了一个从老鸨到女支女都质量堪忧的地方,这里满是一些没钱的江湖人,不是正经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消遣的地方。 “花姐陪我们坐一坐,不用别人。” 丑似如花的老鸨眼睛一亮,这卖情报可是高收入,对面这两个公子锦衣华服,白净的看着颇有些吓人,黑壮的那个看起来文武双全,剑眉虎目小圆脸,一看就是好男孩,脸上还有点斯文气。“两位公子想听什么?” 文泽兰心领神会:“听说有个叫文四的家伙,你说说她。” “呦,又是打听凉州文女侠的!都说男人喜欢娇滴滴的女人,怎么现在一个两个的都打听她,都是为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吧?我倒是听说了她不少消息,听说其人爽朗豪迈,义薄云天,仗义疏财,最喜欢扶危济困,比汉子们还好呢。” “你细说说。”重名了? 老鸨就呱唧呱唧的一说,她一听,秦小舅子c赵秃子c肖麻子c罗大鼻子,都是我杀的,可当时消息没有传开,怎么现在说的如此热闹? 便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转向卓东来,心说:难道你给我买了头条和热搜?不对,我怎么总忘不掉穿越前的事儿呢,你干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刚穿越的时候她还没那么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擂台 文泽兰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喝茶, 不仅没动手动脚,也没在追问着打听,脸上‘淡淡’的看着卓东来和老鸨子打听消息,问一些江湖上的大事小情,还有一些谁知道是什么鬼的人。 聊了没多久, 就放下两锭金子, 起身离开这个污垢之地。 文泽兰眉头一跳, 当时没说什么, 出去之后并辔而行:“你怎么给她那么多钱?” “我与她说话时,你一句都没听么?” 文泽兰回忆了一下,大概到他说到各大门派得意弟子的桃色新闻时, 她就魂飞天外的想起自己还没追够的小说非常想知道结局啊:“呃, 大概听了一些。” 卓东来不无嘲讽的说:“难为你装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陪着我,没让她看出有什么不对。花姐一直在摸你的手和胳膊, 也没感觉?” 文四还真不在乎被人摸:“喔, 没感觉。现在去哪儿?该吃饭了吧?” 两人坐在某个酒楼的包厢里, 面对着几碟凉菜干果喝着酒, 等着伙计上菜。 文泽兰非常兴奋的问:“哥, 你到底怎么把我的名声传扬出去滴?太神奇了!我干了那么多事都没能名扬天下, 你怎么做的?” 要说是现代社会吧,给我买个热搜就行了, 可是这年头连报纸都没有,还能怎样传播名声。 “我自有办法。”这是机密,虽然我所做的只是找了两个写话本的把你做的事写的很仗义豪侠, 又花钱印制话本送给说书人,又送钱给一些专门出卖消息的人,让他/她们说一说你的‘威名’。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事都能用银子办到,只看你会不会花,这些事不必教给你。 她没有再追问,有些事不是知道怎么做就能做到,我也买股票啊!我也买彩票!我还种过花养过动物,都死掉了,我家里买的房子也没升值!问怎么做根本没必要,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她开开心心的开始嗑银杏,洒脱的令人惊讶。 卓东来喝着茶:“你真名真叫文泽兰?” 文四开心的吃银杏果,这家酒楼的白果挺不错啊:“咔嚓,咔嚓,对啊。” “一个英雄应该有一个合乎身份的名字,你不能只叫文四,下次在做事时把真名说出去。” 她捏着白果就顿住了,脸上颇有些尴尬:“呃” “怎么,不会写泽兰两个字?”(泽兰的繁体字非常繁琐) “那倒不是,呃,是。但不只是不会写字。”我能告诉你吗? 卓东来眼中微微有些笑意,我没猜错,你就是文通明的女儿,事情过去了几年,除了他的亲生女儿之外还会有谁为他奔忙呢?细看你的相貌,也有几分英武,想来是随你父亲。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会猜错,但你应该‘号称’是文通明的女儿,哪怕不是,也应该说是。谁知道那个女孩儿去了哪里呢? 女儿给父亲报仇是天经地义文通明的女儿这身份,也会对你有利。不是现在的利益,是将来,在你要一一除掉名单上的人时,如果你那时候被抓了,自称是文通明的女儿,被冤屈的忠良之后,朝廷不敢轻易杀你。据我所知,现今的太子有意为文将军平反,这时间也对的上。 相当尴尬的沉默了一会,文泽兰说:“你就当我是文征明的女儿吧。” 一半是,一半不是。 “哦?你是跟我不谋而合,还是有些事依然要瞒着我?我算是你的好朋友吧” “当然不算。” 文泽兰虽然已经练成一只傻大胆,还是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感觉这厮要拔刀杀人,不逗闷子了赶紧说:“好兄弟都要大被同眠,咱们可没一起睡过。” 他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看了那么多书,连同塌而眠交颈而卧c抵足而眠都不会说吗?满嘴黄段子,不像话!你我都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不要乱开玩笑。” 文泽兰:“哈哈哈哈好吧。你当然是我的朋友,虽然没睡过就不算是好朋友,啊。” 卓东来收回手,每次听她说话就控制不住打人的冲动。 “但是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啦。”她有点小忧伤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女人和男人交朋友真难啊,在江湖上认识的那几个姐姐,都嫉妒的盯着我的胸,认识的一些男的,要么是不好意思看我,要么就盯着看。啧,就好像他们是狗这是包子似得。” 卓东来秉持着沉默不语的良好品德,听她在哪儿一边吃饭一边说单口相声,有一阵不胜其烦,有一阵又觉得有些好笑,几乎要被她逗笑了。 憋回去,不笑,她故意在逗我笑,决不能让她得手。 又过了几天,她半被揍半是对打的经过一个小时的训练,心里头嘀咕着,姓卓的好像在培养艺人,打算当经纪人似得。一瘸一拐的蹭回屋去,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侧身用刀尖挑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个面具。 为了装逼不惜飞速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梳好头发跑过来的卓东来假装云淡风轻的在窗外鼓掌:“很好,你终于记得防备机关了。” 剑南道,就是川蜀一带。气候湿热,多山区盆地,这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川菜味道极佳。 麻辣c红油c糊辣c酸辣c椒麻c鱼香味c怪味。 蒜泥味c姜汁味c麻酱c酱香c五香c糟香。 豉汁味c茄汁c醇甜味c荔枝味c糖醋味。 令人食之忘忧,差点连正经事都忘在脑后了,比起一味咸香口味的京菜和清淡的江南菜系,还是香辣酸甜更加爽口。 蜀州唐安郡晋原县赵家庄,本来是个人口繁盛c种地养猪c鸡鸣犬吠不绝于耳的村庄,现在却几本听不到牲畜的声音。在村子里风水最好的地方,有一个高墙大院,堡垒一样的房舍,本来也只有读书声和练武的声音,现在却嘈杂不堪,住满了江湖人。 在整个赵家庄的村民家中,都满是借宿的武林中人,消耗了大量的肉和米,一时景原肉贵。这年头又没职业养殖场,都是农民在家里养猪养鸡,或拿出来卖或自己吃。 文泽兰正在晋原县为了暴涨的水煮肉价格而骂街,一边骂街一边吃,跟她一起骂街的还有不少人,都是为了钱才来的,没想到反而先花了不少钱,已经有人没钱吃肉,连着吃了多日的馍,力气不如原来就打道回府了。 到了赵老太爷的寿辰时,高大的擂台已经搭好了,一百两金子明晃晃的摆在枣木桌子上,看得人两眼发直。金子极重,一两金子却只是一寸长的一小根,但被太阳一照,真是金光大作。 文泽兰蹲在远处山上的树上,这树有十几米高,她坐在十米高的树杈上,细心的把毛毛虫都扒拉下去,又涂抹雄黄。带着一篮子的零食坐等一个合适时机,帅气的踩着我专属的bg出场,嘿嘿嘿,带着这个超好看的错金银的木面具,美呆了,好喜欢古董。她yy了半天,开始慢慢的吃筐里的枣子c油炸猫耳朵c怪味胡豆c五香豆腐干,香甜酥脆的西充狮子糕。 树底下有个老道士,身上的衣服破旧,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是油泥还是泥土,脸上的皱纹多如老树,看起来得有两三百岁。软趴趴浑身没骨头的靠在树干上,也不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会受寒。 这地方挤满了人,人满为患,加上兵器,几乎要打起来了。 司仪高声叫道:“有请老太爷!” 群众欢呼雀跃! 赵老太爷看起来精神矍铄,腰阔十围,一团尚武精神,细看起来,满头银发有点秃了,绾了个发纂,许多细碎的白发在空中狂舞。国字脸满面红光,太阳穴鼓鼓的,挽起的袖子露出健壮的吓人的手臂,看不出是五十岁还是六十岁,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隔着一百多米都能听清楚。 他先说了一番客套话,才引入正题:“老朽年轻时初入江湖,对人情世事一无所知,能有如今的家业全靠当年收了许多前辈的点拨和资助,如今老朽也希望能帮助后来人。今日举行这场擂台战,使强者扬名,使昔年如我一般没领教过天下英豪的年轻人开开眼界。这一百两黄金,给头名魁首,其余人等,老朽亦有所赠,老朽的小女儿也要在诸位好汉中择婿。” 掌声雷动啊!欢呼声雷动啊! 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用了三十年时间置办下偌大的家业,金银成箱,房屋成趟,奴仆成群,真是人生楷模啊! 文泽兰手一抖,掉了一块狮子糕下去,心说:回馈社会?帮助年轻人?我以为这是马云爸爸的口号呜呜呜呜好怀念淘宝和物流!谁想穿越到古代谁是傻逼!好怀念那个在家下单买天下美食的时候! 懒懒的老道士一勾手,一团云气托住掉下来的狮子糕,送到自己嘴边,默默的等着天上继续掉吃的。 很快就开始擂台战了。 “这谁啊什么玩意!”文泽兰不屑的嗑瓜子,总会不小心掉下去几个,她带了一筐五斤的零食,根本不在乎掉点。 “这谁啊哎呦我去,杀手锏!” “猴子偷桃!偷桃!龟儿子真是个瓜皮!” “好!!!好好好!!!”完全陷入一种看足球时指挥的比教练还认真的状态。 然而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说好的那个‘六扇门海捕公文榜上有名c采花贼界新修c小禄山李霄微’。那是我要用来扬名立万的人,擂台前的人都散了,去吃饭睡觉,今儿大部分时间都不太精彩。 她掏出一根牙刷,用水囊里的水认真刷牙,在这个没有牙医的年代可真不敢偷懒啊。然后掏出一个染透了雄黄的吊床绑在树上,拿出一块有硫磺味的纱布盖在身上,和衣而卧,这样就不会有虫子爬到我身上来。 老道士被抖落的粉末弄了一脸,一动不动的说:“阿嚏。” 文泽兰大惊失色:“这里居然有人?握草!你谁啊!” 老道士答道:“坎上乾下。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文四立刻就想起来了,因为她穿越至今就算过一次命,还本着一种这老道士这么老这么穷又没生意真是太可怜了我去做个好事的精神,去算的卦,算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老道,你怎么在这儿?” 姚老道:“看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卓哥也有点逗比了 坎上乾下是我今天出去扔树叶占卜得到的卦象,就用在这里了。 第五卦:坎陷当前,遇阻不进;大器晚成,收成在后。 得此卦者,时机尚未成熟,需要耐心等待,急进反会见凶。 经期综合症,头晕,没灵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番外 文四传奇 金榜 赵老太爷的擂台第二天,依然没什么惊才绝艳的美少年。。 因为自古多套路,先出场的肯定是炮灰,英雄人物一定要压轴出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以致于第一天几乎纯粹是流氓打架第二天比昨天稍微精彩了一点也不过尔尔。 文泽兰都没看擂台上的两只壮汉,而是盯着人群中的人们仔细看着,看谁的武功更高。她特别想知道为啥练武能提高眼力呢?早知道练武能提高视力我上辈子就练了,800度近视眼有多可怕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他妈要是没有眼镜劳资在家里就是一个活的花满楼出门去就能给人算命啊。 人群中倒是十几波人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能从气势c气质上看出来。 文泽兰翘着兰花指深沉优雅的叹了口气:“武功好的人都是小方脸和小矮子真可气。” 练武常年咬着腮帮子使劲慢慢把脸上的肌肉练出来了,江湖中的男性如果有锥子脸肯定不是连内功外功的家伙,基本上都是旁门左道。矮子呢,这就更好理解从小练武的人个头都不会太高,肌肉会限制骨骼发展,而且长得太高了灵敏度就不行,一般大高个都是金钟罩。 能观察出这么多细节,我真是太聪明了,简直是福尔摩斯在世! 姚老道忍不住搭茬:“矮有什么不好,太高了你打起来不费劲么?” 文泽兰顿了一会,不由得赞许的点点头:“说得对啊。” 噗,忽然想起来宋小宝的小品了,短手短脚的小矮子和高个子打架,被人用手指头戳在脑袋上,手刨脚蹬也够不着对方。哈哈哈哈,虽然说如果有人跟我用这招,只要一顶就能弄折他的手指头,不,不会有人戳的中我,但是真是太好笑了。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着这群人。又摸出一块糕饼来吃,顺手给树底下的老道士扔了一块,本来有点奇怪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会被虫子咬吗? 他吃东西的渣滓都掉在旁边,枣核也扔在旁边,低头一看他的脸和衣服,大概是身上脏的虫子咬不透。“哎,老道,你算命灵不灵?” 姚云旗慢吞吞的吃点心:“灵啊,怎么了?” “我也记得你挺灵,帮我算算我这辈子的儿女缘。” 姚云旗看在这块点心的份儿上掐指一算,叹了口气:“你命中难得子嗣,要在三十岁往后。” 文泽兰一拍大腿:“哈哈哈哈,太好了!” “好?”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你们凡人不都是拼命生孩子么? 我想睡他!已经想了很久了,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因为怀孕了会降低战斗力和生存能力啊!捏哈哈哈,回去睡他一次试试看!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就应该活得痛快! 如果老道士不灵验就杀了他! 饥渴的美少女在心里了108个姿势,心中只恨这地方不是自己的卧室,不能释放一下。 只好闷闷的盯着那群恶俗的汉子们打架,慢慢的在围观群众的四个胖子里锁定了一个。人称小禄山的李霄微,唯一的特征是他是一个胖子,一个又胖又灵活的胖子,不会缩骨术,曾经在深夜迁入少女闺房的时候卡在窗子上。 也是一个武功很好的胖子,身经数战,没被人砍中过。 男人的胖和壮不是很容易分辨,但是看人头攒动时互相碰撞,谁把谁碰的踉跄了两步,就能看出武功高低。现在就是这四个胖子了,其他人都没有卡在窗棂上的身材,高矮能改变,就算有缩骨功,胖子身上的软肉也收缩不了来自一个曾经学习缩骨功试图变瘦的胖子。 等啊等,吃啊吃。 她扔了个枣子砸老道士的头:“太无聊了,给我讲故事。” 姚老道懒懒的翻了个白眼,心说这要是按我原先的脾气啊,早就把你暴打一顿倒挂在树梢上了。他就给她讲了一个妖精吃人的故事,捡起掉在身上的瓜子:“你怎么不烤个肉吃?” “你傻呀,没看出来我在这儿盯梢么?有点点心吃就不错了,你丫牙都快掉光了还惦记吃肉?省省吧。” 姚老道龇牙一笑,露出一嘴被幻术弄得脏兮兮的,实际上又白又亮的牙齿:“一颗都没掉!仙人授我长生之术,发白还黑,齿落更生,你要不要学呀?” 文泽兰想了想:“太无聊了,你讲一段道德经c清静经来让我听听。” 姚老道从善如流的给她讲,呱唧呱唧的认真讲。 文泽兰听的大为赞许:“呼呼,哎呦卧槽,差点掉下去。” 姚云旗气的直翻白眼,好家伙,还以为你仙缘有份呢,不是什么人见到我这样的神仙都能跟我聊天给我肉和银子,可是睡得这么香,是在侮辱我讲的经啊! 他话锋一转,开始编造鬼故事:“你知道在许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吗?那是我亲眼见过的一百多年间,最可怕的一件事。有父子两个一起盗墓,就在这附近,盗洞是现成的可是非常会缩骨功的儿子下去了老王刚刚听到惨叫时以为儿子死了爬上来的时候看到他的父亲,现在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大喜过望的迎了上去,他咬断了他父亲的脖子。” 文泽兰继续盯着那三个胖子:“哦?这洞里一定有很多钱财咯?” “在老王倒地死去之后,小王的衣袍下摆和袖子里滑落出无数只老鼠,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架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两天后,小王走进弋阳城。” “怎么回事?” “这洞里是一位仙人的遗蜕,打洞的是一个老鼠精夫妻,几十年的修行,借仙人的气息成仙,在成精的最后关头被小王打断了,便吃人以泄愤。”姚云旗说着话,把手里摄过来的老鼠往树上一扔。 刀光一闪,老鼠被斩成两段。 文泽兰捏着刀,咬牙没尖叫出声,倒不是怕老鼠,这突然扔上来一个啥都能吓着人啊。她在这地方隐蔽者看那些人,虽然距离太远,要是叫出声来容易被发现,有人过来一看去情况,多耽误我装逼。 文四也不是善茬,按着老鼠用手里的刀轻轻的去骨c切成大片,把五香豆腐干中间刨开,塞进老鼠肉。扔下树:“讲得不错,很有气氛,赏给你了。” 姚云旗只是用幻术让自己看起来脏兮兮,并不是真的脏到把自己鼻子熏坏,闻不出浓浓的血腥味。一笑,便把老鼠肉豆腐干扔到旁边去了。 “握草,这厮终于来了!”文泽兰看擂台上那个敏捷如风,旋转如胡旋舞的胖子,兴奋的拿出自己的黄金面具。看到自己两手都是老鼠血,只好用水囊里最后一点水洗手,戴上错金银花纹的木质面具。 不知为什么,这面具又轻又软,里面还垫着丝绸,戴着非常舒服。带在脸上也很贴合,有上中下三根丝带,还有两个银钩挂在耳朵上,怎么晃怎么翻跟头都不会掉。 擂台上的大胖子手使双刀,灵巧如猫,还是那种能挑到书架顶端的橘猫。 文泽兰把一款零食都扔给老道,自己拎着刀顺着山上一路飞掠过去,忽然,猛一个急刹车。 “啊啊蜘蛛网!差点撞在蜘蛛网上!”继续往下跑。 那胖子大展雄威,一连数人想上来欺负一下看起来笨拙试着灵巧的胖子,可是都被胖子三下两下扔下擂台,摔的嗷嗷叫。 就在文泽兰从山上往擂台方向跑的时候,他已经连续赢了数人。 赵老太爷目光如炬的打量他,这厮相貌也端正,说话也有分寸,看起来不错,可是这胖大身子但凡瘦一些,当我女婿到也不错。 李霄微一抱拳:“诸位,承让了。” 又一个壮汉跳上来大喝一声:“胖子,莫欺天下无人。” 众人却都在看房顶上出现的那个人,那人穿着一套蓝色短褐,丰乳肥臀,脸上带了有金色花纹的面具。没有人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文泽兰一脸高冷,虽然没人看的见,从房顶上跳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擂台上:“李霄微?” 李霄微下意识的说:“不是!” 众人大哗!连续作案多起的小安禄山李霄微,是啊!又灵巧又强悍的胖子,在江湖上可没几个,也就是那个淫贼才有这样的本事。 文泽兰冷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认了又怎么样,不就是被千刀万剐么。” 李霄微嗤的笑了:“把罪名赖在我身上,就想杀了我,难道能服众吗?” 文四的目光往四周一看,大部分人都在点头,也不知他们赞同是不能服众,还是觉得这厮是李霄微。“你叫什么?”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王金榜,金榜题名的金榜。” “李霄微在六扇门的赏格也是金榜。”文四有点把握不好自己的人设,便拔刀:“多说无益,一试便知。” 李霄微冷笑一声:“好啊。”正好让我一刀劈了你。 文泽兰提刀上前与他战成一团,一交手就觉得这厮的力气惊人,也是啊,那么粗胖的胳膊自然有力气,尤其是劈砍的时候,胳膊就能借力。多亏自己待着没事就拎石锁,还扛树干练力气,又被姓卓的小鲜肉打了两个月,要不然得输。 围观群众:“武功这么好,一定是李霄微。” 两人一边对砍一边闪躲,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节奏越来越快,险些战成两团幻影,现在的这速度也让有些人看不清楚两人手中的刀,地上的脚。 只听得刀刀相击,拳脚相加,擂台上烟尘飘绕。 急促的步法踏在木板上,如擂鼓,没有瞬息的停歇。 赵老太爷看的目不转睛,站了起来仔细的看着。 战团猛地分开,两个人闪在两侧,对面而立,细看时地上都有血。 可是胖子的刀掉在地上,两只手腕上有血,而面具大胸女是肋下有血。 文泽兰晃了晃,大笑:“还敢说你不是李霄微?天下间怎有两个似你这样的胖子?诸位,文某涉世不深,不认识多少英雄豪杰,可也听说过一些大人物的威名和相貌特征。 在当今江湖上,有那一位英雄胖成他这个样子?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特征!能卡在窗户上的李霄微,能逃脱六扇门八大捕头联手设伏的李霄微,不是你还有谁?” 李霄微双手手腕带血,叹了口气:“不错,我便是李霄微。臭娘们,你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吧?爷爷最讨厌你这样的胖女人。” 文泽兰嗷一下就被激怒了,想起临行前某个阴沉的矮子的叮嘱,不能因为别人说你胖就生气。她冷笑一声:“没见过世面。”她上前去,刀花一抖割开了他的膝盖,只留了一条好腿。 李霄微自知死期将至:“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贱货” 文泽兰轻佻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何不找个男人?”干你。 围观群众里准备骂街的男男女女都愣住了,这是个怼人的好句子! 李霄微再次转移话题:“你这么执着于杀了我,是不是我曾光顾过你家?遭劫的是你娘还是你?” 众人大哗,这样的话让一个姑娘家怎么答!虽然看胸部可能是少妇。 “啧,你要是来了就省事了。为了追杀你费了我多少功夫,六扇门那点赏格都不够赔我鞋钱。”文泽兰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站在他的胖肚子上差点叫出声来,这个脚感太棒了耶!好柔软!她满怀感慨的说:“哎,采花贼人人得而诛之。” 单身狗们想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已婚者想到家里的媳妇,有了女儿儿媳妇的想起女眷,不由得给她鼓掌。 赵老太爷这才过来处理残局:“女侠高义,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文泽兰从蹦床一样的软肚子上跳下来,笑嘻嘻的一抱拳:“凉州文四。” “文四?” “文四姑娘?” “哇,真和传说中一样美丽动人!” “身材真好嘿嘿嘿。” “好刀法啊!名不虚传!” 文泽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劳资戴着面具你们怎么看出美丽动人? 彬彬有礼的回答:“叨扰了老太爷的擂台战,不好意思。”嗷,为啥肚子疼。 赵老太爷擦着冷汗:“文姑娘来诛杀这淫贼,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老朽感激不尽。” 我家里有好几个女儿还有儿媳妇还有孙女,妈蛋淫贼去死。 “擂台继续,老朽舍下有薄酒小菜,不知能否赏脸?” 文泽兰欣然从命,进去见了他和他的老婆,女儿,儿子,儿媳妇们,在屋里先喝茶聊天。 聊了一会,她肚子越来越疼,还有点想吐,就奔着痰桶去了:“呕。” 赵老太爷关切的问:“姑娘,你有了?”怀孕了还来打架,你男人死了吗? “没有。”文泽兰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释:“刚刚等李霄微上台,等得无聊就吃点东西,没想到刚吃饱这混蛋就上来了,可能是打斗时伤了胃气。”刚吃的饱饱的就剧烈容易吐我真是太蠢了。 赵老太爷也觉得肚子疼,忍笑忍的。 作者有话要说:s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06235720 天晓子扔了1个深水鱼雷投掷时间20170507192708 谢谢嗷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杀人 那木头的面具只挡住了她的上半部分脸所以吐啊c漱口啊c喝茶啊,都不用摘掉面具。 文泽兰吐完之后漱漱口擦擦嘴,下人来收拾了痰桶,她坐在那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喝茶,和赵老太爷闲聊。 赵老头:“姑娘你如何得知李霄微的消息?” 一只萌萌哒的小萝莉跑出来好奇的歪着头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块麦芽糖在吃。好奇的歪着头看着戴着面具的女人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 赵老太爷介绍道:“这是我外孙女元宝儿,年纪太小还不懂事让姑娘见笑了。” 一个美貌少妇跑出来施了一礼抱起小姑娘回去了。 他的老妻带着女儿和儿媳妇们亲自去整治酒宴是不是亲自动手且不说,反正要摆出这样的架势以示尊重。摆出来的一桌菜也真不错虽然是家常菜可是味道极佳。 就这样周老夫人还说呢:“时间仓促一点薄酒小菜权表敬意。都是些本地的小菜。” “老夫人太客气了这样地道的川菜最和我胃口。”文泽兰矜持的尝了两口樱桃肉c麻婆豆腐c盐煎肉c鱼香肉丝c宫保鸡丁c麻椒鸡丝c蒜泥白肉c姜汁菠菜c腊肉哎呦我去,我想在成都定居!太好吃了!要矜持啊要矜持! 赵老太爷又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旁边还有他的朋友c他的儿子c女婿还有来打擂台的一些武功不错人作陪,十几个人济济一堂,主要是喝酒聊天只有文泽兰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吃菜,好吃啊好吃。 一群武林中人,看着就觉得这姑娘武功比自己高,也不好意思劝酒,还有几个年轻人一看到她随着夹菜而微微抖动的大兔兔,就脸红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较为冒失想要一睹真容:“姑娘不摘面具吗?” 还没等文四回答,有人说:“文姑娘不以真面目示人一定另有苦衷,不要让人家为难。” 文泽兰笑道:“确实有些不方便露脸的事儿。诸位,不是我存心带这个面具,故弄玄虚,实在是不会易容。我兄弟也不会。” 悄悄滴黑一下卓哥,他当然会弄易容了,我也会,只是戴面具更有逼格啊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是啊,一般人遇到不想以真容示人的时候,就用易容术来遮掩,你不会就戴面具,这真是蠢萌蠢萌的。 又说起和李霄微打斗时的一些招式,又问她伤的重不重。 文泽兰肋下受了一点伤,位置看着吓人,实际上伤的不重,止血也很快。 她淡淡的:“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众人纷纷赞她真是武功高强c性格刚毅,好几刀都十分精妙,身法也好。又说起不能理解这个胖子怎的这般灵巧,真不愧为小安禄山之名。 此地出现了六扇门上有名的大淫贼,晋原县的县太爷带着捕头飞快的赶过来,因为这个大胖淫贼涉及了某些权贵家的女孩子,虽然没有得手,但权贵极为震怒。一顿饭的功夫就从县城里赶到这里,急匆匆的进了赵家庄,找到人群最密的院子。 “县令老爷来了!”c 赵老太爷站起来往外迎,一屋子人都迎了出去,文泽兰气呼呼的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也只好往外迎。 县太爷非常不淡定的叫着:“李霄微呢!李霄微在哪里!是谁抓了他!” 赵老太爷出来见礼,又介绍到:“生擒恶贼李霄微的便是这位女侠。” 县太爷稀疏的胡子抖了抖,脸上透出一股鄙夷,是个娘们四个大字几乎写在脸上。 看你麻痹!文泽兰一抱拳,态度尤为冷淡:“原来是本地的父母官,在下凉州文四。” 县令:“哼。”女流之辈居然抱拳拱手,舞刀弄棒,真是没有妇德。 文泽兰看他一脸死了亲妈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傻逼儒教弟子,祸国殃民的守旧脑残,孔老二教出来的好学生,还他妈至圣先师呢。儒教弟子除了减弱国家武力c弄些故纸堆里的东西骗钱弄名声c拿着忠孝节义吃人血馒头,还会干什么?喔,还会歧视妇女,整吃人的封建礼教,还美其名曰妇德,你他妈和卖假保健品给老头老太太的骗子有什么区别?都是说着好听的话,把害死人的东西卖出去,有妇德的就被这淫贼了。 县令对赵老头说:“这样的淫贼怎么可能是被一个女人杀的,说出去对妇道人家的名声不利,就说是我这位萧捕头抓的淫贼。” 李霄微被捆在旁边:“哈哈哈”唉呀妈呀笑死老子了,这臭娘们肯定没想到会这样啊! 赵老太爷冷汗就下来了,县太爷正经是本地地头蛇,可是这位文四姑娘也不是易于之辈,她的武功极高啊! “这,老爷,这些位好汉来自五湖四海,刚刚也都是亲眼得见文四姑娘擒获这贼人。” 文泽兰正在盘算要是杀了这个县令好像不太合适。 萧捕头冷笑一声:“一群泥腿子说的话谁会信,县太爷何等尊贵,岂会骗人?”老子的赏格啊,出名了就能调任京城了 他恶狠狠的看向这个女人,还带着面具,这面具看起来也挺贵啊:“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戴着个破面具装神弄鬼,啊”伸手就要抓,空门大开。 文四姐用粗壮有力的腿,一脚把他蹬出十几米远,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本来踹过去的方向也有一圈人,她以为他们能把这厮接住,没想到这些人灵敏的躲开了。 萧捕头身子撞在墙上,脑袋也控制不住的往后一仰,撞在墙上,当时就昏过去了。 文四觉得这一幕太有电影感了,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哈哈哈。” “杀,杀人了!”县令躲在赵老太爷身后:“拿下她!” 赵老太爷正在准备晕过去,围观群众人声鼎沸。 “且慢!”人群中走出一个华丽又阴沉的矮子,他穿着如晚霞映水一般的紫色织金卷草纹软袍,头上戴着金冠,脚下穿着锦靴。没有人看到他刚刚脱掉了罩在衣服外面的普通大氅扔在地上,往前走了没两步,周围的人就发现人群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华丽的少年,不由得为了这件看起来很贵的衣服而让开一条路这弄脏弄花了可赔不起。“玉松,借一步说话。” 县令并没有身子一抖,因为他已经抖若筛糠,抖的让文四想起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我的字,你你你你是谁说什么” 怂成这样还跟泽兰扎刺,你把她惹急了她能当场给你开膛,让你的心肝脾肺换换气你信不信。卓东来尽量带出最可信的笑:“裴县令,不要担心,萧捕头没有死。”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了一些别人听不见的话:“凉州文四杀人不眨眼,裴县令就不怕么?” “你这是要挟朝廷命官!” “我什么都没说呀,只是劝你善自珍重,你家里幼子刚刚出生,红杏也在等你。朝廷只在乎是谁把贼人的人头送上,可不在乎是谁杀的人。可是有些人在乎这虚名。” “这,这这这” “若是县令要强夺这份功劳,哪怕文四敬你这官身不敢下手,她也可以去许知府那儿深夜传书。” 裴县令想起许知府看自己一直都不顺眼,要是有这个强夺功劳的事儿,他肯定得添油加醋的奏报为了萧红杏的哥哥一份前程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真是不值得:“世风日下,有辱斯文,一个女人也能抛头露面出来打斗。” 李霄微大笑:“说得好。” 文四轻柔的割断了他的脖子,最后还剩一截脊椎砍不断,她的刀在打斗时被他的双刀磕的刀刃卷口,有点顿了。便改为锯:“嘎吱嘎吱嘎吱咔!” 最后是把脊椎拔脱节才成功的弄下来一颗人头,围观众人有些要看吐了,有些看的想捂眼睛,这太蠢萌了。 人头下带着两节颈椎,像个米青子的样子。 县令一直背对着她,文四特意绕过去把人头扔他怀里,心说:射你一身。 裴县令嗷的一下就昏过去了。 围观群众兴高采烈的鼓掌,倒是赵老太爷十分头疼,不怕知县要干什么,这厮是个无能之辈,可是他的无能让县衙门里尽是些恶人,他也管不了。尤其是那个萧捕头,自从把妹子送给县令之后,就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等文四姑娘走了,他一定会来报复我们,想到这里,老太爷给两个儿子递了个眼色:“把县太爷和萧捕头抬走,请大夫来瞧瞧,县太爷可不能出事。” 文泽兰诗兴大发:“拿笔墨过来。”她已然反客为主,在这里谁敢不听她的。 赵老太爷看众人都在注意他,就愉快的溜走,拎着砖在萧捕头的后脑勺上拍了七八下,确定人没了呼吸才放心:“老二,你就在这儿伺候县太爷,等他醒了,嗯?” 赵老二很明白,这是趁虚而入,让他觉得咱们都是好人。 屋外,卓东来十分担心:“四姐,你刚与人交战,似李霄微这样的强敌,一定会令你手抖。我来写吧,姑娘要写什么?” 围观众羡慕的看着他撩妹,自己不会写字字丑,要不然也去撩人了。 “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感谢楚云飞! 卓东来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真能说出唐诗来,甚好甚好!大笔一挥,便在粉皮墙上写下来,又把笔递给她:“姑可要签名?” 文泽兰龙飞凤舞的划拉了:“凉州文四!嗯。” 两人随后告别了赵老太爷,言明卓东来是文四的好兄弟,骑马离开了这里,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她依然戴着面具走了。颇为潇洒。 文泽兰觉得奇怪:“挡上脸露出下巴和嘴巴,别人都说我是个大美人。单看我的眉眼也很好看,为啥配在一起就有点怪呢?” 卓东来:“回去找人把今天的事尽快写下来,还得说你认识某个受害者,义愤填膺,不,不认识更好,单纯听说了这个淫贼便急公好义打抱不平的来杀人,为了买消息花了不少钱。嗯。夸你美艳惊人!你眉毛太重,眼睛显得凶,鼻子下巴却很小巧,不搭配。” 作者有话要说:对,我讨厌儒教,讨厌被捧起来的至圣先师孔老二,讨厌儒家的重文轻武和层层束缚,讨厌弟子规党,讨厌昨天微博上刷的贞节牌坊传统女德,还有祭祀娥皇女英的女人们,说什么女德祭祀。膈应人!虽然评论区里清一色的骂智障,我还是想再多说两句。 儒家不是孔老二的儒家,是被无数人拿来玩弄利用的儒家,和现在的“健康食品治疗癌症”一个路数,听起来很有用,实际上对事情束手无策,反而会延误治疗。说的更彻底一点,儒教发展到清朝和杨永信没什么区别,吃人血馒头,名义上是忠孝节义,实际上是愚忠c愚孝c死节,限制科技发展,压制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让一些愚昧守旧的长辈掌权,不是让聪明人强者占据最有利的位置而是从性别下定论,这对国家发展对家庭兴旺都没有任何好处。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我喜欢皇后那样的女人,黛玉那样的女孩子,文四这样的女人。 培养女人逆来顺受温顺忠诚的信息,如果女人信了,那真是愚不可及。 真正的道德和正义是不分男女c不分国界的。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本,是头脑清晰的看到当前局势,是科技,是农作物,是生产力,是平等和关怀。 抱歉哈,我一般不在有话说里说闲话,今天写着写着忍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白 卓东来这次用真名做事这次要做的事是今生的事业。 文泽兰有了两个身份,戴上面具,她就是文四姐,一位义薄云天的女侠,有着大兔兔。摘了面具她就是蠢萌的泽兰妹妹黑黑胖胖武功很好把胸部裹紧一点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以免打架的时候累赘。 在卓东来替她扬名之后,她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心机小正太忙着筹划大生意而她忙着寻找自己的仇人。在官府档案库中翻了几天,翻出来诬告父亲的十几个下属诬告长官谋反黄锦郎还顶替了文通明的位置。这真是把人往死里弄踏着我爹的尸骨往上爬。 怒冲冲直奔黄锦郎的户籍所在地去了到哪儿之后找了一圈却没找到这个人仔细的查访也说多年前搬走了。 她只好去找其他人,深夜里彬彬有礼的把刀压在对方脖子上客客气气的说:“打扰了,你是陈富贵么?” “是,是我你是谁?我家里没钱。” 文泽兰温温柔柔的说:“不要担心,我这个人不要钱,我要命。你是当年诬陷文通明的人?” “是,是黄锦郎逼我干的!” “呵呵。那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哎呀呀,你可真没用。”说罢,就抹了对方的脖子。 一直这么找过去,杀了好几个人才追问出黄锦郎的下落,赶过去一看,真是高门大户,又有钱又有势,家里防御的挺严密,钱库里的银子堆成小山,看得她直流口水。 回去找心机小正太说这事儿。 68章末 她现在除了练武之外,就是认真研究手工缝制文胸的可能性,钢托是用铜做出来了,挂钩也找铁匠打出来了,虽然大了点但是尺寸没问题,可是布料没有弹力,好麻烦,紧了就勒得慌,松了又托不住,没有弹力就得一次成型,啊啊啊。 文泽兰:“哈哈哈哈哈多亏练武手上的老茧厚实,要不然就扎透了!哈哈哈哈哈”早年我还会十字绣呢,现在十多年不动针线了,这小细绣花针拈着比大铁棍子还沉呢。 她缝缝缝,叹了口气:“这玩意就叫蜈蚣针法吧,真不该喝完酒缝东西。” 卓东来看她在屋子里做女红,心里暗暗的猜度:难道是给我做荷包?或是手帕?那种用来传情的东西,她买的是浅紫色的团花缎子,我不喜欢浅紫色。她若是羞羞答答的送给我一个荷包噗,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可笑。可是处理不当却会让她对我离心离德,更不能嘲笑她的非分之想,如今文四女侠的名声已经打响,如果因为感情不和弄的分道扬镳,我前期的投入就都浪费了。 女人真是麻烦啊,感情太多了,会为此而做蠢事。要怎么合理的拒绝她,又不会让她心生怨恨,或是跟着某个男人跑掉呢?如果不拒绝她,就必须得娶她,泽兰虽然是个笨蛋却很诙谐风趣,能力也很强,如果结婚生子反而让她泯然于众人,也等于是我自断臂膀,很可惜。 最好的结果是,她先当好文四女侠,神秘而美丽强大的女侠,万人仰望的刀客,等我的势力很大地位也非常稳固之后,再说结婚的事。结婚的人选当然是文泽兰,娶一个大家族的女儿或许会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却不令人愉快,大家族的女儿心里头也不一定向着谁,那样无用的大家闺秀只知道写字画画,软弱而无能。泽兰更理解我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文泽兰不懂剪裁,上辈子不懂立体剪裁,这辈子跟不懂了。折腾了很久,只是在绸子肚兜里面用布裹着铜托缝上去,后面的系带上加上挂钩。结果还不如肚兜呢,还磨得慌。 她简直气炸了,气哼哼的练武,气哼哼的吃饭,气哼哼的回去睡觉。 次日早饭时,卓东来看她吃了一只烤羊腿,凶猛的啃啃啃,默默的叹了口气:“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春风楼新来了几个姑娘,据说是京城的红人,歌舞双绝,我们去看看。” 文泽兰叼着骨头磨牙:“哼,好啊。” 卓东来猜她肯定是想绣花失败了,被气成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可爱,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自己不会女红让丫鬟做嘛,非要自己和自己较劲。 吃完饭又喝了会茶,文泽兰:“咱们又要搬家去哪儿?” “去京城。”卓东来温柔的说:“京城会有最好的发展。” 文四暗自点头,你这是打算北漂啊,不对啊:“先把黄锦郎收拾了再搬家。” 卓东来点点头:“齐头并进。” “你这次又要换什么名字?我真是记不住那么多名字。” “这次不用假名,就用卓东来这个名字。” 文四震惊的差点把茶杯扣自己身上,挑眉:“为啥?” “我无父无母,你父母双亡,我们那儿来的钱财在京城里买房子置产业,创下偌大的家业?”卓东来微笑着喝茶:“凭我的谋划和你的名声,一定能把生意做得很好,做大之后就会有人来谋夺我们的财产,首先调查我们的过去,看有什么罪证,如果没有就来离间我们的关系。” “等一下!”文四大喝一声:“你不改名,我们去杀光黄锦郎全家,这还不叫罪证?” 卓东来愉快的看着这只小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儿女为父母报仇是理所应当的事?” “哥哥呀,你忘了我还在海捕公文和悬赏捉拿的榜单上么?我杀父母的仇人固然是理所当然,我要是暴露了身份,被朝廷抓去咔嚓了也是理所当然啊。” “做成一个商行不是朝夕之功,要用十年c二十年的时间,到那时候现在的皇帝差不多死了,而太子的立场一直都想给文将军平反。” “是这样啊”文泽兰欢快的笑了起来:“我们去喝花酒” 二人便去喝花酒,坐在春风楼的包厢里喝酒,在这花团锦簇香风阵阵的小楼中,大堂只有两桌酒席,楼上包厢的门窗却大多关着,一个小姑娘在二人面前跳舞,另一个小姑娘弹着月琴唱着歌。 文泽兰兴致勃勃的打着拍子,身旁有个不那么年轻的姑娘伺候着。 卓东来看她情绪稍缓:“早上为什么不高兴?” “没什么。”文泽兰想起自己至今没成功的文胸,又有些不高兴,我还是用布条仔仔细细的缠吧,反倒松紧适中,也很贴身,也聚拢,也上托,但是好麻烦啊!神啊,穿越之神啊,请给我丢两件文胸过来! 他挥退了贴在两人身边的女人,低声说:“我要你对外保持神秘,泽兰,你对我来说也很神秘。” 哎呀,死鬼,最讨厌别人在我耳边低声说话了。她强自镇定,实际上脸红的像发烧:“是吗?我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卓东来笑而不语。我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若说你是个笨蛋,有很多话笨蛋说不出来,有很多事笨蛋也看不透,可若说你不笨,也有点对不起良心。 文泽兰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是我这样的吗? 旁边的青楼女子: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 “聪明的,性格温柔,武功比我弱一点,敢纳妾可以直接打死。” 她斜眼看着他,这三个要求可以砍掉中间那个,你这货太不温柔了。 卓东来面色微变:“也不必如此苛求。”前两个都行,武功弱一点是不可能的。想必是你对于我总能揍你心怀不满把,可若非如此,你又怎么提高武功呢? 文泽兰打断他:“纳妾和养外宅不能忍。” 卓东来微笑道:“我是说,即使对方武功比你强,你也可以选择下毒啊c趁夜里捅刀子等办法,何必非要一个比你弱的人呢?”他压低声音:“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难道我没教你?” “啊,对。”文泽兰挣扎着问:“你呢?” “出身名门,文武双全,好生养,能当个贤内助的女人。” 似你这样自高自大狂妄的家伙,应该能知道我说的是你,你一直都自称文武双全,好生养就是胖,贤内助嘛,你帮我做事的时候总做的很妥帖,就是贤内助。 文泽兰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歌舞喝着酒,不说话了。 文武双全?你特么在讽刺我?贤内助?你大爷的滚犊子! 我要是当的了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才怪,我还需要那个女人呢! 卓东来:又没听懂!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没听懂难道说,她只是嘴上狂妄,心里头有点自卑?仔细想一想,平时她自吹自擂的时候那表情和讲笑话时一模一样,眼神也没有差别,不是正经吹牛,只是说着玩。难道她不知道在江湖中能写字能练武就叫文武双全么这儿和秀才们的标准不一样,我的话说的还不清楚么,还想怎么样?我不能现在就跟她提亲,说咱们先定下来了,十年之后功成名就娶她,那样太不可信。 文泽兰:凤凰男!人渣!想吃软饭!还要求嫁妆丰厚,呃,好像没说这个。 跳舞的少女弹琴的少女服侍的女人:一男一女来喝花酒,互相撩骚,你们到底来干什么!这话应该在花前月下的时候说!在这喝花酒的快活之处谈情说爱有意思吗! 两人一起生着闷气,喝了一会子酒,便扔下银子离开了。 回去换掉身上的华服,离开这还算宽敞的大院子,换了一个小而紧迫的地方住着,约定好的业内精英们也都来了,很快就用一个宏大的骗局搞定了黄家,并且把他的银子都拿光了。 6971章 文四忍不住回家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伯父伯母,马背上驮着价值五百两银子的东西,日夜疾驰回到家里。敲开大门:“我回来啦!” 大伯气哼哼的背着手走出来:“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文泽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每次回家都挨骂我还干嘛回来,我特么是不是抖啊! 正是炊烟袅袅的时间段,各家各户的门还没关,隔壁婶子:“呦,文老三真是出息了,当年说是来,谁料到练了武功出去赚了这么些个银子。这一袋子沉甸甸的都是什么呀?” 文泽兰微微一笑,打开袋子:“五常的大米c听说伯母胃口不好,吃些上等粳米调养一番。都是些外地的时鲜蔬菜,还有些特产。” 隔壁的嫉妒之心稍缓,看这里真是一口袋大米一口袋肉菜,几根整只的火腿c大大的奇怪瓜类c黑色的硬球c还有奇怪的倭瓜,也就不再看了。 文泽兰进去关了门,轻手轻脚的刨开倭瓜,倭瓜早就被掏空了瓤子,里面放的是小金元宝,塞的满满的。路上过了几天,倭瓜有点烂了,直接就扔了,小金元宝拿去洗c椰子壳里是一根一根的银条。米袋子打开,伸手进去一顿捞,有一包二百两银子,还有一个布卷,展开来看是两套珍珠的项链耳环,还有一小袋散珠。 “住两天我就走。” 一如既往的被大伯父训了一顿,被大伯母揪着耳朵拎进浴桶里,被两个嫂子搓了一顿,老妈子已经死了,大伯母不放心让新来的小丫鬟看到她身上的伤疤。 文泽兰无可奈何的趴在桶边。 大伯母:“文泽兰,你怎么每出去一趟身上就多几道伤,倒是注意点,穿上皮甲啊!这要是人死了,有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嫁人?再不嫁出去就来不及了你的胸怎么又大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有违人伦的事?” 譬如通奸你爹在天之灵最好能保佑你,只是和人私定终身,不是和一堆男人就行。哎,女孩子出门在外肯定会吃亏的,你胸这么大,肯定会遭人耻笑,想要嫁人也会被怀疑的。 文泽兰:“你看着我这张脸,就算我去青楼,能赚着钱吗?” 两个嫂子忍了半天,还是差点乐出声来:“说着这叫什么话。” “可别乱说。小姑子,别说这话。” “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伯母捏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还真瞧出来有点俊:“本来就黑,原本还算黑的匀净,现在怎么嘴边这么黑,你偷吃煤球了?” 文泽兰一头扎进浴桶里不出来了:只是下半部分脸稍微黑了一点点!对着镜子都看不出来的一点点!要是有偷吃煤球那么黑,早就被人猜出来是我戴着面具吓唬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第一遍发现和前文不合,又改了半天。有点卡文,这俩货的恋爱太不好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5章 番外 文四传奇 做梦 卓东来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我帮你杀了黄锦郎全家,从今往后,你要听我的话。” 文泽兰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嘴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然后,她就扑了上去叼住他的嘴唇欢快的像一只哈士奇叼住骨头。 他像洋葱一样的紫色衣裳像洋葱一样一件件剥落文泽兰心里充满了拆快递一样的快感。 卓东来喘息着说:“很好,很好。你真聪明!” 然后就是!!! 她娇喘着在梦中醒来,恨不得爬到数百里之外他的床上去可惜这个小不受诱惑武功又那么高害得我没法用强,根本打不过若要下药呢又怕他吃了药控制不住会弄伤我。虽然劳资浑身上下都是钢筋铁骨但是金钟罩还有命门呢劳资也有脆弱的地方啊。 心机小正太肯定是!否则他绝不可能在正面看到我赤果果的上半身时毫无反应费尽心机找了一个一起在河里洗澡的机会我容易吗!结果只鉴定出了他的性取向!我当然支持同性恋的结婚了但是在这个同性恋不能结婚的年代里个我想睡想了好久的人居然是,真的好气喔! 她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又被大伯父拎到书房,闻着墨香看着书架上的新书,站着他面前老老实实的听他念叨了很多君子以自强不息c君子当守道崇德蓄价待时,爵禄不登,信由天命c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的话。 文泽兰拍案而起:“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去做事了!” “滚回来!”大伯父在她小时候还比较温柔,长大了反而说话更狠了:“霍去病有三个儿子,你有什么!” 文泽兰一摊手:“有个老道给我算命,说我三十岁以前没有子嗣。” “不要相信怪力乱神!”大伯父非常生气的把历史上信了僧道然后亡国的帝王们给她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骂街,颇有上年纪的老头之愤世嫉俗c看不惯现在的年轻人如何如何愚蠢c朝廷如何如何的混乱,帝王们如何如何的昏庸,和尚道士和谶语全是人造的。 文泽兰一边唯唯诺诺的听话,一边暗暗的想,他脾气虽然不好,人倒是很聪明。 大伯拍着桌子:“当年我就知道他要出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泽兰,我不知道你跟着谁做事,可我告诉你,要是没有反手杀了老大的能耐,就别担当独当一面的职位。你不聪明,就别跟人比智力!知道贾诩吧,人家一条毒计就能害死你,变成鬼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当年我就知道你爹不会有好下场,告诉他了,他可不听呢!一门心思为了别人好,谁会为他好!” 文泽兰试图安抚激动过度的大伯父:“伯父,您别生气,我从来不为别人好,做事只为了自己好。” “那怎么行!”大伯父激动的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和你合伙做事的那人鸡肉比你聪明,你就得对他好一些,暗地里提防着。你是没见过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能让你觉得做的事为了自己好,却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你要把人情做到,明面上要对他好一些,再有什么冲突和矛盾,别人才会说是他咎由自取!” 文泽兰都懵逼啦,万万没想到我大伯是这么腹黑的人! 我俯下身,看着文泽兰那双乌黑又带着懵懂的大眼睛,真奇怪啊,她杀过不少人,做了不少事,却总是一副不了解这个世界的c孩子一样的眼光。似乎对社会上的各种人事物都很陌生,很好奇。 卓东来听到自己轻声说:“从今往后,你要听我的话。” 文泽兰仰起头,显然她的皮肤诡异的变白了,不是糊了两盒粉的白,而是真正白皙的像个女人,这反而让卓东来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一双明眸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乖巧的看着我,红润丰腴的嘴唇微启,说出一句娇滴滴的话:“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会好好学习,好好练武。等时机成熟时,我就可以嫁给你了,在这之前我不会着急。” 卓东来在梦中暗自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泽兰妹妹,他伸出手抱住她。可是怎么就,就是觉得不对劲呢。难道只有那个粗鲁无理又色眯眯的蠢胖子才是我喜欢的女人?不仅喜欢,还想娶? 我的眼睛有毛病?没有。不可能啊,每次去喝花酒的时候选的女孩子都不错,酒楼里唱曲的姑娘中,我也能选中最漂亮最有风情的一个。那么就是我的脑袋有毛病?不可能,如果我脑袋有毛病,那我早就死了。 醒来之后,卓东来十分纠结,上辈子一生忙于事业没有成亲,连小妾都懒得纳,有需要了就叫个花魁来服侍。 没考虑过成亲,没想过要娶什么样的老婆,对江湖中的女剑客或女刀客们虽然认识,却也不亲密,所考虑的也只是势力倾轧和如海利用对方。江湖中的女人,因为力气不够,大部分是用暗器c用毒c用美色来做事,人都要生存,这无可厚非。以前所喜欢的只是皮囊,现在嘛 他一直思考到天明,趁着白日无事,赶紧睡了一会。醒过来再继续思考,思考的问题已经不是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而是我为什么喜欢文泽兰。 已经确定我喜欢文泽兰了,我甚至可以容忍她那过分的要求不许纳妾c不许养外宅c不许女票,她继续不爱学习,而我竟然想到娶她做妻子没有不舒服,反而有些开心。这就是喜欢。 那么我为什么喜欢她?文泽兰的特征是:刀法好c轻功好c善于讲能笑死人的笑话,虽然我每次都不愿意笑出来,笑了会显得我一点都不冷静神秘,可是离开之后想起她的语气表情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她还有什么?她不够貌美,又矮又胖,有大的夸张的胸。 古代女性普遍平胸,参见宫图 一周后,这问题还是无解。 铁牛:“公子!又出现关于文四女侠的新传闻了!” “拿来。”一张纸上写着最新的传闻:凉州文四于安庆斩杀一大盗,此人忘恩负义杀害恩人全家。文四放言:“人生在世,仁义当先。忘恩负义,谋害他人者,杀之不足快。” 卓东来微微一笑,简直能想象出她杀完了人,提着带血的刀提笔留字的姿态何等慷慨豪迈。站在高处,又是用如何铿锵有力的语气说这番话,这话多好听,多么高贵的道德一定让听者的精神为之一振。想想那个样子就令人愉快 他现在忙着把置办的土地租或转让给被人,地产和铺子也要雇人照管,一旦所托非人就会损失大量的银钱。不准备卖掉这里的产业,狡兔还要三窟,人怎么能只有一份家业。 一天之后,文四回来了,帅气的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下人,大步流星的冲进屋去:“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好不好!是不是特别棒!当时听说这件事,我简直气炸了!” “嗯。”卓东来面前堆着大量账本,还有一摞一摞的情报,情报是专门派人去京城购买的。 “我说的怎么样!特别酷是吧!当地人都对这事儿义愤填膺,可他们都是废物,除了义愤填膺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切!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就只知道咬牙切齿的骂街!”文四一连喝了两杯茶,又绕到他身边,把大黑兔搁他肩膀上,俯身去看:“这是什么?” 卓东来受不了的推开她:“你,该去洗澡了!说的不错,一路辛苦了。” 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去洗澡,出门在外不方便洗澡,从大伯母家里离开,疾驰了几天,身上满是灰土,又有汗水,又有马匹的味道,想来会是一种浓郁而狂野的气味,大概是忽必烈麝香的味道,强悍多毛粗暴而大汗淋漓的味道。 卓东来揉了揉肩膀,那团肉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非常热,有种野性的蠢蠢欲动的味道。“唉” 过了一个时辰,湿漉漉的黑胖子披着擦到半干的头发,笑盈盈的在门口叫他:“吃饭啦” 便来吃饭。除了几样家常菜之外,还有一盅汤,一碟炒肉丝。 文泽兰温温柔柔的说:“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好一点,特意给你做了两道菜。” 卓东来不得不怀疑这菜里下了药,否则她怎么会这样的温柔软款。看汤是火腿笋丝豆腐汤,肉丝切的很细,闻起来味道稍微有点不对劲,看她大眼睛眨啊眨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脸上还微微有点发红是药!下毒时不会是这个表情。他面无表情的尝了一口:“腥味太重了。” 文泽兰拈起筷子尝了一口:“鹿鞭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在水里焯了三遍呢。” “鹿鞭?”你以为我不行么! 文泽兰斜眼看了他一眼,颇为挑衅,大有你行你就做给我看的样子。 卓东来默默的吃了一半,其实味道不错,汤也很鲜,就是让人来气。 吃完饭又在一起温温柔柔的说话,他说:“你带人去一趟两广,按照这份单子购货,运到京城去卖。” 文泽兰接过单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些都是啥?我怎么知道货物的好坏?” “不用你分辨,你只管带着银子去,带货物回来,两广等地常有海外商人来贩卖异国之物,你看到精美可爱的只管买。我从商行里挖了几个善于验货的老伙计,你好生护送他们,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全靠他们掌眼。” “行啊,正好我也去买点东西。” 卓东来点点头:“我还请来一位老镖头,一路上都吃得开,和你一起去。你一路上多跟人家学一学,平时你只管独来独往,押着货物上路可不一样,官府c当地的势力c山寨路霸,不能只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呃为什么要我去?”其实我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 “我只相信你。”当然是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信了!从外国商人手里买一万两银子的货,运到京城去能卖出十几万两,这偌大的利润我当然不相信别人!现在势单力孤,等以后产业越来越大,我就不怕雇佣的伙计轻易生出反心。 文泽兰点点头答应了。 卓东来温柔的笑了,轻柔的拉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她心里的小黑鹿乱撞,一脸荡漾的跟着他走,心里忍不住开始想,我是假装什么都不懂呢,还是懂一点呢。这么多年没看了,可有些情节真是历久铭心啊。啊,前面是练武场,难道是露天p?讲真这有点太刺激了 卓东来轻柔的帮她脱掉大氅:“来吧。” 文泽兰红着脸装不懂:“干什么呀” 鹿鞭真的好灵啊! 如果你会怀孕,几年时间都会荒废在生养哺育小孩上!而你现在要保持强悍的武力和神秘崇高的名声来完成你的目标!这么快就把为了父母报仇的事忘在脑后,只想着一个男人么! 卓东来沉声说:“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退步,出门在外这些天,练武不辍?你要知道,要完成你的目的,你必须拥有武林中顶级的武功,我才能给你营造一个高贵的名声,这名声对于你要做的事非常有利。或者你已经忘了你一开始的目标,到了合适的年纪只想着结婚生子?成亲怀孕会让你变成累赘,这和你的目标背道而驰,和我的目标也是背道而驰。” 文泽兰脸上更红,却不是害羞的红,而是愤怒的涨红:“来战!” 交手未及二十回合,她的谭中穴就被轻敲了一下。 “愤怒也要冷静。文泽兰,你为什么愤怒?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文泽兰简直要气成一只油炸汤圆汤圆扔进油锅里去炸的通常会嘭呲一下爆开,把油溅起一米多高,把炸汤圆的人烫的嗷嗷叫。 她的武功虽强,内力虽然雄厚,却总有破绽能让他瞅着。 卓东来压着火把她揍了一顿,数次忍不住想去摸那两只乱晃的大兔兔,但是事情一旦开头就无法控制了,摸了一把就会再摸一把,摸来摸去就不满足于此。 更何况女人的和男人的一样,如果不受控制就会疯狂的燃烧起来,毁掉一切。 他以强悍的自制力控制住了手,只是在她柔软的肚子上狠狠的捏了两把,回去撸猫。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没有避孕措施真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6章 番外 文四传奇 搓澡 文泽兰带着车队去了一趟广州两个老镖师,十几个新招募的年轻人,还有四个商行掌眼人,负责挑拣货物的优劣。去的时候车队里只带了一万两现银,文泽兰自己带了二百两银子准备买东西。 “那个女人凭什么当头?” “听说是老爷的姘头。” “肯定的你看那大胸肯定是被一手带大的。” “他就不怕女人误事么?” “千金一笑呗。” “也不知道武功行不行别骑着马都骑不住,掉下来了还得有人送她回去。” “嘿嘿嘿,她这样的女人骑的稳当着呢。” 老镖师呵斥他们:“都打起精神来不许闲聊!” 文泽兰在前头骑着马,假装听不见这些屁话脸都快气黑了你们这帮煞笔男朋友不可能帮助胸部成长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已婚平胸你们都是老光棍是吧?连你妈的胸都没见过吗? 往前走了不久就被一群土匪拦住了去路,两个老镖师用另一套她听不太懂的黑话跟对方说了一会大概是在谈价格。无论是镖局还是商家,都要和一路上的土匪们谈价格交保护费,这就是商家需要镖局的原因一两个月才运一次货,却要交一大笔保护费那太不划算了,而镖局是交一次钱买了面子,剩下运多少趟货都是自己的钱。 文四姐一挑眉:“合字,俺是凉州文四的买卖,给个面子。” 对面的大汉鄙夷的看着她:“给你个屁。” 矮矮的又是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行,看穿着打扮和位置倒是领头人,呵呵。 文泽兰脾气倒是不坏,慢吞吞的拔刀:“你说话这么难听,真讨厌。” “少他妈跟老子撒娇啊啊啊啊?”一把刀劈到他眼前,拔刀的速度很慢,出刀却非常快,快若雷霆快若闪电,身法也足够快,只是一闪就到了他面前。 大汉手里拎着出鞘的刀,却几乎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文泽兰闪身挑出战团,微笑着看着刀尖上血,故意学阴森小正太的语气:“我说了,你说话太难听,以后要学好,知道吗?” 大汉觉得嘴上湿漉漉的还有点疼,伸手一摸,竟然开始流血,上嘴唇被割开了一个小口子。 众人都安静下来,文泽兰背后的年轻人们,大汉身后的小喽啰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汉红艳艳的嘴唇。 谁都知道举重若轻最难,全力一砍容易得很,砍成什么样都能击败对方。可是在短暂的交手间,准确无误的在对方的嘴唇上用飞快的一划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这是多么精准而快速的一刀啊!有这样的刀法,显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割断壮汉的脖子。 壮汉舔着嘴唇,把血都咽进去以免浪费:“腻揍吧”说话都跑音了。心中也没啥可说的,技不如人,没被杀就算是好运,只怪自己乱说话吧。 文泽兰心中给自己的逼格打了个满分,一抱拳,客客气气的说:“承让。” 壮汉也一抱拳:“领教了。” 两人各自带队离开这里,文泽兰身后的小屁孩门整齐划一的闭着嘴,之前探讨的最欢的几个人在瑟瑟发抖,为自己的嘴欠感到后悔。 两个老镖师窃笑,看出她武功不错了,现在这些小屁孩真是蠢啊。眼睛瞎就算了,脑子也笨,就算她真的武功不济,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哪儿来那么多话! 一路上越是走越是清净,大概是凶名传开了,到了目的地。 的的确确买了不少东西,东洋的精致器物,倒不是比国内的更精致,只是有种异域风情。西洋的布料和国内不同,还有珐琅彩的器皿,画着西洋美人的瓶子和鼻烟壶,还有奇怪的东西。 文泽兰闲来无事,用三十两银子买了一件欧洲女人的束腰,用鱼骨做弹性支承,很神奇的东西。她不准备穿这种勒死人的东西,只想借此研究文胸的制作方法,并且对于文胸史是想做束腰再做文胸表示强烈的不满。其他的钱就花在好看又好玩,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和首饰上。 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之后,又打了几架,带着十几车的货物顺利来到京城。 商队行的很慢,路上就收到了新的地址,又是京城的城外。 到了这儿卸了货,文泽兰又拎着一个篮子:“我的卧室在哪儿?” “文姑娘,您跟我来。”铁牛已经变得彬彬有礼,看起来聪明了很多:“您和大爷住在一个院子里。您武功高,能防备着有人来偷东西。” 只有上了年纪才能叫老爷,要是爹还在就只能叫大爷c二爷c少爷,可是卓东来这年纪和气势也只能让下人含含糊糊的叫一声爷,可是单叫一个爷又很轻佻,就大爷卓爷的混叫。 卓东来:这已经是非常清楚的暗示了! 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每个清晨第一眼就看见对方,已经可以了。 只有夫妻才会这样住,大户人家的夫妻住的比这还远呢。 文泽兰一脸冷淡的环顾这院子,挺大的四合院,正房是一明两暗,当间儿是见人用的小厅,两边分别是卧房和书房。自己的卧房则是挨着他卧房的厢房,还可以吧。 隔着一堵墙,走不同的门,中间连窗户都没有,这就是很普通的邻居关系嘛。 她打开篮子上的布,露出一只白白胖胖的波斯猫:“好看吧?” “好看。”铁牛对这种胖成棉花糖的猫一点兴趣都没有:“文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这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卓爷不用他们伺候,都是给您预备的。这小屋是厨房,您要是乐意做点什么,让丫鬟去买菜就是。屋里有新衣服,小红小喜,给文姑娘备水沐浴。” “呦,你现在不错啊,这么多事都能安排好。” “卓爷悉心教导,铁牛岂敢不用心去学。” 文泽兰愉快的脱掉满是尘土的外衣,躺在美人榻上,撸着猫吃着点心,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床薄薄的毯子,怀里的猫咪不见了。 两个容貌普通但看起来很勤快的丫鬟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做针线活。 文泽兰叫到:“喂,我的猫呢?” 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小奶猫啊,软软的小毛团。 两个丫鬟连忙站起来,有点怯怯的看着她,听说这位文姑娘杀过人呢,好可怕哦。 “姑娘,那猫被大爷抱走了,香汤已经预备好了,您要不要沐浴?” 文泽兰打了个哈欠:“洗。”洗澡水就说是洗澡水,还香汤,撒了香菜吗? 呃,还真是香汤,有点中药的香气,不知道都是什么玩意,闻起来挺舒服的。 她在桶里坐着,靠着桶壁,热乎乎的压力让她又要睡过去了。 两个丫鬟轻手轻脚的往她身上撩水,帮她揉头发,泡了一会,轻轻用手巾一擦,一层一层的泥就往下掉。显然这两个月的旅程让她没能好好洗澡,就算是洗了也没能搓干净。 忽然,门开了,一股微风吹了进来,吓得两个小丫鬟一哆嗦。 卓东来摆摆手:“你们出去。” 俩人轻手轻脚的溜出去了,贴心的关上门,相视窃笑。 文泽兰醒了过来,比较不幸的是她现在懒得勾引他,只想睡觉,要不然现在站起来可是个好办法水珠在上滚落,那样子非常迷人懒洋洋的问:“你来干什么?” “刚刚我来了一次,看你睡着了,把猫抱走了。你的胳膊压在她身上,要把它压死了。”卓东来看她没有在勾引自己,想必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是啊,这屋子的位置和安排,又有谁会不明白呢? 慢慢走过去,挽起袖子拿起毛巾:“辛苦你了,等货物出手一部分之后,我办庆功宴,你用文四的样子出场。” “哦。”文泽兰又在昏昏欲睡:“哈欠” “这会如此困倦?一路上休息的不好吗?” “早起晚睡,整天都要提着精神,路过被我打过的山寨更紧张,哈欠洗的差不多得了。” “趴过去,我给你搓背。”闭上眼睛不看刷拉拉往下掉的泥球球,就可以抚摸这宽而紧致c坚硬而厚实的后背,肌肤和肌肉一样紧,微微有些伤痕,令人心疼。 文泽兰趴在浴桶边上,两条胳膊搭在桶上,交叠着托起下巴,含糊不清的问:“泥多么?” “还好。” 她当时就念了一句诗:“乌蒙磅礴走泥丸。” 猝不及防,卓东来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说乌蒙山就像你身上的泥球?或是你身上的泥球像乌蒙山那么大?你也太不在乎,脏乎乎的泡在浑浊的水里也好意思见我,一点都不害羞,一般女人都会为身上脏乎乎的表示害羞吧? 文泽兰:“啊啊就是这儿,使劲使劲。每天都很痒痒,挠不到,使劲搓,喔噢哦” “”你这是找事儿啊! “你动一下嘛” “” 文泽兰忽然发现哪里不对了,自己叫的有点太妩媚了,噗哈哈哈哈这个阴沉小一脸阴沉的僵硬的盯着自己。她懒懒的说:“洗个澡,睡一觉,我要回去住,看看我的小徒弟怎么样,教她们练武,嘿嘿嘿。” 憋着火的少年把她按在桶里一顿狂搓,以泄愤,真是太奇怪了! “救命啊,放手放手,行了可以了,都他妈搓破了!” “你从哪里学的那副腔调?嗯?”已经初经人事了是么?是谁?该死,那是谁! 哎呦卧槽!文泽兰暗叫不好,这有点令人误会,我是坚持装傻还是找个借口?咦? 这厮是在吃醋吗?他吃什么醋,劳资勾引他这么多次,都懒得再勾引了,难道说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在勾引他?吓成这样?啧啧啧,小! 卓东来温柔下来:“对方是谁,嗯?你说说看,我也好替你掌眼,替你去打听那个人的消息。”顺便做掉他。 文泽兰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没什么人,听见有人这么叫唤,感觉不大一样,偶然间就记住这个调调了,怎么了?你要找这个人干什么?” “音调婉转声音细嫩,就算你这把嗓子学出来也未减风韵,似乎是个新鲜的小曲儿。” 在睁眼说瞎话这方面我真是甘拜下风了,你他妈跟我说是个小曲儿? 那我也只能信了,我不能戳穿啊。 文泽兰又懒懒的伸手:“拉我起来。” 卓东来不仅拉她起来,还用白娟裹住她瘦了一些的身体,并且一脸坦然的帮她拢了拢头发:“我还有事,你好生休息,不要着急。” “嗯,去吧。”要么阳痿要么是 卓东来:从孔孟到程颢c程颐这些儒学大家们,有谁比我更像一个圣人? 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毅力啊,她长大了,越发会撩人。 有风情而不自知,傻乎乎的表情掩盖了如果细心打扮搔首弄姿会很好看的脸,其实,即使用她去使美人计也能成功。 看来从今往后我得放纵她直率的脾气横眉竖目凶巴巴的时候,就不是迷人的女人了。也是个很有英雄气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天晓子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508212644 天晓子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509125206 炎小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10123506 天晓子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510215914 天晓子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511213553 感谢土豪大大 另外推荐一下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7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百合 睡的非常香甜一觉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并饥肠辘辘的爬起来,没找着穿旧的脏衣服,就在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 两个丫头拿水来给她洗漱,洗脸刷牙期间她迫不及待的问:“早饭有什么?” 两个丫鬟说:“都是您爱吃的。” “你这话和没说一样。”文泽兰愉快的扒拉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们:“什么东西我都爱吃。” “卓爷等您起床等了一个时辰您快快的过去吧。” 文泽兰随便抓起一只华丽的簪子在头发上比划了一下还是换了一只朴素低调的簪子:“他总是起的那么早。”晃晃悠悠的溜达出去。 卓东来才没有等她呢他只是天不亮就起床了,然后练武c吃早饭c安排工作c查阅消息c看派人去打听的市场价格既然做生意就得看着市场价,怎么可能等着她起床陪她吃饭那都是小丫头们一厢情愿的幻象。 正经的霸道总裁都忙的要死来保持自己总裁的位置,要不然就只是霸道流氓。虽然卓哥现在距离总裁还很远 文泽兰穿了一套浅蓝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系带遮不住鼓鼓溜溜的大兔兔慵懒的披了一件宝蓝色团花大氅趿拉着一双布鞋头发也半散着晃晃悠悠的出来:“饿死我了!” 隔壁的小厅里正好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老镖师,顿了一下:“文姑娘。” 文泽兰点点头:“早啊吃了么?” “吃过了。”老镖师对左右说:“文姑娘刀法高妙,在诸人之上。” “哦,见面胜似闻名。” “久仰大名!” “文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文泽兰笑着点头:“诸位过誉了。不知几位是?”被夸的好开心 老镖师一番介绍有京城中著名掮客的门徒,有善于经商的年轻人,有户部尚书的管家的私生子。这都是难得的门路,掮客能在钱权交易中穿针引线,门路广大,而这位管家的私生子和父亲关系很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许多方面福荫他,这私生子也很有才干。 几人在门口闲谈了几句,便各自去忙了。他们看她这样衣冠不整,一脸的春睡方醒,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关系俩人可住在一个院子里,没别的解释了。 文泽兰一脸坦然的晃悠进去,小正太已经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的小青年,面前摆放着几个托盘,一叠一叠的纸整整齐齐的放在托盘里,纸上一抹颜色用以区分不同的属性。 看起来就是个霸道总裁,只可惜是个,不知道他的小受是什么样的,这厮应该是攻啊,武功那么强,脾气又不好,怎么可能是受。啊咧,病娇强受也很萌啊,可惜我不是大萌妹,要不然,嘿嘿嘿。 她心里头略过了各种姿势,脸上依然是一脸蠢萌:“这儿有厨子吗还是我出去吃?饿死了。” 铁牛在旁边站着:“早给您预备好了,请。” 文泽兰跟着他出去,走向另一边的厢房,里面是空圆桌,纱罩子下面有几碟点心。不多时,各种水煎包c锅贴c汤面c豆腐脑c奶饽饽和八样小菜都上来了。 大吃一顿,吃完之后愉快的拎着刀骑着马,带着买的一堆东西不辞而别。吃的小肚子圆滚滚,不得不让马慢慢行着,不敢颠簸。 到自己的糕饼铺门口,看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她十分高兴。绕路去后门,这也是浓郁的点心味道,无论是中式点心铺还是西点铺子,都有一种鸡蛋c奶c油c糖混合之后经过高温的味道c还有焦糖的味道。这味道总是把人迷的流口水,她摸了摸自己虽然吃的饱饱的,还是瘦了一些的小肚子,露出的愉快的微笑,可以吃很多点心啦 欢快的推开门,顿时惊呆了。 莲蓉和芸儿也惊呆了,连忙松开对方的嘴唇,收回自己的手,整理好衣服:“啊” 文泽兰疑惑的说:“我打扰你们了?” 莲蓉的小嘴唇上还带着牙印,两个人脸上又红又白,听见师父这么一说更觉得羞愧,争先恐后的往对方身后躲。 原来俩人躲在杂物和后门之间的缝隙里亲嘴儿,真是意想不到。 文泽兰:“噗,哈哈哈,怕什么。来,跟师父说说你们俩什么关系?” 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幼驯染,果然好看的人就喜欢和好看的人在一起,也好。围观百合也非常棒啊! “师父” “师父您回来了。” 俩人都不好意思开口,只是一个牵过马匹拉进马厩里,和驴子并排拴着,另一个接过师父手里的包裹,拿进屋去。 文四上下打量她们俩,俩月不见,这俩小丫头出落的越发标准可爱,又白又苗条,身段儿匀称。真神奇啊,你们这些在点心铺里还能忍住不吃胖胖的人真是太狠了! 院子里还有在干活的伙计,都是已婚的女人,都擦着手站起来:“您回来了。” 文泽兰点点头,看她们做出一锅又一锅的点心,出锅晾凉之后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拿到前头店铺里去卖:“干的不错。” 莲蓉和芸儿低眉顺目c悄无声息的溜回屋去,羞愧难当的说:“怎么办?” “咱们跟她说吗?”“看都看见了,还能不说吗?总不能找不出什么借口呀。” “就说咱俩在互相挠痒痒?” “你嘴痒痒啊!” “哎,这叫什么话,难道是我勾引的你么?”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趁夜摸到我床上来。” 文四姐拿了一块肉松酥饼,蹲在她俩门口,一边吃一边听,高兴的眉飞色舞。百合真是太萌了!两个软软的萌妹纸在一起就是萌的四次方啊!好看的姑娘就是要和好看的姑娘在一起! 屋内还在争论:“要不是你说老鼠会爬到床上,还抢走了我的猫,我怎么回去找你!” “可你没把猫抢回去,你非要跟我一起睡。” “哼,是前一天打雷,你非要跟我睡。” “我那时怕你害怕,怕你被吓哭,特意过去陪着你。” 文泽兰:哦吼吼吼简直能想象出来那有多萌!真可惜我这俩月都不在家,要是在家你俩就都钻进我被窝里了。 有识相的伙计轻手轻脚的拿来一只马札,给老板坐着听。 文四接过马札,对她赞许的点头。 另一个人一看这情况,自己也不能不对老板献媚,连忙又拿了四块点心放在碟子上,悄悄的送过去,果然又得到了大老板赞许的微笑。 屋里两只美少女反应过来:“咱们怎么说?” “看吧” “看吧是什么意思?” “你看着办呗。” “哎哟,我真是瞎了眼才瞧上你,没城府没担当的东西。” “好姐姐,你有城府,你有担当,你往我身后躲什么呀。” 文四在门口听的别提多开心了,这才是令人愉快的日常啊。 屋子里静默了半响,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的莲蓉拉开门,怒冲冲的准备去找师父,说自己和芸儿的关系。 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师父正坐在门口的马札上,端着一盘点心,愉快的小口吃着。 显然我们方才在屋里说的那些话,师父都听见了呀! 莲蓉站在门槛里,呐呐的叫了一声:“师父” 文泽兰一脸的淡然,端着盘子站了起来:“你们俩呀,还是太年轻了。”她跨过门槛,走进屋中,随手把点心放在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端着茶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们俩既然情投意合,那就在一起嘛,这是好事,何必躲躲藏藏的好像怕被我发现?” 两个美少女对视一眼,有些不解:“师父,您不介意么?” “我介意什么?你们跟谁在一起,是以后自己过得好不好,过得好就过,过不好就分呗。女孩子和女孩子的事,总好过嫁了人再遇人不淑。”文泽兰郑重其事的说:“可现在得提前说好了,你们俩可得好聚好散,小孩子都没长性,别今儿好的像蜜里调油,过两年变了心反目成仇,自相残杀,那我是不依的。” “不会的。” “我们俩好得很。” 芸儿把这话说出口,就想起两人刚刚吵的不可开交,忍不住嫣然一笑。 莲蓉也红了脸:“多谢师父宽容。”我一直都以为你要用我们两个美少女当美人计用,没想到不是。 文泽兰笑嘻嘻的拿出两面小小的西洋玻璃镜:“本打算给你俩一人一个,现在只要一个就够了。另一个是我的” 当天下午,卓东来抽空问:“泽兰还没起?”太能睡了。 铁牛回答说:“上午吃了饭就走了,您一直在忙,我没敢打扰。” 卓东来默默的气了一会,虽然知道她去看自己的小徒弟,可是不辞而别真叫人生气。 文泽兰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看这两个小美人,虽然穿的是普通的棉布衣服,戴的是银簪,却掩盖不去那股子贵气,而且举手投足间的感觉都非常相配。大概因为是同样的大小姐。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因为家世的缘故,只能嫁给一个只懂美色的粗鲁男人,那才是悲哀。 她萌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发现空气中充满了虐狗的气息,而且呆在这里十分无聊,还觉得有点悲哀。我也想要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还是回去找我的猫啊。啊喵!差点忘掉了! 她急急忙忙的跑回去,看到猫咪在门口的软垫上晒太阳,两个小丫鬟把它喂的很好。 之后啊,还真挺忙的,忙着和朋友们喝酒,忙着去找朋友们喝酒,忙着看关于自己的。也不知道这些文人是怎么写的,虽然都是老旧的套路,可是非常好看。我都想给文四姐生猴子了 她的时间和银子消耗在喝花酒c听戏听曲儿听评书,到处闲逛凑热闹中。 特意注意了一下适龄青年们,能出来闯荡江湖还不是底层混饭吃而是体面的能被她看到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有些钱财,自幼练好武功才出门的人。这些人大多在十七八岁以上,要么早就娶了小时候定下来的老婆,要么就是一心练武不在女色上下功夫,连花酒都不喝的好汉。 文泽兰仰天长叹:“再养个萝莉准备脱单!”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勒索软件病毒真可怕,我忙着备份自己的文件,耽误了写的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8章 番外 文四传奇 二人 一人一马一蓑衣一宝刀,预备潇潇洒洒再下江南。 想起脾气不好的阴森小正太,想起他打人的时候还挺疼的,她决定去跟他说一声。 路上看见买核桃的老头,顺手买了一斤。来到高墙大院门口见里面人来人往车辆繁多一副生意兴隆的样子找了一圈:“卓哥在家么?” “您可算来了,卓爷等了您好几天了。” “呵呵。”文四对这话根本不信,拎着核桃溜溜达达的走进去一路上不住口的打招呼。 卓东来正埋头于繁杂的事物和账目之间原本雇的还算可靠的账房先生因为母亲去世回家奔丧去了,另外两个账房先生还不是很可靠他每天都要查账。 “我要出去一趟。”文泽兰捏着核桃说:“我要去江南水乡找一个软软的萌妹纸养着玩!” 卓东来还在为了她不辞而别的事生气你吃完饭撂下筷子一抹嘴就走了四天没派人送信没消息给我要不是派人盯着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沉着脸:“在等两三天后天是庆功宴,你别忘了两个身份都得出场。” 文泽兰根本没看出他生气了只是兴致勃勃的点头,轻描淡写的说:“此去扬州,要不要给你买两个瘦马玩?”咔嚓一声徒手捏碎了两个山核桃,把核桃仁捡出来递给他。 门口的铁牛都惊呆了,前两天他汇报消息的时候为了试探这位爷的意思,假装口误叫了一声夫人,得到了一个欣然的警告。 想起他们之间各种越过男女界限的行为,怎么看都是删掉姘头删掉情投意合的小情侣,怎么现在还试探起纳妾的事儿了?夫人也不瞧瞧自己,这要是弄回来两个扬州瘦马,她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那还有地儿。 病娇小正太冷着脸吃了核桃仁,依然不高兴:“不用。” 什么意思,试探我? 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故意躲出去这四天? 是为了我们的关系觉得不安吗? 是听说有人想把女儿嫁给我吗? 是暗示我,她想对外挑明身份吗? 她为什么要去扬州?扬州有什么人值得一去? 想的好累,她的行动举止太难捉摸。 文泽兰又捏碎了两个核桃,扔进自己嘴里,不给他补脑子:“你真不用么?” 当真是?你这是要出柜啊!十几岁不成亲还能拖延,这二十几岁可就没法拖了,哎,同妻最可怜了,你最好能娶个性冷淡的女人,要不然她肯定会被你逼出轨,你这个脾气也肯定不能容忍那样的事,一定会杀人,我要是瞧见哪有这样的女人我给你弄一个回来。好歹兄弟一场嘛,嘿嘿嘿。 卓东来看她的神色越发温柔,脸上还隐隐有些笑意忍不住露了出来,心里也暗笑,她一定是觉得试探我试探的成功了,在那里暗自窃喜,真蠢,这也叫试探么?分明是拿了个只有一个问题的答案,把问题和答案一起放在我面前。 他不由得想要逗弄她:“泽兰,带两个瘦马回来吧,需要多少银子我给你。” 文泽兰的脸色微变,不知为什么觉的有点不爽,大概是对古代这吃人的封建阶级满怀痛恨。啊呸!现在卓哥和我干的都是恶霸干的事儿,被压迫的时候才会痛恨呢。 呵呵呵呵,女人就是爱吃醋,我话还没说完,她脸上的醋意多的都够吃饺子。 “多买几个也行,在京城里想要打通门路,一定要送礼。送死物过手就忘,活物能长久有效。不是我自己受用。” 好了好了,不要再吃醋了,没多大事,呵。 文泽兰再次确定他果然是,像我这样又胖乎乎软嘟嘟又有大兔兔的女人,他不喜欢,江南水乡又苗条又柔弱的女孩子他也不喜欢,那就没别的解释了。 “我知道啦” 两天后,已经是深夜宵禁的时间了,城门早已关闭,来来往往的行商也各自投宿。 镖局的生意也停下了,可以在院子里清清静静的摆几桌酒宴,把最近的有功之臣聚拢在一起好好吃一顿。能上几桌吃席的人,多多少少也是个头目,普通的小喽啰可没资格来这里。 文四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了一件粉嘟嘟的裙子,头上插了一只大个儿金钗,看起来是个大个儿暴发户草莓娘。安然的坐在主位旁边,因为她疑似老板娘并且武功极高,没有人对这个位置安排有异议。她挽起袖子和人划拳,一碗一碗的喝酒如流水。 她和她对面的人一起叫到:“棒子!”“老虎!” “捏哈哈哈你输了!再来再来!” “虫子!”“棒子!” “哈哈哈哈是我输了!先干为敬”文四咕嘟咕嘟的喝了一碗酒,一亮碗底,一滴没剩下。 卓东来拈着一小杯葡萄酿,看着这满场的热闹,他刚刚已经夸赞过众人的功劳,现在不需要再说话,只等文四出来就够了。掐了她好几把,她还没反应,估摸着再喝就要醉了。他温柔的说:“泽兰,少喝点,吃些肉菜垫一垫。” 文泽兰低头一顿吃,旁边的人自然放过她了,一边说笑话一边喝酒。 此时此刻,卓东来的地位还不足以让这些有本事有能耐的人争先恐后的讨好他,大家都在自得其乐的玩耍。文四一低头,悄悄摸摸的溜走了。 飞快的摘掉金凤簪,用木簪绾成道士头,然后换掉膨松的粉色纱衣,系上改良了一下的束腰,穿上一身夜行衣,呃,腰有点粗,一定是刚刚那半坛子酒塞在里面没出去。她抠嗓子眼把酒都吐掉,腰又变得细细的,戴上那只面具,夜行衣上系着宝刀,溜溜的跑到房子后面翻上房顶。 神出鬼没的站在房顶上是大侠装逼必备,别问我为什么! “什么人!”“谁!”她毕竟喝了一些酒,就算都吐掉体内也有不少酒精,身法不如平日里轻盈,落在房顶上立刻就被人发现了。 众人纷纷拔刀:“下来!” “来者何人!” “s”的一顿叫。 卓东来假装惊惶的站起身:“什么人!啊!” 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拱手:“原来是四姐大驾光临。” 她在装腔作势上可做的不错,可惜不是一直都有这样的英雄气概。 文四姐戴着面具跳下来,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王霸之气,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干得好。没想到我那些银子,被你运转数月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众人细细的打量她,这盈盈一握的纤腰,高耸丰腴的胸脯,紧身夜行衣显出来的胖屁股,这是比文泽兰更妖艳的身材。 而且她的语气铿锵有力,口音大不相同,言谈举止有礼,显然是两个人。 面具是黑色的,有金银两色的花纹,面具下露出的嘴唇和下巴非常好看。 卓东来一脸的小弟样:“不敢当,一则仰仗四姐的洪福,二则是兄弟们尽心尽力,我不过是居中调度,小小的功绩不足挂齿。” “嘻,我哪有什么洪福,全靠你这个好兄弟帮衬罢了。”文四姐将刀向后推了推,从桌上捡起一只碗,倒还算干净,轻飘飘的单手抓着十斤的酒坛子口,反手往酒碗里倒了一碗酒,又轻飘飘的放下坛子:“东来,我敬你一杯。” 卓东来连忙与她喝了一杯,从面具的孔洞中都能看到她满眼的笑意,大概是得意吧。他也不管,对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凉州文四,也是我们这儿的大东家。” 众人早就猜到这身份了,可还是很配合的肃然起敬的:“久仰姑娘大名!” “东家您好,多福多寿” “文四女侠真是文武双全,才貌无双。” 文泽兰真的要笑出来了,淡淡的摆摆手,拎着酒坛子就倒满一碗:“话不必多说,都在酒里。” “好!” “真侠气!” “真豪迈!” “厉害!” 妈蛋刚刚我跟你们也是这么喝酒的,你们这帮王八蛋光顾着灌劳资酒。文泽兰腹诽了两句,与他们喝了两碗酒,一抹嘴:“天色不早,我回去睡了。” 卓东来连忙拦她:“四姐,这账目” 文四姐打断他,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几万两银子算什么,既托付于你,我信你。” 说罢,又飞掠上了房顶,随即消失 当然是顺着房顶跳下去,从窗户进了屋里,继续换衣服啊。 有几个人好奇追了上去,无不骇然:“一眨眼就消失了!” “人呢?” “天呐,这轻功真是神鬼莫测。” 文泽兰啪的一下关上窗户,醉醺醺的吼道:“看啥玩意!拉屎也要看吗!” 最佳女主角获得者文泽兰小姐。 哦是我吗,真的是我嘛,好激动喔我要感谢我麻麻,我呆滴,还有我的蜜东来哥哥 “都是姓文的差距咋这么大!” “你放心吧,没人偷看你。” “刚才文四姐来了,你没瞧见?” “你喝的太多啦!” 他们回去之后,卓东来却走了,也是去睡了,就光明正大的进了文泽兰的屋子。 文四躺在床边上揉着肚子:“喂,他们真的发现不了么?” “灯下黑。”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没有理由想到。 卓东来躺在她身旁的床上,认真睡觉,心中暗暗得意:为什么文泽兰和文四姐是两个人,为什么一个是武功很高的女镖师而另一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没有理由。 他们绝不会想到你这两个身份可以互相脱罪逃逸,也想不到文泽兰是你平时活着的身份,而凉州文四是为了你父母的家仇。 一个英雄的用处,也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第二天,文泽兰还没起床呢,凉州文四夜入京城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不少纨绔子弟都跑来找打听消息。 有好奇的:“文四姐真的美艳惊人吗?” “她到底有多好看?” “听说文四姐倾国倾城” 有威逼的:“让文四来见我,要不然就灭了你这小破镖局!” “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美人来到京城居然不去拜访!没礼数!” “这是夏公公的请帖,你知道轻重缓急么?” 也有利诱的:“我家公子愿奉上千两白银以求一见。” “我家二爷在荷花楼设宴以待。” “我家老爷有一件价值十万两白银的宝贝要托镖,请凉州文四去一趟。” 文泽兰牵着小马挎着刀,叼着夹了梅菜炖肉的烧饼,施施然从这些管家仆人小厮旁边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大部分女人挡住眼睛,只露出嘴唇和下巴都挺好看的。 还是要推荐一下我的新书: 星际之凤凰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9章 番外 文四传奇 兄弟 凉州文四女侠的名声甚嚣尘上有好多人一掷千金想求一见不用怀疑,这都在青楼里追捧花魁花钱如流水花的习惯了,听说漂亮女人就愿意追捧一下。 尤其是这个女人不仅沉鱼落雁c闭月羞花c貌若天仙,还有绝世武功! 而且她越是拒绝,就越是神秘越发引人注目。 外有卓东来大把的花钱来引导舆论给她炒作绝世无双大美人的人设。 内里还有哪些当夜见过她的人受不得银钱咂摸着说:“那大胸脯,那小细腰,那身条天底下再没这么靓的女人。” “真的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听的人口水横流。 文泽兰出去浪了一圈,又是吃吃喝喝和认识些当地的好汉打一架还没逮着自己新的幼驯染反而在某个树林里捡到了一个老道他看起来和上次没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已经不能更脏了更脏也看不出来。 姚云旗懒懒的伸手:“烧鸡拿来,就给你讲故事。” 文泽兰轻轻的踹了他一脚真不敢使劲,怕把这老胳膊老腿踹折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喂你再给我算两卦。” “算什么呀”姚云旗懒洋洋的拉长音。 文泽兰蹲下来看着他,蹲下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闯荡江湖这些年,不爱洗澡的人见得多了,可是那些人身上大多酸臭酸臭还带着尿碱味儿,这个老道士身上没什么味儿啊,奇怪,连老头老太太身上那种老年人的味道都没有。她也懒得细想,这家伙肯定不会是一个年轻人易容成老人:“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嫁人,我什么时候才能认识那个人。” 姚云旗掐算了半天:“哼,哼,哼,你现在已经认得这个人了,还是得到三十岁。” 文泽兰仰天长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妈的好想要一个男人啊!有震动功能,多种模式,事儿少话少不出轨,长得五官端正就行。没有某些网站助兴我总觉得不尽兴。 姚云旗可不知道她脑海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一本正经的说:“你对神仙不恭敬。” 文泽兰左右看了看:“神仙?在哪儿呢?” 姚云旗用力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已经在这棵树下坐了一个多月了,感觉屁股下面的泥土正在向下塌陷,再过些年就会变成一口井。 他的身体有点僵硬,如果这不是个神仙,早就因为久坐产生血栓堵塞血管最终瘫痪了。 姚云旗正色道:“就在你眼前!” 文泽兰严肃的看着他,一拍大腿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了巴子的笑死劳资了!” 姚老道一手扶额对她狂翻白眼:“不信拉倒。” 她掏出一个荷叶包,里面有烤芋头和烧鸡,又拿出一个马札展开来坐着。直接坐在地上是万万不行的,不是怕受凉了肾虚,是怕地上虫子太多。 姚云旗当仁不让的抓起一只鸡腿,咬了一口:“好吃!” 最近都是饿了就把吃进去的鸡再吐出来个完整的,再吃,可是椒盐调料没法再吐,或是用小块的牛肉干吐出来一整块牛肉,烹调的手段也不好,还是你做的好吃。 文泽兰啃着鸡腿:“到底是谁呢?我现在认识的人不少,谁会娶我呢?”难道是某个尚未成名的小正太?在偷偷滴暗恋我,为了配得上我而不断的努力,习文练武,最终开始追求我,捏哈哈。既然三十岁的时候才会嫁人,我才不会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呢,肯定是年纪相当。 姚云旗吃的满嘴油汪汪,笑嘻嘻的逗她:“你没想过我么?” 我可是很好看的神仙呢,这个小丫头脾气这么暴躁,长得也不好看,除了厨艺上佳之外毫无优点。神仙活着真没意思,她的命格奇怪,婚姻也十分不顺,不如我换个模样娶了她,也给自己找个厨子?可是我不喜欢靠近脏兮兮的凡人,像是骡马一样的,黏糊糊的滚在一起算了吧。 “哈哈哈,等我到三十岁的时候你都死了十几年了。”文泽兰也不知道这个假老头真神仙暗自盘算着,想要为了她的厨艺娶她,又对于女人和性表示恐惧,放弃了这个打算。 姚云旗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就是个死鬼了。” 文泽兰在心里算了一会,呀,还真是算错了,呱唧呱唧的吃了一会:“喂,给我讲故事。” 姚云旗心中暗暗的叹息,我实在是太有道德了,不愿意用美色去骗吃的,自食其力的讲故事换食物,想这普天之下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还有几个呢?“我听说你现在名震武林,声动京师,你要小心啊。” 文四眼中闪过一丝愉快,点了点头:“我知道。” 姚云旗忍不住说:“江湖中人本是刀尖舔蜜,你又有这嘞大的名声,却又没有退路,一味的逞凶逞强,帮你做事的这个人无德,不能久长,将来你何以自处?” 文泽兰沉默良久:“你说清楚点,我没听懂。” “啊,笨蛋。”姚云旗忍不住捂脸:“你名声太大了,又很有钱很漂亮,朝廷中人谋夺商人的财产,将人罗织罪名诬陷下狱夺取妻女财货的事儿不少,江湖中人为了利益也是无恶不作。你没有朋友,帮你做事的这个人也没好人缘,一旦出事了你往哪儿躲?” 文泽兰心里头十分感动,很久没有人为我考虑的这么长远了:“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么?”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文泽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只是个武功很好c为人驱使的黑胖子,怎么就又有钱又漂亮了:“你说错了吧?” 姚云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再次强调道:“我是个神仙!我算命真的很灵!你就是文四唔唔!” 文泽兰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大概没有人。她压低声音,威胁道:“不许把这事说出去。不对,你跟我走吧,跟我去京城,你想要的只是衣食,我养你几年。”这么一个无害的,可怜的老道士,虽然算命很灵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没法下手杀掉他。 姚云旗点点头:“好啊。”他偷偷用了个读心术,心里头高兴起来,原本以为要出卖色相才能换到长久的吃食,没想到只要说出这个秘密就可以了,真开心 文泽兰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他,路上又捡了两条可爱的小狗崽,买了一只鹦鹉,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个小丫鬟。 在路上,路过雄城的时候,看到官府衙门里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贵的男子,这个人身材瘦小c脸色苍白,一脸的邪气,他走在县衙门口,看起来比县太爷更有威风和派头,旁边前呼后拥的都是些健壮的仆人,看起来就很凶悍。 之后走出来的,是几个面黄肌瘦的农民,不仅衣衫破烂,脸上身上还带着血和伤,怎么看都是被殴打所致,这几个老农悲悲切切哭哭啼啼。 她为了行路方便,用的是男装打扮,勒平胸部真的好累。招招手:“小二过来。” “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边那几个人怎么回事?” “俺的大爷嗳,您可不敢拿手这么大刺刺的指着他呀!哪位魏大爷是俺们这儿的这份儿。”小二竖起大拇指:“这不,魏大爷好心借钱给这几个人,这几个人欠了他的钱,却还不起,魏大爷就要他们祖传的土地来抵债。县衙门的师爷c文书老爷c铺头老爷都是魏大爷的座上宾。” 文泽兰点点头,我头一次听见有人把抢夺民田c勾结官府c包揽词讼说的这么婉转,好的,厉害。 她问:“这雄城也算是个繁华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人管?” 小二的声音很低:“俺滴爷呦,您仔细寻思寻思,这些土里刨食儿的泥腿子那儿能认识来来往往的客商,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魏大爷祖上就在此处经营,根深” 旁边有人叫了一声,小二把手巾往肩膀上一搭:“来了您呐”就跑了。 文泽兰捏着下巴仔细思考,有心晚上就去杀了这家伙,又担心带着老道士小丫头不容易走脱,若是不杀,又觉得浪费了唰威望的好东西。她准备先回京城去,再来一趟,猛然间又想起:“哎呦我去,我勒个去!” 姓魏的和我的蜜长得有点相似啊,年纪也相似,可是他一直都自称父母双亡,这是在蒙我吗? 赶紧启程回京,把老道士和猫猫狗狗小萝莉扔在点心铺,由两个文武双全的萝莉安排,她直奔城外的大院子,轻车熟路的找进去:“哥哥哎!哎?卓哥呢?” 门口的小翠:“老爷去前厅了。” 找到前厅,得到消息:“卓爷在刑房呢。” 文泽兰挠挠头:“咱们这儿还有刑房呐!在哪儿啊?” “就是柴房。” 她又找去柴房,推门而入先闻到血腥味,在暗黑的屋子里有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卓东来很凶的瞪过来,看什么人敢不敲门就进来,果然是这个胖子。 文泽兰一声尖叫:“啊啊啊!!!” 卓东来叹了口气,果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大小姐,杀个人脸色都发白,见了刑讯果然背心吓到了。 文泽兰继续尖叫:“这是劳资吃串串香用的竹签!!!你都给用了!!!” 这个尺寸这个造型是我定制的! 卓东来差点把她踹出去,气冲冲的把她扯出来:“叫唤什么!几根竹签子而已,我再给你买!” 文泽兰哀怨的看着他:“你为啥不自己买来用呢,以后我看着串串香就会想起这一幕。” 人鲜血淋漓,串串香也是一层红油,你毁了一道菜啊魂淡! 卓东来对此不做理睬,好好的肉和菜不好好吃,非要串起来泡在红油汤料里,一串一串的吃,这和筷子夹着吃有什么区别? 浪费时间!浪费练武的时间!浪费看书的时间!吃起来反而更麻烦! 他有些不耐烦:“你回来有什么事?” “呦!这要是没事我还不能回来了?有什么不能让我瞧见的?”文泽兰撇撇嘴:“我瞧见你哥了,跟你长得挺像,跟你一样也是个恶霸。” 卓东来把她拽进后院,以练武的名义揍了一顿,谆谆善诱:“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揉着屁股,蔫蔫的叹了口气:“他跟你不一样,是个恶霸,符合我杀人扬名的要求。长得和你挺像的,气质也相似,很有钱有势!” 你的黑眼圈更大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冒充熊猫吗?你太天真了! “喔。”卓东来颇为冷淡:“杀了吧,不必顾忌我。”符合你的要求,你却没有直接杀掉他,只因为那可能是我的哥哥虽然我不在乎这肉身的亲人是谁,可我在乎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打疼了吧?别怪我下手太狠,武功好最重要。” “我知道”文泽兰洒脱的笑了一下,兴致勃勃的问:“杀掉他之后你可以回去抢家产吧?” 噢耶,最喜欢看豪门兄弟争夺财产皇位打的你死我活,什么都不用干,凭着投胎技术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真的好厉害喔。 “不行,有一趟镖被人劫了,我正在追查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文四为何如此逗逼,她真的好萌,姚云旗一出场显得她加倍的贫嘴。 我写这两个人为何如此得心应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0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缘分 某个阴沉的少年挽挽袖子, 也不顾自己身上溅的血,回去继续刑讯逼供。本文由  首发价值三万两银子的货物,如果不能追查出下落,他就得自己掏钱赔偿!赔偿这一下虽然不会倾家荡产,却毁了镖局从不失手的名声, 猛然断裂的资金链会让一系列生意受损。 他虽然很有钱, 却都是流动资金, 没有把银子存在地窖里, 几乎全都拿出来做生意,利滚利钱生钱,才能把生意不断做大。 现在所面临的事, 也可以算是生死存亡之秋。 卓东来打算快速的追回这笔镖, 几十车的箱笼细软裹着的金玉之物c大量的绸缎不可能轻易的折现成银两,也不容易藏。他压根没想自暴自弃的去抢劫人家, 弄来银子赔偿对方。 文四蹲在水井旁边吃柿子, 一边吃一边抄着川普骂街:“日你仙人板板, 劳资的串串撒”抢了我gay蜜东西的人真是大混蛋, 如果他没被抢, 就不会对人进行刑讯, 如果没有刑讯,就不会把劳资珍藏的竹签子拿去用了。 多亏没有祸害劳资的砧板和菜刀c雕花刀c剔骨尖刀, 要不然真的要和他翻脸了,定制了一套正经的厨房用刀有多不容易啊!穿越前就想买,一直都买不起, 现在终于弄了一套,虽然不会用吧但是我喜欢收藏啊。 这个时间的柿子还不是很熟软,但是甜脆可口,稍微有点涩也可以忽略掉,毕竟现在大部分的蔬果都没有经过那种那种那个工艺叫啥来着?就是矮子里头拔大个c优胜劣汰c不断选最好的种子慢慢的改变果实口感和尺寸。 她实在想不起来,吃掉了两个柿子,抹抹嘴溜达走了。回去看了看,两个可爱的小徒弟在恩恩爱爱,买回来的小丫鬟主动自觉的去给人打下手干杂活,而那个老道士在孜孜不倦的睡觉。 文泽兰捡了一块有点破损的点心,这种点心都得折价卖掉,有时候干脆就内销了。她拿着点心在老道士面前一晃,姚云旗准确无误的一伸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着她手里的点心,夺下来一半,呱唧呱唧的吃了:“真好吃!” 文四问:“怎么,刚刚没偷两块?” 姚云旗瞪了她一眼:“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即便是我为非作歹的时候,也从不偷东西,我只是恶作剧而已。 文泽兰点点头:“你在这儿老老实实呆着,每天有你的三顿饭,等我回来再说。” “你干什么去?” 文泽兰不耐烦的摆摆手:“自己算!” 大踏步的进屋去找可爱的小徒弟,抓紧时间给讲一讲练武的事,看看她们当前的进度,很快就又要出门去,没时间盯着她们。 结果是还没进屋先被秀恩爱的美少女二人组刺激了一下。 推开门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色真是美如画。 芸儿坐在梳妆台前,她从正面看来是个美人,从侧面看则更美,圆润的额头,眼窝的弧度流畅而鼻梁圆润鼻尖稍微有点翘,红润润的嘴唇非常可爱。她坐在绣墩上,仰起头看着对面的美人。 莲蓉的容貌比她更大气和艳丽,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提着细细的毛笔,给她画眉。 两人身上的衣裙剪裁合体,颜色搭配的也很雅致,虽然不是华贵的衣料,却有华贵的气质。 文泽兰被这美景打动了,情不自禁的吹了个口哨。 二人连忙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一起叫到:“师父。” 你们叫的如果是相公,我得爽死。文泽兰矜持的点点头:“很好,你们在这儿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有什么问题也赶紧说,我这次回来的急,吃完饭还的走。” 莲蓉婉转的说:“师父,这里一切都好,生意也好,伯父常派人来照看。只是您带回来的老道士,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院子里都是女人,他虽老了,到底也是个男子。” 点心铺子的伙计不少,男的在夜里都回去,有家的媳妇也回去,只有两个健壮的寡妇直接住在这儿。 文泽兰想了一会,她本来是默认这个年纪的老头已经形同废人,忽然想起穿越前看新闻上说留守儿童被同村老人她差点蹦起来:“你放心,只是暂时在这儿搁一会,我走的时候把他捎走。” 姚云旗在门外听见了这一切,对这两个小丫头的想法简直嗤之以鼻,他才不喜欢男女之事那么肮脏的事。 文四下厨,煎炒烹炸弄了十个硬菜,炖了一盆红烧肉,炒了一大碗回锅肉,炸了十几条鱼,炒肝,青椒炒肉切了十几个松花蛋用姜c蒜c醋和香油拌着吃,给老道士炖了一碗软乎乎的猪肉炖豆腐。叫前后的伙计们都来吃饭,按男女分了两桌,她到是不介意,这些人还不适应男女混坐呢。 让两个小丫头依着自己左右坐了,她已是一身彪炳的气质:“文某人常年在外做生意,这两位娇小姐的安危,铺子的生意,诸位多辛苦。吃。” 米饭是自己煮的,馒头是去铺子里买的,众人刚开始还在东家面前谨慎一些,吃了两口就开始抢食,总共不到十个人,把十大碗肉吃了个干干净净,用馒头把肉汤都擦干净了,就连两个淑女都吃了不少。 文四低声问:“你们平时的伙食有多差?” 众人都说:“平时吃的也好,只是今儿的菜太香了!” “真的太好吃了!” “太香了!” “东家真慷慨!” “平时没这么多肉。” 被香味勾引起来的姚云旗手里捏着半个馒头,馒头里夹满了肉,他赞许的点点头:“好吃!” 文四矜持的微微笑了笑,说了点很体面也很和蔼可亲的话,吩咐他们要用心做事,就走了。 姚云旗就认认真真的自己掐算,很快就算出前因后果,有些话想要跟她说,结果被好吃的一勾引,就什么都忘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实际上,文泽兰跑去做了一桌子菜,三荤三素,一个蛋花汤,叫卓东来来吃饭。自从她确定这货是个gay之后就再没给他做过饭吃,今儿是处于安慰的目的:“你今天吃饭了么?” “没有。”他简短而有力的说:“出去,不要影响我用刑。” 文四:“啧~你去吃饭,我帮你用刑。” 卓东来犹豫了一瞬间,也不差一刻钟的时间,如今既然定情了,她又如此贤惠,总得她个面子,出去吃饭,也好整理思路。 这人依然骂不绝口,并且开始针对文四的性别和提醒开始喷。 文泽兰很好脾气的问左右:“你们谁的袜子最脏,亵裤也行,把他嘴堵上。” 左右几个人也认得她,对于一个女人跑来捣乱很没办法,这大概就是红颜祸水我也想吃饭去。玩家得到[肮脏黄色的僵硬内裤一条],玩家已使用该道具。 然后他们就从怀里掏出肉干c糕点c麻花c烧饼等物,在旁边找地方坐着开始吃。卓爷一出去,他们就放松下来。 文泽兰坐在这里唯一一个干净的椅子上,伸手拔刀,刀光一闪这人的衣服就碎了,她饶有兴致的用刀尖扒拉着小蚯蚓:“我劝你招了吧,其实卓哥不太会用刑,我这样的好厨子才真会用刑。弄一锅热油来,一勺一勺浇在你身上,就像油泼辣子时那嘶啦一声~又能退毛又金黄焦脆,把你身上的肉一层层的用油泼,烫熟一层刮下来一层,刮下来的肉能成脆肉卷~” 她认认真真的改编了活叫驴的故事,看着这铁打的汉子开始脸色发白颤抖,又用刀扒拉了两下小蚯蚓:“你去过陕西么,吃过钱钱肉么?驴的切下来,过水煮几遍切成一片一片的,每一片中间都有个小眼,看起来就像铜钱一样,你说这要是活着煮活着切,你眼睁睁的瞧着命根子从一根变成一盘子,会有什么感觉?正好,能让你做个饱死鬼。” 这铁打的汉子都要哭出来了,胡乱的摇头点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几个人听她说的这话,噎的没法吃东西,有个人赶紧蹿过来,扯出他口内塞的脏布:“你招不招?” “我招!我什么都招!” 文泽兰懒懒的站起来:“你招的太快了,卓哥还没吃完饭,我再给你讲讲爆菊花” 已经有人飞跑出去报信了,她也就不必再讲。 刑房的潮湿,气味既有发霉的木柴味,也有血和屎尿的味道,嫌恶心,出去透透气。 听见屋子里那人叨叨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大爷,您赏我个痛快行么?” 又听见有人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最毒不过妇人心。” 文四当时就不开心了,你们把人打的皮开肉绽,拿竹签子做针灸把人扎成刺猬,然后他妈的说我毒? 卓东来道:“这叫智取,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 文泽兰满意的点点头。 他听到屋外那个暴躁的脚步和喘息声恢复了平稳,低笑了一声,太没耐心了,我知道她能干。她能装成一个英雄人物,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那些阴暗的话,真可爱。 于是兵分两路,他带人去继续追踪货品的下落,文泽兰戴着面具去刷名望。 她临行前总算想起小徒弟和姚老道,把老道士带去附近某个比较清贫的道观,在皇帝疯狂信道的时候京城附近还能有清贫的道观,也是神了。去拜访了观主:“道长,你这儿为啥这么穷?” 道长心说这人真不会说话,你说句清贫能咋!“贫道不会炼金石丹药,也不会画符做法,更不会阿谀逢迎。只修一个有道全真罢了。” 文四满意的点点头:“我有个远房亲戚出家当了道士,又老又穷,我有心在家养着他,又多有不便。道长行个方便,让他在您这儿挂单,每个月我出五两银子的饭钱,五两银子的供养,行么?” 小道童激动坏了,他们穷的自己去种稻子,这要是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进账,一年就是六十两啊!二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人一年的吃喝了,多出来的银子还能修修房子。 道长不卑不亢:“看缘法。” 文泽兰就从车上把姚云旗拎了进来:“有缘吗?” “神仙啊!”道长惊的站了起来,姚云旗也吓了一跳,居然被看出来了。 文泽兰开始怀疑他的智商,但还是扔下三十两银子:“过俩月我再来看他。” 一路纵马驰骋,又到了魏家大宅附近,带着盯梢专用小点心(花生米)和盯梢专用打发时间的东西——厚厚的小本,在页角画上小人的舞蹈动作,画的细致而连贯,再把本子向后弯折,用拇指按着页边缘匀速放出去来,就会看到动画。她这些年画了两个本子,一个的太空步,另一个也是j的舞蹈。铁粉就是这样!就算多年没看v,也能捏着毛笔画出来! 她偷听了半夜,听见魏明亮和朋友喝酒,和另一拨朋友喝酒,商量行贿的事,猛然间听到他说:“孙镖头的那批货放在咱们庄子上,安全吗?” 文泽兰:“阿勒?镖头的货应该送到货主手里,怎么会压在这里?我们被劫的那批货是同行作案,难道说”她精神百倍的偷听下去,又跟着拿钥匙去清点货物的管家走出去,看到这里放着的货果然有自家镖局的印记。 文泽兰悄悄的溜出去,自己神叨叨的嘀咕:“虽然身体变小了还保持着大人的头脑,名侦探文泽兰参上~真相只有一个!” 更麻烦的是找卓哥用了两天时间,把消息从附近的镖局送去京城,她回来盯着这批货,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开始疯狂的思念手机和手机游戏。 第二天夜里,他带人赶来这里:“真巧。” 文泽兰看他十分疲惫还强撑着做事,不由得色心大动:“有缘千里来相会~” 卓东来懒得搭茬,先去贿赂的官吏和守城官员,从上到下贿赂了一遍,又发誓自己只拿回自己的东西,其余的秋毫无犯。然后带人明火执仗闯入魏家,魏家的狗腿子们看起来凶悍,实际上武功不济,也就能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 魏明亮怒冲冲的出来,二人一见面便觉得亲切,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兄弟。 兄弟相见十分感人,十分默契,十分令人激动。 魏明亮拎着一把官府禁制民间持有的弩,举起来就要发射,卓东来一甩手,那甩头一只正中他咽喉。随后压着镖车,带着她拿的两只珐琅彩瓶子,一行人急忙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队一队的人冲进魏家,见人就打,见了东西就拿。 到了城外,换上镖局的旗帜,压的车上每个箱子都有镖局的封条,一行人大大方方的走在官道上,任谁盘查都不怕。 各级官吏和守城武将c士兵把魏家搬光了,回去各自写公文:“有一伙强盗明火执仗闯入魏家,为首的两个人,一个面白圆脸长须身高八尺,另一个面黑无须,瘦高的国字脸。杀人放火,强抢婢女,无恶不作,恳请上官发下海捕公文” 他们个个发了一笔横财,当然不愿意这伙人被逮住,强盗又怎样,总归没损了我自家的钱财。 这要是逮住了一审问,说出了他们的事情,上官肯定要捉拿或索贿,这就损失大发了! 货物安然无恙,损失了少量可以补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再不敢松懈了,卓东来拉着她一起去押镖。 只有文泽兰不开心:“我的名望啊” 我现在也练字,专门练‘凉州文四’四个字,本以为能签名呢,结果今儿这事不能留真名。 第二年春天,卓东来已经带着饱满的热情,准备偶遇一下新的太子,也就是原本的二皇子。 这位二皇子没有母族可用,朝中大臣也不看好他,可是他是太子。 现在要去试试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依附,若成了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比我和泽兰一起去押镖,辛辛苦苦赚钱来的更便捷。 作者有话要说:  关注我微博的小可爱们都知道,我之前买书买了一本《中国古代的恶霸》,最近在认真研读。 恶霸都和官吏勾结,也容易被新的恶霸吃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1章 番外 文四传奇 玉佩 丢镖的事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文泽兰十分后怕,回来认认真真的押镖,虽然骑马骑的屁股疼,带着货车以相对来说算是缓慢的速度移动让她觉得很无聊,但还是努力坚持了半年。 押镖的束缚太多了不仅不能喝酒还不能到处乱跑着玩耍从出门开始就只能认认真真的跟在镖车旁边夜里都不能太放松,要早起晚睡。除了其中一次捡了一个被婆家虐待的童养媳,其余连购物的时间都没有。 半年时间压了四趟镖有远又近生意也越发的有起色,而且招揽的人才也越来越多。 第四趟回去之后她直接躺在椅子上不起来了:“卓哥我不去了我要歇会。” 卓东来揉着眉头:“嗯你的确不该再去了。文四姐这位英雄人物一年多没做过大事了很多人都以为你死了。” 他从书桌下面的暗格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给你整理的五个人去吧。在文四姐和文泽兰这两个身份里文四女侠更重要,你杀了那恶人之后当地百姓给你供了长明灯,险些建了万家生祠。” “切,封建迷信。”文泽兰差点蹦起来充满马克思主义的批判一下这些宗教蛀虫剥削愚民的恶劣行为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把那点香油钱拿去自己买吃的多好,真浪费。鬼神尚不能保佑他们,又岂能吃了二两香油就来保佑我。” 卓东来放下笔,淡淡的问:“你不信鬼神么?难道在你这一生中,没见过神异的事?”原本我也不信,后来我明明是死了,却来到这里,借尸还魂,如果再说没有鬼实在说不过去。 “我只见过人装神弄鬼,没见过真鬼真神。” “你不见过不代表没有,坐井观天。” “呵呵呵,我的好哥哥,你见过鬼?” “我没见过,我没见过海底的蚌,没见过蚂蚁的卵,没见过蚍蜉生子,也没见过皇帝。难道这些都没有吗?你又凭什么说没有鬼?在冥冥之中,你的父母在天上凝视着你,你知道吗?” 文泽兰的脸色不大好看:“哼!” 她没法反驳,想要往死里怼他,又怕挨揍,抬手抽出信封就走了。 出去拿了自己的行囊包裹,牵了马进城去了,找到自己两个可爱的小徒弟,又被秀恩爱的光芒刺瞎了单身狗的双眸。吃了几块糕点,泡在浴桶里洗了个澡,打算睡觉。 两个美少女出落的越发迷人了,因为一个雍容艳丽一个清秀端庄,打扮的也有不一样的风情。 见师父回来了,主动自觉的派人去酒楼叫了一桌酒席,四荤两素一碗落地面。 莲蓉笑的端庄得体:“师父一路辛苦,弟子们准备了薄酒小菜,为师父接风。” 文四高兴多了,感觉人生都温暖起来了,擦了擦头发就拢起来,用布巾包裹着,与她们饮酒闲谈。两个小姑娘长大了,经多见广,武功越发出众,态度反倒比往日更柔和,知道哄师父开心了。 莲蓉有些害羞:“师父,我和芸儿最近试着在夜里出去走了走,我们俩的武功似乎不错。” 文泽兰开心的点头:“非常不错,我也没教你们什么,你们俩真是自学成才。” 芸儿低声说:“师父教了我们很多呢。” 莲蓉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欲言又止,只是起身斟酒:“师父喝酒。” 文泽兰呲溜一口喝干了,猜这两个小姑娘的心思:“你们放心,师父不会把你们许人。” 两人脸上更红,又有些意外,糯糯呐呐的说:“师父你真好。” 文四的心都要暖化了。 二人劝了半日的酒,自己也喝了不少,这才鼓起勇气:“前儿出门,迷了路并不是,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幸好穿着男装没出事。看到了一个昔日的伙伴”“我们俩忽然想起,当时若不是师父抓走我们俩,在我们家里出事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也没好下场。” 文泽兰呵呵一笑:“人各有命,这或许是你们的命数,冥冥之中有人主宰吧。” 二人都肃然称是,又说:“师父,您五个月前带回来的小姑娘,我们俩奉命教她一些浅显的武功入门,看来她颇有天资,不知师父要不要收了她。” 文泽兰愣了好一会,好像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喔!带她过来我瞧瞧。” 芸儿起身出去了,不多时拉着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师父,这是招娣,您当时走得匆忙没瞧见,她洗干净脸换好衣服可真标志呢。” 小姑娘倒是有些不开心,似乎不愿意被人夸赞貌美。 文泽兰喝的微醺,笑眯眯的逗她:“你还记得我么?” 小姑娘点点头,乖巧的说:“恩人救我出了苦海,招娣当然记得您。” “好,打一趟拳我瞧瞧。” “是。”小姑娘这真是花拳绣腿,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可是非常轻盈,上下翻飞时如百蝶穿花,令人眼花缭乱。一套拳练罢,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一点劳累疲惫都没有。 “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从今往后你拜我为师,改名就叫牡丹吧!人如其名!” 小姑娘跪下磕了三个头,起来敬酒,又泪眼汪汪的说:“师父,漂亮不好,是狐媚子。” 文泽兰努力的回忆了半天,这小丫头被卖成童养媳,然后然后她那个三十多岁年少守寡的婆婆因为她太漂亮而虐待她,我揍了那个女人一顿,把她抢走了。 喔!一定是那个完蛋操的寡妇给她灌输了这些思想,文泽兰一摆手:“别瞎说,你要是不漂亮我也不会把你抢回来。不是漂亮不好,是武功不强又没好父母不行。你好好练武功,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漂亮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受害。” 莲蓉和芸儿深以为然,小姑娘也有些懵懂,觉得她说得对。 文泽兰满意的摸摸下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吃了么?坐下吃点。” 又吃了没两口,觉得没意思放下筷子:“这酒楼里做的菜还不如我呢,正巧我最近能歇一歇,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今晚上包饺子吃吧,前两个月过年呢我还在外面忙,都没给你们包饺子吃。” 她不善于面食,让负责做点心的媳妇揉一大块面,留着包饺子用。自己溜达出去买菜,割了一大块猪肉,买了一斤小葱,一斤韭菜,又买了十个鸡蛋,看见有好鱼又要了一条,还去干货铺子买了二两虾皮二两香菇。显而易见,这是猪肉大葱馅儿c韭菜鸡蛋馅儿和三鲜馅儿。 卓东来在她走后埋头继续处理文件,他开始派人尾随二皇子观察他的行踪,记录他的言谈举止和交往的人呢,正在细细的分析,打算来一次合理的相见。又忙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劲,吩咐道:“请文泽兰来见我。” “是。”小厮领命而去,不多时就跑回来:“回禀老爷,文姑娘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 “文姑娘离开书房就走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心里头觉得不太对劲,这半年没见面,不知道会有什么样人,在她身边说什么话,会不会有人挑拨离间?刚刚,好不容易又见了一面,我却只顾着工作,还跟她争吵有没有鬼,这真是见了鬼了! 她的态度也不对,最后的态度不对,以她的性格应该跟我大肆争吵哦,以我把她揍一顿而告终,为什么没有是我把她打伤心了?我最近两年打她也不用力,又只是在手臂c后背c屁股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拍两下捏一下,难道不算么? 他勾勾手,叫小厮过来:“你去打听打听,这几趟押镖的路上,有谁一直跟着她?让老周去探听一下,有没有人想向她提亲。” 小厮震惊的领命去了。 文泽兰本人正在愉快的nnn的剁肉馅儿临时起意决定煮点很好吃的超级细嫩的鱼丸,正在用刀背把剃下来的鱼肉剁成肉泥。 晚上又带着小徒弟们一起包饺子,给讲故事。 讲鬼故事,把从姚老道那儿听来的鬼故事讲了好几个,从一只绣花鞋讲道两只绣花鞋,又从?深夜鬼屋惊魂讲到冤魂索命大蛇吃人。 吓得小姑娘小媳妇们连连尖叫。 文泽兰心满意足的问:“你们也说说,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儿?”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趣事,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砰,砰砰突然有人来敲门。 有守夜的婆子去开门:“什么人呐?” “镖局的,奉命来给文姑娘送东西。” 文泽兰扯着脖子喊道:“把东西拿进来赏他倆钱儿” 婆子很快就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了,文泽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玉佩,拎起来一看似乎是古玉,绳子都是黑色的,还打了几个简单的中国结。 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山玄玉而朱组绶 文泽兰脑袋上的问号多如一头小卷毛,最终选择把盒子和玉佩一起放到屋子里,明儿再说,先煮饺子吃。 这大概是炫富吧?古玉挺值钱呢,这玉又干净又漂亮,白的像是猪油。 咦?他是不是把曹操的墓的给刨了?不好意思我就知道这一个著名的丞相 卓东来心里头算计的很好,那结有个名堂叫同心结,玉佩是公侯的品级,我既送了玉给她,意思是我会给她相等的荣耀和地位。 比较可惜的是,她肯定看不懂这么含蓄的话,肯定得跑来问我,那我就解释给她听。 事情正在一步步的步入正轨,虽然危险,但是成功的把握越来越大。 文泽兰:“嘿嘿嘿这饺子真好吃!多放辣子多放醋!猪肉大葱真是人间美味” 两个美少女一个小萝莉正在认真的吃吃吃,饺子好吃,清清淡淡的鱼丸汤也好吃。 师父要是不再出去,一直留在京城该有多好啊。 文四最后弄了一大碗饺子几个鱼丸,放在提盒里,拎着一坛酒去找姚老道。 半年没见这老道还活着吧?银子够么? 姚云旗用扑过来抢食的速度证明自己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 文泽兰这才想起来问:“老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2章 番外 文四传奇 完结 次日清晨卓东来得到确切消息,文姑娘深夜出城与老道密谈,清晨回城取了行囊上路去了。他暗自猜测,她或许明了自己的暗示文泽兰虽然不懂这些事,可是她那两个徒弟都算是簪缨世家是有些学识的姑娘。泽兰一向大大咧咧的假若举起玉佩来乱嚷一通莲蓉和芸儿一定会给她解释。 文泽兰骑着自己熟悉的枣红马带着银两c衣服和刀又踏上了黄沙滚滚的征程。 那黄沙遮天蔽日,断裂的树枝和去年秋天的落叶在空中狂舞,飞沙走石似魔王领军来袭又像是有天神用大地做炉子来烧烤,烧的浓烟滚滚。 “我日好强的沙尘暴。”文泽兰拿出一块棉纱把自己脑袋裹成一个粽子衣领外加了围巾袖口加了护腕勒紧袖口裤腿上又加上绑腿以免有砂石灌进去。 行了不到二十里,已是人困马乏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连忙找路旁的客栈投宿。 客栈里住了不少商人,都在大堂聊天:“好大的风沙俺在路上一个不慎,绸缎被吹掉了一匹,虽然捡回来了,可外面的油布被吹开,在石头上蹭毁了一匹绸子,好可惜。” 文泽兰有点想回去了,可是又不想回到京城,不想见到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混蛋。虽说打的不疼,还挺有感觉的,但是你一个就不要撩我了!烦死了!捡个小男孩回去幼驯染! 她强撑着在这大风沙里走了两天,走出一百里去,奇了怪了,越走风沙越看来这风沙是围绕着京城转呐,离开京城就好了。依旧是去天津吃煎饼果子,帮闲的二子竟然还在帮闲,她抽出名单来看了一遍,有一个人就是天津当地的,鼎鼎有名的席瘸子。 照例吃一份加满各种小料的煎饼果子,然后去听荤段子,去听评书,晚上听戏,完全是休闲娱乐度假的,无比的惬意。 可惜石玉昆老先生这时候还没出生,大概还差几百年,三侠五义还没写出来,听不到猫鼠相斗。 二子一直跟着她,前后左右的伺候着,到了晚上散了戏,他又问:“爷,天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定了客栈没有?” “没呢。” “那小的给您推荐几间好客栈。” “嗯。” “这悦来客栈是鼎鼎有名的老客栈,掌柜的妥帖细心,伙计们也勤快。平安客栈的厨子好,屋子大,能住的宽敞阔绰。多银客栈最顶级了,两名活计随时听差,一间客栈只伺候十位爷,只有上房,叫酒席叫姑娘都方便,谈生意也体面。”其实就是一个比一个贵。 文四暗暗的点头:“平安客栈吧。”住下她才反应过来,客栈的厨子好不好有什么用!我又不在客栈吃饭!我要出去吃啊! 第二天早餐吃特别好的油条,配特别香的豆腐脑,一尺来长枣红色的油条,外脆里嫩,拿在手里硬硬挺挺的,嚼起来还不费劲,远超她吃过的各种油条,京城的都没法比。 继续前一天的流程,听相声c听评书c听戏。 文泽兰摸着肚子:“这真是充实的一天啊我都想来这儿定居了” 第三天照旧,只不过改成听小妞唱大鼓书,真是又甜又脆,娇娇软软,分明没有高开叉的旗袍和鞋,却能让人情不自禁掏银子,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 第三天的夜里,二子牵着马缰送这位爷回去,这些帮闲的专门给人带路和带着玩,以此换取钱财。 文泽兰喝的半醉,在寂静无人的青石板路上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二子,你听说过有个叫席瘸子的人么?” “哎哟!我的大爷,可不敢这么叫席爷,谁敢这么叫他一声被他知道了,非得找上门去千方百计的把对方的腿弄折不可。” 二子觉得自己说的唐突,连忙干笑两声:“大爷您武功高强,自然是不怕的。” 文泽兰摸出五两银子扔了过去,在接下来的十分钟之内得到了全部的消息,从席瘸子家住哪里c以何为生c家里几口人c席瘸子本人使什么武器,有什么爱好,全都说了。 她回到客栈假装睡觉,深夜出去杀了席瘸子,又悄悄的走了。蹲在墙头惊叹:我的武功可真高啊,杀了一个人,可是他怀里的女人没被惊醒,我真是棒棒的!666! 回到客栈里刚躺下,猛地又跳起来,完犊子啦忘了写落款。 赶紧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又出去一趟,写了杀人者凉州文四一行字,看那个小妾还在睡着,好家伙这觉睡的真实在啊! 再跑回来,翻身上床睡觉。 次日清晨,吃油条的时候听见旁边议论纷纷:“席瘸子拍了个迷昏漂亮闺女,真搂着乐呵呢,被那个凉州文四一刀就给宰了,那闺女的迷药劲还没过去,啥都不知道。” “杀得真好,真痛快啊!” “你说人家叫文四,我也叫文四,这差距咋就这么大?” “原先还以为凉州文四又是说书先生编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位侠客。” “我就知道席瘸子早晚得死!阿弥陀佛,这真是菩萨保佑,老天有眼。” 文泽兰吃掉第一根油条的最后一口,喝了一大口豆腐脑,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愚民,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懂不懂! 劳资要是信这个,早就求神拜佛的求老天爷让我穿越回去了,那还用得着拼命练武,这么艰苦的讨生活。 呃,凭良心说也不是很辛苦。 她又玩耍了几天,确定被迷的可怜姑娘没被人当成杀人犯,而是被送回家了,这就放心了。对镜捏脸,感觉自己胖了,三根油条两碗豆腐脑是长胖必备啊!又上路去了。 一路走走杀杀,吃喝玩乐,这一趟就是大半年。 卓东来调查了很久,发现二皇子为人谨慎,一向藏拙,偶尔流出的诗句在字里行间的细微之处能吐出一点雄心专注,其他时候根本看不出来。而他他也没能力把眼线送到宫里。 索性听天由命。随便寻了个机会,与他在酒楼中偶遇,打算闲谈两句。 没想到这一见面好似天雷勾动地火,呸,两人谈的十分投机,从以天下奉一人开始,一直说到前朝的灭亡,这说的自然不是前朝,而是以前朝代指本朝。 二皇子已经确定要被立为太子了,为了让父皇安心,他依然装出一副游戏人间,不在乎风起云涌只在乎更新的样子。也从不扩充东宫人员,在宫外只有阿姜一个朋友,现在终于认识了第二个朋友,当时谈的十分开怀,倾盖如故。 回去之后他也觉得不安,万一这人是别人父皇派来的探子怎么办,他为什么这样理解我?立刻派人去调查。 皇帝立刻就得知了消息,问:“你叫京兆尹调查什么人?” 二皇子羞羞答答的说:“儿臣出宫玩耍时,偶然结识了一个开镖局的,他很会讲故事,说的江湖事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儿臣想知道是真是假。” 皇帝十分满意:“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二皇子也确定了这个人不是皇帝的暗线,可以放心的交往了,便时常与他会面,时常问起全国各地的百姓民生当皇帝的最在乎百姓民生,民生好才能多缴税,也最恨贪官污吏,贪的都是劳资的钱啊! 卓东来在他某次开口索要西北地区主要门阀c贪官污吏名单c民生疾苦的报告时,幽幽的说:“你准备去抢劫当地衙门吗?” “没有啊。” “你既不是在朝为官,又不打算抢劫,难道是为了以后相当丞相施展治国的才华?” 二皇子挠挠头,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我是二皇子。并非想要骗你,只是我难得有个朋友,也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在宫外见着皇子挺奇怪吧?” 卓东来摸了摸耳朵:“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我有时候会突然听不见声音。呵呵,二郎你刚刚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去。” 二皇子疑惑不解:“你” “我不喜欢和权贵交游,卓某家世低微,如今的势力不小却是为了东家的财富奔忙。在权贵面前真是无地自容。” 二皇子觉得自己懂了,笑道:“好啊,东来,你这个小毛病挺好的。” 我也不想你每次见了我就一脸肃穆的跪下来叩头,前前后后的谦恭服侍,那挺没意思,我喜欢有人顶天立地稳稳当当的站在我面前。 嘻嘻嘻,说着这样假惺惺的话,穿着违禁的锦衣,脸上对权贵的蔑视遮不住,真有意思。 文泽兰再回京城,这一路看遍了人间奇葩c世上各种渣男,以及大老婆和小老婆十分融洽的种种诡异情况,不由得觉得卓哥虽然是个,可是一不骗婚二不骗炮,兢兢业业的工作,心里只有事业完全不近男色,京城里也有兔儿爷,他从来不去光顾,相当的洁身自好。 我不能因为勾引失败就恼羞成怒的跟他连兄弟都不做了,想到这里,立刻精神百倍的跑过去找他。 老屋人去楼空,只剩一个看房的老头,告诉她新地址。 文泽兰惊讶于他的生意做得这样好,找过去,幸好门子是熟人而自己的腰牌也没丢,进去才知道卓哥出去走了一趟重宝,估计快要回来了。 这地方也依然给她留了院子,索性住了下来,住了没几天,听说他要回来了。就做了一半的注重鲜味的淮南菜系,一半是香辣爽口开胃的川菜湘菜菜系,准备给他接风洗尘,顺便再试图掰直一下,万一这货是双性恋呢? 菜做好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非要尝尝这菜肴,就和她吵起来:“这是我朋友家,你一个厨子也敢拦着我?” 文泽兰上前一步,揪着他衣领就给举起来了,比较尴尬的是二皇子个子较高,她伸直手臂也没能让他离地太高。文泽兰气哼哼:“我给卓哥做的菜,你这个小耗子赶来偷吃?信不信老娘把你剁吧剁吧拌上鱼汁喂猫?” 二皇子气的手刨脚蹬:“我是卓东来的好朋友你竟敢这么对我!” 文泽兰暴怒:“他怎么会有别的朋友!” 旁边也有人来劝:“文姑娘别这样,卓爷对这位公子都非常客气,您别动手。” “卓爷和他关系可好了,您别闯祸。” “老爷的书房都许他随意进出,您小心呐。” 文泽兰心说这还真是好朋友,难道是好基友?情敌? 长得这样清秀瘦弱,一股书生气,看起来就很奇怪。 武功高强的腹黑鬼畜攻蠢萌书生受,妈蛋,有点萌。 就把他放下来:“什么样的好朋友见有吃的伸手就抓?” “我拿筷子了!”二皇子看她长的就蠢,知道激她肯定能成,这菜不让他吃,偏要尝尝,要是等东来回来说话我再吃上,那不算能耐。 “咳,姑娘,你也不必如此着急,我知道你做的菜一定不好吃,不过是扒拉两下,你别害臊。” 文泽兰直接气成一只河豚,把要往外走的这家伙又扯回来,拽到桌子前头:“吃。” “这么难看我才不要吃,撒手。” “你要是不吃劳资就把你按进汤碗里。” 二皇子矜持的尝了尝,咦,味道非常不错,和御厨相比也不差! 一边吃一边点评,把她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又要她拿了酒来喝。 47章卓东来风尘仆仆的回家,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有谁在等自己,进门时听说文姑娘做了一桌好菜,二公子也来了,满以为能愉快的吃一桌接风宴,佳人在侧,又能和二皇子谈一些政事,人生真是曼妙无比。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蠢货在耍酒疯,地上打碎了几个盘子,二皇子正在吐血。这两个蠢货竟然是我仅有的两个朋友,真是令人愤怒。 他把两个酒鬼隔离开,安抚二皇子的情绪,听二皇子说了些胡话,好歹把他弄安分了。看到黑胖子已经醉的呼呼大睡。 卓东来心很累,伤口也有点裂开了,挑还算不错的菜肴和单独留下的鱼蓉丸子汤吃了一些。二皇子的酒也醒了,他温温吞吞的背锅:“泽兰生性愚钝无礼,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二郎,你别处罚他。” 二皇子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把这样的蠢货留在身边,你真是勇气可嘉。” 我感觉你俩之间有事儿你所倾慕的文四应该是你的东家吧?难道是这个蠢胖妞? 卓东来也只好一笑了之。 二皇子成为太子后,他为他能顺利登基做了很多事,当然了,也在不动声色的扩张自己的势力,生意要做,消息也要收买,情报网也要铺开,文泽兰跟在他身边充当保镖和打手,渐渐被他的经营策略和阴谋诡计惊呆了。 卓爷虽然长得不好看像个坏人,可是有权又有势,还是新皇帝的好朋友,有不少官员来向他提亲。都被他委婉的拒绝了。 就在那场华丽又个性的宫变过去两年,他接近成功和光芒万丈,太上皇的羽翼被一一剪除。 趁着新年下达各种赦免c敕封和吉庆旨意的时候,皇帝提拔了自己两个在夺位期间没有出力的好朋友,秦仲玉已进了御史台,只是又提拔的一次,卓东来也被封了一个只有俸禄没有权利也不用上朝的闲职。 又是一个元宵节,万家团圆时,有些无家可归的镖师或是家里太远回不去的镖师都留下来,卓东来为了收买人心,给他们叫了酒席,全当自家兄弟在一处吃喝。 文泽兰也在这里大吃大喝,吃的有些醉了,踉踉跄跄的端着酒碗:“卓哥,好哥哥,我敬你一碗酒。你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豪杰!” 我穿越过后,至多能练好武功当个杀手或厨子,你一个小屁孩,也不知道那来这么好的脑子,我都没看懂你是怎么弄的,怎么就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卓东来夺过她手里的酒碗,眼含笑意:“泽兰,你喝多了,我替你喝吧。” 他一仰头喝干了碗里的酒,舔了舔火辣辣的嘴唇:“泽兰,你与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文泽兰抱怨道:“大过年的我也要去做事吗?” “我们成亲吧。” 终于到了可以成亲的时候,让你等了很久吧? 文泽兰内心闪过一片弹幕:少女你要小心啊!他是个,被人逼婚有一段时间了! 支持同性恋,但谁敢骗我当同妻就削死他!除非一年给我一个亿! 他每次对女性进行严刑拷打时就非常兴奋,一边兴奋一边看我! 我已经放弃把他掰直了!他太聪明又太危险了! 夜晚,烛光都在中央,窗口的光线暗淡,他的脸上光影斑驳晦暗不明,看起来更坏了。 握草!他盯着我的眼神好危险,劳资也是个s啊!我才不要被捆起来被抽打被滴蜡,他超喜欢用鞭子抽人!每次拷问的固定节目是皮鞭! 你特么这个表情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在想什么坏事? 文泽兰感觉自己很清醒,推了他一把。 卓东来没防备,被推开了两步,不解的看着她。 文泽兰翻窗而出,夺路而逃,感觉再不跑就要被小黑屋p了。 卓东来都蒙了,抓着窗子在窗口吹冷风发呆,三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拒绝了我!她,她跟我情投意合这么久,勾引我暗示我,情挑我,在我要成亲的时候居然跑了!该死! 文泽兰!文泽兰!你想干什么!我以为你虽然蠢,却很固执,绝不会变心!我以为你虽然莽撞,却很懂我,为什么临阵脱逃?你一定不懂什么叫门当户对,也不会知道你我现在的身份差距很大。是什么让你变心,是某个男人?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是有人威胁你? 卓东来松开手里的一把木头渣滓,去把她的屋子踹开门撬开箱子锁,一层层的翻了个底朝天,又盘问在这里服侍她的小丫鬟,都有谁来找过她,虽然得到了很多诡异的东西,却并未收获哽在他心口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又开始盘问她的四个小徒弟,还有镖局里和她往来密切的人,惊怒交加的得知某个少年竟曾向她表白。文泽兰虽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这少年眉清目秀生的诚恳。 卓东来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是一条翻了肚皮的鱼,要死了。 他自诩明智过人,观察细致入微,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整日在自己身边晃悠的这个女人,也就是说如果她有心给我下毒,我都发现不了,我没有怀疑或观察过她。 未婚妻跑掉了和我竟没发现她会跑掉这两件事都令他痛苦。 一夜未眠,次日清晨爬起来继续工作,只是通知各地的镖局和商行,瞧见她了就让她回来。 第一年:工作工作,没有泽兰的行踪。 第二年:工作工作,同上。 第三年:工作工作,同上。 第四年:照照镜子觉得自己更阴森更阴沉了,继续工作。 泽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番外完结接下来又是黛玉宝宝的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3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生活 □□c江上c花香c月夜。这景致和诗词上描摹的美景一般无二, 已是深夜,周遭无人四野寂静,渡口横着无人的小舟,来往的官船商船都沉锚停船了,夜里风浪太大又看不清楚, 绝壁c漩涡c暗流似妖怪一样趁着黑夜兴风作浪, 不能行船。 二层楼的游船却大反常态的飘在江上, 似乎是官宦子弟, 衙内们携伎行船。 朦朦胧胧的雾气笼罩在这游船周围,让人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江中的精怪因为好奇而靠近,想看看人类的生活, 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清雅的兰麝之香, 不似凡品。又听见隐隐约约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击节而歌的声音, 虽然听不懂, 但是好好听。 二楼的窗子被推开, 有人把杯中酒倾了出去, 笑道:“喝多了手抖, 竟把菜掉在杯子里, 真有愧于这些年的修行。” 精怪好奇的张开嘴,一口吞掉了泼出来的酒, 它只听路过的船上人说酒,却从来没见过。 听其他的精怪说龙宫中的龙王也喝酒,它一直都觉得奇怪, 喝是什么? 一条鱼当然不需要喝水,也没有喝水的概念。 又有个清雅好听的女子声音说:“师兄不胜酒力,想来是醉了,快熬酸汤给他喝。” 那人趴在窗口,粉色的大氅上满绣奇花异草,从下往上看去,见几缕碎头发垂了下来,遮去了半张脸也能瞧出貌美来:“醒酒做什么,明儿又没有朝会,似我这样凤眼乜斜风流无限,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不好看吗?” 又有几个人说:“好看好看。” “好看的能拿来下酒。” 又有个走过来把他搂进去:“舔你一口够我喝一坛子的。” 那粉色花衣的美人捏着嗓子问:“嘻嘻嘻,我如此貌美么?” “脸上粉太厚,卡着嗓子,喝一坛子都顺不下去。” 满堂哄然大笑,还有人嚷道:“我给皇甫倒酒,来,请。” 在船上的正是庄国一群神仙。 前些天的某个清晨,姚云旗按惯例赖床不起,黛玉起身也懒得梳妆,随手拿了一本苏轼文集看着,忽然看到石钟山记,便问:“云旗,石钟山在哪儿?” 姚云旗闭着眼睛幸福的躺着:“九江和潘阳湖交汇处,咱们上回去过。” “可我没听见‘水石相搏,声如洪钟’的声音呐。” “嗯,咱们那会只顾着吃螃蟹,没顾得听石钟。”姚云旗何等体贴,那么喜欢黛玉,虽然成亲数十年了,可还是亲不够爱不够,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从床上一跃而起:“正好又是一年中秋,咱们泛舟江上,听听水声,吃吃螃蟹,如何?” 黛玉正在窗前看书,因与他说话便侧过身来瞧着他,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美的发光。欣然点头道:“好啊。” 姚云旗趴在床边往里看,看自己是不是把鞋扔进去了,最后在脚踏下面拿出鞋,侍女拿来一双新袜子,姚云旗接过来自己穿了,欢快的跳起来,对着衣架上的冰蓝色道袍一勾手,衣服自己飞过来套在他身上。 “我出去找找船,看是在天河水军里借一艘船,还是自己炼制一艘。” 黛玉刚把目光移回书上,又笑着叫住他:“且慢!咱们雍州有水军,有大船。” 姚云旗楞了一下:“那都是战船吧?” 黛玉道:“我前年才去巡视过,有铁架船,有三翼船c突冒船c快船,也有官员乘的楼船。” 姚云旗想了想还是一脸茫然:“你为什么去巡视?我怎么不知道?” 黛玉扑哧一笑:“你因为答不出题被师父关了禁闭,关了一年呢,公瑾去巡视水军,他最爱水军了,我跟着去瞧了瞧,也看看羽扇纶巾是个什么样子。” 姚云旗酸溜溜的问:“好看吗?” 黛玉笑了起来,不管看了多久,他那委委屈屈的吃醋脸都很好玩:“挺好看呢~” “哼。”姚云旗吩咐小丫鬟:“拿文房四宝给公主。” 黛玉歪着头瞧他气鼓鼓的样子:“生气了?他的确好看,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呐。” 姚云旗撇撇嘴:“无所谓,你给我写一份调令。” 黛玉抚着鬓角看他明明很气还要假装不气,忍笑忍的肚子疼:“什么调令?” “内阁抽调船只啊,我要去偷一艘船也不难,被追查起来怪麻烦的,查出来更没意思。” “啊呀,是啊。”黛玉连忙拾起笔:“这纸拿的不对,公文往来另有纸,还有我的官印,去拿。” 侍女换纸,她把征调船只的调令一挥而就,盖上大印封装进专用的袋子里,又用内阁的花押压在封腊上,递给姚云旗。 这征调的公函一是为了避免姚云旗偷了船,事情败露后被大师兄骂,二则是避免被他偷了船的水军将领要承担责任。 姚云旗接过公函,一脸严肃:“得令。”上前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口,就笑嘻嘻的跑掉了,去弄了船回来。 这样大的船不便搬运,袖里乾坤虽然装得下,却太占地方,要稍微炼制一下能变小就携带方便啦,便去找师兄。 一传十,十穿五十。 就成了如今船上十几个人,一起泛舟湖上。 今夜无风无浪,石钟山不出声,瑞明师兄便拿了两张白纸,剪了六个纸人,拿在手里吹了一口气,变成六个衣着艳丽的美人,他又抓了五粒花生米抛过去,花生变成了琵琶c月琴c萧c笛子c箜篌,美人们拾起乐器,开始弹唱。另一个美人在月下翩然起舞,轻盈的很。 众人纷纷鼓掌:“好幻术!” 瑞明轻笑一声:“雕虫小技。” 众人说说笑笑痛饮美酒,又划拳行酒令,击节而歌c翩然起舞,随性的大玩了一通。 船上只有师兄弟们,没有外人在场,无需拘束。虽然有个娇滴滴的小师妹,也只是不能脱衣服。 玩耍到天边发白,支撑纸人的幻术消退了,地上徒留六个纸人和五粒花生米。 木策凭栏向船外看去,清晨雾蒙蒙的悬崖绝壁十分好看,如晕染的水墨画。他忽然惊叫一声:“师兄们,怎么有个姑娘漂在水上?” 众人连忙来看,不仅是个姑娘,还是个不着寸缕的姑娘。 “哎呀!”2黛玉和姚云旗连忙去捂对方的眼睛,一起撞进对方怀里。 黛玉是顾忌他的名声,不叫他看见别的女子,姚云旗则是怕她心生悲悯反倒让自己伤心,也在刹那间看到这姑娘身上有些斑驳,联想到这情状,怕是被之后抛下船。 众师兄看他们俩撞在一起,互相捂着对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笑成一团。一边笑一边拉开姚云旗:“这儿只有她一个姑娘,你捂着她的眼睛干什么!” 黛玉虽然心生怜悯,也忍不住的好笑:“云旗,捂着你自己去。” 姚云旗乖乖的背对着窗口坐下,捂住眼睛。 师兄们纷纷窃笑。黛玉伸手,用法力凝结出一只大手,把河里的姑娘捞了起来。“咦?”她身上的斑驳是天生的肤色。 师兄们说:“有妖气?” “不是河里的精怪。” “河鲜味儿” “咱们就在河上啊。” “这个河豚精。” 姚云旗咽了咽口水:“河豚?河豚很好吃的~” 黛玉作为这里唯一一个女孩子,当仁不让的拍了拍她的脸,试了试鼻息。 河豚娘噗的吐出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变成了一只河豚。 皇甫拎着她的尾巴举起来:“哈哈哈哈一条鱼变成人之后被水呛晕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河豚娘的尾巴在他手里,奋力摆动的结果是身体疯狂的乱晃,然后她就变成一个球,晃不动了。 黛玉惊喜的叫了一声:“好圆啊!云旗你看,好圆啊!” 姚云旗转头一看:“哈哈哈哈这么蠢的妖怪怎么成的精?” “说的是啊,看起来修炼时间也不长,身上的气息倒是不错。” 无闷掐指一算,淡淡道:“此事与紫述有关。” “怎么可能你别乱诬赖” 紫述忽然顿住了,想起自己昨晚上泼下去的一杯仙酒,原以为被这一河的鱼鳖虾蟹分食了,也没什么大用,要是都被一条鱼吃了应该挺有用。 众人都瞧着他笑:“度化成仙之情,她该算是你的门徒才对。” “好大一条河豚,被你糟蹋了不能吃了。” “千里有缘一线牵。” 紫述有点恼羞:“别瞎说!我才不要这么丑的妖精跟在身边呢!” “嚯哈哈哈~” 姚云旗暗自庆幸:太好了这次不是我惹事啊! 黛玉掏出手帕拿在手里,一道光华闪过,手帕变成一件衣服,她柔声道:“你变回来,让我瞧瞧。” 河豚变回来的一瞬间,她就把手里的衣服罩了上去。 黛玉问:“你是这条河里的鱼?” 河豚娘是个身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妹纸,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黛玉想起来:“鱼都不会说话吧?” 很有经验的皇甫师兄说:“刚变成人形,还不会动舌头说人话呢。小河豚,想回去就跳下去。” 河豚娘使劲摇头,害怕的看着水,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刚刚差点死在里面。 黛玉笑道:“那你想跟着紫述师兄?”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紫述拉过来。 紫述看着她,满眼嫌弃:“我不要,这么丑的人,又是个胖子。” 河豚娘没听懂,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俩人对视了半天,紫述摸摸下巴:“我的侍女嫁人去了,算了你跟我走吧,能教出来就服侍我,不行就扔河里。咱们河里没有河豚鱼,要是能繁衍个几千条就好了。” “你这吃货!”“毒死你!” 姚云旗低声说:“紫述的侍女也是个奇人呐,看他看了这么久,居然嫁了个那么丑的丈夫。” 黛玉道:“她很聪明呀,那人虽然丑却有才华,又是诚心求娶,有什么奇怪?一个凡人女子受雇来服侍神仙,青雀已同她们分说清楚,为什么要有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 姚云旗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当年有个神仙躬身服侍大小姐,很快就有了非分之想。” 黛玉羞红了脸,瞥了一眼其他人:“呸,又拿我说笑。” 旁边几人都偷笑,他们俩真是太好玩了。 紫述一脸嫌弃的教她穿衣服,又指指点点的告诉她应该改变自己的容貌:“皮肤的颜色要均匀,两只眼睛距离不要这么远,挪近一点!皮肤要细腻光滑,啊,你身上为什么有刺!收回去,什么不会收?”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我今天又开了两本新书,《留下买路财》和《后宫百里传》,《神明供应商》是之前开的,今天都贴一下。 《神明供应商》 《蠢萌当道,留下买路财》蠢萌知县女儿落草为寇抢落难太子 《后宫百里传》后宫百合传 黛玉真是萌萌哒!我为什么只能写出来这一个萌的角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4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在湖上玩了好几天, 神仙们白天用迷雾隐蔽了大船,夜里就出来钓鱼嬉戏。顺便用变化之术和幻术把这艘船扩大到每人都有一间大屋子。 姚云旗兴高采烈的偷偷摸她的小手,挠手心,趁着夜里有风浪的时候挨挨蹭蹭亲个嘴。 黛玉整夜开着窗子等水敲击石头发出洪钟大吕的声音,可是怎么等都等不到, 也只好摸着姚云旗光滑细嫩的肚子, 与他低低的说些闲话。 虽然有神仙手段, 可是周围住的师兄们道法高妙, 肯定能穿过屏蔽。虽然以他们的人品大概不会看,可是黛玉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敢在这里夫妻伦敦。姚云旗倒是很随性, 想要夜夜欢歌到天明, 他有这个体力,只是抱在一起说话聊天, 他也不觉得憋闷。 紫述一直在教导河豚娘变成一个漂亮妹纸, 河豚娘刚刚能变成人形, 还不是自己修成的, 大脑发育没跟上, 每每记性不好c学得慢c记不住。 紫述被气的比她还像一条河豚呢, 众人都那这情况当笑话看。 无闷钓上来一条不认识的大鱼:“这是什么?”身躯圆滚滚的,皮肤呈灰白色, 嘴巴和脸比起来算是细长,看起来有点可爱呢。这条一百多斤的大鱼在船板上扑腾。 碧卢出主意道:“叫文泽兰过来做,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这条圆滚滚的鱼看起来非常可爱, 叫的很可怜。 无闷静静的看着它,感觉自己的心都软化了。 胖乎乎的大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紫述说:“做生鱼片吧,我喜欢生鱼片。” 众人鄙视的看着他:“妖性不改!” 紫述这叫一个气:“都是吃鱼,生着吃熟着吃又有什么区别!” 姚云旗站在二楼露台上,狠狠的怼他:“不用火食是妖怪和野人,大师兄的《人类进化史》上怎么说的?嗯?开始吃了熟食之后,人的智慧才有了飞速发展。” 紫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顿顿吃。” 无闷低头看着软软的‘唧唧’叫着的大白鱼,忽然有些不忍,抬手从江中召上来一大团水,把这鱼放在里面。又转头对他们说:“我没说要吃它!” 黛玉在二楼露台上靠着扶手看了一会,忽然说:“师兄,这是江豚吧。” 无闷想了想,问大鱼:“你是吗?” 大白鱼:“唧唧嘤”我不知道啊。 无闷和黛玉异口同声c情不自禁的叹息:“好可爱呀~” 姚云旗和紫述互怼了几句,他举出一个无法反驳的例子:“文泽兰是不是蠢兮兮的?一个人,一个活了几百年,文武双全的女人,在卓茄子身边熏陶了那么久,还是那么蠢兮兮的,就因为吃生鱼片伤脑子!” “呃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无无法反驳。” “我勒个去不是吧?” “她爱吃生鱼片吗?” 黛玉又气又笑:“云旗,她不在这儿你也要编排她,等我回去告诉她,有你好吃的。” 姚云旗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气若游丝的说:“不~要~啊~”往后倒。 黛玉连忙伸手拉他:“怎么了?”干娘她至多用辣椒馅儿的月饼,黄连馅儿的元宵c薄荷味的奶油或是猪油蛋糕整你,你不必怕成这样吧? 姚云旗倒的速度飞快,趁着她来拉住自己的时候顺手一抱,像个树懒一样抱住她:“好妹妹,你绕我这一遭,别说。” 黛玉又羞又气,推他松手:“你撒手,别这么胡闹,便是我不告诉她,难道师兄们都能守口如瓶?你求我干什么?” 姚云旗死皮赖脸的说:“就不撒手,好妹妹,我先把你解决了,再去把师兄们一一解决。” “呦呵~把你能的,还好意思说‘解决’?来,师兄把你捆在鱼竿上,扬帆出海去钓鲨鱼。” 庄国的民风虽然彪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但在上流社会依然不流行当众搂抱,这不是儒家的礼法约束,而是道家讲究清净,就算再怎么不清净,也不能当众表示出□□。 黛玉脸上越来越红,见丈夫还是死皮赖脸的不松手,便揪着他的两只胳膊,把人从露台上掷了下去,险些砸中那条鱼。她跺了跺脚:“哼!”转身回屋去了。 师兄弟们立刻打成一团,无闷捧着大水球和水球里可爱的大胖鱼走到旁边,以免被干扰。他闷闷的想,这条鱼和我虽然不是一个物种,可是我见了它却觉得喜欢。 他看着江豚,江豚也萌萌的看着他。无闷心说:你比大师兄是食铁兽还可爱呀!好想养我养鱼会不会很奇怪?会不会死? 在遥远的庄国的皇宫厨房里,文泽兰把第1554个失败的彩虹镜面蛋糕丢出去给饭量奇大怪兽们吃,伤心的扑在在地上,悲痛万分的哭了起来:“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功!为什么!”镜面蛋糕已经成功了,可是在彩虹镜面——在素色镜面做好之后在一侧滴上色素,用刀子一抹就形成美丽的彩虹,如果做好了会非常好看,可是做不好或是手抖,就完蛋了。 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食物的制作方式拿了出来,再也没有新的惊喜了,感觉好伤心啊。想挑战个高难度的自虐一下,可是始终不能成功,真可惜我不会做翻糖蛋糕。 干嚎了两声,爬起来想想做点什么吃你呢活得时间长了好像觉得吃什么都没意思。 “啊!串串香!”文泽兰满血复活,开始拿着笸箩和一摞碗,在调料库里一把一把的抓七种不一样的辣椒按比例调和,从草果抓到丁香,从高良姜抓到甘草,笸箩里放着十几个碗,每个碗里都有调料。十几样调料用温水浸了浸,去掉灰尘也激发香味,一起扔到温热的牛油里小火慢熬。 香味慢慢的绽放开来,前调是辣椒和丁香,中调是甘草和陈皮的甘甜香椿,后调是浓郁混合的火辣香气和酒香。 香气从御膳房的窗子飘了出去,拐过大殿,进了朝房,又飘进宫门外寻常百姓家。 受不了辣子的人纷纷关窗子,胖达打了一串喷嚏,唤出一阵要疯把辣味吹走。 蚩休嫌弃的皱皱鼻子,大殿周围虽然有禁制,可是这禁制和他的感官息息相关,这味道又讨厌又刺激。闻时间长了让人想要试一试。 小火煮了三个时辰,文泽兰如今控火之术极其精纯,和其他人凶猛的真火不同,她能用掌心火烤棉花糖吃。看锅底的色泽和气味都极其完美,就放了两勺糖作为结束,把这锅底分成几碗晾凉,出去找竹签子。 碧卢正好来找她,刚到皇城门口深吸一口气,便露出了欣然的微笑,这一趟真是不虚行。冲进御膳房里:“文四,快把锅子端上来!咦?人呢?” 文泽兰去偷食铁兽的竹子,一路被追着打回来,她夺命狂奔:“老铁!饶命啊!我就拿一根老竹子!就一根!” “一根也是我的!我的!”食铁兽游刃有余的用爪子戳她:“我可以给你,你不许偷!” “我没偷!我这不是没找着你么!” “这还不都怪你,弄什么辣椒,呛死我了!” 碧卢出来拉架,好言相劝,十分钟之后带着文泽兰和一大碗火锅底料驾云而去。 文泽兰再次强调:“这是串串香!” “同意是肉和菜,为什么非要串起来吃?” 文泽兰沉默了,你们都问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但就是感觉串串更好吃啊:“花色更多,而且好捞。” “那是对于凡人来说。”碧卢俏皮眨眨眼:“我们有天眼,看穿区区一层红油,夹起下面的肉卷,一点都不难。” “但是串串不用夹,拿起来就能吃。” “可是得用手穿,感觉不舒服。” “你吃的菜都是我用手按着慢慢切的。” 俩人足足争吵了一路,到了石钟山旁边。 文泽兰尖叫一声,从云头扑了下去:“白暨豚,长江女神啊!太好看了!太可爱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的妈呀,我从来没见过活的白暨豚! 无闷难得的正眼看了她一眼:“嗯。你会养吗?” 眼力不错。我不会养鱼,已经饿死过几条鱼了,总是想不起来喂食,我没有吃东西的习惯,有时候闭关就忘了。 文泽兰整个人趴在水球上,两眼花痴:“只要又宽又深的河,比较干净,有鱼哦,不能有太多人捕鱼,会伤到它。” 无闷又问:“你会养?” 文泽兰狂点头,一脸的‘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会!上仙若要养它,只管交给我照料!” 姚云旗欠欠的问:“清蒸还是红烧?” 文泽兰怒道:“我把你给他蒸了吃!” 姚云旗哭唧唧的叫到:“黛玉,好妹妹,有人要杀你丈夫!” 无闷颇为满意,满眼都是这条小可爱,别的什么都不看,捧着大水球把他老婆也捞出来带上,回到庄国去准备封一段河道,专门给自己养鱼用。再从河道边上修一座行宫,平时和他玩耍,修炼时就托付给文四照顾。 碧卢问:“长江女神?长江女神另有其人,是夫妻俩,那只是一条鱼啊。” 文泽兰圆谎:“凡间传言说这样又大又白还很可爱的鱼是江神。” 众人开始吃火锅,去岸上买了肉和菜 ,又把钓上来的鱼细细的料理一番。 文泽兰挽起袖口开始杀鱼,神仙们个个捂脸往旁边躲,一副见不得这血腥场面的样子。 躲了一会又跑回来问:“能吃了吗?” “你们躲什么啊!杀过人还怕杀鱼?” “我们杀人的时候可没有把人的头切下来,还从脖子里往外掏内脏!” “人的内脏没法这么掏,要切y形伤口才好大开膛。”文泽兰知道鱼的头被切下来,尾巴还能扑腾完全是神经反应,蛇的头被剁下来还能蹦起来咬人呢。而且一刀下去,鱼的魂魄就飘了起来,哀怨的看着这个神仙厨子,还有拼命拍打案板的自己的尸体。 “来点水冲冲这儿的血。” 过一会开始吃火锅:“黛玉,你来这儿听石钟,听见了没有?” “听什么石钟?” 黛玉解释了一番,又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风。” 皇甫一拍大腿:“你早说啊!我身上带着定风珠!等我吃完就走,晚上肯定有风。” “哈哈啊哈哈哈”“定风珠哈哈哈哈”“这啥时候才能等着风啊!” 满堂大笑,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他们都以为是来游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白暨豚真的超可爱!超可爱!qaq 姚云旗不懂物种保护啦,我最近在看山海经,古人对大部分一种奇珍异兽都写上了吃了有什么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5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高能 皇甫把定风珠藏在别的地方, 这东西就算收在袖里乾坤中,也能定住周围的风。? 晚上喝着酒吹着风,听到江水敲打着山壁,发出洪钟大吕的声音,这不同于钟鼓齐鸣的雅乐, 更不是用古乐器敲出来的‘铜钟’‘石磬’之声。这是一种曼妙的声音。 黛玉怔住了, 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 渐渐的忘了喝酒, 姚云旗听得入迷几乎掉进河里。 良久, 天边日出东升,随着日升月落,风浪渐渐停息了。 无闷怅然道:“天地之音啊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黛玉叹息道:“妙哉, 不枉此行。” 众人都感觉得到了心灵上的升华,水浪冲击石头的节奏隐含道意, 让人似有所悟。 姚云旗端着火锅问:“这剩下的汤怎么办?不能倒在河里吧?”别的剩菜剩饭能扔河里,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满满一层红油, 而且这么辣。 其他人无语的看着他, 在这些人里就属姚云旗和黛玉c碧卢最喜欢吃东西, 碧卢吃东西从来不剩,林大小姐不会做饭也不管收拾。紫述说:“你把它喝了~” 姚云旗气的跳脚:“你喝吧!” 紫述一摊手:“我不吃辣。” 黛玉站在船头痴痴的看着迷雾中的绝壁和绝壁上星星点点的绿意,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木栏杆。 无闷道:“散抹二,大八挑四,勾7七, 八徽勾一二,大撮一三” 他说的话看起来像是密码,实际上是古琴的谱子。抹挑勾是右手的指法,徽位是左手触弦的位置,而数字是琴弦。 黛玉点点头:“散五先剔后挑,十徽抹勾锁一弦” 无闷眼前一亮:“不妨一试。” 黛玉笑道:“师兄先请。”两人一前一后进船舱去,不多时就传出了断断续续的音乐。 比紫述更爱吃醋的姚云旗把锅丢下,溜溜的跑过去蹲在窗子下偷听。 这素无来往的师兄妹二人所说的话,在外人听来好似天书。 (我就不凑字了,请脑补他俩足足谈论了半个小时的音律) 姚云旗听不下去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琴,蹦蹦蹦的一试手,琴弦有些松了,音律不对。他挑了调音,完美的复刻出他们想要的c模仿昨夜石钟山音的音律。 他本来不善音律,只是粗略的学过一些,只是因为黛玉喜欢弹琴,他才重新学了。学得很好,很细致,很认真。为的是弹奏出精妙的曲调,得到那位美貌佳人的深情凝视。 一曲终了,姚云旗抬起头,看到船舱的窗子被推开,黛玉凭栏向看,笑盈盈的凝视着他,眼神中满是赞叹和爱慕,还有几分痴迷,像是在看着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子(姚云旗视角)。 黛玉只是愉快的看着他,有些赞许,自己和无闷师兄写谱子才写了一半儿,还没定下节奏呢,他不仅定下了节奏,还把后面一半续上了,虽然有些重复的地方,但是也非常美妙,效果和她所设想的不同。“师兄,云旗弹的真好。” 无闷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头暗暗的记下了这首琴曲,回去弹给大师兄听。 回来之后,正好过了一整个夏季的假期——由于政务越来越轻松,蚩休陛下在几百米外的大殿里也能看到师弟们整日在朝房里吟诗答对,弹琴唱歌,喝酒打牌c掷骰子等各种不务正业的行为,一怒之下就给放了寒暑假。 暑假两个月,寒假两个月,内阁六部都只留一个人盯着,以防有什么突发事件,其他人也都出去玩耍了。 内阁留下甘罗c吏部留下狄仁杰c户部留下张居正c礼部长孙无忌可悲的兵部只有周瑜一个人,刑部的孟德兄倒是陪着郭奉孝留下了,工部的俩人都走了,上官婉儿见了长孙无忌总觉得不适应。 玉贤和王氏c皇帝和胡皇后这两对关系复杂的好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现在整个朝房里除了打下手处理文件的小官和下人,只有一个甘罗。 玄真公主回来之后沐浴更衣,再去皇宫中拜见大师兄,先去朝房见了甘罗,颇为不适应:“怎么只有你?” 甘罗叹了口气:“诸葛亮来这里游山玩水,孟德听了讯息立刻去接他,周瑜也去看热闹,长孙无忌c狄仁杰c张居正都很仰慕诸葛武侯。” 黛玉刚想问他怎么不去,虽然他在诸葛武侯之前,也不会因为年代不同就不见吧?话没出口,想起甘罗是秦朝丞相,而诸葛孔明扶保的是汉室江山。多亏来的不是萧何张良陈平,要不然甘罗得气炸了。她笑道:“我和师兄们出去游湖垂钓,十分有趣呢。” 甘罗明白她明白了,也说起一些垂钓的故事,他不怎么喜欢游湖,但是钓过鱼。 黛玉与他聊着,喝着茶,她看了看最近的政务,出去玩了一个月庄国境内竟然什么大事都没有,中土的曹锟和段祺瑞。翻着看各地的奏报,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林府尹竟在奏折里假惺惺的写‘恭请公主殿下保重贵体,早生贵子’,这哪里是臣下对公主说的话,分明是急着抱孙子的母亲逼着父亲写的。 无闷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师兄?” “无闷?进来吧。”蚩休挺高兴的,多年来无闷都是人不如其名,整日里闷在屋子里研究周易和修道,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之前他说要和黛玉云旗一起出去游湖,可把大师兄高兴坏了。 无闷进屋来便下拜:“大师兄。” “嗯,好,此行如何?玩的痛快吗?” “一切都好。”无闷顿了顿,有点紧张的说:“我和黛玉谱了一首琴曲,想请师兄斧正。” 蚩休十分高兴,这能一起谱曲就说明肯定说话了,太好了,无闷再孤僻下去脑袋上都要长出蘑菇啦!他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侧了侧身:“好啊。” 无闷就弹奏了一曲《石钟山曲》,分外动听。 玄真公主也去拜见蚩休陛下,正听见一曲雄浑壮魄的琴曲,她不由得暗暗发笑,所有人都知道无闷的心意,可是蚩休不愿意要他硬是装作不知道。研制了新鲜的琴曲,一回家立刻弹奏给大师兄听,这份心思和当年的姚云旗相比也不差。 走过回廊的拐弯,看到好几位师兄在门口站着笑,就是不进去。 紫述回头瞧见她过来,举起手比划了一个‘二’,小声说:“弹第二遍了,大师兄挺喜欢呢。” 黛玉猜到他们都是沐浴更衣之后来见大师兄,听见弹琴就在这儿顿住脚步,偷听屋内有什么趣事。偷听当然是不好的,她也情不自禁的停住脚步,听里面的琴音。 蚩休面上的微笑慢慢扩大,区区一层门而已,纵然他们都蹲下,以免在窗纸上映出人影,这样蠢蠢的凡人办法又岂能防住。琴音虽然好听,倒是蠢师弟们更有趣。 皇甫伸出尾巴尖儿卷了卷她的袖子:“蹲下蹲下。” 黛玉从未头听过别人说话,细细的拢了裙子,又拢了拢褙子的下摆,尽量好看一点的蹲下:“为什么呀?”难道蹲着就不会被发现吗? 无闷还在认认真真的弹琴。 蚩休笑的捂住脸,他们还和小孩子一样,又蠢又可爱,好笑的让他忘了听,只顾着看门外蹲的杂乱无章,像是地里胡乱种着的蔬菜。 碧卢也走过来,看到他们蹲成一片,不由得愣住了:“在这儿干什么呢?” 黛玉双手掩面笑了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好好笑。她站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和衣角,有点担心裙子上会被压出不好看的褶皱。 一曲终了,无闷一向把玩龟甲的双手搭在七弦琴上,脸上有些不愉。我好不容易寻个由头和大师兄独处一会,你们又来捣乱。 蚩休依旧倚在矮几上,一勾手门就看来,看到门口乌压压的蹲了一群人,有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小姑娘,旁边站了一个哈哈大笑的帅气男子。 “看来你们此行玩的不错,都很开心。” 众人嘻嘻哈哈的站了起来,看把大师兄逗笑了都觉得好玩,又纷纷稽首。都在宽阔高大视野开朗的大殿中寻了蒲团各自坐下,姚云旗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大师兄我来晚了,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施礼完毕,笑嘻嘻的坐在黛玉身边。 蚩休笑道:“明日朝会上有一件大事要说,你们都得来。” 众师弟都笑:“陛下的朝会,我们怎敢不来。” 蚩休哼了一声:“从二百多年前开始,你们就常常不来。” “凡事都有大臣们做主,要我们来也只是旁听,来干什么呀。” “就是要旁听。”蚩休微微垂眸:“庄国不能由大臣们把持朝政,诸王却一无所知。况且长孙无忌最近有退意,他想要去逍遥快活,谁又能接掌他的权柄?你们不要看六部似乎清贵,那只是因为这些人熟知政务,而国内风调雨顺。科举误事,秀才们皓首穷经却一无所成,不仅不通庶务,连人为处事的根本都忘却了。自幼读书就为了做官,文章满腹为做官,哼。可是没有科举,却又不行。我倒不介意国内有些门阀大家,可也没有。” 众人纷纷表示从今往后一定认真上朝,绝不偷懒。 蚩休估计这一次保证大概能用二百年,就满意的不说了。 小公主和姚云旗手拉手的走了,去了京城的坊市,倒不是为了购物。公主买东西时一向是叫店家带着东西上门来由着她选,或是姚云旗亲自画了图谱,让金店做出来。 街道上做生意的c赶路的c逛街的凡人们看到地上突然有一片阴影飘过来,抬头一看是两位神仙,赶紧低头以免冒犯。庄国建国几百年,这里的人都认为常常能在天上看到神仙,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事。 如果神仙们乘王辇出宫,众人只要列立两边低头,如果神仙们驾云出现,那么站着时不许盯着看,跪下才可以抬头,除此之外没别的礼数。 黛玉细细的搜寻诸葛孔明的所在,这些年虽然见过几次,可那人的风韵气度让人百看不厌。她抬手和许飞琼打了个招呼,又与宋真君和赵元君相对稽首——道教中有道男仙称为真君,有道女仙称为元君。 神仙们有时候喜欢下凡玩耍,但去别的地方要注意隐藏身份,在庄国却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神仙,既不会被人跪求长生之道,也不会引起当地的动乱,玩的很自在。 在白鹤楼的第五层见到了凭栏远眺的诸葛武侯,他正朗声长笑:“早知你们为官如此悠闲,我当年便不会拒绝。” 黛玉拉着姚云旗按落云头,微笑道:“卧龙先生若有意,林某定奉为上宾。” 曹操摸了摸大胡子,有点不开心:“公主真是喜新厌旧,但见新人笑,那见旧人哭。” 郭嘉立刻道:“真可悲啊,孟德与我同醉!” “好一对旧人,哈哈哈~” 诸葛亮真有些意动,他自比管仲乐毅,以功勋名望升天成神之后,一直处于闲职。说是懒于政治,天下若浮萍,可是庄国的君明臣忠一片欣欣向荣他看在眼里,也不忘关怀天下大势。现在看来,海外诸岛的情况如战国争霸,中土又经历了两个朝代,孙文和袁世凯推翻清廷之后,怎么看都是八百诸侯割据的局面。而在这乱世之中,有快车有坚船利炮,庄国要怎样独善其身?这乱世,正是我应该出山一展所长的时候。 周瑜哈哈大笑:“亮与我不谋而合。诸位,试看当今天下,处处争锋,庄国的军备却不足以成势。我心内甚忧,孔明可有高见?” 诸葛亮愉快的与他斗嘴:“公瑾向前掌管东吴水军,如今又掌管庄国的水军,我却多年不参与军政要务,何必问我?” 姚云旗插了一句话:“有意思吗?” 对着嘚瑟智商而已,何必客气这么久,赶紧把好主意从怀里拽出来摔倒对方脸上去。 黛玉皱了皱眉,不再看远处正在泡美眉的管仲,收回目光:“中土的洋务运动失败了,不过,听说尼古拉·特斯拉的试验震惊了撒旦,他派人去监视特斯拉,可是派去的恶魔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回去说了一通胡言乱语,被撒旦杀了很多。” 诸葛亮微讶:“这事,公主如何得知?” 他作为木牛流马的发明者,对世界各地的科技状况都很关注,伽利略开始研究天体运动时他就关注了,之前在二战期间特意化身成凡人去学习坦克的制作,学完之后又去学习了电报的原理和电话通讯的原理。但是没听说这件事。 黛玉微微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负责舆情的卓先生和卓姑娘怎么能打探出那么多隐秘的消息。 二师兄的媳妇可真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迷恋古琴啊~虽然现在一首曲子都弹不下来~文中的谱子是我编的,试弹了一下也挺好听。古琴真是又好看又好听~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到民国了 你们介意我的脑洞无限大吗 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差距也太大了 诸葛男神虽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他真的很看重科技发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6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东西 众人在楼台边上站了一会举目远眺也没什么意思,眼神太好了,能看到皇宫中熊猫追着一个黑胖子满地乱爬,不知道是笑是闹还是真打起来起来了,反正是挺热闹吸引人移不开眼球。庄国的高官和远来的客人看了两眼便不再去看那毕竟是蚩休陛下的宠物和他宫中身份不明的女人看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曹孟德笑道:“孔明远来是客,请上座。”嘿嘿,就不信你敢坐。 卧龙先生果然有诸多顾忌:“岂敢孔明一届散人岂敢居于诸位之上,公主请上座。”对虽然你年幼但是你是公主而且据说很聪明更重要的是庄国陛下内定你为继承人。 黛玉忙笑道:“我年幼德薄不敢当孟德请上座。” 姚云旗打断他们的套话:“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客气半天还得内子坐!”他扯着黛玉按在上首,见一按就按坐下了心里头明白她同意自己的做法。又很爽朗的招呼众人:“坐,都成仙了还拘束什么,在这样客气下去还不如去城外山头席地而坐,免得许多麻烦。” 黛玉其实也觉得无聊,成仙这么久了,又在庄国废黜了独尊儒术的蠢做法,为什么还要这么假客气?谁该坐在哪里,我们大家都心里有数。 旁边唱曲的姑娘轻轻拨弄着琵琶,用悦耳但不影响别人的音调浅吟低唱时新的景致诗篇。 黛玉取出一块手帕,姿态娴静的往桌上一搁,桌子周围立刻就围上了一层雾蒙蒙的屏障,让外面听不见这桌子周围的声音,虽然这已经是包厢,可是整个五楼只有四个包厢,对着四角的景色,两面都是窗子,不够保密。姚云旗敲了敲酒壶,酒壶飞起来自动斟酒。 夫妻二人眉目传情,只一个眼神便无需多说。 黛玉轻笑道:“不瞒卧龙先生,内阁近日正为了这世上诸国的贸易往来频繁,战争迭起,少有清净之地而为难。庄国不欲入世,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曹操假装有点烦恼实际上非常高兴的说:“庄国地大物博,这数百年的经营,已是米烂成仓,只好拿来酿酒。也有几座金矿,只是开采出来也无用,便留着吧。” 长孙无忌在世的时候,突厥几次攻击大唐掠夺钱财,他当然知道富裕的好处和坏处:“只可惜富裕会让人失去斗志,享乐会让人变成废物。庄国如今的问题,不在于国库和人才,而是百姓毫无斗志,家家安逸个个慵懒,人既无侠气又无血性。” 黛玉有些不解,这侠气血性是与生俱来的性情,怎么会因为家里有钱而改变? 狄仁杰叹了口气:“这话说的还不全,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郭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笑。 玄真公主手里的扇子停住了:“愿听高见。” 狄仁杰对郭嘉笑了笑:“咱们这里真真可称得起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年武皇崇佛,又编造经文塑造金身来愚民,百姓照旧能为了一口水井提刀砍人。可是现在不同,这里有绝对的公正,上上下下不贪污不肆虐,老弱孤贫都由朝廷抚养,内外一团和气。” 姚云旗咬着很喜欢的烤鸭问:“这有什么不好?” 狄仁杰叹了口气,对这位食人间烟火但不知人情百态的神仙有些无奈,又看了看掌权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自幼生在封疆大吏家,是独生女儿。虽然练了武功入了江湖,可是她没过过江湖生活,直接就进宫当公主,然后换了个国家当公主,她恐怕很难理解凡人会为了一陇田地截河流头牛而互相仇杀,而能够成为好士兵的,大多都是好勇斗狠爱打架敢杀人的男孩。 他简略的把这些事说了一遍:“百姓不互相谋害,便不知防备,不行杀戮,便不会杀人。” 黛玉怔了一会,叹了口气:“怎会如此?便是宋朝那样奢侈积弱,也有士人守城与城共生死,即使是明末那样的乱世,在最羸弱的江南,也有扬州c嘉定” 一群神仙国家高层领导喝着酒吹着风,从当前百姓稳太遵纪守法太善良,一直担心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打响之后我们的国家怎么办?上帝就从来都不管平民百姓,说是他的国,实际上不负责。但是我们都在认认真真的从政,总不能为了培养百姓的血性,就把所有的神仙都藏起来吧? 公主那个单纯的丈夫说:“我们把庄国藏起来,不和外人来往,如何?” 众人都笑了:“没那么容易。” “庄国和外界有贸易往来,虽然只是海岸边的几个城市,可是每年都有商人往来。” “怎么解释一个国家突然消失了呢?” “我们的国人也出海捕鱼或做生意,不能永远龟缩在这里。” 众人探讨了半日,虽然都不怎么吃东西,桌上的菜也凉了。 命小二重上一桌酒菜,再拿酒来喝,却见门口有两个年轻人猛地跪下,两人手中都托着书:“学生有一篇文章,献给公主殿下赏阅。” 黛玉淡淡的看着这两个人,倒觉得奇怪,官府一向广开言路,民间想要投书也不难,这两个人却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上书,有意思。 张居正却很好脾气的笑了笑:“拿过来。”小二连忙接过二人上书,捧给这位尚书大人。“不错,年轻人能够思考国家未来,有这般见识,委实不错。” 打发走了二人,又撂下帷帐,郭嘉有些不屑:“言之无物的东西,哄他作甚。”听你夸得那么假,就知道没见识。 张居正道:“随口一句话,何必伤人。” 又继续探讨:从如何提高国民血性,是扩张军队还是多进行演练我们是否为了适应变化极大的世界而参与二战若真与外界开展,是神仙们顶上第一线还是让士卒们去试探?君主立宪和国会制的区别我们有移山填海只能有必要与时俱进吗其他国家的酒好不好喝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挑拨他们互相往死里打? 谈论的都是很大的话题,耗费了几坛酒都没谈出结果。 黛玉虽然仰慕诸葛武侯,但并不强求他来这里做官,我们这里不缺高层人才。 诸葛武侯也不想来这里工作,他知道别人能在这里悠然自得,自己若是来了一定要忙死,这是性格所致。 此时已是满天金彩,金乌西斜。 一只红酒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在众人的凝视中,红酒瓶的瓶塞飞了出来,瓶中血红色的酒液倾泻而出,倒出来先形成了红色的斗篷,随即凝结成一个人优雅的面孔。 那正是该隐,他矫情的俯身,说了一大串花团锦簇的客气话。 姚云旗打了个哈欠:“这玩意总不能快进。” 该隐最后说:“此次中西方文化交流会上,我们将会拿出最凶猛的坦克,最猛烈的炸弹作为拍卖品。” “买!”“买!”“买!”“买!”在场的官员整齐划一的说。 黛玉却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道:“不急,我们自有办法。” 二师兄的媳妇一直在设法在海外培植党羽,进行一些不法交易。 又聊了一会,到了深夜便各自散去了。 诸葛亮不去曹孟德或是周公瑾家住,不舒服,暂时住到长孙无忌府中。 公主殿下和姚真人各自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一起睡觉是的,害羞的黛玉到现在也不接受什么鸳鸯浴,敢逼她就拔刀。 一个时辰后,二人气喘吁吁的躺在一起,薄纱盖着发红的身体,香汗淋漓。 姚云旗在她肩膀上舔了一口,酸溜溜的说:“咱们游山玩水的时候,你和师兄们在一起戏耍,回家来又和同僚议事,哼。” “大师兄把政务都托付给我,自己逍遥快活。”黛玉心说我年纪最现在权位最高,不和师兄们多亲多近怎么行。眯着眼睛摸了摸他的后背:“你若想让我清闲些,就入朝做事,帮我分担一些。” 姚云旗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准备离开几年” “什么?”黛玉翻身坐了起来:“你要做什么去?” “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姚云旗正色道:“瑞明观星发现将有大肆屠杀,朝代更迭的景象,我想我应该去看看。” 黛玉不解:“朝代更迭不外乎勾心斗角,白骨累累,有什么好看?你道心已稳,又不是没见过,去看什么?” “好妹妹,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去了。”姚云旗笑嘻嘻的抱住她。 黛玉犹豫的一番,作为神仙,对于几年的分别倒是没什么不舍,况且又不是一去不回,可她本意里想着,这些年都没分开过,猛地说到这话题,到叫人心里难受。 她便是翻身躺下,背对着姚云旗:“你早就打定主意了,是不是?” 姚云旗看她的动作,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生气了:“没有啊,你知道我这个人没准主意。” “哼。亏得你没准主意,你若是有几分主意,只怕现在躺着这儿的就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信了。” “黛玉,好妹妹,这叫什么话,我怎么敢不辞而别。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 “腿长在你身上,我可拦不住你,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问我做什么。” “我不想去。” “既不想去,又为何要说?故意惹我生气。” “也不是一点都不想” “呸,反复无常。” 姚云旗直接就跪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怼我了。” “呀,我逼你认错了么?把我说的像个悍妇。哼。” 姚云旗果断转移话题:“我听文四姐说,有个叫啊豆腐希特勒的人,是个大忽悠,我想去看看他有多能忽悠。” 黛玉一怔,转过身来瞧着他:“是阿道夫,干娘也知道他?这人着实了不起。善于煽动百姓,颇有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应者如云的风范。” 姚云旗道:“可能是卓东来跟她说的,要不然她只会吐槽德国香肠不放花椒。” 黛玉正要在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什么人?” 青雀说“公主,二大王同王妃来访。” “百鸿师兄”“肯定有要事。” 黛玉和姚云旗一起起身,穿戴整齐了出去见客人。 百鸿的神色肃穆:“有要紧事,你们看这是什么。” 黛玉刚一靠近,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难受,连忙放出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来抵挡:“这是什么?” “铀凡人制造的东西。”卓文怡满面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还有几章,本来想爆一个大章,但我没抓住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7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麻小 恋上你看书网(630b一一k),最快更新[红楼]铁血林黛玉最新章节! 黛玉:“油?” 姚云旗:“釉?” 两人都是三花聚顶, 五气朝元,如临大敌的看着铅盒子中龙眼大小的灰色球形。`` “金字边儿加个由内而外的由。”百鸿看了一眼夫人:“这是一种化学元素,本身存在于天地之间,还不算十分可怕。但凡人用某些方法炼制出同样的东西,强度超过原本的数十倍。就像木炭本能燃烧, 被凡人配置成火药之后, 便威力大增。” 卓二姑娘一直凝视着他, 等他说完之后才柔声补充道:“据我所知, 世上能损伤仙体的东西,大多对妖魔有帮助,可是这东西不同。神仙接触了能腐蚀身体, 妖魔接触了也会有损毁。赶忙命人弄一份拿回来, 普通的飞机坦克不足以为虑,用神仙手段能克制, 这东西却不同。” 黛玉惊叹不已:“这样凶残的武器, 只怕是国之重宝, 不知嫂嫂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弄来。” 卓文怡笑道:“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哪里就废心思了, 不过是在海外培植些人才, 不比相公和妹妹, 整日都要为了国家前途操劳。” 姚云旗都有点惭愧了,同是执政者的伴侣, 我咋就闲的没事研究瓷器烧着c控制火焰c做菜c绣花,学习梳头发的技巧,别的什么都不会。 百鸿笑道:“娘子过谦了, 最近两年你忙的整日不着家,我知道你辛苦。” 空气中突然充满一股奇妙的香气,随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啊~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屋中四人不由得望向大堂的方向,王府公主府的规格庞大,进了广亮大门左右两溜是仆人的房子,过了一道门是宽大的影壁墙,绕过影壁墙是正殿/正厅,过了正厅是二门,二门以内是花厅/内室,四人就在这里谈话。 黛玉和二姑娘一起站了起来,是她的干娘,是她的亲娘。 姚云旗更是客气,直接跑出去迎接:“麻辣小龙虾!” “嚯哈哈哈,闻的真准!猜猜还有什么!” 姚云旗绕着文四转了一圈:“五香小龙虾c上好的竹叶青c花毛一体。”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大提盒。 文泽兰点点头:“本想早上拿过来,既然召卓哥来公主府议事,我想也不是太严肃的场合,晚上谈事儿怎么能少的了麻小,是吧!” 姚云旗凝重的颔首:“确实如此!” 在场六个人,只有这俩人画风违和,众人在为了凡人对神仙产生了杀伤力而头疼,一番见礼正要商讨家国大事,姚云旗左手一盆麻小,右手一盆香小:“二师兄,你不吃辣是吧?” “嗯。” 由于在场众人的关系实在是太混乱了,互相以官职相称,避免亲昵的称呼,以免君臣c亲戚的关系弄混。 文泽兰揪出一只一尺长的龙虾,开始剥壳:“不用担心我会泄露机密,我根本记不住。” 实际上这一番搅和,弄得百鸿和卓文怡,黛玉和姚云旗都忘了刚刚说到何处,要说什么。 黛玉问道:“嫂嫂这几年忙的不见踪迹,我是知道的。该隐说要拍卖最新款的坦克,我不知道该不该买,正想请教嫂嫂。” 卓文怡笑了起来:“他们手里的坦克,是我卖过去的。” “啊?” 文泽兰本来在埋头剥壳,听见这话情不自禁的问:“你怎么做到的?”你和你爹总能弄出情报网,从各种细节处入手赚钱,我根本理解不了。 黛玉也想知道,百鸿也想知道呢。 小公主没有伸手剥壳,姚云旗和文泽兰剥出来的虾仁先后飞进她碗里。 卓文怡简短的说:“我变成西方恶魔的模样,和这几个大国强国中的没落小贵族和平民中的人才做了交易,扶植他们当官,等他们当上官员,自然要回报我。” 黛玉问:“他们那儿也是使了银子就能当官么?我听说政治体系不同,官员的选拔任免而已不同。” 百鸿轻蔑的笑了笑:“总归是由人做主。” 卓文怡目光如水的看着他:“就是这么个道理,人都有贪心,都好用。” 吃着龙虾喝着酒 姚云旗问:“飞机坦克容易应付么?凡人竟能飞上天,御空作战,那是何等精巧的心思。” “不算太难,那种机械的东西汇聚云气用雷去劈就能弄落,坦克也不难,让地上裂开个口子吞了,也就是了。” “但对于凡人士兵来说,已是妖魔一样的怪物,还会吐火。” “相比较而言,□□和□□,跟令人头疼,那东西是死物,觉察不到生机和杀气。” “明儿我再弄两只坦克回来,飞机可不好弄,战斗机管控的很严格,我的人只是中等官员。” “这些国家的掌权者更换的太快,刚调查出一些眉目就换届了。” 百鸿剥花生吃,颇为感慨:“凡间的武器,一开始是用石头,很快就变成了铜器c铁器。从弓到□□,又有诸葛连弩。武器的杀伤力总是在快速翻倍,我担心这些东西也会快速翻倍。当前的‘热武器’不值得忧虑,可是等到他们有了十倍百倍的威力,神仙也会受伤。” “我听说现在有些国家在研制□□。” “嗯,制作方法虽然偷到了,却看不懂,他们的学科和咱们不一样。” 黛玉道:“云旗正要出去游学呢,师兄,卓先生,嫂嫂,云旗该去学什么,才能了解武器。” 姚云旗惊讶的不行:“哎?我只是想出去玩” 百鸿坚决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物理和化学是热武器的基础。” 深知数理化有多可怕的文泽兰说:“其实不难,你用心去学会很容易的。” 卓二姑娘:“姚王若有心向学,我提你安排身份,可不能用这副东方人的面貌,他们也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日耳曼人的后代,有特殊的发色和眸色肤色都要被歧视。即便是变成魔鬼和他们做交易,也得是他们那儿流传的山羊头恶魔才可靠,咱们这儿的恶魔长相不可靠。” 事情几乎就这么定下来了,姚云旗气的不剥虾仁给她吃,统统自己吃掉。 黛玉让侍女拿来笔墨纸砚,替他写奏折,请旨去游学。 百鸿惊讶了:“黛玉,你临摹他的字迹竟如此相似。” “兴许是看的时间长了。”黛玉默默汗颜,因为我常常替他写作业啊! 文泽兰继续给永远那么可爱的黛玉宝宝剥虾仁,也给卓文怡剥,也自己吃。 到了天蒙蒙亮,才连忙喝了香糯饮去去口中的味道,又各自沐浴更衣,一起去见大师兄。 一番钟鼓齐鸣后,朝堂上群臣汇聚,诸王一个不少的都齐了,按照实职和虚职列立两班。 蚩休绕了出来,一抖衣袍坐在龙书案后。 众臣:“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那样的话就不必说了,别给拘束住。 众师弟们:“参见陛下。”只是不必称臣。 蚩休面色沉重的颔首,环顾左右,喟然长叹道:“当年建国之时,朝堂上便是你们这些人,如今四百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你们。想来是我庄国一个贤才都不曾诞生。” 众臣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按理说一个贤臣的职务包括举贤,推荐的人好自己也有面子,推荐的不好也要连带受责任。可是他们这些年一个人都没推荐过,不是故意妨碍人才,是的的确确没什么贤才。 蚩休道:“昨日我听人说,不与他国争锋,百姓不争名夺利,家家户户富饶安稳是庄国百姓不思上进的原因。” 听见你们在楼上谈话,我当时气炸了,转念一想说的没错,战国时期人才辈出,因为人才们从小就想着要成为人才,一展所长,可是现在没什么事儿能让人一展所长。譬如姚云旗,这厮就是生于安乐,就成了现在这样,要是没有黛玉,他现在还是个废物点心呢。 陛下说:“无闷c瑞明推演天数,决定创办报纸,让百姓知道外国对我们虎视眈眈。”然后小孩子们就会立志成为保家卫国的英雄,想要一展所长。“此事交由内阁,速速处理。” 众人:“是,陛下。” 无闷和瑞明对视一眼,都对昨日的推演很满意,卦象虽然不是很明朗,加上分析和思考就很清楚了。 蚩休陛下又说:“我国中百家争鸣,多有胡言乱语及种种淫祀,宗教亦不规范。从今往后立道教为国教,教人修炼之术,在京城旁建建立国子监,由玄真公主督办。” 长孙无忌不由得问:“陛下,为何由公主督办?” 黛玉也有些惊讶:“陛下为何将此重任托付与我?” 蚩休看着她满意的笑了起来:“公主可以调动满朝文武之力,有何不可?黛玉,你习文练武,懂诗词歌赋,能提刀上阵,又精通道门玄妙之术,熟知政务为人务实,对国内外的局势看的也很明确,这重任对你来说不算难。至于这学校教什么理应无所不包。” 众人都称是,长孙无忌仔细想了想,虽然我文采好,也懂治国,可是我刀法不行,道门法术也不行。若以这四个方面来看,的的确确满朝的人都比不上她。也好,这位在内阁任职时常监国的公主殿下来督办学校,无论调动什么东西都会很容易。 姚云旗一看这儿要忙的不可开交,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黛玉硬塞给他的奏折,乖乖的说:“陛下,我要出去游学。” 蚩休接过奏折一看,大喜:“云旗不负我重望。” 姚云旗说:“这是我该做的。” 百鸿也拿出厚厚一本奏折:“这是内子的奏报,她有急事离开了,让我代为呈上。” 蚩休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描了一遍,前半部分是当前各种武器的测评,后面则是简略的《热武器发展史及对未来热武器的展望》。 “甚好,待我细细看。” 嘁哩喀喳的定下了一切,直接在都城边上划归了一片地,按照四个分类修房子。 娇弱而善于偷懒和翘班喝酒的郭嘉被指定为主办报纸的人选,他倒是很高兴,国家的喉舌捏在自己手里岂不快哉。 玄真公主在家换衣服,换了半天,选了一套色泽淡雅,但绣花华丽又有气势的衣袍,头上佩紫英簪珍珠钗,戴上华丽的宝石璎珞项圈和掐丝多宝手镯c两只手上带了四个戒指。 姚云旗大惊:“不至于这般急着送我离开吧?” 如此盛装打扮给我送行?我多留几天不行么?现在又舍不得走了,呜呜呜 黛玉在镜子前翩然一笑:“你想多了,我要宴请路西法,跟他买几个灵魂。” 或许,你可以不走,我有点舍不得你走。 给你写奏折时还不觉得,一定下来就舍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我想象中的婚后番外是温馨的小日子 可我不想写蒸包子,也不想写滚床单。 于是就要写到世界大战了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8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渎神 姚云旗不解:“你宴请路西法做什么那家伙与我们面和心不合, 整日里只想窥探咱们东方仙界的修行方式。” 黛玉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三个侍女围着她,恭敬仔细的服侍,唯恐又不周到不细致的地方。 高挽凤髻梳了一个仙人鬏,满头珠翠盛装打扮, 身上穿了一件玄色金龙纹直裰, 外罩一件霜色云纹氅, 这大氅宽袍广袖, 质地轻薄,云纹部分是银丝绣制,其余部分则朦朦胧胧的透出玄地金龙的图样来, 宽宽松松的穿在身上好似一团迷雾笼罩。 姚云旗捧着脸发花痴:“好妹妹, 你这样子就好像是要去登基可真威严华丽啊。” 黛玉嗤嗤的笑了:“亏得大师兄不计较咱们胡说八道,要不然我正要去谢罪了。” “我知道, 所以我才敢胡说八道呀~”姚云旗打扮起来比她省事儿, 只要换衣服戴簪子, 就完成了。他穿了一件粉色道袍, 腰系玉带, 左侧垂着宫绦上拴玉佩, 右侧则是一枚荷包。 看那精工细作的样子,显然是黛玉的手笔。 黛玉也站了起来, 系上腰间的玉带,玉带上佩着一串玉佩组件,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又在捧来的一托盘扇子里选了一把玳瑁雕花扇。她脸上的妆不浓却很端庄,柳眉微挑,看着就威风。 墨儿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已经成了公主府里的大管家:“殿下,时辰快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黛玉点点头,对姚云旗笑道:“咱们走。” 姚云旗不明就里,但是她要请别人吃饭,自己一定要跟着。不为了吃宴席,就为了看着她喝酒,别喝多了,也别被那些没节操的家伙调戏了。黛玉要是被人调戏了,碍于情面和所谓的‘文化差异就是吻手礼’不方便翻脸动手,可是我就没顾及啦~ 时间快到了。天边飞来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龙’,这当然是西方所谓的龙,实际上是带翅膀的大蜥蜴,或许应该更合理的翻译为有翼飞行兽。 路西法和撒旦站在同一条巨大的有翼飞行兽的背上,在地面上的指引下停稳,二人都穿着最华丽的黑色长袍,为了表示隆重,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手里拿着镶有巨大宝石的权杖。 “东方美丽的公主殿下,能见到你美丽的容颜真是太令人高兴了,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如月光般神秘迷人的公主殿下,我不止一次的思念着你。” 二人以手抚胸,欠身做礼。 玄真公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淡笑,用他们的说话方式说:“多谢夸奖,请。” 姚云旗锐利的盯着他们俩,严肃的盯着他们俩:“二位好像更邪恶了。” “多谢夸奖。”这对于魔鬼来说算是赞美,但是就是让人膈应。 大殿中灯火通明,依旧是东方样式的席地而坐,桌上排列着珍馐美味,玉壶中盛着数种美酒,铜鎏金的香炉中喷出浓郁的甜香,穿着轻纱软袍的两队侍女立在一旁准备服侍,大殿一侧的竹帘后有一队乐手演奏吃饭时听的雅乐(钟鸣鼎食)。 两方都很强,就不顾及对方的喜好和膝盖,只以自己本国的风俗为准,去对方的地方就入乡随俗。 互相谦让了一阵子,不分宾主的虚余主位,都在客位对面而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说了些闲话,黛玉慢慢悠悠的提及:“听说有些亵渎上帝的灵魂,不被天堂接纳,也至今没有转世轮回。云旗一向喜欢这些奇淫技巧之物,我想借几个灵魂来陪他玩。”假装我们不是很看重。 姚云旗眼睛亮亮的,把那些出色的科学家们的灵魂弄过来,给我讲课,我就不用出去游学啦!就不用离开黛玉了!她果然舍不得我,真是太好了。 路西法眨眨眼:“行啊,我哪儿有一群神叨叨的灵魂,一天到晚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一会吵起来一会又在一起聊,整天在地上鬼画符。这些灵魂有什么用?” 撒旦端着酒杯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里,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公主,你想要防备凡人得到可怕的战斗力,又何必瞒着我们这些非人呢?如果不是为了庄国,为了这些凡人百姓,您又何必研究这些凡人的玩意儿。” 黛玉举杯微笑:“凡人朝生暮死,我不曾担忧,只是好奇烟花火药怎么成了飞机大炮。” 撒旦点点头:“我也觉得好奇。有些愚蠢的牧师说那是魔鬼的武器,真他妈逗,我到现在都不会做炸药呢。我这样的魔鬼想要屠杀凡人,哪里用得着制作武器,火焰,洪水,毒气,地震,上帝杀人用的法子我也会。” 黛玉抿了一口酒:“我们也是啊,移山填海都算是寻常手段,逮着一个人杀就用雷劈,人稍微多一点就飞沙走石,驱使阴兵伤人,或是干脆去地府勾了他们的生死簿。可是外面的凡人用那些新鲜武器,我们这儿的还使连弩呢,以后要是开战了,总不能让神仙亲临前线保护凡人吧。” 姚云旗非常配合的c假惺惺的说:“但是凡人用一些粉末兑在一起,包一包,就能有□□的效果,多有意思啊。等我学会了,给公主做大炮仗和烟花玩。” 两人都笑了起来,所有够格的人都知道姚真人是老婆的迷弟。 路西法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那些凡人,那些凡人称之为数学家c物理学家c化学家c生物学家的灵魂,公主派人去接收一下。” 姚云旗兴致勃勃的说:“我去吧~挑顺眼的要。” “那就难了,说实话这些人的脾气秉性啊,我看着都不顺眼。居然还有人想那美杜莎做实验!姚真人,你也别去挑了,我把那些人给你打包送过来,也让我那里清静一些。就听见他们争吵什么函数,什么元素,弄的我都听不见灵魂的哀嚎了。” “也行吧没本事光是凡人的我可给你扔回去。” 撒旦说:“武器更新换代的很快,只凭着这些鬼魂做实验恐怕跟不上。” 黛玉嫣然一笑:“可是他们懂啊,把新武器的资料拿给他们就是了。” “是吗,这样啊。”两个魔鬼之王对视一眼。 同样是公主府总管的青雀去门口晃了一圈又走过来,趋步走到公主身后,黛玉正席地而坐,她也跪坐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上:“殿下。” 黛玉借着袖子遮掩看了一眼,这是舆部的专用纸,熟悉的笔体。上面写了极短的一段话,显然这人不知道自己宴请这两个人要做什么,只是把最新的最重大的消息送过来。 这两位魔王相信自己的能力,对凡人的武器嗤之以鼻。魔鬼以蛊惑和引诱灵魂堕落为生,魔王以驱使魔鬼来维持自己崇高的地位,这是一层一层的剥削。 出了黛玉以外的三个人,愉快的开始吐槽大会:“基督教真是够了,地心说和日心说还要掐起来。” “他们开始卖赎罪卷的时候,我赚了好多钱呢。” “引诱苦修士成为我的使徒有点难,可是把我的使徒送进教会,可容易啦。” “有时候无需引诱他们,自己就投奔我这儿来了~” “我真不明白娈童有什么意思,大胸细腰大长腿才有意思。” “私底下越荒淫无道,表面上就有更严苛的清规戒律,好多人都知道,就是没有反抗。要不是真有上帝在天上保佑教廷,怎么会有骗人一千多年还没被打死的骗子体系。” 姚云旗:“按着我二嫂的说法,应该是社会性的什么问题。” 撒旦:“哎,对了,你二嫂前两年还专门去拜访了古斯塔夫·勒庞,跟他一番深谈,还在欧洲美洲埋下暗桩。你二嫂的手伸的太长了,她要不是只盯着凡间,我都要反击了,简直要威胁到我。” 黛玉一直在不做声的喝酒,这时候才微笑道:“都城里有一家鬼仙开的糖果店,入赘了一个蒙古人,那里的糖果非常诱人,我应该派人去买一些来款待二位。” 撒旦立刻就闭嘴了,那根本不是蒙古人,而是一个俄罗斯人,而且那人是他派来的卧底,所谓非常诱人的糖果,也是加了一些魔鬼的小作料。 大家互相派卧底,也互相逮住拍卧底,这还有什么好说? 黛玉拍拍手:“让舞娘过来。”庄国的富饶催生了很多奢靡的享受,各种各样的舞娘是其中之一,不由某家家养,而是受雇演出。青雀准备宴会的时候,准备了几班舞姬。 纤腰一束甩着水袖跳起折腰舞c凌波舞的女鬼们。 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腰间系着金链红绳,穿着飘飘水裤跳舞的狐狸精们。 在月下独舞的少女跳起曼妙的步伐,露出婀娜的身姿,一曲孔雀舞引得鹦鹉和鸣。 这一场宴会宾主尽欢,两个魔王色与魂授的用自己的珍宝拐走了狐狸精们。 天明上朝去。 木策凑过来:“哎呦呦~监国的公主殿下夜夜笙歌,这可不行,这要传扬出去,百姓们会沸腾都想练习弹唱歌舞去公主面前表演呢。” 黛玉笑道:“师兄羞煞我了,只是偶尔宴客的排场大了点,比不过师兄身边无数莺莺燕燕。” 木策坏笑道:“大师兄准备办报纸,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安排?” “这自然是要看看师兄们和大臣们谁跟善于操控流言,蛊惑人心,制造谶语。” 他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黛玉也笑:“自然是木策师兄的高人一筹。我正要一件事要请师兄帮忙,我从外国请来一批科学家来咱们国子监当先生,可是国中百姓还不知道外国的变化,不会有什么人去学。烦劳师兄帮忙。” 木策胸有成竹的答应下来:“你放心,不出一个月,凡是庄国的人民都会知道外国在互相杀戮,研究了很多可怕的武器,有些国家盯上了庄国。”我肯定能让他们踊跃参军保家卫国。 又被拜托善于算卦的无闷c善于数术也略懂风水的瑞明负责学院的设计。 蚩休陛下又不来上朝,监国的公主殿下指挥调度物资和人员,从不同部门抽调官员组成‘国家喉舌’部门,又派吏部征召一批人负责学校的管理,又不断的写手谕命令各地官府组成报纸的转运和发售部门,公主称得起心细如发c细致入微,所有的事都井井有条的做了起来。 百鸿批阅了自己那部分奏折,溜达过来问:“黛玉,你把那些学者的灵魂要了过来?” “是啊,这样多方便,派人出去求学未必能学到,把人的灵魂要过来肯定没错。” 百鸿又点担心他们会成为西方天界和魔界的卧底:“和魔鬼要的?怎么会都在地狱里?” 黛玉执笔批阅奏折,微微一笑:“不相信处女生子,不相信耶稣死而复生,不相信有神和鬼,这样的人不下地狱还能去哪儿?” 百鸿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你要去接他们?我跟你去。凡人的智慧能达到惊动鬼神的地步,甚至能以功德成神,我真好奇是怎样的环境能造就这些人,却又容不下这些人。” 黛玉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仪仗准备好了,等我批完奏折就去。青雀,去让二师兄的仪仗队也准备起来。” 百鸿微微讶然,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多时,二人各自乘白玉銮驾,用四蹄生云的神骏拉车,銮驾上有青罗伞盖,用锦缎围裹,前后各有婢女士卒执宫灯c刀枪斧钺等兵器,銮驾旁有长使/管家随侍,前后飘扬的大旗是两人旗号,飘飘洋洋的乘云而去,二人地位相当,仪仗的规格也相当,并排走着。 庄国的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扶老携幼出来看,公主或诸王动用大驾的次数不多,有些人活了几十年没看到过一次。路上遇到的神仙也只夸:“威风。” 本以为这只是迎接一些鬼魂来当老师,没想到在海面上感觉到一股天使的气息。 有汹涌澎湃的愤怒和战意。 海面的天空上,一群埋伏已久的天使显出身形。 四天使长中来了两个,拉斐尔和尤利尔穿着铠甲手执长剑:“停止!东方仙界的人想要接走西方的渎神者,那些该死的灵魂亵渎了天上的父,理应在地狱的烈火中灼烧,直到世界毁灭,就算他们忏悔一万年也不能消除那重罪。” “你们想要营救他们,等同于和天堂开战!同邪恶魔鬼推杯换盏的你,已经被污染了,让我来净化你的心灵。” 黛玉顿觉恼火,心说:要战便战,怕你怎的。现在只是时机未到,机缘也不合适。 在我心里,妄称‘世上唯一的神’的耶和华的名字,已经写在要清除的名单上,所有一神教的主神及其党羽,都该被剿灭,你们才是真正的渎神。 嗯?撒旦走漏了消息?或是他的地狱中有天堂的眼线? 公主的白玉辇上围着明黄色的帷帐,左右长使掀开帷帐,露出那端庄而高贵如同神祇的面貌。 黛玉的樱桃小口中轻吐:“取我的刀来。” 长使手中一直捧着宝刀——不是袖里乾坤装不下,是这样好看——长使献上宝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我特别喜欢写这种排场。 更新的太晚了我锻炼去了,晚上再回复评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9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权柄 拉斐尔的本意只是带人阻拦他们, 不许去接走那些渎神者的灵魂,可是尤利尔要直接开战。喜欢网就上。 尤利尔的本意是吓唬吓唬对面这个据说位高权重的少女,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只不过是仗着她师父和师兄们都宠她c都懒得承担政治责任,才得到次席掌权者的位置。只要我一吓唬她, 吓唬她要打仗, 她肯定会吓坏的, 就像晚清政府一样。 可是那个标准的东方少女, 端庄内敛又纤细的东方少女却道:“取我的刀来。” 两位大天使长都愣住了:[什么!她真要动手?] [把她打伤了,蚩休会出来杀人的!有靠山的异教徒最讨厌了!] [东方的神仙们总有奇怪的手段,我们不会输吧?] [要不然尽量活捉, 把她好好的送回去, 免得那个脾气不好的神仙来杀人。] 旁边的白玉辇也掀开了帘子,出现的是个沉静而普通的年轻人。百鸿的面容和大师兄稍微有些相似, 只是他没有那样健壮的身体, 也没有那样深沉刚毅的气质。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黛玉已经走出车厢, 纤纤素手扶着围栏, 抓起递到面前的刀把, 抽刀出鞘。 对面的尤利尔一脸傲慢的说:“庄国的二大王, 劝劝你单纯可爱的小妹妹,为了几个渎神者的灵魂和天堂开战, 那也太愚蠢了。” 百鸿本来是想给他个台阶,结果他自己不愿意下,那就算了。他冷冷的说:“是吗?” 宽阔高大的玉辇用六匹雪白的神骏拉车, 御者身旁有一片平坦的小平台,也是上车的地方,御者背后是车厢,也是安插青罗伞盖的地方。 车厢的帘子向前开,侍从在左右拉开帘子,公主殿下走了出来,长身玉立站在青罗伞盖下,长袍赫赫生辉。御者翻身跳下车,手里抓住缰绳,唯恐自己挡住殿下的光辉。 黛玉冷笑一声:“他挑战我,我岂能不应战。” 拉斐尔和尤利尔对视一眼,拉斐尔说:“殿下误会了,我们” 尤利尔打断他的话:“是向你发起挑战,又能怎样?你敢应战吗?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人就都得让着你,和那些堕落的灵魂搅在一起,那是罪啊。” “哼。”黛玉要气炸了,森然道:“你生活在恶之花盛开的土地上,身为天使具有超然的能力,既不能平息战争,也不能守护虔诚的信徒免于死难,还敢阻拦孤的脚步,罪在不赦。” 俩人展开对骂,“你和凡人混在一起”vs“你收取凡人的供养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展开一番辩论。 “你们东方虚伪c傲慢c懦弱c欺软怕硬。”vs“你们西方野蛮未开化,用谎言和屠杀统治国家,不尊奉天命不施行仁政不爱护百姓。”又一番辩论。 双方的首脑‘会谈’,无论是庄国公主的从人还是列队的小天使们,都只能屏息凝神的听着。 “你结婚,沉溺于男色,却压制你的丈夫,让他成为举世皆知的笑柄。”vs“你们西方女人是上帝用肋骨变的,东方人无论男女都是女娲捏制的。你从来不压制你的丈夫。” 尤利尔气炸:“我没有丈夫!” 由于庄国的仙妖人鬼混居并且通婚,早就不禁止同性结婚,只是禁制停妻再娶/一女嫁二夫。 1v1的宗旨要贯彻到底。黛玉早就觉得拉斐尔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现在终于说出口了,一不做二不休:“你身旁的是谁?” 尤利尔举起双手重剑,简直气炸:“你污蔑天使之间纯洁的关系,我要代表上帝将你净化。” 黛玉冷笑一声:“天道有常,容得下一群疯子狂妄自大,林某眼中容不下。” 她穿的衣服不算太繁杂,可也不是适合打斗的衣服。这位小公主十分托大,连身上宽松的大氅都不脱。她手中提着刀,像少女拈着一只花篮,从车上飞起来相迎。 手握重剑的天使和穿着华丽拎着宝刀的公主在空中短兵相接,天使气势惊人,公主却一点都不凶悍,她闲庭信步的走在虚空中。 黛玉将手中长刀一荡,第一刀拨开了天使的双手重剑,让天使的中门大开。 第二刀则是趁势歇劈了一刀,这一刀虽快,尤利尔还是尽力闪开了,只是被割掉了一片翅膀。 黛玉伸手抓住这片等身大翅膀,丢到自己的从人手里:“带回去,做卤鸡翅。”文四一直都很想试试天使的肉味儿,她总说,说的我都好奇了。 尤利尔忽闪着单片翅膀,被拉斐尔接了回去。 黛玉抖了个刀花,冷笑道:“我倒是把你净化了一部分。不与你们一个信仰,就被称之为邪恶和堕落,凡间那些乌合之众说出这样的蠢话还情有可原,一群见过多方神祇的天使也敢妄称自己的主子‘唯一的真神’,愚昧到这种程度,你们天堂选天使的时候不管有没有脑子吗?” 尤利尔气的跳脚:“我必将禀明全知全能的上帝,惩治你们这些该死的异教徒。” 黛玉傲慢的瞥了他一眼:“就凭你,你有资格代替天堂向天庭和阐教截教开战吗?” 尤利尔有点噎住了,他虽然狂妄又虔诚,心里头也知道大概是打不过的,可是又不能说。 拉斐尔道:“林公主,我们只是来阻止你接走那些渎神者的灵魂,不是来和您开战。即使是开战,庄国的公主殿下,您能代表天庭和两教接下天堂的战书吗?” 黛玉微微扬起下巴,数百年的威严和高傲含蓄的展露出来:“和一个西方小神开战,我能代表庄国接下你的挑战,并且带兵战胜你们,直到推翻耶和华的宝座,焚烧伊甸园为止!” 她声势浩大又文辞华美的数落天庭的罪状,从宗教裁判所指认女巫的愚昧残忍一直说到赎罪卷盘剥百姓,从威逼国王们服从命令一直说到无能的失去了耶路撒冷,从天堂没有善恶观念只看是否虔诚说到:“神赋予凡人杀人的权柄,而天道赋予我弑神的权柄。” 百鸿:“啪啪啪”鼓掌 ~他心里盘算了一番,嗯,打得过! 天堂只有四大天使长,我们师兄弟们闲的都要惹事了,黛玉这么说一定是算计好了。 对面一群人都被骂懵逼了,又羞又恼,想要反驳又又没法反驳事实。 想要打好像又打不过。 她怎么能这样!东方人的含蓄c矜持和繁琐的礼节呢? 一大群天使里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看起来有一点指挥权的天使扔下手里的武器,跑了出来:“这位公主说得对。我不明白科学家为什么会成为渎神者,难道他们不承认神的存在,神就不存在么?他们研究的电和灯,还有其他好东西,为什么灵魂要在地狱里受到惩罚?难道人间的宗教裁判所灭亡了,天上的裁判所还在用信仰来区别一个人么?” 尤利尔愤怒的扑腾着一只翅膀:“你要堕落到地狱!” 黛玉倒是很满意的伸出手:“庄国欢迎你,聪明又善良的年轻人。”临阵反叛,虽然人品存疑,但是对敌方的士气是个打击。 “不!我不屑于天堂的‘纯粹高尚’,也不仰慕地狱,更不会离开我的国家。”这个纤长而美貌的天使说:“我被人当做女巫烧死,蒙主的爱,让我成为天使,但我不喜欢天堂。我要去人间,去爱世上一切的人,对抗战争和疾病,我愿这世上充满爱,如神爱着世人。” 他徒手撕掉自己背上的翅膀,鲜血喷溅出来,把一双翅膀扔在地上,摘掉头上的荆棘桂冠,在同僚们慌乱的惊呼和劝阻声中,义无反顾的跳下云端。 尤利尔跳脚骂道:“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被无数人索取欺骗和被判,我诅咒你得到全世界的关注和唾骂,我诅咒你身边除了魔鬼外没有人和你说真话,我诅咒你的身上的皮肤” 黛玉又一刀砍了过去:“你真恶心。” 百鸿有点叹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罐子,变成鼓,又摸出两只蜡烛为什么会有蜡烛?变成鼓槌,亲自敲了一曲将军令。擂鼓就是进攻。 二大王和公主殿下的仪仗队并不是废物,诸王的仪仗队基本上是从禁卫军抽调的,禁卫军们经常演练。 一场简短的交战之后,公主殿下刀法高强又身先士卒,敌方的军心不稳,前路就被打通了。 百鸿有点担心:“我们还要去吗?黛玉,去时虽然容易,回来时要是被拦住了路,前后夹击怎么办。” 黛玉环顾战争后的损伤,有两个人脑袋被砍掉了,他的战友正捧着他的头哭泣。黛玉走过去抓着头安上,念了两遍《好生延寿真言》,脑袋接好了这两个人毫发无损的爬了起来。其他受伤的人,自己念咒就把自己治好了。 黛玉道:“不要紧,我们可以从两个地府开通道回来,便是四大天使齐至,我也不惧他。” 百鸿也就无所谓了,他虽然不善于打架,也不至于被抓住,要去便去。 去了此间地狱,又被撒旦和路西法宴请,除了蜜酒还算可口之外,手指饼干c仰望星空c肉馅派c小牛肚包肉等‘美食’,让他们觉得真的身在地狱。 科学家们竟然在狂热的研究地狱的成因c地狱之火燃烧用了什么能量。 想也知道一群渎神者到了地狱之后,不会得到糟糕的待遇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被教廷和天堂恨得牙痒痒的人,在地狱里就是客人。 玄真公主和他们一番恳谈——成了灵魂之后可以用意念沟通——灵魂们对于去当老师不是很在意,但一想到可以重新得到一个身体,去做实验,就高兴的跟着她走了。 撒旦也挺高兴的,这些人一直都想研究他的头上为什么有山羊角,妈蛋,劳资乐意! 白玉辇里用了特殊的法术,看外形不到10平米大,其实里面有一间屋子。 科学家的鬼魂们开始仔仔细细的勘察这间屋子,想要研究空间的折叠和扩展,并且互相争论。 原路返回的时候,那浩浩荡荡的天使队列比上一次更为可观。 “殿下,天使们又来拦路了。” “你们不要出去,天上的罡风会吹散你们的形体。”黛玉放下茶杯,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见这大军拦路的阵势比上一次更加声势浩大,好像是倾巢而出。 旁边的白玉辇上,百鸿也走了出来,袖着手一脸淡然,实际上正在抓紧时间找东西。 黛玉心里不爽,看到补全了翅膀直冲过来的尤利尔,更是不爽。 她淡淡的站在万军之前,甚至没有拔刀,只是淡淡的放出自己修炼多年的宝光。 宝光乍一出现高三丈,迎风便长,很快便巍峨如山岳,从云端接天际。 尤利尔冲到面前狠狠的盯着她背后宝光,杀气腾腾的举起宝剑。 忽然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已经从一个宝宝变成霸气的小姐姐了。 好帅啊~可能有点一一c 终于要写到宝光了!我的麻麻呀,从宝光出现的一秒钟,我就等着写黛玉的宝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0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战前 那宝光从她背后展现向上方,向左右两侧蔓延开来,见风就长。 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些古老而奇怪的文字,从甲骨文到大篆小篆再到楷书c草书还有六十四卦中的几个符号还有一些龙飞凤舞张扬霸气的道符。无数的文字汇聚成河流有时候融合在一起成为虚无流向她背后有时候又剥离开涌现出无数的文字和符号。 从旁边看过去,只让人不知就里,看的一头雾水对于其中的一些短句和数字感到茫然。 百鸿倒吸一口冷气:“好啊妙啊!” 自从听说黛玉有了宝光,师兄们几次想看她都以尚未完工的名义搪塞过去没想到竟然是流动的阵图这是摄魂阵啊。 这些都是外人的视角在冲着玄真公主冲过去c正面对着这套奇怪的宝光的尤利尔来说这阵图刚放出来的时候他警惕的盯了过去,随即被吸引住了目光甚至连灵魂都深陷其中。 不,这不是魔鬼迷惑灵活的方法,而是那些文字和图案所代表的含义争先恐后的钻进他脑袋里尤利尔发现自己忽然明白了很多知识,像是一个没上过学的人忽然听到老师从一加一等于二,一直讲到天元术。 天元术就是方程式被中国数学家研究出来后的称呼,由于用的是中国的数字书写,这东西计算的时候非常麻烦。 当然不必担心,黛玉没把机密的知识构建在宝光中,这里除了数学知识还有计算天象变化的天象图,写呆板繁琐的八股文所需要的东西,还有诸子百家c百家争鸣互相冲突的思想原则,都在其中。 无数细碎繁琐的知识涌入尤利尔的脑海中,他像个出现在高三面临高考却拿到了大学试卷的学渣一样茫然,看着这些繁杂而令人不解的东西,脑子像个眼花一样被点燃了,很快就涌出了各种问题的答案,还有各种问题,各种思想。 这可不是上课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些东西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每一条都像刻在骨头上一样引人注意,他沉溺于知识的海洋中,不知不觉就昏倒了。 黛玉低头看着昏过去的天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帮没文化的。” 还没冲到我面前就昏过去了,真可笑。 一个人的知识越多,越不会昏倒,显然这个傲慢的天使什么都不懂。 对面三个天使长都要惊呆了:“你干了什么!” “这是东方妖术!” “冲啊!” 对于一个老师来说,坐着几十个学生和坐着几百个学生有区别吗?没有!黛玉的宝光也是一样。天使们冲到她面前,只要看着她这个人,就肯定会看到她的宝光,然后昏过去。 百鸿吃吃的笑个不停,你和姚云旗的宝光都够另辟蹊径了,我以为你的宝光是大师兄或是你很喜欢的孙师叔,再不然是一群美貌的天女,万万没想到是考试。我看着都困。 “停下!都停下!”一个大天使长指挥道:“你们把眼睛闭上,不要看她!” 天使吹响了神圣号角,一段激昂又鼓舞人心的曲调响彻云霄。 黛玉今次依然没有拔刀,她只是冷着脸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根轻飘飘的金色羽毛。 这根羽毛较长,是鸟类的翎羽,有着金子一样的颜色,看起来是小女孩儿的玩具和装饰品。 “别怕,我的宝光一点都不可怕。”黛玉心情轻松愉快的说。 这根看起来华而不实的金色羽毛,像是一根铁签穿过肉块一样,轻而易举的洞穿了数名天使的心脏。直奔加百列而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不管什么战争都要先杀指挥官。 黛玉专注的驾驭这根羽毛,她没想到全力施展开的速度有这么快,快的让她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大概是金翅大鹏的缘故,他飞的快,连他的羽毛都坚固若钢铁,快的胜过闪电。这根羽毛到手几百年,闲来无事时就拿出来祭炼浸润一番,却从来没用过,刚刚也差点忘了用。 加百列捂着伤口高声嚷道:“住手!庄国的公主,你要激怒上帝了!你在屠杀他的信徒。” 黛玉现在特别希望干娘能在这里,她善于骂街,她一定会说麻痹的要点脸行不?自己出来惹事的时候没想到会被人打死,咋地光许你家人惹别人,踢到铁板骨折了还特么怪铁板不该这么硬是不?这么一说,多痛快。 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矜持又有风度和道德的笑了笑:“哦,难道我们还没开战?” 加百列看了看左右,又看着她兰花指拈着的羽毛:“当然没有正式开战!等我禀明我主,对你们下了战书,才算正式开战。” “对,我们还没有正式开战!你胜之不武。” 百鸿手里把玩着一个葫芦,颇为寂寥:“打不过就跑吧,这借口找的好。”我的法宝炼制出来这么多年,没用过几次,还以为能用呢。 黛玉只好把羽毛召回来,这东西的速度太快,有点太飘了,意念有些控制不住。可不能想用最快速度,最快速度就控制不住了。 “你们哼!跟我撤!” 天使们提着自己昏过去的同伴,捂着自己的伤口,捡起地上的兵器,一窝蜂的飞走了。 吹响神圣号角的天使没有参战,跑的最快。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惋惜:“可惜了。” “是啊,天使的战斗力不该如此之弱,下次开战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们没准备好就来拦着咱们,未免太看轻我。” 百鸿站在车辇上看了半天,手里盘着葫芦:“咱们俩都是以从政而闻名,我极少跟人斗法,你呢,你这年只在大师兄手下屡败屡战,或是揍一揍姚云旗。” 黛玉害羞的拈着羽毛挡住脸:“师兄,我从来没打过他。” 百鸿想了想,咦,还真是没打过啊,那为什么我们都觉得云旗被你管教的很好呢? 两人各自回了车辇,公主殿下继续淡定的询问他们需要什么东西,并且基本上听不懂,什么元素,什么化学方程式啊就算用意念沟通也很困难啊。 说起国家矿藏的分布图小公主表示这也是国家机密!不可能告诉你们,但是可以带你们去看,或者把各种矿物质和其他物质给你们做实验。 回到庄国之后,先从禁卫军里抽调了几个教头,去教他们修炼鬼体。 现在连身体都没有,没法接触任何东西,还说什么实验。 也送去了一些爱学习的年轻人,在他们旁边服侍,也跟着学习。 黛玉回去先换了华丽的衣服,穿上清雅但舒服的道袍,去找大师兄,飘过长长的道路,进了大殿翩然下拜:“陛下。” 蚩休坐在阳光下给食铁兽梳毛,一边梳毛一边和百鸿说话,见她进来便笑:“玄真公主越发威风了,真是长大了,过来让师兄瞧瞧。” 黛玉羞的险些掩面,红着脸站起来,袅袅婷婷的走到大师兄面前,又跪坐下来:“师兄,我,我被那些狂妄的家伙气昏了头,只是交战了两次,还没正式下战书。” 蚩休可以盘膝而坐,可以立着一条腿很霸气的坐着,黛玉只能正坐。 变成一只小团子的食铁兽扑到黛玉膝头,打滚撒娇,哼哼唧唧的叫着。 蚩休又抓着它的后腿,毫不怜惜的拖回来。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食铁兽还在这儿装小孩子,真是不要脸,继续梳毛,最近他身上的长而浓密膨松的毛发质量不复往日。 蚩休淡淡的笑着:“你要开战,一定有了十足的把握,是不是?” “是,师兄。” “天堂里的四大天使长只是个幌子,另外有一批耶和华伴生的天使,他们声名不显不为凡人所知,却都有很强的战斗力。”蚩休揉着这只团子,看着温柔娴静的美貌小萝莉:“还有另外一些人那是一些非常虔诚的狂信徒,就像大雷音寺那些虔诚的佛子,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可忽视。” 黛玉神色微变:“从不曾听说过这些人,这是天堂的隐藏的实力?” “不错。今次你胜的容易,因为对方还没把你当成对手,没用最强的军队来迎战。”蚩休道:“你去准备吧。” 黛玉有些不确定,试着问:“大师兄,您看我在这件事上,有什么纰漏么?”我是第一次要和别的势力宣战啊。 蚩休摇了摇头:“你做的没错。自古道天无二日,人无二君”他一翻手捞出来一块玉玺,递给她:“开战期间由你执政,分出输赢再还给我。只要耶和华不出手,我也不出手。” 黛玉接过玉印,拜谢而去。 敲响金钟玉鼓,正式上朝。 她本以为师兄们对于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平静的生活,会有些烦恼。 姚云旗没来黛玉换了位置,坐在师兄的龙书案旁边,面对着群臣和师兄们,有些忐忑的把这两天的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师兄们因为大师兄没来,都坐的歪歪斜斜潇洒风流:“什么?要和天庭开战?” “太好了!” “这简直是过节啊!” “好师妹!你真是太可爱了!” “最近这些年真是闲的要淡出鸟了!” “开战开战!战个痛快!” 黛玉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到不怕别人反对,只怕师兄们觉得自己惹事,平时看师兄们云淡风轻的各有各的爱好,没想到说起开战来一致的开心。 可是,依然不知道姚云旗跑哪儿去了,他怎么会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呢,会不会有危险?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不会被敌方下黑手抓住了吧,黛玉有些担心,还是按部就班的盘算如何开战。 正在这时,在殿外听见一阵张狂的大笑:“嚯哈哈哈哈,好妹妹,你出来瞧瞧!看哥哥给你弄什么东西回来了” 众人都道:“这货又去干什么了?” 黛玉一勾手,十扇大门一起打开了。 看到姚云旗扛着一个椅子,一个华丽的银色宝座,他看起来像个送家具的小帅哥。 碧卢惊呼出声:“耶和华的的宝座啊!” 姚云旗得意洋洋,喜滋滋的跑过来说:“在你刚出去遇到袭击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看你不需要我帮忙,就去抄他老巢,刚开始还混不进去,后来天堂的天使们几乎倾巢而出,我就拿了点东西” 黛玉松了口气,欣喜道:“你没事就好。” 我担心你呢。 姚云旗幸福的要冒泡泡了:“我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事儿的不一定是谁呢” 他把椅子扔在门口,看大师兄没在这儿,更加理直气壮的走进殿内:“我用榴莲壳和象牙变了一个宝座,坐上去的感觉大概会很酸爽吧” 我还把剥出来吃不动的榴莲和臭豆腐一起放到他们的圣水杯里去煮,嚯哈哈哈那个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番外写的特别不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1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黛玉抚掌而笑:“漂亮快跟我仔细说说。” 师兄们欢呼:“这熊孩子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干得好!” “姚云旗你好手段啊!” 也有师兄们相视假装垂泪:“天哪!老天开眼啦,这小子终于不祸害自己人了!” “好啊!祸害出了国门,就叫少侠啊。” “你得把原先对我们用的损招,给他们都用上。” 有几个人也觉得他干得漂亮,可是不能这么说不能让这小子更嘚瑟。 “这小偷小摸的不好吧” “哼小家子气” “你要是偷了他的权杖或武器还像回事你偷个椅子干啥。” “就是拿出去显摆都拿不出手!”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姚云旗懒得喷回去,喜滋滋的跑到黛玉面前,坐下来拉着她的手:“他们倾巢出动对付你回去之后会得到一份大礼。” 黛玉笑着看他时间越久,她越喜欢这个美貌又懒散的道人他虽然胡闹却很真挚也很有童星。黛玉道:“偷的好任他何等森严的守卫神圣的殿堂都挡不住你。哼,他若敢在战书中胡说八道我就说姚真人取他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再轻巧不过。” 噗好想笑,想起耶和华坐在一堆榴莲壳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姚云旗开心的差点要抱抱,只是碍于右边一溜老大臣幽幽的看着,左边大部分师兄还是单身,而且黛玉会羞愤的拔刀,这才罢手。笑嘻嘻的捏着她的小手:“我还用他们的金杯煮了榴莲,那味道一定十分宜人。” 背景音:“啊?”“咦?”“恶”“哼” 黛玉却道:“你忘了早先文尚膳做过榴莲炖鸡么?还挺清甜呢。” 尚膳官位一直都是文泽兰,她私底下称自己是:皇帝陛下专用果冻师。但御膳房一直都由她掌管,基本上都是做饭给黛玉吃,或是安排菜谱让别人做给六部的大臣们。 姚云旗想起那一锅好吃的鸡肉:“不放鸡可能就没那么好吃了” 某个师兄很有经验的说:“你想想当归炖鸡,就算不放鸡肉只炖当归也很好次呀” “我勒个去只有你喜欢吃当归吧!” 众人不知为何,开始探讨食物的搭配,从是不是什么玩意炖鸡都好吃,一直说到折耳根是不是人吃的东西香菜到底好吃不。 黛玉差点就被他们带跑了,敲了敲桌子:“诸位!诸位!下了朝再聊好不?碧卢师兄,把你的辣椒酱收起来!紫述师兄,别做面膜了!云旗,你把瓜子茶水都收了!瑞明师兄,呃,您继续画图,不打扰您了。百鸿师兄,水镜先收一收!”啊,心好累。 她整理了一下濒临崩溃的情绪:“云旗,你在天堂都做了什么?” 姚云旗呆了一会,喜滋滋的说:“我还往里扔了几块臭豆腐一坛子臭豆腐汁” 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都往后躲,往旁边移动。 “你出去干坏事还带着臭豆腐啊!” “你平时就带着臭豆腐吗!” “我的大师兄啊!”师兄们想起他平时并没用臭豆腐对自己人进行恶作剧,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云旗还不是善恶不分的小混蛋。 姚云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我的袖里乾坤有各种奇怪的东西,这有什么稀奇。” 黛玉忽然皱了皱眉:“怎么还没来,这战书到底能不能下。长孙无忌,你替我拟一封战书,明日此时,西方天堂再不宣战,我们就宣布开战。下朝。” 下朝之后各有各的去处,譬如说百鸿真人就去找自己的老婆,看看她在西方人间界搅风搅雨会不会被天使们抓去当人质,他很担心。想吃当归去御花园药园里拔当归吃,紫述换个地方去做面膜,瑞明和无闷兢兢业业的去监督学院的建设。 文四姐在煮麻辣小龙虾和花毛一体,蒜蓉粉丝生蚝c烤蛏子,凉拌藕片c准备各种烤串,除了没有烤香菇之外什么都有。她自己烤了两串馒头片,几串土豆片,蹲在炉子旁边吃的甭提多开心了。 顺手到了一大杯啤酒,这可是原装的德国黑啤,亲自去德国买回来了。 我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又从古代活到了现代,欧耶!我真是好棒棒! 没穿越之前我是个单身狗。读者小姐姐们都是美貌人妻,我宅的连个男人都看不到。 穿越前穷的叮当乱响,平均收藏都在几百左右浮动,最新一本书想入连300收藏都凑不够,何等可悲可叹。现在不一样,金银成堆,华服成箱,首饰成匣,手底下有十几个厨子听差。 看来有个黑胖子说得对:要想富就穿越现在几乎把大排档开在皇宫中,帅气的道人们来这里喝着黄酒撸着串,嘻嘻哈哈的闲聊。 黛玉和她还有姚云旗在一起吃吃喝喝,忽然说起交战的场景,笑道:“我的宝光可真好使。” 文泽兰连忙捂眼睛:“真是的,让人不敢直视天颜。” 姚云旗一脸淡定:“你个渣滓,你看我就完全不在乎。” 说起来都是一把泪啊,为了能不被黛玉的宝光弄晕,为了能在跟她吵架时即使她放出宝光也不输,姚云旗是认认真真的学习啊,每日笔耕不辍,学习了全面的知识,能答出宝光中的任何一道题。 黛玉咯咯的笑了半天,又有些感伤:“两方对垒的时候,有一个临阵变节的天使,倒是有点令人感伤。”她把那天使的言论和行为简单复述,那可真是个理想化的天使,看来真正的善良和纯洁在各个领域中都是共通的。 姚云旗严肃的听着,听到那个小天使转世投胎去了,他才平静的表示遗憾。 文泽兰一脸若有所思,这么善良又这么单纯,难道说是我的男神?他就是小天使啊!算这年代应该不是我迈的前世,难道是前前世? 嗷!!哎呦我勒个去!再活几十年我就能去看他的演唱会现场版了! 演唱会现场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然后穿越了,日日同君好! 姚云旗问:“文四,你为何笑的如此荡漾?” 文四姐荡漾的想着,好想离婚啊我要嫁给男神!我要卓哥有何用!腿短!笑起来不甜!小心眼!哼!算了,想想算了,男神不会看上我。“想起未来科技的发展,会让生活变得很简单。” 姚云旗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想要洗碗机是吧?用法术洗碗还不满意?” “啧,实话跟你说吧,我不介意每天都预备一桌宴席,但我一个碗都不想洗。” 皇甫溜达过来:“黛玉,你带回来的天使翅膀呢,拿来烤着吃。” 文泽兰看着这巨大的等身大厚翅膀,是有点崩溃的:“这玩意怎么办?” “那谁知道。” “你想办法弄。” “没吃过天使。” “能吃吗,会不会有毒啊。” 只有姚云旗斩钉截铁的说:“不能烤,会塞牙的。” 众人无不侧目,好小子,你原先就吃过是吧? 文四摸着上面柔软的毛毛:“呃,先用开水烫一烫拔毛吧,按做母鸡那么弄。” 没想到这翅膀看着宽大厚实,摸着柔软,拔光羽毛后是干瘦纤薄的一层皮贴在骨头上,类似于软骨,肉很硬,比鸡翅膀略硬一些,类似于大雁的膀子。 “做皮冻还是切成块卤着吃?” 这翅膀去了毛还得有几十斤,就一半煮皮冻,一半切块卤着吃。 文四有一块大木墩子的硬木砧板,砍肉卸骨头都可方便了,现在就去砰砰砰的把这大翅膀拆了,瘦的部分做皮冻,剥下皮,把骨肉扔进锅里过开水,皮也过开水,然后晾凉。 “这皮有点薄啊,不如猪皮那么厚不过鱼皮也能做冻,应该行吧。” 在刮上面细细的油脂,再细细的拔毛,然后切丝,和调料包及葱姜同煮。煮了一会汤汁慢慢变得粘稠。 姚云旗问:“你做过鸟皮冻么?” “我做过鸡皮冻,鸡爪子也能冻。要和天堂开战,我也要去,现在天天在这里做饭真是无聊死了。” “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你去负责给庄国十万大军做饭。” 文四相当不爽的把他推出去:“不许吹枕头风坑我,去去去。” “嚯哈哈哈哈” “再等两年,可乐被发明出来,就可以做可乐鸡翅了”文泽兰忽然挠挠头:“哎?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可乐是一八几几年发明的算了。” 给她打下手的小厨子问:“您说什么呢?什么事儿可乐?” “什么事都挺可乐。” 众人愉快的吃了一顿,到了夜色深沉时,就都散了。还要夜观星象呢,还要观星练炁呢,紫述要子时拜月,吸收太阴精华让自己更白更细腻。黛玉和云旗,玉贤和他温柔貌美的王妃,都要花前月下的享受生活。 虽然是面临一场大战,却没有什么紧迫的情绪,众人心里都有算盘,无论怎样都不会输。 庄国所缺乏的是凡人对战外国凡人的战斗力,而不是神仙对战神仙的战斗力。 当时在玄真公主归家路上设伏的时候,耶和华悄悄跟来看着自己的小天使们,对于凡人可以再天堂中观察到,但对于这些东方的修士们,即使凑近了用肉眼去看,所看到的野未必是真的。他没想到蚩休也悄悄的隐在云朵中瞧着小师妹,二人遥遥的对视一眼,发现了对方,都觉得有些脸红。 一起扭开头假装没看到对方,这表面上一副放心放权的样子,私底下暗暗跟踪,太丢人了。 他没想到这些耀武扬威c被人顶礼膜拜一千多年的天使们战斗力这么差,摆开阵仗设伏,居然拦不住一个小公主和她车驾旁的仪仗队。 多亏现在不是正式开战,等到正式开战时我们岂不是要死的很惨?虽然你们四个只是长得好看的门面,不是战斗力最强的,可是那个小公主也不是蚩休手下战斗力最强的家伙啊! 耶和华气的够呛,回到自己花团锦簇的天堂中,听到无数的天使们在空中飞向,唱诵着圣歌,赞颂自己的伟大。更加不爽。他飞快的回到洁白的宫殿里,以此隐藏自己跟过去看到蠢货们失败的全过程,可是一回到天堂,就闻到了一股污秽恶臭的气味。 诸位,你们要相信,以姚云旗的烹饪手段,把榴莲煮臭豆腐做成味儿一点都不难。 上帝恼怒的把圣杯扔下凡间,用狂风骤雨清洗了整个天堂。 四大天使拖着残兵败将回到这里,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看到天堂中电闪雷鸣,似乎是上帝在发怒。 耶和华清理完弥漫在大殿中的异味,怒意勃发的坐在宝座上,忽然感觉屁股坐在钉板上,猛地跳起来,看着那突然变成一堆榴莲壳的宝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姚云旗!” 不错,正是名震寰宇姚云旗! 他虽然愤怒至极,忽然又有了一丝担心。 那个混蛋能大刺刺的在我这儿吃榴莲,煮屎,偷走我的宝座,却没有被我感应到,没有被人发现,他好厉害呵。幸好不是暗杀。 “向庄国宣战。”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日更新书,脑洞巨大的文: 星际之凤凰台上修真异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2章 番外 黛玉的婚后 巫蛊 “向他们宣战。小说”耶和华倨傲的看着手下这些美貌的白翅膀们:“我的孩子们, 谁愿意代表我去向那狂妄的异教徒宣战。” 四大天使长并不是个个带伤,却都丧心病狂的推拒着,争先恐后的自谦和推举别人。把自己说出十二分的不好,把被人说出一百二十分的好,前所未有的自谦, 谦卑的将自己贬入泥土。 争先恐后的谦卑, 渐渐演变成对自己进行极度贬低, 甚至从贬低变为对自己的蔑视。 “够了!”当了几千年上帝的耶和华气得手抖:“当我让你们去凡间传递神谕时, 当我让你们代表我惩罚异教徒时,当你们被信徒称颂圣天使之名时,你们何曾退避!你们理应向着东方进军, 把我的光芒散播在东方肥沃的土地和密集的人们心中!” “已经派传教士去清帝国了。” “现在说的是庄国啊庄国, 真的有神仙的。” 耶和华气的把榴莲壳丢到他们头上:“你们畏惧了!在散播光明的荆棘之路上畏惧不前!你们和胆怯的恶魔有什么区别?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伪神都不值得你们恐惧,去吧, 去为我的尊严向东方宣战, 遵照我的指引, 你们必将在光明中永生!否则, 只会在黑暗的烈火中被焚烧, 直到世界毁灭。” 米迦勒c拉斐尔c尤利尔c加百列只好拜服在上帝脚旁, 将他赞颂了一万遍,恭顺的离开。 “我绝对不会去那个邪恶的国家!”尤利尔坚定的说。 拉斐尔捂着额头, 他的翅膀有点耷拉,头上的光圈都不那么亮了:“我也不想去。” 尤利尔和加百列说:“是你们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们应该勇敢一点, 负起责任!” “去你的吧!你们俩当年和开战的时候我们说什么了!” “东方有句古话‘要倒霉就一起’(有难同当),你们俩都别想躲!” “切,本来只是拦阻那些渎神者,被你们搞成今天这个场面,为啥?还不是因为尤利尔嘴欠!你以为你是天使长,别人就都得让着你啊,别做梦了,人家还是小公主呢。” 加百列幽幽的说:“蚩休c碧卢唯一的小师妹,姚云旗的妻子,据说她师父也很了不起。” 姚云旗含情脉脉的看着黛玉:“好妹妹,你可真厉害,不仅写的好字好诗词,还能管理朝政,把整个庄国管的井井有条,又会炼丹,现在连打架都这么厉害,三界之中除了大师兄,就属你最有才华,最有魅力。”夸她那美妙的外貌已经过时了,要夸才华呀!她真的很有才华呀!大师兄如果是个女孩子,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女孩子。 黛玉满面娇羞的微红,软软的说:“倒不如你呢,又温柔又体贴细心,还跟我心有灵犀,又能潜入重重包围中在天堂中做了那么有趣的事,可真好。”她这些年性格越发温柔——仅对师兄们和云旗,处理政务时还是非常认真。 两人相视良久,心里头都是无限的欢欣愉悦,相拥上床去了,一番缠绵。 被翻红浪,随即相拥而眠,姚云旗低声说:“开战时,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黛玉轻声道:“我打算让周公瑾来指挥,我只懂得纸上谈兵,恐怕会误事。” “你早说啊。”姚云旗掀开被子又掀开帘子,跳下床,跑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 黛玉伏在枕头上看他,酥胸半掩,一双玉臂搂着枕头:“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找公瑾去,早知道你不能安排我上前线厮杀,我就不跟你睡了。”姚云旗恶作剧的心思大起,故意把自己说的像个求潜规则的小人物。 黛玉经过这些年的时光,早就对他这样爱胡扯的性格见怪不怪了,又好气又好笑的扬手砸了一个枕头过去:“滚!快滚!” 姚云旗还真就跑了,散着头发披了一件衣裳,飘飘摇摇的出去了。 黛玉瞧着他推开门出去,气的歪在床上搂着枕头,用手捶床:“混蛋,滚出去就别再回来!” 可是一转脸姚云旗又翻窗户回来了,笑嘻嘻的捧着一捧香浓的鲜花,随手找了个铜鼎插好鲜花,让这鲜花的气息驱散屋中暧昧而粘稠,无论是谁一闻就能明白的气味。 黛玉:“哼!”哼了一声,转身向里面躺着。 姚云旗又讪讪的凑过来:“这屋子里味道好香啊~” 黛玉害羞的把他捶了一顿:“坏蛋!故意气我!” “咦?怎么了?”姚云旗一脸无辜:“我想上前线杀敌,抓点天使来吃吃,有什么不对?” “没有啊。” “你既然不能安排,我用着宝贵的睡觉时间去找管事儿的人商量,又有什么错误?你干嘛生气?” 黛玉冷飕飕的说:“我没生气,你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姚云旗忍着笑:“你是不是想歪了?嗯?你放心,在这三界之内比吃了睡睡了吃更有意思的,只有你。我不会移情别恋。” 黛玉气鼓鼓的说:“少诬赖人,谁想歪了!是你自己心里头不干净才觉得我会想歪。” “好好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我本想逗你开心,怎么又把你惹生气了?” “谁会被你逗开心呀!”黛玉差点又把他捶一顿,只是也不是很生气,就把他从床上踹下去,自顾自的睡了。倒也奇怪,刚开始修炼时恨不得终年不眠,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到现在修炼有成了,反倒喜欢睡的迷迷糊糊。 姚云旗笑嘻嘻的又爬回来,转进被窝里,暖融融香喷喷的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懒懒的起床,梳头穿衣服吃早餐,准备去勤政殿等着战书。 突然穿来一阵奇异的鼓声,这鼓声虽然不是很大,却能穿街过巷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似乎是从皇宫中传出的鼓声,却是众人没听过的。 所敲击的节奏也很奇怪,不是上朝的鼓点,又不是曲乐,更不是战鼓。 敲鼓之人不懂音律,全凭一腔愤懑。 黛玉静静的听了一阵子,突然脱口而出:“是宫门的登闻鼓!” “啥啥啥?这鼓放了几百年还没破,这质量也太好了。” 两人赶忙起身,飞去宫中,路上差点跟人撞了云朵。 还有人没反应过来呢:“怎么回事?谁敲鼓?这是干什么?” “门口那鼓是什么意思?” “咦?黛玉,不是你召唤我们。” 黛玉也一脸茫然:“不是我啊,我还吃早饭呢。” 姚云旗认真的补充道:“油条豆腐脑无论吃多少年都不烦啊~” “可不是吗!” 山顶千门次第开,登闻鼓处已经没有人了,只看到有几个侍从引着一个凡人向上方走去。 众人驾云过去,只是在大殿外按落云头,徒步走上去以示尊敬。 面对师父时要在山脚下就按落云头,徒步走上去,对大师兄就不必了。 蚩休也不喜欢知道有人来了,一刻钟之后那人还在路上慢慢爬,半个时辰后那人还没到自己眼前,总让他着急。 黛玉刚刚按落云头,便有值戍的侍卫凑过来躬身说:“殿下,刚刚敲登闻鼓那人,说要向陛下奏报公主殿下您的不法之事。” “什么?”十几脸懵逼。 师兄们都斟酌的看向娇滴滴的小公主,哇,你还能干出不法之事? “什么呀?” “你和姚云旗一起干什么坏事去了?” “嘿嘿嘿~说出来让我们高兴一下~” “不法之事难道是云旗又吃饭不给钱?” 侍卫又说:“陛下便让人带他进来。” 黛玉微微颔首,心里头有些轻蔑和愤怒,这种捕风捉影的污蔑换到别人那儿去,说不准能成,大师兄才不会信呢。大师兄能掐会算,无闷师兄更是神准,想污蔑我谈何容易。 余光瞥见长长的台阶上又一个凡人躲躲闪闪的跟在几个侍卫身后,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进殿里。忽然又觉得不对,仔仔细细的看过去,那人似乎不是绝对的凡人。 姚云旗:“哼。” 拉着黛玉进殿去,准备好好的削这个胡说八道耽误我吃油条的混蛋。 蚩休正坐在书案后,面沉似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沉着脸看着书案上的纸张,也不知写的是什么。 “师兄。”“大师兄。”“陛下。”众人一通施礼,纷纷落座。 蚩休依旧是半透肉的青衫,一身肌肉完美的像是刚从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然后抓紧时间拍的硬照。健身的人都知道,肌肉充血之后才会线条清晰,有硬硬的大块块,过一会充血消退之后就会变得圆润柔软。 蚩休陛下的肌肉,好像永远不会变化。他说:“哼。” 众人不明所谓,可是看他如此严肃,也都小心起来。 黛玉心里一颤,偷眼看着大师兄沉稳刚毅的面容,不知会怎样。 侍卫:“启禀陛下,击鼓人带到。” “带进来。” “是。”侍卫们把人带进大殿来,便松了手。 姚云旗远远的呵问:“那厮,你要告什么!” 蚩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来告状的人,看起来是个浑浑噩噩的普通凡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穿着打扮是个商人:“小人要告玄真公主有不臣之心!意图谋权篡位!她行巫蛊之术!” 他一上殿,蚩休陛下就皱了皱眉头。 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凝滞了,随即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他妈在逗我。” “哈哈哈哈哈这不扯么!” “啥玩意啊就着还敢敲鼓来,我还以为天大个事儿呢。” 蚩休却没有笑,他严肃的问:“你有什么证据?” “玄真公主林氏她最新带回来一个灵魂,叫李鸿章,是清廷的中堂,支持女人篡权夺位!林氏还弄回来很多奇怪的夷人,渎神者,藏在城外庄子上,日夜摆弄妖术!常有爆炸和浓烟,附近的人畜草木都深受其害,这一定是在研究暗杀陛下的方法!小人开了家绸缎庄常送衣料被褥过去,这些事都看在眼里。” 姚云旗刚准备说什么,被蚩休一眼瞪回去了。 可是其他师兄们欢乐的笑成一团,就连内阁和六部的大臣们也都掩面偷笑,或翻白眼。 黛玉哭笑不得,索性扁扁嘴,萌萌的看着大师兄。 蚩休一脸悲伤失落,眼中万分失望:“黛玉。我以为你不会” 黛玉有点紧张,下意识的坐的更直一些,不知道大师兄要说什么。 自古以来告巫蛊和谋反几乎一告一个准,大师兄应该不会信,那他这么严肃干什么? “懈怠。”蚩休撑不住笑出声来:“凭你如今的修行,用巫蛊诅咒,我不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最近不好好修行,该罚。” 黛玉一怔,掩面笑了起来:“是,单凭师兄责罚。” 师兄也会吓唬人了,真把我吓得够瞧。 敲登闻鼓告状的人懵逼了:“陛下,您,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玄真公主的威望日盛,举国赞颂她,这和当年的赵光义准备谋权篡位时简直一模一样啊!” “哟,你还知道赵光义呢。”蚩休伸出手,幻化出一只巨手,像抓小鸡仔似得抓住这个凡人,抓起两米高又往地上一摔:“不错呵。” 摔出一个天使的光圈来,只是没有白翅膀。 姚云旗嗤笑道:“西方天堂来下战书的人,怎么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呢?” 紫述嫌弃的撇撇嘴:“真丑。” 百鸿却皱眉道:“他们还会造谣生事,挑唆咱们师兄弟不合啊。” 黛玉气鼓鼓的拾起这个光圈:“这封战书我接了。” 这人的容貌却没变,真是庄国人的样貌,看来应该是投靠天堂的叛徒。 他惊慌失措:“这是,这是我主赐予我的荣耀,你你你怎么能看穿?” 上帝说不会被发现的!而且,说书先生说巫蛊能坑死太子,你怎么不信啊。 姚云旗都懒得嘲讽这蠢货,给你传教那沙比说耶和华是世上唯一的真神,你就信啊,这脑子就该拿出来下火锅,肯定和猪脑一个味儿。 “你们去准备开战。”蚩休淡淡道:“把他拖出去,押入大牢。把那个末微小吏传进来。” 众人应是,欢快的跑出去,商量一下怎么打过去。 不负责任的尚膳大人也从宫里溜出来:“我也去我也去!” 紫述娇滴滴的说:“我可不去,打架伤皮肤的。只是咱们去么,不联合几派势力么?” 黛玉微一沉吟:“不必。点齐禁卫军就够了,师兄们各有法宝,何必再叫别人,以多欺少倒要落人口实了。” 她和四十多个师兄,带着三千名修炼有成的禁卫军。 在姚云旗拿出来的地图上划分好各自的进攻方位。 蚩休:“你平时怎么做事的,嗯?天堂派人来私下传教,难道你不知道?连京城之内都控制不住?” 卓东来:“陛下,两百年前您亲口吩咐,要明着遏制暗地里放任西方势力,以便甄别忠贞子民,暗中观察天堂的异动。这二百年间,他们传教步步维艰,没什么异动。” 蚩休还真有点忘了,这些百姓几乎天天能看到神仙在天上飞,怎么会信上帝。 今儿来的这个,是难得的糊涂虫。 “嗯,我忘了。你去提审那人,把他全家逐出京城。如今不用放任他们了,所有天使和西方传教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抓起来。” 侍卫跑到大殿门口:“陛下,有西方天使来下战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