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名门修真记》 正文 1.01.红楼之林公讳海 乔岱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耳边环绕着悲悲切切的哭声,那声音细细切切呜呜咽咽,便如秋日里苍蝇的叫声,躺着想睡时候总是在耳边萦绕,费神去听又百般的寻不着,着实让人恼恨的很。 心里很想将这恼人的苍蝇给赶跑,身体却僵住了一样,使尽了力气,连抬起胳膊都做不到,心底里慕地升起一股涙气,忍不住想破口大骂c想将身边的一切具都毁掉。 却又因为一惯的装模作样硬生生将那股莫名的邪火给压制在了胸口,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一口气没上来,大名鼎鼎的乔少差点自己将自己给憋死了过去! 幸好混混沌沌中,鼻端传来了一阵阵刺鼻的气味儿,那气味儿过于甜腻,实是他生平最最讨厌的。现在却成了其救命的稻草,让他那几近停摆的大脑恢复了少许。刚刚无论如何动不了的身子也终于听到了他心底的呐喊,上身近乎弹立而起,手臂猛地被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响,乔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刚刚好像仿佛,那是打在了什么东西上?有些软又感觉滑腻腻的“阿嚏~~阿嚏~~”鼻尖的香味越发的浓郁,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心底满是疑惑,好在那让人讨厌的声音终于停止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不新鲜了!头好痛,不管了可能也许大概,舒舒服服的睡上那么一觉就全都好了呢?!从来都看不到烦恼的乔少依然乐观的想着! 眼睛兀自紧闭,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抬手将被子往上一拉,‘砰’的一声重新躺平。‘呜’床很松软,脸颊蹭了蹭下面的枕头,好像有点硬啊!嗯不管了,先睡饱了再说。被子隔绝了外面污浊的空气,他终于能全身放松的呼吸了,闭上眼睛放空脑袋,这次一定能够睡个好觉! “啊老爷~~~”尖叫声突兀响起,惊起了半梦半醒的丫头三两个 乔岱也在其中,被那尖利的嗓音一刺激,他整个身体都僵住,脸色青白,瞬间又出了一身的冷汗。脑袋被刺激的更是仿佛要裂开,牙齿咬的咯吱吱的响,这到底是谁?真想拍死丫的啊!! 猛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那眸光并没有一丝杀气,反而是有些许的空洞,但是莫名的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却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屋中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很多。 至此为止,乔少的怒气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 只是自幼孤儿的身份让他习惯了谦逊隐忍,即使内心再如何愤怒,面上也会挂着一层要么欢乐c要么懵懂的伪装。有些事情暗地里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就好了,他多少有些扭曲的心里特别喜欢看到被报复者一边不断咒骂甚至是痛哭流涕,却又一边对着他感激涕零的样子 强忍痛楚坐直身体,本想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惹到自己的家伙是何模样。没想到,却是他自己差点被吓傻过去。 一张徐娘半老涂满脂粉的脸,从张着的血红大口中甚至能看到一截艳红的小舌,尖叫还在持续,乔岱只感觉一阵反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这是哪里来的一个白骨精?师傅呢~悟空呢~~ 神情越发冷冽,眼神却是越发的空洞了起来,那女人可能是被她这极端矛盾的表情惊住了,张口便又是一串尖叫,叫的乔岱再也顾不上那狗屁原则,手比脑子还快的直接便挥出去了一记直拳,他心里还真就没有不打女人的概念。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瞪大了双眼的乔二少看着眼前那软绵绵白暂暂毫无瑕疵的拳头,眼中满是迷茫,难道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了吗? 旁边的女人在他拳头打去的时候吓得闭紧了双目,拳头临身之后却迅速的睁开了眼睛。虽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发呆,却不妨碍她眼中的惊喜一哎~~,她刚刚怎么会误会老爷要打她?手中帕子一甩,腰身一扭,顺势挺了挺高耸的胸脯,“老爷~~~”。 声音娇嗲波三折,吓得乔岱瞬间清醒,肩膀猛地一缩拳头一收,避瘟疫样的让开她扑过来的身子。转身趴在床沿上便是一阵干呕,这td到底是哪个混蛋给安排的啊。叫老子知道是谁,不把人给整的就剩一条裤衩,他就不是乔少! 他这边一门心思的只想离对面的妖婆远点,无奈浑身无力思维混乱,连说个话都费劲儿。 只能炸着汗毛任由对方将整个胸脯都靠在自己手臂上,又是摸胸又是捶背。 dd今天可真是亏死了! 幸好,随着一阵略微杂乱的脚步声,屋子里又闯进来几个男女,放眼看去没一个是他认识的,而且这装束怎么这么怪?直觉上肯定有哪里不对劲,但因为头疼的厉害,却想都不能想。 将几人挨个的瞧了一遍,前边几个有些年纪的让他无端感觉到一阵熟悉,但,是谁呢? 乔岱疑惑的歪着头,脑子里除了疼痛便是混沌,人看起来无端便有几分呆气。这跟他现在清隽的书生形象很不符,多了一种呆萌呆萌的感觉。 林管家和齐嬷嬷当然不会知道什么叫呆萌,他们现在只是感觉自家老爷有一种莫名的可爱可爱?两位老人家包括跟着他们一同进来的,林家的几位实权人物俱都打了一个哆嗦,那可是老爷啊,阿弥陀佛,那么想想都是罪过! 将脑子里那不合宜的想法快速的赶了出去,因为被大夫判定,可以准备后事的老爷突然清醒了过来,林管家和齐嬷嬷那老迈的身躯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活力,快跑了几步,把床前差不多将整个身子都吊在乔少身上的徐娘给挤开,浑身颤抖双唇哆嗦语无伦次的道:“老老爷,您您醒过来了?这这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说话间,已显得浑浊的双眼中又有泪珠滚落。 老爷这什么乱七八糟称呼?! 努力忍耐着头痛,还不知今夕几何的乔少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再睁大,满是疑惑的望着身边这些人这些摆设—古画青花瓶c香案紫檀床c轻纱白堎窗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会所的摆设竟然跟真的似的了? 林管家和齐嬷嬷都是从小看着自家老爷长大的,哪里不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对,“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见他还是木呆呆没什么反应,想了想又小心问道:“或者是在惦记姑娘吗?”想着刚刚几个大夫都隐晦的让他们将后事预备起来,美其名曰‘冲喜’,心里便是一恸。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转身一眼不错的盯着自家老爷,就怕他有什么遗愿自己没听到,让老爷即使走了也不能瞑目。 满屋子人都在等着床上人的话,便是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偏偏那徐娘不是个省事的,刚刚被挤开的时候虽然怨恨,但林管家齐嬷嬷积威日久,她平时虽然跋扈,在老爷面前却不敢过分嚣张。只现在眼瞅着老爷的状态不对,心里便忍不住埋怨,这些老不死的也回来的太快了,害的自己好多手段都没使出来。想着大夫的话,真怕老爷这是回光返照,她想要的好处可是还没拿到呢,这怎么行? 又在心里给自己壮胆,反正自己名分在这里,这几个老货再怎么也是林家的奴才,难道还能跟自己这半个主子比?眼珠儿微微一动,不趁着老爷现在还清醒的时候再捞点好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真是连这两个老奴都能拿捏着她了。 抿了抿头发将衣服理顺,趁着林管家和齐嬷嬷不注意,一把将两个人给推开,一屁股挤到好不容易坐直了身体的乔二少身边,边用帕子抹着那想来就来想没就没的眼泪,边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老爷啊,老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怎么就要抛开奴家一个人走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红楼之林公讳海 这女人刚一有动作,敏感的乔少便已经有了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这丫竟然是向着他扑过来! 一张本来便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立时便染上了阵阵黑气。心里高呼着‘闪开闪开马上闪开’,奈何硬件实在是不给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也没能挪到三寸之外。双臂更是无力抵挡那显得异常‘壮硕’的身子! 最后只能无助的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望向后进来的那几个,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再次将他从白骨精的阵营里给解救出来。 奈何那几位终究只是几个下人,又实在是跟面前的这位‘自家老爷’做不到心有灵犀,解救之说又如何谈起! 所以,dd,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cd地方啊?! 那是魔音穿脑~魔音穿脑啊! 乔岱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眼前便冒出了无数绚烂的小星星,身子一软,双手捧着头便栽了下去。 屋子里面骤然响起了几声惊呼,乔岱已经无法顾及,痛好痛好痛好痛身子不自然的躬起,双手紧紧抱住脑袋,牙龈被挤压的渗血这才勉强抑制住了到口的惨叫 这他~妈的他~妈的自己难到不但成为植物人躺了很久还得了脑癌??? 正这么胡思乱想呢,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终于冲破了重重阻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记忆的主角名字叫做林海,幼年丧父,由寡母独自抚养长大,未及弱冠便中了探花,凤眼星眸c少年足风流,跨马游街时候不知引得多少闺阁女子害了相思,一时间,林府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踏破。 林母挑花了眼,左右找不出一个女子足以与自家儿子堪匹配,正左右为难时候,一道懿旨,太后将荣国公府贾家的嫡长女赐予林海为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和,再加上懿旨赐婚,又是一段佳话! 虽然婚后数年妻子也没能为林家诞下一儿半女让他心中略感遗憾,但他也没因此便失去了希望,心里只道林家向来子嗣单薄,想来时候还没到罢了。 本以为日子便会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却没想到皇上会点他做了这扬州的巡盐御史,盐政向来都是血流成河之地,自古以来不知埋葬了多少名臣酷吏。 林海少年得志,骨子里便很有几分清高自诩,自然不认为自己会把持不住,以至于要同那些个人同流合污。 事实上,之后他做的也真的很好,上任之初便铁面无私查处了许多私盐买卖,偏偏因为他世家出身,身家丰厚,平日里虽然喜欢斯文风雅之事情,却并不成瘾,让那些盐商巨枭一时间想贿赂竟然都无从下手。 无奈之余,也只能熬了,这巡盐御史一年一任,最多也不过连任三年,安分几年到时候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将这个刺头送走,这扬州还是他们的天下! 况且,这林海一家自从到了扬州之后,其寡母便因旅途劳累卧病在床。那些盐商们派了人在其门口仔细探查,听说因为引发了早年旧疾,十个大夫里面便有十个说老太太现在不过是挨日子,问题只在三月还是半年罢了。 闻听此信,这些人不管面上装的如何悲伤,心里却俱是欢喜万分,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活着也是遭罪,还不如早死了好为他们这些人造造福呢,果真如此,他们便是给林老夫人在家里塑个金身日日供奉也成啊! 这林老太太也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熬了四个多月,最终没能挺过那一关。 林海自十二岁丧父,便只与寡母相依为命,母子之间自然感情极其深厚。老母病重期间日夜守在榻前侍奉,一度神思恍惚懒进饭食,林母死后更是伤心欲绝,暗里只道自己不做这个官,便不会害的老母跟着千里奔波以致于早早病逝,因此自责不已。 衙门也不去了,接连几个折子上去,表示要回家守孝,报请丁忧。 只可惜,皇帝那里刚刚被他送过去的白花花的银子解了燃眉之急,心里对其满意的很,见了折子,虽然知道本朝以孝治国,不让人守孝难免被人诟病。 但是寻摸了几个人,暗自比较之后,要么没他那么多家底,恐受不了那些盐商的糖衣炮弹,要么就是太过圆滑,恐怕不愿意为了公事而得罪人。 思量来思量去,总觉谁都不能如林海这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给他送这么多的银子。 到底是夺情,让他仍在任上继续干着,只是给了林母死后哀荣,不但诰命升了一个品级,还赏赐了不少的陪葬品。 放眼整个朝廷,林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诰命夫人,能得皇家如此相待,甚至因此在史书上都有机会留下一笔。对此,林海如何能不对皇帝感激涕零? 顺理成章的,对着皇帝“夺情”的旨意也便不再那么抵触了。 不过他乃是纯孝之人,即使每日里公务繁忙,仍然坚持持斋如素,整整二十七个月的时间,不但拒绝了同僚之间的饮宴,便是有上面的人过来,也以在孝期为由,接风洗尘宴上滴酒不沾不说,甚至只夹给他单独做出来的几道素菜。 他心中只是侍母至诚,但外人却是褒贬不一,有的说他对陛下忠诚对母亲纯孝,实乃读书人之楷模。 却也有的人说他不过做做样子,实是真真正正的伪君子真小人,否则便是当时皇帝夺情,大可以挂冠求去守孝,既然当时没去,又何必现在这里惺惺作态! 尤其是扬州的那些盐商,几年下来深恨林海挡了他们的财路,虽然面儿上还需要隐忍,暗地里却纷纷传起了闲言,将这些贬损他的话传的到处都是。 林海听到之后如何能不心生郁闷,再加上常年如素公务繁忙,身体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长此以往便有些伤了底子。 贾敏作为妻子,丈夫给婆母守孝带累了身子,她便是心里日夜担心,却也不敢多劝一句,否则一个不好,便是夫妻失和,一不小心传扬出去,甚至连整个娘家姑娘的声誉都能带累了。 可惜的是,林家连个亲近的长辈都没有,她便是想暗里找个人来劝说劝说丈夫都做不到。 寒来暑往,终于三年孝期过了,除服之后,贾敏刚摩拳擦掌的想大展身手给丈夫将身子补养回来,不想,娘家父亲又因旧疾复发去世。 这孝期虽然没有三年,但也要守足了九个月,悲伤之余,也只能勉强按捺下对丈夫的担心,继续守孝! 这时候林海也已经在扬州近四年了,早就超出了三年的最长期限,皇帝那里却是一点调他走的意思都没有,这扬州上下如何能不急? 那些日子中,在茶楼酒肆偶遇的盐枭巨贾明显多了许多,言谈话语间更是多有机锋,明里暗里的都是怎么给林海使绊子,将人给弄走。 一时之间,林海这里麻烦事是一个接着一个一桩连着一桩,如果不是他已经在这里做的熟了,手下更是颇有几个心腹能人,甚至还有皇帝那里暗中派下来的人辅助,说不得这次他就得栽下去,最不济也得将自己给熬干了。 即便如此,皇帝那里弹劾他的奏折也不少,只是皇帝这人还不算糊涂,相对来说也比较信任这个监管了多年盐政,屡立功劳的林海——以及他亲自安排在林海身边的那几个暗卫探子,所以才将这些个折子一一的都给压了下来,闹得厉害的甚至还直接得了训斥,尚且强势的帝王直接将一切反对的声音都弹压了下去。 如此一年年一日日便又是几年过去。 出了孝后没多久林海便得了一女,不过两年又是一子,虽然身体都有些孱弱,至少子女俱全洗刷了他身体有疾的谣言,也让他摆脱了这么多年无儿无女的苦闷。 那一段时间的林海当真是走路都生风,早年有些垮掉的身子也渐渐的有了转机,即使年纪渐长不复当日探花郎青春年少,但自信昂扬君子如玉,三十余岁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独特魅力,谈笑间不知让多少人心生向往。 却不想,好日子没过几天,一场突来的病痛转瞬间便将幼子发妻一同带走,看着女儿也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林海只觉得心痛如绞,短短时间内,不但再次骨瘦如柴,整个人更是颓废的不行。 记忆到了这里,一直如旁观者般的乔岱自心间猛然升起一股悲伤绝望,这股情绪卡着他的喉咙,只让他感觉喉咙都被堵塞了一般,弓着身子张大了嘴巴,便如那离了水的鱼儿,几欲窒息,眼泪更是泉涌而出,根本不受控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那是原主的情绪,作为外来者的乔岱却是忍不住在心里连声大叫“靠~靠~靠~~~”,到了这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真真是侮辱了他的智商——穿越啊穿越,万年难得一见的奇葩怎么就被他给赶上了呢?!!! 而且这林海表字如海,妻子姓贾名敏出生荣国公府,女儿乳名唤做黛玉年方六岁,再加上幼子未足三岁而夭。 除了《红楼》,还哪里来的如此设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3.红楼之林公讳海 默念一段心经,好一会儿之后,乔岱才将身体里的那股属于原主的陌生情绪给压了下去,睁开眼睛便看到两张皱巴巴的老脸,正紧张的望着自己,其中的老太太更是已经呜咽出声,一边拿着帕子擦泪,一边叠声的叫着老爷。 看到这两个老家人,乔岱的心中又是一恸,刚刚收好的眼泪差点又冒了出来,这感情丰富的累的乔岱这个冷血汉子在心里直骂~娘! 自从有了记忆他便已经知道,这原主因为妻儿早逝,幼女又被送走,伤心悲痛之下灵魂竟是离开了身体不知所踪,之前的一幕幕不过是身体本身的记忆,便是情绪也只是一些残留,早晚都会消散。 这便如已经住过了人的屋子,其主人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但屋子里多多少少都会留一些其存在过的痕迹,偶尔的角落里更是残存着过往或愉快或悲伤的记忆。 想到这里乔岱便忍不住暗呼晦气,到了此时他已经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顺着原本的记忆再回溯,自然也记起来了在原本的世界中,属于乔岱的那具身体已经死亡,现在说不定已经化成了灰撒向了大海。 对此,他早有心里准备,反正他是孤儿,情感上又淡漠,可以说的上是无牵无挂。便是那些平日里经常来往的人,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呢。 已经死亡的人能白捡来一辈子自然是赚到了,即使变老些——哎,没给他挑拣的余地啊! 只这林海原来的魂魄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消亡了还是就在附近窥视等着回魂,说起来倒是一个隐患。 心里转着千般想法,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对着悲伤的不能自己的两个老家人,还有那个侍疾还擦了满脸脂粉的女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林管家和嬷嬷放心,我暂且没事,只是肚子实在有些饿了,如果有易消化的粥便端一碗过来。” 那林管家和齐嬷嬷之前听了外面请来神医的话,只以为自家老爷现在是回光返照,所以虽然看着他止了头痛,脸色也不那么又白又黑了,现在更是知道要吃的,内心深处也殊无半点喜意。反是目中含悲,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说不上来的古怪别扭。 倒是那徐娘,从林海的记忆中可知是这具身体的姨娘,娘家姓徐。半老徐娘—徐娘—徐姨娘?倒是贴切。 乔少心中忍不住给自己的英明点了个赞,随便腹诽的名字都能取得那么合适,果然不愧是乔少啊! 其人乃是贾敏活着时安排的。当年贾敏因到了林家多年无生养,虽原主多方劝慰,但是终是受不了外面的闲言,遂做主挑了个好拿捏的丫头给林海做了妾室。 那时林老夫人还在,见贾敏如此,生怕儿子就这么被贾家过来的人给把持住了,所以也做主将自己一个信得过的丫头给了儿子。 乔少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羡慕,想他新世纪大好青年,智商报表情商及格,虽是孤儿出身,却也混的风生水起。 无论哪方面来看都说的上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却到死也没能娶上个媳妇儿,这林海如果再加上成亲之前收在屋里后来又因病早死的通房,竟然是一妻三妾,想起来这个心酸! 不过,当那女子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再次向他靠近的时候,那点酸却是不翼而飞,这脸上的粉实在是太厚,一时间也瞧不出这女子的真实面容,但是就凭着这刷了□□一样的脸,这林海竟然都能下的去嘴?真是~真是有够重口!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想想这林海的记忆中那一妻三妾,在其心目中,虽说算不上倾城,却也都是一时之选的美人儿美人儿就凭面前这张惨白的老脸艳红的唇外加矫揉造作的举止? 只是想想那亲下去的感觉,画面太美好,乔少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实在是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皱着眉头将眼前人拽着他袖子的手用力甩开,穿到古代已经够倒霉了,他可不想再接收原主的这些烂摊子! 拧着眉头做出一副冷脸来,对着齐嬷嬷冷声吩咐道,“嬷嬷,徐姨娘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将她给送回自个儿屋子里老实呆着吧。” 听了自家老爷吩咐,齐嬷嬷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叫了两个婆子进来,任凭徐姨娘如何哀求撒泼哭闹,只是拖了人便走。 一路上见这徐姨娘仍不知好歹的拉扯,伸手在她手臂上狠劲儿的掐了两把,待那徐姨娘痛呼着再不敢扭手扭脚,这才恨恨的说道:“这两日老爷昏迷,你还真当自个儿是个人物了?想当这林府的家,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徐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生怕这个老虔婆再掐她,所以不敢乱动,但是嘴上却仍不肯服软,此时听到骂声,自然张口便给堵了回去,“我再上不得台面,那也是老爷太太亲封的姨娘,这府里堂堂正正的半个主子,也不是你这个卖身的奴才能比的。” 齐嬷嬷听她这话被气了个半死,在两个婆子的帮衬下,又照着徐姨娘手臂上的软肉掐了几把,直掐的她眼眶泛红泪珠翻滚,这才满意的收了手,“姨娘也别嘴硬,但凡你是个守规矩的,有一点将老爷放在了心里,老婆子也不会如此对姨娘。” 在齐嬷嬷的眼中,自家老爷病重垂危的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涂脂抹粉肥吃好喝,便是浸猪笼也不为过! 只那时候老爷没醒,这徐姨娘又是太太的陪嫁,就像她自个儿说的,身份再不济也算是半个主子,又哪里是她和林管家这两个下人能明目张胆处置的,再看不过去,也只能暗地里给使些绊子罢了。 现在好了,老爷醒了,并且刚一醒便要将这贱人给关押起来,当真是大快人心。 说来也真是可惜,林府一妻三妾,贾敏虽然有些小算计,也不过是紧抓管家权并丈夫的看重另外想着再生个儿子罢了。另外两个妾,一个懦弱个安静都是好相处的,只不长命,一个早早病逝,一个更是在生林府唯一一位小少爷的时候血崩而亡。 只这一个平日里惯会背着主子作威作福胡搅蛮缠的,却命大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齐嬷嬷心下忿忿,到底怕底下人慑于其现在林府唯一半个女主子的身份而私下里给她方便,所以一直押着人到了徐姨娘的住处,命人锁了外面的院门,亲自拿了钥匙,这才回去伺候。 等到齐嬷嬷回到正院的时候,原林海现乔岱已经喝了两碗稀粥,又用了一些小菜,长长的呼了口浊气出去,饿肚子的时候有点热食下肚,只觉得肠胃都无比的舒适,浑身上下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却有一种懒洋洋暖呼呼的感觉。 非但如此,刚刚府里供奉的郎中已经来过,确定林海这样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身体在不断转好。“啧啧”赞叹了好一会儿又开了张补养的方子,才被老泪纵横的林管家给殷勤的送出去,得了厚厚的红封不说,还得了林海的允诺,等他大好的时候便将林家收藏的那几本孤本医书借予他抄写。 听了这话,那刘郎中顿时脸颊通红,双目圆瞪泛着绿光,便仿佛饿狼见到了最最鲜美的肥肉,合不拢的嘴角处甚至有可疑的亮光闪过 乔岱抽了抽嘴角,转头掩饰掉眼中那明显的嫌弃,要不要这么夸张? 作为知识大爆炸时代走来的人自然不会理解时人对知识的渴求。 林家人口单薄几代积累,对这些有点本事的供奉门客自然从不会吝啬银钱之物。只是这书籍不同那些俗物。一般的也就罢了,那些绝品孤本却却都是每家每户多少代人的珍藏,有些刻板人家甚至有非直系男丁不得上书楼的规矩,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外姓供奉。 现能够得到主家允许手抄那些医家珍本,当真是让刘郎中欢喜的无以复加,对着林海便行了大礼,心内思量一定要尽快将人给调理好了,夜长梦多,那几本医书还是先弄到手为好。 不管刘郎中的小心思,自家老爷终于转危为安,林家上下奴仆自然是一片欢欣气氛,兀自躺在床上的林海回想着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皱紧了眉头,半点睡意也无。 原主林海对于妻子儿子的死亡,只当是意外,最多也不过是想着这扬州虽然豪富,但却怎么也比不得京城,甚至连个好郎中都请不到,所以心里对回京产生了些向往罢了。 但现在换了个芯子的林海,却凭着前世今生的敏锐直觉轻易的发现了里面的蹊跷。那林家小儿虽然年幼体弱,但却比长女黛玉不知道强出去多少。更不要说一向比他自己还要健康的贾敏,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庶子死亡便心灰若死不药而亡呢?这话不但现在的林海不信,便是贾敏本人再活过来也是万不肯承认的。 “之前家里供奉的于郎中现在可好些了?” “回老爷话,听伺候的人说,于郎中感染伤寒后,先时还不算严重。只少爷和夫人先后病逝,他自责不已,以致夜不能寐郁结于心,渐渐竟然不好起来。半月前其家人已经来报了丧,老爷也准了他们扶棺回乡。”跟前伺候的林大虽然好奇老爷怎会忘了此事,却还是老实答道。 果然,联想着前世看过的《红楼》,以及当今渐渐长成的开始在朝堂上展露头角的诸位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得不承认一点,随着他在扬州日久,盐政上能补齐的银子都已经补的差不多,所以皇帝对他的支持早已经不如以往。偏偏因为诸位皇子参与进朝政之中,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却比之前不知道强了多少。 一收一放之间,他的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4.红楼之林公讳海 在乔岱看来,皇帝对这一情况应是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多年来,原主林海一直在扬州盐政上蹉跎,除了因为有个好家世好品德让他能够把持得住,另外再加上几分忠心,其余竟是再看不出半点长处。 亲儿子和一个已经过气无用的臣子之间,这皇帝的选择不言而喻。至于林海,能熬的过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兴许还有重用之日,但如果熬不过去,死了也是白死,皇家的人向来没那么多善心。 亏的原主还对那位忠心耿耿,宁可累死也要坚守江南盐政! 对此乔岱只感到可笑,而且,他认为原主的坚持也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对自己的定位也太高。扬州民生上面有知府衙门,军事上有守备府,盐政上真正说的算的其实应该是转运使司。 林海这个巡盐御史充其量也不过是相当于现代的纪检人员,其职责也只是负责盯着转运使及其属官或再加上各大盐商是否违纪。正常情况下,除了递折子告状便再无其他事情。 以往这个位置上的多数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上上下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将任期混过去也就是了。剩下的即使想做出些成绩,也会避重就轻趋易舍难,里里外外那么一默契,这政绩也就出来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不负责任,但却是此间官场常态,若想高官得坐便必须将此‘睁眼不见’的技能修满。 哎,可悲的是原主的这项技能却是连及格都拿不到! 十年前,凭借着帝宠以及‘专折独奏’让林海初到扬州便在盐运司站稳了脚跟,并且在皇帝的默许下拿到了盐政的很大一部分话语权。 初生牛犊不怕虎,尚且稚嫩的官场新贵加上皇帝暗中派遣的人手,成功震慑住了其他那几位巨头,将大笔的雪花白银送入了京城国库。这直接造就了原主十余年的风光无限顺风顺水! 但就凭他这么多年来,以一己之力拉住了几乎所有盐商以及盐运司上下各层官员的仇恨,乔少就可以断定,他这是给人做了挡箭牌了! 呵呵,这里如果没有皇帝的手段谁信? 说起来话多,其实也不过是喝一碗药的时间,乔岱便已经将这些关系全部理清,说实话,他对封建社会这种盐茶铁官卖还真是有些看不上。 其中铁还好说,冷兵器时代的战略物资,朝廷想要掌握在手中无可厚非。但是盐茶也搞官卖,图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如邸报上说的,为了控制商人向夷地销售? 呵呵,鬼才会信这话,现在哪一年流到草原四夷的盐铁茶少了? 其实搞了这么多事情,说穿了,不过就是朝廷依仗势力搞垄断死要钱而已。朝廷这个最大的势力垄断了整个盐市的制作销售,那些大一些的势力如果想多赚一些,除了正常销售官盐之外,自然就是走私私盐。虽然还是不如朝廷赚的多,但也是盆满钵满。 至于那些本来有机会靠着食盐产业糊口的小门小户,如果不想沦为盐奴的话,自然也就只能有多远滚多远了。 乔少自认三观还算端正兼之智商过人,从小到大从没体会过挣钱的艰难,对这样的事情自然看不上。 将药碗递给旁边伺候的林管家,“你们先下去吧,我要睡一会儿,不要让人打搅。” 今后的事情他还要仔细想想,束手待毙可不是他的作风! 林管家听了忙答应一声,亲自将床帐放下,站在那里张了张口却是没走。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乔岱忍不住皱眉,“林管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对你们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到了如今越发的连话也不敢说了?” 林管家见到自家老爷发怒,连忙低了腰,脸上挂出得体的笑容,“老爷这是折煞老奴了,哪里是不敢说,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罢了。”嘴上这么说着,眼角却是不停的打量着林海的神色,见他并不像是真的生气,这才开口道,“并不是府里的事情,只是想着姑娘年幼体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舟车劳顿之苦。” 乔岱一听‘姑娘’两字,先还愣了下,他虽然得了原主的记忆,但毕竟不是原主,对身边的人或信任或防备,但一时间却是很难倾注感情。所以听到林管家提到‘姑娘’,愣了一下之后才想到这是原主现存的唯一的女儿,紧接着才意识到那可是林妹妹啊林妹妹 只可惜他一直以来欣赏的都是独立自主,性格坚毅果敢的女汉子,对这位风靡历史的爱哭女神想想都头疼,但这位毕竟是原主唯一的血脉,跟那些个姨娘又是不同。 现在巴巴的去路上拦着将人给接回来是不成的,不安全不说,他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也实在是不会带孩子。不过,想想这原主也是真心心大,将女儿送去了贾家,行礼和服侍的人竟然都是那个徐姨娘一手安排的?!!! 当时想的是徐姨娘既然出自贾家,对贾府的规矩知道的自然更多一些,临出发的时候因为看着女儿跟随的人少,禁不住问了一句,竟然也只是被“老太太那里心疼外孙女,一应使唤的人手事物自然都是早早安排好的,我们这边多派了人去,恐怕还要惹得那府里人多想,到时却是让姑娘难做。”这么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乔岱记得,原主当时还夸赞了那徐姨娘想的仔细周到 想到这里,乔少已经无力吐槽了,只看着当家主母孝期还没过,那徐氏便涂脂抹粉的样子,还有贾家派来接人的那几个三等的仆妇这原主竟然还能相信那些信口胡诌的鬼话? 这真的是混迹官场十几年的人物吗? 乔少现在只想跟原主说一句:你这样的不死谁死?你这样的不家破人亡谁家破人亡?!! 安安稳稳在扬州呆了十年,现在看来竟是只能用‘运气’两个字来形容,目前来说,明显是气运耗尽,自然诸事不顺。 看着林管家期盼的小眼神,乔岱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原主千般不好万般不是,毕竟是给了他又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就冲这个,他也不能眼瞅着其血脉消亡而不顾。 而且,这林家的几个老仆看事都甚是明白,行事也还算能入了他的眼。只为了安这些人的心,他也要做些什么才行。 他这里心思翻转,那里不停偷眼看他的林管家却是心中越发忐忑老爷好像不大高兴啊,可是,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呢? 难道难道是不能提姑娘? 被乔岱有些莫名的目光盯着,林管家的额头甚至都见了汗珠,压力有些大啊自家老爷的目光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乔少看着林管家那不停变换来变换去的一张老脸,很想大笑几声,却又怕刺激他过甚,只能自己辛苦些咳了几下将那笑意掩盖过去。 他这一掩饰,却吓得林管家以为老爷这是又犯病了,心中自责不已,暗悔不该拿那些琐事打搅他休息,忙忙的又要找人去请刘郎中,却被乔岱伸手制止,“林管家,你尽快再挑选两个合适的嬷嬷并四个稍大些的丫头送到姑娘身边伺候。” 想了想,还是要加强一下跟这个女儿之间的联系,“再选一个可靠的外院管事,两个健壮激灵点的小厮送过去。 这三人也不用进贾府,只多给点银子,让他们在京城荣府附近先找个宅子住下,平时给姑娘跑腿用,每月里也可以传些消息回来。 如果贾府问起,只说我病中也尤其惦记着姑娘,每每想起来便要担惊受怕,不多放几个人在她身边实在是吃不下睡不着,如有不恭之处还请岳母和舅兄们多担待吧。” 不但是林管家听到主子这安排之后眉开眼笑,便是另一侧的齐嬷嬷也是满面的喜色,姑娘出一趟远门只带着一个老嬷嬷并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寒酸,真要这个样子进了京城,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呢,少爷没了,府里拢共就这么一个小主子,怎么能不叫他们忧心? 幸亏老爷现在身体有了起色,这脑子也一并跟了回来,否则府里内宅再被那个徐姨娘把持下去,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管事小厮那边要林管家安排,但是丫鬟嬷嬷却是要齐嬷嬷仔细挑选,当下刚要应声下去准备,便听得老爷那里又发了话,“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嬷嬷,前两日浑浑噩噩的竟是许多事情都没想到,姑娘毕竟是第一次去外祖家里,不要说几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侄子侄女,便是老太太也是初见,她虽然年幼没人会挑她的理,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也着实不应该,竟是连个表礼都没有代为准备。” 听了这话,林管家和乔嬷嬷脸上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可见他们是真心疼爱府里这位唯一的小主子,也可见原主是多么糊涂,连家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作为人父竟是想都没想过。 暗自摇了摇头,纵观这十几年,这人能力是有,公事上也确实兢兢业业,但是却也过于孤傲清高c不通人情世故。怪不得如此得皇帝信任,却也只能在这扬州蹉跎日月,做一把随时都会被折断的刀! “两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家里不用说,想必贾府的情况也都知道一些。既如此,一应安排你们自己商量过就好,也不必再回我,只是抓紧时间将人和东西送过去才行。” “是,并不敢再拿这些小事耽误老爷养病,老奴们自会将一切都给料理好了。”之前是林海没有发话,他们作为下人不好擅自做主,现在既然松了口,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5.红楼之林公讳海 挥了挥手让急着去准备人手礼物的两位老人家出去。 乔岱现在要安静的想想今后的出路,胳膊粗不过大腿,在这个地方这个时代,想要活得好还要他仔细筹谋才是。 前世的乔岱作为一个孤儿都能混的让孤儿院舍不得他被收养,千方百计的留人。一辈子风生水起不知成为多少人励志的典范,甚至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尊敬的称呼一声“乔少”! 现在家资丰厚地位崇高,虽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也没道理要一直活的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不过他穿过来的时间有点晚,某种意义上来说跟某些人已经建立了血仇,杀妻灭子还是往轻了说,那些人这是实实在在的绝了林家的后啊! 在古代,这可以说已经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仇恨了,因果大的让乔岱想说一句这仇不归他管,都不好意思。 现实点来想,即使乔岱想放弃这血仇也不大可能啊!没人会相信他会如此大度,对方如果不把他掌控在股掌之间或者整死,估计连觉都睡不好。 大丈夫最畅意莫过于逍遥天地间,为了让某些人安心而自废所有,无权无势夹着尾巴过日子可不是他这性子能够做到的。 淡泊名利是一回事,被人逼迫着退让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脑子转个不停的乔岱再一次伸手在被子底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这并不是他有什么特殊怪癖,而是这个身子出了问题,他刚刚发现,自己的下半身竟然是不能动弹的。 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个半身不遂的瘫子! 哎,这cd的穿越啊! 幸好,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存在告诉他,他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是他的灵魂和身体还没有彻底融合造成的特殊情况,并不是这具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这种感觉说起来很玄幻很缥缈,在乔少还不是林海的时候,他是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吗既然已经有了穿越,谁又能保证没有更奇异的事情呢? 现在的问题是,他这种情况到底会持续多久?呵呵,天知道! 好在乔岱从来都是一个乐观的性子,刚刚愁了一会儿,转了个念头便发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未尝不是他能够顺利脱身的一个契机。 那些结了仇的,在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之后未必还会冒着风险穷追不舍。 即使真的狠辣到要斩尽杀绝,也绝不会立刻出手,皇帝再是放弃他也还是要脸面的。 自己曾经的宠臣已经被逼迫的近乎家破人亡,瘫痪在床了,那些个奴才竟然还不放手,这是要翻天的节奏啊! 以皇帝如今的掌控力,是断断容不得这些人如此猖狂的,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一两年的安全期对乔岱来说也已经足够! 另外,为了他们一家子的那点破事,他都这样了,难道皇帝还不给点补偿? 说做就做,饱饱的睡过一觉之后,让人拿了笔墨,盏茶时间,一篇让人闻之落泪读之伤心c偏又是满满的忠君爱国恨不能以死相报的请辞(请功)折子便被一挥而就。 仔细将折子又读了一遍,乔岱暗暗点头,前世的经历加上今生的记忆果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 古代探花的文笔加上现代人的思路,果然是炳炳烺烺c词情意暢,让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偏偏通读之后却只是哀而不伤,字里行间洋溢着君以国士待己,却因身病不能效死的感叹。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字美则美矣,却也太过软绵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下半身还瘫在床上呢,上半身又能好到哪里去,伸长手臂连稍微大点的茶壶都提不动,又指望手腕上能有什么力气? 好在这一点不足,此情此景下却又成为了他现在凄惨状况下的一个明证。 半靠在软塌之上,不去理会旁边林管家齐嬷嬷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怜爱的两张老脸,以及旁边欲言又止忐忑不安的刘郎中,竟自将奏折封了起来,请皇卫四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去。 皇卫离开后,还是刘郎中首先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开了口:“林公,门下敢以性命担保,您这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刘郎中说的异常心虚气短,东家已经瘫在床上了,自己把脉却显示正常如果刚刚不是拿了林管家和齐嬷嬷做了实验,他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即便如此,对着这位一直面带笑容的林老爷,刘郎中也是心中发悚,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再忐忑再心虚也得坚持下去啊,听说林家书楼里可是有前朝皇宫里抄录出来的绝本医书,为了那几本书,他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坚持到林老爷病愈为止。 只是只是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就会瘫在床上了呢? 脉象毫无问题,看气色也不像是身体哪里有阻塞窒碍的样子,敲击腿部穴位时膝跳反应也正常的很。 如果不是在敲击其腿部痛穴的时候,这位林老爷也毫无反应,各种手段齐出最多也只能使他坐起来,刘郎中真的要以为他是在装病了。 现在虽然确定了不是在装病,却还是毫无头绪,他的绝本啊绝本,仅仅半天的工夫刘郎中便急出了满嘴的燎泡。 乔岱却是舒了口气,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坑人,明明瘫痪在床脉象却是不显,他还真怕京城里的那位脑补出一场他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装病的大戏来着。 现在可好了,这刘郎中虽然名声不显,却也系出医家名门,只是因为旁支的缘故被嫡系打压,这才愤而背井离乡远走扬州。 既然连他都能够通过一些手段确定他是真的病了,想必京中的太医应该也查不到哪里才对。 他对人的心思最为敏感,自然知道这刘郎中眼巴巴望着他总是欲言又止到底是为何,只是他的恶趣味发作,即使现在心情不错,也是一句承诺的话也不肯说,只在那里看戏一样看着人抓耳挠腮急的团团乱转。 自己却拿了本史书仔细研读了起来,这里历史在唐后便拐了个弯,之后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便如本朝,算一算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原历史上的明朝后期。 小冰河的诡异气候在这片大地上肆虐,但因为齐朝建立不足百年,军队还没有糜烂到不可用的程度,对地方的掌控也还算得力,所以,近年来虽然连年大情小灾不断,却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即使如此,情况也并不乐观,草原胡人年年南下,东南沿海也时常有海寇登陆,再加上开国时候迫于形势分封的那几个掌兵权的异姓王,当真是内忧外患,整个朝堂随时都有倾覆之祸。 偏偏历朝用来制约武将的文官只顾着敛财内斗,为了制衡四王而册封的八公要么与四王连成了一气,要么就是没落的不成样子。现在,还要加上这些个渐渐长成的皇子皇孙。 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不过,对于乔岱来说,浑水正可摸鱼,只要这次挣脱了棋子的身份,他自然可以从容布局。 ······ 转眼之间,乔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 吵吵闹闹c纷纷攘攘,这三个月来扬州因为他那封折子几乎成了整个江南的中心。 皇帝的人c几位皇子的人c各王府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加上这些探子中又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他,甚至一人分饰几角,让人跟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局,谁又是谁手中的暗子。 以扬州为中心,整个江南都几乎被搅和成一团乱麻。 斗到一半的时候,扬州官府就已经被从上到下给换了一个遍,好在大家还算有所克制,最多只是流放罢官,并没有弄个血流成河。 到最近尘埃落定,明面上各方势力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但暗地里到底谁得势却是谁也说不清楚。 比如这新到的扬州知府,明面上便是标准的帝党,但乔岱却偶然间发现其与四皇子之间勾勾搭搭,关系非比寻常。 去了这个知府,再失了林海帮忙控制盐政,皇帝对江南的掌控已经大不如前。 更不要说,他为了平衡两位皇子背后的甄家,竟是将一大块利益又分给了早已貌合神离的太子。 如此结局,也不知他会不会为了之前对林家的袖手后悔! 其实后不后悔的都已经与乔岱无关,他早已经搬出了官邸,因为身体原因并没有搬回苏州祖地或是京城。 只搬到了大明寺附近的一个庄子。要说的是,乔岱虽然离了官场,却在这一番明争暗斗中,凭借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将祖上寿宁侯的爵位又给挣了回来。 有了这一层护身符,即使他在扬州仇家遍地,却也暂时没人敢招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6.红楼之林公讳海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让乔岱烦心的事,他的腰部以下还是毫无知觉,这灵魂与肉体的融合实在是太慢,他甚至怀疑有生之年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 而且,他还有预感,现在这个状态对身体的负担很重,一直这个样子,对于他的寿命绝对会有妨碍。 呵呵,这破破烂烂的身子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几年! 按照本意,他是很想努力的调理身子,然后活一天享受一天,快快乐乐将这辈子过完也就不亏了。 可是,还是那个冥冥中的声音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安逸的时候,他必须去做些什么事情,否则一定会后悔。 好吧,乔岱不得不承认,自从穿越之后,他这个原本的无神论者是越来越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估计现在找个神婆过来在他面前表演一些通灵的把戏,他都不敢立马将人给赶跑。 想到神婆,乔岱突然想起这红楼世界可是真的有些神怪东西的,那么要不要将那个现在唯一能却定位置的马道婆给绑过来说道说道呢? 犹豫了半天,乔岱还是决定放弃,他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尽量避着这些人吧,某种程度上,他要有作为一个弱势群体的觉悟。 只不知是他本身特殊的关系,还是这大明寺徒有虚名,以他现在这副神魂不定的样子,让人抬着到栖棱塔转了一圈,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哎,即使不能帮忙安魂定魄,将他变成阿飘也好啊如果成为阿飘他就可以穿墙过路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想想应该也挺痛快的。 想象很狂野,现实却一如既往的冷漠。 现在已经是暮冬时节,外面的梅花正好,他却只能半倚床上看着桌上的梅花插瓶! 心情实在是说不上有多么好,“我前几天让人做的椅子还没得吗?” 年节前后,林管家正是忙碌的时候,因实在是不放心自家老爷,索性让长子林大停了外面的差事,专职在他面前做起了小厮长随的事情。 林大是个不多话的,没事的时候便在门边候着,但若乔岱这边稍微有一点动静,他都能够及时发觉,动作麻利的忙前忙后,用起来比林管家还要舒心几分。 这时候见乔岱问起,连忙答道:“回老爷,小的刚叫人去问过,大致的模样已经有了,只是粗糙了些。几个匠人正在雕花,想来赶赶工的话,明后天也就得了。” 听他这话,乔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忘记了这古代富贵人家就是穷讲究,做个床都能七八年,何况那么一具精细的轮椅?估计如果不是他赶着要,这些人且有得折腾呢。 “他们想要雕花什么的,再做一架雕就是了,这一架先抬过来我用。”脑频不在一个时间段上,当真是事事都要亲自嘱咐了才行。 “可是,老爷”林大有点不大想去,嫌弃那椅子粗糙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老爷明明就是想坐了那东西出去,可是,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老爷那个身子,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无奈,自家这位老爷面上和蔼,实则是个听不进人劝的。对着那明明很清澈,但却莫名的总是让人心肝发颤的眸子,到底是没敢将自己反对的话说出口,暗恨自己无能的同时,却只能叫了人去抬那椅子。 没一刻钟的时间,不但椅子被抬了过来,便是做椅子的人也跟了过来。 被林大抱着 这该死的公主抱,乔岱决定恨它一辈子! 乔岱终于坐在了心心念念的轮椅上,无视林大巴巴的小眼神,双手按着两侧的轮子轻轻转动。 嗯,无论是前进后退还是转向都很轻巧,双手用力,轮椅在地面上轻巧的走了几个花步,吓得林大忙伸手护了过来。 他不敢抱怨自家老爷如此爱玩,便只能拿眼睛瞪向旁边一脸憨厚的工匠,将那许木匠瞪的缩了膀子躲在一边不敢吭声。 乔岱却是不管他,只摸了摸腰间精巧的绑带,这可不是他要求的,而是这几个工匠的巧思,不愧是匠作监出来的人物,一个个心思都活络的很。 抬头见他被林大吓成了那个样子却还不曾退出去,便知道他这是有什么事情,“你们能这么快将轮椅给做出来便是有功,之前说过的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回头找林管家支就是。”见那许木匠虽然面露喜色,但却仍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皱眉问道:“可是你们初到府里有什么难处?” 这许木匠还有几个工匠都是他之前托人从金陵那边匠作监要来的良匠,谨慎起见,便是皇帝那里也已经过了明路。 只这几人拖家带口的过来,一时间难免有些不适应,乔岱对几人还有大用,自然不能让人怠慢了他们。 那许木匠见这位新东家和颜悦色,又有利益驱使,胆子不觉便大了起来,磕磕巴巴说道:“回侯爷,小的小的是想问问这椅子不是不是是轮椅能不能”。 他说了半天,脸色涨的通红也没能说明白,但乔岱看着他那盯着轮椅仿佛有光的眸子,如何能不明白其意思。无非是想做了轮椅卖罢了。 只是,这事情还真是不能惯着这些人! 并不是他小气,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而是一开始就要给这些人立下规矩,否则,以后他这里做的东西越来越多,难不成这些人每样都是想拿出去自卖便拿出去?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做椅子的赏银已经给了,却还要奢望更多,这人心思当真是活络,只是也更应该敲打敲打,“你们来此之后,生活上可是有什么不足?” 许木匠赶忙摇头,他们在金陵的时候每日里帮着上司做不完的活,真正能落在口袋里的银钱却没多少,便是养活一大家子人都有些勉强。 现在来到寿宁侯府,虽然签了身契,一家老小却不曾分开,小孙子甚至被送到庄里私塾读书识字,便只冲着这点,他也要感恩才是。 更不要说,他们平日里做工轻巧,所得赏银也是丰厚,比起从前简直不敢想象,哪里还会有什么不足? 想到这里,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不禁涨的通红,主家如此厚待,却仍是贪心不足 该敲打的敲打了,也不能让人真的在心中存了芥蒂,“其实你们要做也不是不可以,无论是自己接私活或者放在林家铺子里寄卖都可以,只是要将所得两成上交。” 许木匠正自深恨自己猪油蒙了心,竟起了拿主家秘图盈利的心思,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位侯爷竟然就这么允了? 一时间许木匠还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猛地抬头确认之后,忙不迭的又跪下磕头谢恩。 至于那上交的两成?这在许木匠眼里可不是剥削而是庇护。 没有这两成,那这买卖便只是他们这些奴才自己的生意,即使哪天被人给吞没了,也没处说理去。现在有了这两成,便等于得到了主家侯府的庇护,如何能不让他惊喜异常。 乔岱不喜人跪,让林大将许木匠给扶了起来。 “我之所以要了你们过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付给你们,这椅子虽然精巧,又有几个人似我似的用的到?你们这眼皮子啊”——忒浅! 乔岱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不是装出来的,要了这些人过来,他是满心的要在这个时代搞出些黑科技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轮椅竟然就让他们满足了?说不失望是假的。 许木匠被他说的无地自容,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磕磕绊绊的回道:“不瞒侯爷,倒不是小人想着这椅子赚钱。来此之后侯爷宽厚,赏赐的银钱物件,小人全家都已经用之不尽,只是下面总有些手艺不到的徒子徒孙,小人这也是没法子,总得给他们找个生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7.红楼之林公讳海 有了轮椅,乔岱终于不用因为怕被人抱来抱去,而静静的躺在床上发霉了。 之前思索的一些事情,也终于可以提上了日程。 首先便是这些工匠的安排,林家累世为宦c数代单传,钱财多到乔岱这个家主不下一番功夫都数不清。 所以,他自然不用像小说中大多数穿越者那样,为了一点点钱财去弄那些香皂香水。 更不会去弄什么酒楼茶室,这些个东西林家本身便有那么好几家,虽然没什么名气特别大的,查看账本之后,却也都是处于盈利状态。 既然不用去操心钱财小事,乔岱便直接将目光瞄准了纺织机的改造以及可以改变一个时代的蒸汽机上。 本来他还以为会千难万难,不断的失败然后试验改进,一年能出成果已经算是快的。 没想到,这些个匠人却是再次给了他惊喜。 在他将珍妮纺织机的图纸画出来,让许木匠以及其他几个工匠试着制作的时候,这些人捣鼓了一个月之后,竟然直接将一架更加先进的织机给弄了出来。 “嘿嘿,侯爷,这架织机其实早就已经存在了。最开始做出来的是匠作监一个姓李的木匠,只这李木匠做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换功劳,便因为一件东西没做好惹怒了权贵,之后便没了消息。” 匠人身份低下,这种因为得罪权贵而莫名消失的事情,以许木匠的年纪已经看了很多回,这些人好些的被流放到某地,运气差一点儿的直接消失也不稀奇。 这个世道,可能有人为了个乡下老农出头抱不平,却绝不会为他们匠人多一句嘴,士农工商,多少年来早已经刻在了人的骨子里。 商人还可以通过花钱通过攀附,来暗地里谋划地位,他们这些工匠又凭什么得到那些士层的另眼相看呢? 所以对这个同行的消失,许木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也只是暗地里告诫几个儿子和弟子,平时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宁可表现的笨拙一些,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带累了他这个老子。 由此可以想见,中国古代有多少发明创造,便是这么悄没声息的被淹没在了历史尘埃里! “小的当时曾经看到过成品,相比起以往常用的也只是多加了几个简单机关,做起来并不难。” “喔,你既然会做,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拿出来过?”乔岱有些好奇,这人在生活安定后,还能想到拿着一件只有少数人用得到的轮椅去换钱,没道理会放过这么一个赚钱的东西呀。 许木匠憨厚的搓了搓手,老实答道:“不瞒侯爷,那时候小的倒是真的有些心动,只这李木匠做了这么一件纺车之后,便莫名的犯了事,小的小的只是觉得有些晦气。” 恐怕不是觉得晦气,而是怕那李木匠便是因为这纺车才出事,所以才不敢沾手吧? 这许木匠看着面上憨厚老实,芯儿里却实在是个奸猾的。 只这些天观察下来,其为人倒并没什么坏心,充其量也不过是比别人更懂得活着的艺术而已。 只要不是人品有问题,乔岱对这些小心思并不在意,更不要说此人全家老小都在他的庄子上,四周生活的不是林家世仆,便是多年来一直受林家大恩的佃户,所以即使其想勾连什么人,也要看其是否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有时候,聪明人才是最好打交道的,因为聪明人想的多顾虑多,某些时候宁可把自己闷死也绝不会去做横冲直撞的事情。 “许匠果然好手艺,不愧是匠作局王大人大力推荐的人物。”乔岱含笑赞扬,并示意旁边的林大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托盘银子送了过去。 在这个世道,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却也可以大大降低身边人背叛的可能性。 最少最少,还可以增加对手策反的成本。 大大的十两一个的元宝,五个一列排成六列,满满的铺了一托盘。明亮的阳光下有些晃眼,这可是三百两银子啊,比之前坐轮椅的赏银还多了三倍许木匠几个活了大半辈子,可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子,激动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这这”。 乔岱轻笑安抚道:“这是你们该拿的,回去每个人分多少,按贡献大小由许匠做主。只是如果有人觉得分配不公,却可以到林管家或我这里来申辩。” 几人听后具是大喜,忙对着乔岱大礼拜谢。 乔岱摆了摆手叫起,转身对着一直没有吭声的另两个匠人问道:“李匠c铁匠这里可有什么进展?” 李匠本是匠作监的一个小匠头,匠作监各个工坊的事情都会一些,但是其最拿手的却是制作铁制农具。 铁匠本是孤儿,在襁褓中被李匠捡到,长大后便做了他的弟子。 谁也没想到,其在打铁上竟然极具天分,十几岁的时候便将师傅的手艺给学了个齐全,后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匠见猎心喜,本来想收义子的心都淡了,索性叫他姓了铁,反过来招赘做了女婿。 这样实实在在的姻亲关系,自然比那仅仅是名义上的义父子牵绊更多些。 蒸汽机的制作便是被乔岱交给了他们翁婿二人。 “老爷给的图纸很是详细,有什么需要,林管家那里也供应的及时。只是这东西以前没做过,做起来也就慢些。”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抬头暗暗瞪了一眼旁边得意的许木匠一眼。 都是这货害的,明明侯爷给了半年的期限,他却是一个月便做出了成品,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知道这许木匠上次做轮椅得了赏,其他几个工匠看着难免眼红。 李铁匠这次同他一起得了差事,还以为终于能够压他一头,也让东家看看他的本事,没想到却又被这厮给带进了沟里。 如果现在不是在主家面前,李铁匠甚至都想将这许憨头给暴揍一顿! 看着下面的暗斗,乔岱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有竞争才有进步。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氛围! “李匠预计还要多久才能让本侯看到成品?” 乔岱的笑容很亲切,李铁匠和铁铁匠却是只感到心里有些发寒,本来想给自己留点余地说三个月的。 心里一颤c嘴巴一张,却变成了“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小人一定给侯爷拿出一件成品来。” “好,如果李匠能在一个月做出那件东西,本侯也绝不会吝惜赏赐。”笑着轻击了下双掌,立马便有青帽小厮捧着托盘走了出来,“知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几乎都是净身而出。来此之后,虽然都发了安家银子,每月也有月银可拿,但居家过日子,要添置的东西更多,想必现在手头也都紧张,这些是提前给你们的赏赐,都拿着吧。” 将这些工匠安抚好送走,乔岱又转头向林大交代道:“跟你爹说,这些人的吃穿住行绝不能亏待,家里如果有什么困难也一定要及时解决了,务必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是,小的回头就跟我爹说。” 乔岱瞅着他呆呆的样子好笑,连趁机为他爹表表功劳都不会,也不知道他爹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笨儿子。 “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只是有了初步的结果,您交代要找几家口碑好c实力中等c背后牵扯少的商家,小的让人仔细探查过后列了个名单过来。”说着从袖中拿了一张折叠好的纸张,“只是这些资料也都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到底如何还不好说。” 名单上面一共列了七家,每一家写的都很详细,包括哪一家嫁了哪个女儿与谁为妾,哪家的嫡子娶了哪位勋贵人家的庶女都是一清二楚。 “把这上面的布商吴家去了,再将最近在扬州落脚的刘家卢家补上去。”乔岱摩挲着纸角吩咐道。 布商吴家明面上哪里都不靠,实际上却是通政司的眼线,而朝廷的通政司早已经因为这任薛家家主的左右逢源,而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被甄家以及各王府都渗透的厉害。 就比如这个吴家,现在到底是谁的人,估计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 而这刘家和卢家,来扬州后看似没头苍蝇似的,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他们应该是与知府衙门关系匪浅,这样子乱闯,实际上是在给某些人探路呢。看着吧,现在那些个瞧热闹,拿人取乐甚至背地里落井下石的,这次恐怕都要触雷。 林大是一个好随从,除了一些关系到其身体安危的事情,乔岱的一切吩咐,他都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这次也是如此,问也没问,直接叮嘱了下面的小厮好好伺候,便亲自去了前院布置老爷交给他的事情。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本来想着老爷这时候应该是已经休息了,却没想到远远的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 老爷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才是,怎么能够熬夜?想到这里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脚下步伐也瞬时加快。 天气太冷,大门外并没有小厮守着,他径自掀了帘子进去,没走到内门,已经听到自家老爹有些愤怒的声音。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他老爹平日里最看重身份,在老爷面前向来恭敬有加,今天这种语气说话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忙快走上几步,大声秉道:“老爷,小的回来了。” “进来吧。”乔岱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林大却还是不放心,快走几步掀了帘子走进了内室,恭声问安后,站在旁边小心的偷瞄了一下乔岱的脸色,发现他的耳尖并没有发红,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天来跟着自家老爷,他发现自家老爷尤其爱笑,无论高兴还是生气,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只是生气的时候,他的耳垂部分会变红,气的越厉害,这耳垂便会越好。 今天既然没变红,就证明老爷没生气,既然老爷没生气,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抱怨自家老爹,当真是年纪大了,竟然连老爷的休息时间都能忘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 见他连自己进来都似乎没注意到,只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忍不住便狗胆包天的拿着两根手指去揪自家老爹的衣袖。 林管家今天是被气的狠了,连在乔岱这里都少了顾及,更不要说林大这个自己生的崽子。见他这么鬼鬼祟祟的拉扯自己袖子,忍不住伸手便是一巴掌过去。 林大比他老爹高出一个头去,这一巴掌自然不可能打在脸上,甚至都没打到他身上,只是在他胳膊上划过,拍拍灰尘还差不多。 即使如此,在老爷面前如此放肆,也实在是太失礼了。 林大忙忙的扯住了有些不正常的老爹,说道:“刘郎中给老爷定的休息时间到了,父亲有什么事情不妨明天再跟老爷说!” 林管家右手高高举在了半空中,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晌才涨红着一张老脸对着乔岱行礼请罪道:“是老奴失态了。” 暗悔不该想都没想便就这么将京城传来的消息拿了出来,现在天大地大还是老爷的身体最大,相比较起来,姑娘那里倒是小事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8.红楼之林公讳海 乔岱看到林管家那里卡壳,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好好的戏又看不成了! 至于那些让林管家化身咆哮帝的消息,说实话,乔岱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跟七岁的宝玉住一个屋子的里间外间吗? 抱歉,在孤儿院的时候,房间紧张时别说六七岁的小孩子了,便是十几岁的男女孩子挤在一个屋子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好歹还是一个屋子的里间外间呢,身边又是围了一圈的嬷嬷丫头,到底有什么值得如此生气的呢? 乔岱实在是想不通想不明白。 还有什么取字的他爱取就取去呗,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么计较,至于吗? 想他们当年可是张口闭口我长大了要娶谁谁谁的,有那特别恶劣的,甚至以掀小女生的裙子为乐。 还有什么从角门进,给什么下马威之类的,那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里斤斤计较真的有意思? 换个思路,如果真的那么在意的话,大不了等将来回京之后,他们贾家的孩子来咱们寿宁侯府,也让他们从角门进,也给个下马威好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被气的跳脚,说实话,乔岱除了觉得有戏可看,就是满脸的懵逼,两个世界之间的鸿沟,让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啊理解不了! 不过,刚刚见到林管家被自家的傻儿子挤兑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真的是有些可怜。 乔岱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把,却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兴致勃勃看戏时候的恶劣。 作为补偿,他决定还是‘安慰安慰’老管家好了。 “林叔,”这些日子熟悉了,乔岱不理林管家那脆弱的心脏,连称呼都给人改了,“你说咱林家财富如何?” “咱们林家累世官宦,又没出过不孝子孙。百年积累下来,这天下除了少数那么几家,谁还能比得上。”说起自家的好来,林管家傲娇的眉毛都要飞了起来。 “那你认为咱林家可有权势?” “五代的侯爵不断,前朝不说,本朝除了那几家王爵还有谁家能跟咱家比?更不要说,老爷您科举出身,以探花郎入仕,虽说现在因病只能以三品致仕,却也有皇爷眷顾,又得回了祖上的爵位。可以说这天下有老爷出身的没老爷的才学,有老爷才学的,又哪个及得上老爷出身?” 林管家一边说一边斜睨着自家老爷,脑门上明晃晃的写着,你这不是废话吗!尾巴嘚瑟的高高翘起,连一边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早点走的儿子都顾不上了。 “着啊,既然咱们家有权有势,你们还为姑娘的名声那点小事操什么心呢?”乔岱对这一点是真的不理解,有权有势有闲,关起门来悠闲过自己日子便好了,干嘛在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的莫名其妙的言论? 他现在可是想逍遥自在混日子而不可得啊莫名的怎么就有点不爽呢?! “这这这怎么能一样呢?女孩子家的名声何等重要这可是关系到姑娘今后能不能找到个好婆家的啊”林管家也没想到老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言论,当下惊的话都说不大利索了。 “哎哎,林叔啊,你看你家老爷我这个样子。”乔岱有些恶劣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双腿,“今后再想要子嗣看来是不可能了,再看看咱们林家的那些个本家亲戚,又有哪家是能够好好的过继个子嗣过来的?” 林家亲戚都出了五服不说,这么多年看下来,要么年龄不合适要么辈分不合适,这些都合适的又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难以继承侯府的家业。 这也是林管家一直发愁的事情,今天被乔岱直接问到脸上,连自家老爷那略显古怪的语调都没注意到,便在那里唉声叹气起来。 “林叔就没想过给姑娘立个女户?”此时的乔岱语气越发温柔,眉眼间也都带上了笑容。 林大这些日子跟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些这位老爷的性子,越是看起来无害,越是危险。 未免自家老爹被吓到,好心好意的扯了他衣袖一把,却在乔岱含笑的眼神下,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您自求多福吧,老爹! “这这可是”林管家那里脑子兀自打着结儿,有些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年头女人过的艰难,如果不是那种实在是嫁不出去没办法的,谁会去立女户? 立了女户之后就代表着要招个赘婿,又有哪家好好的孩子会去给人做赘婿的? 便是以后有了孩子,身为赘婿之子,又得受多少冷眼? 林管家看着乔岱的目光,便犹如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主意虽然对林家对姑娘来说可都说不上是好。 真到了那一步,还不如过继个子嗣呢。再不济姑娘也是有了个兄弟,出嫁的时候再带上大笔的嫁妆,能省了多少冷言冷语如刀言辞,这才是正途啊。 他这边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是好,那边便又听到老爷说了起来。 “哼哼,便是不立女户,我的女儿还能被人挑三拣四不成?”乔岱此时的神情说不出的冷漠,“今后我给她挑个家世简单的女婿,再将大半个林家都给她做了陪嫁。到时候能够比翼连枝倒也罢了,如果不能的话,留着你们这些人,几个仙人跳几个连环计,还不能将一个小子给收拾妥帖了?” 这这这说好的皎皎君子呢?说好的温润如玉呢? 老爷你崩人设了你知道不? 林管家和林大只感到一阵无语,自从那一场大病后,他们发现自家老爷就变了。 原本的林海并不爱笑,但却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温润,虽然脾气倔强,一言一行追求的却是君子极致,为人做事讲究的是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而乔岱从小生存环境养成的性格却是,面上一片光风霁月c时时刻刻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挂在嘴角,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自己给伪装成一只天真可爱无害的小白兔。 暗地里却是心黑手狠,坚决信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c没被抓到就是没做过c即使打赢了也要将自己变成被害者 将上面一大堆列为人生圭阜的乔岱,却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态有问题,他坚决相信自己的三观正确无比。 最多最多,他也就是比别人更懂得生存的艺术罢了! 再加上两个世界价值观的不同,乔岱并不认为自己对黛玉的安排有什么错处,按照这种规划,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只要小女孩不是太弱的拎不起来,就会将日子过得及其舒适安心。 他一个不是亲生的父亲,能帮她到这种地步,自认足够了! 林管家见到自家老爷那有些阴狠的样子,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心疼的不得了。 明明是那么光风霁月的老爷啊,竟然被这些个天杀的小人给逼成了这个样子视线落在乔岱那双还是毫无知觉的双腿上,林管家忍不住老眼含泪,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那些害了老爷的都给一个个剁吧剁吧喂狗! 倒是他身旁的林大,因为这些日子跟乔岱接触的多了,知道自家这位老爷实在不是什么自怜自艾的性子,如此作态多半是故意为之。 可是,明知道如此,他还是感觉不平,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疼。 对,就是这个态度,心疼心痛,然后才能加倍对他好吗! 乔岱对身边这些人的反应很满意,他这个人懒的狠,最大理想也不过是安安静静的活着~~~而已! 而以他现在这副身体,再加上外界的波诡云谲,也只有让身边这些人的心无条件的向着他,才有可能得到他想要的平静。 “那些个虫子可都找出来了?”夜深人静,屋里空无一人,乔岱却是对着墙角黑暗处问了一句。 “回老爷的话,”黑暗处传来的声音清冷无波。 “府里上下都已经清理了一遍,据徐姨娘所说,老爷病重的时候,曾经有人许诺过一千两银子买老爷手里的一个账本。 那人预先支付了三百两,言说剩下的一手交账本一手交银子。 小的仔细查了徐姨娘的物品,里面只有两百两现银,却有一千两放贷的单据。” 一千两对那些小民来说是巨款,在这扬州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怕只怕时日久了,这徐姨娘仗着掌控内宅,拿着林家的银子放贷,那就真的是出了大事了,“这件事情你处理清楚,断不要留下什么收尾。” “是,”那声音恭声应道,依旧没什么起伏,“至于另一件事情,小的这些日子查了不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先夫人和小少爷的药确实是被人做了手脚。 用的是混药,一部分经了于郎中的手,另一部分却是夫人的奶嬷嬷周氏派人送来的一种线香,据说是从从云庵处得的安神香,最是好用不过。 夫人喝的药中一味药和这安神香起了冲突。 只于郎中意外病死,周氏因为与先夫人感情深厚,在先夫人的灵堂上悲伤过度引发了风疾,不久也没了。” “这么说,这于郎中和周氏到底主动参与还是被人利用,现在已经说不清喽?”乔岱忍不住皱眉。 “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小的派人重点监视了于郎中和周嬷嬷曾经交往密切的人。 虽然这两人家里都没什么异样,从云庵处却有了一些意外收获。这从云庵中有个叫做慧智的尼姑,年方二十左右,之前曾随着其师傅经常出入周嬷嬷家里。 两个月前却也意外死在了扬州东门外,因杵作验尸时候发现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颇引起了一些轰动。 虽一直没查出那奸夫是谁,但却有传言说,这女子与盐商吴家的女眷交好,而吴家的三爷吴善喜又曾经在从云庵附近购买了一座小庄子,并且经常过去小住。” 恰恰好的是,这吴家也是最恨原主的人家之一。 如果是他们下手暗害林家,可以说是合情合理,可是真的是这吴家吗?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而且如果真的是周家,那么他们怎么可能让这慧智这么个关键人物死在了城外,而且还弄得风风雨雨的? 如果不是吴家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手段,陷阱也是一环扣着一环,扑塑迷离的让人看不清楚。 在这江南c在这扬州c在这个布满了皇帝眼线的巡盐御史府里,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呵呵,在乔岱看来,除了一处再没别的地方了! 看看这次官场调动,皇帝那里也应该开始怀疑了才对,啧啧,那人当时的脸色一定相当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9.红楼之林公讳海 这两日天气回暖,眼看着桃花枝头起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苞,乔岱兴致上来,便让人在桃林边搭了个小小的竹棚。 没事的时候,就在这竹棚里,一只红泥小火炉盏极品的绍兴女儿红,再加上一个可以将各种书都读的抑扬顿挫无限优美的小幺儿,当真是神仙也不换的舒心日子。 让林大将轮椅的靠背放低,使其变成躺椅。 乔岱惬意的窝在桃树下,晒着暖暖的日阳,时不时的咂么一口小酒,舒服的都要昏睡过去。 突兀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这一方宁静彻底搅乱。 这标志着今天的休息时间——又结束了! 哎,想要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乔岱不情不愿的让林大又将椅背调回了原位。 “咦,你们怎么一块儿过来了?”乔岱有些好奇问道。 刘郎中抢在同他一起进来的李家翁婿面前回道:“门生是来感激林公借书之情,不想在院门外遇到了李匠和铁匠。” 说着将捧在手中的包祔打开,里面除了从林家拿去的古籍外,还有些写满字的纸张。 “门生蒙林公厚爱,得以阅览我医家珍本,受益实在良多。只古今不同,这些医书因年代久远,其中也难免有疏漏之处,这些纸上所载便是门生订正之后的内容。” 本来他们说好是治好乔岱的病,刘郎中便能抄录林府所藏医书,但现在乔岱腿疾豪无进展,刘郎中的书却已经抄完了。 他心中自是不安,这些日子不但每日过来为乔岱按摩全身,防止他的肌肉萎缩。闲时还要遍查医书,以便找出对症之法。 只乔岱的病症太过匪夷所思,脉象外表都与正常人无异,却偏偏无法站起来行走,当真是奇哉怪也。 不,也不能说毫无变化,虽然很细微,乔岱的脉象确实是在慢慢虚弱下去的。 只是这种虚弱的速度太缓慢,如果不是乔岱现在有些‘神异’,他自己也无法得知。 另外,他现在的腿虽然还是无力站起,但其实也是在慢慢的变好,哎,只是这速度真的是太慢太慢。 乔岱再一次对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站起来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跟刘郎中说了,说了他也不明白。 快速的将刘郎中更正的几页纸张看完,这人做事情倒是个仔细的,挑出的这些错处都是有据可查,更正的方案也都注明了来处,力求做到有理有据。 看着看着,乔岱便忍不住心中一动,这个时代自唐后便出了偏差,本应出现在历史上的明朝被大齐所取代。 乔岱这些日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在学习中医,虽然针灸悬脉等一些高难度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会,但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医书却是背了不少。 只原先应该已经出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本草纲目》《奇经八脉考》等书却并没有出现,问了身边的人,也没有人听说过李时珍其人,想来这么一位医学大家,应该也是同历史上许多名人一样被蝴蝶掉了。 遍观这方世界唐后的史书,再与原世界的史料相对比,就会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多对历史有重大贡献的人物在被蝴蝶后,在其生活时代差不多的年代,总会出现那么一个类似的人,去完成与其类似的壮举或是著述。 现在既然李时珍没有出现,那么又是谁会代替他完成还没有完成的那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乔岱终于感到了一丝兴味。 嘴角渐渐翘起,说出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诱导:“刘贤弟有没有想过重修《本草》?” 这个提议太过出人意料也太过有诱惑力,试想身为医家弟子,又有哪个是不想重修《本草》的?以致于刘郎中连乔岱自来熟的给他变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只急切的道:“林公这是何意?” “何必称林公?贤弟在我府中日久,彼此间不敢说相交莫逆,却也是交情深厚。若是有意,自称一生‘为弟’称我一声兄长足以,林公二字岂不是太过生疏了?”乔岱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想打造一位名传后世的人物,自然是先要将关系拉近才不会吃亏。 刘郎中现年不满三十岁,名进字知节,乃是医道世家出身,只是身为旁系庶子,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 所以其虽然家学渊源,但更多的却是自学成才,及长后又拜他人为师,学成后游走四方。 在扬州落脚不过是因为当时正染了寒热之症,急需安静调养。 养好之后又因为要赚路费银子,这才一头撞进了林家,那时候林府接连办了两场丧事,于郎中又重病,确认了其师承来历,便给高薪请进了府里。 林家上下却也没将人当成普通郎中相待,而是与师爷幕僚同等待遇,所以其在乔岱面前才能自称‘门生’或是‘晚生’。 从其经历便可看出,这也是个闲不住的,林家为其提供资源,供其重编《本草》,可以说是正中其下怀。 即便如此,刘郎中见乔岱竟然以世家之礼相待,称其为贤弟,一时间还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正在那里迟疑踌躇,便又听乔岱说道:“医家《本草》,自神农所传止三百六十五种,梁陶弘景所增亦如之,唐苏恭增一百一十四种。后又有文c余c唐等辈,先后曾录一千五百余种。 虽然到此已经极尽完备,但我这几日读书时却发现,其中品类太烦,名称也混杂不堪。或者一种药物多个名字,或者将两种药物混为一谈。 若是有人能将其中谬误一一甄别,重新勘定,当是为天下人谋一大福祉。 刘贤弟若是有意,别的不说,兄这里医书财物人力尽有,当能为贤弟略尽绵薄之力。” 刘郎中一听这话,哪里还有刚才的犹疑,天若不取反受其咎,当下向着乔岱躬身一礼:“兄长有命,岂敢不从,小弟在此拜见兄长。” 乔岱含笑受了他的礼,又让家下人改了称呼,今后只当通家之好来呼唤,不再以门下待之。 刘郎中满心愧疚感激的来,又满是雄心壮志的走了。 李铁两位铁匠也没让乔岱失望,在还差三天满一个月的时候,便将蒸汽机给鼓捣了出来。 只是因为工艺不纯熟,气缸的密闭性差强人意,外部带动机械转轴转动时略显无力不说,还时不时的会那么停下来,要重新加热启动才行。 不过,那些都不算什么大事,有了图纸有了制作的思路,那么改进起来也就简单的多了,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和金钱罢了。 这不,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这次制作出来的蒸汽机便已经相当给力了。 外型虽然还不算美观,但因其体积轻便,只一辆牛车便可搭载,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如果不考虑动力成本的话,几乎可以完全取代水力在实际生活中的作用。 “老爷,这些小型的,小的们是用的猛火油作燃料。因为油料比较稀罕,普通人家取得不易,所以并不实用。 另外我们还在做一件大的,改用黑炭做燃料,那个便宜而且也容易买到。”李铁匠陪在乔岱身边,语气骄傲的说道。 乔岱点了点头对李铁匠的做法表示赞许,心里却在盘算着油田的事情,中原地区的石油资源虽然不算特别丰富,但目前来说也足够了,只是之前没什么用到这些东西的地方才没人开采,之后用的多了自然如煤一样有商人往来贩运。 话说,他要不要先圈一块油田下来呢? 长城以外的地儿不属与大齐,想买也没法买,但他记得山东c河南c云南等地也都有啊 “小的们现在已经做出了配套的榨油机c磨粉机,效果都很好,速度至少是以前的几十倍。 而且,用蒸汽机带动榨油机,出油率至少是以前的三倍,磨出的粉也格外细腻洁白。”见乔岱在那里不说话,许木匠还以为他是要给李铁匠那边什么更大的好处,遂不甘落后的赶忙在旁边插话表功。 顺便再显显自己的手段—— “老爷,您看小的们是不是要将大纺车也给改改?”到时候织布也能比现在的快过几十倍。 许木匠想想都要流口水,弄出那种东西来,再多弄几台,估计到时候整个江南的布商都要看他们脸色了,这可比之前老爷让做的那台纺织机强的多了。 乔岱却是摇了摇头,纺织行业牵扯的太多了,就比如原材料c比如销售渠道。 还有这江南的民户,便多有家里妇女靠着纺布来贴补家用,以及那些为数众多的织布小作坊,如果他这边将蒸汽大纺车给弄出来,一个弄不好估计便是一场国版的机器吃人了,这结果不是他一个落魄侯爷能吃的消的。 现如今在纺织上稍稍改变一下,联络些人抢占些市场份额还行,这不过是为了挤兑某些人在江南的优势,给自己创造出更加有利的复仇环境罢了,却不宜将步子迈的太大。 想到这些,笑咪咪的斜睨了许木匠一眼,将这人吓得鹌鹑一样又缩在了一边。这才说道:“我知道许匠是一心为了家里好,只是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还是要仔细斟酌才是。” “是c是您看小的小的”许木匠有些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真的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更不明白的是,按说侯爷也没生气也没训斥,莫名其妙的他怎么就那么害怕呢? “许匠这些日子的辛苦,本侯深知,木工这边还是要你多操些心才是。”言外之意便是其他的还是少操点心吧! 乔岱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转身对着另一个人问道:“之前让姚老做的东西都已经出了吗?” “回老爷,已经出了。”说着让身后的人上前将一个箱子打开,亲自将里面的一个盆花大小物件捧在了手里送了上来。 “老爷,这便是按照您给的方子烧出的琉璃木芙蓉。” 乔岱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翠叶染碧空,红英照千骑!”这么赞了一句之后,又忍不住皱眉。 “还是太过浓艳了,若是叶上滴露花上流珠,当会更加好些。” 姚老也知道这东西有瑕疵,能够在市井间流传,却无法登大雅之堂,但是如果想做出老爷要的那种效果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乔岱虽然鼓励这些工匠们彼此竞争,却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也深知工艺的改进不会一蹴而就,“既然做不出那种效果,便不如做些其他事物,奔马楼船c乃至于人物彩灯,想应该都不会错。” “是小的想左了,这琉璃正应该做成佛像才好,不是有所谓的琉璃法身吗?”姚老也是个脑子活络的,说着说着也敞开了思路,“花卉草木略显俗艳了些,瓜果蔬菜却应该是正应当才是,更甚至于鸟雀昆虫?” “对,就是这个样子,你回头慢慢试着做就是了,不要怕失败,更不要怕浪费银子。多失败几次总会成功,而咱们家现在可不缺银子。”乔岱笑着鼓励。 又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那里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什么大胆的想法尽管尝试,无论能不能用,只要有新东西出来,我这里绝不会吝啬赏赐。” 工匠们来林家这些日子,寿宁侯的慷慨大方都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只怕哪天无事可做要将他们遣散,却不怕东家这里安排的事情多。 现如今听了他这话,自然兴奋,一个个都大声应了。 “老爷,您之前要的另一件东西,也已经有了成品,只是人力有限,产量始终上不去,现今有了这蒸汽机,却是不用再发愁了。”旁边另一位老者又上前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0.红楼之林公讳海 归雀楼算不得扬州的名楼,引不来大江南北的骚人墨客。 只胜在雅致c清净c服务周到,所以倒也有一批固定的客户。 加上后面主厨那一手道地的淮扬菜,以及经常的推陈出新,着实笼络了一些扬州本地的饕餮。 总之,这归雀楼的生意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太坏。 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搬出扬州城的官邸也有四个月,这次还是乔岱第一次又回到扬州城,物是人非,这扬州的官场已经没有几个是相熟的了。 当然,这不包括新任的扬州知府。 这位知府姓曲名行,比现在的乔岱年长十余岁,却是他(原主)同科同榜的进士,二甲第六名。 其为人可以说是个另类,进士向来以考上贡士为荣,盖因贡士方能入翰林,之后再经科道言官才有可能入内阁,这也是历来默认的最正确的官场晋升途径。 原主一开始便是按照这个路子在走,只是以兰台御史大夫迁了这扬州巡盐御史之后才出现了偏差。 盐政御史呆的太久了,久到他的官场前途终于从前途无量变成了前途无亮。 这曲行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按这个走,以二甲第六全榜第八的成绩,不考贡士不入翰林,直接外放了一个地方知县。 之后履历地方,沉沉浮浮的这么多年才是四品知府,也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有没有后悔。 “我也不瞒曲兄,有些话就直接说了。”乔岱与曲行正在这归雀楼上对面而坐,“我想见一见那一位。” 曲行见着乔岱伸出来的四根手指,惊的手腕一抖,杯里的茶汤都洒出了一些。话里却是不肯露出半点口风,“侯爷恕罪,下官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装吧你就装吧,乔岱微撇了撇嘴角,不知道你惊个什么? “曲兄也别忙着否认,有些事情还是您回去问清楚了更好些。”不理对面这位仁兄的迟疑惊慌,乔岱微笑着捧了茶慢饮。 他在江南这么多年,说没什么筹码都没人相信。 可以说,这大齐的任何一方势力,只要他放出话想投靠,还没有谁能够拒绝得了一一包括这位四爷。 “林侯爷要见的可是本王?” 听到隔着屏风传过来的声音,乔岱暗里道了句‘果然’。 坊间传闻这位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倒真是有几分道理。 “臣下见过四王爷,失礼之处望勿怪罪。”乔岱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对着四皇子徒睿见礼。 徒睿上上下下将乔岱仔细打量了一遍,方才摆手叫他免礼。 “本王在京中的时候便久闻林侯有古君子之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徒睿在两人上首坐定,言语之间掩不住对乔岱的欣赏。 “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在林侯这种际遇下,仍然让人见之如沐春风的?” 曲行现在也不再说同四皇子不熟的鬼话,反而凑趣道:“可惜王爷没见过林侯高中探花时候的风釆,当真是文采风流,便是潘安宋玉再世亦应避一席之地。” “曲大人这次可说错了,本王兄弟当年虽都年幼,确也承蒙父皇恩准有幸去见识了御街夸官。 当时见到诸位大人风采,真是只恨生于帝王之家,即便每日苦读,又哪得如此风光。”那时情景,徒睿便是现在说起来也是略感遗憾。 “那臣还真是要谢皇恩浩荡。众皇子哪个不是天人之姿,假使也能科举,又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学子的出头之日。” 乔岱骨子里对皇权并没多少敬畏,所以说起话来也就随意的多。 加之这话里将对方捧的很高,又并非无矢之地,自然让被捧的人心中快意,大有知己之感。 花花轿子人抬人。 三人这么一圈的吹捧下来,立马少了生疏感,言谈之间亲切了许多。 主动来这里约见这位四爷,是乔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现在众皇子的竞争日趋激烈,他想要报仇,想要得到更多,只依靠在下面拉帮结派搞一些东西是没用的。 无兵无权的,上面只需一纸命令下来,他所拥有的一切便只能灰飞。 而若要选择投靠,各势力中,四家异姓王首先被排除,没前途。 当今位置上的那一位又已经被证明不是个靠得住的。 下剩的便是各皇子,其实这也不错,从龙之功向来是快速获取权利的最佳手段。 只是眼光要准,手段要足。 乔岱将一干皇子扒拉来扒拉去,刨去有仇的,删掉有明显不足的,再踢开那些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却因为不懂得滔光养晦而将自已送上风口浪尖的。 哦,还有那些年纪太小的,性格不合味口的! 最后的最后,竟然还就这位四皇子稍微顺眼些。 又正巧这位因春季以来各地旱情严重而被派来江南巡视。 现在很有些神神叨叨的乔岱立马便多想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1.红楼之林公讳海 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位来合作,乔岱就不会搅情,更不会搞什么试探来试探去。 长久以来的生存哲学告诉他,人在处于弱势的时候就是要坦诚一些,这样才会让自己更可爱,而可爱的人总会有更多的人爱。 瞧,多好的良性循环! 基于此理论,乔岱很快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一一请四皇子单独去一个地方瞧瞧。 曲行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审视,以及满满的不赞同。 现在时局并不安稳,四皇子这么出去还是太危险了。万一被其他几位手下的那些疯狗知道了,曲知府敢拿庇股担保,一定会有人按奈不住伸爪子,到时候无论成与不成,扬州乃至于江南都必定会迎来另一场清洗乃至于血洗。 而他曲行到时必定是首当其冲,他不信任乔岱,更不想冒这个险! 但这件事情对于乔岱来说又是必须的,总不可能让他大抬小抬的弄一大堆东西过来吧。 说好的保秘呢?! 好在徒睿这人还算有决断,考虑了一下利弊便决定跟乔岱一起走。 虽然同乔岱不孰,但是他相信这位当年的探花郎现在的寿宁侯不会有那个胆子,也没有理由害他。 “四爷请随微臣来。” 乔岱在前面引路,并没有走向归雀楼的大门口,而是领着几人到了后面的一间小杂物间。 里面的杂物早已经被移开。林大率先走了进去,在一处柱子边摸索了几下,墙上便开了一处洞口。 乔岱转身对着四皇子和曲行微笑道:“这处地道通向后街一处宅子,那里过去方便些。” 曲行看向乔岱的目光有些奇特,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归雀楼竟然属于林家,一直以来的消息可都是没后台,全仗着环境和主厨才免强维持罢了。 这些打探消息的都是傻子吗? 竟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曲行略感郁闷,向着乔岱坐下的轮椅瞥了几眼,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进了地道,里面甚是宽畅,隔着几步便放置着一盏烛台。 “咦?”向前走了几十步,四皇子六个随从中的一个突然忍不住惊呼出声。 另外几个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立马将四皇子护在中间,满是警惕的看着乔岱曲行以及林大。 做足了应变准备,却发现刚刚发声的那位仁兄竟然跑到旁边的石壁处又抠又摸又挠的 什么情况,难道是有机关? 几名护卫手中刀剑出壳,看向乔岱等人的目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曲行双股颤颤,转头瞪向乔岱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只可惜乔岱已经被不断哆嗦的林大给护在了身后,无法接收到他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寿宁侯,暗害皇子,你这是想造反吗?” 声音到是听得到,但本侯怎么暗害皇子怎么造反了? 伸手将挡在身前的林大推开,假假的朝着曲行笑了笑。 这才转头对着不知道是天生沉稳还是面部表情欠缺的徒睿说道:“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许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制造的纷争,那位目前还不知道名字的仁兄终于放开了石壁,转身对着四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四爷,属下只是有些好奇这石壁的材质。看着像是石头,却哪里能有这么大块,一点缝隙都没有的石头啊?” 他边说边拿眼看向乔岱,那意思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得,好大一只乌龙。 我不说c我不说c我就是不说,让你搞出这么大的误会,憋死你才好! 乔岱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挂着温暧笑意,无视众人尴尬的样子,“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除了那个搞事的护卫,其他几人都急忙点头,这地方古怪,还是先离了好。 四皇子从善如流,几人又重新向前走去,地道并不长,盏茶时间便已经到了尽头。 重新看到天上的日阳,五个四皇子护卫外加一个曲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颇有些逃出升天的感觉。 只那一个护卫,一脸的疑憾可惜恨不得再回去仔细看看的情状十分扎眼。 这也让乔岱的心中升起了疑惑,看来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在四皇子身边的地位也不低,否则不会如此随意。 但是,管他谁呢,该吊着还是得吊着。不理会那张凑上来的一看就欠揍的脸。 一行人换了几辆普通的马车,几个护卫也混在了另一些家丁随从之中,就这么出了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2.红楼之林公如海 暮春时节,天高云阔,因气候反常,往年潮湿闷热的江南水乡,也难得的染上了几分燥意。 乔岱领着几位贵客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外面日阳高照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但再热的天气也抵不上庄里这些佃户的热情。 马车麟麟驶入,离得远远的便可看到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很多人,喧嚣欢呼的声音不时传入几人耳中。 如此热闹景象看着又不像是市集。四皇子和曲知府身份原因还端的住,其他几个跟来的护卫,尤其是刚刚搞了个乌龙的那位却忍不住直接打马向前飞驰而去。 只是不看时好奇,看了之后却是更加茫然。 只见眼前一个一人高低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正在阳光下冒着蒸腾的白汽,发出轰隆隆的怪响,将一根铁管打桩子一样打向地下。 ??? 脑子里被塞满了问号,护卫小哥儿急得抓耳挠骚的逮着个人就迫着人给解惑。 只那几位大匠早已经在看到乔岱马车的时候便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学徒的学徒,负责维持秩序的,哪里能解释的清楚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护卫小哥儿得不到解答便要亲自上手去摸。 这还了得? 那学徒可是亲眼见到这怪东西将一根铁棍弄弯的,他们这肉体凡胎如何能招惹的起。 他可是看着这人跟着家主的马车一同回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如何担得起? 这边正在争执,那边乔岱引着四皇子一行人已经到了近前。 他的轮椅在这样的田间地头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让人装了滑竿充当软轿。 皇子步行他坐轿,这算不算是项福利? “秉侯爷,今天早上到现在,小的们已经打了四口井,预计每口井每日可灌溉百亩上等水田,目前来说已经足够庄子所需了。”山庄管事边走边向乔岱汇报成果。 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机械能取代人工的时候,其效率是没见过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乔岱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四皇子和曲行看着他的目光却像是在看着一个神经病,妄想症患者。 半日间打井五口,每口井每日灌盖百亩水田这不是开完笑? 吹牛吹上天了吧 但是但是这寿宁侯又不傻,怎么会撒这么明显的一戮就破的谎言? 看着几人纠结的表情,乔岱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一面朝前走,一面向着几个因认出他,跑出来见礼的庄户挥了挥手,转身又对庄头吩咐道:“让大家先都散了吧。” 庄头跑出过去疏散人群,一行人也终于到了近前。 铁管儿已经深入地下,旁边有个经验丰富的工匠不断上前检查,忽然,其眼睛一亮,高声喊了一句:“停,出水了!” 声音一落,便有人麻利的上前将冒着白色蒸汽的机器关掉,又几人合力从旁边抬了一台貌似差不多的东西过来。 一通捣弄之后,这东西也开始冒起了白色蒸汽。 这之间,虽然满腹疑问,四皇子几人却都按耐下了性子静静等待,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果然,轰轰隆隆三分钟不到,从先前打下的铁管顶端便冲出了一股粗壮的水柱。 一开始其中还混合着大量的泥沙,一会儿之后便越来越清澈越来越甘冽,隔着老远便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让一直站在烈日下的几人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出水量很大,水线沿着挖好的沟渠前进,很快便将一处处方型的整整齐齐的水田灌满。 “这东西叫什么名字?造价几何?制做起来可方便?”四皇子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瞠目结舌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方今大旱,如果能将此物推广天下,其间的意义徒睿根本无法想象。 更关键的是,此物是先经了他手的,不是太子不是在江南根基深厚的老三更不是其他认何人,凭此一点,他能做的文章就太多太多! 想到此处,四皇子看向乔岱的目光已经满是亮光,本来还真的以为只是个过气的臣子,充其量也就是其手里还握着的某些之前的东西让他有些心动罢了。 却没想到,此人竟然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打井机和抽水机贵吗?做起来难吗? 其实说贵也贵,毕竟是划时代的东西,便是要出天价也不为过,但究其本质也不过是一些铜铁,成本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至于容不容易制造,凭人力手工当然是不容易,但乔岱现在手上已经有了简易的机床,完全可以实现小规模的量产,这不容易也就变得容易了。 当然,将事情都讲清楚之后,这里面的利益取舍就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凭借着打井机和抽水机两样东西,乔岱让自己成功上了四皇子这条船,而且地位还不低。 而在四皇子曲行一行人,为如何表功如何推广这两样东西忙碌的时候,乔岱再次宅回了他的小山庄。 并不是某些人要过河拆桥,而是人家实在不好意思给他这个半瘫安排工作,那样不但会让自己心怀内疚,也会衬的他们这些能跑能跳的太过无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3.红楼之林公讳海 回到庄子上的乔岱并没获得想要的悠闲。 只因他这里不请自来了一个大麻烦,长平长公主之子,京里出了名的纨绔,一时心血来潮同徒睿一起跑到江南的柳宣。 也就是那位好奇心无比之重的护卫小哥儿! 自从这位来了之后,乔岱便仿佛被五百只鸭子给包围了一样,见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乔岱被他烦的实在是受不了,索性将他塞给了那些工匠,让他亲眼见识一下这些东西的形成,也省得他在自己这里作天作地。 没想到,这人在工坊里呆了半个月不到,便将几处地方搞的鸡飞狗跳,招惹得几个大匠天天集体跑到乔岱这里来诉苦。 没奈何,乔岱只能又将人给叫回来,又不想再忍受这人的十万个为什么,灵机一动,便将前世各年级的物c数c化给拿了出来。 这下子从基础的基础给他讲起,总能够安静些了吧? 安静倒真是安静了,至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柳宣要么上课要么沉迷于各种小实验中不可自拔,烦他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 但这也给他带来了新的麻烦。 一个月之后,四皇子那边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闲暇时候抽空也过来听了乔岱两堂课,这一听就听出了事情。 乔岱没想到这人会决定让自己现在还远在京城的两个儿子拜他为师。 并且在他连徒弟都没见着的情况下,将拜师礼都给送了过来。 这倒底是什么情况? “咳咳王爷,您也看到了,为臣只会讲这些杂学。至于孔孟之道圣人文章却是不会的。” 这当然是假话,只是他对圣人之言的理解与现今流行的多有不同,说出去未免惊世骇俗,难道还真的能拿那些非主流东西去教导皇孙? 四皇子也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必竟说一位探花郎不懂四书五经,这可能吗? 徒睿只当他是谦虚,或是在找理由推拒,但是既然他已经认定了事情,又怎么会让乔岱推拒成功。 所以,不但拜师礼提前给送了过去,便是皇上那里他也给直接上了折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交代清楚。 自然,里面对乔岱又是好一顿夸赞,末了来了一句:“不愦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为官时兢兢业业不说,便是因病引退,不良于行,也时刻惦记着为国尽忠为君分忧。如此才有了,打井机与抽水机如此利国神器。” 这一封折子上去,乔岱原先设想的再安安心心的在扬州呆几年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开国以来,有爵者无召不得擅离京城,这是大齐祖制。 乔岱之所以例外,是因为他去年袭爵时身体状况实在是不乐观,皇上才特指让他苏扬养病。 现在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并且上达天听,别说现在除了不能走并没什么大碍,便是只剩下一口气,一路上被人抬着也是要抬回京城才行的。 乔岱这边收到的旨意是即刻进京,四皇子那边的事情恰好也忙完了,两人正好同行。 那些身外之物,乔岱并不在意,任由林管家齐嬷嬷打理就是。 但新建的几个工坊却不能草率。 “王爷也瞧瞧这件东西如何?”乔岱命人将一面半身大小状似屏风的东西抬了进来。 东西上面铺着红绸,看不见里面到底如何。 “怎么,寿宁侯这是想贿赂本王?那可得先说好,一般的东西我可不收。”以为只是座屏,四皇子满脸笑容的打趣儿。 相处这些日子乔岱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表面上高冷,但亲近之后却是极爱开玩笑的,有时候甚至有些话唠的性质,这也真不愧是那个柳宣的亲表哥。 直接飞了个白眼过去,乔岱双手一摊,“四爷如果看不上,那就算我没说过好了。” 让人将红绸一掀,里面赫然是块玻璃镜。 “这”徒睿一时间有些猜不透乔岱的心思了,这玻璃镜虽然贵重,但也不算太过稀奇,京城里那些顶尖人家,多了不敢说,一面半面的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要说这件的唯一稀罕之处,可能就是要更大一些,至少是他府里那面的两倍之大,所见过的,也就圣人宫里收藏的那件可以相比了。 “林侯可是想做海贸生意?” “呵呵”乔岱轻笑,那笑声中难得带了点得意,“四爷这却是猜错了,这件东西可是我林家工坊新出的货品。” 说着,又让人陆续抬进了一些东西,一座仙宫玉殿座琉璃药师佛,这都是大件;还有一些小东西,碧绿的蚂蚱c黑色的蚂蚁翠鸟黄莺之类还都带着一个个精巧的小笼子;下剩的瓜果蔬菜也是鲜嫩青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便是之前被乔岱批过的木芙蓉也给再次搬了上来,只体积被缩小了很多倍,少了一丝浓艳丽色,却多了几分小巧可爱。 在四皇子的目瞠口呆中,几个小幺又轻手轻脚的将那些昆虫鸟雀果品奇珍都一样样的放在了那座大型宫殿里。 好一派仙家景象,空荡荡的宫殿被这些东西填满,立时便热闹了起来,如果再加上几尊人像,活脱脱便是一副仙家饮宴图。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的四皇子忍不住说道:“怎么不将药师佛放在主位上?” 乔岱很想回一句:不怎么样,只是爷我不信佛! (是的,现在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乔少是不信佛的。) 但在一位笃信佛教的皇子面前说这话,他很怕明天便被要求着背一肚子的佛经。 所以果断虚伪的改口:“这又不是庙宇,药师佛进去不合适。” 四皇子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这些都是你做出来的?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4.红楼之林公讳海 他是怎么想的? 这明显是让他提要求呢,可乔岱还真是没什么好提的。 他不缺钱不缺地位,以现今这个社会对于成功者的要求来说,他就只缺个儿子,而这确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是,这个时候不提又不行,人家还以为你要凭此拿捏着什么呢,上位者的脑回路向来不可理喻。 有些犯难啊。 哎,对啊,他还有个女儿来着。 想到这里,便对着四皇子说道:“四爷也知道我林家数代单传,到了下一代更是只得了个女儿” 剩下的话乔岱没说出口,毕竟有些东西说的太白了不好听。 但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您看着是给弄个郡主或是县主的都行啊,便是最低的乡君,他也不嫌弃。 “林侯家的女公子好像还不满十岁吧?” “是,年方七岁。” 郡主要宗室或亲王之女才行,他也就不再肖想了,那是县主还是乡君呢? 乔岱看向四皇子的眼神满是期待。 不过,两个人的脑回路明显不在一条直线上。 他在这里无限睱想,四皇子那里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闷棍:“本王现有两子c大的十岁小的八岁,将小的给林侯做个女婿可好?” 乔岱此刻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宇宙的深深恶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陪了姑娘又折兵! 这说的就是他啊!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看贝爷吞吃森林里的小可爱时候的样子,乔岱一脸的便秘表情。 四皇子见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只让次子迎娶而不满意,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林侯,本王次子虽不是嫡子,其母却也出身大家,以侧妃身份进的王府。又因其生母早逝,他可是一直养在王妃身下的,与崎哥儿处的更甚一般人家同母的亲兄弟。” 四皇子越说越气,他还没嫌这林家的女儿是个克母克弟的呢?这人竟然嫌弃起他儿子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还真是谁的崽儿谁护着。 四爷啊,好赖话可是一直都是您自己在说我都说什么了都? 乔岱心里忿忿,很想找件东西砸在四皇子脸上,却只能克制,而且这位都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他现在也只能同意,要不然刚刚交好的关系,立马会烟消云散。 如果那样,即使以后继续合作,也只能是同床异梦,相互间各怀心思。 这样子不但是对林家不利,便是对黛玉的将来也没任何好处,谁知道面前这人什么时候小心眼儿又发作呢? 至于那位皇孙到底如何,反倒是次要的了,毕竟年纪小还是自己弟子,真不成样子好好调:教就是了。 这么思虑清楚,终于是赶在这位四爷彻底发火前开了口:“四爷,我可没说不同意,更没有说什么嫌不嫌弃的话。” 四皇子直接鄙视的瞅了他一眼,同意你能那表情?不嫌弃你会这半天不说话? 莫不是想着他的嫡长子?这可不好办,嫡长媳事关重大,不可能如此草率就订下来。 得,这误会更大了,瞧着四皇子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发阴的脸,乔岱赶紧解释:“四爷有所不知,臣本是想给女儿立个女户,到时候招赘个女婿回家的。” 招赘? 那这林海刚才是奔着女爵去的? 那感情他刚刚是自作多情了?徒睿脸上有些发烧,从小到大也没这么尴尬过。 “那什么,林侯啊,不是本王自夸,我这个次子相貌身份不说,难得的是性子温顺酷喜读书,怎么瞧可都是一个难得的佳婿人选。” 四皇子这么一通乱夸,乔岱没见过自是不知道真伪,但守在门外的内侍却是将下巴掉在地上。 跟在四爷身边这么久了,他这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这位爷夸孩子呢,怎么就就那么不真实呢。 这说的真是自家那位内向到腼腆的小王子? 他这边还在纠结,便又听到里面四皇子又开始数落起寿宁侯来。 “不是我说你啊林侯,你也是出身列侯,科举及第,怎么就能想到招赘的蠢主意来呢? 你有没有想过,招赘之后即使你真的有了孙子,那也不但是你林侯的孙子,他还是个赘婿之子呢。 赘婿之子比婢生子更是不如,到时候你让孩子如何自处?你林家的名声又要不要了?” “我早都打消了那主意好不?要女爵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为了让林妹妹未来的路更顺畅些罢了,怎么就惹来你这么长篇大论呢?”乔岱很想将这话给吼回去,但也只是敢心里想想,脸上却是又挂上了温柔笑意。 “四爷说的,我又如何不知,只我这个女儿自小体弱,打会吃饭起就会吃药。身下又没个亲兄弟照顾,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年,放到别人家去臣也是真不放心。”说着说着话语便有些梗咽,当真是将一个担心女儿的好父亲演绎的淋漓尽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15.红楼之林公讳海 平日里坚强乐观的人煽起情来,往往更让人难以招架。 更不要说对这位寿宁侯的经历已经无比熟悉,并暗地里还有那么一滴滴同情愧疚的四皇子了。 看着乔岱话音哽咽,偏又故做坚强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就给出了保证:“你既想给女儿多些保障,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明显停了一下才又道,“凭你此次的功劳,别的不敢说,一个县主本王还是敢先许给你的。” 当然,他之前说出的话也不会轻易收回,一个异姓的县主并不能阻碍两家之间的联姻。 “回去之后还要记得叫王妃多留意一下这林家的姑娘,看看其是否能配得上珏儿。” 徒睿暗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性子不好,也可以趁着年纪小给改回来。” 这一点上两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只乔岱能亲身上阵,四皇子却是只能靠着王妃了。 戏已做过,最初的目的又达成,乔岱自然而然的收了那些所谓的忧心悲伤,面上又挂出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为了不让四皇子起疑,那笑容里面刻意多出了一点儿故做的坚强。 这表情他前世人前人后不知做了多少次,穿越过来之后却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也不知道技术有没有退步,或者用在这张脸上会不会不协调 乔岱突然有点后悔最近太松懈了,连现在的这张脸都没好好研究一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偷眼瞧着四皇子,见他没露出什么奇怪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东西该上交的已经上交,该送人的也都送了人。 乔岱只留下了最重要的工匠,这不是藏私,而是为了更方便他研究其他东西。 在这一点上,四皇子还是很支持他的,不但没有打许李铁姚几位工匠的主意,还又给他配了不少人。 虽然这有偷师监督以及随时摘桃子的多重嫌疑,但乔岱并不在乎,现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过于虚幻,所以除了内心中的生音告诉他的“活着”以及“要做些什么”之外,对于其他的事情,他都没什么兴致。 便是为了给原主一家报仇而搅动的风雨,更多的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外面难得下起了小雨,乔岱今天在窗边坐的有些久,以至于外衫有些潮湿,林大想帮他换过,却被他抬手制止。 “上次联合的那些商家现在如何了?” “回爷,一开始的时候几家人虽然答应联手,也不过是想借咱们家的势,里面并没有几分真心,投入不算多,个个都做好了随时抽身的打算。” 想想一个堂堂侯爵之家竟然不能让几家没甚背景的中等商户真心依附,也真是大齐朝头一份儿了。 林大现在想来都觉得心酸,“只前些日子刘卢两家换了口风之后才好些。联合的工坊也已开始兴建,到年底生产八万匹布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一开始便怀疑刘卢两家的背景,果然在他主动联络四皇子之后,这两家的态度立马便发生了变化,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 不过同这些人联合,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步闲棋罢了,成也罢不成也罢,都无损大局。 熙正六年五月十九,多云,宜出行。 乔岱终于离了扬州,随同四皇子一行人踏上了北上的楼船。 坐船的日子估燥乏味无所事事,即使乔岱捧着一本书很享受这样安静的日子,久了也会感到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正左右寻思的时候,柳宣便冒了出来。 这小子之前被一组实验给迷住了心神,连上船都不忘将他那点宝贵的实验物品给搬上来,并因此逃掉了好几节的理论课,惹得乔岱还以为他不在这条船上呢。 现在见这人实验材料用完了,又厚着脸皮来找他上课,心理便有些郁闷,即使静极思动,无聊的要死也不想理他。 只这人脸皮太厚,无赖手段太多,你不给他上课便每日里腆着脸皮在你身边晃,一副‘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的晦气样子。 船上的空间又小,躲都躲不过。 只乔岱现在看到他那衰样就不烦别人,又诚心给他一个教训,省的他忘了什么叫尊师重道,所以坚决不理会。 最后还是四皇子好奇心起想听听乔岱讲课,又从中说合罚柳宣站着陪读,这才将事情解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6.红楼之林公讳海 讲课对于乔岱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前世丰富的演讲经历,让他的课比别人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激情魅力。 再加上之前柳宣的逃课多少有些伤了我们乔少的自尊心,所以再次讲课自然比之前认真了数分。 这一认真不要紧,竟是将最最估燥的数学都讲的让人笑声不断,偏偏笑过之后却又能让人不断的去反思,去记诵他嘴里的那些案例。 徒睿禁不住暗自得意,他果然是慧眼,一押就押对了宝。 后来甚至有些羡慕徒琦和徒珏两个儿子,竟然能独得如此师傅教导,想想他自己小时候碰到的那些老学究,哎,说多了都是泪。 后边的柳宣此时也是满脸怨忿,感情这位侯爷之前真的是敷衍他啊,之前这人讲的可没这么好。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舟行两个月之后,一行人在通州下船,又坐了大半日的马车,终于在落日之前见到了燕京城的城墙。 说实话,乔岱的心中有些失望。 这燕京城城墙虽然宏伟高大,但是也太破旧了些吧! 乔岱努力回忆原主的记忆,好像没这么破败啊? 四皇子见乔岱望着城墙一脸疑惑的样子,稍一思索便知他为何如此。 “敬德二十四年”四皇子轻声说了一句。 敬德二十四年秋京城曾经发生过大地震,据传燕京四面城墙均有不同程度毁损,城内民居倒塌无数,便是连皇城都未能幸免。 当今陛下还为此下了罪己诏,转年更是直接改了年号。 “王爷,现在可是已经熙正六年了!”乔岱特意将‘六年’两个字重读。 用六年的时间举全国之力竟然连几面城墙都没修好这实在是让乔岱理解不了。 “呵呵”提到这件事情,四皇子也很是尴尬无奈,“这些年来各地天灾人祸不断,也实在是抽不出资金来重建城墙,好在修修补补的还能用,也就这么对付着了。” 见乔岱还是满脸惊奇,忍不住又道:“咳,这还算好的呢,陛下的含光殿c景阳宫两处宫殿当年几乎成了废虚,这么多年吵吵嚷嚷的,还不是没见修过。” 听他这话,乔岱方收回了惊姹的表情,转瞬间脸上便带上了感动,“臣这些年一直偏居江南,竟不知陛下过的如此不易。哎,说起来都是我们这些臣子无能啊,竟致主上于如此境地。” 寿宁侯府位于燕京城东南部,太祖御赐,附近都是既富且贵的勋贵之家。 巧合的是,左边四皇子府右边荣国公府,均是两街之隔,算不上太远。 只这宅子之前因为林家爵位到头而被交还了内府,乔岱去年袭爵之后才又被发了下来,空置了这么多年又经历过地震早已不耐使用。 “老爷,去年老爷袭爵的消息传来,奴才跟内府交接了宅子之后便开始修整,只是燕京冬天比不得咱们扬州暧和,施工很是不便,这才耽误了不少。” 乔岱刚穿过来时候安排随黛玉一同进京的管事刘忠,一边将给众人带路一边汇报道:“好在前院都已经完工了,倒是能委屈老爷免强住住。” 乔岱随着他一路自中门进入,睁目四下望过去,这栋宅子他并不陌生,原主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又在这里备考会试殿试并得以金榜题名,之后更是迎娶娇妻,这里可以说是汇集了他所有快乐的日子。 只是现在斯人已逝,乔岱做为一个旁观者,虽有感触却并不算多。 倒是旁边一路跟着的林管家和齐嬷嬷已经哭的不能自己,“当年太夫人仙逝,老爷将这宅子交还了内府,老奴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呢。真没想到,没想到” 两位老家人哽咽难言,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乔岱的目光越发温润慈祥。 面对众人那钦敬的目光,乔岱心里多少有些虚荣,好在头脑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被忽悠的晕头转向。 坐在跟记忆当中一模一样的书房里,乔岱拿着府里的堪舆图,对着刘忠吩咐道:“后院既然还没开始修,那就不要按原样子来了,咱们家人少,你们又只得姑娘一个小主子,所性一切便以让她住的舒心为前提。” 一边说一边拿手在图上比划,“将后院分成四块儿,分别以春夏秋冬为题建四座园子,里面遍植各季奇花异植,再佐以亭台楼阁c假山奇石。” “老爷这是要建园子?却是没必要跟我们这些人说的,说了我们也听不明白。”林管家自从进了侯府后便十分兴奋,现在见乔岱说的开心却没人能回应,便忍不住给他出主意,“四皇子事务烦忙,老爷莫不如请了柳家少爷来商量。” 柳宣虽然有些不着调,满身的纨绔习气不是很得乔岱喜欢,但却仗着人小嘴甜,船上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得了林管家齐嬷嬷的喜欢,时不时便要为他在主子面前说尽好话。 “是啊,嬷嬷可是听说人家盖园子都要请了专人画图纸的。咱们家离京多年不熟悉情况,还是叫了柳少爷过来参详参详好。” 又来了又来了,乔岱暗中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知道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有什么好的?竟惹得自己这两位老家人时常惦记。 不就是画图吗?他也会啊,何必还要求别人! “家里可备着汇图的笔墨染料,若有的话都拿来一些。” “这些东西家里倒是没准备,不过琉璃厂那里有咱家的书画铺子,老爷要是需要,小的现在就去拿一套过来。”熟悉情况的刘忠连忙答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7.红楼之林公讳海 绘画所需还要等会才能到。 反正无所事事,乔岱索性继续拿了堪舆研究。 后院推倒重建已定,前院也是要改一改的,至少要选出几个独立安静的院子来建几个小工坊才行。 “林大,去看看姚大匠那里安置好没有,如果安置好了让他来见我。” “是,老爷。”林大恭声应答,转身出去找人。 乔岱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回来,正想着要不要再派人去催,便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进来,说是贾家大老爷二老爷并琏二爷来访。 “他们怎知我今日回京?”乔岱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疑惑自语。 林管家在旁边听了,以为是在问他,遂答道:“许是早就盯着咱们府上呢,所以才能这么早听到动静。” 这话乍听没什么大毛病,但那说话的表情语气,确让乔岱实在是有些无语。 那轻扬下巴的傲娇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堂堂贾府是要巴结着他们林家的呢。 这老头儿自从知道了黛玉在京里的遭遇后,便心下不忿。乔岱拿话点了他几次,却都被当成了过耳春风。 以乔岱的性子,见他此时又是如此模样,本不想再多事的。 可这老人家对他实在是好,有些不忍心他这样无故得罪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林叔这话却是自作多情了。” 见林管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笑着道:“人家是国公府第,平日往来不是四王便是同等级八公,怎么会在意我这么个区区侯爵?” “老爷这话却是不对,说是国公,除了老太君一个超品诰命外,满府男女加起来也不过是还有个一等将军的武衔罢了,如何能同老爷自赚来的爵位比?” “那您老也别忘了,史家那两位侯爷可也是我这两位内兄的亲表弟呢,这几年可也没听说他们如何亲近,更何况我这么个废人。” 见林管家还是有些不服气,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他,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是顽固执拗,此话当真不假! 乔岱早命人开了大门迎客,又坐着轮椅亲往前面接着。 几人辅一见面,其他人还没怎么样,贾赦却是先哭了起来,“想当日别时,妹婿是何等倜傥不群,怎能料到,今日再见竟是竟是” 刚刚看到贾赦哭的时候,说实话乔岱是很感动的,甭管多难看多不合宜,自己这位便宜大舅兄还真是个有人情味儿的。 但是但是这厮能不能不要一直往他腹部以下瞄? 还有,那一张桔子皮般的老脸上,那满满的同情怜悯是怎么回事? 感激之情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乔岱现在有非常强烈的想抠了他一双招子冲动。 更让人郁闷的是,旁边的贾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冷不丁的便来了一句:“妹妹故世也有一年了,而妹婿正值壮年,为了子嗣计,也该再娶一房续弦才是。” 乔岱掐了掐仍然毫无知觉的大腿,喉咙里好像进了一只苍蝇,吞不下还吐不出,只感觉恶心的很。 子嗣?呵呵 拿眼睛斜斜的瓢了这两人一眼,他终于确定以及肯定,这两人确实是来给他找不自在的。 却不知道,贾赦和贾政这兄弟俩此次到来绝对没任何的龌蹉心思。 一个真的是想起了这位妹婿当年风采,心里感伤罢了。 充其量,不过是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和旺盛的好奇心‘而已’! 贾政那里更是简单,在他看来,乔岱不管身体如何,在有爵有钱的背景下,续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如何懂得照顾自己? 至于那什么什么只怪他一不小心说秃噜了。 在大齐朝,像这种续弦一般都是要经过原配娘家人的同意,强势的甚至是直接将人选给挑好了事。 贾政这里一没用乔岱说便先表了态,二没打算对人选指手画脚,这可是十足的卖好啊。 只能说代沟太可怕,脑回路不在一个頻道上的人实在是无法好好说话了。 不想理这俩老菜豆,乔岱将目光转向一进屋便在那里装鹌鹑的贾琏:“这是琏儿贤侄吧?上次见时还是个小小童子,最会赖在他姑妈怀里喊‘仙子妈妈’的人儿,再次见到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年初便已成了亲,正所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既然已经成家,可得了什么差事没有?” 贾琏现在正是个翩翩少年郎,虽也有些贵公子爱色的毛病,但却因正值新婚燕尔,与妻子关系融洽,并没像后来一样脏的臭的什么都往屋里扯,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 此时听到乔岱问话,连忙上前将拜见长辈的礼仪做足,又恭谨应道:“侄儿因年纪尚幼,加上老太太顾念,是以并未领朝廷上的差事,闲着无事也帮二叔管管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8.红楼之林公讳海 ‘帮叔父管家’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让乔岱想不明白的是,贾琏年纪尚轻想不到那么多也就罢了。 怎地这边贾政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那边贾赦除了些许‘儿子被抢跑了’的郁闷以及恨铁不成钢外,竟然也没生出其他想法 “哦,帮二内兄管家?”乔岱本想跟这两人井水不范河水的,但刚刚实在是被郁闷到了,一时间报复心大炙,有些可说可不说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小弟一直在扬州窝居,难免对亲戚间关心不够,却不知二位内兄是何时分的家?” “妹婿何出此言?所谓父母在不分家,我与兄长岂是那等不孝之人。”乔岱一句话说得自命君子的贾政很不高兴,如果不是念及亡妹,说不得便要拂袖而去。 “许是我听错了贤侄的话”乔岱佯装尴尬说道。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贾政还未想出贾琏话中有何不妥,盖因类似的话实在是听的太多了,多到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时听到乔岱的解释,也以为他是在给自己遮羞,虽不满意,但他自认君子胸怀,自然不会直指人非c穷追不舍。但心里还是不快,索性在旁边端了茶喝,不肯再多说一句。 那边贾赦却是胀的满脸通红,狠狠剜了贾政一眼,又转头瞪向自家儿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倒弄得贾琏很是郁闷,他说错什么了他?满京城谁不知道他是在帮自家二叔管家! 乔岱意思意思解释了一下,就不想再开口理人,专心致至的玩儿起了手中折扇。 主人明显招待的不情不愿,客人却毫无自觉,即使相顾无言,贾赦那里也要没话找话,茶水上了一盏又一盏,肚子胀得一遍遍跑茅房,却说什么都不肯主动开口离开。 屋里的气氛实在是怪异,只这么别别扭扭的,竟然也被他们熬到了饭点儿。 乔岱眯了眯眼睛,看来有些不寻常啊。 不过再不寻常,这个点儿了也不能不留饭,否则林家就真成了这燕京城的大笑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因为有贾赦这个贪杯的,再加上贾琏在一边插科打混活络气氛。 之前那种尴尬倒是缓解了不少。 到了最后,许是酒精上脑,贾赦竟是抱着乔岱大哭了起来,边哭还要边抱怨贾母的偏心。 贾政在旁边忍不住反驳了几句,就被借酒装疯的贾赦指着鼻子骂在了脸上。 贾政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及长更是受尽父母的宠爱,何时受过这种屈侮。 尤其是这种屈侮还是来源于自己这个最看不上的兄长,并且是当着这个自己最忌妒的林海的面! 一时间双目赤红,胸部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双手抬了又撂撂了又抬,如此反复几次,几十年含养让他终是没将桌子给掀翻。 不过这个屋子他是实在呆不下去了,转身之际狠狠的一伸腿,沉重的靠背椅应声而倒。 害的旁边装醉看戏的乔岱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真是替这位贾二老爷脚疼! 那边贾琏见此情景当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亲爹,一边是老太太心头肉自己也真心爱戴的亲叔叔,这两人吵了起来,他发现除了将自己缩在脚落里努力装做不存在,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可现在贾政含怒跑出去了,他又该怎么办? 贾琏一会儿担心自己这位二叔出点什么事情,一会又担心他回去之后当着老太太的面说自己亲爹的坏话,当真是将一颗心给分成了八瓣还解不开这个结。 瞅瞅老爹又瞅瞅外面已然黑了的天,猛地一跺脚,“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跟着二叔要紧”。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好在他还不算没良心,还知道拜托林家的管事小厮帮着照管一下自家老爹,并且不忘每个人都给了个赏封。 见屋里除了几个林家下人,剩下不相干的都走了个精光,乔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 旁边装醉的贾赦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妈~了~巴的小兔~崽子!” 这话听着是在骂贾琏,但却又似另有所指,到底如何,可能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骂完之后,双眼便瞪着乔岱不放,大有你再笑就动手的意思。 旁边跟着膀大腰圆的林大,乔岱自然不会怕这位大内兄动手,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还是慢慢的止了笑声,并双手抱拳表示歉意。 贾赦翻了个白眼,很想学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拂袖而去,无奈何还有正事要做,哪里能如此不管不顾。 “妹婿不是醉了,怎地现在又如此清醒?” “大兄不知,小弟体质特殊,向来是醉的快醒的也快。”见他阴阳怪气的挤兑自己,乔岱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有物解酒的时候。” 一句话将贾赦给噎的够呛,感情他们兄弟却是成了给人解酒的‘物’了? 恨恨的低头又干了一杯酒,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那团火气给压下去。 乔岱揉了揉鼻子,还真有些担心将这位大内兄给气坏了,索性见好就收,学着贾政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大内兄刻意将二内兄气走,独自留到这么晚,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如海说。”见到贾赦面现诧异,乔岱对自己心中猜想越发笃定。 可是这贾赦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也未免太婆妈了些! 乔岱皱了皱眉,语气愈发冷淡,“大内兄此时不说,可不要怪我以后再不听了。” 看贾赦抬眼看向身边的几个下人,知道他有顾虑。遂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林大很不情愿,这贾大老爷似疯似癫的,他真不放心自家老爷一个人去面对。 但见乔岱态度坚决,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口,隔着帘子,眼睛却是盯着里面不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9.红楼之林公讳海 贾赦见众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向乔岱方向挪了挪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想买妹婿手里的东西,当然,条件随你提。” 乔岱知道这位内兄所说的‘东西’并不是指他最近鼓捣出的物品。 “我已经上交陛下了,难道那人不知?”乔岱斜倪着贾赦,脸上带着满满的疑惑。 他致仕的时候曾经向皇帝献上过一本小册子,并因此得回了祖上爵位。 册子上的内容并未被公开,却不知何时竟流传出那上面记载的是江南文武的一笔笔暗帐,而且越传越神,大有得了那册子便可得了整个江南的趋势。 再加上随着他退出盐政之后江南官场那一场大震动,更是将这一流言坐实。 不用多想,乔岱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整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些仇家要赶尽杀绝,细想又不可能,那些人久居江南,难道就不怕他手里真的捏了什么把炳? 一但被逼急了扔出去谁又能得了好! 谣言不知所起,外面对他的态度却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一种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却又不敢动他;另一种却是不停的拉拢,像贾赦这样口里喊着条件随他开,却因轻视而不见给任何实际的好处。 “呵呵”一个‘提’字用的可真是好! 甚至有人还说:“那东西既已过了皇帝的眼,自然是废了,如果再提非份要求的话,未免太贪心。” 嗤嗤,这些人真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失败者,不,应该是无能的失败者,已经蠢到连真相都看不清的蠢货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本‘暗帐’的话,即使不能再用来威胁人,也可以从中知道自己手下暴露了多少,并且从侧面看一下,自己这里到底被人参了多少沙子啊。 可乔岱也真是冤枉,原主是坦荡他是时间上来不及,根本就没有过什么暗帐黑帐。 他那时上的折子明明是关于番薯c玉米和占城稻的。 前两样新粮种是近十年才被西洋海盗商人和传教士带进大齐的,闽广一带多有人种植,只是多数都被人归为蔬菜而不是粮食。 乔岱将其产量c种法c贮存方法以及食用方法整理成册,再加上流入南方几百年的占城稻上表皇帝。 指在让这些东西能够得到皇帝的重视,从上到下的推广开来,缓解近些年不正常气侯对朝堂的压力。 到时民间少饿死一些人,也算得上他的功德了一一虽然不知道功德那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但原谅他现在已然是一个迷信的跟着感觉走的乔岱! 能够得封侯爵绝对是意外之喜,只让人奇怪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帝那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乔岱还以为是他想揽功,不想让人将这功劳联想到自己这个残废身上,这才冷处理一段时间。后来随着那个流言的越传越广,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乔岱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想拿他这个废物再利用一次,看能否钓出什么大鱼来。 若是原主被如此对待,估莫会心若死灰再无生机。 换了乔岱,说不生气是假的,但也仅仅是生气而已。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 乔岱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懦夫,他信奉的是有仇必报,越快越好。 这也是他这么快就彻底倒向那位四皇子的一个原因。。 现在见贾赦来要,东西是绝对没有的,想弄本假的却担心露馅,所以只能暂时虚与委蛇,“不知大内兄是代谁来问的?” 贾赦一对小眼睛,在那被酒气蒸肿了的眼皮下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才低声答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京中勋贵这些年来一直以太子马首是詹,这些乔岱也有所耳闻。 只是“小弟在扬州时曾收到二内兄的信,话里话外似乎对三皇子推祟备至啊。” 乔岱端起酒杯敬了贾赦一盅,状似疑惑的问道。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贾赦便是满心气愤,将空酒盅往桌上一墩,恨声说道:“太子乃今上嫡长,来日继承大统自然是天命所归。只有些人一味的认不清现实,自寻死路而已。” 乔岱听了一愣,这贾赦对贾政的恨意可不像是假的,为什么后来会 心念翻转间便已经有了答案,太子后来败的是太彻底了,谋逆之后当场身死,他们这些摇旗呐喊的,即使因为参与不深而逃过一劫,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相对来说贾政那里却要好很多,虽然三皇子也死了,但是宫里还有甄妃,宫外还有一位五皇子。 便是新皇继位,也有太上皇也就是当今大力护着,自然伤不到筋骨。 更不要说“小弟记得二内兄有一女,前几年因贤孝被选入宫,不知现在如何了?” 说着又亲自给贾赦斟了杯酒。 贾赦端着干了,见他如此问,脸上露出似气愤又似幸灾乐祸的表情,“贾老二想将姑娘送给甄家,却不知我贾恩侯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四两拨千金,就将那元春给弄进了四皇子府上。” 乔岱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听到贾赦又在那里抱怨道:“以国公府嫡长孙女的名义去伺候一个四品穷官的女儿” 说到这里,可能是想到自认端庄稳重,对他这个袭爵伯父也颇有些看不起的元春,每日里吃瘪样子,贾赦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惊讶之后的乔岱很快便淡定了下来,继位人选基本确定,游戏难度降低,这是好事啊! 不过看着旁边得意大笑的贾赦,乔岱却莫名的有些同情,他这可是典型的坏心办好事,不知不觉的就给死对头送了那么个超级外挂。 啧啧,这运气 “说来四皇子也是皇子,又是个会办事的,大内兄就没想他”伸出食指朝天上指了指,有些话谨慎起见,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但贾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在他想来,太子占着嫡长c三皇子占着圣宠c六皇子最近又传出了贤德的名声,看来也是有野心的,而且背后一定还有人帮忙指点。 比起来四皇子有什么呢宫里没人帮忙吹枕头风,宫外又没几个朋友致于什么孝顺?做实事的能力? 如果是选大臣,估计谁都争不过他,可这是在选皇帝呢四皇子有机会?这怎么可能! 自以为尽在掌中的贾赦想伸手拍拍乔岱的肩膀,但却被他给巧妙的躲了过去,只拍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他也没在意,反倒颇有些推心置腹的低声对乔岱说道:“妹婿如果不想投靠那两位,”说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三,“那便试着和这位接触下吧。”大拇指和小指立起,已经变成了个六。 乔岱恍然,这便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一一分别下注,无论哪一方胜利,只要不被灭族,总能保证家族兴旺保住子嗣绵长。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贾家两兄弟的恩怨是不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呢? 不过,管他到底怎么回事呢,跟自己又没关系。 想到这里乔岱故做颓废样子道:“小弟的情况内兄也亲见了,便是连例行的入宫面圣都免了,更何论追随哪位皇子?残废残废,这残了自然也就废了,小弟现在只想在府中安静度日,再没其他的念想。” 贾赦看了看他的样子,想想也是这个理,跟着叹了会儿气,又说道:“黛玉在我们府上你也不用担心,老太太疼她同宝玉一样,平日里又有你侄儿媳妇照应,再没委屈她的时候。” “有岳母教养,还有两位内兄和嫂子疼爱,她几位表姊妹陪伴,我再没有不放心的。只忙过这两日,小弟还是要将孩子接回来才是,也省得外面不省事的乱嚼舌根。” “妹婿这话也是正理,只老太太年纪大了,对黛玉那丫头又喜欢的紧,你接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说,没事的时候也要多送我们府上小住才是。”这便是贾赦变相提醒了。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之间,早已经离了贾赦之前的问题十万八千里远。 乔岱一开始还有些得意,瞧,不废吹灰之力就将这位便宜大内兄给绕过去了。 可渐渐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明明已是夜半时分,吃饱喝足之后,这贾赦就是不走,算怎么回事? 乔岱暗示了半天,见人家就是不接茬,没奈何只能明着撵,“大内兄,夜已深,小弟病体未愈,恕不能奉陪了。” “妹婿自去,我自个儿在这喝就成。”贾赦大着舌头说道。 呦呵,敢情儿这还赖上了不成? “真是个老无赖!”乔岱心里暗骂一声。 不过为了将这瘟神送走,他却无法再装糊涂,“不瞒大内兄,外面传的那些东西我是真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0.红楼之林公讳海 乔岱发现比脸皮厚还真比不过这位,所以只能实话实说——没有。 “妹婿这可不地道,这满天下谁不知道你手里有东西,怎么一到我这里就没了?”贾赦乜斜着醉眼,满脸写的都是这小子在耍我。 只不知道这番作态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说起作戏,咱乔岱也算得上是个小高手,“内兄这话说的真是让小弟无地自容了。您也不想想,那件事情传出多长时间了?” 贾赦想了想才回道:“约莫快一年了吧。” “着啊,内兄您相信小弟能保住那东西一年之久吗?” “是不大可能。”贾赦到不是不相信乔岱的能力,而是面对的人太可怕了,各王府皇子府,在那些人面前,所谓的金陵八大家也不过是个笑话,更何况是家主为瘫子的一个孤零零的寿宁侯府。 贾赦相信,如果那些人想,保准连对面这家伙晚上睡觉穿什么颜色亵裤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想而知,如果真有那么一份账册的话,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弄到手。 怪不得! 寿宁侯进京的消息早已传出,但上面却没一点指示,枉他还以为能够先一步将东西拿到手,也好在太子殿下那里露露脸表表功呢。 虽然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好,怪不得这位妹婿,但心里莫名的还是不爽。 径自拿了酒壶猛灌了一气,半醉半醒之间忍不住便向着乔岱抱怨:“兄弟啊,你哥哥我苦啊!” “苦不苦的你回家去嚷,金銮殿上去哭啊,在我这里闹腾个什么劲儿?”乔岱心里将这人嫌弃的不行,很想立马转身走人,但无奈袖子被人给拽住了。 为免这人借酒发挥,嘴上还要费劲安抚,“宵禁时间要到了,我今日刚刚进京,府里客房尚未打扫,实在是无法留下内兄过夜,您看看是不是现在就让人送您回去?” 醉眼朦胧的贾赦伸着脖子向外面瞧了瞧,除了黑还是黑,说实话,他现在非常不想回到那个家。 刚刚装~逼将贾小政给训的惨了,他这个弟弟再小心眼儿不过,保准想方设法的去老娘那里告他一状,想起回家之后那很可能出现的劈头盖脸的痛骂,贾赦便一个头两个大。 遂只当乔岱那□□裸的逐客令不存在,满嘴酒气的说道:“妹婿放心,没客房咱就联席夜话秉烛而谈,十几年未见,哥哥也是想念你的紧。” 想念你个球儿! 见软的实在是撵不走这家伙,乔岱直接拿着桌上分餐的刀子,照着贾赦抓着他衣袖的手就捅了过去。 贾赦被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的就松了手,震惊的抬头望向乔岱的时候,却不想这人手腕一转已经收了刀子,脸上的笑容依旧雅致温润,半点不见刚刚的暴涙。 乔岱收了手,轻轻转动轮椅上的两个轮子,向后方退出三米开外,这才抬头笑着向贾赦说道:“内兄若喜欢就住这里吧,只是小弟身体实在是不适,就不多奉陪了。” 转头又对着门口的林大吩咐道:“让人将前面的客房好歹打扫一下,留待内兄使用。” 说完向着贾赦方向拱手施礼后,便施施然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贾赦都是一脸的震惊过度,他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 十几年了,竟然才发现自己的妹夫其实是这样的妹夫! 心里升起一个疑问:他妹妹知道么? 门帘子掀起又落下,一阵夜风被带了进来,贾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脑袋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匆匆的带了人向回走,不过终究还是没敢回家,只能去宁国府那边先对付一宿,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在东院儿里宅一段日子,估计老太太那边的怒火也就消了。 说起来,他也真是倒霉催的,本来还以为能立个大功,在太子那里涨涨脸面,也仗势让家里那位偏心的老太太收收威风,这才往死了去得罪他那个心眼不大偏爱装君子的弟弟。 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的骚,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本来还想折腾折腾乔岱让他跟自己一同承担呢,没想到这人却这么狠。想到那柄捅过来的刀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悸,这人太邪门,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 不说打错了如意算盘,再一次翻身失败的贾赦,单说乔岱赶走了恶客,终于可以美美的回去睡上一觉了,船上住了整整两个月有余,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等着回事的人已经排了长长的一串。 这边刚洗漱完毕,那边林管家便走了进来,“老爷,给贾府众人的礼物都已经整理了出来,齐嬷嬷那里赶着送去,便让老奴代她来回一声。” 乔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齐嬷嬷是看着黛玉长大的,一别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昨日到家太晚,估计都等不了这一夜。 这边说着话,那边又有几个管事的着急等着回话,乔岱便有些不耐烦,“南边的时候,这些也都是林叔在管,没的到了京城还要将老规矩给改了。” 遂命人将旁边一个小院子收拾了出来,做了林管家办公的地方,让人如果回事只管去那里回,他这里还是按照老规矩,不定时的查一下账。 没了这些管事吵吵闹闹的声音,又将自己画的一些琉璃摆件的图纸交给了赶过来的姚大匠,乔岱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几天了。 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简单了。 先是刚过了中午,四皇子府那边便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询问他何时有空,四皇子将亲自带两位皇孙来行拜师礼。 呵呵,这是在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这明显是催促他快点定个时间好开始上课啊! 乔岱还来不及感叹自己悠闲的时光终于一去不复返了,那边长平长公主府的人又到了,来人明面上一直都是在感激寿宁侯对他家那个混不吝少爷的照顾。 但话里有话,包括长公主亲手写的帖子,都是在问何时正式行拜师礼,一直这么耽误下去就太失礼了。 呵呵,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收柳宣那个小崽子为徒了? 心里其实很想将这些人统统给赶出去,管他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与他何干! 哎,可惜他有所顾忌,穿越金手指出现故障,只肯给他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结果就是:有目的但却没有明确目标的他,只能将身边可能对自己有益,又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来者不拒。 真是怎一个‘烦’字了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1.红楼之林公讳海 烦躁过后,还是定好了三日之后的吉日行拜师礼。 将这些不速之客都打发走,独自一人的乔岱却忍不住反思起来,自己最近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大对。 脾气急躁了许多不说,对于生活环境的变化以及与人接触这件事情,莫名奇妙的便少了很多的耐心。 甚至感觉都有点不像他——乔岱了忍不住摸了摸仍然没有什么起色的双腿,看来变成瘫子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要比想象中的大!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首先将心态放平,然后将这一段时间的所思所行都反复拿出来咀嚼再咀嚼。 有些隐藏起来的事情总是会逃不开这样的反复探查。 好在,虽然做了些多余的事情,有些想法也有些不合时宜,幸好还没有铸成什么大错。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态也终于再次被调整了过来。 身上燥意尽去,仍然是那副柔和笑意,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前者让人看着多少有些别扭—有些假,后者却能引得人飞蛾扑火! 良好的心态下,就连齐嬷嬷自作主张的接回了黛玉,都没能让乔岱动容。 ‘父女’两个欣喜的相见,客气的问安,再不是太热络的诉一诉别后趣事,与这个世间大多数父女久别后相见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这里温情脉脉其乐融融,荣府那里却正有一场大戏在持续上演。 这件事情还要从昨天夜里说起。 贾小政被哥哥贾赦挤兑的愤而离席暴走,贾琏这小子当时是立马就追了上去。他是好话说尽,替他那不醒事的爹赔尽了小心,最后总算苦心没有白费,终于让贾政意识到了他那个哥哥到底有多废,自己同他生气到底有多不值得。 这么自我安慰着安慰着,火气自然越来越小,但到底是觉着晦气,回府后到了正房的时候同王夫人说话也就不那么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又摔了茶盏,撂了袖子径自去了赵姨娘屋里。 王夫人虽然是府里公认的木头菩萨,但对自己丈夫儿女的事情却向来比对她自己的都上心,今天见他如此行状,便知道有事情发生,遂让人叫了一直跟着贾赦的小厮长随隔着扇房门问话。 这些人自认都是二房的人,当着女主子二太太的面,自然不会为着大房的老爷瞒着什么,相反,本来只七分的事情在他们嘴里没有十分也有了□□分了。 王夫人听后当真是咬断了银牙,对着左右心腹丫鬟恨声说道:“平日里都说琏二孝顺我们这叔叔婶婶比自己亲爹娘都强,现在看怎么着?”到底是谁生的像谁,那个女人就生不出什么好种! 现在是晚上,周瑞家的并不留在内宅守夜,剩下的不过是些个丫头,如何敢接二太太这话?要知道那边也有个夜叉般的二奶奶呢,她们可不像外院的那些管事小厮等闲不跟那位打交道,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遂只低了头在那里装着聋子哑巴。 王夫人见她们这样也觉得没意思,不屑的撇了眼地上几根站桩的木头,又回头去念她的经。 金钏彩云几个都松了口气,悄悄的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一夜安静无波,谁都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却没想到,第二天早起洗漱的时候,王夫人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本来就眼睛红肿面容憔悴不说,化妆的时候更是使了手段,那欲遮还露的效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会的。 几个小丫头毕竟经历的少,还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最多也只当夫人心向着老爷,为了他受的那么一点儿委屈,倒是自己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反观那位老爷呢?她们可是听说昨儿晚上那边可是折腾到三更,再瞧现在这位赵姨娘满面春~情的样子。 哼,当真是为太太不值当! 那些经过事的嬷嬷嫂子,却是没一个顾得上去瞧那位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包括周瑞家的在内,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装鹌鹑,这是要出大事啊。 果然,精心打扮过的二太太去了老太太的荣庆堂,一顿早饭将将伺候完,那边便已经传来了老太太精力十足的叫骂声。 当然,这骂声不是冲着二太太,而是对着后过来的王熙凤以及匆匆忙忙间被叫来的邢夫人的。 骂够了几个内宅女眷,始终觉得不过瘾,对着下面的又叠声问道:“那个不孝不悌没人伦的畜生呢?你们快快叫了他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是不是一瓶子药毒死了我跟他弟弟这才算完?他是不是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娘母子?” 老太太边骂边哭,间或还要耍两下拐杖。 王夫人在旁边拿着帕子不停的拭着眼泪,偶尔劝那么两句,却是每次都恰恰好的将老太太将将熄下去的火气又给挑的高高的。 吓得邢夫人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便是向来自认聪明伶俐的王熙凤也只能陪着婆婆不停请罪,再不敢耍弄机巧卖弄聪明。 这样的情况,其实只要贾赦过来挨顿骂,不痛不痒的被打那么几下,或者贾政过来劝慰几句,老太太那里得了安慰又全了面子,事情便也就结束了。 坏就坏在,贾赦死命窝在东小院儿,丫鬟嬷嬷小厮管家一波波的来一波波的请,老家伙就是打定了主意—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不动如山。 贾政那里也是装聋作哑,甚至中途借着有事出了府,无论如何不肯出这个头。 白白将一心为他出头的妻子老母给晒在了那里,闹腾了半天,连个送台阶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收官? 不断拭泪的王夫人感觉再不来人解围,它眼睛都要瞎掉了,可是就这么结束?她不甘心啊,这次如果虎头蛇尾的收手,她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老太太那里也觉得自己快晕了,不禁是闹腾的,也是被伤到心了,她虽然一直嘴上说着大儿子是个逆子,但心里却知道这个儿子最是心软孝顺。 换一个真混不吝的,绝不会忍着被她数十年如一日的打压而一点不知道反抗。 今儿这是怎么了?老大这是真的要忤逆她了吗?(其实人贾赦只是被吓得做了缩头乌龟而已) 老太太这么想着想着,只觉得一阵的天昏地暗心脏紧缩,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这么倒了下去。 这下好了,不只是跪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的邢夫人和王熙凤吓得脸色刷白,就是那里作态的王夫人也是一阵阵的天旋地转,想站起来去扶着老太太,却身子发软起了几次都没起来。 好在贾母身边的鸳鸯琥珀几个都是得力的,刚刚虽然不敢上前,这时候见出了事,却是第一个跑了过来将贾母连拖带抱的给弄上了炕。 又是抹药又是顺气,不住手的折腾了起来。 王熙凤到底年轻,比邢王两位要扛折腾些,连爬带走的也挤到了老太太身边帮着鸳鸯几个忙活。 摸着手上身上还都有热乎气,面上虽然眼睛紧闭牙关紧咬,但鼻息尚存,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胸脯,活着就好。 回头正要找人去叫了琏二去请太医,却见一个小丫头子只在边儿上发愣,挡了别人的路也只不知道主动让开,忍不住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该死的小蹄子,在这里挺尸吗?没事不知道去叫了你们二爷去请了太医过来。” 那小丫头是个不济事的,自然没人指着她能够出去找人,只是被凤姐儿这么一提醒,自然有那机灵的反应过来,跑着去了凤姐儿院子找贾琏去请太医。 有那更机灵的,眼看着差事被抢了,想上前却又轮不到她们,便撒丫子去其他几位小主子面前讨巧儿卖乖。 宝玉和黛玉并三春本来都在贾母的院子里住,王夫人向来心思细腻,发作之前自是找了个油子将他们几个一股脑儿的支使到别处玩耍。 所以虽然贾府里已经闹得沸反盈天,几人却是丝毫没受到影响,兀自在小花园里玩儿的开心。 这时见有老太太屋里丫头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还以为是老太太叫他们回去。 正想着这次没玩儿够,哪天求了老太太约了大家再出来才好。 却不想那丫头跑到近前,不待喘匀气息,便张嘴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晕过去了” 一句话仿佛让黛玉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一模一样的青衣丫鬟一模一样的话——眼泪刷刷的落下,黛玉只觉得脚步有千钧重,往前一步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宝玉几个却是正相反,听了这话只觉得心急火燎,一路跑着便回到了荣庆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22.红楼之林公讳海 等到黛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紫鹃琥珀几个发现她不见,着急的找了过来。 在紫鹃的搀扶下一步一挪的回了贾母的院子,见到老太太已经清醒,正在鸳鸯的服侍下喝药。 宝玉并三春c李纨c凤姐儿一个个围在其身边,虽然并未同以往一样说说笑笑,但也没甚么悲伤样子。这才将一颗心落在了实处,人一放松,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扑簌簌往下落。 之前众人忙碌,竟是没人发现黛玉是何时不见的,这时见到黛玉在门口出现,才愕然发现黛玉竟是没与他们一同回来。 宝玉一下子从贾母怀里跳了起来,小跑着过来将她拉到了贾母床边。 琥珀上前小声在贾母耳边说了句什么,贾母这才收了心思,将她拉近怀里,连声道:“我可怜的玉儿” 说着说着眼泪便也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哀怜自身还是可怜黛玉身世。 “老祖宗,您可饶过我们吧,且停了悲伤,也让我们这些小辈的能够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刚刚太医来过,开药之余只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切记大喜大悲。 本来有邢王两位夫人,这话轮不到凤姐儿来说,只邢夫人早已经被气过头的老太太给赶回了东小院儿,王夫人也因为是今次事情的始作俑者,被落了面子的老太太给迁怒了。 而凤姐儿那里虽然刚刚受了公公丈夫连累,很是陪着邢夫人跪了一阵子。转眼间却又因为在贾母晕倒时的英勇表现,在老太太那里又得了脸面,话里话外待她甚至比从前更甚。 她向来是个机灵的,此时自然知道如何进一步加深自己在贾母心中的地位,是以所言所行无不以老太太的身体为先。 果然,贾母听了她的话并未生气,反倒停了眼泪,笑着骂了一句:“就你个精怪的,现在倒要我们祖孙都来听你的了。”这话本来话中有话,不乏试探的意思,凤姐儿却只装做不知。 反而转向宝玉三春几人,假做凶狠道:“正是正是,万一有谁没听我的,可小心了你们的桂花油和笔墨纸砚,真惹了我,保准一钱一两都到不了你们手里。”刚说完自己便先撑不住笑了起来。 偏宝玉还在旁边凑趣儿,“那些个劳什子东西嫂子尽管拿去,想来做个调料补个窗子还是可用的。” 一句话惹得屋里人都笑了起来,贾母那边也指着宝玉笑骂:“偏你会胡沁,仔细你老子捶你。”只吓得宝玉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话。 经过了这么一阵笑闹,刚刚紧张尴尬的气氛彻底被冲散,就仿佛某些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 可是真的能就这么算了么? 贾母刚刚喝了药,可能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一会儿的功夫睡意便涌了上来。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王夫人见此,忙命他们兄弟姐妹散去,又遣了李纨回去照看贾兰,本来想着跟凤姐儿悄悄的说会儿话,免得她因此事儿对自己生了嫌隙。却不想林家的人竟这时候过府拜见。 家丑不可外扬,王夫人连忙收拾了心情,就在荣庆堂外面的小花厅接见林家一行人。略微寒暄了几句,齐嬷嬷想要拜见贾母,却被王夫人扯了个理由挡了,让人直接带着她去黛玉那里拜见。 齐嬷嬷人老成精,单单从王夫人以及风姐儿略微犹豫的态度上便知道这贾家可能是有事情发生,是以也不多做纠缠,只将给府里众人带的礼物一股脑的留下,便跟着人向黛玉那里行去。 黛玉久未见到齐嬷嬷,此时相见自然是免不了一场痛哭。 齐嬷嬷好不容易才将姑娘给劝住,反过来又去说跟着黛玉的嬷嬷:“当时让你们过来便是为了好好照顾姑娘,可你们却是一味只知道好酒贪杯拿腔作势,竟是半点没将姑娘给放在心中。” 那王嬷嬷c方嬷嬷自然是不肯承认,连忙喊冤。 “还怕我冤枉你们了不成?”齐嬷嬷现在对这两人恨的不行,但有些话却不能在人家家里说,便只含糊道:“往日里如何先不说,便只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姑娘的眼睛还是肿的,你们便是这么伺候姑娘的?” 那俩嬷嬷心里叫冤,为了洗脱嫌疑,连忙将刚刚贾家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跟她说了一遍,期间一些细节,便是黛玉之前也不知道,也不知她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哼,就算你们说的有理,却也挡不住一个保护不利的罪名。” 说到这里眼珠一转,老爷那里本来是想过些日子安顿好后再来接姑娘的,可是现在这府里乱遭遭的如何还能再住? 她可是知道,这事情的起因可是发生在他们寿宁侯府,谁也保不住这府里有人想到此节之后,不会对姑娘起了嫌隙立意报复,到时姑娘岂不是糟了无妄之灾? 越想越是不放心,“你们先将姑娘常用的东西收拾收拾,等我去回了二太太,就接咱们姑娘先回府上去住些日子。” 一句话说得黛玉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嬷嬷,我真的能回去了?”自从听到父亲卧病在床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都想着怎么才能回家,只自小乖巧惯了不敢反对长辈决定。 这时候听说能够回家了,自然开心不已,一时间竟是连对外祖母的担心都忘记了。 齐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是忍不住的心疼,立刻大包大揽的将事情给揽到身上,风风火火的又向贾母处走去。 “老奴是来回二太太,我们老爷久不见姑娘实在惦记的狠,所以想接了姑娘回去住几日。” 这明显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要不然也不会刚刚不说,现在转了一圈儿才说。 王夫人感觉脸被人打的生疼生疼的,有心不让走,却发现家里也是一地鸡毛,留着这么多外人也只是徒增笑话,只这么将人放走了,老太太那里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见鸳鸯从里面走了出来,“老太太醒了,知道林府派了嬷嬷过来,有心想见一见。” 王夫人立时松了口气,转身引着人向老太太卧房走去。 贾母卧房的窗子都开着,微风徐徐带来阵阵花香,却难掩盖那股药味儿。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正斜靠在软塌上,一身华裳锦衣,说不出的富贵气息。 齐嬷嬷连忙跪下大礼拜见:“老奴给亲家老太太请安!” 贾母连忙叫人扶起,端详了半天才恍然说道:“这是齐嬷嬷吧?我记得在你们故老太太身边见到过你。” “是,亲家老太太真是好眼力,我原是随着我们老太太管些事情,等老太太故去后,蒙太太不弃,便一直在老爷太太身边伺候。”说着想起来已故的两位女主子,语气便有些暗淡。 无论她现在多少偏见,这贾府将她们林家的那位太太教养的却是极好的! 贾母想起故人爱女也是伤心,只她现在忌讳过悲过喜,遂转了话题:“你们老爷的身子到底如何?来来往往的只是听说,没有亲见却是让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我们老爷精神上并无大碍,这次还因为同四皇子殿下一同回京,因此得了那位主子爷的眼,将两位王子都托付给我们老爷教导呢。” 齐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自傲,贾母听到的时候也亮了双眼,刚想接着问些什么,却又听到齐嬷嬷那里说道:“只是身子原因,行动不大自由,所以不能亲自过府来拜见。不过,老奴来时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别忘了让姑娘多给老太太磕几个头,全当是为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尽孝了。”齐嬷嬷恭敬答道。 贾母知她不同于跟着黛玉过来的那两个,在林家现在也是个掌实权的体面人,倒是不好怠慢,遂让琥珀给搬了个墩子坐下。 “你们老爷若是真有孝心,便只好好保养身子,将病给养好了,我只认他亲自磕的头,玉儿的却只是玉儿自己的,与他这个老子可不相干。” 正这么说着,正巧黛玉几个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贾母不等她行礼便将人叫到了身边,“你齐嬷嬷说要带你回去小住,那里有你亲老子,我这老太婆没有拦着的道理。” 宝玉一听这话,只如当头棒喝一样,整个人都是蒙的。 回过神来便要大闹,却被王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被探春从后面扯住,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林姐姐只是回家探望姑父,同在这燕京城里,你什么时候想了,秉了老祖宗去接就是了。这时候闹起来徒增笑话而已,万一传到姑父耳朵里,只当咱们府上不知礼数,因此不放林姐姐过来怎么办?” 一番话总算暂时将他给镇住,却也是闷闷不乐,眼睛盯着黛玉瞬也不瞬,若不是三春姐妹为了他左右遮挡,还不知道要将齐嬷嬷给气成什么样子。 即使如此,也惹得齐嬷嬷回去狠狠告了他一状,只乔岱并不以为意,也是徒呼奈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黛玉听到了外祖母允她回家,便高兴的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先是嘴角含笑扯也扯不下来,还是后来想到贾母的身体,心里担忧之余,这才收起了那兴奋劲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23.红楼之林公讳海 齐嬷嬷如愿带回了自家姑娘。 刚上路的时候或许还有些忐忑,怕自己如此自作主张会惹的老爷不快。不过,她很快就做通了自己的工作:贾家尚且乱着呢,姑娘怎么好再在那里做客,接回家来绝对是理所当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越想越觉的自己有理有据的齐嬷嬷抬头挺胸斗志昂扬,做好了回去之后跟老爷据理力争的准备。 却没想到竟是白担心了,老爷那里见到姑娘之后虽不热络,却也不是她们一直猜测的不想与之相见,便是对擅做主张的自己等人不但没有叱喝,反而温言嘉许。 “老爷今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齐嬷嬷这么想着,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 “老爷,内院都要重建,您看姑娘先住在哪里?”齐嬷嬷刚刚只想着接回小主子,却是将这茬给暂时忘了。 重建的时候工匠们进进出出十分吵闹,为了不让姑娘受到惊扰,便只能在边角处给她选个小院子暂时住着,可那样的地方如何能让个小姑娘去住? 乔岱也有些头痛,只是人既然接了回来,就不可能再给送回去,否则真的是要坐实了他们父女失和,小丫头无依无靠了。 习惯性的四下张望着寻找能住的地方,哎,有了 乔岱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机灵点个赞,转头对着齐嬷嬷说道:“劳烦嬷嬷将旁边书房收拾出来,姑娘便先住那里吧。” “老爷,那里可是外院了,人来人往的,姑娘住起来恐怕不方便吧。”齐嬷嬷满脸惊讶,刚想反驳却听到那边林管家已经将她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就是我们这房子大了才去分什么内院外院的,你看普通人家谁去计较这些?没的琐碎。 而且,她才多大点个小人儿,正该是跟长辈亲人亲近的时候,住在我边儿上岂不是正好。”乔岱对那些个所谓的规矩向来不以为然。 “只刚刚我看着你们姑娘身边的几个丫头,你们当时选的时候却是只看着年纪长些好照顾主子了,却也枉顾了少女心思。 索性现在回了府里,有相当的小子让她们老子娘报上来,该成亲的成亲该放出去的放出去。之后如果还想着伺候姑娘,以管事嬷嬷的身份再进来就是了。” 说道这里乔岱想了想才又对着齐嬷嬷道:“咱们府里没有其她女眷,以后管家的事情你带着些姑娘,懂不懂的没关系,全当锻炼了。” 齐嬷嬷恭敬应“是”。 林管家听老爷拿了主意也不再多话,转身点了人去收拾小书房,那里如果想做姑娘的闺房一一哪怕只是临时的,也有许多地方需要改动。 “林叔带着一直跟着玉儿的那几个一同去,她们知道你们姑娘的喜好。”乔岱又补充了一句。 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叫了黛玉过来继续说话,一会儿问起贾府的生活,一会儿问京里的生活可习惯颇有些没话找话哄小孩子的意思。 黛玉一开始还答得恭敬,丁是丁卯是卯。这父女俩不觉得如何,只让跟前伺候的人跟他们着急。 却没想到,一会儿的时间之后,乔岱没什么变化,黛玉那里却是越来越自在。本来话不多的人,却是越说越开心,往往乔岱才问了一个问题,她那里就已经兴奋的回了一大堆。 偏偏小小的一个人儿,长得小公主一样可爱,说话声音又是清脆悦耳,再叽叽喳喳的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抿着小嘴儿直乐的娇俏模样,更是让乔岱感觉到,其实有这么个女儿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就这么静静的听她讲宝二哥时好时癫的让人琢磨不透c迎春姐姐如何好性子c探春妹妹如何决断c惜春妹妹如何是个可怜的偶尔插一句点评,父女两个开怀笑几声,原本空荡荡的内室一时间已是满满的温馨。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午时,饭桌上也没挡得住黛玉化身小麻雀,这会儿倒是不说贾府里的人了,只将贾府用膳的规矩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 末了还要加上自己的见解,她认为哪些用起来很好哪些好像有些不合理,每每发表完了便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乔岱看,见他点头赞同便一脸开心,见他摇头便要不高兴,非要磨着他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才罢休。 乔岱暗地里擦擦头上的冷汗,小公主是可爱,可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吸取教训,以后一定要多赞同少摇头,否则这较真的小性子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这么想着的乔岱却没看到自己那越来越开怀的一张老脸。 他现在脸上挂着的可不是平时嘴角微勾的国际标准笑容,这时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感染力,让人看了会不由自主的也笑起来。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身体血脉上的牵引是无法磨灭的,即使外来的灵魂不知不觉间也要受其影响。不见的时候,乔岱还总是想着见了之会如何的不自在,到真的相见时却只怪没早将人给接回来。 乔岱现在心血来潮做出的事情经常会惹得齐嬷嬷和林管家心惊肉跳,这次的尤其是。 “老爷您说什么?让姑娘跟着那几位小爷一同跟着您读书?”齐嬷嬷和林管家同时叫了起来,那声音尖锐的,差点震聋了其余人的耳朵,黛玉更是小跑着跑到父亲身后躲了起来。 偏偏又露出个小脑袋,一脸懵懂害怕的看着两位惊吓过度的老人家。 望着那小鹿儿一样晶亮忐忑又带着些许好奇的小眼神,齐嬷嬷和林管家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咳咳咳”的一阵呛咳,好不容易才将气息给喘匀。 “老爷,您不能这么做!”林管家首先发难。 “对,老爷,您这是要害了姑娘吗?!”齐嬷嬷紧跟而上。 “我怎么就害姑娘了?”乔岱认为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 虽然知道这时代对女子要求严格了些,但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特例独行的女性留名青史,那些人中也不乏活的肆意潇洒快活一生的,别人能行,他家的玉儿怎么就不行了? 乔大少现在的信心膨胀,大有打造一代奇女子的豪情壮志! 他的态度坚决,并且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改变,而一旦他这个主子下定决心的事情,齐嬷嬷和林管家加在一起也无法改变丝毫。 急红了脸的两位老人家实在是无法,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姑娘拜师可以,但要着男装,对外也只能说是咱本家的少爷,不能以女孩儿的身份示人。” 在乔岱看来这些纯属脱了裤子那啥,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不说,而且纯属自欺欺人。但想到老人家的心脏经不住刺激,所以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答应也就答应了。 “老爷也正好给姑娘取个正式的名字,黛玉这个乳名也只合在家里叫叫。”林管家趁机提到。 乔岱点了点头,本来想到个‘怡’字,取其愉快高兴之意,转念又想到了荣国府之后要建起的大观园里的那座‘怡红院’。 遂改了主意,只取‘悦’字,虽少了原主所取乳名的诗情画意,但里面的祝福之意却是更加浓烈,连着林字叫起来也甚是顺口。 黛玉大喜拜谢,小脸儿笑容遮也遮不住,甚至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就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 转眼便到了三日后,四皇子家的两位皇孙外加一位长公主家的公子,正式拜六代列侯的林家家主为师,自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送上拜师礼,磕几个头那么简单。 好在都知道乔岱现在是个受不得太多劳累的残废,所以,宴席是精简了又精简,只相关几家的至亲好友得了帖子,即使如此也摆了几十桌的宴席。 贾家自然也在其中,因并未宴请女眷,所以贾母王夫人等都没过来。但贾赦c贾政c贾珍c贾琏并着宝玉贾蓉这些男丁却是有一个算一个,但凡上得些台面的都来了。 见到拜师的人从三个变成四个,其余人只在那里好奇这位多出来的俊俏小公子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来历,竟然能有幸同两位皇孙一位板上钉钉的未来侯爷一同读书,后来听说是寿宁侯本家公子,便做恍然大悟状,暗道果然如此。 贾家的几个却是差点将眼珠给瞪了出来,那容貌c那风姿,还有那娇怯怯的小动作,他们再瞎也能认得出来那是谁啊! 尤其是宝玉,他之所以来此便是为了见上黛玉一面,这时候又怎么会认错? 不过他本身便是个不守礼教的,倒是对黛玉同其他几人一起读书没什么想法,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竟然不知道此事,否则磨了老祖宗让他也拜了林姑父为师,岂不是就能成为林妹妹的同窗了? 此事只想想就甚美! 高兴之余便想上前跟林妹妹打个招呼,顺便研究研究此事。却不想,刚刚迈出了一步,便被一直注意着他的贾政给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吓得立马缩了回去,再不敢动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24.红楼之林公讳海 拜师的人从三个变成了四个,一样的俊逸不凡一样的华服锦裳,行礼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半点儿不错。 可是私下里四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最大的那个柳宣不用多说,那就是个另类,对天文地理的兴趣远大于圣贤之说,只要有新的知识给他实践,在彻底弄懂之前,他敢逃掉老师所有的课,即使事后要付出千百倍的小心才能继续上课,也是屡教不改。 接下来的徒琦乃是四皇子之嫡长子,也不知道从小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教育长大,才十二岁的小小少年,竟成熟的像个小老头。 那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四皇子脸上是冷峻严肃,在他身上却是妥妥的一一未老先衰! 所以,乔岱交给这小家伙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笑!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徒小琦同学是个有原则的孩子,虽然被教导的尊师重道口不出恶言,却没人说他不可以消极抵抗啊。 所以,即使被乔岱这个无良师父讲的无良笑话逗弄得已经不行了,即使一张圆润的小脸儿已经胀的通红,人家说不笑就不笑! 最后,看着旁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宣c徒珏以及林悦,徒小琦同学非常有骨气的哭了哭了 哭的默默无声c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一) 满屋的笑声戛然而止,乔岱摸了摸鼻子,用一秒钟来反思自己是否过分了,咳,这纯属乱入,做师父的怎么会错? 他没错,只是没料到这位向来以稳重闻名的小皇孙,竟是如此神奇的画风而已。当真是奇葩无处不在! 好在孤儿院出身的乔岱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这点小事情,他相信自己还是搞的定的。 给其他三位徒弟安排了事情将人给忽悠走一一对于小孩子那莫名奇妙的自尊心还是要顾忌的然后转着轮椅走到小胖子身边,乔岱很无耻的用眼神来欺负压迫小孩子。 好在,这种方法对小胖子还是比较管用的,大哭渐渐的变成了抽噎,渐渐的抽噎声也听不见了。 只是那颗小脑袋却始终没有抬起,不过,乔岱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功力没有退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学会笑?” 小脑袋依然低垂,没有回答,但是徒小琦心里却是认定了,那纯属这位先生在胡乱耍他,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换过几位先生,试问哪一位不是夸他成熟稳重,最肖父王。 只这位先生一天课没上,一天圣贤书未讲,反倒将他给批评的一无是处,徒小琦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委屈。 眼泪又要流下来,却又觉得有些丢脸,只好拼命忍着。 “你啊,我知道在你心里,这天下便没有比你父王更厉害的人。自然的也便认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值得你去效仿。”乔岱收起了刚刚讲故事时候的戏谑,换上了一副严肃口气问道:“可这天下芸芸众生,真的就能找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吗?” 当然不能!这个道理徒琦是懂得的,便是连圣上都不能称为完人,更何况父皇只是一个皇子。 徒琦忍不住皱眉想着新师父提出的问题,虽知道答案,却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见他小脑袋开始悄悄的抬起,自以为隐秘的偷着望向自己,乔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自信。 “这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人的,所以我们才需要朋友需要手下啊,需要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努力才能够将事情做得更好更快。”看着已经认真倾听的小人儿,乔岱继续道:“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真正能够在一起做事情的人,绝对是因为他们的性格本事有互补的地方,一个人能补充另一个人的不足,那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这才能和睦。” “而真正相像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乔岱忍不住伸出根手指点了点眼前的小脑袋,“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好好的想一想?” 这还用想吗,两个同样强势的人在一起只会彼此争端不断,两个同样弱势的人在一起又很难成事;两个都爱说的人在一起总会太吵,而两个人都沉默的人在一起却只会相顾无言 阅历尚浅的徒小琦蓦地眼睛一亮,他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最像父王,而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父王相处的愉快了。 想想自己每次单独跟父王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查问功课竟然再没话可说了,反倒是二弟那里,即使功课学问样样比不上他,却总是比自己更得父王怜爱。 心里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每每想到父王会更喜欢弟弟便伤心的不行。还是母亲总是宽慰他,言说那都是因为徒珏自幼丧母的缘故。这才能让他每次都以此安慰自己,才不致于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现在听了师父的话,他却有了新的想法,可他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家三两句话便能让他奉为圭臬,所以,到底如何却还要他再看看才知道。 即使如此,对这位师父的那点偏见却彻底没了,站直身体向着乔岱恭恭敬敬的失了一礼,诚心诚意的喊了声:“师父!” 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师父以及师兄弟的面大哭,真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啊。面嫩的小少年又一次胀红了双颊,只这次是羞的,小脑袋更低了,大有死不抬头的架势。 乔岱看了大笑:“今儿师父再教你个乖,这人啊,最紧要的就是脸皮不能薄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活在别人的目光言语里。” 出于对这位新师父刚刚升起的那么点点崇拜,这话徒琦虽然似懂非懂的,但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并时时拿出来揣摩,后来果然受益不浅!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乔岱将徒琦给哄好,眼角漫不经心的向着窗外瞥了一眼,果然,站了很久的人已经不见了。 大徒弟也就那样了,又搞定了二徒弟,接下来便是小三儿徒珏了。这个很可能要做他女婿的小子,他自然要用心的看一看,可惜的是越看越不满意,越看越来气。 作为一个男孩子,却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掉金疙瘩,动不动就撒娇简直是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了让他多点男子气概,乔岱直接将人给扔在了演武场上,并特特借了四皇子的名头到相熟的勋贵府上讨了几个武师傅,每日里将他的武课足足加了一倍有余,便是读书教的更多的也是兵书战册c英豪事迹。 相反的,将徒小珏喜欢的那些个清丽诗词婉约文章全部没收,对这位的教养,乔岱是打定了主意做个□□者的,谁来说情都不好使。 林管家每日里看着在大日头下浑汗如雨小人儿,那真是汗水混着泪水在流,让人心里实在是不落忍,便总是要找机会在乔岱面前为其分辨。 “现在哪个大家公子养的不是那么身娇体弱?二公子比起那些个动不动就晕倒的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性子弱了些,那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老爷如此严厉也未免太过了些。” 乔岱斜睨了林管家一眼不搭腔,他一向看不上那些弱鸡,如果只是一个徒弟也就罢了,偏偏这只小鸡可能是要成为他女婿的,看着旁边认真作文,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原来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却只觉得一一这简直没法忍! 而且,这小子也太过奸猾了些,那些苦累在没人的时候便能忍住,偏偏林管家或者王府长史过来的时候就忍不得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练的还不够多,很该给他加些功课才是。 不远处的训练场上,逮着师父不在,好不容易才能偷懒一会儿的徒珏一边喝着冰镇酸梅,一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虽然将刚刚喝进嘴里的汁水喷了满身,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忍不住亮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当中,打喷嚏一生病,而生病一休息,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脸儿兴奋的发红,对着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嚷道:“小李子,怎么还愣着呢?快叫太医啊,没看到小爷都生病了吗?” 小李子一脸的懵逼,爷啊,您小脸儿红扑扑眼睛晶亮亮的,到底是哪能看出来生病了啊? “狗奴才,你没看到小爷都打喷嚏了吗?”好不容易有了逃脱魔爪的希望,狗奴才却不给力,徒珏都恨不得亲自跑去叫太医了。 “咳咳”旁边的武师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使个动静将这位眼看着又要入戏的小爷给拉了回来,“二爷,您生不生病,太医说了不算,林侯爷说了才算。” “我都打喷嚏了!”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重复,仿佛说多了便真的能心想事成一样。 “那那什么,二爷啊,您还有一套拳没打呢,您看?”武师傅实在是无奈,这位小爷看着最是乖巧腼腆,却是几位公子里面最难缠的,真是磨人的不行。 “师傅,真的不是生病吗?”小脸儿皱成了一团,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转,仿佛随时都能够落下来。 这个样子当真是惹人怜爱的紧,只可惜武师傅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好几次,先还会上当,现在么,呵呵,早已经免疫了。所以,他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吧,小李子,没看爷的衣服都脏了吗?爷要去换衣服!”那眼泪真是说收就收,臭着一张小脸儿开始折腾那可怜的小李子。 说着还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前襟儿,一脸的嫌弃恶心,仿佛不给他换就是要逼死他一样。 这好在武师傅早已经习惯,只是提醒他道:“侯爷那里可是说了,您如果一个时辰内还完不成功课,所有的项目从来一遍。”说着看了看不远处廊下的座钟,“二爷,您还有一刻半钟。” 徒二公子听到这话,又眼巴巴的向着座钟的方向望了望,这才不甘心的嘟哝了一句:“这不就是一套拳吗,岂能难得倒小爷?!” 徒二少男子汉小豆腐能屈能神,决定暂时先不管衣服的事情,摆出架势呼呼嘿嘿一阵子,五分钟搞定所有。 在旁边武师傅略显牙疼的表情下,给了一个挑衅的小眼神,施施然的向着内室走去。 哎呀嘿呦,终于可以休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25.红楼之林公讳海 在乔岱眼里,这几个弟子正常的也就只有他家宝贝女儿了。 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闻一而知十,而且嘴甜心巧c可爱懂事,乔岱看着黛玉是哪儿哪儿都像他,反倒是跟有些清高有些迂腐的原主不大一样()。 这点发现让乔岱越发的欢喜,又想着女孩子学理工类太过辛苦,遂将早已经被他丢进垃圾桶里的,从原主那里继承下来的古文造诣又给捡了起来。 父女两个每日里开心的谈诗论文c提笔作画,当真是不亦乐乎。 又想着每日里这么静坐对身体不好,女孩子耍刀弄枪的又太过粗鲁了些,所以竟是再次不顾林管家和齐嬷嬷的强烈反对,从教坊司请来了一个专业舞伎教授黛玉舞蹈。 因为这件事情,连四皇子都被惊动,亲自上了林府大门:“黛玉的县主封号圣上那里已经同意了,估计这两天便会有旨意下来。”两家现在关系非比寻常,这位早已自来熟的称呼起了黛玉的乳名。 乔岱听说是县主,实在是大喜过望,连忙拜谢。 两人又拉拉杂杂的说了半天,四皇子这才装作不经意的提议道:“你府里并无女眷,怎能知道如何教养女儿,如果愿意可以将黛玉送到我府上,让王妃亲自教导。”还怕他有什么顾虑,特意强调了一下,“我府上并无女儿,王妃定然会待黛玉如亲女的。” 然后教导出个跟你家王妃一样的管家婆来? 乔岱暗地里十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但是这话却是太过不合时宜,饶是他再大胆也不能胡乱说,要不然人家不会说他这个大男人如何,却是会将他家玉儿给批的一无是处。 但是四皇子亲自提出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他们父女好,自然也不好生硬的拒绝。想来想去,此时也只能先采取哀兵政策:“殿下不知,我这些日子来,只感觉身体每况愈下,能够再活多久实在是难说,只盼着能陪女儿一日是一日。” 说着说着脸色便暗淡了下来,“这几日便常常为着曾将玉儿送到它外祖母家里而后悔,现在再让我将人送走,实在是舍不得。” 乔岱的身体越发不好,四皇子那里也是知道的,想想这位才华洋溢的林侯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心里也是叹息。 因为乔岱提到了一个谁都不愿面对的话题,两人之间竟然相顾无言。 只是回过味来的时候,徒睿便发现不对劲,将林悦送到他府上交给王妃本来就是次要的,主要的应该是这位林侯对女儿的教养实在是太不着调了。 先不说那姑娘可是他看中的儿媳妇,将来是要嫁进他们府上的。就说现在身上顶着县主的封号,也不能如此随意,否则被一些无聊御史一封弹劾奏章上去,黛玉的名声全毁了不说,便是他这个保举的人也会跟着吃瓜落,徒睿越想越是生气,差点被这家伙给绕了过去。 “你既舍不得将黛玉送到王妃处,那从我府上选几个教养嬷嬷也好,否则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养闺女。”四皇子冷着一张脸说道,这是决定而不是建议。 他这副冷厉吓吓别人还成,乔岱却不大吃他这一套。 不过,当面反驳的蠢事情他却是不会做的,只心里思量着:几个老婆子,本侯还收拾不了了? 这么想着,嘴上便爽快答到:“四殿下既然爱操心,便送吧。” 徒睿一看他这惫懒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却也只能独自郁闷,偏还要仔细琢磨着如何才能挑个合他眼缘又有本事的,要不然估计那人头天进来,第二天就得被抬了出去。 哎,为了小儿子,他也真是操碎了心! 但要乔岱说,他这纯粹是杞人忧天,当他林府是什么地方呢?四面都是筛子吗,主子但凡有点事情都能传的沸沸扬扬? 他徒睿之所以能知道此事,那也是因为乔岱故意漏出去,想要试探一下这人的态度。现在看来还算可以,虽然不能算完全满意,但也勉强及格。 至于外人想要打探?呵呵,他府里现在因为几个工坊的关系,可以说的上是草木皆兵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时间匆匆,距离拜师的日子又已经过了月余。 乔岱将几个弟子的性格特点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对几个人的教导方法也进一步明确。 那就是: 柳宣放任不管; 徒琦是讲解历代史书之外,再将人随时带在身边,如果可能的话,再将工坊里一些具体的事物交给他,以锻炼其具体做事的能力,避免教出一个小书呆; 徒珏就不要说了,先那么练着,什么时候将性子养的坚毅些将那些娇娇之气都给改了,什么时候再换方案不迟。 就这样每日里教教徒弟c逗逗女儿,再偶尔关心一下几个工坊的进度,仿佛又回到了宅在扬州别院的日子。 只没人知道的是,就是这间小小的侯府每月的流水便达到了上百万两银子,乔岱近乎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起了四皇子的夺嫡大业! 舒适快乐的日子总是需要一些调剂才更有味道。 寿宁侯府的调剂品便是贾赦,这位不知道是如何想的,不知何时竟是认准了林府的大门,有事没事的便要来逛逛。 每次来逛还都要拉着乔岱大吐特吐口水,将他们府里的大小事情,无论好坏都要倒个干净才能尽兴。 乔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悲惨的树洞,专门承接着一种名为‘贾府八卦’的垃圾。 好在这些垃圾往往跌宕起伏,集伦理c狗血c趣味于一身,不但是乔岱爱听,便是四个小弟子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凑在旁边,端着杯果汁带一碟点心,听得不亦乐乎。 “贾将军,上次你说你们家老太太想要回金陵,可回去了吗?” 今儿柳宣不在,徒珏便成了那个代问的,旁边徒琦虽然没说什么,但大眼睛眨巴眨巴,也是想听的紧。 只黛玉在乔岱后边,小手攥紧了他的衣袖,有些为外祖母担心。 乔岱拍了拍她的小手背示意她不会有事。 贾赦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可能是从小受到的注目太少,所以很享受现如今这种成为众人中心的感觉。 遑论,这些围着他的人中还有两位皇孙,更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挂着有些矜持的笑容,贾赦咳了两声清嗓子,这才说道:“哎,我贾赦怎么说也是个孝子,怎能做出让母亲独自回乡的不孝行径?所以,在我的苦劝之下,老太太已经答应留下来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感叹道,“也只怪我有爵位在身,不能满足母亲的心愿,陪着他老人家回乡。等着吧,等哪天琏二那小子出息些了,我将爵位让了给他,到时候如果母亲还想回金陵,我便能陪着她了。” 黛玉和两个孩子都被感动的不行,徒琦还在那里大声夸赞:“将军真乃孝子也!” 一句话说得熟知内情的乔岱想吐,拿眼睛斜睨着二徒弟,看来还要加强训练,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忽悠了呢? 最最重要的是,当初被他忽悠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容易上当?! 这件事情的真相明明是,上次的事情让老太太失了面子,无奈抓不到贾赦这个罪魁祸首,再生气也只能自己受着,所以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但指望越老越爱面子越老越执拗的老太太能就这么忘了这件事情,那就特错特错了。这不,趁着贾赦松懈之后去给她问安的机会,还是大闹了一通,又是敲登闻鼓又是回金陵老家的,当真是热闹的很。 据说当时面前这位又是跪又是求的,才好不容易将人给劝住。却也打出了不少保票,不过一直虎视眈眈的二房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外面的权利被贾母的陪房捡了漏子,内宅却是王熙凤得了好处。 偏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呢,乔岱当真是有些鄙视这位内兄。 也许是感受到了主人家那有些不善的目光,贾赦终于停了自吹自擂,呵呵,脸上有些发烧,刚刚好像吹的有些过了 “贾将军,你们府上那个宝玉的玉是真的吗?他真的是神仙下凡历练的?” 作为皇子府嫡长子,这才是徒琦对荣国府格外关心的原因。 尤其是最近他在跟着乔岱学史,知道历代以来谶语都易惹来混乱,相比起来,史书上记载的那些还仅仅只是一些隐隐约约的话语,顶多再连带一个不知所谓的石人大鱼。 贾府宝玉这块可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宝玉,而向来以玉喻君子,更认为玉乃极贵之兆,这 碍于师父的面子,徒琦纠结了好久到底该不该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即使如此,问完了还是拿眼睛去瞧乔岱,见他还是面含笑容,殊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26.红楼之林公讳海 笑着看了看自家二徒弟,乔岱微微点了点头,对他的问话表示认可。 不得不承认,今天徒琦能问出这话,全是他这几日来故意引导的结果。 贾宝玉生而含玉,至今为止已经传了七八年,而且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满燕京城几乎无有不知的地步。 而这么久的时间,徒家的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可以说是《红楼》之中一个最大的bug,乔岱不相信君权时代的帝王能够忍受一个如此人物存在。 是真的有大能做法,遮蔽了普通人的感知?还是其它什么更复杂的原因? 好奇的乔岱曾经借着宝玉来拜见的机会,将那玉要到手中仔细感受过,也不知是他的感应能力太弱,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反正,乔岱是没有感应到任何的奇异之处。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贾府之人的反应,即使仍然没有任何结果,由徒琦问出这个问题,也会对贾赦形成警告。 那毕竟是黛玉的外祖家,跟他又或原主又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所以本心里乔岱并不希望这个家族彻底没落。 那边的贾赦并不是个笨蛋,相反的很是有几分小精明,从徒琦的问话中,他很轻易的便听出了不满的意味。 只这是王氏和自家老娘合伙做下的蠢事,他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无可挽回,最后虽然说通了母亲将宝玉朝纨绔上引,但那也不是个保险的事情。 这不就被人给问到脸上了吗? 贾赦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吭哧了半晌,才干巴巴的回道:“大少爷,说实话,那玉到底怎么回事,老臣也不知道啊。 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听到府里在传,二房那边生了个衔玉的小子。 呵呵,还没等老臣彻底醒酒呢,就听说母亲那里为了怕小人儿不好养活,不但给取了个宝玉的乳名,还让人将这名字传的到处都是。” 说到这里,贾赦越发的感觉到无奈,堂堂国公府邸勋贵之后,说起来也是富贵以及,偏偏又整了这么一出儿,这老太太和二房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时候贾赦还是颇有决断的,“大少爷不知,我们府上的风水向来奇怪,便是祖宗们也很是偏心。所以臣的三子一女不是命薄就是克母,数来数去竟是没有一个全和人。” 全情投入的贾赦没有发现,旁边的徒珏和黛玉两个一听她说到‘克母’两字,具都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还在那里继续说道:“反观二房的那几个,大姐儿想必二位也见过,大年初一的生辰,算命的都说是贵人命; 珠哥儿虽也没了,到底有子嗣留下,偏那兰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颇有乃父之风; 宝玉更了不得,那是含玉而生,老太太每日里念叨着将来必定要出将入相的人物; 两个庶出的虽然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但也是父亲嫡母生母俱全,想来也是好命。” 平时不细想还好,这么一仔细咂摸,这贾赦还真是命不好,怎么同在一个府里,人家二房怎么就样样突出,你这大房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家伙一定是给祖宗上香的时候不够虔诚,所以他们老贾家的列祖列宗才不保佑他。”想不明白的徒珏很快另辟蹊径得出了结论,并且引以为戒,下次祭祖的时候一定不能再偷懒c更不能再腹诽了,万一也被怪罪了岂不是也要倒霉。 徒琦却是在想着他应该见过的那个荣国府的大姐儿到底是谁,想了半天才想到,“母妃身边有个姓贾的女官儿可就是你们家二房的?” “是,应该就是我那侄女儿,她现正在四皇子妃身边儿伺候。” 徒琦眉头皱的更紧,“可见你说的也不准,怎么贵人命还会做了丫头?” 在他心里,可没有什么女官儿不女官儿的,还不都是伺候人。 只是,荣国府的嫡女跑出来做丫头,这是好命? 贾赦一下子被问住,干笑了两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位大少爷了。 倒是旁边的徒珏斜睨了他哥一眼,怪笑了一声才帮着解惑道:“哥哥真笨,咱们府上的吴侧妃不也是女官儿出身吗?” 只是那吴侧妃当年当的是皇后的女官儿,并由皇后亲自赐给了四皇子为妾室,之前曾经生过一个女儿,虽然最终没留住,却也因此进了侧妃。 一句话提醒了徒琦,小少年眉头紧皱,小嘴抿着,一看就是气的不轻。他已经十二岁,后宅的事情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母妃便是最讨厌那些爬床的丫头。 贾赦这下更尴尬了,尤其是被两个半大少年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想自己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否则不会这么倒霉。 摸了摸鼻子干咳几声,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如此晚了?哎呀,府里还有事情没做完呢。告辞告辞,本将军下次再来看你们。”说完也不等乔岱吩咐人送客,便已经一步窜了出去。 “老爷,贾家大老爷每日里来咱们这里是为何?” 这位大老爷每日里没事便往寿宁侯府窜,有时候被说的尴尬了,也就躲那么一两天,一两天之后便又凑了上来。林管家总认为这人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也想换个大腿抱而已,他在太子那里一直便排不上号,上次本来想从自己这里立个功劳过去,却也没成。反倒因为那天的事情在贾母那里吃了排场,在府里的地位越发尴尬了起来。 这贾赦估摸也是觉着太子那里靠不住了,既然贾政那边靠着贾母搭上了三皇子,他这里便想抱一抱四皇子的大腿。 最好的是四皇子明面上一直是太子的人,他即使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动,也不用担心会引来什么不满。 乔岱将自己的分析跟林管家说了一遍,这位老管家一直只是管着林府的一亩三分地儿,目光还是不够长远,所以对有些事情却是看不透。 “可今儿这” “林叔听了今儿这话,是不是觉得这贾赦连府里的事情都弄不明白,就是个废物,怎么还能得到四皇子的看重?” 见林管家点头,乔岱才又慢悠悠说道:“自从八年前衔玉而生的事情一出,其实这贾家就已经没什么前途了,现在要做的唯有自保而已。” 今天既然徒琦能问出那句话,便证明了并没有什么大能施法保护,或者说,即使施法其法力也不怎么样,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早晚有一天这件事情会惹来麻烦,倒时候可就是贾府的劫难了。 “皇家可没有善男信女,对于宝玉出身的二房,可能还会因为某种忌讳,只是打压而不直接铲除。对于他们大房可就不会那么好心了,估计到时候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贾家大房无论是被人当了试探的棋子也好,或是给人背了黑锅也好,总之得不了好。 不过,今天过后却是有了一丝保命的可能。至少,如果四皇子真的能继位的话,两位皇孙今日的同情就能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老爷,刘先生过来了。”外面刚有人通禀完,刘刘知节刘郎中便已经直接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刘贤弟这几天又闲下来了吗?怎么天天有空过来?”乔岱笑着同来人打了声招呼。 “每日里除了看看医书倒也没旁的事情。”刘知节自进京后便从四皇子那里拿到了可以从太医院借书的许可,那里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医书,自然让他过得极为充实。 “贤弟也别光顾着看书,上次我们商量的事情,也该着手准备起来了。” 刘知节的手顿了顿,重修《本草》的诱惑对他来说还是很大的,不过那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这位已然被他引为知交好友的侯爷现在却是离不开他。 知他心中所想,乔岱却是洒然一笑:“我这身体只有我自己知道,该好时自然也就好了,好不了时便是神仙下凡也是莫可奈何。” “我在这儿每日里帮你按按,好歹能让你少受些罪。” “没那个必要,相比起来,我却是更想亲眼看到你重修的《本草》,连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做《本草纲目》。”乔岱笑着摇头说道,说完又让旁边的乔岱拿了一叠东西过来。 “这些你都拿着,再加上我给你准备的一队护卫,明天便上路吧。”见他还在犹豫,便又说道:“你若不放心,就让刘三儿进来照顾我好了,听说在按摩上他业已得了你的真传。” 刘知节想了想,乔岱现在这病他在与不在确实没多大的区别,与其在这里耗着时间,还不如到民间多收集些验方儿,也许还能有些作用呢。 想到这里,遂不再推迟,起身向乔岱施乐一礼,“兄长有命不敢不从,可还要等几天才行,这几天我再带带刘三儿,到时候他在你身边伺候我也能更加放心。” 不差这两天时间,乔岱欣然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27.红楼之林公讳海 送走了刘知节没几日,乔岱这边便又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一一个好消息。 薛家的现任家主,江南通政司的首领薛斌死了。 这消息是林家暗卫传回来的,速度比皇帝处估计还要快上半日。 之前林家的两条人命,并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示是哪一家所为,或者也可以说是江南的多家势力都参与了进去。 正所谓法不责众,人数太多势力太大,乔岱一时间想要报复也无从下手。 所以等待之余,也只能选择各个击破,这个薛斌便是乔岱挑中的第一个下手目标。 不是因为他是主谋,而是因为背叛。 同为当今皇帝在江南的重臣钉子,以及拐着弯儿的那点姻亲关系,他和薛斌曾经是天然的盟友。 原主当年的许多情报,都是来自于通政司来自于此人,相对的,林海也曾为了薛斌坐稳通政司的位置给与了很大支持。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将整个江南的情报都交给他的时候,却选择了左右逢源,选择了广结善缘,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说,后来扬州乃至于江南的形势急转直下,与此人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而林家之所以那么轻易便没了两条人命,薛斌至少也是个知情不报的罪过。 所以,在回到京城前,乔岱将林家在江南的布置约五成都投在了怎么弄死薛家这位家主身上。 若是往常,别说是这五成,便是投入十成也伤害不到有通政司在手的薛斌一根汗毛。 怪只怪这人自己作死,怪只怪这人太过嚣张,在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竟然还不知道收敛,以为靠上了甄家,以为背后有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便没人敢动他了? 殊不知皇帝那里早已经容不下这人了,只不知是人老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位陛下这次做事情实在是太过拖沓,一年多过去了竟然还没有真正的亮出刀子。 所以,也不能怪乔岱先截胡报仇了! 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乔岱难得的露出了笑意,至于皇帝在江南的暗卫头子离奇被人刺死在家中这件事情,将引起多大的轰动,却是与他无关了,自有甄家c南安王府这些在江南根深蒂固的老牌势力将这口黑锅给背起来。 这么想想,安心在家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还真是好处多多。 吩咐人去叫几个徒弟,心情愉悦的乔岱决定给他们开个小灶。 柳宣几个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挂满了整个东墙的一面巨幅画作。 这个徒琦认了半天才疑惑问道:“师父,这是堪舆图?” 不是他见识浅薄,而是这幅图实在是太奇怪了些,明明是类似堪舆图的样子,里面的标注却又让他有些搞不明白。 乔岱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几小凑近,然后拿起一根特制的长长的教鞭,在那幅图上的角落处画了一个不算大的圈儿:“这便是我们大齐!” 一句话说的几小目瞠口呆不敢置信。 “胡说!”徒琦越想越是想不明白,整张小脸儿都胀的通红。 他徒家的大齐乃是天地中心c这世间最大的国度,是□□上国,怎么会只占据了堪舆图上那小小的一块儿角落? 瞅了师父一眼又一眼,发现他就是不改口,徒小琦差点被刺激的再一次飙泪,不过,想到上次那丢脸丢到姥姥家的经验,他很争气的给忍住了。 笑着瞅了瞅几个弟子眼中的气愤疑惑迷茫。 乔岱指着堪舆图慢慢的讲了起来,从大齐开始,然后是他北面的邻居,那里现在正生活着,这片大陆上曾经的最伟大的一位帝王的后裔,他们骁勇善战他们野心勃勃,他们随时都准备着再次君临这片大地再往北临近冰原上经常出没的一支无敌骑兵然后是向西,讲那片同华夏民族一样古老的族群所统治的地方再向西,讲到那片正由教会严格控制的土地,讲到那支由传教士和海盗组成的海上无敌舰队而更加往西的地方,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们的生活却极度落后,至今还在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更加奇妙的是,我们不但一直向西可以到达那个地方,如果从东海岸出发,经过那一片大海,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到达那片土地。 这一堂课,乔岱整整用了五天的时间,第一天还只是几个孩子在听,第二天开始却多了一个四皇子,之后又来了几个四皇子的幕僚,人数越来越多,讲课的地方从小书房移到了外面的大书房。 无论大小老少,听课的人都是一样的激动一样的不可思议,一样的满满的质疑,但却没有一个提前退出,说:这课我不听了。 就这么五天过去,临到完结的时候,乔岱终于又一次回到了大齐的周边。 这一次乔岱重点讲了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从南印度群岛c马六甲再回到大齐的这些个近邻。 交趾c占城c新罗c东南亚列国以及东面的高丽c倭国,他介绍的很详细,甚至连近些年这些国家内部一些家族之间的恩恩怨怨都说的一清二楚。 这些东西有的是他近一年收集到的资料,也有的是来自于他前世的记忆。 看着乔岱终于讲完最后一句话,拿着茶盏在那里喝了一口茶润喉。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奇异,难道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是这个样子? 听课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却没有一个人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问什么呢?问那些到底是不是都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他们其实早已经确认,那确实都是真的,不是因为信任这位林侯爷,而是因为没一个人可以将故事讲的如此真实。 而且关于异国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一直以来□□上国的自傲感,让他们没有办法俯下腰来正视那些个边陲小国蛮荒之地。 这一次,□□上国的美梦被打破,让他们不得不去思索一些东西,一些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但是,那些东西终究遥远了些,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在这次的夺嫡中取得胜利,否则四皇子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成为一个被当成猪养的藩王。 真到那时,他们这些人即使再大的雄心壮志,再多的理想抱负又能如何,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罢了! 众人都已经散去,只徒睿留了下来,晚饭之后,将两个不情不愿的儿子也打发回府,本人却依然没走。 “王爷这是有事啊,不妨明说。”为了这几天的课程,乔岱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现在课讲完了,吃饱喝足之后他只想早早的去休息。 “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讲这些。”徒睿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乔岱听出了他话中的纠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侃的说道:“我实在是太看好四皇子您了啊~~~” 显然是对他的调侃很不悦,徒睿忍不住又将眉头皱的紧紧的。 啧啧,真是不禁逗! 乔岱暗暗嘀咕了一声,却也收回了调笑,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您:这京里的事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尽力就行,却不用将一切都堵上去。只要有您身上的王爵在,假使有一个万一,假使事情真的不可为,这里”乔岱拿手指了指琼海的方向,“将是我们最好的退路!” 乔岱之所以现在说这些话,全是因为最近京里风云变幻,太子和甄妃三皇子一系的冲突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与此同时,前段时间传出贤名的五皇子动作也越来越大了,借着被皇帝亲口夸赞的东风,很是笼络了一些人。 而眼前这位也没闲着,外面虽然没有什么风声传出,但通过这些日子以来银钱流出的速度,乔岱就可以断定,这人明里暗里的布置也不比任何人少。 偏宫禁中又有皇上身体不好的消息传出,无论真假,都将进一步激化众势力之间的矛盾。 这引起了乔岱的警惕,众多的史实告诉他,在一个虽然年老却仍然强势的帝王面前,任何的挑衅的举动都只能招来灭顶之灾。 只有安分守己装纯孝才能够放松其警惕,而四皇子在原著中之所以能够上位也很可能跟其隐忍孝顺的性格有关。 但因为自己的到来,尤其是他在银钱上的大力支持,这位四皇子变了,手段多了,胆子自然也是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在他积累出足够的实力之前,如果不慎暴露将不堪设想。 “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徒睿虽然性格有些强硬,但却并不是听不进劝的人。 “暗里的布置适可而止,明里的都停下来吧。”这是乔岱深思熟虑后的方案。 保留暗地里的布置只是为了自保,而将明里的停下来却能减少暴露的可能,“我们现在最多的就是银子,而陛下那里却是连年的入不敷出,如果有机会,殿下不妨将部分产业给献出去。” 乔岱所说的那些产业可都是下金蛋的鸡母,就这么轻飘飘的献出去,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心痛的不行。 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有帝位在那里吊着,这些投资也就不算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28.红楼之林公讳海 这几天的课程,对于那些成年人,激动归激动,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有更现实也更重要的东西要去面对,所以再激动也只会压在心底,慢慢的发酵再发酵。 也许就这么酸了坏了,也或许哪一天还会再次被拿出来,化作一杯最最香醇的纯酿,等待众人去品味去畅饮。 但几个小娃娃却不一样了,他们对于未知的东西充满了热情,他们那浅显的小脑袋里还藏不住这么复杂的事情。 所以之后的几天,几个小家伙,包括他家的黛玉在内,连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几乎是一有机会便要对着那幅堪舆图发呆。 “师父,从东面真的可以到那片大陆吗?” “师父,如果从东面走我们真的不会路过地府吗?” “师父,你说南面那座大岛是不是就是瀛洲?” “师父,海上真的有比房子还大的鱼?” “师父” “师父” 乔岱这几天差点被几个小家伙给烦死,关键是每每一个问题都要反复的被问起,你得一遍又一遍的去讲解才能满足他们那旺盛的好奇心。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忽有一天,徒小二跑过来大声对他宣告:“师父,弟子决定了,我以后一定要亲自率领船队去那片大陆上去看看。” 即使再过个几百年,航海也是一件极其危险c枯燥c无趣儿的事情,要不然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只有部分海盗被冠上‘航海家’的名号了。 徒珏贵为皇孙,无论现在这个愿望能否坚持下去,只要说出了口,就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起码,现在四皇子府里,那几个专门教导小皇孙圣贤之道的家伙,一定会到徒睿那里狠狠的去告一状的。 不过,以乔岱的现在的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摇的了的。 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看着面前俊美小脸儿上那晶亮的双眼。 乔岱满脸严肃的问道:“你可想好了?” 徒珏也严肃的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我不想每天都被关在一个地方。” 喔,基于不想被关起来的理想,看来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愿望’而已。但即使如此也不应该过于打击:“那你从现在起就要做好准备了。” 做准备,什么准备?徒小二满脸的懵 “你看,海里到处都是水,所以你首先要学会游泳对不对?其次,那片海洋蕴藏了无边的危险,你想要去征服它,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了解他对吧?还有,既然想出征,你就不能不去了解你的武器你的伙伴,而在海上最大的武器最好的伙伴便是船只,所以,你要开始学习船只的构造c原理c制作了,争取即使半路上那船坏了,你也能用最快的时间最简单的材料将他给修好。再有,你要知道,在海上人能够食用的东西跟路上有很大的不同,这也要开始学习起来了” 徒小二看着师傅那不停张合的嘴巴,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而且这坑还是他亲自挖的。 他自己挖好了坑,然后面前这位‘好’师父亲手挖土将他给埋了起来师父啊,我不想出海了成不成! 他师父的回答是:成啊,但是该学的知识却一点都不能少! 正好建两个室内的泳池,再连通一下火道,这样玉儿也就又能多个活动的地方了,乔岱愉快的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自从学舞蹈之后,面色越发红润的女儿,乔岱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 说干就干,将一直被他雪藏的老瓷匠李老给请了过来。 “上次让您做的东西可带过来了?”乔岱开门见山的问道。 “带来了,老爷看看我们做的可对?”好不容易等到了老爷召见,李瓷匠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连忙让人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木箱给抬了上来。“只小老儿试了很久,这表面上多少还是会有些裂纹。” 乔岱将东西让人抬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这才回道:“虽然还不算完美,却也不妨碍使用了。这段时候李瓷匠辛苦了,只这个咱们自家用还行,如果想要向玻璃一样推广出去,李匠却是还要再辛苦段时间才行。” 让人将这箱子瓷砖拼在一起,是一幅富贵牡丹的图案,“可有一些素雅的?” “有的,小老儿还让人烧了些翠竹松柏的,花的也还有梅兰菊,只是那些本身素雅的,上面的瑕疵便被凸显了出来,所以没这个好看。” 乔岱点了点头,他想要将这东西铺在泳池里,所以,“一点儿瑕疵没关系,你尽管拿来就是。” 又挑了院子让人照着图纸去施工,乔岱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泳池的工程并不复杂,连带着晒干的时间,不过半个月也就做好了。 几个徒弟一开始听到要学那么多东西,还在那里千不肯万不愿的,柳宣和徒琦暗地里甚至将徒小二给修理了一顿,这小子多嘴多舌的,却是将他们几个也给害惨了。 可等到泳池一建好,几人下水试过后,便再也没人抱怨了。 反倒是一个个泡在里面玩儿的不亦乐乎,不叫的话绝对不肯出来。 徒小二更是咸鱼翻身,每日里对着一个亲哥一个表哥,差点把那只小下巴给翘到天上去。 兴奋之下,对于乔岱夹带私活教他们的一些洋流大气船舶等方面的知识也不再那么排斥了,相反,一个个都学的双眼发亮,一脸的向往。 尤其是柳宣,他本来就对各种稀奇的事物,尤其是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东西感兴趣,现在有乔岱亲自带人教他们蒸汽船的制作,自然是学的如痴如醉。 大船以他们的简易作坊自然是做不出来,事实上,有的时候船模比船只本身还要更加吸引这些半大少年。 尤其是还会在水里自己动自己跑的船模,简直是瞬间就俘虏了三人的心,每天恨不得盯在工坊里面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如果不是乔岱严厉制止。 又有四皇子的威慑在,这三人能人脑子打出个狗脑子。 这些个不争气的。 乔岱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聪明伶俐,却又勤恳爱学。 “人家都说点石成金,林侯这可是点石成玉了。”刚刚游了一圈儿的徒睿懒洋洋的靠在池壁上感叹道。 “这同扬州地道里看的东西是一样的吧?”最近徒睿来的有些勤快,原因是他也看上了这里这座大泳池,每日里忙碌之后,畅快的游上几圈儿,再让人给按按背,绝对是一种顶级享受。 也好在这寿宁侯府没有女主人乔岱又是那个样子,否则以他来的这个频率,估计早就不知道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感叹过后,徒睿终于注意到了周围地面墙壁上偶尔露出的那一块儿块儿东西。 “王爷好眼力,正是那种东西。我给他取名叫水泥,建造房屋城墙或者修堤铺路绝对是好东西。”说着让人拿了工具给他演示了一下水泥的用法。 四皇子亲自拿手戳了戳那块灰黑色的东西,轻轻松松就将整根手指给按了进去。又敲了敲旁边裸露再外的灰色水泥墙面,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你确定?” 乔岱点了点头,“王爷如果不信可以将这东西带回去,最多到明天晚上,您就是直接拿着榔头敲,也不容易敲碎了。” 四皇子听他如此说,说果然将东西给带回了府里,第二天亲眼见识到了它的神奇。 所以,刚刚第三天刚刚下了早朝,这家伙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乔岱这里,“那东西还有多少?造价几何?” “哈哈,这东西如果不用臣那里出产的特殊机器,如果单靠人力,同样修一段城墙,只能比现在的法子便宜七成。”但如果用了机器,大批量生产出来,那将又是一项利国利民的神器。 这句话乔岱没说,四皇子也没再问,因为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年来乔岱虽然看似交给了朝廷不少的东西,但是最重要的蒸汽机,以及蒸汽机床却始终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四皇子有机会沾手,但却没要,只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比这个大的多。 而且,他有这个自信,这些东西迟早还是他家的!(囧) 而皇上或者说朝廷那里,这些官老爷们根本还没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或者说对所谓的蒸汽机根本就毫无概念。 为什么单单提到手工制作水泥,而不是机器制作?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三天后,一车车的水泥被打包运往了泰安方向,那里是当今陛下的正在修建的地宫所在。 这个关键时期,什么利国利民都没有将皇帝给伺候好了更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29.红楼之林公讳海 当然,献东西也是需要技巧的。 就像这水泥,如果就这么大咧咧的送到皇帝面前,说是给您老人家修地宫用。 四皇子估计连一根毛的赏赐都甭想得到,毕竟诅咒皇帝陛下早死的罪名不是那么容易背的。 但经过了一阵复杂的运作,然后让皇帝亲自下旨将东西抢去给自己建造地宫,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尤其是在听了皇家的那些‘风水师’众口一词的将这东西给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之后,皇帝对四皇子的态度便分外的和蔼了起来。 也因此,原本在中秋节的时候只想给三皇子和五皇子赐王号的陛下,这一次终于也将四皇子给想到了前面。 徒睿的封号是——诚,诚亲王! 虽然比不得两位的双字封号,但是也总算是被正名了,否则每天四王爷四王爷那么叫着,叫的人都有点心虚。 更见合心意的是,本朝以双字为尊,所以徒睿这单字的一点儿都不惹眼,丁点儿都没吸引到任何一方势力的目光。 喔不,也不能说一点都没吸引到,至少太子那里便名为祝贺实为挑拨的找徒睿说叨了一个晚上。 三皇子那里也瞥了个不屑的眼神过来。 五皇子的笑容依然谦逊,但自那日起,在四皇子这位哥哥面前却再没弯过腰,连带的他那些跟班儿见了四皇子身边的人都要高人一等似的。 这些事情,四皇子作为天潢贵胄不可能不在意,但也正是经了此事,这人的城府越发深不可测起来。本来乔岱还能轻易辨别出这人是否生气,现在却要费些力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皇帝少数的几个心腹,没人知道他对四皇子已经越来越看重了。 当然,之所以能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还有其他的更重要的原因。 这原因便是四皇子将自家几处新工坊纯利润的六成都献给了皇上。 每年百多万两银子,没用来养私兵,没用来结交大臣,却交给了自己。在被几个逆子私下里的动作气到不行的时候,皇帝对这个四儿子的好印象简直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程度。 尤其是看着那又有了些起色的内库,他看着徒睿的脸色越发的和蔼了起来。虽然对其没有任何口头以外的嘉奖,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而乔岱在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只是伸出大拇指对徒睿表示出了无边的敬服。 本来他还建议让徒睿直接将产业献给皇帝呢,结果人家来了个偷梁换柱,竟然只献上了六成的纯利。不但经营权没易主,而且凭着时不时的送银子的借口,与皇帝私下的关系也得到了巩固。 最重要的是,四皇子收入的大头一直都是掌握在乔岱手上的,他教出去的那些不过是另分出来的王府私库的六成而已。 用私库的六成换得皇帝对其所有产业保驾护航,这买卖做的  真是高啊,不愧是专业搞政治的人,就不是他们这些半吊子能比的上的! 日子就这么流水一样走过,外面几位争来夺去的皇子在皇帝的操纵下,经常还会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寿宁侯府却越发的安静了起来。 直到进了九月,随着‘秋园’正式建成,乔岱对黛玉许诺过的请贾府众人过来游园,也被提上了日程。 经过与贾府那边的商议,游园日子被定在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黛玉之前几天亲自去贾府下了请帖,不但荣府这边的兄弟姐妹长辈并带着府里有脸面的丫头嬷嬷都请到了,便是宁府那边也是一个都没落下。 这还是黛玉归家后,第一次重回贾府,虽然贾母之前曾派人去接过几次,但她课业繁忙,又兼之要照顾父亲,竟是没时间过来。 是以一进屋便被贾母拉进了怀里,不停的摩挲着脸蛋儿说道:“瘦了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家里又没个妥当人照料,小小年纪却要照顾生病的父亲,可是苦了我的玉儿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便要哭了起来。 黛玉最近见识多了,兼之背后有父亲身上有县主的爵位靠着,倒不似之前那样,轻易便被人撩拨了。 见了贾母要哭,竟是笑着劝道:“倒不是瘦了,外祖母没见玉儿比之前高了许多吗?” 说着站了起来在贾母面前转了一圈儿,又调皮说道:“以前众位姐妹里,也只惜春妹妹能比我矮些,现在我怎么也能排到前二了吧阿弥陀佛!” 闹得贾母也哭不起来了,反倒笑着拿手指点她,“一共姐妹四个,你原排在第三,现在排在第二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一个声音清脆的声音嚷道:“也只我年纪小才能被她们给比下去,你们一个个都等着,看再过几年我怕了谁。” 却是惜春几姐妹听了她过来,所以特意停了课过来相见。 姐妹们久别重逢,自是好一阵笑闹。 直吃了午饭,黛玉要走,贾母却是牵着不放人,又有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宝玉在一边混闹,一时间竟是走不开。 还是王熙凤想到黛玉恐是惦记那位姑父,这么一味强求却是不好。 遂站出来替她说话:“哎呀呀老祖宗,您要是想见外孙女儿还不简单?哪日里备了好马好车我亲自去请,就不信请不来您的心肝儿。只今日却是留不得的,否则他们府里初九的时候酒也不齐备,菜也没几道,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人去喝西北风?” “就你个贫嘴的,她才几岁?竟便当个大人在使唤了,再没你姑父那么狠心的了。”贾母听到这话虽然松了手,嘴里却是忍不住抱怨。 她人老了,每日里最爱的便是看着这些孙子孙女在身边陪伴,又因为自小也是娇养大的,自然不肯让这些女孩子在闺中便沾染上那些个俗气,以免到了婆家也遭人耻笑。 只这个外孙女情况特殊,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人家毕竟有亲生的父亲,她再倚老卖老也没的当着人家闺女说人家父亲的道理。 好不容易辞别了贾母,黛玉又去宁府那边走了一遍,将请帖亲自交到了尤氏婆媳手上,这才打道回府。 到了九月初九这一日,黛玉早早便起了身,一会儿将宴席的布置仔细检查一遍,一会儿又将请的小戏儿杂耍叮嘱一番,一会儿又去看自己今天的穿戴竟是没一刻得闲的时候。 便是早饭也只是匆匆吃了一口,便又想起现在正值秋风起的时候,她们这些年少的还没什么,老太太和两位舅母却恐怕会怕风,尤其是邻水的几处亭台上,应该让人布置了遮风纱帐才是。 她这边正懊恼恐怕时间不大够,那边齐嬷嬷却笑道:“我的姑娘啊,您还是快先歇一歇吧,等一会儿客人来了,还有得忙呢。那些纱帐,甚至是暖阁里面的事情您就别管了,这么点事情难道嬷嬷还能办不好?” 却是乔岱为了哄黛玉开心,也是为了她经些事情,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便吩咐宴会的事情,都只由着她去安排。 但毕竟小姑娘年纪小了些,无论再怎么心思细腻,也难免有想不到的时候。便让齐嬷嬷以及皇子府那里来的供奉嬷嬷们帮着查漏补缺,以免真的出了什么纰漏,到时丢了面子是小,就只怕黛玉从此会存了心事,今后做起事情来再束手束脚的不敢放手施为就不好了。 听了齐嬷嬷的话,黛玉这才将高高吊起的心放下了那么一些,一头扑在她怀里娇声呼道:“玉儿就知道嬷嬷最好了!” 再回到贾府。 贾老太君今儿也是起了个大早,打从乔岱回到京城,她其实就想见一见这个女婿。 无奈乔岱身体有疾不适合登门,这世间也没有丈母娘上赶着去看女婿的理儿,所以这么长时间,两人竟是连见都没见,自是有许多紧要的话也没法说。 尤其是黛玉的教养婚配问题,别人不好说,她自认她这个做岳母做外祖母的还是说得的,所以,一早便在腹中打好了草稿,想着如何找个机会同这个女婿谈一谈,若能趁机将两个玉儿的亲事定下来那就更好了。 说起这个,老太太便是连她那个最喜欢的小儿子都忍不住埋怨了起来,让他亲自去跟林家谈,偏说什么孩子年纪还小,不妨再等等再等等,呵呵当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氏在撺掇呢?哼,见识浅薄的蠢货,就只想着手里的那芝麻大点权利呢,竟是连儿子的前程都不顾了。 这件事情每想起一次,老太太便要气上一次,渐渐的都快成了她的心病,所以,趁着这次机会,一定要将事情全部都敲定了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30.红楼之林公讳海 林府的‘秋园’乃是府中新建四园之一。 因乔岱认为秋风起时,最美不过那一丛红叶,所以在设计的时候特意移植了一片枫林过来。 林中建有数栋纯木屋舍,无论是小憩还是待客都是绝好地方。 黛玉在前面扶着贾母,沿着林间小道一路向前,邢王两位夫人在后,却是尤氏在照顾。 至于三春再加上宝玉,此时却是早已没了影子,只余欢声笑语偶尔从林木间隙处传来。 “说起来,人家的园子都是四时花木c楼台奇石,偏林姑父这里弄了这么多枫树,只看着竟也十分悦目。” “你林姑父家里可是累世的簪缨,不算前朝,便是自咱们太祖数起,也已经是六代的世家。 老话说的好,三代吃四代穿,五代始方知诗书华章。 这里的诗书华章可与外面那些贫寒人家出的举人进士文章不同,他们那些不过是功名的敲门砖,富贵的踏脚石,原也算不得什么。 只这数代诗书礼仪熏染出来的,一草一木自有气度,一砖一石都含天理,方是外人争相羡慕却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想当年林如海便是在这燕京城里也是炙手可热,如果不是她先下手为强请动了太后,哪里便能轻易得了这样的女婿。 只可惜女婿好是好,只她的女儿福薄了些想到这里贾母便不由得有些黯然。 “哎呦呦,亏得老祖宗这么一解释,我才知道了其中的妙处,否则还只在那里当林姑父取巧儿,竟是直接搬了座林子在这里胡弄人呢。”老太太话音刚落,尤氏那边刚想凑趣儿奉承几句,不想被后面一个爽利声音给抢了先。 她也不在意,听凤姐儿那里说完大家笑过后,便问道:“你侄儿媳妇可给你惹了麻烦?她年纪还轻,便是有一二做的不到的地方,你这个做婶子的只管说便是。” 凤姐儿听了这话却是不接,只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便向贾母告状:“老祖宗您看,可见人家才是亲婆媳,这哪里是在说让我管教呢?这分明是两个人联手挤兑我呢” 秦可卿新嫁过来不久,脸皮还嫩又不大熟悉这位婶子性子,所以只羞红了脸不知如何说话。 尤氏却是和她做老了的妯娌,自然知道如何配合她讨老太太欢心。 遂也假做不相让,偏只往贾母那里闹:“别人都是直肠子,自是有什么说什么,偏凤丫头那里长了七八十个弯儿,所以见什么都是偏的没边儿了。老祖宗这回可得给我们娘两个做回主才行。” 贾母见她们说的热闹自然笑个不停,现在见问道自己头上,便说道:“就你们几个淘气,这可是在你林姑父家里,现有你妹妹在跟儿前,你们这些做嫂子的也消停些才好,没的叫人家笑话。” “一个个的都是亲嫂子,我可不知道要笑话哪一个。不过,我却知道有人来的晚了,到时候可要多喝几杯才对。” “正是,等下玉儿得让人陪好你这两个嫂子,好不容易离了家里的琐事,今儿怎么也得让她们好好受用一回。”贾母也在旁边笑着附和。 一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漫步向前,黛玉见贾母走的有些累了,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轮椅让人给推了过来,“外祖母坐在这上面,我们推着你走,比那些轿子还要舒服些。” 贾母见了这东西略感新奇,在鸳鸯的搀扶下坐上去试了一下,果然好用,只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走起路来竟然比轿子还要稳当。 便转过身对着邢夫人和王夫人说道:“你们年纪也大了,如果累了也坐坐这个,倒是她们年轻人还是多走走的好。” 黛玉见两位舅母应了却没想着马上坐,便让人专门推着轮椅在后面跟着,谁有需要直接说声就行。 为了更好的观景,林间的小路并不是直行,而是七转八弯的,等走到木屋的时候,差不多一片枫林已经逛了七八成。 宝玉和迎春探春惜春早都已经到了,正在那里拿着各人找的漂亮叶子比较,言说选的好的要作诗庆贺。 几人旁边还有一群的丫头婆子带着贾环c贾琮并贾兰几个,只这几个小的小远的远,与几人都亲近不起来,所以只在那边让小丫头哄着,并不靠前。 见了贾兰,黛玉方才想到刚刚竟是没见到李纨,赶忙问道:“珠大嫂子怎么没来?” “偌大的府里也不能一个正经主子都没有,所以你珠大嫂子留在家里照顾了。”王夫人淡淡说道。 两府只隔了两条街,真有什么事情,腿脚快的小厮一刻钟够打一个来回,什么话来不及说?黛玉知道这只是二舅母找的一个借口,却不便再多说,只好将话题给岔了过去。 “都不是外人,外祖母这里也不用你照顾,你自去跟兄弟姐妹们一处玩儿去就是了。”贾母看着黛玉只在自己身边转,有些心疼她小孩子家家便要操持这些,遂打发她去玩儿。 黛玉见贾母这里样样妥帖,又知道就像小孩子跟大人做一处玩的不尽兴一样,大人桌里混了小孩子,大家同样会不自在,索性听了老太太的话,到旁边跟宝玉几个玩儿起来。 只走前将齐嬷嬷留下来陪了老太太说话。 午膳便是摆在这边的木屋外面。 在一片片似火一样猛烈燃烧的枫树旁边,一个个小桌子摆开,众人各据一席,又可彼此往来呼和行令唱酒,当真是进退得宜。 “这是什么?” 乔岱一直都是个爱吃的,前世虽身体原因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却因经常性对着图片流口水的关系,记了不少菜式在心里,之前在扬州的时候,便拿出了不少,只为满足口腹之欲。 现在为了哄女儿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又知道小孩子一般都爱吃甜食,所以林府的厨房里时常都会试验一些乳酪蛋糕之类的点心。 惜春手指着的便是一种慕斯蛋糕,上面淋了一些从传教士那里得来的巧克力,边儿上摆满了水果,最精巧的是蛋糕的中间摆了一只用奶油做的小兔子,相思果做的红彤彤的小眼睛,看着便可爱。 黛玉连忙说了,又怕几个小的吃脏了衣服,便让几个小丫头在旁边照顾着。 贾母坐在不远处瞧着黛玉在那里应对得当举止得宜模样绝美,总觉得和旁边笑的开怀的宝玉当真是再匹配不过的一对璧人。 看够了一对儿小人儿,又回头瞅了眼王夫人,奈何这位便当真跟个木头一样,只在那里端坐,半点心思都让人瞧不出来。 想到这人一直对她将两个玉儿配成一对儿多有不满,心里便仿佛堵了什么一样,刚刚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 只是她毕竟人老成精,这么多小辈面前,却不会随便撂了脸子。 “你让宝玉去他姑父那边看一看敬一杯酒,并代我们谢过他姑父今日款待。”想了想,贾母还是招了鸳鸯吩咐道。 宝玉那里得了吩咐,虽然不舍得离了众位姐妹,却还是起身向前院走去,边走还边对着黛玉几人说道:“你们且先等等我,有什么新鲜东西等我回来再一起上岂不是好。” 几姐妹被他烦不过只得应着,一转身却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谁也没想着他到了前院还能再回转过来。 一顿酒宴从巳时吃到了午时才将将结束。 黛玉生怕贾母劳累,又陪着她出了枫林,在旁边的菊轩里面休息之后,才带着兴奋的不行的几位姐妹一同逛园子。 这一逛就又是一个多时辰,直到那边传话过来说老祖宗已经准备回去了,这才领了人匆匆往回赶。 心里还在嘀咕,明明跟老太太那里已经说好了,用过了晚饭才回去,为什么又急着走了?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几分,累得三春在后面跟的很是辛苦。 什么都不知道的黛玉当然想不到她外祖母的那些小心思,更想不到,现在的菊轩里面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的对峙。 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老太太觉轻,又冷不丁的换了个地方,所以虽然身体精神上都有些疲累,却也只睡了两刻钟左右便醒了过来。 她这次来本就有着自己的目的,现在这里除了邢王两位夫人照料,便是凤姐儿和尤氏都相约着一同出去游玩了,倒正好方便她行事。 这么想着,便叫人去请了乔岱过来。 之前刚刚进府的时候,乔岱便已经拜见过这位便宜岳母,这时候又要召见,却不知是何事。心里虽然不解,但是长者唤不敢辞,该去还是得去。 不过他也长了个心眼,将旁边的贾赦贾政还有贾珍一起给拉上了,想着这样即使有个什么为难事,也能多几个垫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31.红楼之林公讳海 到了贾母休息的菊轩,乔岱依礼拜见后,贾母对今日的宴席很是寒暄夸赞了一通,只这些话无论再怎么变换花样,充其量也不过都是些老生常谈,乔岱坐在那里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说着说着,老太太不知如何就将话题转到了黛玉身上,又是好一通夸赞,本还以为不过又是例行公事而已。却没想到,说着说着,贾母便说到了两个玉儿的亲事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岱当时便脸色一沉:“两个玉儿何时定亲了,小婿怎么不知?” “姑爷这是什么话?这亲事是我与敏儿亲自定下的,有当时的书信为证,莫非姑爷不想认?” 其实书信中并没有明确提出两玉亲事,最多不过母女间你来我往的玩笑,另外贾母夸了夸宝玉,又提出想让黛玉常伴身边,贾敏那里没好意思直言反对罢了。 只是贾敏已逝,贾母又一口咬定那便是两人给宝玉和黛玉定下的婚约,那么别人还真不好反驳。 尤其是乔岱这里,作为黛玉的父亲林家的家主,若是贾敏未死,别说只是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便是内宅那里已经交换了信物,他说不认便可以不认。这便是男权社会父亲对于家庭的绝对权力! 但人死为大,既贾母打出了黛玉亡母所定的旗号,他若再想更改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却需仔细斟酌,否则乔岱先不说,便是黛玉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乔岱仔细回忆了一遍原主记忆,想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破绽。 却只找到了贾母当时接黛玉的时候也曾经说过此话,但贾敏是否真提过此事,或者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母亲却是不知。 只知道,当时原主因为身体实在是不好,又颇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对于贾母的提议其实是默认了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将女儿给送到贾府上去。 可是,现在换了他要怎么驳回? 向旁边瞧了瞧,贾政和王夫人,一个无所谓,一个一脸的不赞同,甚至还有些许怒气。 揉了揉眉心,便是再没其他原因,乔岱也不想将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只这个婆婆看着便不是个好相处的。 而这个时代,女孩儿成亲了之后,不但不能单过,还要按时按点的给公婆晨昏定省。尤其是婆婆,相处的时间甚至比丈夫还多,不挑个好脾气或者知道心疼媳妇的怎么能行? 难道要拿徒小二来做个挡箭牌? 可是,先不说现在只是他和四皇子私下里的约定,便是徒小二本人也还在观察期内。乔岱还打着哪天真的不满意就想个法子退亲的主意呢,怎么会在这时候自断退路。 即使不考虑那些,现在两个孩子在一处上课,只做普通的师兄妹相处,每日里接触也不少。如果此时为了一时便利将两家私下的协议说出来,他们再相处岂不尴尬? 不但如此,恐怕柳宣和徒琦两个也会不好意思,再难平常心对待。 哎,只要想想,乔岱就感觉头疼! 心里没什么好主意,乔岱便不停的拿眼去瞄贾政,希望这人能说句话将贾母给驳了,只这人竟只是忤在那里不说话。 就这态度还想娶他女儿?或者是认为他女儿就这么不值钱,随随便便的就能娶回去? 本来还有些顾忌,怕因此伤了两家情分,让孩子在中间难做,这时候却不再犹豫:“自古以来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岳母便是亲祖母,也绝对没有绕过人家父母直接给人儿子定亲的道理。” 说着又斜睨了贾政和王夫人一眼,“我怎么看二内兄和二嫂都不是诚心聘娶我家女儿的样子。” 一句话说的贾母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直直的便盯着贾政和王夫人不放。 贾政向来自诩孝子,见此情形却是不能不表态:“宝玉是母亲从小带大的,娶妻的事情自然也是母亲做主,儿子并无异议。” 王夫人在一旁攥紧了手中的珠串,双唇紧抿,打定了心思一言不发。 当初贾珠成亲,人选她就不同意,嫌弃李纨家世不够嫁妆不足不说,更是嫌弃女方家里一点矜持都没有,竟只是因为看中了她儿子才学便主动提起了亲事。 偏偏又因为李守忠与她的珠儿有着师生名分,让人想反对都无从反对起。 结局如何? 她的珠儿到底是被那母子两个给克死了,现在又要轮到她的宝玉了吗? 这种自己亲儿子婚姻大事却无法做主的事情,她再不想经历。 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驳婆婆丈夫,所以只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开口。 反正她有儿有女,娘家又给力,便是因此恶了婆婆,只要没被抓到把柄,这些人也不敢将她如何。 邢夫人虽然不知这人心中所想,但是对这位妯娌的性子却也是知道几分的,一看便知道这是要搞事情啊。 生怕被她给带累了,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一举动更是将王夫人给凸显了出来,让他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乔岱微不可查的牵动了下嘴角,他倒是没想到这王夫人竟然如此硬气,不过,为了能让其继续顶在那里,还是要给其减减压才好。 “舅兄说的这叫什么话?将来即使宝玉娶妻,侍奉的也是你跟二嫂子,跟老太太又能相处几日? 既然如此,重要的自然就是你跟二嫂的态度,总要你们认为我家女儿千好万好,想求了去做儿媳,我才放心将女儿交给你们。 您这一句全凭老太太做主却算什么?难道我的女儿竟只是舅兄用来表孝心的?” 说到这里也不管贾政一脸被误解了的郁闷,又转身对着贾母道:“岳母大人,小婿不信,如果当时我林家也是这种态度,您还会将女儿嫁进我林家。” 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当时林贾两家的亲事虽是贾家找了太后赐婚。 但林母一是不知其中内情,二也是为了儿子夫妻和睦,为了不让人觉得他们孤儿寡母的高攀了国公府第,所以,不但在态度上摆了十足的诚意,便是聘礼聘金在这燕京城里,数遍各个府邸也是排在前面的。 只不过,当年荣国府也正是鼎盛的时候,将那些聘礼聘金都当做嫁妆又给返回了林家。 不是如此,贾敏的嫁妆也不会让京城老少记了那么多年,一提起来没有不羡慕的。 所以听了这话,再看看贾政和王夫人的态度,贾母还真反驳不了。 有心想再拿出已故的女儿说事情,但是乔岱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小婿与敏儿夫妻两个只黛玉这么一点骨血。想来敏儿与我的心思是一样的,也不求她将来如何显贵荣华,唯盼她平安康泰。便是找婆家,也要那种家事简单,公婆虽不说待她如自家女儿,但总不要有偏见才好。” 乔岱其实想说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的更好。 却知道这句话一出,一定会被贾母给抓住痛脚,盖因这个时代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命硬,贾母即使有些私心,但对黛玉其实还是疼爱的,听到这些不气炸了才怪。 而且,这屋里人多嘴杂,如果真的有人将这条件给说了出去,估计连四皇子那里都能打上门儿来。 不管今后能不能成为亲家,这不是在咒人家夫妻早死吗? 当然这‘能不能成为亲家’的想法一直都是乔岱在那里一厢情愿,人家徒睿可从来没改过主意,现在不宣扬,也不过是打着让小孩子多相处相处的主意罢了。 贾母听了乔岱的话,又瞅了瞅在那笨嘴拙舌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的小儿子,以及闷着头打定了主意装木头的儿媳,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32.红楼之林公讳海 今儿这事到底是没法谈下去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又不能在别人家吵闹。 所以贾母只能带了一肚子的气,晚饭也不用,直接带着人早早的便回了贾府。 回到荣庆堂,等到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小儿子夫妻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实在是憋不住,贾母一拐杖便打在了贾政的身上。 算起来,这还是贾政第一次挨母亲的打,一时间有些懵。 但见到老太太被气的不轻的样子,还是连忙跪了下来:“母亲有什么气便再打儿子几下,可千万不要再动气。” 这会儿的贾政态度诚恳言辞谦恭,哪里还有刚刚在林家笨嘴拙舌的蠢呆样子! “我不动气与你们每日里一处,我又如何能不动气?”说着不解恨,想要再打他几拐,却又舍不得,只能在一旁呼呼直喘气。 “玉儿到底是哪里惹得你们不满意了啊?” 真没哪里不满意,只是见到乔岱明明一个废人却能得个侯爵,而且还攀上了四皇子并被其倚重,所以贾政的心里又不平衡了而已。 说实话,这个儿媳妇贾政还是非常想要的,那可是得了封号的县主,再加上整个林家作为陪嫁。 能娶进门来不但是长脸,而且也实惠啊。 今儿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木讷,除了因为王夫人经常担心的,黛玉身体不好恐不好生育之外。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贾政想在人家面前拿捏一下,好自抬一下身份,免得以后真成了亲家,被那林府的人小瞧了他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点小心思,却是将一个好好的儿媳妇彻底给折腾没了。 跪在那里的贾政只感觉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心里也烦闷的很。 但在贾母这边,贾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的。 转身瞪向王夫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是这妇人挑唆的。 王夫人心下一阵窒息,好在这么多年来背锅背的也已经很习惯了,虽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却还是转头对着贾母分辩道:“儿媳并不是不喜欢黛玉,只是想着孩子们还小,定亲未免早了些。而且而且两个孩子都是自小体弱,万一万一对另一个的名声也不好。” 王夫人也是拼了,为了能将这事揭过去,却是将亲儿子都给卖了。 宝玉和黛玉那就是贾母的手心儿手背儿,虽然说手背儿通常及不上手心儿,但那也是她身上的肉,如何能听得了别人如此咒他们? 便是亲妈也不行! 直接一个茶盏便飞了过去,只不过她手抖得实在太厉害,茶盏并没有飞出多远,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只几滴茶水落在了王夫人的裙角上。 一时间贾母只觉得更加心灰意冷,这是真拿她当傻子糊弄呢??? 挥了挥手,“儿子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做主便是,至此之后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 贾政还想分辨几句,贾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转身进了内室,并吩咐鸳鸯道:“扶你们二老爷二太太出去吧”咬了咬牙,到底没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只这一日起,贾府的风向似乎又变了,王夫人得了同邢夫人一样的待遇,在贾母身边彻底失了宠。 王熙凤那里却是再一次得了实惠,将府里几处紧要差事都拢在了手里。 不管荣国府的吵吵闹闹,乔岱这里送走了贾母一行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感觉四周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只外面的气氛日渐浓重,暗地里总有无数的阴谋在进行,让他每日里也绷紧了神经。 晃眼间便进入了腊月,暗处早已经得了实报,太子会借着年夜宴生事,三皇子c五皇子也都有了布置。 “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急切,陛下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就不能”徒睿看着手中的暗报,一脸的无可奈何。 见他这矫情的样子,乔岱很想笑,他也真的笑出了声。 被徒睿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也假做正经说道:“太子这也是没办法了吧,臣听说皇帝那里想立皇太孙?” 当今陛下的皇子不算多,皇孙更是少,几个儿子府里一家一个都排不满。而太子今年三十有六,正是那个没有儿子的人之一! 这也正是他每日里心慌意乱,总认为自己这太子之位坐不稳当随时都可能被取代的原因所在。 本来就已经被老父和几个兄弟给逼迫的近乎神经崩溃,偏在这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皇帝那里想要立皇太孙,呵呵,这不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是什么? “那些不过是流言罢了,我这些日子时常在陛下身边侍奉,并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语。”徒睿揉了揉眉心,这次虽然是个机会,但却容不得踏错一步,所以他这里压力也很大,已经连着月余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说实话,他现在其实不大想谈太子这个话题,逼迫也好暴虐反骨也罢,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多说已经无益。 却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是犯贱! “你明知道这些还每日里吃不下睡不着,这又是何苦?”在乔岱眼里,这人性格甚是坚毅,而且每到大事都颇有静气,不应该如此不济事才对。 徒睿听他问起,感觉嘴里有些发苦,顿了半晌才仿若叹息道:“我这几日经常会梦到琦儿和珏儿反目,甚至是刀兵相向血流了满身” 这才是让人最无奈的地方,他为了皇位不惜对着君父耍心眼儿,向着兄弟使绊子,却不希望有一日他自己的儿子也会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乔岱定定的瞧了这人一阵,要不然怎么说是天生搞政治的呢?当真是未雨绸缪,什么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嗤,皇位还没到手呢,担心的到是远。 乔岱心知他这不仅仅是在诉说苦恼,也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承诺,毕竟那两位现在都是他的弟子,徒珏更是被内定了给他做女婿。 徒睿这是生怕他会有私心,所以出言试探? “他们绝不会如同你们这样,即便是今后你再多几个儿子我都敢说这话。”乔岱的语气里带着笃定,莫名的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口气大的徒睿却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只因为你绘制的那副天下堪舆图?” “不止,堪舆图虽然摆在那里,但人都有舍难就易的劣习。好好的一个繁华大国不继承,却要到那些穷乡僻壤人迹罕至之处,一路筚路蓝缕的开拓,又能有几个人真的有此决心。”乔岱摇头说道。 “只是有了这么个东西,那些不甘心平庸,不想对着兄弟俯首称臣的毕竟就有了退路,所以即使有竞争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再加上师长适时的引导,自然可以将他们之间的纷争引向于国有利的地方。” 也许是真的被说服了,徒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轻松笑意,转头对着乔岱说道:“我已经给徒琦和徒珏报了痘疹,年夜宴的时候他们不会进宫。” 他之所以如此郑重说及此事,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这俩孩子不但不会进宫,还会被秘密送到寿宁侯府来。万一事情有变,徒琦c徒珏和黛玉将会第一时间被送走。 乔岱点头,这个方案是整个幕僚团反复讨论才得出的,到时候不止乔岱会坐镇这里,便是四皇子身边另外几个智囊也会过来。 说完了正经事,放松下来的徒睿便又有了八卦的小心思:“呵呵,你猜我那太子哥哥和三皇兄万一失败了,会如何安置府中家小?” 这个问题乔岱也猜不出答案,只是也并没让他们等多久,答案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在太子败亡的消息传出的同时,太子府上下女眷全部被刺死,包括几位郡主在内! 刺杀之人说的是奉太子之命行事,但刺杀之后立即自尽,到底真假如何,也没人能够分辨的清楚。 三皇子那里有甄贵妃护着,子女倒是没有什么损伤,只三皇子妃却没那么幸运,相传是因为替三皇子挡了一箭,当即便香消玉损。 倒是五皇子那里,虽然谋杀三皇子的罪证确凿,却是侥幸留了性命,只被皇帝拘在了府中,这一辈子想再出来是难了。 整个正月燕京城里都是一片肃杀气息,家家闭门户户关窗,便是白日里街上都没什么人走动。 四皇子同四皇子妃自从大年三十早晨进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只传出两个字‘勿念’。 虽然这两个字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寿宁侯府却是半点喜气也无。 三十晚上的时候,太子和三皇子都曾经引兵入城,名义上一个为了攻打皇城,一个为了救驾。 但在这之余,这两人谁也没好心放过燕京城的皇子重臣府邸,以追捕叛逆为名,分出小股队伍,到处挟持朝廷重臣老小家眷,妄图以此迫使某些人就范。 本来,乔岱一个过气的残废侯爷,在朝堂上更没有什么话语权,根本不可能成为这些人下手的目标。 却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亦或对方也有高人坐镇,三皇子的人在诚王府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人物之后,竟然直接派人围了寿宁侯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33.红楼之林公讳海 侯府被人围住之后,乔岱一开始还以为这些人的目标是两位皇孙,当时心都提在嗓子眼里,将徒琦徒珏和黛玉送入密道,又在外面做好了安排,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明显不知道两位皇孙今夜并未入宫,而是被送进了这寿宁侯府。 乔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我家主子久闻侯爷有点石成金之术,所以特命我等前来相请。”时间紧迫,领头之人想必也是个利落性子,见到乔岱之后立马便道出了来意。    谁知这边话音刚落,外面就是一阵刀刃相击之声,间或还传来一声声惨叫,在这漆黑的夜晚,感觉格外渗人。 那领头之人还没来得及派人出去查看,转瞬便又有一个身披铠甲之人闯了进来,“奉主子命,屋中上下人等,若不降便一体杀绝。” 这谁呀? 以为声音冷点,造型酷点,全天下就都得拜服吗?     看着先来之人那惊讶且不可思议的样子,乔岱判断这绝对是两伙人。 将轮椅悄悄的向后面靠了靠,又不动声色打出了一个‘待命’的手势,乔岱将主战场交给了面前的这两拨人。 他还生怕人家打不起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架火泼油:“另主既然诚心邀请,本侯自然要走上一遭。只是”说完对着后面进来的人瞄了一眼,脸上闪过明显的惧意。  那两个领头之人看他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都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只是看不起归看不起,这人是自家主子点名要的,捞到手里就是大功一件。 对着唾手可得的功劳,自然没人会往外面扔。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一声巨响,将极度紧绷的两方人马彻底引爆,一时间刀剑齐飞血花四溅。 这还是乔岱第一次直面这种场面,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冷静自持,此时也免不了变了脸色。 屋里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郁,乔岱只感喉头发痒,胃里一阵阵的翻涌而上。 勉强将所有不适都压在了心底,板着脸的乔岱被林大和身边的林府家丁护着,迅速打开屋子一侧的暗门,向着后方退去。 只这种混乱时候便显出了轮椅的不便,四个轮子无论是转向还是躲避障碍物都没有两条腿来的方便。 在退后的时候乔岱一不小心便将自己给摔到了地上。   这一年多来,由于灵魂不能完全融合,给这具肉身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一开始的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种负担对身体的破坏却是在加速。 有时候,乔岱甚至都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腐朽的味道。 如果让乔岱举一个例子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丧尸’,一具有思想有内涵却不能跑不能跳的丧尸?!!! 乔岱摔倒了,并且很倒霉的将左边腿骨给摔断了。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是贾母,也不过是比别人多将养几日,最多,也就是以后阴雨天的时候,骨折的地方可能会有点酸有点痒有点疼罢了。 可是,这搁在乔岱身上却几乎是致命的。 等众人退到安全区域,林大再回头查看自家老爷状态的时候,却是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乔岱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双颊红的像血,额头也烫得很,让人一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今天是除夕,外面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便是想找个好郎中都不行:“刘三儿呢?快让刘三儿过来。” “林管事,老爷一早就命刘三儿跟在小姐身边,寸步也不得擅离。” 这命令还是林大亲自去传的,现在却没想起来,也是急的糊涂了。 正要再想办法去哪里弄一个好太医,猛一抬头却发现那边的乔岱已经睁开了眼睛。 “老爷,您醒了,可还好?”林大激动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乔岱冲着林大摆了摆手。 这倒不是托词,而是在他刚刚昏迷的时候,不知是何缘故,他的神魂竟然与那将他带过来的神秘事物联系了起来。  虽然没来得及交流太多,他却从中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应该待不了多久了。 这样的伤势虽然会让他离开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但却不会立时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便足够了,反正他腰部以下的部分一直便没恢复知觉,没有丝毫疼痛感,所以断不断的他还真不在乎。 让他在意的是,那件东西不停叫喊的‘笨蛋’‘笨蛋’‘笨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外星人的口头禅,只是发音跟汉语的‘笨蛋’两个字相同,还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哎,这老天爷也真是小气,给金手指只给一半儿,而且还是有毛病的,这不是折腾人玩儿吗? “老爷,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一个声音打断了乔岱的沉思,远处隐隐传来的刀剑声终于将他又拉回了现实。 揉了揉依然没有放弃造反的胃,向众人吩咐道:“按照先前排练好的,各自据地自守便是。” 说完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那里才是今晚的主战场,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 乔岱刚刚陷入昏迷的时候,众人只觉得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本来都已经排练好的阵型,却都无法发挥出其效力。他现在清醒了过来,虽然脸烧的通红,一看就不好的样子,但是众人心里莫名的便有了底气。 不用人再吩咐,也没了刚刚的惶惶不安。 各据其位,以防止正在火拼的两伙人闯进这处小院儿。  “那第二拨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 乔岱现在对于这些人说不出的感激,按照他先前的设想,府里的这些护卫无论如何都会有所损伤,却没想到除了三皇子那蠢货外,竟然还会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府上。 “回老爷,是五皇子的人。”  “喔,早该猜到的,看那儿模样可不是跟五皇子身边的那些个幕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跩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乔岱咬着林大不知道从哪里寻摸来的参片,忍不住笑道。 “林侯如此轻松惬意,看来对今晚之事是胸有成竹啊。”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胖大和尚。 乔岱‘呸呸’了两声将口里的参片给吐掉,越咬越苦,再这么下去,他可真的要吐了。 又猛灌了一口花茶,将嘴里那古怪味道冲散了些许,这才接口道:“胸有成竹不敢当,只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乔岱看着面前的文士,大冬天的偏偏拿着一把羽毛扇子在那里摇来摇去,这是紧张的? 却也不揭穿,只坐在那里任凭林大几人摆弄自己那只断腿,仿佛那腿不是自己的其实也真不是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林大几个毕竟没有练过这个,在那里弄了半天,又是包裹又是缠绕的,乔岱除了脸色慢慢的苍白起来之外,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急的几个人满头大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了起来。 如果不是乔岱压着,甚至还想冲出府去请个太医回来。 还是那大和尚看不过去了,上前帮忙用木板将他的伤腿给固定住,这才让他移动起来不那么吓人。 “没想到大师竟然还会一手跌打本事。”乔岱看着将自己的左腿牢牢固定住的两块木板,没话找话的感叹道。 “在山上遇到受伤的动物多了,难免会有点心得。” 这这这人真不会说话,怪不得四皇子府上数这个大和尚最不遭人待见呢。 乔岱斜了这人一眼,一时间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那两伙人估计也是察觉到上了大当,所以在见不到林府之人后,慢慢的便停下了手。 想这么退出去又有些不甘心,想冲进来却又顾忌着对方,怕被人当做了捕蝉的螳螂,所以,竟是就僵在了侯府前院。 直到皇宫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这两人方互相怒瞪了一眼,就这么悻悻的各自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是什么响动?怎么如此声势?”那文士手里的羽毛扇子摇的更加急切了起来,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走来走去,晃得人眼花。 是□□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是冷兵器造成的,在这个时间段,最可能的便是□□了。 据乔岱所知,大齐的□□都是在匠作监完成配比,之后无论是运输还是保存都极其严格,一个不慎便是毁家灭族的大祸。 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将这东西给弄到手,而且还将它给弄进了皇宫? 本来有五成把握的乔岱,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连三成都不敢说了。 关键是这东西只要一炸就是一片一片的,连敌我都不分,更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子,是不是未来皇帝了。 不,不对! 看那声势,□□应该还不少,皇帝那里当真不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34.红楼之林公讳海 皇帝当然知道此事! 他不过是太自信,也太想知道这些个儿子到底能狠辣到什么程度,所以才默许了这些东西由非正常途径进了宫。 为了以防万一他事后还让人毁掉了所有的引线,并且将那些□□都用水给淋了一遍。 可是结果呢?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大正殿,他只感觉脸被煽的火辣辣的疼,靠着戴荃的扶持才能勉强将身子给支撑住。 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怕,差一点儿啊就差那么一点儿,如果不是临时有事晚来了两刻钟,他就会同那些木头碎石一样被炸的四分五裂。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让这些畜生如此对待他这个君父? 看着下面拎着沾染了三皇子鲜血的长剑,还要在那里声嘶力竭,揭发检举三皇子如何逼疯太子起兵造反的五皇子,皇帝只感觉一阵阵的无力,儿子大了,而他老了,管不动了。 转身望向一旁的徒睿,还好,这些成年的里面至少还有一个够聪明的,而不是一帮子的废物加棒槌! “老四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看着旁边那张布满沟沟壑壑的一张老脸,徒睿知道终于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上前一步恭敬跪下道:“回父皇,那毕竟是儿臣的亲兄弟,便是再大的罪过,也已经一命抵消了。” “老四,你什么意思?” 人死罪过就能一笔勾销太子死了c老三那伤势也活不过今晚,这些人都没罪,那他~妈的他又算什么? 亲手刺了老三一剑的他又算什么? 五皇子快疯了,到现在才发现,这老四竟然是一条不叫的狗,果然不叫的就格外会咬人。 提了剑就向前冲去,他就不信再把老四这家伙给弄死,父皇那里还能找到别人传位不成? 可是,刺杀三皇子那一下子是出其不意,赌的便是没人能想到他敢亲手弑兄。 之后却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他手上那滴血的剑呢。 见他一有动作,虽然顾忌其皇子之尊不敢做的过分,却也是抱脚的抱脚搂腰的搂腰,还有直接过来劈手夺了剑的。 皇帝那里更是被他这个动作直接气的昏了过去,戴荃带着两个內侍好不容易才将他给扶住。 现场很快乱成了一团。 虽然还有几位宗室长者在这里,但是论起身份最尊贵的却无疑是长公主驸马和四皇子,一个皇帝的亲妹夫一个是其现存最年长的儿子。 但是这时候越是儿子越是不好说话,所以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长平长公主驸马。 却不料这位驸马理也未理,直接望向四皇子,让他拿主意。 这一个眼神让在场的重臣都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时候,这长平公主府竟然投靠了诚王殿下? 那这理国公府呢?还有其他几位国公府第呢?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位殿下藏得可真是够深的! 徒睿却没功夫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伸手指了戴荃旁边的两个太监:“你们去叫白医正过来。”又叫过贴身太监陈宝,“你跟着一同去,要快。” 几人连忙应是,撒丫子向太医署的方向跑去。 与某些人猜测不同的是,白医正很快便赶了过来。 一番针灸按拿,又强灌了一碗汤药去,皇帝陛下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五皇子有疾,让其在府中养病,无召终身不得出府。 除此之外,还让四皇子同四皇子妃留在宫中侍疾,任凭后赶过来的甄贵妃那里如何扮可怜装无辜想让六皇子也近前侍奉,却坚决不同意。 他是真的被老三给伤到了,但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对六皇子的一种保护。 那孩子将将满十岁,实在是不应该让他闯进这阵乱流中来。 要说皇帝对四皇子就绝对信任吗? 当然不!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至少表面上的调查结果,那三个儿子之间的事情,这个四儿子并没有插手的迹象。 至于当天晚上两位皇孙为什么犹如未卜先知一样不但没出现在皇宫,而且连诚王府都没有呆,他已经无力也不想去知道了。 皇帝自从当日在大正殿前晕倒后,便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身子抖的厉害,右手已经连毛笔都握不住。 这些还都可以掩饰,至不济找人代笔。 让他彻底绝望的是,他渐渐的开始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面部了,嘴角会不自觉的向一侧歪斜,说话开始含混不清,不再如以往一样锐利清朗。 便是找了医正针灸之后,改善也极其有限,更曾经预言,他如果再不能按下琐事调养,后半辈子很可能会瘫在床上。 与这严重的后果相比,他只能选择暂时放下权力! “大正殿的事情查的如何了?”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结果他寝食难安。 “回陛下,大正殿下有暗道直通外城的一栋民居,而在出事前有五皇子的人曾经频繁出没过那一带。” 让暗卫疑惑的是,难道五皇子就那么蠢,将事情做的如此不加掩饰? 不过那些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任务只是将查到的‘事实’禀告皇帝。 “爆炸之前的那场意外可是真的意外?”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皇帝将会提前半个时辰驾临大正殿。 如果那样,他将绝无幸免之理。 “回陛下,是意外!” 暗卫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是太凑巧了,巧合的让人不得不细思。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既然如此,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老四就彻底洗清了嫌疑。 只是当时太子借故在外调兵,老三假借自己命令前往平叛,老五也找了借口守在半道上刺杀了老三,这么一圈转下来 “这个结果你们信吗?”熙正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沧桑。 “不信!”暗卫头领心里想着,嘴里却开始请罪:“奴才们无能!” “你们是无能!”熙正帝的语气发狠。 但是除了接受他又能如何? 真的查个底儿调,让大齐的江山也动荡不安吗? 他还没有狠绝到那个程度只是想到近一年来全力支撑在老四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意难平! “林如海现在如何了?” 放他在扬州十几年,不过是碌碌无为,跟着老四才几日,暗地里竟显出了点石成金的本事——该杀! “秉陛下,寿宁侯府三十日的时候闯进了两股人马。 拒查寿宁侯受伤颇重,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且时而昏迷。 太医院派人看过,说是能活多久,端看侯爷求生之志。” 太医那意思便是他如果想活,或者还能多些日子,如果哪日不想活了,随时都可能一觉下去再起不来。 熙正帝听后愣了半晌,想着当年亲点林如海为探花郎时候的风采,又想着此人一年来可恶行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时间又觉得没甚么意思,向着暗卫挥了挥手。 又转向蜷在旁边装做不存在的戴荃道:“让内阁几位阁老都过来吧,朕要拟召。” 戴荃心中一动,攥紧了袖子中四皇子昨日传过来的一张纸条:林家琉璃厂一成的干股。 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皇爷的心思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连忙恭声应“是”。 出去安排人去内阁传信的同时,也给旁边自己的一个心腹徒弟使了个眼色,那徒弟也是个机灵的,悄悄的退了几步,转身便向着四皇子侍疾后暂时歇着的院落走去。 听过小太监传过来的话,徒睿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厚赏,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显露。 之前做的太多,也付出了太多,这时候不过是将要采摘胜利的果实而已。 越到这时候,越要沉的下心才行! 让人将那小太监客气送走,自然还少不了丰厚礼物。 徒睿此时也想起了乔岱:“侯府那边今儿传消息过来了吗?” “刚刚传过来,林侯爷自从那晚受伤之后便一直不好,勉强撑过了三十晚上那一团乱局,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之后一直到现在也都是时昏时醒。 说起来,老奴都不得不佩服林侯爷,一般人哪里会有如此风度? 昏迷时候不说,只要人一醒来,便是有说有笑的,给几位小公子的课业照讲,府中的事情也安排的顺当。 时不时的还要安慰几位老家人,让他们不要担心,说是有这些人惦记牵挂,便是他立时死了,也是了无遗憾。” 回话的正是一直侍奉四皇子的心腹太监陈宝,他与乔岱接触颇多,说到此处也是两眼含泪甚是不忍。 生离死别,人间之大哀,想到那位的气度风华,徒睿也禁不住感伤。 缓了缓才又问道:“两位少爷可是一直在塌前侍奉?” “是,两位少爷这些日子片刻未敢离开,侍奉甚恭。” 徒睿听后点了点头,又叫人将王府库房的珍贵药材流水一样向着侯府送去,便再次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些日子皇帝让内阁将奏折都奉到了他这里,他一个皇子王爷,就这么接手怕皇帝多想,不接又怕皇帝认为他不能托付重任。 每日里战战兢兢的也是难捱,好在一切都快过去了,只要皇帝那里真的有了决断,今后的日子即使再难也不会难过今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35.红楼之林公讳海 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前朝后宫,对四皇子能够继位都是心中有数。 只是没想到如此快而已。 早上传召各位相公,未到午时传位诏书便已经拟好。 未时召集群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皇四子诚王徒睿继皇帝位,当今皇帝退位为太上皇。 满朝文武跪在那里都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劝进还是该劝留,只怕一个做不好就会遭两朝帝王记恨。 幸好内阁几位相公早有准备,在四皇子带领下三留三却,走完了禅位的古礼。 只这还远远没有结束,皇上虽然退位为太上皇了,但是却没说要搬出皇宫啊这c这c这新帝要住在哪里? 本来大正殿这边也是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的,但是被炸了啊炸了啊!!! 还有登基大典要什么时候举行,什么规格? 礼部的人查遍了古籍也找不出一个先例来。 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一个是皇帝活蹦乱跳的正掌握着权柄的时候,却宣布退位的! 这登基大典如果太过隆重会不会惹得太上那位不快,可如果太过简薄,今上这位以后会不会给穿小鞋? 几个老学究在故纸堆里急白了头发也没研究出个可行的方案来! 登基大典如何徒睿可以不在乎,但是这住的地方他却不得不表态。 所以,当天晚上他就亲自到了太上皇处。 “儿臣的意思,大正殿新毁,再加上早年的含光殿c景阳宫等地,正好趁着这时候好好的修一修,多派些人手估摸着三个月左右完工还是有可能的。 只这世上虽然没有父亲给儿子让地方的道理,但却更没有儿子住新房子却将旧房子留给父亲的事儿。 所以儿子想先暂且就这么住着,等过一段日子那边修好了,还要请父皇移驾住到含光殿。” “你要修大正殿c含光殿和景阳宫等处?”熙正帝有些诧异,那些内阁的老相公不可能拿钱给新皇用,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而虽然传了位,皇宫的内库他可还没交出去,这个老四从哪里去弄钱修? “回父皇,正是,至于钱的事情却是儿子这些年积攒的,本来也是要慢慢交给父皇,只是这事情好在用来给父皇修个宫殿也是一样。”徒睿一脸的愧疚不好意思。 熙正帝这才想起来这个儿子背后还有个敛财的能手,之前便给自己送过银子的,手里还有些也不稀奇。 坐拥如此多钱财却不见养兵蓄甲,而是大方的将东西都给了他这个父皇,虽然免不了还是有些私心,但比起另外几个,却也是难得了。 让戴荃亲自将人给扶了起来:“皇儿有心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徒睿连忙谢恩,忽然想起乔岱曾经说过,一天到晚忙碌的人就不能让他闲着,闲了恐怕就要生事。 遂灵机一动又道:“父皇的眼光向来好,含光殿到景阳宫之间的园子到时候要怎么弄,还要听听您的意思。 您看是让戴公公亲自去跟负责的人说,还是儿子来回跑个腿?” 太上皇刚刚交出了位置,虽然每每遇到大事,皇帝那里并不敢擅专,总是写了折子过来请示。 不过,每日里接受百官朝贺的毕竟不是他了,心里正发酸空虚着呢,这时候有这么点事情分分他的心思,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总是聊胜于无,“朝堂上多少大事现在要你定夺,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儿子如何离得了父皇,朝廷真有大事还要父皇在后面镇着才好。” 徒睿之前因为不敢布局太多,所以高位之上并没有什么人。而上皇c太子c老三和老五的人却错综复杂充斥朝堂,此时他帝位未稳,最需要的便是上皇的支持。 “现在你是皇帝,也要学着自己拿主意了,说这么多作甚?”说着朝戴荃摆了摆手,“送你们皇上回去吧,朝政也不理,只在我老头子这里磨蹭什么。” 徒睿只得告辞出去,临走的时候从跟随的人手里拿过来一个木匣子:“既然父皇将修建宫殿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公公,那这东西也交给公公吧。”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戴荃看着他龙行虎步的样子,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位四皇子当真是越来越有真龙气势了。 转身悄悄的将匣子打开,却是一摞的银票,一万两一张大概有六十张。 赶忙将匣子合上,知道这位有钱,却没想到有钱到这种程度,修这几处宫殿倒是绰绰有余了。 寿宁侯府。 乔岱斜靠在床边,身前横着一块木板,两边两个支架。 木板上铺了纸张,他正在一心一意的记录着什么。 旁边林大不停的给他擦汗,或者在他咳嗽的时候给送上一口蜜水。 “我的身体我知道,该走的时候你们留不住,不该走的时候你们赶也赶不走。”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乔岱有些难受的停下笔,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对着一脸心疼的林大笑道。 只是他一笑起来,难免牵动胸腔,便又是一阵猛咳。 “老爷怎么就不能安心休息一会儿,到底让自己好受些才是。” 这话不知道都说了多少遍,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 乔岱虽然有预感这一世不会是他的终点。 但是,万一那预感不准呢? 即使预感准了,万一他下辈子不能再继续当个人类呢? 视线投向窗外,有时候或许会觉得当一只苍鹰展翅万里,或者当一棵树就这么静静的花开花落也不错,可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不甘心,当了两辈子的人他还是没当够啊! 所以,心里总是会患得患失,总是会不安定,总是会想多说说多看看多做点什么而且,他在这里也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总得给他们留下点什么,至少让他们今后能够少走一点弯路,少犯一点儿错误。 利用着这段时间,乔岱将四个孩子可能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默写了出来,这时候就有些痛恨之前日子过的太懒散了,但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估计他也勤快不起来。 又将一段文字写完,实在是撑不住的乔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现在昏迷在他身上已经是见怪不怪,林□□利的将笔墨移开,又将他的身子放平,并叫来随时在外面恭候的太医。 “笨蛋笨蛋笨蛋” 这是谁在他耳边念经? 笨蛋? 一定不是在叫他,乔岱懒懒的想着。 守着一具破败的身体实在太过痛苦,如果实在是忍受不了,他就会暂时将自己龟缩在这片方寸天地间,享受这短暂的宁静,等什么时候攒够了力气,便又可以出去多撑一会儿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让人讨厌的声音便开始充斥在他的心间,任凭他如何躲避都躲不开。 那声音连续念了几天,却始终不见人搭理它,这一天终于显现出了身形。 也不能说是身形,那只是一抹似有若无的影子(或者光?),虚虚幻幻的,但却让乔岱清楚的意识到了那声音正是这抹影子发出来的。 来到他面前,似乎耗费了它很多的力气,所以那声音更加的缥缈了,而且只会不停的重复:“笨蛋错了笨蛋错了”。 好像有些可怜啊! 终于起了那么一米米同情心的乔岱对着那抹影子问了一句:“笨蛋,你是在说我错了?” 那影子看到乔岱终于回应它,似乎有些激动,半天才控制住自己乱飘的身形,有气无力的继续道:“错了错了”。 “哎,我说兄弟,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那个半吊子金手指吧?我到底哪里错了,你到是说啊?别总笨蛋笨蛋的叫,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金手指。” 看到这个东西,乔岱其实是有些小激动的,但这家伙好像有些不大靠谱,所以激动过后更加的郁闷了——他好像还是只能靠着自己! 那影子不知是对他的一串话理解无能,还是也在想着到底是哪里错了,一时间竟没了声音。 “错了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乔岱拿出了哄傻孩子的耐心继续跟这不靠谱的家伙沟通。 只是沟通了半天,那家伙却只能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错了错了”两个字,间或夹杂一些‘笨蛋笨蛋’,这得怨念到多大的程度,才能将这两个字给刻印到脑海里? 直到乔岱已经有些不耐烦,想回去了,这才从那么影子嘴里又听到了个新词“主角主角”。 麻意思? 自诩天才的乔岱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能靠猜的 “你是在说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是为了让我成为主角,而我却混的如此凄惨,所以是笨蛋?” 信不信,如果这影子敢点头乔岱能打劈了他! 穿过来就是个瘫子,难道还想他能够王八之气一抖,到处收小弟养美女,走上人生巅峰吗? 见那影子没反应,继续猜测 “灭了主角?” “帮助主角?” “收了主角做小弟?” 说了一大串,见那影子死机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此沟通不良,乔岱也有些无奈,“怎么都不是,你不会只是让我接近主角吧?” 这话本来是气话,却不想拿影子竟是又一阵激动,身体外围的雾气一阵散乱,好一会儿才重新又稳住身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36.红楼之林公讳海 好不容易跟自己的‘金手指’沟通了一次,乔岱却发现自己更混乱了。 接近主角— 可是,接近主角干什么? 不取代c不帮助c不收小弟屁的个啊啊~呸,自认优雅的乔岱都忍不住爆出口了,这说了跟没说有毛区别有毛区别? 清醒过来的乔岱忍着胸口的不适,只能一遍一遍猜测着这话的意思。 没办法,这很可能跟他的未来有关,不得不慎重! 可是却丝毫没有头绪,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东西是在哄他,或者它自己都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家伙一看就不靠谱,别被误导了才好。 那索性—— 哎,还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做好了,管他对或错! 屋里正点着蜡烛,也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不过,时辰这东西对此时的乔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想让林大将纸笔拿来继续将未完成的一点尾巴写完。 一抬头,却看见徒睿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怎么来了?” 现在京城里还有些许混乱,这人竟然从宫里出来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本来还想调笑几句,无奈喉咙不给力,声音沙哑干涩,说多了还有些痛,也只能作罢。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大咧咧坐在他的卧房中? 有些恼怒的瞪了林大一眼,这几天长日卧于榻中,难免形销骨立仪容不雅。 为此,连几个弟子的请安问候都叫他给挡了,只让他们在外间将他写的东西又重新抄写一遍,屋里则只叫林大一个人伺候。 现在却又有人闯了进来,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徒睿却是只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身向着外面点了点头,帘子一掀,在乔岱皱眉之前,一个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这身影让乔岱的脸有些僵,张了几次嘴,才终于干巴巴的又问出了一句,“怎么回来了?” 刘进一进屋就紧紧盯着乔岱的面容看了半晌,脸色是越看越沉。 见他说话也不回答,只示意他张开嘴巴让他看一下,紧接着便是切脉问诊,又将他的饮食便溺之物通看了一遍。 只是越问心越沉,越看越是绝望。 “这才多久时间,你的身体怎么会败坏至此?” 乔岱暗哼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话,灵魂与肉体之间的事情,即使几百年后也是个无解难题,他现在又哪里会知道了。 接了林大喂过来的蜜水小小的饮了几口,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 渐渐的也有了些精神,嘴角咧出个笑容,缓缓说道:“既然陛下和刘贤弟都在,倒省的我费力给二位再写一封信了。” “哼,你这些时日写的还少了?怎么会缺写一封信的力气?”徒睿话有些生硬,却难掩里面的关切哀伤。 瞅瞅旁边满脸愁容的刘进,再想想满府那些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想尽全力保护的几个孩子。 虽然对自己无法再继续陪伴他们走下去有些愧疚,但乔岱的心里还是有些开心。 这一趟,他不亏了! 不理这人的冷嘲热讽,乔岱微微弯了眼睛,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很好。 缓慢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轻轻响起:“我这一生,能活到此时,已然到了尽头。 然还余几件事情放心不下: 一是,杀我妻我子的凶手,这只能托付陛下了。 报酬便是我留下的那些书籍,自有琦儿和珏儿转交与你。” 为原主为林家报了仇,也算是还了原主借身体给他的因果吧。 “二是,小女黛玉年幼,我去之后恐少人照拂,所以,我想请刘兄收其为义女并传其医术。” “玉儿是寿宁侯府嫡长女,朕亲封的郡主,未来的二皇子妃。岂会有无人照顾之说?”乔岱这话让徒睿很不高兴,感觉受到了轻视。 刘进医术再厉害,即使入了太医院为医正,也不过是正四品,怎能做郡主义父? “多谢陛下赐封。”乔岱向着徒睿的方向抱了下拳,这倒是意外之喜,“只是玉儿与二皇子的亲事,陛下还是不要此时揭开为好。” “为什么?” 难道是他们几个小的在一起闹出了乱子徒睿回想着下面人的回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不用看都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乔岱摇了摇头才道:“是玉儿的原因,一个孤女被封为郡主已经是皇家抬爱,只身份尊贵,别人也只得敬着,又岂敢说什么? 但如果身为未来二皇子妃的消息再传出去的话,我恐怕她人小力弱,挡不住外面那些明枪暗箭。” 徒睿张了张口,这还真不好反驳,想想外面伏案书写的瘦弱小姑娘,他只能点头同意乔岱的话。 听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将她接近宫里养在皇后膝下,对此我只有感激的。 无奈玉儿的性子敏感纤弱,在我身边还好些。 我去之后,恐怕别人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都会让她想上半日,长此以往如何会不伤身? 所以,我想让他随着刘贤弟,所处环境简单不说,学得一些医药之理,也好知道如何保重自身。” 一番慈父之心,具是让人无从反驳。 乔岱抬眼见刘进点头答允。 趁热打铁,忙叫了黛玉进来,不顾小姑娘有些红肿的眼睛,让他拜了刘进做义父。 刘进身无长物,给了一本手抄的医书做礼。 乔岱见此轻笑道:“玉儿可要收好了,你义父的手抄本,以后可是能够做传家宝的。”又转头看向刘进,“本应该摆宴的,可现在也只能如此,好在有陛下做见证人,也算不得怠慢。” “你且好好休养吧,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刘进知道他恐怕还有话对皇帝说,遂劝告了一句。 行礼之后,便牵着不大情愿的小姑娘一同避了出去。 却不知这是黛玉最后一次听到父亲说话,看到父亲笑颜! ······ 大齐·熙正七年正月二十二日晚 寿宁侯林海,在蒙景元帝亲往探视的第二天,终于睡梦中病逝。 享年三十八岁。 是时还未有自己年号的新帝徒睿亲赐谥号:文正! ······ 当时有人在书中记述林海其人: 林海字如海,生时文未见其雄,武未见其豪,只因与时为四皇子之景元帝相交莫逆,便一步登天。 不但生时得回祖宗侯爵之位,死后定谥号为文正,更是惠及其女得封‘慧郡主’,何其怪哉也! ······· 而后人所修《齐史》则记载: 林海字如海,生前亦自号乔岱,时人不知其意,以之为奇。 擅机巧擅经营好交友,有管乐之才! ······ 更多的关于林海的记载则出现在,他的女儿弟子挚友死后所流传出来的传记笔记中。 只这些记录中的林海,实在是有些神奇,几近于先知的存在,遂正史均不采纳其中文字! ······ 无论生前多厉害或者多无能,既然死了,也就管不了别人如何评说了。 眼前闪过一片刺目的光,隐隐约约中仿佛还有一个声音在抱怨:“啊啊啊能量太少了,不够用不够用不够用” 咦,好像是小金(金手指)的声音,不过却活泼了很多,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不等他继续去探究,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疼痛袭来,他只能抱着脑袋咬紧牙根被动承受! 哎???这强度好像小了不少啊,而且时间也没有上次长 还在想着是不是小金同志升级了。 就看见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啊,难道只是因为他现在缩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37.红楼之林公讳海 黛玉 黛玉记事很早。 那是她五岁多,大概六岁不到的时候。 她正坐在父亲的膝头跟着他读书,外面忽然闯进了一个丫头,边哭边说少爷不好了,太太让老爷过去看看。 父亲听了那话,便将她交给了奶嬷嬷,自己大步的向着母亲屋子走去。 她还记得那个弟弟,小小的胖胖的,虽然有些淘气但很可爱,她很喜欢这个弟弟,即使母亲总是让她顾着弟弟些,她也不介意。 弟弟病了? 病了要吃很苦的药,想想就很难受的样子。 黛玉想让奶嬷嬷带她去看看弟弟,她还想将自己偷藏的糖果分给弟弟,吃了之后嘴里就不会苦了。 可是奶嬷嬷却不让,说是太太吩咐的,怕姑娘被过了病气。 好吧,她是个听话的孩子,父亲母亲要照顾弟弟,所以她要乖一些,尽量不给大人惹麻烦才好! 就这样,随着一天天过去,敏感纤弱的小人儿发现府里的气氛变了,变的慢慢凝重了起来。 父亲再也没将她抱在膝头上过,每日里都会接她到上房玩儿的母亲,也不再日日相见了,最多不过是匆匆忙忙的来看她一眼就又不知所踪。 奶嬷嬷告诉她,那是母亲在忙着照顾弟弟。 小小的黛玉有些委屈,她有些有些讨厌这个弟弟了。 并且,因此下了一个决定,等弟弟好了,她的桂花糕再也不要留给他吃了! 可惜,黛玉没有等到弟弟好的那一天。 看着红肿着眼睛的父亲母亲,黛玉觉得一定是弟弟不乖,才惹得大人们伤心的。 所以,小小的她一手牵着一只父母有些瘦弱的大手,郑重的做出了承诺:“爹爹c娘亲,弟弟不乖玉儿会乖的,以后也会教弟弟乖。” 听了这样童言稚语,贾敏再也忍不住将女儿给搂在了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林海虽然没说什么,也转过身去偷偷拭泪。 擦干净了眼泪,又转回头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对着贾敏轻声说道:“夫人也不必忧伤,幺儿跟咱们缘分浅,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好在玉儿乖巧懂事,有她在就是我们夫妻的福分了。” “他这么走了,我只当这么些年的心白疼了,只可怜我的玉儿竟是连个兄弟也无。”那孩子从出生便养在她身边,虽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这么多年下来与亲生的也并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们夫妻的身体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给玉儿添个弟弟,如果一直没有,岂不是可怜了她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 一想到此,贾敏便止不住眼角的泪珠,只黛玉在身边逗趣儿解闷的时候还好些。 黛玉很长时间没能够同母亲亲近,这时候自然愿意一直留在上房处。 只是,这样快乐的日子,也没过上几日,她就不得不搬了出来,因为母亲病了,病的很重。 为了怕将病气过给她,连母女两个原先两日一次的相见都被取消了。 父亲那里也彻底没了时间教导她,为此还给她请了个先生教导诗书。 再之后再之后,府里挂满了白布,母亲睡在了一个长长的大大的木头匣子里,父亲一天比一天瘦了下来。 那个她一直不喜欢的徐姨娘却一直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不想听,想告诉父亲将这人给赶走。 王嬷嬷却说这人是母亲的人,虽然急躁了些,但说什么也都是为了自己好,而且父亲身子不好,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让他担心。 担忧父亲的心占了上风,她只得将那些话压在了心底,好在那个徐姨娘也算识趣儿,之后倒是没怎么再来烦她。 本来便柔弱,再加上藏了心思,小小的黛玉很快也病倒了。 她这次病的不算重,可是她却只想躺在床上,一直的躺在床上,即使喝着苦苦的药汤还是不想起来,因为只要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她就可以再次见到母亲了。 梦到母亲对着她柔柔的笑,身旁还有那个依旧调皮,总是对着她手里的桂花糕涎水直流的弟弟。 好久没见,她早已经忘记了对弟弟恼意,每次都会高兴的将手里的糕向着他肥嘟嘟的小手上递过去 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没有等到弟弟接过她的桂花糕,她就会醒过来呢? 醒过来的黛玉只想着母亲和弟弟,想着再不醒来才好! ······ 直到她又一次在床边看见了父亲。 此时的父亲已经瘦弱的不成了样子,衣裳像是挂在身上一样,颧骨高高的突起,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发丝上也添了几缕灰白。 她委屈的扑在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将梦里的一切一样一样儿的说给他听 她想让父亲知道她的渴望,并且希望得到父亲的帮助。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种做法换来了那样一个结果。 本来犹豫不决的父亲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她送到燕京城荣国府,她的外祖家! 仅仅为了能够让她换个环境,好能慢慢的将身子给养好。 黛玉想大声的说“不!我不想去!”,可看着父亲那不舍忧虑的样子,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就这样,带着一个王嬷嬷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小丫头,随着先生一起,在贾家的几个婆子管事的陪同下,黛玉乘船北上! 舟船之上,处处都不方便,更何况她身边只有王嬷嬷和雪雁两个能够使唤。 黛玉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外界的压力。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自己父亲身负的官职,不知道林家多年以来的骄傲,只日日里听着那些贾府的仆妇夸夸其谈的说着贾府的荣耀过往。 这让她心里生出了些忐忑,再想想母亲偶尔提到过的关于外祖家的事情,更是让她满是疑惑。 难道父亲真的要依仗外祖家才能在扬州立足? 难道自家跟外祖家的差距真的那么大? 可为什么母亲总是说自己嫁的好呢? 她记得曾听哪个嬷嬷说过高门娶妇的话,难道不对? 幸好的是,就在她的认知即将破裂,在自己将自己裹在了一层壳里之前,在到达京城之前,林家再次派来的人终于追上了她们。 两位嬷嬷虽然比不过齐嬷嬷,但却是曾经伺候过母亲的,四个丫头更是有两个曾经在她身边服侍过。 黛玉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陌生的环境里终于有了熟悉的人。 很快便进了燕京城,终于看到了荣国公府的大门,样子威武雄壮,看起来便气势十足。 但有方嬷嬷在旁边解说,北方的建筑跟南方的向来不同,北方讲的便是大气庄严,但咱们南方却崇尚雅致天然,所以心里倒也没了那么多的敬畏。 进府的时候,贾府派来人说,因为她身上有孝,所以只能从角门进入。 黛玉听了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但方嬷嬷却很不高兴,悄悄的对她说,这是贾府的人在下咱们林家的面子,太太可是贾家的姑奶奶,这府里要守小功的也有好多,哪里那么多忌讳! 黛玉见她一边说一边不屑的撇嘴,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私下里去问她当时为什么不说。 却没想到,只得了方嬷嬷的一声叹息:咱们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怎么好一来就得罪人?只能先摸清了情况再说。 一句话,却又勾起了黛玉的伤心,她想回家,现在就想回! 心里想的发痛,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低垂着小脑袋,任由泪滴滑落地上。 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却再也进不了她的心,只仿佛有时哭有时笑的,还见了好多人。 身旁有嬷嬷丫头帮衬着,并没有需要她费力气的地方。 如果没人问到身上便那么静静的坐着,如果有人问便礼貌的答了。 除了客气便是行礼,浑浑噩噩的直到仿佛有什么人摔了玉,满屋子的惊呼声哭喊声,这才将她给惊醒了过来。 却发现方嬷嬷正护在她身前,白芷姐姐也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被吓到了一样。 到真是被吓到了,怪不得母亲生前每每提到这位二表兄便要摇头,倒真是有些‘疯癫’! 不去理会那边的热闹,反正外祖母已经分配了院子,索性借口疲累带着人回院子里歇着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38.笑傲之小君子剑 忍过了那阵疼痛,乔岱才发现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幼小了些,估计只有四五岁左右,小胳膊小腿儿,瘦弱的跟个小豆芽菜儿一样。 脑袋好像也有些问题,除了名字‘乔岱’和强烈的饥饿感之外,再没留下任何对他有益的记忆。 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就是‘乔岱’这两个字,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写法。 收拾了心情,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四处观望着,以便了解一下现在的生存环境。 这应该是一座破庙,虽然没见有香火,但是不远处的墙根儿还有一处倒塌神像留下的座基,杂草丛生的角落里还掩埋着半颗神像的头颅。 破庙四处透着风,乔岱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自己这次绝对穿到了贫家子身上。 悄悄的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咦,能动的乔岱因为瘦弱略显的有些大的眼睛上盛满惊喜。 如果不是情况不明,他高兴的恨不得蹦一蹦跳一跳才好。 又将手按在心脏上使劲儿的压了压,深呼吸再深呼吸没有任何的刺痛感和麻木感。乔岱松下了最后一口气,三辈子了三辈子了,他终于可以作为一个健康的人好好的活一活了,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好不好?!!! 贫家子算什么? 豆芽菜儿算什么? 终于当了一把正常人的乔岱现在简直是无所畏惧! 按捺住那兴奋的心情,乔岱再次抬头向着四周望去,挨着墙根儿一溜儿或坐或躺着十几个孩子。 有男有女,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便是他这样四五岁样子。 让人奇怪的是,这么多孩子聚在一起,不但没有打闹的,甚至连说话都是两三个人在那里悄悄耳语,没一个人发出哪怕大一点儿的声音。 想想从前遇到的那些孩子,即使最安静的也不会如此。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悄悄的听着里面有些响亮的打鼾声,乔岱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再次认真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孩子,发现并没有什么断脚断手的存在,这才稍微的安下了心来。 显然,情况虽然可能会很糟糕,但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正小小的呼了口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旁边一个瘦的猴子一样的小孩儿趁人不注意向着他这边凑了凑,侧了侧身子,遮遮掩掩的将他藏在怀里的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饼子给掏了出来。 乔岱还以为他是饿了想吃东西,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才借着自己的身子来挡一挡。 却没想到这小瘦猴只是对着那丁点儿大的粗面饼子流了半天的口水,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饼子递给了他:“岱哥儿,你生病了晚上又没吃东西,这块饼子你赶紧吃了吧。” 说着,将那块饼子偷偷摸摸的往他嘴里就塞了过来。 看着那脏兮兮的小手儿不断靠近自己嘴巴,乔岱反射性的伸手将饼子给拦了下来。 本来还有些嫌弃的,但在听到那小孩儿肚子里不停的传过来的‘咕噜噜咕噜噜’的响声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有心想将饼子给退回去,可是胃部的灼痛感却告诉他,现在他极度需要这东西!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又没有什么洁癖,看重实际向来大过面子,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吃独食儿。 索性把那一点儿大的饼子仔细的掰下来一半含在嘴里。 另一半又塞回了小瘦猴的嘴里。 将那粗糙的拉嗓子的饼废了好大劲才用唾液稍微软化,又用了好大劲儿才给咽了下去,乔岱这才沙哑着嗓子对那小瘦猴说了声:“谢谢了,兄弟。” 即使沙哑也是浓浓的小奶音,嫌弃之!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最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让那小孩儿兴奋的不行,迅速的将本来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的饼子也给吞了下去。 扯着乔岱的手臂将他上看下看看了好多遍,这才激动的问道:“岱哥儿岱哥儿,你会说话了,你竟然会说话了?” 他这话说的有点儿大声,惹来了附近几个大孩子的瞪视,其中一个甚至拿了个小石子打了过来。 乔岱忙拉了他一把将石子儿躲开。 只这小瘦猴明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对方看着就比他大很多,却不肯示弱,回身冲着那人做了一个鬼脸,才又转身拉着乔岱的手向角落里躲了躲。 乔岱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虽然有心想冲过来教训他们两个一顿,但明显顾忌着什么,脸不由自主的向着里面鼾声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向这边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只在那里狠狠的瞪着自己和小瘦猴。 小瘦猴见乔岱一直盯着那孩子看,还以为他是怕了那人。 连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岱哥儿别怕,有刘牙子他们在,这家伙才不敢动手呢。”他的话里有些小得意,仿佛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乔岱的心却沉了下去。 竟然是牙子,且这牙子明显不是个善心的主儿! 两个人靠的有些紧,这让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乔岱很不习惯。 但见到旁边这孩子那满脸的惊喜与毫不掩饰的关心,推人的手到底没有伸出去。 虚弱的笑了笑,乔岱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嗯,不过虽然能说话了,之前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有些假,估计如果换成了上一世的那几个弟子,即使年纪再小,也会放在心里寻思一会儿才会决定要不要信。 这小瘦猴却是格外的单纯,听了乔岱这么说,不但不以为忤,还大力的点了点头,顺便再将乔岱不知道如何去堵的漏洞给堵的严丝合缝。 “岱哥儿千万不要难过,你以前这里”小瘦猴指了指他脑袋的位置,“烧坏了,连你大大(大伯)家里的人都认不出,记不住那些事请也没关系。” 说着小瘦猴就叽叽咕咕的讲起了他们的过往。 按照他那颇有些颠三倒四的讲述,两人应是同村,村名叫王大,经常去的镇名叫做‘王道’。 村里这几年一直遭灾,所以多有卖儿卖女维持度日的。 当然小瘦猴是完全属于这种情况,家里只有他父母两个壮劳力,却要养活他身体不好的爷奶以及大大小小七个孩子,即使家里有着十亩地又佃了人家三十亩地还是不够吃。 去年年成不好的时候,据说已经将他大姐二姐直接半卖半嫁的打发出了门。 今年他爷身体不好,他爹娘先是将他大妹卖给了人家做童养媳,银钱还是不够,只能开始卖男孩儿。 小瘦猴姓陆,今年八岁,在家里排行不上不下,正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父母眼里也见不到的那种。所以,商量来商量去的,他爹娘就将他给卖了。 本来这么小这么瘦弱,人牙子都不愿要,还是他爹娘跟人家好话说尽,银子又要的少这才成功将他给推了出来。 原身跟他是同乡,却出身村里的富户,其父是个秀才,只可惜命不好,大概三年前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原主也是那一年生病被烧坏了脑子,之后便被他堂伯(其父与原主的爷爷是亲兄弟)一家照顾。 至于原主的母亲却是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忽然不见的。 下作的猜是跟人跑了,阴谋论的说是被他堂伯给卖了,还有说是被娘家给接了回去改嫁的c死了的,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 只没人见过,也不见娘家那边有人来找,所以大家虽然好奇,也不过是嘴上过过干瘾。 原主没有亲叔伯亦没有亲兄弟,关系最近的就是这个堂伯,所以这两年只能被其照顾,相应的原主父亲留下的田地房屋自然也归了堂伯。 那位没见过的母亲如何还不好说。 只这位堂伯显然是个不地道的,否则怎么会在日子还过的去的情况下,占了人家的房屋土地,却将原主这个傻子就这么卖给了人牙子? 喔,其实不应该说是卖,而是送。 没哪个人牙子会花银子去买一个小傻子,但是白得的东西却是不介意养那么几天的。 每天一碗清水,一小块干饼子或一小碗稀的能照见人影儿的稀粥,他们还是能供得起。 而且,据小瘦猴所说,原主虽然也瘦弱,却是唇红齿白,是十里八庄长得最好看的孩子。 就这么养养,遇到那些有特殊~需要的主顾,兴许还能卖出大价钱呢?! 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个透彻,乔岱认定他现在最迫切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的逃走。 看了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乔岱很快歇了凭借速度获得胜利的想法,还是得再想想再想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39.笑傲之小君子剑 暂时想不到离开的办法,呆着又没什么事情,乔岱便和小瘦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哥哥叫我岱哥儿,我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小孩儿要比这具身体大个几岁,乔岱脸皮又厚,这句哥哥叫的竟没有丝毫压力。 在乔家出事前,乔岱因为有个秀才爹又生活优越,曾经是全村小孩儿羡慕的对象,出事后又瞬间变成了村里的小可怜儿,可以说无论前还是后,都是一个让众人瞩目的所在。 小孩子嘛,对这样的人物总是带着些好奇跟敬畏。 之前小瘦猴对他的格外照顾,除了是唯一一个认识的小孩儿之外,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时候见到这个以前仅是能够远远观望的小孩儿,竟然亲切的叫自己哥哥。小瘦猴瞬间便激动了起来,小脸有些涨红,眼睛晶亮晶亮的特别有精神,但想到自己的名字好像没人家好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低下了小脑袋,扭捏了半天才瓮声翁气的说道:“阿爹阿娘他们都叫我山根儿,他们说我是在山根儿上捡到的,所以才叫这么个名字。”说到这里,又有些沮丧,“岱哥儿,你说我真是他们在外面捡来的吗?” 不然哥哥弟弟都在家,为什么只卖他? 小孩儿没有说出口,乔岱却能听的出来里面的委屈,那并不是真的希望哥哥弟弟被卖出去,只是单纯的在问:为什么是我? 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乔岱忍不住有些心疼。 捏了捏小山根儿没什么肉的脸颊,将小家伙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出。 心里却想着这幸好捡到的地方是山根儿不是茅坑,否则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对上小孩儿有些迷惑的脸,乔岱眨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的说道:“那我们一定是亲兄弟,我还记得小时候阿娘也说过我之所以取个‘岱’字,就是因为我是他们在山上捡来的。 你看,我们都是山上捡来的,一定是亲兄弟才对。” 他这话纯粹装小孩骗人,偏这位陆山根儿小朋友似乎是个实心眼儿,竟就这么信了。 一脸惊喜的掩着嘴小声欢呼道:“岱哥儿,真的吗,你也是他们捡来的?”说着又一脸的同情的看着乔岱,“怪不得乔家人明明有吃的还将你偷偷给刘牙子呢,原来你不是他们家的啊。” 乔岱狠狠的白了小孩儿一眼,真是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哥捡来的你至于高兴成这样?! 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山根儿那有些细长的眼睛里竟滚下了泪水,“岱哥儿,就是捡来的我也想回家。” 得,还真是孩儿的脸,晴时多云偶阵雨。 乔岱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还是只能转移话题。向着小山根儿靠了靠,伸出双手抱在他手臂上,小声的问道:“刘牙子他们怎么这时候睡了起来?我们要什么时候上路?这是要上哪儿去?” 小孩子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了新的问题转移注意力,他果然不再去纠结回不回家的事情上了,凑近了点,才小声的对着乔岱嘀咕道:“现在是夏日,外面日头毒着呢,他们要歇了晌午才能再赶路。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晚上总是会睡在这样的破庙里或者破房子里。岱哥儿,这地方老鼠和蛇多着咧,你要小心些才好。” 见他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乔岱忍不住又小声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们要带着我们去哪里吗?” 被依赖着的小山根儿有些骄傲地点了点头:“嗯嗯,知道啊,那天大妮儿她们说走不动了不愿走,刘牙子就说她们几个懒货就是个穷命,他好心带着我们去府城吃香的喝辣的竟然还敢叫嚷怕累呢。” 许是想起了什么香的辣的,山根儿猛的咽了两口口水,这才接着说道:“刘牙子说了,府城里面贵人多,他将我们带过去,只要乖巧听话,就有可能被贵人老爷夫人们看中。一旦看中,以后日日吃的就是鸡鸭鱼肉白面嬷嬷咧。” 说到这些,山根儿再没了刚刚想回家时的忧郁,一脸忐忑紧张的问着乔岱道:“岱哥儿,你说贵人老爷夫人是什么样的?他们能看的中我吗?会不会觉得我会吃的太多就不要我”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乔岱是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话唠了,见他讲的高兴一时没停下来的迹象,索性脑袋在他肩膀上一歪,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只是想装睡来着,只这小身板太弱了,经了这么一折腾,竟然就这么靠着靠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到了一个地方,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声音更没有色彩,这里有种让人窒息的安静。 乔岱本能的不喜欢这里,想要出去,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在那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只换来浑身上下一阵阵的不舒服,尤其是胸口头部那里,一阵阵的压力之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爆开了一样。 一阵恐慌袭上心头,危机之下下意识的便喊了一声:“小金!” 随着这声大喊,乔岱子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从那个奇怪的地方脱离了出来。 还没睁开眼睛,乔岱便知道自己正站着靠在陆山根儿的身上,剧烈的喘息,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浑身冒出的冷汗,一切的一切就像刚刚只是噩梦给魇着了一样。 可是真的只是噩梦吗?! 乔岱很想马上去探究一下,但现实情况却不允许。 慢慢的睁开了一双眼睛,发现面前正站了一个中等微胖的中年汉子,这汉子满脸的大胡须,苕帚眉吊稍三角眼蒜头鼻,一口黄黄的大板牙,此时正在他身边,他手里还拎着一条长长的鞭子,就那么随手挥动着,却有着说不出的威慑力。 陆山根儿被他那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却还双手将自己给搂的紧紧的,两个小身子都紧紧的贴着墙面站立着,耷拉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止是他们两个,其他的孩子也是一样,本来就安静的不像样的孩子,此时具都瑟瑟缩缩的佝偻着身子,一个个生怕被他看到一样。 那汉子好像对这样的场景非常满意,将鞭子在空地上狠狠的抽了几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等会儿走路的时候谁敢乱叫,我刘大爷一定让他尝尝老子的鞭子有多厉害。” 说话的时候将每个孩子都瞄了一遍,确保这些人都会听自己的话,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了几声。 转身径自走到了墙角落里,解开裤子对着墙根儿就在那里撒了泡尿。 听着那哗啦啦的放水声,一向自认没什么洁癖的乔岱竟然感到有些恶心,将脑袋埋在陆山根儿胸口,再用手紧紧的捂住。 这时又从庙侧的布帘子里走出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这女人怎么说呢,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而且身材瘦长c颧骨突出c嘴角很大c有些刻薄相,一点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 她一从转角儿出来,看到那男人的举动,便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一扭要一转身,有些娇媚的横了他一样,骂了句:“死相儿!”便又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乔岱感觉,这女人只看背影儿都带着一股莫名奇妙的骚气。 那男人看着女人瞪了她一眼走了出去,嘚瑟的抖了抖身子,边提裤子边对着他们骂道:“几个没眼力见儿的死崽子,还不去伺候你们妈妈去?” 他话一落便有几个大些的孩子跟着跑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40.笑傲之小君子剑 破庙外停着一辆驴车,驴子并不是什么健驴,车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车板,并没有富贵人家常见的车厢。上面放了一些杂物,那女人扭扭摆摆的寻了空位坐下,到了男人时候,却再没位置了。 估计也是不忍心太狠使用这牲口,所以男人只是牵着驴车徒步而行,他们这些孩子排成两排跟在驴车后面。 乔岱本来还以为会有机会溜走,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就那么身子朝后,眼都不眨的瞅着他们,但凡有不好好走的或走的慢的,就是一顿臭骂。 再不老实,则会招来那个男人,随手一鞭子还是好的,顶多身上多一道红凛子。万一那男人心情不好直接动手,一巴掌下去甚至能将人的牙齿打脱。 这些乔岱倒是没亲眼见过,几个孩子都已经被管的溜溜的,一点刺儿不敢起。只陆山根儿怕乔岱惹到麻烦总是会小声的给他科普。 擦了擦脸上的汗,乔岱皱着一张小脸儿,因为他的拖累,他跟山根儿两个已经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而且还有越走越慢的趋势,引得那女人蹙眉向着他们两个张望了好几次。 陆山根儿在那里急的不行,一边伸手拖着他向前,一边还在拼命的嘀咕刘牙子的可怕,好让他在惧怕之余能够更快些。 乔岱也不想这么慢的,但小身板儿实在是不给力,本来就是四五岁的年纪,在一群孩子里面也属于最小那一拨,这么跟着走下去不吃力才怪。 而且原主虽然不受堂伯一家待见,但因为痴傻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像别人家孩子一样,早早的就要帮家里做事。 他最多的时候不过是被关在仓房里面哪也不准去,所以虽然经常忍饥挨饿,但却并不像同村大多数孩子一样皮糙肉厚的。 这么几天路走下来,脚底板上的泡起了破破了又裂,早已经见血了。 原主之前之所以一直能跟着走下去,完全是因为脑部神经损伤,早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现在轮到乔岱却是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再这么下去,他都怀疑自己的脚会不会就这么废掉。 但看着陆山根儿一脸惊惧的样子,咬了咬牙,乔岱还是凭着超凡的意志给坚持了下去。 好在队伍里面跟他差不多大的还有几个,那刘牙子可能也有所顾忌,所以赶路也并不太狠,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总会让他们休息一小会儿。 再次休息的时候,乔岱喝了口陆山根儿瑟缩着小肩膀从那女人那里要来的水,好不容易将气息给喘匀,就迫不及待的将脚上的鞋子给除了下来。 拎在手里看了看,这鞋子原主估计已经穿了几年,鞋面破破碎碎有糟烂的迹象不说,个头也太小了些,前露脚趾后露脚跟的,勉勉强强才将他的一双小脚给塞了进去。 乔岱抬起脚丫子凑到眼前看了看,脚底一片模糊,有的地方还在流血,身边没伤药,又得不到休息。这样步行,万一伤口感染了,非得发烧生病不可。 而刘牙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他生病而发善心,或者将他给放了,或者给他请个郎中什么的。所以乔岱只能自己想办法避免那种最糟糕的情况。 走了这一段路,对陆山根儿来说还好,毕竟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娃娃早就已经山上山下满天的乱窜了,这么只是走走路并不能算辛苦。他的脚板儿更是已经磨了出来,即使穿着草鞋走了几天,也没什么异样。 这时见了乔岱的脚底板儿血肉模糊的样子,自然是吓了一跳,赶忙凑到跟前左看右看,一脸的不明所以加无能为力。抓耳挠腮了半晌这才说道:“岱哥儿,一定是你的鞋子不好,要不然你穿我的的吧。” 乔岱看了看那双编织粗糙的草鞋,再看看自己那双鞋底已经快露了的布鞋,虽然很感谢这小家伙的好意,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草鞋的鞋底更扎脚,此时的他根本就适应不了。 “山根儿哥,你能帮我把那些草摘一些过来吗?”为了不让小家伙太担心,乔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并给他指派了些事情。 陆山根儿一听他要野草,想也没想就去挑好的摘了一大把。送到他手里之后忍不住疑惑道:“岱哥儿,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这东西不好吃,连阿娘养的鸡都嫌弃。” 乔岱看着手里的车轱辘草,这东西做不好是挺难吃的,偏又长得到处都是,所以一般家里都是拿它来喂猪。而王大村是个穷地方,一般家里连猪都养不起,自然对这东西也不在意。 托前世遍览医书的福,他对草药还算熟悉。这便是其中一味中药:车前子,有清热利尿的功效。此时用来虽然不对症,但却也廖胜于无。 只在附近没看到大蓟,那东西治疗肿毒疔疮效果更好些,路上还要多留意才是。 挑拣一些嫩叶放在嘴里嚼碎,再将碎末涂在脚底处。剩下的大叶子一个个撸平垫在鞋底儿。希望有点用处吧。 旁边的陆山根儿见他在鞋底儿垫了厚厚一层,也是眼睛一亮,欢快的赞道:“还是岱哥儿聪明,这样子倒是不怕鞋子再漏了。” 乔岱也笑着眯了眯眼睛,现在倒真有些庆幸,一醒来竟然就有这么个单纯快乐的小家伙陪着,让本来沉重的生活都变得简单了些。 就这么单调乏味的一日日走下去,乔岱终于是体会到了在古代赶路的痛苦,辛辛苦苦三日夜,竟然只走了不足百里路,个村子,也不知道所谓的府城还要多久才能到。 眼看着又到天黑,驴车正好到了一处比较大的镇子,刘牙子轻车熟路的领着众人寻了一处大车店,将驴子女人安置好,又骂骂咧咧的将一群孩子给赶到了屋角处,例行恐吓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乔岱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跟陆山根儿一起缩在了墙根儿处,并不惹事。 刘牙子出去并没有多久,便领了一个中年汉子回来。 那汉子长得白白胖胖满脸肥腻,嘴角微微勾起挂着露出一丝憨笑,一脸的温和无害。 平日里狠辣霸道的刘牙子在他身边却丝毫不见嚣张,收敛了满身的凶气,点头哈腰的跟个狗腿子一样将那人引到了他们这群孩子身边。 乔岱皱了皱眉头,暗呼一声又来了。 轻轻拽了拽山根儿的衣角,将人给拉着向旁边靠了靠,那里有几个块头比他们两个大上不少的孩子,不顾人家不欢迎的白眼儿还有威胁的小拳头,就那么坐在了几人旁边,末了还奉送个灿烂的笑容。 这几天,每当他们在村里或者镇上停留,就是刘牙子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或者带了人过来挑孩子,或者买了人带走。 现在一看这胖子就是过来挑人,乔岱不想就这么被卖出去被迫签了身契,自然要小心隐藏自己。 不过,也是他多虑了,不说那些人买的都是女子居多,就是偶尔有买男童的也都是大些能帮着干活的为好,或者有那缺孩子的会买个襁褓中不记事的男童回家充作养子,像他这样半大不小的却是最难卖的。 果然,那胖子挑挑捡捡了半晌,最后还是挑了一个长得最高的男孩儿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女童回去。 刘牙子点头哈腰的将人给送走,等人不见了,转身便低低地咒骂了些“小气鬼”“死胖子”之类的话。 每次‘货物’卖出之后都要将买主给骂一遍,他这套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乔岱揉了揉肚子,都这时候了,估计今儿的晚饭又没了。 太阳渐渐西沉,刘牙子不可能给这些孩子要客房,就是大通铺都不可能。但是也不会将他们给就这么放着,倒是不担心这些小崽子有胆量跑,只怕被人给偷了几个,那可都是银子。所以每次住店都是找店家要个柴房将这些崽子给关起来。 乔岱和陆山根儿靠在柴房的一处角落里,摸着肚子忍着饥饿,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但也足够让他意识到外界的残酷,像他这么小的孩子不要说很难独立逃离这刘牙子的掌控,便是逃离了,也很难在外界独自生存下去。 何况,他还想带着陆山根儿一同离开,这就更要小心才行,他得为两个人的生命负责。 还有小金,这几日他在心里不停的呼唤,也没得到回应,看来这一世又指望不上这家伙了。 忍过饥饿最好的办法便是躺着睡觉,所以乔岱安静的躺在柴堆上,身边就是陆山根儿。他尽量将脑袋放空,迫使自己能够早点睡过去。 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还有周围的打鼾声磨牙声梦话声和胃部阵阵的刺痛都搅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看了一眼旁边睡得酣然的陆山根儿,当真是傻人有傻福! 失眠的乔岱刚想做些什么,不想耳朵里又多出来了一种声音,似乎是一种鸟叫。只这么晚了,除了夜枭怎么还会有这么清脆的鸟鸣? 反正睡不着,乔岱忍不住有意识的听了起来。 一阵鸟鸣声过后,紧接着便是一阵猫叫,这在夜深人叫的时候倒是正常。只这一阵鸟鸣一阵猫叫,彼此来来往往的交错不断,倒是让人越发的奇怪了。 正当他听的极度莫名其妙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终于变了,一个低沉的男音传了进来,“师兄,岳不群那厮正在不远处,盟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盟主只是叫咱们监视华山派的一举一动,别做多余的事情,自找麻烦。”这声音有些严厉,暗含警告。 “师兄,我们如果不想办法立些功劳,哪里还有重归嵩山之日?”这声音满是焦急烦躁。 “闭嘴!”那大师兄见他口无遮拦,大声呵斥了一句,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要以为四下无人就口无遮拦,当心隔墙有耳。” 紧接着乔岱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估计是这两人在查探是否有人偷听。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乔岱听着具是一些江湖门派的名字,以及一些小道消息,应该没什么机密内容,这才匆匆散去。 此时乔岱还哪里顾得上睡觉,这几天他早已经知道自己是来到了明代,却不想竟然还是连着武林的大明朝。 华山岳不群c青城派余观主c再加上嵩山派,难不成是笑傲? 武功啊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乔岱当然也不例外,只这么想着一颗心都感觉到火热了起来。 听那人说过几日岳不群要来此地?乔岱更是有些心痒难耐! 废了好大劲儿才将心绪平稳下去,就又听到一阵猫叫声,不是真正的猫叫,而且跟刚刚的不是一个人。 今夜好像格外热闹啊! 那猫叫了三声,一长一短一长。声音一落,乔岱便又听到了一个动静,好像是从这大车店里传出去的。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门口的时候跟伙计打了声招呼,便开门走了出去。 咦,是刘牙子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 乔岱的耳朵一直跟着刘牙子的脚步声远去,好像是那猫叫声传来的地方。 “老李,你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是刘牙子的声音。 “当然是有生意找老兄了。”那老李说着将放在旁边的一卷席子打开。 “这”刘牙子明显有些迟疑,“老李,你知道我早已经不做这些事情了。” “你就放屁吧。不做什么事情?你现在做的难道不是在买卖人口?”那人满是不屑的问道。 “哼,我现在可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出二话去。”刘牙子这话明显有些心虚。 “呵呵,是狗还能改的了吃屎?”对刘牙子的话,这人一句都不信。 转身将旁边露出的东西半扶了起来,又拿火烛照着,“你先瞧瞧这货色再说。” 那人扶着的是一个男孩,六七岁年纪,面目白暂俊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跟那些贫家买来的又有不同,调~教调~教运气好的话便能卖出大价钱。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拐子,街上的孤儿孤女理都不理,却偏偏要对这些少爷姑娘们下手。 那刘牙子本来便是拐子出身,挣了钱财之后才安定下来,只不过又不懂别的营生,只能从各地买了男女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转卖,做起了人牙子的生意。 他跟从前的那些同伴已经久不联系,这次突然听到暗号,本不想出来,但却架不住担心这些人报复,只能重新穿了衣服出来看看。 见这老李竟然是送买卖的,心里不喜反惊:“老李,你也甭跟我在这里打马虎眼。你们一个个奸似鬼,难道老子就是个好惹的?老子就不信,这小子如果没有麻烦,你会将到手的买卖给推出来?” 那老李身材并不雄壮,比刘牙子小了一号不止,如果不是仗着后面人多势众,是绝对不敢惹刘牙子这狠人的。 这时候见他发怒,刚刚的狗胆儿立马就给戮了个窟窿,有些紧张的搓了搓双手。转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色厉内荏的也提高了声音:“老刘,这可是李老大那里送过来的人,你不接也行,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乔岱不知道那李老大是谁,但这刘牙子明显很忌惮,听老李这么说,忍不住皱眉问道:“真是李老大?你个犊~子可别忽悠我。” “老刘,我攀扯谁也不敢攀扯李老大啊。”那老李连忙叫屈道。 “哼,想你也不敢。”刘牙子不甘心的讽刺了一句,又颇无奈的说道:“得,既是李老大带来的人,先放这好了。” “哎,好嘞老刘。”那老李答应了一声后,又叮嘱道:“李老大有吩咐,这小子不能往城里卖,最好是哪里偏僻送哪里。” “知道了。”刘牙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扛起席子便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41.笑傲之小君子剑 刘牙子将一卷席子放进柴房就走了出去,对他们这些被关起来的小崽子连看都没看一眼。 乔岱很想知道那孩子长什么样子,只可惜柴房里并没有火烛,即使借着外面的月光也不过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想看清一个人的模样却是妄想。 夜渐渐深,乔岱终于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的靠在了陆山根儿身上,却忽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他刚刚好像好像不大正常吧?不,应该是很不正常才对! 正常人如何能够听到百米之外人家的私语声?还是隔着好几重障碍物的? 乔岱头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喜,心里大声的呼喊着:小金,小金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还是先研究研究这新得到的福利该如何使用吧。 看刚刚的样子,应该是要达成某种特定条件才能使用。否则,如果只是单纯听力的大幅度提升,估计他早已经被四周嘈杂紊乱的声音给弄聋了。 那怎么才能达成使用条件呢?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乔岱努力模仿着刚刚的状态想着这大车店的主人,想着这人现在正在干嘛。 然后呢然后尽量将脑袋放空! 一开始什么都没听到,但随着脑袋越来越空灵,慢慢的竟然真的开始出现了声音。 “你这死鬼,就不能轻点儿”一个尖细的女声突兀出现,之后便是一连串“嗯嗯啊啊”的声音。 乔岱一张小脸儿微微泛红,有些尴尬的退出了刚刚那种状态,果然,声音紧接着也消失了。 几辈子的老处男,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听了回墙角儿! 除了隐隐约约的感应危险外,乔岱终于又有了一项金手指,虽然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战力,但还是值得庆祝的。 夏日夜短,一阵穷折腾的乔岱在天色已经变的灰白时候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睡一会儿就又被各种嘈杂的声音给吵了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刘牙子还是没给他们分发饭食,估计今儿是不打算走了。既然不用赶路,给他们这些孩子吃的东西自然能省就省,按照经验,今儿午时能得一顿吃的就不错了。好在肚子已经饿过劲儿,已然没了什么饥饿的感觉。 抬眼向门口望去,昨天刘牙子带回来的席子便放在那里,仍然打着卷儿,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知道内情的,当真会以为那只是一卷席子。 乔岱小心的走过去,将卷着卷儿的席子打开,躺在里面的孩子被露了出来,六七岁左右,脸上抹着粉,腮红很重,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如何。 拿手在小孩儿的身上戮了几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应是吃过镇定安眠一类的药物,正想着要不要找盆水将人给弄醒。 山根儿在后面揪住了他衣角儿,“岱哥儿,这是谁啊?” 见乔岱摇头说不认识,又有些嫌弃的说道:“这时候还没醒,真是能睡。” 乔岱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人不是懒而是被灌了药,只能笑一笑不说话。 山根儿也不是非得等到人附和,见乔岱不吱声也不在意。只是他对这人生了兴趣儿,见他两腮红红的,忍不住伸手在人家脸上胡乱摸了两把。 那腮红并不防脱,一摸便摸了山根儿一手。 贫苦农家的小孩子,哪里见过这东西? 小山根儿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半晌,满脸的惊异,末了还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 “岱哥儿,这是什么东西?”闻着挺香,吃起来却没什么味道。 乔岱见他的样子有些可爱,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见他转过头来问自己,忙低头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认真给他解释道:“这是女人用的胭脂。” 这个时代胭脂水粉都属于奢侈品,除了大富大贵之家,也就那些勾栏里的女子会用了。 普通人家新嫁娘都不一定舍得买上那么一盒。还有些妇人即使用的起,也不会去买,每日里浓妆艳抹的,没的会让人说嘴,所以小孩子不认识这东西再正常不过。 山根儿一听说是女人用的东西,忙不迭的将手指在身上那身破烂衣服上擦了擦,生怕会被人笑话。 小男生那古怪的自尊心呦,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样! “这家伙是个女孩?”又将手伸出去的山根儿,猛地想到乔岱的话,仿佛被针扎了一样,连忙将手给藏在了身后。 看着不像啊? 陆山根儿心里疑惑,便低声向着乔岱询问,在他的心里,识文断字的乔岱早已经是无所不能了。 也就比也就比凶狠霸道的刘牙子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所以,有什么事情问岱哥儿总是没错的。 乔岱摇了摇头,“跟我们一样,是男孩。” 应该是那些人为了怕他给人认出来,所以才改扮的。只是这乔装的也太粗糙,脸倒是给画的五颜六色了,身上的衣服却是普通男孩子的粗布衣裳。 见两人从卷起的席子里面找出一个人来,旁边几个孩子也忍不住好奇围了过来。 再乖巧的小孩儿,该熊还是熊,见陆山根儿在人家脸上刮下一层红,便都纷纷效仿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到人家脸上戮来戮去的,完事后还要互相比较一下谁手指上沾的红比较多。 没一会儿小孩的脸上已经红一块儿白一块儿黑一块儿,犹如打了补丁似的。 本来还想等人醒来聊一聊的乔岱捂脸遁走,哈哈哈! 果然如他所料,直到中午的时候刘牙子那个女人才出来给每个人分了巴掌大一小块儿面饼,外加一小碗几乎能照见人影儿的米汤。 被卷在席子里的男孩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这孩子明显还迷糊着呢,刚醒来的时候东瞧瞧西望望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 过了半晌才明白并不是自己家,也不是任何熟悉的地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就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往外冲去。这一连串变化太快,待乔岱想去拉他已经来不及了。 更倒霉的是刘牙子正在外面坐着跟人吹牛,见那孩子冲了出去,二话没说,啪啪就是两个嘴巴扇了下去。 刘牙子手劲儿大,这小孩一下子就被扇蒙了,坐在那里仰着小脑袋木呆呆的起不来。 那刘牙子见此犹不解恨,骂咧咧的伸脚便踢。乔岱这时候已经赶到了门边,见那小孩连躲都不知道躲,生怕他被打坏,连忙冲出去去拉人。 只他人小力弱,根本就扯不动,好在山根儿是个够义气的,见乔岱冲了出来,他想也不想也跟着往外冲。 刘牙子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从他脚下抢人,不由得愣了愣,两个人正好趁他愣神的功夫扯了人就往柴房里退。 饶是如此,乔岱身上还是被回过神来的刘牙子给踢了几脚,估计山根儿那里也差不多。 好在刘牙子那里向来把他们当做货物,为了不贬值,只要他们不闹得厉害,即使惩罚也不会太过分。 所以,见他们进了柴房,虽然心里不爽,也只嘴里骂骂咧咧的,并不再上前。 “岱哥儿,你身上怎么样?” “山根儿哥,有没有受伤?” 刚一脱离刘牙子的视线,两人就忍不住转头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 望着对方担忧的脸,又忍不住同声大笑,却因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只能将嘴捂得紧紧的,那样子倒是像极了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 这种今天不知明天的日子里,有一个人能够如此关心自己,真好! 笑过之后,乔岱连忙看向被他们两个抢回来的小男孩。 见这人只是木呆呆的坐在那里瞧着地面,也不抬头,也不再闹腾,还以为他被打坏了呢。 乔岱仗着个头小站到他前面,将小脑袋伸到人家胸前,妄图看看他神情如何。 见他因为泪水的关系,脸上的粉花的更厉害了。饶是如此,还是能够看到有些肿,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其他地方应该也没伤着,理应没什么大碍才对。 刚想问问这家伙有没有什么事情,却见一颗颗大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滴落,一直滴到地上,却始终听不到哭泣的声音。 这好像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将人拉到了角落里,让他坐到自己和山根儿中间,哎,还是让他先哭够了再问话吧。 正在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套小孩话的乔岱并没有得到透视眼的能力,所以并不知道,柴房外的刘牙子虽然嘴里骂的不痛不痒,但一双眼睛却犹如萃了毒,望向乔岱几人的目光里毫无温度。 半晌,这家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这才停止了咒骂,转身跟店小二要了盆热水便向着店里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42.笑傲之小君子剑 这次在镇上停留的时间有些久,自从那晚上之后刘牙子的行为便极度反常。之前他无论到哪里,如果价钱不合适绝对不会将他们这些孩子出手,所以一直以来买的人都比卖的多。 乔岱猜测可能是因为府城对人口的需求大,更能卖的出价钱,所以他才有意识收罗更多的人口过去。 但现在却变了,刘牙子不但不再继续买人,还一反常态的将现有的孩子大量出手。到最后零散的生意都做完了,他不但没有收手继续上路,甚至还联系了本地的人牙子,将人批发甩卖似的都给了他们。 只奇怪的是,刘牙子在卖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新来的孩子c还有他和山根儿,他做的异常隐秘,如果不是乔岱感觉敏锐,绝对难以发现。 虽然到了最后还是有另外的两个孩子同样被留了下来,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混淆外人的视线。有那一晚得的消息,这人故意留下那后来的男孩还说的过去,但他和山根儿是怎么回事? 只因为他这几日几次试图接近那孩子? 乔岱直觉认为刘牙子一定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针对他们几个,有心想利用新得到的能力探听一下消息,但是几天下来,这刘牙子的口风竟然紧的很,不但什么都没跟他那个婆娘说过,甚至连睡梦中都没漏过口风。 好在他的感觉中并没有危险的存在,脑袋处于清醒状态,甚至连前几天内心深处的焦虑都缓解了不少,这种情况的出现,只可能是他的境况在好转,或者说是在他的前方出现了转机。 有前世的经验,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索性就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岱哥儿,那些老爷太太果然不喜欢我,连大毛都有人买走了,就是没人买我。”大毛外形跟山根儿差不多,也是瘦瘦小小的猴子一样。 陆山根儿早已经被洗了脑,总认为被人买去,虽然要干活,但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对此一直有所期盼。 这时候见人都被卖的差不多了,他竟然是被剩下的那个,自然有些沮丧。 这个小傻子啊! 这时候好言安慰是没用的,乔岱将小脸儿绷着,语气也带上了丝沮丧:“山根儿哥,你就这么想跟我分开吗?” 陆山根儿果然听不得这话,闻言再顾不得多愁善感,反倒过来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乔岱:“岱哥儿,我怎么会想跟你分开?哎,如果哪位老爷家用人多,将我们都买下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说道这里,陆山根儿仿佛看到了他们今后一直在一起的情景,小脸儿止不住的挂起了笑容,两只眼睛虽然还是那么小,但却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喜欢。 乔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并且再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小山根儿一起带离这里才好。 将心思放下,目光又忍不住向着旁边的男孩儿瞄去,这人在那天闹过哭过之后,便像是傻了一样,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木呆呆的躲在墙根儿处,乔岱几次过去搭话,都被他给无视了。 乔岱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今后会有什么用处,但他自从开始穿越后,便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让他去接近这男孩儿,总不会无的放矢。 他现在处境并不算好,所以并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趁着刘牙子不在,乔岱又凑过去开始刷存在感。 “喂,你叫什么名字?”见他不回应也不气馁,再一次向着人家介绍自己二人,“我叫乔岱,这是我哥陆山根儿。” 还是没反应? 乔小少继续自说自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人,你呢?你是哪个村儿的?”说到这里又将声音给压了压,“我那天看到一个姓李的人将你给送了过来,还说是一个叫‘李哥’的人叫送过来的。那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认识他吗?” 这小孩儿好难搞,如果连这也打动不了他,乔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好在这次的策略并没有让乔岱失望,那孩子听了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向着乔岱的方向望了望,虽然眼里还是没什么精神,但多少有些进步不是。 乔岱一下子来了精神,侧耳听了听,刘牙子和他那婆娘都不在附近,柴房的门也锁的很好,并不用担心有人会突然闯了进来。 遂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听那人说,那个李哥让刘牙子将你卖的越偏僻越好,千万不要卖到大地方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交代? 乔岱这几天分析了很多,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无非是这孩子家里的势力太大,并且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人,所以才要将人给弄的越偏越好。 这个时代,即使官府的力量都下不了乡,更不要说偏远的小山村,那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十里,接触最高的官员可能也就是村中里老,极度封闭而又极度排外。 如果真被送进那样的地方,想要再出来可就真的难了。 但如此一来,想赚银子却也是不可能,可见这些人并不是贪图钱财。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不图钱又是个麻烦,‘李哥’为什么不将人直接弄死?那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再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来? 不要说‘李哥’心善不想杀人之类的,能当拐子的人,你就不要指望他还能有良心。 乔岱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这孩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很可能是出自于势力倾轧,那李哥迟迟不肯杀他,一来可能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二来也是想手里握着某些人的把炳,谋利之余也是为了怕给人背了黑锅。 以上这些都是乔岱猜测,能够佐证的最多不过是那一晚上刘牙子同人的几句对话而已。但不得不说,又历经一世的乔少虽然武力值一如既往的弱,但其直觉确越发的敏锐了,这一番猜测竟然中了七八分。那些有出入的地方不过是些细节问题罢了。 这孩子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导,虽然因为年纪的原因无法将问题给看透。直觉上却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他的处境将越来越糟糕。 低着头独自寻思了半响,才终于抬头对着乔岱说了一句:“你们如果能帮我逃出去,我爹一定会报答你的。” 呦,这么小就懂得以利使人了? 乔岱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发现那眼神里有着期盼,但更多的却是忐忑。刚被抓住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企图逃走,但每次逃不了多远都会被抓回来。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场毒打羞侮。 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上还满是伤痕,只要一动便浑身上下都痛。 几次下来,如果不是像上次一样,蒙汗药药效刚过,脑子正处在迷糊之中,所以情绪动荡,不自觉的又想逃跑。其余清醒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 但乔岱的话又让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有所行动,他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泪水扑朔朔落下,他即使再聪明,毕竟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经过这些日子的变故,没有一病不起已经算得上坚强。 乔岱很有大人样的拍了拍人家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好了,咱们一起想,总能想到办法的。” 一直坐在旁边的山根儿早就有些憋的慌了,可是他连岱哥儿的话都听不懂,更加插不上话。 现在听岱哥儿安慰人。 山根儿立马兴奋不已,这话他懂,伸长了脖子在一旁大声附和:“我们听岱哥儿的,他最厉害了,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乔岱嘴角有些抽,这家伙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就开始胡乱拍胸脯了?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山根儿对着那孩子有些不满的问道:“喂,岱哥儿已经说过我们的名字了,你的呢?” 那孩子嘴唇先是动了下,后又抿紧,之后才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诺诺说道:“我姓陆,叫陆兴,不过爹娘都喜欢叫我吉儿。” “可是吉祥如意的吉?”乔岱笑着出声。 陆兴默默点头,可能是想念爹娘,眼睛里又含了泪珠,只是这次并未滚落。 “听你口音好像并不是本地人?”这孩子一直说的都是官话,又有点江浙口音,跟山根儿的差别很大。 “嗯,我们家住在京城,只是听娘说我们老家是在平湖,等爹爹哪天将事情做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补充道:“我娘最喜欢说老家那里的话。” 如果乔岱的信息无误,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陕西,距离平湖或是京城何止千里之遥。 这么想着,望向小孩的目光便带了些怜惜,小小年纪便被带出这么远,想来没少吃苦。 对这少年的身世也好奇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爹到底是什么人,这影响力有点吓人啊,竟然让拐他的人离开这么远还心存顾忌。 正想再问问话,耳尖一动,刘牙子回来了,听声音应该是还带了辆驴车。 心不由沉了沉,看来这是要离开了,只不知道下一站会是何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43.笑傲之小君子剑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终于混上了一辆驴车,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乔岱嘴角微勾,有些自嘲的想到。 昨日刘牙子又牵了一辆驴车回来,再加上之前的便是两辆。他跟他婆娘一人一辆正好,五个孩子分成两伙,他婆娘那里三个,他这辆驴车上两个。 乔岱本想扯着山根儿和陆兴一起的,却没想到刘牙子似乎早就防着他们,特意指了陆兴跟山根儿同他一辆车。 剩下的乔岱只能跟在另两个孩子后面上了那女人的车。 驴车一路向着西北而去,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在一处茶棚边儿上找了一处空地歇脚。 刘牙子下去吃茶,顺便跟煮茶的阿公打听一些事情,那婆娘便坐在驴车上看着行礼和他们几个。 乔岱趁着机会谎称要拉屎撒尿,直接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杨树后,等人瞧不见了,便将一块植物根茎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 这块乌头是他之前偶然发现后偷偷采的,在他手里的这几天,又经过他的精心炮制,已然激发了其最大的毒性。 只块头太大了些,没办法让那两人服下。 挑挑拣拣的物色了两块石头,乔岱将乌头放在中间仔细研磨,只可惜人小力弱效率太低了点。 时间拖得有点久,那个女人已经起了疑心,在那边叫了起来。 山根儿和陆兴也担心小伙伴儿的安危,听到那女人叫便径自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乔岱伸出食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两个人不要声张,然后将整块的乌头放到怀里藏好,刚刚研磨出的少许粉末也捡了几张大点的叶子包好。 这才从树后转了出来,刚一露头,便听那女人骂道:“作死的小畜生,撒泡尿也要这么久,怎么不叫狼给你叼走。” 乔岱任她在那里骂,只伸手捂了肚子,装作肚子疼的样子低头不语。等那女人骂够了,便又背转身去,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尽快的将乌头全研成粉末。又怎么样才能将东西下在这两人的饭食里面。 还有成功之后,他和山根儿可以跟着陆兴一路进京寻亲,但剩下的两个孩子要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路上不管吧。这个时代由于人口密度低,荒山野岭众多,山上的野兽也多,放着不管,很可能就要多出两具尸骨,乔岱还没有冷漠到如此程度。 揉了揉眉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就都带着,虽然累赘了些,却也没办法。 他刚坐到车上没一会儿,刘牙子便回来了,那女人这些日子因为刘牙子的独断专行很是生了一阵闲气,本来虽然有些装模作样,相对来说脾气其实还算不错。 但自从刘牙子放弃了以往生意,又没一句解释后,每日里便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只那刘牙子也不是个温柔体贴的,被惹得烦了,一顿老拳下去,那女人立时又乖顺了很多。 只她虽对着刘牙子不敢高低声,憋闷之余却是将满腔怒火全发泄在了他们几个小的身上。 臭骂之余,专门拿手指往他们身体软肉上掐,好在乔岱比较机灵,又有同个车上的两个小家伙当挡箭牌,这才没招了毒手。 否则这么大人(心理年龄)了,竟然还要被人像个小孩子似的掐手掐脸掐腰的啧啧,他宁愿挨刘牙子的拳头。 刘牙子一回来,那女人立马住了口。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无视他们几个猛咽口水的动作,将水囊一收,一行人继续上路。 乔岱这一路上也没有闲着,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所经之处的地形图以及沿途所遇到的人物都记在了脑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已经做好了完全依靠自己的准备,并给未来的这段旅程起了个响亮的名字——无畏之神童历险记! 虽然足够中二,但是够贴切,而且还能极大的激励两个小伙伴的热情。 所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已经想好了,先放倒刘牙子,将自己几人解救出来,然后再历经万千阻难将陆兴给送回京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当然,这之前要稍微借一下陆家的势力搞定身份问题,到时他和山根儿就可以在京城落脚了。 之后无论是经商还是科举,凭他两世的积累还不是手到擒来? 乔岱心里想的很爽。 而且,如果不是迎面走来的这群人的话,按照他的计划,两天之内他们就应该能达成逃离刘牙子两口子的首要目标。 只能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就在他心里还在补充计划的时候,偏偏的就遇上了这么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温柔秀美嘴角含着笑,男的外表谦虚文雅一脸正气,他手里还抱着个女童。那小女孩儿看的出来跟乔岱差不多年纪,到底谁大谁小却不好说。 两人身前身后的还另外跟着几个孩子,大的十二三上下,小的也只几岁。 那几个孩子明显跟他们车上的这几个不大一样,他们要格外活泼一些。尤其是最大的那个,一会儿围着那女子嘴里像抹了蜜一样,一会儿又围着那男子,跟他怀里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即使被训斥了也只是做个鬼脸,转个身继续说。 跟他同车的两个孩子见此都是满脸的羡慕,乔岱也是双眼发光,当然,他跟其他人的关注点并不相同。 前几天的那一个夜晚,让乔岱知道自己这次是到了笑傲世界,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学到一身的武艺,如何才能有机会拜得名师,为此,他甚至动过出家的念头。 之所以还未行动,不过是因为他尚未摆脱困境,只能将那股渴望暂时压制罢了。 但现在这是什么—— 机会竟然就这么送上门了! 乔岱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了那股疼痛,这才回过神来。 想着刚刚耳中听到的“师傅”“冲儿”“师兄”“师妹”等字眼,再看看那一男一女腰间的佩剑。 乔岱就是个傻瓜也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机缘。 那刘牙子似乎对这些江湖人很是忌惮,见到对面这些人过来便低低的咒骂了一声,错身而过的时候虽然力图震静,但那紧紧握住鞭子的手却出卖了他。 倒是那女人可能是见识少,并没看出什么异样,路过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瞟了岳夫人宁女侠一眼,仿佛对这个女人比自己年轻貌美很不满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乔岱趁着那女人晃神,直接扯着跟他同车的两个小孩跳下车,快步向着一众华山弟子跑去。 边跑还边大叫:“叔叔c阿姨救命,这两人是拐子,要拐了我们去卖的。” 岳不群做事稳重,见事情习惯性三思而后行,听到乔岱这话,下意识便想着先问个清楚。 宁中则却是火爆性子,偏又嫉恶如仇。本来她便觉得这两辆车上的男女有些古怪,现在一听是拐子,想都没想便向着刚刚过去的男子追去。 刘牙子一直神经紧张的关注着后面车上的情况,心中阿弥陀佛念了无数声,只盼着能平平安安的离了这一群人。 身为当地人,他如何会不知道华山岳掌门和宁女侠的名头? 也因此才会心内忐忑不安,以致连行为都有些失措。 是以一件乔岱动作,便知道要糟糕。心胆欲裂之余,更是后悔,天下道路这么多他怎么就选了这条路来走!更后悔的是之前没舍得给这几个小崽子喂药,竟然让他们有了机会胡说。 只他也是个狠人,有那么一股狠劲儿,见宁中则提剑过来,知道今天绝无幸免之理。当下抽出绑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转身就要将陆兴给扯在怀里当人质。 他的动作不慢,而且驴车刚刚加速,已经被他冲出了一段距离,所以宁中则一时间竟然赶不及。 吓得乔岱站在那里吓出了一身大汗,慌忙大叫:“吉儿快躲开!” 陆兴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这些天又从来没吃过饱饭,每日里饿的有气无力的,如何能躲得过一个壮汉拼死一搏。 宁中则见此也急的红了眼眶,轻叱一声:“好贼子!”瞬间又将速度加快。 即使如此,还是差了那么一线,等她赶到的时候,估计刘牙子已经握了人质在手,到时候投鼠忌器就不好办了。 正当她焦急时候,,“咻”的一声,一颗暗器后发先至直接打中了刘牙子身上穴道,瞬时将人给定在了当场。 好帅! 乔岱有些羡慕的看了岳老大一眼,又赶忙转身快步向前跑去,山根儿那里一定吓坏了,他要去安慰一下。 乔岱人小腿短,等他过去的时候宁中则已经将陆兴和陆山根儿接到了身边,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拿出手帕帮陆兴擦着那张黑乎乎的小脸。 这一路上,刘牙子可能是怕陆兴被人给认出,所以用锅底灰将他的小脸儿给涂得黑黑的,再加上被饿的瘦弱的小身板,如果不仔细瞅的话,到真是跟一般的乡下孩子没什么区别。 乔岱赶到的时候,宁中则已经换了块帕子继续擦,这张小脸儿实在是太脏了。 山根儿则是木呆呆的站在一旁,两人不时的瞅一眼旁边倒在地上张牙舞爪怎么都动不了的刘牙子,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敬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44.笑傲之小君子剑 弹指间将人给定住, 山根儿是听都没听过这样的戏法, 陆兴虽然听过, 但却一直以为离自己很遥远, 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能亲眼见到。 只是他时常听父亲说起,这些个喜欢拿刀握剑的江湖人大多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不法之徒, 最是没规没矩, 所以即使感受到了宁中则动作间的温柔可亲,浑身肌肉却是始终绷的紧紧的,一点都不敢大意。 见乔岱跑了过来,两小连忙向他靠拢, 大睁的双眼中也有了神采, 晶亮晶亮的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岱将两人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一遍,见他们并无损伤, 这才放下心来。 他刚刚实在是有些莽撞了,如果刘牙子也是个暗藏武艺的,或者老岳夫妻两个反应稍微慢上那么一点,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在结果不差, 两个人都没受到什么伤害。 检查完之后连忙转身向着宁中则道谢:“小子乔岱, 在此谢过这位女侠相救之恩。” 宁中则眼中满是惊奇, 瞧模样这几个孩子中数后过来的这个乔岱年纪最小, 但明显的那两个稍微大些的却都是以他为主。 现在看他一副小大人模样打着招呼, 明明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年纪, 却偏要做正经严肃样子, 宁女侠有点被萌到了。在反应过来之前,双手已经不听使唤的在乔岱的小脸儿上揪了一把。 !!!∑(Дノ)ノ这是被调戏了?乔岱双手捂脸,满眼无辜的看着宁中则。 这小模样儿更加可爱了好不好,宁女侠用力弹了弹手指,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再掐一把的欲望。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华山派的大徒弟令狐冲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个抱孩子的老岳,还有他们的另外几个徒弟。 大徒弟虽然也很可爱,但是年纪大了点,还是不要捏了。 宁中则手一转将女儿从丈夫怀里抢了过来。单手抱住,另一只手在女儿头上狠狠揉了两下,直到岳灵珊抗议的不要她抱,才终于收了收。 老岳看着妻子的小动作微笑不语,心下却是在感叹,师妹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对可爱的人或物没有抵抗力。 用眼神安抚下女儿。又转过头对着乔岱笑道:“小家伙,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得不说,老岳真的是长了一张正义的脸,配上和煦的笑容,即使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忍不住亲近信赖。 乔岱和陆山根儿暂且不说。便是连经变故,已经开始习惯性怀疑周围一切的陆兴看向老岳的眼神都忍不住带了些欢喜。 靠,见此乔岱心里有点小不虞,要不要这么夸张?他当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小家伙给哄过来的啊。 人跟人当真是不能比。 乔岱有些忧郁,却不知道他本身的亲和力只比老岳高不会比他差,否则人家比他还大的俩娃娃,凭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只因为他说的对?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认知当中信赖感远远高于真假对错,因为他们还不存在判断是非的能力。 这不,陆兴即使心里很想相信老岳,下意识的却还是向着乔岱看了过来。 在见到乔岱轻轻点头后,这才向着老岳说了自己的身世。 跟之前同乔岱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细节。 也是这时候乔岱才知道自己到底捡了个多么了不得的存在,陆兴他爹叫——陆炳! 那个嘉靖皇帝的奶兄弟,一手掌握了锦衣卫,将东厂给压制的抬不起头,并且在清流中都有着良好口碑的人物。 这可真是好粗的一条大腿啊! 抬头看向老岳和他夫人,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乔岱曾经读过笑傲原著,电视剧不同版本的也跳着看了不少,自然知道老岳为人城府有点深,情绪不上脸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位以脾气直爽著称的宁女侠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江湖人真的能无视朝廷到这种地步?连跟一起绑架朝廷大员家眷的要案扯上关系都可以丝毫不在乎? 乔岱心里暗自摇头,想想都不大可能,江湖人虽然嘴上瞧不起朝廷,看不上六扇门,但却绝对不是不在意。 那么就只可能是这位宁女侠根本就不知道陆炳俩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对朝廷的动向更是一无所知,虽然这是极有可能的,但还是要说一句,纯粹的江湖人可真是心大。 老岳了解了陆兴的身世,面上没表现出任何异常,转身又向着乔岱陆山根和另外两个孩子问道:“你们呢?也是他拐来的?” 乔岱摇了摇头,将自己和山根儿哥的身世都说了一遍。 另外两个孩子身世也差不多,一个是不容于继母,一个也是家里孩子多养不活才被卖的。 几人身世都不算好,宁中则向来心善,听了之后忍不住心软,转头向着老岳的方向叫了声:“师兄!” 那声音中暗含着请求,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 乔岱见此双眼放光,难道竟在此时就有机会拜入华山,学得武功啦? 想到自己武功大成,过飞檐如屡平地的潇洒模样,乔岱就忍不住的心中火热。偏偏又不敢做什么,生怕弄巧成拙,引得决定权在手的老岳不悦。 老岳并没有马上答应自家夫人的请求,而是思索了一小会儿,才向五小问道:“我是华山派掌门,这是我夫人及门下弟子,你们可愿跟我回去拜入华山门下?” 一听说是江湖门派,先入为主的陆兴习惯性的犹豫了下。 乔岱却是不管他,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绝对会遭天谴。左手牵着陆兴右手拽着陆山根儿便向岳不群行了拜师礼,紧接着又拜见宁中则这个师母。 另外两个孩子并没什么主见,他们三个做什么也跟着做什么,就这样五个人都拜在了华山门下。 老岳的表情可见的柔和了起来,伸手将几小扶起,并招来了令狐冲:“这是你们大师兄,比你们入门早了几年。” 乔岱等人又连忙拜见。 老岳那里见到似乎很是欣慰,又对几人说道:“路上条件简陋,彼此之间也只是先确定一下名份,等回到华山向历代祖师磕了头,你们才能真正算得上是我华山弟子。” 乔岱心想这也是应有之意,对此并不在乎。 瞧着陆兴有些着急,知他心中所想。遂代问道:“师傅师娘,我们回到华山后才能给京里送消息吗?” 宁中则见他可爱模样,倒底是没忍住,曲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方对着陆兴笑着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明天咱们就能到你另一位师兄处。咱们接了他回华山,还可以顺便拜拖他家人帮忙打探些事情或者派人进京去送个消息。” 陆兴听到这话,下意识又抬头去看乔岱,见他点头方真正高兴起来。对着老岳和宁中则郑重道谢。 他这个样子,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乔岱的与众不同,幸好华山这一群人的神经都有些粗,好奇也就那么一下下,之后就给抛到脑后了。 只老岳意味深长的瞅了两人一眼,却并没有多问。 刚刚众人说话的时候,老岳早已经细心的将刘牙子夫妻的五感都给封闭了,所以并不用担心这两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只是这时候要走,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两个人为好了。 让乔岱吃惊的是,一行人里面最强硬的竟然是看着温柔可亲的宁中则,这人一旦确定了刘牙子确实拐卖了人口后,便想一剑将人给解决了。 反倒是老岳想的多些,见这里是通衢大道,生怕惹上官府,所以只是建议将他们穴道封住扔在这里,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乔岱更加偏向老岳的处理方式,动不动就杀人什么的——估计他还要多经历些多给自己做些心里建设才能够水到渠成坦然面对。 这时候的乔岱还不知道,有些事情只在心里琢磨是永远也适应不了的,但当他真的直面了某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之后,杀人这种事,也就变的容易起来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乔岱现在虽然对宁女侠的选择吃惊,但细想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即便是到了几百年后,恨不得生吞了人贩子的人也有的是,尤其是那些失了孩子,或者做了母亲的女人,对这种人是最为痛恨的。 好在宁女侠虽然是女中豪杰,但到底也是个以丈夫为中心的女人,见老岳下了决定,虽然心中恨恨,却也不再多话。 “师傅,我们将他们放在这里,万一有过路的人看到起了怜悯之心将他们给救起。再被他们颠倒黑白的给说一通,我们华山派的名声暂且不说,便是害的好心人当了一回东郭先生,也是不大好吧。”只这么放在这里让他们躺两个时辰,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乔岱想想,怎么都有点不甘心。 老岳已经察觉了这个新收弟子的非比寻常,见他有不同意见,自然而然的便问道:“岱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岱儿’是什么鬼? 呜呜呜,怎么听都好像在叫自家那个闺女啊! 乔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很想倒地吐血装死! 在要不要纠正新师傅对自己的称呼之间,乔岱只徘徊了两秒钟,便对着老岳和宁女侠语气坚决的道:“师傅c师娘,你们还是叫我阿岱吧。” 为了争取认同感,乔岱只好将这世早已经没了记忆的父母给拖出来刷存在,“爹地和娘亲在世的时候就是叫我阿岱的,自从他们出事情后,就再没人那么叫过我了。” 说着说着,眼圈便已经泛红,乔少这演技——绝对杠杠的!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宁女侠瞬间心软,将乔岱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慰了起来,便是旁边几个师兄弟也是“阿岱阿岱”的叫着,试图让他能够高兴一点儿。 只老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人人品确实□□,并没废话,只直接改了称呼,“那阿岱,现在来说说你的看法?” 乔岱对着自家师傅师娘腼腆一笑,“弟子曾听人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将这两个人也卖了呢?” 旁边的陆兴忽然插口道:“卖到矿上去,让他们一直一直挖矿。” 这家伙最近辗转各地,多是在人牙子手中,自然听多了这些事情。其中卖到南风馆和矿山是那些人最常威胁他的话,所以记得特别牢。 老岳还没说什么,宁女侠那里已经大声叫起了好,“对,这样的人一剑杀了,确实是便宜了他们,就是要把他们卖到矿山上去才能赎清之前的罪过。” 就像宁女侠在人前总要卖自家老公面子一样,老岳这里在宁女侠明确表态后,也不会硬撑着不答应。 所以,众人一致通过了将两人卖往矿山的决议。 当然,现在是不成的,只能先将两人带往那位传说中的师兄家,让他们家里的人去安排才会更稳妥些。 “那位师兄是谁啊?”乔岱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悄声问道。 他现在已经见到了华山的大师兄c小师妹,剩下的那三个孩子分别是施戴子c高根明和陶钧。 那么众所周知的华山师兄弟便只剩下劳德诺c梁发c陆大有c英白罗c舒奇几位了,只这位师兄不知到底是谁。 “你这位师兄叫梁发,说起来算是跟你们一同进门,不过年纪比你们都大一些,所以会是你们的二师兄。” 令狐冲在旁边有些得意的给乔岱说道,梁发其实年纪比他还大,却只能做他师弟,这让他心里暗爽了很久,现在有机会自然显摆起来。 师傅可是说了,他们华山只以入门先后排行,而不是以年纪论。既如此,他可就是当之无愧的这一代大师兄了,以后无论师傅收了多少个弟子,他都只会是最大的那个。 想到这里,颇有些中二的令狐小少年背挺得更直了,脖子也是高高抬起,‘大师兄’的派头做的足足的! 乔岱瞄了眼尾巴快要翘上天的少年,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作为大师兄,却这么一个中二跳脱性格,老岳真的不管管? 抬头看向正在那里哄孩子的老岳,真心感觉好同情。而且,感觉肩上的担子莫名的又重了怎么办? 不顾老岳“慈母多败儿”“玉不琢不成器”的感叹,宁女侠将乔岱几个明显体力不行身上还带着伤的小娃娃赶上了驴车。 一行人的速度因此加快了不少。原本预计第三天才能到梁家的,结果第二天傍晚就到了。 这梁家雕梁画栋装饰华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但只要稍微懂得多些的,就可以根据他家大门的门脸以及主人家的穿着上看出,这梁家富虽然富,但却绝对不贵。 怪不得连将子弟送入华山拜师都这么郑重其事呢,要知道跟梁发同门的可大多都是如同乔岱这种孤儿或者穷的只能卖儿卖女的人家。 能够收到陆兴这种隐形的小b一ss,那绝对是开了挂了,就这,等揭开的时候是福是祸还说不清楚呢。 万一陆老大不满自家崽子加入了江湖邪教,而要找华山的晦气呢? 有些事情虽然不见得会发生,但却不得不防。 老岳很显然又同乔岱想到了一处,所以这几日对外的时候,都是尽量淡化陆兴的存在。 如此处置,等到陆家找来的时候,如果不愿意让子弟加入江湖门派,好歹也能够有个转圜的余地。 果然是个奸诈的老岳! 一行人并没有在梁家呆多久,将刘牙子夫妻两个交给了梁发的父亲梁有福之后,一行人便再次启程返回华山。 值得一提的是,这之间老岳曾经跟梁有福密谈过很长时间。 自那之后梁有福看向陆兴的目光虽然还算镇定,但态度上却多少带了些讨好,并且一再嘱咐梁发要好好照顾这些个年纪比较小的师弟。 乔岱和山根儿等一众小弟子这下子可真是有福了,拖着梁发几乎是一路的吃回了华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45.笑傲之小君子剑 回山一共用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 这期间宁女侠又大发了次善心, 所以他们又多了两个师兄弟, 英白罗和舒奇正式归位。 当然刚见到的时候他们都是只有一个姓氏, 至于名字都是老岳后给取的。 老岳这取名字的天赋,也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只奇怪的是直到到了华山脚下, 华山六弟子陆大有陆猴儿竟然还是音信杳无。难道是自己的到来将他给蝴蝶了? 这个念头也只在乔岱脑中一闪而过就不再关注了。 正所谓塞翁失马, 想到原著的结局, 陆猴儿不来华山, 也许对他来说正是件好事呢。 到了山上, 住处都是师娘指派好的,看的出来都有些年头了, 墙壁上床板上还有桌子上都有很多划痕刻字。 好在不漏风不漏雨,对刚刚历经苦难的几小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乔岱更是一阵惊喜, 他还以为要睡学院一样的几人间呢。没想到竟然是单间儿,就冲着这一点,即使之前是马鹏他也知足了! 三天后, 正是所谓的黄道吉日, 老岳亲自压着众弟子在外面的泉水中沐浴更衣。 又在吉时吉刻郑重其事的请了华山列位祖师的排位出来,摆上了香案。他们夫妻亲自领着众弟子给祖师们上毕香, 老岳又受了众弟子的礼, 至此,他们这些人终于成了华山的正式弟子了。 等到了老岳在《华山历代弟子名册》上登录众人名字的时候, 乔岱才终于发现了一个差点将他给雷的里焦外嫩的真相。 陆山根儿小朋友大号竟然叫陆大有? “岱哥儿, 我可不是有意骗你, 在家里的时候阿爹和阿娘都是叫我山根儿的。如果不是师傅问起,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大号叫陆大有了。”山根儿哥一脸无辜的向着乔岱解释道。 你说你是谁不好啊?干什么偏叫陆大有? “山根儿哥,陆山根儿挺好听的啊,咱们就叫这个不好吗?” 乔岱劝的语重心长诚恳万分,旁边的陆兴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觉得陆山根儿好听的? 只不过,这陆大有也一样的难听,所以——叫什么都无所谓啦! 小家伙想想自己大名陆兴小名吉儿,嗯,怎么听怎么顺耳怎么听怎么气派,果然还是他爹最厉害。 陆山根儿虽然不明白乔岱的纠结,但他这次却是异常的坚决:“岱哥儿,我不喜欢山根儿那个名字。”只要一提山根儿,他就总能想起自己是爹娘捡来的孩子,所以家里卖男孩儿的时候才先卖的他。如此,他宁可换一个不熟悉的名字。 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哪年哪月他才会发现,大人们最爱做的游戏就是捡孩子! 乔岱看着小孩儿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只能投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牙疼的安慰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嗯,仔细一听,这大有倒真的是比山根儿好听多了。” 乔少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又进步了! 哼,陆大有就陆大有吧,他就不信有他看着,这小孩儿还会落到跟原著一样的结局。改变命运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山根儿哥听到乔岱改口,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自夸道:“那是,我这大号可是一个路过我家门口,口渴找水的老神仙(棍)帮忙起的,他可是说了,大有就是什么都有的意思。我叫了这个名字,今后一定会” (在此省略小朋友对未来乱七八糟的畅想一千字!) 除此之外,华山弟子的排行也有了变动,少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山的劳德诺,多了两个跟他们同时上山的孩子。 梁发成了二弟子,乔岱却仍然是最小的那一个,郁闷的是他竟然比岳灵珊还小了一个月。 这下子,在小姑娘兴奋的尖叫声中,他真的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师弟啦。 乔岱咬牙暗想,早知道刚刚就往上多报两岁了。但这也只能是想想,万一现在说了谎,今后再被拆穿,到时候可就是可大可小的事件了。 他虽是孤儿却不是毫无根底,有些事情如果有心很快就能给查出来,何况还有一个还算知根知底的陆大有,掉马的速度只会更快。 所以,小师弟就小师弟吧,又不会比别人少一块肉! 调整好心态的乔岱正式进入了华山弟子的角色。 这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件更加有趣儿的事情。 他发现他家这位师傅实在是太有才了,那几个同门师兄,只要是孤儿出身不记得自己名字八字的,其姓名乃至生辰八字,竟然都是老岳给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 看着老岳顶着一张正经严肃的脸,一手《黄历》,一手《九宫神相》,面前还摊着《梅花易数》《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等等一大堆风水阴神方面书籍的时候。 怎么就这么想锤墙呢? 不行,他忍笑已经忍得双颊通红,手脚都抖个不停怎么办?!!! 偏偏,老岳那里还要一个个将几个弟子都给叫过去,认认真真的将给他们取的名字八字一个个念出来,并且透彻分析其中的利弊取舍。 唬的几个小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一片的亮晶晶。 师傅好厉害! 师傅无所不能!! 师傅!!! 不行了,他要抽了怎么办? 快要笑抽了的乔岱已经尽量压低身子了,却还是被老岳给揪了出来,“阿岱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发烧?” 见他明明精致却偏偏板板正正的一张小脸上红通通的。老岳感受了下屋里的温度,算不上热,所以才有此一问。 乔岱为了怕真的笑出声,现在连头都不敢抬,只能拼命压着脑袋在心里吐槽。 怎么了怎么了,还不是师傅您老太逗了! 师傅啊,您老知不知道,您刚刚给五师兄算的八字,如果按照《青囊经》《麻衣相术》《紫薇局》上去解,将是大凶啊。 那当真是克父克母克尽身边亲友了有木有? 师傅啊,真的大吉大利应该再往前一个时辰呦。 还有还有,刚刚给三师兄的那个更绝,如果他推算无误,那一年的那一天应是正好赶上彗星凌日。 而彗星在民间向来被称为扫把星,那一天出生的孩子不被称为扫把星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是什么良辰吉日? 哦,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抓包,乔岱眼珠儿一转便用手捂上了肚子,假装肚子疼,跟老岳打了声招呼便‘哎哎’叫着跑了出去。 他一定要躲在茅房里笑够了再回来。 所以,之后想去茅房的华山众弟子都以为院子里进了精怪,连笑声都如此恐怖,吓得他们生生将尿意都给憋了回去。 此时的乔岱还以为这算命看风水是自家师傅的业余爱好,所以才如此不遗余力的给每个弟子都看过算过呢。 却不知道老岳心里的苦。 在他长成之前,五岳剑派一直以来都是以华山为尊,那时候的华山当真是好生兴旺。虽然后来分裂为剑气两宗,但无论哪一宗走出去也都能够实力碾压其他四派。 现如今的左冷禅,在那些前辈眼里,哼,也就算个屁! 但现在呢? 经过了剑气之争,剑宗远走,气宗也只剩下他和师妹两人,再加上新收的这些弟子,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大猫小猫两三只。原来瞧不起的嵩山派,现在人家如果认真起来,他们华山上上下下加起来甚至都不够人家塞牙缝儿。 同很多想要奋起却找不到出路的人一样,迷茫中的老岳除了更加勤奋的修炼之外,还将那么一份微不足道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上面。 因为有些疑心华山弟子排行‘字’辈不大吉利,为此连弟子的辈分排行都舍弃了,其决心不可谓不大! 好在他们华山本就传承与道家,研究这些也并没有什么怪异突兀的地方,只是他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玄学传承又流派众多,杂而且乱,所以刚开始难免错漏之处,时间长了,入了门道自然便好了。 乔岱并不知道这些,看着他师傅的目光自然便带着古怪,但这之中并不存在什么恶意或者轻视,最多也不过是发现了这个一直做正经严肃脸的师傅可爱之处罢了。 而且,笑过之后,乔岱也不是不帮忙,虽然不能直接出面指点,但却可以将那些错漏较少的玄学书籍都挑拣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以供他家师傅研究。 要问新入门的华山弟子要做什么? 有人一定会说:练武练武练剑练剑 已经入门儿半个月的乔岱在旁边冷笑,醒醒吧,哥们儿! 这半个月来别说传说中的内功心法了,就连华山最基本的剑法,乔岱都没见过哪怕一招半式。 每天除了劳动就是读书,除了读书就是劳动! 乔岱再一次将小小的木桶放在了地上,用力锤了锤自己的一双小短腿儿,今天不但要将他自己屋里的水缸装满,等一会儿还要再去打一次猪草,任务一如既往的重啊。 看着已经磨出了层薄薄的茧子的一双小手儿,怎一个惨字了得! 乔岱边休息边看着太阳的位置默算时间,省的等一下休息的时间过长,耽误下面的安排。 时间到,开工! 心里刚刚默念了这么一句,旁边的大树上冷不丁的便垂下了一颗硕大的头颅,长发附在面上,简直比鬼片儿还要鬼片儿。 好在乔岱已经看熟了,轻易不会再被吓到。 挑起水桶,继续上路。 想吓人没吓到的令狐冲却不肯放过他,“小师弟c小师弟,师兄帮你提呗。你看看,这么远的路这么多的台阶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还是让师兄帮帮你吧,我一定很快就能做完哒。” “然后呢?”乔岱绷着一张小脸儿,实在是有些不想搭理这个过分跳脱的师兄。无奈的是,这是大师兄,今后可是有代师传艺特权的,轻易得罪不得。 “然后当然是小师弟帮师兄我抄点功课呀。”说罢涎着脸凑到乔岱面前,他也是没了法子,一众师兄弟中只有这个小师弟字迹最是漂亮。 偶然的一次,他甚至还发现了阿岱能够将别人的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当时便双眼发亮的粘了上去,在他面前再不敢摆出大师兄的架子。 “小师弟啊,这可是互惠互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好事啊!你不会拒绝的吧不会拒绝的吧不会拒绝的吧” 这声音——简直比唐师傅念经还恐怖! 乔岱将这张刚刚开始冒胡茬的大脸推开,然后无比冷酷的说道:“我拒绝!” 说完身子一侧,让过前面的人形障碍物,走人。 即使最后还是要帮忙,也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才好,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久而久之恐怕会被视为理所当然。 而且乔岱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能够轻易的猜出师傅让新弟子入门之后先做这些的用意。 劳动是为了锻炼体魄,只有身体强壮了,才会为今后的武学之道打下根基。这从他们师兄弟虽然同时上山,但却每个人的劳作任务都各不相同便可轻易看出。 而识字做文更是为了以后学习功法做准备。 之前老岳讲华山历史的时候曾经说过,华山派师承前宋全真道教郝大通一脉。可以想见,其所传武功也都应与道家有关。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精通道家典籍,如何能够更深刻的理解其心法? 只可惜了华山弟子在大师兄的带领下,一个赛一个的跳脱,除了里面住着个成年芯子的乔岱,就没一个是能坐的住的。 请上山来的文学师傅更是被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就没能有一个教学超过一个月的。 为此,老岳对着几个弟子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却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老岳也只能亲自上阵,牺牲宝贵的修炼时间将一些基础的知识交给众弟子,这让他们多多少少还能学到点东西。 但等他哪日忙碌起来,再请外来的先生教导,立马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乔岱十岁,实在是看不下去众位师兄胡闹,出手之后,才彻底反转。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乔岱还只是个小豆丁,还在为了既不得罪大师兄又不用费太多力气帮他作弊而绞尽了脑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46.笑傲之小君子剑 师傅迟迟没有传授武艺, 弟子之间的气氛便有些浮躁。 上山前吃过苦的几个孩子还好些, 现在有的吃有的喝, 只是干些活儿而已, 比之前的日子已经好了太多。 但是几个家境富裕的却渐渐露出了苦相,本以为只有读书习字辛苦, 如果练武的话, 每日里飞来飞去,不知道会有多逍遥。却没想到,上了山来,不但还要读书, 竟然连苦力都得做。不但年纪小的浮躁了起来, 便是年纪大表现沉稳的梁发也渐渐的开始焦躁,有懈怠的倾向。 这其中便包括陆兴,小家伙本就因家里影响对江湖中人存有偏见。之所以乖乖拜师, 一方面是因为急于摆脱困境,另一方面也不乏对乔岱这个新结识小伙伴的信任。 可是来了这么久,每日里除了乏味的劈柴挑水, 就是枯燥的认字读书, 竟然没一样是他喜欢的。小孩子的忘性总是很快, 在确定自己这次是真的安全了之后, 被拐之后的惊惧徬徨立马抛在了脑后。他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纨绔子弟的一些做派, 又懒散又娇气。 做起事情来自然不用心, 偏偏偷懒时候还都想拉着乔岱和陆大有, 只乔岱每次都不理会他, 陆大有又一切以乔岱为主,也不肯跟他玩儿。 他既不想理旁人,一个人玩儿起来又没意思,只能苦着一张小脸儿在两人后面跟着,脸色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期盼家人能够来接他。 这一日,听说有人来拜山,有七八个人,一水儿的飞鱼刀绣春服。这种衣服和刀陆兴再熟悉不过。听此消息后,想也不想就向着外面急奔而去。 乔岱想到这小家伙是从京城被人拐出来的,大都督作为锦衣卫大统领竟然能叫自家儿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拐子得手。说是没有内应,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如果真是陆府出了叛徒的话,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厘清,便是厘清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余。 万一下面来的人里面就有那漏网之余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陆大有去通知师傅和师娘。自己追着陆兴便向山下跑去。 只是陆兴现在犹如打了兴奋~剂一样,跑的简直飞起,乔岱在后面紧着叫也叫不听,只能不断加快速度追下去。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乔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连气都喘不过来。 而且师傅和师娘还有大师兄竟然已经在前面了,这事儿跟本不用他操心。 只是这鬼哭狼嚎的是怎么回事? 仗着人小,透过几个人向前方望去。只见陆兴正整个身体扑在一个虬髯大汗身上大哭。 这该死的陆兴这是在跟家人告刁状? 偷偷瞧了一眼师傅和师娘,真是好尴尬。 看着那个还一无所知的死小孩,好想抽死丫的! 被陆兴抱住的大汉明显跟华山众人想到了一处,看着小孩儿身上的粗布衣裳,更是认定了这是华山派在虐待他家公子呢。 一边抱着陆兴安慰,一边看向老岳等人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华山众弟子,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乔岱知道那死孩子绝对不是成心的,但如果让华山弟子跟锦衣卫的人真的动上手,那误会可就真的大了。 想到这里,向着陆兴便喊道,“陆兴,这就是你的亲人吗?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陆兴哭的太用力,脑子便有些蒙,听到乔岱喊话兀自有些弄不明白,哭泣虽然慢慢停止了,但是抽抽噎噎的还打起了嗝,显得更是可怜。 宁中则向来有侠女称号,说好听点是嫉恶如仇,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暴脾气,明明是他们救了人却要面对别人怀疑的目光,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见乔岱已经开口表示了亲近,这些人态度竟然还丝毫没有缓和。不顾老岳拉着她衣袖的手,蹬蹬蹬向前跑了几步,张口就喝道:“当真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难道我们救人还救错了?” 那几人一听脸色再变:这是想狭恩求报? 这么想着便有人反唇相讥:“谁知道你们华山” 好在那领头的人心里有所顾忌,也知道轻重,大喝了一声:“住口!”方将人给喝住。 这时候陆兴终于回过了神,边打嗝边茫然的向着宁中则说道:“师娘,嗝,这是我嗝李叔。嗝,他是我爹爹的嗝兄弟。” 刚刚哭的实在是太猛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说,冷不丁的鼻涕里面还会冒出个小泡泡出来。 再加上眼角通红,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宁中则再大的脾气当着这样弟子的面也发不出来了。相反的向他招了招手,娇声喝到:“兴儿过来!” 陆兴听到师娘叫,屁颠颠的就小跑了过去,瞅的后面的李虎和众位兄弟眼角直抽抽,三少这个样子,真是弄得他们好尴尬啊。 好在他们锦衣卫的兄弟天生就练就了厚脸皮,这点小场面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收拾好了心情,原地一拱手:“想必这位就是华山宁女侠吧。” 见宁中则只顾着给自家弟子治打嗝擦鼻涕,也丝毫不以为意,那可是他们家的三公子,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转了个方向,对着已经赶上前来的老岳也是一抱拳:“这位想必就是君子剑岳不群岳先生吧。兄弟们可都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这话说的就相当客气了,尤其是从锦衣卫口中说出,就更加难得了。 老岳连忙谦让一番,相互郑重介绍过后,才知道这领头之人名叫李虎,乃是锦衣卫千户。 锦衣卫大统领陆炳手下十三位实权千户之一,这就更不敢托大,连忙将人礼让上山,直到正气堂中奉茶。 大人要谈正事,他们这些弟子自然没有列席旁听的份儿。就连陆兴都在那位千户暗示下被师娘一同给带了出来。就更不要说旁人了。 跟随的锦衣卫甚至直接堵在了正气堂的门口,害的大师兄想带着几小重新溜回去听墙角都不行。没乐子好看,令狐冲扫兴无比,无聊之下便去后院师傅师娘院子里哄着小师妹玩儿去了 乔岱也想知道那些人说些什么,所以现在只想找个偏僻地方闭目凝神,好使用自己新得到的能力。 不料,却被兴奋不已的陆兴给缠住了,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想着小家伙很可能马上就要下山回京,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总有些感情,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至于老岳和锦衣卫的谈话,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打探好了,反正也不急。 也许是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也许是终于有了脱离苦海的希望,小陆兴陷入了极度兴奋之中。 他自觉自己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见乔岱在边儿上看着他笑,便忍不住说道:“阿岱,你和陆猴儿也跟着我回京城吧,那里可比这里好多了,你想玩儿什么我都能带你去。” 小家伙猛拍着自己小胸脯儿,一脸的豪气。 靠着陆兴在京城落脚,那是乔岱之前的计划,但自从顺利拜师华山之后,自然早已经被丢到了脑后。 见陆兴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摇了摇头,“不了,我要留在这里跟着师傅师娘学武功。”见小孩儿一脸的沮丧,只得安慰道:“你如果没事的时候可以来华山找我们玩儿啊。” 旁边的陆大有和一众小孩儿也应声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会想你的,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们。” 陆兴也想着自己还能回到华山,但是他更加希望岱哥儿能跟他一起走,这么多天的相处,让他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新朋友充满了好感,舍不得就此长时间的分离。 见他摇头,仍忍不住游说,“阿岱,我们一起回京城,到时候你如果想学武功的话,我们可以请我爹找人教我们的。”说着还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嘀咕:“一定是只教武功不让我们做事情的,肯定比岳师傅好多了。” 小家伙还没有江湖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概念,自然觉得将老岳这个一点都不肯迁就他的师傅换掉有什么问题。 众人本都以为这次陆兴是走定了的,却没想到屋里的老岳在看了一封陆炳亲手所写的信件之后,一直平静的脸上再掩不住惊喜:“你们大都督的意思是让兴哥儿就留在华山?” “是,我们大都督向来敬佩岳掌门为人,一听说三公子能够有机会拜在您的门下,自是心喜异常。” 说着李虎还似笑非笑的瞧了岳不群一眼,他刚刚说得自然不是真正的理由,只在还不好把内情公之于众的情况下,看在公子以后要跟着人家混的份上,他自然不会吝啬几句好话。 但是这个岳君子也是真的不地道啊,连人家家里都没知会一声,你这拜师礼都受了? 老岳的脸皮厚度向来不可以常理论,有些事情上忍耐度可能特别低,如关系到正道魔道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除此之外,他的脸皮向来很厚,别说只是一个怪异的眼神了,估计就是陆大都督现在亲口骂在了他的脸上,只要肯将儿子留在华山做弟子,他都是可以容忍的。 这也是左冷禅一直以来忌惮他的原因,这人为了振兴华山派,除了不会加入魔教之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让李虎郁闷的是,传说中的君子剑脸皮竟然比他们还厚,被他这么讽刺竟然毫不动容。 反而一脸欣慰的对着他说道:“鄙人与大都督神交已久,能收兴儿这样的徒弟更是欣喜。还请大人代为转告大都督,我一定会尽心教导兴儿,万不会让他失望。” 李虎等人在密谈完,留下了一个地址给老岳,让他有事情尽管去那里寻人,之后便下山而去。 只留下傻呆呆被遗弃的陆兴小朋友再一次哭的稀里哗啦的,本来还想着找师傅师娘去闹呢。 却在看到老岳隔空将一棵树给拦腰劈断之后,直接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不满师傅之前布置的功课,所以多有懈怠。从今日起,如果再有人如此胡闹,连续被发现三次后,我将逐其出华山,华山没有如此不肖弟子。”见众人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 又转身对着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的陆兴道:“尤其是陆兴,你父亲已经将你交给我教导,那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每日里跟着师兄弟们一同训练,再敢偷懒,也不用回我,你就直接下山吧。看看是否有人接应你。” 陆兴很想说自家老爹是不会放弃他的,却又不敢肯定,想当年在家的时候,他有次将教导文课的先生气走,他父亲那架势,可是恨不得能直接将他给打死的。如果不是后来祖母母亲两个人求情,他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自那之后,他虽然还是不想上学,不想读什么子曰,却不敢再气走先生。大不了你讲你的,我玩儿我的,大家两不耽误。 之前敢在华山胡闹,一方面是被拐之后的发泄,另一方面却是仗着父亲不知道,所以才敢肆意妄为。 但现在又该如何?父亲那里已经发了话,李叔又走了,他就这么被留在了华山。 想哭,但看着老岳那张不容情面的老脸,想着他大手一挥便将几丈远处的一棵大树劈倒的英姿,又有点不敢放肆了。 下意识的便转着头寻找那一抹小身影,总感觉有那人在便有了主心骨,迷茫的心神也能定下来一样。 乔岱一见他的动作便知道找的是自己,无奈上前了两步,走到老岳面前说道:“师傅,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我先跟着师兄们一同做功课去了。” 几个刚刚被镇住的师兄立马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老岳看了一眼乔岱,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如闻特赦一样,几个小孩子一哄而散的向外跑去,出了大门才恢复了活力。 “师傅好厉害!” “我哪天也能劈树就好了。” “不知道我现在开始乖乖的做功课,师傅会不会早一点教我功夫。” “大师兄说了,他当时可是足足干了一年的活,才被正式传授剑法呢。” ······· 不得不说老岳很厉害,只是瞅准了机会,小小的露了那么一手,就让众弟子又找回对武功的热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47.笑傲之小君子剑 随着人心安定, 华山之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据说大师兄当年足足做了一整年的杂务, 这才被获准传授华山剑法。 众人本来也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累一整年的准备, 却没想到老岳这次竟然好说话了些, 只八个月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传授众位弟子华山的基础剑法并内功心法。 华山武功,有华山九功, 紫霞最强之说, 却历来为掌门独有心法, 非掌门及其继承人不得修习。 其次便是混元功, 这是一种由外而内的动功, 自来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 打坐练气,《混元功》的内功却别具蹊径, 自外而内,於掌法中修习内劲。 据说,这门功法在全真教兴盛之时曾经是其镇教功法, 是掌教王重阳的主修功法, 地位还在其弟子郝大通主修的《紫霞功》之上。 因其进阶功法《混元先天功》在战乱中遗失,其本身修炼起来又进境极慢, 费时甚久, 这才渐渐的排在了《紫霞功》之下。 但其修炼之时虽缺点很多,优点却也同样明显, 首先是修炼此功绝无走火入魔之虞, 练成后威力也是奇大, 所以,华山弟子入门之时多修炼此功法。 乔岱等人自然也不例外,听说不用打坐修炼静功,这一群弟子倒是兴奋不已。少年人最是静不下来,宁愿每天里挥汗如雨,也不耐烦效仿和尚们日日念经参禅。 至于速度慢不慢的事情,被磋磨了大半年的人很容易满足,只要有的练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好挑拣的。 “这混元功初阶功法在江湖上流传甚远,但只有我华山所传才是真正的源于全真王重阳祖师,得全中阶与高阶功法。虽然其最终先天之法业已失传。 但当今武林式微,若能习得高阶功法已经足以保障你们在江湖第一流高手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江湖上多少人岌岌荦荦一生,也不过在二三流徘徊,便是为师这么多年来苦修,也不过是刚刚迈入一流而已,所以你们也不必灰心。只每日里苦修,之后好处自现。” 老岳生怕众弟子对此功法起了轻视之心,所以说的极为详尽。 只他这也是多虑了,没看众人都犹如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比一个兴奋吗。 尤其是乔岱,《混元先天功》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自然不可能将其当做普通的华山入门功法。再有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老金还曾经有一本书里提到过此功法,那就是《倚天》中的金毛狮王,他曾经凭借此功法一人便搅得江湖不得安宁。那位的书向来都是一脉相承,颇有互通之处,两者既然名字相同,很可能便是同一本秘籍。 站在操场上,顶着烈阳将老岳教的《混元掌》打了一遍又一遍。 半个月过去,乔岱已经感受到了此功法的好处,首先他的肌肤骨骼便比之前密实匀称许多,小小的身体上再没了之前肉呼呼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小小的肌肉,不夸张,但却也不会让人家错认。 这便已经很好了,当然,如果哪天能把他脸上的婴儿肥也给练没就更好了! 操场上‘呼呼哈哈’的喝声不绝于耳,师兄弟们都以极大的热情练习着功法。师傅可是说过了,华山虽然看重弟子品行,但是如果三个月还没出现气感,那么即使这个弟子的品行再好,也会失去继续培养的价值。 那意思很明然,三个月还没出现气感的人将失去学习进阶功法的资格,所以大家都异常努力,不想刚一起步便被淘汰。 他们三人中陆兴的进度是最快的,二十天就已经有了气感,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缕真气按照师傅教的法子纳入丹田,小家伙差点没跳起来翻几个跟头。 直到结结实实的挨了还没感觉的师兄弟们一顿集体的老拳,这才安静了下来。 即便如此,那晶亮晶亮的眼睛让人看着还是想揍他一顿。 紧接着便是陆大有,大约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岱哥儿,这不正常,明明你比我们练得好多了,怎么可能没有气感?”陆大有虽然也很欢喜,但是到底顾念着乔岱这个小伙伴没有大笑出声。 到了后来,反倒为他忧愁了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岱哥儿年纪太小的缘故?”陆兴也为他着急,明明是三人中最厉害的岱哥儿,怎么可能就修炼不出气感呢? 将垂下的一绺头发重新绑好,乔岱也颇为疑惑,连师父都说他的动作极尽纯熟,偶尔一拳打出,甚至已经近乎于道,是绝对的练武奇才。 在华山基础九剑的修习上更是被惊为天人,连一直有些懒散的大师兄在他的刺激下都比之前用功了好多。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气感呢? “你们再说一遍,气感是什么样子的?”乔岱眉头微微皱起。 随着两人气嘴八舌的讲述,一遍遍的打着基础的《混元掌》,本来还是师傅教导时候的正宗拳法,但渐渐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心中无思无想,但每一拳打出却都仿佛充斥了一种奇异的美感,让陆大有和陆兴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心里仿佛有什么划过,但却怎么都抓不到,只急的两人脸蛋通红,抓耳挠腮的瞪圆了双眼舍不得哪怕眨那么一下下。 而此时的乔岱也终于找到了那所谓的气感,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源生于肌肉骨骼,随着他的动作渐渐的向着丹田中一处神秘所在流去。 之后呢? 按照师傅和陆兴陆大有的说法,这之后,丹田中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大夏天喝了冰水儿一样,会很舒服很舒服。 但乔岱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只觉得那里好像有个黑洞,把流向该处的力量涓滴不剩的全部吞噬了下去,没给他留下哪怕那么一丁点儿。 不,好像不是吞噬,而是仿佛一个漏了气的轮胎一样,无论打进多少气去都会给漏出去,点滴都剩不下。 这心神一阵激荡,自然而然的便退出了那种状态,乔岱只感觉自己这次又被骗了! 原本以为健康的身体,却没想到竟然有一个漏了气的丹田,这td可是在武侠世界啊。 小小的脸上已经一片青紫,他想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历经三世,竟然没有一次是完整的,让他能够畅所欲为的活着。 现代社会,他有着强大的头脑,却是孤儿出身。这且不说,还有着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即使经过了数次手术,最终也没能活过二十岁。 第二世,富贵无双,可悲的是重生的时候便因为灵魂不相容的原因变成了一个瘫子。瘫子便瘫子吧,偏还是个短命鬼,短短的数载春秋,便是连女儿都没法抚养长大,便又匆匆转世。 这一世,过来的时候便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可以肆意的笑快活的玩儿,还有机会拜在武林门派之中,学得高深武艺。以后行走江湖,仗剑天涯,那将是何等的痛快? 只可惜啊,他高兴的还是太早了。这该死的命运给了他希望却又残忍的将她的乐趣给彻底剥夺了! 什么武功,什么飞檐走壁,都td去死吧,乔岱只感觉心若死灰,双眼不由自主的发红。 喜欢的事情不能做,想过的生活过不了,他不知道自己只是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在心内不停的呼唤着小金,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乔岱更是绝望,就那么抱着头坐在那里,甚至想着如果从思过崖上跳下去,如果还有下次,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苦逼。 即使再没有重来的机会,就这么陷入永夜是不是会更加的幸福? 陆大有和陆兴从来没有见过到这样子的乔岱,担心的在旁边大叫他也听不到,上前去用手摇,却被他下意识的给推开了。 正当他们也没了主意的时候,老岳和宁中则正好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两小连忙在那里跳着脚大叫:“师傅c师娘,快看看岱哥儿这是怎么了。” 老岳是懂得医术的,一见乔岱的样子便知道是心智被迷,上前一步举起巴掌便重重的打在了他头顶心处。 乔岱只感觉随着头部的挨的那重重的一下子,一股清气也随之传入脑部,本来有些混沌的心神为之一震。 抬头见到师傅和师娘两张关切的脸,耳边传来身旁小伙伴焦急的询问声,呵呵呵,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感觉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有流下来,虽然总共活着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历经三世,经历的太多,早已经让他养成了倔强的性子,轻易不会将感情外露出来。 刚刚不过是乍然受到打击,几辈子累积的情绪一下子来了个大爆发而已,过了也就不会再去想。 很快的另情绪平静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老岳说道:“师傅,我的丹田好像出了问题,存不住内力。”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越早说开越好。 老岳看了看这位自入门后就一直关注着的弟子,皱眉问道:“你确定” 乔岱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走,师傅再帮你看看。” 这个弟子无论是心性还是天赋都非常人可比,是他认为的最有可能重振华山的弟子之一,迟迟未能寻到气感,已经让他很是讶异。但也不是没有前例可寻,有的人入门会迟些,但是只要入了门很可能便会有一次爆发,很快就能够赶超他人,这些在华山历代先辈记录里面都可以找到。 所以之前他并没有多着急,但现在竟然说是丹田出了问题?这如果是真的可就真的麻烦了! 老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确认了再说。 乔岱随着师傅向正气堂走去,陆兴和陆大有不放心也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却被宁中则给拦在了外面,她知道丈夫为乔岱检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乔岱盘膝在老岳身前坐定,老岳坐在他身后,双手抵在他后心位置,源源不绝的紫霞真气从后心心腧穴涌入转肝腧c脾腧一直往下,直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莫名奇妙的便这么消失了。 老岳明显的不死心,只这么不断输出内力,直到半个时辰后,明显感到无以为继这才收手。眉头皱的死紧,却在乔岱抬头的一瞬间立马舒展开来,换上一副笑容。 乔岱睁开眼睛看向老岳,眼神中有些复杂,一时间甚至都有些不敢面对这个一直对他很好的师傅。 “你这种情况为师并没有见过,但事情无绝对,等我查查咱们华山派的历代典籍,也许能找到补救的法子呢。”说完,又恐怕他怀揣太多希望,到时候会更加失望,所以又说道:“即使不能习武也没什么的,师傅记得你颇爱读书。如果真的不能习武,师傅便托人请了大儒来教你,过个几年我们便考个状元去,到时候岂不是照样风光。” 说着已经开怀笑了起来,仿佛真的见到弟子在若干年后跨马游街的威风样子。 老岳,您可真会想! 什么时候自称名门的武林大派竟然想培养出个状元弟子了?您老也不怕江湖上那些人把您归到朝廷鹰犬里面! 虽然心里吐槽,乔岱还是被他那有些小心翼翼的口气给逗得笑了起来。如果他这辈子真的想考科举,有了前世继承而来的底子,又何须别人来教? 不过,老岳有这份心他就已经很感激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对收养来的孤儿这么尽心安排的。 咧嘴冲着他笑了笑,“师傅,我还是想试一试。刚才师傅在往我身体里面输送真气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同。” 只是那点儿不同太细微,如果不是他感觉敏锐,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48.笑傲之小君子剑 “什么不同?” 见弟子这么说, 老岳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 连忙问道。 却听自家小弟子抿着小嘴儿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感觉肌肉经过内力的冲刷, 好像能够被强化。” 额老岳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惊喜的准备, 听到他这话却感到有些无语。 这傻孩子,竟然连内力除了关键时刻对敌之外, 最主要的功能便是滋养经脉骨骼五脏六腑都不知道。该说他这个当师傅的说的太少了吗?! 好在现在说起来也不算晚, 丢人没丢出家门去。 “当然,阿岱你也要知道,有些霸道或者偏门儿的内功心法,在滋养强壮内腑的时候, 也会对其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如现在我们五岳盟主嵩山左冷禅左盟主所修炼的寒冰内力, 魔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还有崆峒派的七伤拳虽然威力极大,但却都有或大或小的隐患。” 他隐约听说, 任我行之所以失踪,便是因为功法出了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却无论如何打探不出来。 这些消息本来以老岳的为人, 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尤其是当着一个六岁孩子的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 对着那一张小脸儿, 无端的便多出了许多倾诉的欲望,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说了很多。 好在这些在武林中也并不是什么绝密, 之所以不说, 无非是不想让弟子们因为不谨慎而招灾引祸罢了。 乔岱听的认真, 他知道师傅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让他对此寄予太多希望,免得以后付出绝大努力还练不出什么名堂的时候,会过度失望。 但作为一个外来户,他的消息也绝对不是自家师傅能够比拟的。 现在的老岳绝对想不到,再过几百年之后,内功因为传承或者是其他因素,将进一步式微,甚至已经到了传说中的级别。 取而代之的另一种修习之法,亦被称之为国术,主修的便是肌肉骨骼,明劲暗劲化劲,与内功相比,孰强孰弱没有比较过不好说。 但既然有人能够仅凭摸索,便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武学模式,那么他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毕竟他假假的说也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开发出一门儿适合自己的武学应该不难吧?!!! 细细琢磨手头上现有的资源,竟然发现《混元功》本身便与国术由外而内的修炼方式极为相似,若说不同,那便是前者直接将所修炼出的内力储存在了丹田处,而后者却是化为明劲暗劲以御敌罢了。 想到这一节的乔岱,只感觉天无绝人之路。这么好的资源在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了! 老岳见他低头不语,还以为他是怕混元内力对自己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遂出言安慰道:“阿岱修习的是我华山正宗心法,而华山传自道教,心法最是平和不过。混元内力虽然没有紫霞功的滋养疗伤之效,对身体却也是有益无害。如无必要,阿岱还是不要放弃修炼才好。” “我听师傅的。”乔岱点头应道。 “师傅,我观这些武学心法,无一不是先人所创。弟子不信,前人既然能够找出适合他们的修炼之道,弟子会找不到自己的道路。”此时的乔岱浑身上下都是野心。 一个个名字在他的心间划过,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c只因不满九阴便写就了《九阳真经》的斗酒僧c练成《葵花宝典》的那个老太监这些人或许因为在武林上名声不显,所以并不为众人所熟知。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存在着一个几乎家喻户晓的武林至尊,那便是武当的创始人张三丰!一个创立了太极拳的牛人物,引得几朝帝王欲拜师而不得的活神仙。 有这么些个成功的例子在,向来自负才智的乔岱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他不相信别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却做不到,大不了便耗上这一辈子好了! 乔岱暗暗下定了决心,便跟他师傅要资源:“师傅,弟子想要观看华山的道藏。” 天下武功均出道佛两脉,本为两教弟子研究出来的护教手段,之后经俗家弟子之手传出,又经历代惊才绝艳之辈修改增补,才有了武林的存在。 所以,他既然有心为自己劈开一条路,自然要先精研道佛典籍。只华山是道家外门,找佛门典籍却是不易,好在他现在并不着急。 在老岳看来,看道藏是小事而已,那些书就在那里放着,整个华山也就他没事的时候会翻一翻。 其他人,包括师妹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人会将那些东西当回事。 所以,自这天之后,乔岱除了每天修炼华山基础九式剑法c混元掌,剩下的时间便都贡献给了道藏以及华山历代先辈的心得笔记。 这一忙碌起来,时间就过的特别快,转眼之间,又是四年多过去,距离几小上山已经整整五年时间。 这一年华山派的大师兄正式满十八岁啦,而陆大有十三岁,陆兴十二岁,乔岱也满了十岁! 这五年众小的进步都很大,就连本来一直仗着天赋在武学上不怎么用心的令狐冲,都一日比一日刻苦了起来。 没办法,不拼上老命不行啊。 按照大师兄的说法,无论哪个门派摊上小师弟这么一个变态家伙,都会鞭策着同代弟子不敢稍有松懈。 华山上下都已经知道这小家伙因为丹田有缺不能修炼内力,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得。明明身体里一点儿内力也无,每次比试的时候单凭肉体和技巧竟然还是能将其他人给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师傅,这内功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们练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打不过小师弟?”随着学的越多,陆兴的眼里疑惑越大。 说内功没用? 作为华山气宗弟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换做是别人,老岳能将人给打劈了,甚至是逐出山门。 现在因是陆兴,背景强大,因为一句话就逐出山门,太不划算了。 但是还是要好好惩罚一下才好,省的其他人今后有样学样,他不想今后华山继续上演剑气之争。 乔岱人精一样,又比别人多知道些老岳的心结,一听陆兴大咧咧说出来的话,便知道要糟糕。 为了让小伙伴少遭点罪,只能挺身而出。 “哼,你如果不是仗着还有些内力,能够在我手下走出三招?” 这话绝对不是吹的,乔岱本便悟性惊人,又经过四年不分昼夜苦修,早已经将华山入门九剑练到圆转如意浑然一体的境界,别说是这些个同时进门的师兄了。 便是老岳,单纯只用基础九剑,也不见得就能将他给压下去。 更不要提他根据混元掌研究出来一些肉身发力技巧,业已经摸到了后世国术的门槛儿,如此实力对战华山这些二代弟子,想要取胜还是能够的。 他话一出口,老岳那里便心中一动,“阿岱说的是,他的天赋惊人,你们如果不仗着比他多了数年内力,有谁能是他十合之敌?” 转头向着陆兴喝道:“你平日里都是同你小师弟一同练剑练武,他因悟性即使不修炼内力都能远胜于你,你认为自己弃了内功心法,只跟他一样可还有可能胜过他?” 陆兴忙不迭的摇头,只会被虐的更惨好不好。 见其他几个弟子也是摇头,老岳抓住时机给几个弟子安利气宗主旨:“那怎么样才能打败你们小师弟呢?” 众弟子继续摇头。 这个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迷茫了。 老岳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蛊惑,“自然是更加用心的修炼内功,早日到达劲力外发的境界,到时候你小师弟连你们的边儿都摸不着,他还怎么打?”他没说的是,即使劲力外发,如果没有强劲的内力作为基础,对上阿岱的剑法,依然是屁用都没有。 这真的是亲师傅? 不带这么揭短的乔岱不知老岳心中所想,所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却听到来自自家师傅的呼唤,连忙回神走了过去。 见老岳做了个攻击的手势,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可真是真是太惹人厌了! 举起长剑带着丝火气便向着老岳攻了上去。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白云出岫,在乔岱手中使出来,却带了一种奇异的美感,让人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放轻下来。 跟乔岱对战过的弟子都知道这极致美丽剑招之下所孕育的都是极致的杀招,见他攻向的是自家严厉的师傅,都有些恶趣味的叫起了好来。 比起阿岱被虐,其实他们更想看老岳吃瘪啊。 一群师兄弟们在那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起哄,可是苦了乔岱了。 也许是出于震慑的目的,也许是想让众位弟子更加的明白内力的好处。 老岳将一身紫霞真气外放,乔岱的剑即使递过去了又怎么样?这把破剑跟本破不了人家的防啊! 呜呜呜,师傅好狠!他今后一定要弄一柄能破内气的神兵来使用。 越想越郁闷,越打越憋屈,手里的剑势不自觉的便一变再变,再无之前的飘飘欲仙之感,每一剑都变的奇绝险绝,也不再按照师傅教导时候的招式顺序来使用。 一招天绅倒悬后面很可能就接了金雁横空,之后却又转成古柏森森,明明瞻之在左,倏忽间已然在后。 好好的一套正道堂皇剑法,竟然让他使出了鬼气森森的效果。 使得一众师兄们个个目瞠口呆,真没想到小师弟竟然还有这本事? 现在是彻底熄灭了纯靠剑招取胜的想法,呵呵,不想被小师弟压一辈子,哥儿几个还是回去好好修修内力吧,万一哪一天能达到师傅那等程度,将真气放出来逗逗小师弟跳脚,想来也是不错哒。 众弟子终于摆正了态度,老岳却是越看越心惊。 他根本不明白自家这个小弟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完全不同的两个招式,怎么可能连环使用出来? 还有他到底是怎么控制自己速度的,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让自己忽快忽慢,之间转换还毫无停滞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见他那张板着的小脸儿上已然见汗,并且动作间也不如刚刚流畅,老岳连忙收回内力,一抬手将乔岱手中长剑打落。 转身吩咐众位弟子好好练剑练掌法之后。 便叫了乔岱一同来到正气堂,这里是华山派议事所在,凡有正事要说,老岳都会带人来这里。 “说说,你刚刚使的剑法是怎么回事?”果然,一到了正气堂,老岳便皱眉问道。 刚刚乔岱用出的剑法过于诡异,不大像是正道的手段。 乔岱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开口问道:“师傅,你们修炼内力除了用以对敌或者疗伤之外,就没试着它还有没有其他用途?” 老岳有些无语,怎么会没有研究过?别家他不知道,单单华山有记载以来,关于内力的应用笔记就不知道多少。 甚至还有前辈专注研究如何用内力点火,专注了一辈子,虽然到老也没有所得,但却留下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这些笔记乔岱都读过,却在这里卖起了关子,老岳有些不满的瞪了小弟子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 乔岱当然知道那些,甚至比这更奇葩的还有一些,一开始他还会惊讶一下,到后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问这话也不过是个引子:“师傅,你可知道内力除了能强化骨骼肌肉之外,在人体中还能够做什么?” 老岳想了半天方摇了摇头,只强化便已经不错了,还真没听说有人发现了另外的什么作用。 “你这是有发现喽?”抬眼看向这个小弟子,老岳虽然说的是问句,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乔岱点头,“只能说是略有些心得吧,正想请师傅帮忙参详一下呢。” 老岳冷哼了一声,明明都已经有了门道了,还说什么参详?小家伙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狗腿了。 心里不满虽然不满,但听还是要听的,最起码自己的功力更高深一些,对内力的研究也更透彻,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能帮他指出来。 “师傅,弟子因为丹田的原因,便总是有意识的将修炼混元掌时所产生的内力,尽量长时间的让其留在原处,不让它们进入经脉游走。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想着能不能借此进一步强化肌肉骨骼内腑。 虽然每次想尽了办法也留不住多久就会消散。但架不住弟子练功的时间长,内力源源不断的生成,源源不断的滞留,这么下来,全身上下竟是大半时间都浸泡在了内力之中一样。 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量变引起了质变吧,大概一个月前,弟子竟然觉得整个人的肌肉骨骼都发生了一阵难以理解的变化。 不但速度更加快身体也强健了,最重要的是本来难以达成的动作,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做了出来,一点滞涩都没有。只是时间久了肌肉便会酸痛。”乔岱苦着脸说道。 老岳不懂什么叫量变引起质变,但却知道一个人的内力如果积累到一定程度,其性质就会发生改变,也就是所谓的进阶。 很明显的,他这小弟子因祸得福,竟然当真让他从另一个层次发掘出了内力的用法。 而且看其威力,这种用法显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一时间老岳也来了兴致,将弟子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师徒两个就这么聊了起来。 老岳有着数十年的经验,对于内力的了解不是乔岱那只是雾里看花的境界可比的;而乔岱那颗从未被僵化住的脑子中,时不时的蹦跶出来的奇思妙想,也让老岳屡有斩获。 一番畅谈下来,老岳揉了揉阿岱的小脑袋瓜,感觉对这个弟子更加喜爱了。 两人一起走出正气堂,便看到宁中则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那样子明明是在等他们。 乔岱连忙上前向师娘问好。 “师妹,可是有什么事情?”老岳本来就心情颇好,一出来见到自家老婆更是开心。 宁中则笑着横了自家丈夫和弟子一眼,方才埋怨道:“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了,师徒两个日日见面,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话要说。” 人家两口子耍花腔,这时候乔岱只要装隐形人就够了。 躲在老岳身后看着他望了望天色,以手抚额道,“看我,聊着聊着竟然忘了时间。” 转身将小徒弟给揪了出来,“你肚子都不饿的吗?快去吃饭吧,去晚了小心没饭吃。” 乔岱心里嘀咕着:小爷怎么可能那么没人缘儿! 嘴里却欢快的跟着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跑掉了。 这里先不说乔岱一路小跑着到饭堂吃饭,只说老岳夫妻这里。 宁中则见小徒弟一路踢踢踏踏的跑远了,忍不住笑着说道:“这么看还是个小孩子呢。” “也只偶尔像个小孩子,跟咱们珊儿一比,分明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了。” 想起娇俏的小女儿老岳也是无奈,又舍不得她吃苦受累,又担心她以后没有自保之力,这当父亲的也真是操碎了心。 对于女儿,宁中则其实管教的比老岳还要严些,但即使再严,也是舍不得下狠手的,只盼她再长大些后能懂事些吧。 “喔,对了,刚刚那个李虎让人给捎了封信过来。”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纸信封。 因为陆兴的关系,华山同锦衣卫联系颇为紧密,时不时的便有书信往来,所以对于这封信,宁中则也并没有特别在意。 却见丈夫看了信之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49.笑傲之小君子剑 “不用担心, 应是好事才对, 兴哥儿祖母过寿, 老人家想孙子了。所以陆大人想让兴哥儿回家看看而已。”见妻子担心, 老岳连忙安抚道。 “这什么大事?怎么刚刚那一脸严肃的模样?” “陆老夫人过寿,咱们既然知道了总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只你我夫妻不好出面, 剩下的冲儿年龄倒是合适, 他又是大弟子, 代为出面也说的过去。 偏偏大有和阿岱与兴哥儿关系不同寻常, 所以心下有些犹豫罢了。”老岳笑着与妻子说道。 只他心中此时却是在思量陆炳此举的用意, 只老夫人想孙子就想召陆兴回去,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按照这个理由, 陆兴早不知道回京城多少次了,甚至能不能回华山都是两说, 那么,现在此举是否还有别的用意,对华山又会否有什么影响? 老岳遇事情习惯性便会多想, 只他又不习惯跟人分享这些心事, 所以多年来竟然没有人能够察觉。 这样的做法让他给人一种光风霁月的形象,却也让妻子女儿包括弟子一个个的都感受不到压力, 久而久之竟然一个个的都养成了心思浅淡有些鲁莽的性子, 也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后悔。 宁中则见丈夫如此说,果然并未多想, 反过来笑着打趣儿道:“师兄平日里聪明, 怎么这时候又糊涂了起来?让他们都去不就行了。冲儿代表我们夫妇。大有和阿岱跟兴哥儿关系好, 便以朋友的名义去祝寿好了。” 宁中则在一旁帮着丈夫出主意,末了又有些发愁,“只是这礼物不知如何准备,官场与江湖想来不同,难道还能送一柄宝剑去给一位诰命夫人?” 这些老岳也是不懂,但他作为男子又是一派掌门,向来认为人之交往最后还是要看他们这些男人,或者彼此间利益。反倒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遂说道:“又不是去争头彩的,只要心意到了也就是了。待我休书一封给梁家,让他们帮忙准备一份差不多的礼物也就罢了。” 此举还能间接的让梁家跟陆家搭上关系,想来梁有福只有感激的。 老岳既然定了主意,宁中则这里自然没有异议。 虽然陆老太太过寿是在三个月后,但华山离京城千里之遥,一路之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出发还是赶早不赶晚。 第二日一早老岳便将令狐冲和三小叫了过来,待其将意图说完。乔岱不说,令狐冲那里也还好,毕竟这家伙经常能够有机会下山,所以即使知道是要去京城,也不过是暗里高兴又有美酒可以品尝了。 陆兴和陆大有却是连小脸儿都崩不住,一个个咧开了嘴傻笑个不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师傅,生怕他刚才是在逗自己。 待到老岳笑骂了一句,“还不赶紧滚回去收拾东西?” 这才轰的一声发出一声欢呼,又笑又叫的向外面跑去,这一路上自然又惹得其他众位师兄弟一阵阵的羡慕嫉妒。 见两个不晓事儿的跑走,老岳将大弟子和小弟子两个叫住,“大有和兴哥儿还是小孩性子,你们这一路上要多关照些,不可懈怠。” 说着特意转向令狐冲叮嘱道:“尤其是冲儿,你可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我华山首席大弟子,路途之上要好好照顾师弟们,到了京城之后也要小心在意,万不可做出失礼之事。更不可贪杯,知道吗?” 对着这个大弟子,老岳也是有些无奈,小时候虽然偶尔淘气了些,但也算的上乖巧听话。 怎么长大了之后,就越来越叛逆了呢? 也不知道何时竟然还染上了酒瘾,贪杯向来容易误事,几次想迫着他戒了,却一直没能成功。老岳作为师父也是无奈。 现在他这里殷殷告诫,但也知道这个弟子虽然嘴上答应,但一出了他眼皮子底下,必定会再犯。 对此,老岳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只万幸他尚且知道轻重,想来即使做也不会做的过分! 好不容易从老岳的唠叨声中全身而退,令狐冲伸手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伸手搭在乔岱的肩膀上,小声嘀咕道:“小师弟,你觉不觉得师傅近两年是越来越啰嗦了?” 乔岱很想回答:是的,经过他的观察老岳很可能是更年期到啦! 但是,做人要厚道,那再怎么说也是师傅,所以他只能乖乖的闭嘴,还拿眼睛斜睨着大师兄,那意思明摆着。 你就不怕我去告状? 令狐冲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谄媚说道:“小师弟,等下了山大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喔,乖!” 乖你个大头的乖,你这是哄小孩儿呢哄小孩儿呢? 一把将人给推开,乔岱气呼呼回了自己的住处。却没想到,陆兴和陆大有竟然没回他们自己的屋子,全都坐在他这里等着呢。 “你们怎么不收拾东西?师傅可是说了,咱们江湖人没那么多的规矩。让我们收拾收拾吃过了午饭就下山呢。” “岱哥儿,我刚刚只顾着高兴来着,却忘了这么久没见祖母,又正赶上她做寿。我我是不是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啊?” 陆兴记得小时在家的时候,每次祖母父亲母亲过寿,两位哥哥都是要准备礼物的,他那时因为年纪小不会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也会送一幅自己写的字儿什么的。 只是现在都这么大了,继续送字儿好像不怎么好吧? 更重要的是,他五六岁时候刚学写字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都这么大了,好赖总知道了一些。他写的那些字儿真的有些丑啊!尤其是跟阿岱的比起来。 这么想着,看向乔岱的目光便有些幽怨。 还有还有,他出来这么多年了,竟然方才想起祖母父亲母亲每年还是要做寿的,可怜他这几年竟然连一份礼物都没想着让人给捎回去,现在只是想想都羞愧。 基于此,这次的礼物便越发不想随意。 乔岱刚刚倒是真没想到此事,但他杂艺学的颇多,倒是不会为了一份寿礼犯愁。反正他们都是小孩子,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陆兴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可怜,遂出言安慰道:“这有什么难的,之后还要转到梁师兄家一次,到时候我让他们帮忙准备点东西,我们亲自动手做份寿礼,保准陆老夫人喜欢的不得了。” 陆兴这几年里少动脑子,越发的跟陆大有一个样子了,有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不是想的自己来解决,而是想着找岱哥儿。 乔岱也乐意关照着他们,反正他有预感在这个世界应该会活很久,他总能护住他所在意的。现在见到陆兴果然愁容不在,又因为马上就要回家,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竟然停不下来。 小小少年对着乔岱和陆大有将他家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事情说了个遍,只他上山的时候毕竟年纪小,又被全家上下娇宠着,知道的也都是些高兴有趣儿的事情,让人听着倒是感觉不到厌烦。 “听你这么说,陆大哥和陆二哥也都是想当当的人物,对你又好。到时候我们也给他们准备份礼物,所以这几天你还要想想他们的喜好才是,也省的咱么准备差了。” “岱哥儿说的对,陆伯父和伯母的也不能忘了,我们这几年还收到过他们好多礼物呢。” 见他说的兴起,乔岱和陆大有便一起给他出主意。 只打包了几件换洗衣物,四位师兄弟一同吃过了午饭后便径自下山了。 老岳那里已经说过,不用再去找他们辞行。 乔岱不知道,老岳此时已经闭关去了,昨天他们的谈话对他的触动绝对比想象中的还大,让老岳对武学的理解,冲出了一个特有的框框,但能否顺利突破,还是要看他自己。 下了山之后,按照师傅的命令一切便要听大师兄的安排了。好在他们华山的大师兄最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不但不对他们加以约束,反倒是带起头来疯玩儿。每日里倒是快活的很。 这一日,又到一处城镇歇脚儿,乔岱偶然发现这里的几家店面都很熟悉,再去回想来路,果然有几处山水地形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师兄,你当初和师傅师娘是不是就是在附近遇到我们三个的?” 令狐冲左右看了看方才点头道:“不错,就在东面不远的一个镇子上。没想到小师弟五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他才五岁吧,果然不愧是他们华山的小神童。 乔岱没理会大师兄的夸奖,径自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师兄,我和七师兄家应该没多远了,我想回去看看。” 陆大有听了乔岱的话一阵愣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不懂的事情早已经明白了过来,至少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先卖出来,并不是因为他是爹娘捡来的孩子,只是他比较不受重视罢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怨的,那毕竟是他的亲爹亲娘。如果真的要怨,他的那些个姐妹岂不是比他更有资格? 只是想归这么想,在阿岱提出回家之前,他却从来没想到再次回去。 毕竟还是个小小少年,即使不怨,也绝对做不到轻易的原谅。 所以也只能避着,尽量的忘却罢了。 现在呢?一时间,陆大有瞧向阿岱的目光便有些复杂! 乔岱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大有哥,即使暂时不想见你父母,难道连你姐姐和妹妹也不想看看吗?她们这些年过得一定不会很好。” 好吧,想着瘦弱的小妹和两个一直都对她照顾有加的姐姐,陆大有被说服了,他一直都是个心软的孩子! 认亲是好事,令狐冲自然不会阻拦,若是旁的师弟说不定人家不回,他作为大师兄都能把人给压回去。 但这个小师弟却又是不同,笑笑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师弟只要答允大师兄一件事,这一路上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大师兄竟然也学得奸诈了! 乔岱是真的没想到大师兄竟然是这样的大师兄不过,想想这一路上好像还真的有不少事情要做,能够掌握主动权自然更好。 但是他虽然相信大师兄的人品,也不能让他太得意啊,“大师兄先说说什么事情再说吧?” 令狐冲指了指前面的酒幌子,又舔了舔嘴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兴和陆大有两个也忍不住一脸的向往,那可是传说中的酒啊,作为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正是对这些东西极度好奇的地方。 但山上有师傅,出门有岱哥儿——他们不敢! 乔岱看了一眼大师兄,又低头想了想,如果现在不同意,估计晚上也挡不住这位背着他们偷喝,还不如直接给他定个规矩好了。 “可以。只每天不准超过一壶,也不准给他们两个喝。”不顾陆兴和陆大有的哀嚎,乔岱手指坚定的指向了他们。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小师弟这边答应了他喝酒,回去就不能再跟师傅告状了,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挨罚了。想想美好的未来,令狐冲彻底无视了两个师弟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迫不及待的点头同意。 并且立马付诸行动,速度飞快的让店家打了一壶酒放在了酒囊里面,这可是他今儿一天的精神食粮啊,小心在意些才好。 当然那个酒壶好像有点大,乔岱一阵无语,却也懒得跟他计较这点小事儿。 吃过饭几个人便找人打听王道镇在什么地方,但是小地方的坏处就是这里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出过这处小镇的范围,就连货郎都是只在附近几个村子来回倒腾。 如果说府城,还可能有人知道。但是,另外一个小镇子。不好意思,听都木听过啊。 虽然也有人听说过王道镇这个名字的,但真要让他们说出准却的地点却并不容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50.笑傲之小君子剑 最后, 几个人还是从一个外地来的游商处问到了王道镇的确切方向。 也幸亏乔岱还记得当年走过的大概景致, 否则七拐八拐的还真是不好找。 师兄弟四人的脚程都快, 中间又没有什么事情耽搁, 小时候半个月都没走完的路程,只用了不足五天的时间便到了。 再到王大村更是只用了半个小时。 对于这个小小的村子, 因为原主当时的特殊状态, 并没有给阿岱留下任何可供参考的记忆,所以,对这里他没有丝毫的熟悉感。 反倒是陆大有,一路上都纠结不已的人, 到了村口的时候, 看着数年如一日,根本没什么变化的景色反倒是安定了下来,却也显得越发沉默了。 看了几个同伴一眼, 现在的乔岱早已经习惯了拿主意:“我们先不要表明身份,先假做路过的过去探探情况。”这样应该能更好的知道想知道的事情,也省的不明状况的上门被人糊弄了还不知道。 看了看几人模样, 乔岱倒是不担心有人认出他和陆大有来, 这几年他们两个在华山虽然说不上是养尊处优, 但是跟附近的村民相比, 只气质便已经完全不一样。 即使相貌有几分相近, 也只能说人有相似, 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就是五年前从这个村子被卖出去的孩子。 但乔岱显然低估了他们现在这一身打扮的杀伤力, 粗布长衫也就罢了, 镇上也多的是人这么穿。但一人腰间一把精钢长剑,却让这些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村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进到村子后,更是连惯爱跟着陌生人屁股后面看热闹的小孩子都被匆匆赶过来的大人给硬扯了回去。 “快走快走,没看到他们身上的刀(剑)吗?你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土匪就敢靠近?” “你个死孩子还不回家,小心让杀人魔给你剁吧剁吧做成馅子包了包子喂狗。” 听着村民们自以为小声,却被他们轻而易举听到的议论声。 土匪&杀人魔四人组中的大师兄和陆兴已经大笑了出来。 乔岱和陆大有也是欲哭无泪。 尤其是陆大有,刚刚来领孩子的人甚至还有他认识的,“那是铁柱嫂子,是咱们旁边村子的人。我们走之前她刚刚跟铁柱哥成亲没多久。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跟那个铁柱哥熟悉吗?”乔岱低声问道。 陆大有点了点头,接着却又说道:“不过,他跟我哥更好,那时候他还想娶我姐来着,只是他们家拿不出那么多聘礼,这才没成。” 既然跟大有哥家里人熟悉,那去问事情便不行了。 “走,咱们去里正家。”嘴里这么说着,乔岱的眼睛却看向陆大有,他们一行四人里也只这人有可能知道村里正家在哪里。 果然,陆大有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人向着一处院子走去。 兴许是已经听人说了村里进了几个佩剑少年的事情,这老里正见到他们倒是并没有太多惊讶。 尤其是这人上上下下将乔岱打量了几遍,竟然将人给认了出来:“这这可是岱哥儿?” 自认绝对不会被认出的乔岱一脸的懵逼,难道他脸上长了什么特殊记号不成?转头望向陆大有,见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能无奈的向那位激动的双颊晕红,手也开始哆嗦起来的老里正一抱拳道:“小子正是乔岱,见过王老。不敢问王老是如何认出的小子?” 王大村一直以来都是以王姓为主,像乔陆等虽有,却都是小姓,一般都是与王姓联姻之后才因为各种原因搬迁过来的。 还有一些外面逃荒进来的人,但那就更少了,如果不是有一技之长,村里人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流民。 即使接受了,想要得到赖以生存的土地也会比旁人艰难的多。 据说乔家当时就是最被排斥的流民,只乔岱曾祖父有一手好木工活,这才能在本地立足。 他死后,将手艺都传给了两个儿子,只是这样小地方,养活一个木工还勉强,两个都想过上好日子却是不可能了。 所以当年乔家兄弟两个矛盾便颇多,这样闹起来无论谁对谁错,当弟弟的在舆论上自然是要吃些亏的。 谁料想,这个憋屈了半辈子的弟弟,也就是乔岱的爷爷,他辛苦拉扯长大的独子竟然给他争了回大脸,二十岁的年纪上竟然就考了个秀才回来。 这可是王大村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过的幸事,当时可真是震惊全村的大事件。 除了嫌隙已深的乔岱大爷爷一家就没有不为之欣喜若狂的,虽然乡亲们平素也不见得能沾上什么光。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便是出去跟别的村吹牛,都感觉甚是痛快。 只他们这一支兴的快,败的更快,中了秀才没几年,老少三代人竟然就剩下了乔岱这么一根独苗苗,就这还被烧坏了脑子。 老里正一边给乔岱几人讲这些乔家以往的旧事,一边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小小少年,末了还感叹道:“我也算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不就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几人终于找到了暴露的根源,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让乔岱讶异的是,王里正现在看他的样子,就跟一只饿极了的老鼠见到了一块儿大点心一样,一双眼珠子都在冒光。 老人家见着乔岱那气势那做派竟是前所未见,比他那个秀才爹不知道强了多少,不,比城里的那些举人老爷们甚至都要强。 那可是举人老爷啊,王里正越想心中越是火热,有些热切的凑上前低声说道:“岱哥儿,你这次可是要拿回你爹娘当年的房屋土地?”说着竟自便拍了拍胸脯,“你放心,老朽这里都有底子的,该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 老人的心里一直信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所以,乔岱既然是秀才公的血脉,那至少也能考个秀才才对。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几年前他们村上出了一个秀才公后的风光样子,附近几个村子,但凡哪个想跟官府打交道的,哪个不得先巴着他王里正? 他此时甚至想托大让这孩子叫自己一声爷爷,但看着那沉静的眸子,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乔岱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却还是摇了摇头,“王老,我已经在外面拜了师傅,暂时并没回来的打算。这次之所以回来,还是想问问我母亲的事情。” 其实依据其娘家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来看,那女人的去向已经不言而喻,但终究是此身的生母,总要知道的多些才能安心。 听了他这话,王里正看向面前这孩子的目光忍不住便带上了些怜悯。 思量了半晌才说道:“这事情你如果问别人还真不定能知道,但是问我却是问对了。据老朽所知,你母亲本是想为你父亲守着的,无奈你那时候”烧坏了脑子,这点谁都知道! “因着这个,她娘家也就是你外家生怕她今后老了也没个依靠,便出了人不停的劝她再嫁,据说人家都已经找好了,虽然过去便要做后母,但名分在那里,养大了之后也不怕孩子们敢不孝顺。 你母亲那时倒是也想带你过去,一来男方家里不同意,二来乔家也不放人。你虽然没有亲叔伯,但这堂伯关系也不远,怎么也不会让你去给别人做儿子的。” 王里正没说的是,这问题归根究底还是土地房子的问题,乔岱是秀才公的唯一子嗣,而乔家的房屋田地都是乔岱父亲中了秀才后一点点置办起来的。 如果孩子跟了母亲去,这田地房屋怎么办? 不给带过去,人家跟本不会养他一个小傻子,如果带过去,早晚给改了姓氏,乔岱堂伯又岂会答应! 最后看来,应该还是他堂伯取得了胜利,所以他留在了乔家,但他母亲和外家也得了补偿,权当是买断了。 从王里正的描述中,乔岱不难猜出那个女人的性格,有些懦弱有些没主见,标准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丈夫早早的便死了,儿子又小又傻无法拿主意,她便只好再回去听爹娘的。 既没一根绳子勒死自己跟丈夫而去的勇气,偏偏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既想为丈夫守节,偏偏又没有独自生活的魄力;既想亲手抚养自己这个儿子,偏偏又经不住娘家的劝说,两个婆家的压迫。 这个性格啊一点儿都不鲜明,但却是这个时代女性的常态! 皱了皱眉头,跟王里正要了母亲现在的住址,好在老人家竟然还记得,否则只能去他外祖刘家那边要了。 乔岱现在一点都不想跟那家子人打交道,太现实了些,两个村住的并不算远,但凡他们有半点良心,乔家大伯也不敢那么对待原主。 将自己的事情理顺,又向王里正问道:“王老可知道村西头儿那个陆家现在怎么样了?” “岱哥儿可是说的陆二狗家?” 陆二狗?乔岱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站在旁边装鹌鹑的陆大有,见他囧囧的点了点头。 这才回道:“是的,就是他们家。”王里正虽然疑惑岱哥儿怎么会问起陆家的事情,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 只低头叹了口气,“那家也是个没谱的,虽说这些年收成偶有不好,家里又有生病的老人,但是如果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哪里还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 偏他们家里从上到下都偏心的厉害,只有大小子一个是块宝,其他的儿女竟然都当成了能买能卖的牲畜。不过,想来也是报应,虽然老的拖累这几年都走了,但这个大小子却成了个更大的包袱,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的也就罢了,每日里还要打爷骂娘的。” 说着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将人给弄出咱们村子就好了,有这么一个败类在,这几年的风气都坏了不少。 哎,他们家现在最可怜的也就是那几个丫头,明明嫁出去的人了,竟然还时不时的受自家兄弟勒索,为此不知道多吃了多少苦头。” 陆大有听了这些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哑着声音问道:“他们家不是还有个小的男孩儿吗?那个呢?” 王里正有些奇怪的看了陆大有一眼,但他现在跟陆家人的气质真的是差了太多,王里正竟然还是都没看出来。 好在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说了也就说了:“死了,前年一场风寒就没了。不止这个小的,他们家本来还有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的,只那男孩子被人牙子给领走了便再没了消息。那女孩儿本是给人做童养媳的,没多久却被那家人说手脚不干净,偷东西吃,转过头也将她不知道卖去了何处。陆家人去闹,偏得了二两银子也便不再去管了。” 人老了,爱啰嗦不说,反应也要比正常时候慢一些,都到这时候了,王里正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陆大有,虽然个头儿有些高。但年纪什么的都对的上,细瞧跟陆家老大竟也有那么一点儿相像,“咦,你莫非就是那个那个”。 一行人谢绝了王里正留饭的好意,坚决的走了出来。 “其他的地方都有点儿远,咱们先去七师兄家看看吧。”今天听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乔岱的心情有点不大好。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回来这么一趟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想虽然这么想,但乔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那么做,面上虽然可以装聋作哑,但人永远都不可能骗得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来这一趟,如果不将事情都弄清楚,万一跟自己的预感不一样呢?万一自己推理错了呢?万一原主的生母正在哪里受苦呢? 不怕一万,就怕这个万一。 有些事情没发生自然怎样都好,万一发生了,那将会在他的心里形成一个心结,长出来容易,想消掉就难了。 虽然如此,乔岱却也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尽快的结束掉。 向着旁边的陆大有望去,正巧他也望了过来,眸光闪烁中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既然意见一致那就好办了,身为武林人士,即便是正义阵营的,使用一些暗地里的手段好像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以,接连几天的时间里,王大村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围绕着陆家以及乔家的这些个亲戚接连不断的出了不少事情。 因为消息不畅,别人自然不可能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而因为知道的多,稍微猜到了一些什么的王里正却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向外说什么。 不过,对两家的事情,之后他也格外上了一份心,倒是没有偏帮哪一个,只是公正罢了。偏偏就是这一份公正,却是让许多人不舒服了起来。 “岱哥儿,你真的不将你生母接出来吗?”令狐冲有些担心的问道,这孩子从小是孤儿,所以特别容易心软。 却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里是乔岱不想将人给接出来?只是人家不愿意罢了。 原主生母改嫁的人家也姓王,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刚死了老婆却留下了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最小的跟乔岱差不多大,最大的却已经十二岁,早已经记事了。 刘氏刚嫁过去的时候还好,毕竟一大屋子的男人,处处都离不开这个女人,她又长得年轻漂亮,丈夫怎么都要护着些,日子过得倒是顺遂。 但等到那个老大一年前娶了媳妇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是个泼妇,正经的婆婆都不一定降的住,更不要说刘氏这么个继婆婆了,但凡一点小事情都要指桑骂槐的吵闹一顿。 再加上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刘氏是个再嫁的寡妇,借着油子竟然想撺掇着公公将人给貶妻为妾。说的好听是不想丈夫和几个小叔子被人知道有个再嫁的继母后不好找媳妇,说的难听不过是为了头上没人压着罢了。 刘氏性子颇为柔顺,这几年来也没有做错的地方,虽然嫁过去之后没再生过,但跟几个继子的关系却都还好,王家男人当然不会同意貶妻的事情。 他们这里又不是那穷讲究的地方,这再嫁的寡妇多了,怎么偏偏他们家就不行? 他虽然这么想,却架不住儿媳妇三天两头的闹腾,甚至搬了嫁妆回娘家,到处跟人说他们家骗婚,竟然让她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去伺候一个再嫁的寡妇。 本来刘氏再嫁的时候为了名声,便没有宣扬过,如今被这么一闹腾,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王家的男人被外面人的目光看的心烦,又见儿子被哄得跟这媳妇一条心,也跟着闹腾了起来,本来便有些摇摆的心更加动摇了。心里甚至还安慰着自己,反正他就这么一个婆娘,叫妻叫妾的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正赶上乔岱几个过来听说了此事,出手制止,一旦那家人族里改了族谱,刘氏这一辈子都休想翻身。 “岱哥儿,你下手还是太轻了,那老大怎么说也是吃了几年阿姨的饭长大的,那几个小的更是从小被她带大,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只每人这么揍一顿实在是轻了。”陆兴在旁边不满意的嘀咕道。 “是啊是啊,岱哥儿,还有那个女人,只剃光了头发怎么行?直接把她给休了多好。”陆大有听了陆兴的话也在旁边不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51.笑傲之小君子剑 几个人里, 也就令狐冲还算厚道些, 只主张将人接走, 并不想同那些蠢夫蠢妇计较。 但是乔岱曾经私下里问过刘氏, 那个女人虽然见到儿子能够恢复正常很开心,但却并不想跟他走。 也许是出于这么多年以来的愧疚, 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拖累。 也或许是她跟王家人即使有矛盾, 这么多年下来, 却早已经成了一家人, 反倒是自己这个身体上有着相同血脉的儿子, 却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外人’。 但无论如何,既然问过了并且做出了选择, 乔岱就会尊重她的决定,只是既然已经出手帮过, 今后是好是坏,也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 人吗,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哥哥的事情真的决定了?”不想多提此身母亲的事情, 乔岱将话题转到了陆家, 那也是笔烂账。 陆大有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陆家的父母当年对子女不见得多好, 但是对老人却是真的孝顺。 到了陆家大哥这里, 竟是连这么一点优点都没继承到,那天他们到陆家的时候, 正好赶上他喝多了酒, 对着两位老人又打又骂的。平时便有些窝囊的老夫妻两个, 短短五年时间老的差点陆大有都认不出来不说,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让人看了就禁不住心酸。 本来还有些磨磨蹭蹭的陆大有见了这个,心里的怒火一下子便升腾而起,猛地窜出几步,拽着陆大的衣领便是一顿狠揍。 却没想到陆二狗夫妻两个本来被儿子揍的只有躲避求饶的份儿,这时却突然如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一样,拼了命一样向着他们扑了过来。一个抱住大儿子死命护住,另一个就跪在地上抱着陆大有的一条腿不放,还不停的向他磕着头。 几个人当时都被这架势给吓得懵了过去,呆立当场动都不知道动了。 其结果就是陆大有被反应过来的陆大回手一拳正打在了眼眶上。 可是看着护犊子的爹和跪下朝着自己不停磕头的娘,陆大有已然举起的拳头却只能无力落下,转身跑出了那个小院子。 乔岱三人相视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对着这样的父母亲哥,说实话,陆大有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求助几个小伙伴。 令狐冲不用说,他一个孤儿,唯一有建设的意见就是背着陆二狗夫妻再将陆大给痛打一顿,但打一顿之后呢? 在不可能将人打死的情况下,他们走后还不是会故态复萌,或者变本加利。 对此,乔岱也是头痛,他虽然有些主意,但一无人手二无人脉,想实施起来也难。 即使他们想带着两个老人走,对于连自己的一个儿子认都认不出,却可以为了另一个儿子拼了性命的两个老人家,乔岱真的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方法。 到最后,还是陆兴那里出了主意,“按王里正那意思,大有家里两个姐夫虽然不见得多好,但也算不得坏。不如我们去看看,如果真的可信,我就让锦衣卫的人去接触一下。一来这对他们来说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二来再开口让他们照顾一下二老,管束一下兄弟,想来他们也不好拒绝。” 能入锦衣卫,即使只是最低等的番子,对陆家两位姐夫来说,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 两人自此之后有了正经营生不说,对于那个令人生厌的小舅子不但不用再惧怕,更是有了管教的权利。只是在知道,这一切都来自于这个五年前被卖出的另一个舅子之后,这两个男人的表情,怎么说呢,都有些微妙。 这个本来最瞧不起的岳家竟然能出个有能耐的儿子,偏偏这个能耐的儿子还被那对老东西给卖了!呵呵 陆大有之所以出面,便是想震慑一下这两个人,想让两个姐姐过的能稍微好些。见效果达到,又每家留下了些银子,其他的便也不想多管。 师兄弟四人并没有在这里多呆,事情结束之后便立马踏上了去梁家的路程,令狐冲曾经去过不止一次,走起来也算是驾轻熟路。 当令狐冲将师傅的亲笔书信递过去,果然如老岳所料,梁有福这里不但不认为这是麻烦,反倒是在几人面前对老岳千恩万谢的。 乔岱估计,如果不是梁发名分上是他们的二师兄,老家伙都能够给陆兴跪下,直接认了主家。 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怎么说乔岱在古代也呆了这么多年,足够了解到这时代的商人有多悲哀。有后台的豪商还好说,但像梁家这样地方小商户,也不过是人家待收割的韭菜而已,等什么时候长的足够鲜美了就收割一茬。 或者是什么时候遇到了不喜欢韭菜的贵人,被直接挖走换种作物也不是什么太麻烦事情。 知道了这些,再看梁有福的举动也就丝毫不以为奇了,他本就巴结着华山,希望这些江湖中人能给他一份保障。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京城陆家这么一份惊喜在那里等着他。 这几年来不是不想去跟陆家接触,不过他向来谨慎,生怕太过主动人家那里反感,所以才一直按捺。 却也没忘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家二儿子在门派里面对陆兴这个师弟多加照顾。如果不是乔岱和陆大有之前便跟陆兴有了共患难的情谊,恐怕早就已经被撬了墙角。 终于终于,让他给等到了机会,这不,陆家老老太太的寿礼啊,多少比他们富且贵的人家排着队去送还找不到门路呢,自己这里却有机会直接将东西送到人家手里。 梁有福的嘴角差点笑咧开。 但乔岱在知道了师傅的打算之后却有点发愁。 师傅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依他看这梁家却不一定能办好。 最起码人的见识就在那里呢,还能想出什么新奇礼物来?如果是往富贵上面去靠,恐怕掏空了这梁家的家底儿,也休想让人家多看一眼。 看来,还是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梁伯伯,我听说外面有洋人那里运过来的透明玻璃,您这里能帮忙弄几块儿吗?” 梁有福听了乔岱的话一愣,他们这里地处内陆,洋货并不多,思量了一会儿才说道:“岱哥儿说的玻璃,我仿佛听过,与水晶有些相像,但却没有见过。我们这里地处内陆,那些海货能运进来的的确少了些。” 那就没办发了,总不能再绕道沿海地带找一次玻璃吧。太耽误时间不说,合不合用还不一定。 乔岱并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略作思考之后,便有了决断:“那梁伯伯帮我们搜集一下这几样材料吧。” 说着便拿过笔墨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连串的名字下来。 见梁有福也被他的那笔字给镇住了,乔岱忍不住有些得意,但一想,又仿佛太幼稚了些,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写一手好字儿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还是禁不住嘴角儿上翘,连日阴霾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将纸张递给梁有福:“梁伯伯,找齐这些东西可有难度?” 梁有福看了一遍后便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寻常之物,两日内我一定给你弄齐。贤侄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如果有好的琉璃匠人或者会炼铅汞的道人能找两个最好。” 梁有福那里还没说话,陆兴就开口接了过去,“岱哥儿,这点事情如何用的着麻烦梁伯伯,我让人去找就可以了,保证很快就给你找来。” 其实是陆兴有些看不上梁家的人脉,在猜出乔岱这是想带着自己给家人准备礼物后,生怕不能尽善尽美,所以才忍不住跳出来揽事情。 乔岱不着痕迹的瞪了这人一眼,却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拿出来的是玻璃的配方,以及炼制玻璃时能够使用的一套最简易工具。这些在前世的时候,他府上那些匠人早已经将工艺研究的极为纯熟,两个时代的背景又极为相近,所以完全可以直接拿出来使用。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拥有暴利,但乔岱拿出来的时候却很随意,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因为这是要送给陆家的礼物,而陆炳这尊还未见过面的靠山在这个时间点上实在太过强大了,除了皇帝还真没人能够将他怎么样。 否则乔岱这么任性的操作,非得给师兄弟几个惹来追杀不可。 材料很快便搜集全了,陆兴那边的人员甚至比这些材料还早一步入驻梁府,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此地锦衣卫百户刘正。 见着陆兴也不叫三公子,而是叫小陆大人,看着陆兴那十二岁还没开始发育长高的小身板儿,这个‘小’字儿还真是贴切!也是到这时候几人才知道,别看陆兴年纪不大,身上却有着锦衣卫百户的官职,也是个吃皇粮的人。 陆兴被几个不良师兄弟笑得不好意思,只能猛瞪着眼前的刘正生闷气。 人员材料到位,乔岱又知道完整的工艺配方,只实验了几次,无色透明的玻璃便被制作了出来,即使偶尔有些小瑕疵,也只是工人操作手法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刘正是见过世面的,见了这玻璃比海上运过来的不知道好了多少,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做了出来? 望向乔岱的目光有些像在看一个傻瓜,望向旁边梁家的梁旺却是带了丝警惕还有防备,岂不知梁旺望向他的目光也同样如此。 并很快在心中都得出了同一个答案:这人还真不能就这么直接给灭了口。 那可是三公子的师兄的哥哥\\父亲的属下! 这么一转念间,两人的心思再变,梁旺不亏是出身商人之家,反应就是快,“刘兄,你看”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合作呗? 有钱不想挣那纯粹是傻瓜,刘正不是傻瓜,但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更懂得‘分寸’二字如何写。看懂了梁旺的眼神之后,第一个念头不是同意,而是转头看向了乔岱和陆兴。 那意思也很简单:没这两位小爷发话,谁敢做这生意? 梁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的眼神。转头便走到乔岱身边搓了搓手,“岱哥儿,你看这” 乔岱没等他说完,就直接发话道:“梁大哥,我知道你想做这新式玻璃的生意,别的我也不说,只要给我们华山留下三成的份子,其他的随便你们折腾去呗。” 他这一世可没有做生意的心思,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能不跟钱打交道,便是师傅师娘那里每年如果不是接受了华山附近几家富户的供奉,也不见得能够安心练武。 但那些供养最多也只是让他们少些杂事罢了,想弄把好剑都要仔细斟酌。所以,现在能够有一个固定的来钱之处,乔岱相信,以他师傅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推拒的,至于他师娘那里,自然有他家师傅去搞定。 “那是当然的当然的”梁旺眼睛此时简直亮若星辰。 在他心里不但华山的三成不能省,如果有可能他还想给陆家三成,再拿出来一些打点别处。这样分摊下来怎么也能够剩下个一成半成的。 也别说太少了不合算,方子不是他家的,手里又没什么势力。仅凭着跑跑腿就能拿到一成半成的份子,对他们梁家来说,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如果再加上凭借此事结交下的大量人脉,简直可以说是祖坟上冒青烟。 不去说梁有福父子以及刘正如何的兴奋,只说乔岱这里,将得了的几块玻璃一收,便被等的迫不及待的陆兴一把拽走,跟他一同去做东西了。 “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稍微看一下估计也就会了,一开始的时候可能做不好,但多做几个肯定就没问题了。”乔岱要做的是走马灯,在几面小玻璃上面绘上一幅幅连续的故事,再将其做成八面宫灯的样式。 走马灯最难的便是灯中间的部分有一个机关,只要按动,八个面便会不断的转动起来,晚上点燃灯烛去看,当真是如梦似幻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陆兴因为练武的缘故,虽然还是个少年人,但却一副粗手粗脚的模样,并不适合做那些精致的活计,所以乔岱只让他负责将灯的各个部分组装起来。 而他亲自负责在灯面上绘图,又请了能工巧匠制作木框还有里面的机关,各行其事之下,速度倒是很快。 至于令狐冲和陆大有两个,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早就不知道野到哪里玩儿去了。 乔岱只盯着陆大有不准他小小年纪就如大师兄一样染上酒瘾,别的也不去约束他,反正以那人的性子,也惹不出什么大事情来。 无人的时候想一想,自己明明小小年纪,个儿头也不高,竟然就已经操上了一个当爹的心,也是苦逼! “贤侄,这灯?”晚上的时候,几人将做好的几盏灯放在梁家一处偏僻地方看效果,梁有福看了之后就移不开眼睛了,跟这一比,他准备的那些寿礼就是个渣啊。那向着灯的手伸了又伸,都有些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涎着脸便又凑到了乔岱的身边。 他这个样子,也许有的人会说其贪婪,但乔岱却是不以为意,见到好东西动心纯属人之常情,只要不是背后下黑手抢夺,只是明面上争取,真的没什么可指摘的。 能给的他也就给了,不能给的他也不是那种抹不开脸面的人。 “伯父如果有意,不妨多做一些算在寿礼里面一同送去陆府,想必老夫人寿宴过后,京城那里需求量将会很大。” 陆兴听了这话有些不愿意,在后面直扯乔岱衣角儿。 “兴哥儿何必在意这点小事儿,梁伯伯那里制作的再如何精妙,难道还能比的过咱们的?”乔岱知道他心意,遂笑着问道。 梁有福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是啊,不要说岱哥儿画的画儿本身便是一绝,我找了谁也休想仿的出。便是兴哥儿亲手做的这一点,老夫人那里也只会爱不释手,哪里还看得上旁人进上去的。”见陆兴还是皱着小眉头一言不发,只好再接再厉,“兴哥儿再想想,如果老夫人过寿的时候,院子里都是这种样式的彩灯,让来人看着也喜庆不是?” “梁伯伯现在也不要再说什么,只把你让人做好的灯拿过来给兴哥儿看看,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些事情说是说不明白的,让陆兴对比一下,他自然知道将东西一同送上去的好处。 梁有福早已经知道他们师兄弟四个人里,乔岱才是那个拿主意的,听了果真不再说什么,回头也让人做走马灯去了。 陆兴朝着梁有福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才对着乔岱低声说道:“虽然说是二师兄的家里,但咱们又不怎么熟,你给的好处也未免太多了。” 这小家伙虽然离家已经几年,但有些观念却是根深蒂固,歧视江湖人的事情还可能因为自己现在也已经是个江湖人而渐渐改观。面对商人时候的那种从高往下看的习惯却是无论如何也摆不正。 “你就知道我给他们好处了,难道不知道我们华山还占了其中三成股?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陆家至少也得是这么多,梁家说起来也不过是给我们跑腿罢了。又是师兄家里人,怎么就不能给些好处了?” 乔岱也斜睨着这小家伙,朝堂上商贾人家出身的都已经位列宰辅了,还这么斤斤计较的,这心态可不行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52.笑傲之小君子剑 将陆兴给哄好之后, 乔岱索性又将玻璃镜给弄了出来, 做了一架梳妆台打算送给陆母。 而陆大都督的则是一个虎纹玻璃印章, 简单好做看着又新颖, 乔岱觉得很满意。 只轮到陆大哥和陆二哥礼物的时候,却出了点问题。这主要怪陆兴对自家两个哥哥太不了解了, 喜好特长竟然一概不知。 唯一能说的明白的恐怕就是那两人都不爱读书, 一rz这要怎么准备? 好在时间还很充裕,去京城的路上再慢慢寻摸吧。 “岱哥儿,我们真的不能自己带着这些东西上京?” 看着小狗儿一样围着自己转的陆兴,再看看旁边几大箱子的易碎物品, 乔岱坚决的摇头:“你到底是想早些回家见到家人, 还是想跟着这些东西一起在路上耗着?” “都想!”陆兴瞅瞅这个舍不得,想想那个不甘心,嘴巴都已经噘的能挂油瓶了。 虽然这动作在一个十二三岁还没有开始发育的男孩子身上不算太辣眼睛, 但是想想陆兴之前在山上时候那一直拽拽酷酷的小样子,陆兴还是感觉有些心塞。 乔岱伸手将人给直接拖了出去,对着令狐冲叫道:“大师兄, 我们现在就走。” 刚刚将酒囊灌满的令狐大师兄一马当先:“出发!” 四人虽然年少, 但都腰悬长剑, 看穿着打扮还都是江湖中人,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无人敢招惹。 当然, 别人不招惹他们并不代表他们每日里就无事可做, 只能闷头赶路了。 他们可以去招惹别人啊。 几人都是少年热血, 这几年又是在老岳仗剑任侠的教导下长大, 见到不平之后,自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要说这天下最不缺的还真少不了不平事,所以几人一路上也颇不寂寞。 只是做起好事来往往有些顾头不顾腚之嫌,他们出手帮助的大多都是一些弱势百姓,而教训的自然是一些地痞流氓,或者豪强家奴。 在不能下死手的情况下,最多不过是揍一顿给个教训罢了。那些人当时得了教训自然不敢再生事,但心里却都憋着一股火呢,等他们走了之后,自然是变本加厉的祸害回去。 乔岱虽然三辈子加来年纪也不大,但毕竟经历多些,一早便猜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但这种事情如果仅只是嘴皮子上说说,这三人嘴上不会辩驳,难免心里会不以为然。 索性在一次救了一个被地痞勒索的老汉后,扯着三人先是假装离开,绕了一圈儿之后,又回到了附近的树上潜伏了起来。 “岱哥儿,你就是想的多,那家伙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怎么可能再回来找这老伯的麻烦。”已经在树上躲了一个时辰,陆兴有些受不了的抱怨道。 “再等等吧,如果那些人真的没找来,就算我欠你一次好了。到时候我好好给你画幅像怎么样?” 本来等的无聊的陆兴一听乔岱的许诺,立马来了精神:“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击掌为誓。 旁边的令狐冲和陆大有听了赶忙喊道:“岱哥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呀,到时候我就画一幅《华山三侠仗剑天下图》怎么样?”乔岱来者不拒,戏谑说道。 华山三侠仗剑天下? 好大气的名字,即使脸皮厚如三小也不禁红了脸,又有些心痒痒。扭扭捏捏却又双眼晶亮的望向乔岱:“真的可以?”想想又有些不对,“岱哥儿,你不把自己给加上吗?” 真是三个活宝,乔岱忍不住轻笑出声。 让乔岱没想到的是,那痞子竟然如此有耐心,一直到日渐昏黄,前方老汉收了摊子,都一直没再冒过头。 心下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这家伙真的被吓破了胆儿? 不致于吧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不会就这么结束,只是眼看着天色都暗了下来,兄弟几个却都饿着肚子,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看着那老汉挑着扁担离开的背影,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师兄,咱们几个将那老汉送回家之后,再找个地方吃饭吧?” 令狐冲将酒囊对着嘴倒了一口,有些得意的看着另外两个师弟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本来也有些不耐烦的心情不觉大好。 转身对着乔岱说道:“咱们说好了的,这一路上但凭小师弟安排就是。” 大师兄,你那特意咬重的‘小’字儿是什么意思?别人都是师弟,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偏偏的要加那么个‘小’在里面。乔岱虽然气愤,但最多也不过是在心里抱怨几句罢了。 如果真的表现出自己的在意,估计以大师兄惯爱恶作剧的性子,他能张口闭口不停的叫自己‘小’师弟。 就像现在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当着陆兴和陆大有的面喝酒一样。 将他那恶劣的性子看透之后,乔岱是绝对不会将自己在意的事情暴露出来的,甚至越是在意越要藏的深一些。 此时也一样,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远远跟在老汉后面向前走去。 果然,刚刚出了镇子不远,那老汉便被几个混混模样的给堵住了路。 其中一个还特意向着他身上撞了一下,将老汉背篓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草编物件给撞得散了一地。 “老头儿,你走路没长眼睛吗?竟然往爷爷身上撞?”老汉被撞的有些昏,反倒是那混混先倒打一耙的叫了起来。 不管真假,看那混混满脸横肉的样子,周围的行人连忙快步向前走去。连热闹都不敢看,生怕惹祸上身。 乔岱师兄弟此时正立在不远处观望,那边眼看又出现了变故,刚刚还叫嚣着的混混竟然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不起,躺在地上便犹如发了羊癫疯一样,嘴里还吐着白沫。 直到这时候,那老汉还是呆呆的立在那里,仿佛傻了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 乔岱上前几步,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不用摸脉,只看指甲和脸色,他也可以确定,这人根本就是装的,只是为了逼真,应该是在之前服用了某种药物。 这碰瓷可真是够专业! 只为了一个卖草编的老汉就能弄出这种架势? 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在知道他们逼或许已经走了的情况下,这心思可真够深,心眼儿也有够小的。 那老汉见那壮汉咄咄逼人,终于回过了神,诺诺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几次张口都被打断。 无奈之下想伸手去拽对方衣袖,开口苦求。却被那壮汉一下扯住,另一手捏成拳,顺势便打了过去。 那壮汉拳头有醋钵大小,看样子也是练过两手外家功夫的,让他这么一拳头给打的结实了,那老汉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本来还打算看看情况的乔岱立马松了手里拽着的衣角儿,令狐冲一言不发的便冲了出去,后发先至的扣住了那壮汉的胳膊。 两个小的忍不住在后面给他叫好:“大师兄,好样的!”“大师兄,威武!” 令狐冲一甩头发,一手擒着那大汉不动,另一只手朝后面几个师弟摆了摆,了个c,这逼装的! 乔岱都不得不对着他竖起两根大拇指,厉害呀,大师兄! 那壮汉在弱小者面前凶神恶煞,但见有人单手就能将自己给制住,连续用了几次劲儿都挣不脱。 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他也是个光棍儿的,顺势便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道:“少侠,少侠,您老高抬贵手啊。小的不是有意要打人,实在是他先害了我兄弟,小人只是一时气愤不过,这才动手的啊。” 令狐冲可不会医术,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但却想不明白,下意识的就向着乔岱望去。 却见乔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长针,走到那躺在地上的男子旁边,对准穴位,一下子便扎了下去。 那狠劲儿,看的一直盯着他的令狐冲和陆大有陆兴三个忍不住便是一阵哆嗦。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离他稍远了些。 不过,吓人归吓人,见效也确实是快,一针下去,那人就反射性的弹跳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吐出了一堆黄黄白白的东西,让人见了就恶心。 陆大有和陆兴对视一眼,又向后退了一步,这空气中的味道当真是难闻。 “应该是吃了某种特殊的药物,才会出现这种症状,即使不针灸,十二个时辰之后也会好起来的。”乔岱这话是对着自家大师兄说的。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瞥了那壮汉一眼——在旁边密切观察事态发展的陆大有和陆兴其实很想对他说:岱哥儿,你还是不要做这个表情了,配上那副稚嫩面孔,当真是哪儿哪儿都怪异! 乔岱接收不到两人心声,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否则一定会更加郁闷。这还能做朋友,还能做朋友? 那壮汉反应也快的很,一听乔岱这话,立马变了口风,“少侠,我兄弟这是被人下了药了,这是有人要害我们兄弟啊。” 一句话就将自己摆在了受害人的位置,并且打死不动摇,这也是个人才! 令狐冲这几年偶尔也下过山,形形色色的人自认见过不少,也见过些无耻的,但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差点没将自己给憋过去。实在是不甘心,也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直接一顿拳头将人给揍一顿再说。 “还不快滚,难道还让小爷恭送你们不成?”不理会那人隐藏在眸子底下有些怨毒的目光,将一直有些呆的老汉给扶了起来,几人到一边儿说话。 “岱哥儿,那些人真的是中午那个无赖找来的人吗?”陆大有问道。 “八九不离十。”乔岱点头,他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胡乱做好事的后果,却不想打击他们行侠的积极性,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想通才好。 这老汉既然已经被那些人给盯上,要么将那些个无赖混混都给清除出去,要么就是给老汉及其家人再找个地方居住。 只是这世界上哪里能少的了那些社会渣滓,清除了一批很快又会再来一批,说服老汉搬家也不是个好主意,毕竟故土难离。 明明是行侠仗义,明明是做了好事,却仿佛自己成了一个害人的人了怎么办? 这时候,真想看看三人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那小小的身板是否还能装的下。 虽然丧气了些,好在也没人跟自己过不去,回到镇上之后,几人化郁闷为食量,比平时的时候最少都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后,几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乔岱,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他们想不明白,只能找这个他们认为最聪明的求助。 感受着三人投过来的信任目光。乔岱这下想求自己的心里阴影面积了,明明他才是年纪最小个子最矮的好不好?这莫名其妙的带孩子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泡脚的脚盆往陆兴那边一踢,身子向后直接仰躺在床上,忽略掉几人的目光,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53.笑傲之小君子剑 其实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在乔岱看来, 几人也不过是对一直以来的认知有了些许怀疑, 却又因为没有找到一个新的方向而心里有些迷茫罢了。 一旦多经几件事情, 凭着他们聪明的脑袋自然能够再次找到方向, 或者说是做事情的方法。 现在说那么多有用吗?也许吧只不过乔岱并不打算浪费口水罢了。 在他看来,最有效的绝对不是对他们说你该怎么怎么做。 而是要让他们多经几件事情, 自己去比较一下处理方法和结果, 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自己的手段。 人吗, 只要有脑子, 只要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要有意识的去改正这个错误,那么就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并且自己也喜欢的处事方法。 所以, 接下来的路途中,在乔岱的请求以及锦衣卫的全力配合下。 每隔那么一段时间, 总会有那么一两件新鲜事情让他们给遇到。 表面卖身葬父(实则钓凯子)的少男少女; 对谁都豪爽唯独对妻子儿女吝啬的丈夫; 贪婪的男人,放浪的女子; 甚至是看着胆小懦弱却杀人不眨眼的黑店老板 这些不但让令狐冲三个半大少年大开了眼界,就是乔岱这个自认经验丰富的也不得不感叹,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那么多自以为绝顶聪明的现代人其实也不过是喝了人家的洗脚水而已。 当然,除了这些被人为安排给他们长见识的, 自然也遇到过一些连乔岱凭经验都无法确定真假, 只能凭直觉去判定的事情。 好在因为小金的存在,他的直觉一如既往的准, 想不通的就按直觉走, 倒是没让兄弟几个吃到亏。 这除了让他在小团体中的地位进一步得到巩固之外, 也让暗中跟随的几位锦衣卫兄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没想到,三少的这位小师弟看事情竟然比他们这些办老了案的还透彻,不服不行! 因为这接连不断的事情,师兄弟四个的速度自然被拖得有些慢。 但即使再慢,一个月的时间,以他们的脚程还是到了京城。 自南门而入,而陆府在皇城北侧,这就注定了他们想要到达,还要穿过大半个燕京城。 乔岱冷眼打量着这座除了名字相同布局差不多,再没任何相似之处的都城,心里竟然有丝恍惚感。 路过一处宅院,如果他没算错的话,这里本应该是那个寿宁侯府,只是时光交错,那座被他修建的大气美丽的侯府没有了,他的女儿徒弟也没有了。 忽然有些伤感,眼角似乎有什么滑落,心中只盼着那些他所在意的人能够一直如记忆中那般活的肆意张扬。 笑容永远那么明丽而灿烂 “小师弟,你怎么了?” 令狐冲有些惊讶,记忆当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乔岱露出这副表情,怎么说呢怀念?悲伤?还是不舍? “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不适。”乔岱收起情绪,仰头答道。 他有预感这一世绝对不会是他的终点,那么今后不知有多少值得留念的事情或者人会留存在他的记忆中,总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可不行。 那缕愁绪仿佛昙花一现,令狐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也并没有在意。 “是啊,岱哥儿c兴哥儿,这京城的人可真多啊!”陆大有在听到乔岱的话后也感叹道。 他们这一路上也经过几座大城,但是为了赶路,也为了省却麻烦,所以都是过门而不入,算起来,这还是几人第一次进入到如此繁华城市。 往来如织的行人,鳞次栉比的店铺,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让陆大有的眼睛已经不够看了。尤其是那东张西望的样子,再加上一身粗布衣衫,一柄精铁长剑土包子武夫,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甚至不客气的举起衣袖挡住脸面,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京城的人倒底跟小地方的不一样,除了对身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有些个敬畏外,对这些江湖中人可没一丁点儿的客气。 那眼神,竟然跟看着什么臭虫一样! 这师兄弟四个又岂会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 陆大有没见过这样的热闹景象;陆兴何尝不是一样,他在被绑出京城之前,因为年纪原因,一直被养在陆家内宅,自然不知京城里面竟然如此热闹。又因为还有两个哥哥的礼物没有找到,所以东张希望的样子,比起陆大有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他身上穿的是锦缎,这才没人敢出声嘲笑。 所以,这还真是一个看衣服的世界! “兴哥儿,你家里还有多远?要不然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说话间大师兄已经停在了一处酒楼前面,牌匾上写着醉仙楼。 楼高三层,在京城酒楼中算不得最高的,装饰的颇为典雅,想必有着固定的目标客户群。现在并不是饭时,里面却坐满了人,想来生意也是极好。 闻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浓郁酒香,怪不得大师兄起了心思,这是酒瘾又犯了! “大师兄,现在离午饭还早,而你今天的一壶酒也已喝完了,哪里还能再喝?” 这一壶酒的配额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只平时乔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任由他胡来。此时真正拿出来的时候,令狐大师兄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堵上大师兄的尊严,自己说过的话总要吞下去。 只这里的酒气太过勾人,让大师兄的脸皮厚度加了又加,忍不住磨道:“小师弟,再来一壶怎么样?大师兄我也不赖皮,咱们把明天的配额先借用一下行不行?” 乔岱心想,明天已经在陆家了,到时候你想喝酒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我又岂能再约束你?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刚想好好的利用一下手中的权利,给大师兄添一点儿堵,当一把冷酷无情的小师弟。 酒楼里走出来了一个店小二,对着几人说道:“这几位少侠见谅,小店今天在办文会呢,乃是有官场前辈宴请一些有才华的举人老爷,恕不能招待其他贵客了。” 小二这话说的及其客气,不但文绉绉的还用了敬语,语气语调也没毛病。 但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让师兄弟四个是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而且那手势是怎么回事,感情儿是哥几个离你那店门三米远还挡着你们那道儿了。 本来即将内讧的师兄弟,立马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宴请各位入京举子?” 乔岱向来不是个肯受气的主儿,被行人小视还可以假做无视。但如此被人问到脸上却还不出声,那就真的不是他了。 那小二本来虽然举止有礼,也不过是学的往来学子罢了,正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骨子里就没有什么谦恭礼让的意识,所以一说话就让几人感到违和。 也不知道如此品性,是怎么在这京城知名的酒楼里当上的跑堂活计的。他见乔岱问话,本想不答的,却又有心炫耀,语气中不自觉便带了点倨傲说道:“今日宴请客人的乃是景王殿下师傅袁炜袁大人。” “喔,袁炜袁大人宴请众位举子?难道他就不怕唐寅旧事重演!” 乔岱虽然身无内力,但是这么多年习武下来,中气充足,说起话来虽然达不到少林狮子吼的效果,但想传的稍微远些,却也不难。 所以,他这话一出,酒楼里的声音瞬间为之一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54.笑傲之小君子剑 唐寅, 字伯虎, 弘治十一年南直隶解元, 诗书画三绝, 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更是弘治十二年京城会试呼声最高的状元人选,却因为在京城时太过于高调, 经常与好友徐经出席各种豪门聚会, 而卷入了当年的科举舞弊案。 此案最后虽然查无实据,但唐伯虎与徐经两人还是被贬为小吏不得为官。至此之后连遭挫败,老婆跑了兄弟散了,整日里留恋青楼妓坊, 靠卖文卖字勉强维生。 好不容易有宁王赏识其才华, 想要收其为幕僚,却不想那就是一个天坑,宁王不宁, 那家伙是一心一意的想要造反啊。 看着那一群乌合之众,唐伯虎自认自己还没傻到什么主公都敢认的程度。无奈那时已经深入虎穴脱身不得,思来想去只想到一计——裸奔! 如此装疯卖傻之下, 才让宁王无奈将人给放了。 据说其晚年穷困潦倒无儿无女, 连过继给他的侄子都没养成即夭折。 可谓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倒霉蛋, 现如今即使再落魄的书生, 只要提起此人, 都会有一种诡秘的自豪感。 乔岱此时在人家文会的门口说这句话, 无他, 纯粹是恶心人呢!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太招人恨, 为了一个店小二的不敬态度,而让一屋子的人心里不痛快,也有些说不过去。 只是,谁让他此时就是想这么说呢? 作为一个有些随意的人,想说也便说了! 说完之后,一手拉着陆兴一手扯着陆大有,对着大师兄使了个眼色,那什么,趁着屋里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快跑吧。难道还等袁老大人从里面冲出来扯着他们的衣领子骂? 师兄弟四人展开身法,三转两转的便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店小二在那里缩成了鹌鹑,不停的小声跟匆匆赶出来的掌柜解释着什么。 ······ “岱哥儿,唐寅是谁啊?”别说陆大有好奇,就是令狐冲和陆兴都不知道其人。 江湖人跟这些个书生就是两个世界,对一方来说耳熟能详名满天下的人物,对另一方来说很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几兄弟不知道太正常了,乔岱将唐寅的事迹给解释了一遍,不过当然不是按照正史来的,因为他除了知道唐寅科举时候很倒霉事情外。 最熟悉的并不是其穷困潦倒的生活,而是——“唐寅就是唐伯虎,他擅长画美人图,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据说他有九个老婆。其中最出名的是他第九个老婆叫秋香的” 吧啦吧啦,等他们到陆府门口的时候,正好一出唐伯虎点秋香也讲完了,听得另外三兄弟当真是如痴如醉。 连令狐大师兄都感叹道:“小师弟就是知道的多,看来我们今后也要多读读书才行。” 陆大有更是转身问陆兴,“兴哥儿,唐伯虎的画这么好,你家有没有?有的话借给师兄我看看呗?放心,我只看看就还你。” 美人儿图啊,好像很好看的样子! 陆兴刚想回什么,却见一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人走了过来,向着三人喝道:“陆府私宅,闲人不得逗留。” 额,仰头看看牌匾,他们有逗留吗? 师兄弟四人互相望了一眼,陆大有更是跑到乔岱这里嘀咕:“兴哥儿家真是气派,守门的竟然是锦衣卫。” 这厮虽然收敛了声音,但对方一定已经听到了,乔岱抽了抽嘴角,伸手扯了扯突然间有点呆的陆兴。 陆兴抬头看着陆府大门匾额,心间忍不住有些复杂,被乔岱扯了下方才回过神来,伸手在袖袋里摸了一块令牌递给眼前的锦衣卫,并问道:“大都督可在家?” 那块令牌乃是回来的时候李虎交给他的,凭此不但可以调遣沿路百户以下锦衣卫,回来之后更是能够代表其身份。 这也是李虎谨慎,怕他们几个少年出行生点什么事情。 能给陆府守门的,自然是大都督的心腹,一见令牌,再看向陆兴的目光便带了审视,直到发现他眉眼间同陆家的其他少爷甚至于大都督本人都有些相像,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甚至还带了笑。 恭敬的将令牌又送回陆兴手上,行礼道:“可是三公子?李千户早传了信过来,说三公子可能近期归家。” 陆兴冲着他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身份,见他又要下跪,连忙挥了挥手叫起,他这些年在华山上早已自在逍遥惯了,还真不耐烦这样拜来拜去的。 见他仿佛没听到刚刚的问题,遂又问了一遍:“大都督可在府里?” “回三公子的话,大都督正在宫里护卫陛下,并未归家。” 本想问的再详细些,但看这人的样子,想来也不知道什么,索性先进去,等一下问母亲祖母好了。 想到这里,转身招呼三位师兄弟便向着府内走去,他离家之前因为年纪小一直跟着母亲祖母居住内宅,现在自然而然的也是向着内宅的方向而去。 只还没走到二门,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嘈嘈杂杂的声音,并且由远及近。仔细去听,便听到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在不停的催促:“快点快点,你们可是确定了,真是我的乖孙儿回来了?” 另一个有些温柔的声音又在那里连声劝着:“母亲,您慢点儿,如真是吉儿,这不马上就能见到了吗。千万莫心急,太医可是说了,让您平时休要大喜大怒。” 听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本来还走得平稳的陆兴是彻底激动了,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人也大步流星,三步并做两步,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一群妇人面前。 紧接着便是一顿哭一顿笑的,只是在场的除了他们四个之外竟然没一个男子。跟在陆兴后面的哥仨儿未免有些尴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摸了摸鼻子躲在角落里装不存在。 那里陆老太太和陆母好不容易又一次见到小孙子/儿子,当然是千言万语要说,几人边哭边被丫头婆子们给劝着向院子里面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老太太住的福宁院。 刚要随着老太太进屋的陆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才想起竟然将三个兄弟给拉下了。 一拍脑袋,对着旁边的一个嬷嬷说道:“劳烦嬷嬷原路去叫一下我三位师兄弟,请他们过来让祖母母亲也见见。” 又转身对着陆老太太说道:“祖母不知,他们三个有两个是当年从坏人手里救了孙儿的,另一个是我们华山的大师兄,这些年也极为照顾孙儿。” 老太太一听说是孙儿的恩人还有师兄,连忙便念了声佛,对着那嬷嬷道:“赶紧恭敬的请过来,我老婆子要亲自谢过才行。” 陆母也在旁边附和,一个劲儿的叮嘱千万不能怠慢了。 陆兴见祖母母亲并没有在意几个师兄弟的出身,心里当真高兴,但也怕她们太过在意客气,以致于大师兄c大有和阿岱不自在。 遂连忙说道:“老太太和母亲千万不要提谢不谢的话,我们现在可是师兄弟,平日里相处和亲兄弟也不差什么,太客气了没得见外。” 陆老太太和陆母听他将几个外人与自己的亲兄弟相比,难免心里不自在,只不过转念间又想到他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心里又泛疼。情不自禁的想着,跟亲兄弟比就跟亲兄弟比吧,在外面如果真的交了亲如兄弟的朋友倒也是一件幸运事。 又见孙子\儿子如此说,忙不迭的答应,老夫人更是开口保证道:“吉儿放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祖母都听你的。” 陆兴一路扶着老太太和母亲在屋里坐定,重新跪下大礼拜见,这便是代表他正式归家了。还没等他站起来,刚刚那个嬷嬷已经带了令狐冲c陆大有和乔岱走了进来。 作为晚辈到亲近的朋友家拜见长辈,头一次的时候行跪礼,这在讲究的人家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无奈令狐冲和陆大有从小在华山长大,江湖人随性,除了拜师的时候行过跪礼,之后除了犯错被罚就没再正经给人跪过。 所以,看到那些仆妇自然而然拿过来的跪垫儿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乔岱前世虽然没给人跪过,但见多了这样礼节,也被人跪过不知道多少次,倒没什么心里障碍,用手扯了扯两人,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对着老夫人和陆夫人行了大礼。 “晚辈乔岱见过老夫人,见过夫人。 祝老夫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夫人越来越美丽,今年更比昨年强。” 令狐冲和陆大有虽然能跟着乔岱行礼拜见,但这两人无论如何也学不来那些吉祥话儿,所以看着他的目光都是(°°) 老夫人和陆夫人却是越瞧乔岱越喜欢,嘴甜不甜先不说,只他看着比陆兴还小,模样又格外俊俏,行止之间流露出的气度也是难描难画,数遍她们身边这些同龄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比的上。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掩住眼底的惊讶,笑着叫人将三人扶起,见面礼给的尤其丰厚。 接下来问话更是和蔼可亲,一句句不着痕迹的吹捧恭维,比刚刚乔岱的直白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如果换那些不经事的小孩,或者同样门第教养出来的子弟,一定会感到受宠若惊。 只他们是真的野惯了的孩子,只感觉越听越不习惯,连大师兄和乔岱都抿紧了嘴巴,不知道接些什么好。更不要说陆大有了,这老实孩子脸红的已经成了猴子屁股,估计拿根棉线都能够直接引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55.笑傲之小君子剑 好不容易从陆家两位夫人的手上逃了出来, 三兄弟面面相觑, 那表情, 都有些一言难尽。 尤其是乔岱, 他记得曾在哪里听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今儿果然是见识到了。 心想如果这段时间就住在陆家的话, 免不了要经常到内院拜见, 那种热情, 想想都吃不消。 令狐冲和陆大有也深有同感, 而且也不想受到拘束, 所以将本来要住在陆府的心思彻底熄灭,在陆兴有些委屈的目光中, 三个人背了包裹,拿了长剑坚定的走出了陆府大门, 要到城里自己找地方住去了。 看着还未关上的大门,几人明显的感觉到了送他们出来的那位陆家的二爷长长的松了口气,很显然, 人家骨子里就没想着留他们几个住下。 呵呵, 三兄弟都不是能够受的了委屈的人,更受不了气, 此时见到这人态度,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小爷又不是没银子, 凭什么在这里看人家的脸色啊? 只是到底有些对不起陆兴, 看着他难过失落的小模样儿, 三人难得的有了一丝良心被发现。令狐冲作为大师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九儿啊,你也知道哥儿几个都闲散惯了,既然离了师傅师娘,当然怎么自在怎么来。你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好好陪陪老太太和伯母吧。当然,如果实在是无聊了,或者被人给欺负的时候也一定记得来找我们。或者陪你玩儿,或者给你出气,即使大师兄办不到,咱们还有一个小师弟呢,他肯定能给你做主哒。” 令狐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骄傲自豪,说实话,那样子真的有些碍人眼。尤其是那些陆府的下人,虽然目光都尽量保持了恭敬,但嘴角却会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即使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 他们在陆府门口也已经拉扯了一会儿,来往行人虽然不敢过于关注,却也都明显的放慢了往来的速度,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陆府可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没有。弄得那位陆二爷已经颇不耐烦,整张脸都是耷拉着的。 见陆兴一点不为陆家名声着想,一味的在那里丢人,忍不住腹诽:“果然不在府里长大就是没教养,跟几个贱民也能喋喋不休的说这么多。” 他心中越想越是不喜,将老妇人夫人和陆大都督之前吩咐的‘对华山诸位一定不可怠慢’早已忘在了脑后,挥了挥手叫过旁边一个管事道:“华山几位少侠既然不愿在府里,我们也不能强求。你好生带着他们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开几间上房,记住一切费用都算府里的。”又转身对着陆兴说教,“阿吉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多陪陪你祖母母亲吧,她们这几年在府里想你也想得紧。” 之后告辞也不说一声,牵着陆兴的手臂转身就往回走。 快速合上的门缝处,几人看见反应过来的陆兴直接将那人的手给甩了开去,当着那么多家仆的面,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这位二爷留。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算不得友好,也不知陆兴在府里会不会受欺负。 本不想用陆家的人的,乔岱现在却改了主意,抬眼见这人正是少数几个对他们没偏见的人之一,脸上立马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陆管家,我曾听兴哥儿说过大都督并没有同胞的兄弟,这位二爷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乔岱的笑容向来亲和力十足,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魅惑力,但也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这陆管家便是如此,见了对面这孩子笑模样,只感觉心里发软,莫名的对刚刚那位二爷的行径又多了两分轻鄙。而且,乔岱问的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并没什么好隐瞒的。 “回乔少爷,这位二爷是我们本家三房的,因为大都督近两年来经常入宫伴驾,大少爷和二少爷又都有了正经差事,家里便缺了个打理庶务的主子,遂请了这位三房的二爷来帮忙。”这点事情,京城里一般的人家就没有不知道的。 那三房跟大都督已经马上要出五服了,能过来,不过是因为他祖父还活着,因为年岁大辈分高,这才硬撑着面子在族长那里将这差事给孙子要了过去。 但这人就不是个成器的,来了之后虽然没惹出什么大事,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并且任人唯亲,最近更是异想天开,竟然想将他们这些府里的老人都一个个的往下换。 殊不知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大都督的眼线,之前不说,不过是为了族里的面子,又事不关己,所以颇多忍耐罢了。现在既然已经动到了他们的利益上面,也就休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陆管家在陆家做了几十年,早已经历练出来了,即使心内思量万千,也绝对不会在面上表现出哪怕儿一丁点儿。他也不愧是京城的地头蛇,很快就将师兄弟三个领到了一座酒楼处,前面一幢门脸儿只有三层,算不得多高,但是雕栏玉砌,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进进出出客人也是宝马香车,个个来头不小。 相比之下,师兄弟三人的穿着是真的寒酸。好在那店小二很快认出了他们身旁的陆管事,锦衣卫大都督府上排名前五的管事,绝对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仰望的存在。 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连带着对乔岱三人都丝毫不敢怠慢。 陆管家并没有理会那小二,径自给三人介绍道:“三位少爷不知,这酒楼后面便是一座座的院落,专门租给外面来往京城的达官显贵,又安静又干净。你们如果这里,我回去也好跟三公子交代。” 回头又对着那小二,“安排一处最好的院落给三位公子,伺候的精心些,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师兄弟三人占了一处院落,洗漱之后,因为旅途劳累,几人早早吃了晚饭便上床休息了。 半睡半醒之间,乔岱只感觉有东西“哐”的一声在耳边炸响,被吓了一身冷汗之后直接惊醒了过来。 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再仔细侧耳去听,却发现因为宵禁时间,酒楼早已经关门闭户,不要说什么巨响,便是连之前过来的时候嘈杂的人声都已经不见。 难道刚刚只是他在做梦? 乔岱有些不确定,只是一下子被惊醒便有些睡不着,又有些在意,他习惯性的将心思放空,用上了自己的能力。 “嗯哼哼嗯”再次听到这种声音,‘身经百战’的阿岱已经不会再脸红心跳仿佛干了什么坏事了。 不过,他并没有听墙角的特殊爱好,自然而然的便想转移区域,注意力向着别的方向延伸。 这些年来,越过一开始的只是单纯的去听,乔岱已经发现了一种仿佛精神力触角一样的东西,只要将这些个丝丝状的东西延伸出去,便仿佛是他的耳朵和眼睛被延长了一样。 不但能够让他清楚的听到某处的声音,渐渐的还能看到一些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只有影子一样的轮廓,之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到现在为止,至少百米内能够分出是男是女来。 只是为了不要看到什么尴尬的事情,乔岱通常都是先听后看,今天也是如此,丝丝们转了一圈儿,除了听到几句梦话之外,就再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乔岱皱紧了眉头,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总感绝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心里的那股倔劲儿上来,不搞清楚,他今天估计是别想睡着了,在这酒楼之中又没法像在山上一样跑出去练功。 索性加进了视觉又重新开始搜索了起来。 本来在路过刚刚听到‘嗯嗯哼哼’的地方的时候,他是想着绕过去的,只是——不对,不对,这里好像并不是酒楼客房所在地啊。全靠听力的时候还没察觉,但现在开了视角,很容易便能够发现,这里应该是仓房,地下还有一间酒窖,什么人会选这里快活,难道是偷情? 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丝丝们紧跟着就全方位覆盖了过去,只是乔岱差点被吓了一跳,竟然不是? 乔岱看着身上染满了血,躺在那里只有偶尔才能发出一身闷哼的人形物体。忍不住锤了锤脑袋,他现在好像越来越笨了。 竟然忘了,受伤的人在忍痛的时候,也可能会嗯嗯哼哼的! 而他刚刚竟然没想到幸亏这是酒楼天字号院落,都是单人独间,没有被师兄们发现他那胀红的脸颊,要不然非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不可。 乔岱在那里仔细的观察了人形物半天,应该是个男子,中年还是老年? 头发散乱没什么胡须,眼睛看不出来,但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有些阴毒的样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着师傅在下山之前让他们行侠仗义万勿堕了华山名声的话,乔岱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戏谑。 起身穿好衣物,轻轻的推开房门向着外面走去。走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随手将一颗石子向着茂密的枝叶间打过去。 见上面的人轻巧躲开了,只留几片树叶在原处轻微的晃荡,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看来大师兄的轻功又进步了,可喜可贺! 只是他这么躲着可不行,柴房那人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处理起来应该会很麻烦,乔岱可不想错过一个现成的劳力。 “大师兄,闻这酒香应该是醉仙酿吧?你应该算算仅凭你手里的银钱还能买上几壶啦?” 见对面那人仍然不为所动,连呼吸都没变过一下,装的还真像。 乔岱撇了撇嘴角继续说道:“大师兄,你也别想着去偷去抢,先不说这种小人行径不是名门正派所当为。就是师兄心里就真的能过的去?据师弟所知,这醉仙酿虽然售价昂贵,但其原料也同样价格不菲,按你这么个喝法,老板那里非得亏本不可。到时候万一资金周转不过来,再碰上点什么事情,被逼的卖了方子都有可能。到时候他们一家如果过不下去,可都是你的错了。” 令狐冲虽然性子中有些放浪不羁,但侠义之心却是足足的,如果这家老板是个在酒里兑水,坑蒙拐骗的,这家伙将人家店给烧了估计都没什么心理负担。 但是因为他的缘故,让一个并没什么劣迹的老板破产卖方背井离乡,他这辈子都别想好受了。 但不喝吧吧嗒吧嗒嘴,忍不住啊! 乔岱说完之后就在下面数“一c二” 果然,还没数到三,树上就想起了“啪”的一声清响,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令狐冲不知小师弟是如何发现他的,也知道小师弟说的对,但被威胁的滋味并不好受。 虽然无奈出来了,心里该不爽还是不爽,“咕嘟嘟”几口将酒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拿眼睛斜睨了前方的小人儿一眼。 令狐冲有些恶意的上前两步将乔岱因为刚刚睡觉而散开的头发揉的稀巴乱。 其实他是很想灌小不点一口酒的,但一是不敢,二也是舍不得,只能作罢。 美酒啊,自己留着喝多好,给这小鬼纯粹是糟蹋。 不过,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能不能喝个够可都还在这位小师弟手上呢,令狐冲也不敢太过分。 在乔岱发飙之前快速的将爪子缩了回来,一脸正气的拍着胸脯子说道:“小师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好了,咱们师兄弟客气什么?” 乔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早这么有觉悟,你躲在树上干嘛呢? 难道是在下崽儿 给了大师兄一个白眼,转身向着受伤之人的所在地走去,推开柴房的门,本来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留在地上,颜色有些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只是这屋里淡淡的血腥气却不能短时间消除,连毫不知情的令狐冲都闻到了,察觉到了不妥,上前一步将乔岱给挡在了身后,警惕的大量着柴房内部。 别说,这个大师兄关键时刻还挺有范儿的。乔岱被他挡在身后,伸手拽了拽他衣摆,示意他向一个角落看去,那里码着一些劈好的木材,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对,仔细跟周围比较起来,却有些杂乱了。 令狐冲艺高人胆大,上前一步直接将木头给掀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就这么给露了出来。 那人躺着一动不动,应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令狐冲见此将乔岱又往外面推了推,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将那人给翻了过来,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既是为了止血,也是为了让他动弹不得,以防使出什么手段。 “小师弟,你可带了金疮药过来?” 乔岱点头,他既然事先知道这里有伤患,自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管令狐冲会不会怀疑,直接将伤药给递了过去。 令狐冲知道这个小师弟有秘密,这一路上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奇,却并没有多问,只默默的接过药瓶,又扯了那人身上的布料,直接给人上药包扎。 这人伤口不少,等他们忙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看着天边兀自闪亮的星星,令狐冲开口问道:“小师弟,这人怎么办?”是扔在这里还是带回屋去,令狐冲有些拿不定主意,好在他这一路上听小师弟的已经听惯了,没有多想,嘴巴就已经问了出来。 之前远距离看的时候,乔岱并没有看清这人的长相,但现在离得近了这么一看,却总感觉哪里有些违和了起来。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几遍并没看出端倪,听到大师兄问的时候,心中也有些犹豫,这人身份不明,放在这带回去好像都有些危险。 正这么想着,却忽然心中一动,身子一侧,从令狐冲的身后便绕了出去,上前就着刚刚点燃的一根火折子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之人的头发。 “师兄,这不是我明人!”这人头发明显有剃过的痕迹,而明人是不会剃发的。 令狐冲听了之后也上前检查了一遍,说道:“是倭人的。” 华山位于陕西,而倭寇一直肆虐沿海,所以华山弟子对于倭寇的恶行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对其仇恨之心也小,对他们来说,这天下最可怕的敌人从来不是来自于海上,而是来自于北面的草原。所以,令狐冲一看是倭人发型,便自然而然的将提起的心放下了些,他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些浪人,感觉上这些人除了落魄之外并没有多坏。 乔岱却不然,他虽然不是个种族主义者,但既然是从后世穿过来的,多少都会有一些对这个海上民族的心结,尤其是现在是嘉靖朝,倭寇肆虐正严重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倭人到了京城,而且还身受重伤,到底是谁为了什么伤了他? 乔岱认为,如果不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他将寝食难安。 看着令狐冲那放松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对于一个没见识过倭寇凶残的人来说,他那种态度还真不好指责什么。而且,如果想要知道的更多,大师兄这样子也许能帮他省却不少的事情。 这么一想,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跟令狐冲说道:“大师兄,这里并不安全,我们将他给抬回房间里吧。” 令狐冲答应一声,但他哪里会用小师弟动手? 直接将人往胳膊下一夹,出了柴房,几个纵越,便已经从开着的窗户进了房间。 也幸好倭人矮小,他才会夹的如此轻松。 乔岱在后面又检查了一遍,倒是没有白费功夫,将其存在的痕迹抹掉之后,竟然在角落里还捡到了一柄倭刀,刀的前端已经卷刃,但整体看着还好,乔岱顺手拎着直接原路返回了三兄弟的院落。 见到那人已经被大师兄安置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并且一直没有给其解开穴道,乔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大师兄,我听说倭寇凶残,经常肆虐江南沿海一带。这人莫名奇妙出现在京城,还受了如此重伤,也不知有何图谋,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方好。” “小师弟放心,这人的穴道每隔两个时辰我都会点一次,绝对不会让他有拿到武器的机会。”说着看向乔岱手里的倭刀,“师兄曾经听说倭人打制的武器比我们的还要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56.笑傲之小君子剑 乔岱将手里的倭刀直接扔给大师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令狐冲拿着那把破损的刀敲敲打打了半天, 心里有些失望, 这材质也太差了吧?连百炼钢都不是。 就这样的东西, 也敢夸口比他们的兵器好?! 不想理会大师兄眼底的失望,这家伙有时候鬼精鬼精的, 有时候那脑子却又像是被锈蚀了一样, 剑还有好赖之分呢,难道刀就没有? 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有些泛白的天色,昨晚没睡好,又长时间使用了精神力, 乔岱现在有点发困。 “大师兄, 人就放在你这里了,我有些困了,回去补个眠。”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困觉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前面酒楼的生意应该很好,这么远的院落竟然也可以隐隐听到那里的嘈杂声。 洗漱完毕发现大师兄并不在院子里, 只有大有哥一个在那里打着《混元掌》, 这套掌法他们师兄弟四个连走在路上时候都没有断了练习。 老岳曾经说过“练武贵在持之以恒”, 一天天的坚持下去, 虽然当天没什么感觉, 但时间久了一点点的累计下来, 效果也就出来了。就比如他们现在的功力明显就比刚刚下山的时候进步了一些些, 当然这不包括乔岱。 跟着陆大有打过一遍拳, 乔岱开口问道:“大有哥,大师兄去哪里啦?” “大师兄说梁家的人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他去城门那里接应一下,省的错过了。”陆大有向里面指了指,接着又说道:“本来我也想去的,只是你还在睡,那里面又躺着个不知什么来路的,所以只能留下来看家了。” 乔岱撇了撇嘴角,大师兄也就骗骗大有哥这样老实孩子,他会乖乖的在城门口等梁家的人才奇怪呢。 一定是待在这里待的烦了,找了个借口出去溜达呢。 “那人还没醒吗?” “没,那伤太重,刚刚还发起了高烧,我让小二带了包你之前开过的退烧药回来给他服了,好不容易才将温度给退了。”也许是从小没人照顾进而极度渴望被人照顾的原因,陆大有在照顾人的时候向来仔细。 将刚刚让小二多带的那一份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一样样拿了出来:“这是我让小二送来的,你先少吃点垫垫肚子,马上要吃午饭了。” 乔岱默默的看了看天色,□□点钟的样子,离中饭还早着呢,一口气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给吃完。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又有一种骨子里面刻画出的优雅从容,只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见他吃完东西后拿了块帕子擦手擦嘴,看呆了的陆大有方回过了神:“岱哥儿,等会儿要出去吗?” 乔岱点头,待着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他想出去走走。 陆大有也想出去玩儿,但是大师兄布置的任务还在,他走不了。 想想只能磨着乔岱:“你出去也行,不过晚上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都是小事情,乔岱点头同意。 就这样师兄弟三个两个在外面游荡,一个在家里任劳任怨的照顾起了病患。 那人伤势实在是太重,之前又透支太多,直到三天后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应该也是个敏锐的家伙,在感受到自己被点了穴道无法离开之后,立马就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不肯多说。 倭人,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武士都有些死心眼。既然一开始就排斥他们,留在手上也就毫无用处了,相反做起事情来还要千防备万防备,并不划算。 左右也不过是管了桩闲事,下了一步闲棋而已,以他的年纪身板儿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用的上呢。 想到这里便对着陆大有说道:“大有哥,今儿你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 一句话说得陆大有双眼发亮上窜下跳的直蹦高高。 乔岱又转身对着那倭人说道:“我也不管你听没听懂,反正你身上的穴道还有半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你自己站起来走出去就是了。” 这几天并没有捉拿要犯的文书下来,近段时间也没有倭人使团驻留,就连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锦衣卫都没有露面的意思,那这人的伤应该就跟朝廷没有什么关系了。既如此,乔岱的心便安定了一些,将人这么放走也不用担心惹来麻烦。 感受到那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心跳明显加快呼吸也稍微急促了些。喔,这是都能听得懂?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人,懂不懂的跟他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转身和陆大有一起向着院落外走去,可怜大有哥这几天就憋在客栈里照顾人了,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 乔岱心中对其是万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该留还是得留,该玩儿照样要玩儿。 知道陆大有对吃最上心,在逛过了两条街之后,乔岱就领着他到了一处酒楼旁边,现在还没有正经到饭时,但里面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估计后来的就只能排队了。 乔岱靠近陆大有身后对他说道:“这里的红烧狮子头还有八宝鸭最好吃了,我上回还给你带回去一些,只可惜凉了之后味道也不怎么正。正好今天让你再尝尝。” 守在门口的店小二远远的看到乔岱,心里暗呼: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嘴角有些发苦,脚下却不敢停顿,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小公子您这边请,今儿想来点什么?除了招牌八宝鸭外,今儿还进了两只狍子,现宰现杀别提多新鲜了,要不然来一份儿尝尝?” 乔岱点头同意,跟陆大有两个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转身又对那小二说道:“再给来一道红烧狮子头,剩下的你看着再上几样小菜。” 那小二忙点头哈腰下去了,还不忘催促厨房那里快点给上菜,这位小爷别看年纪小,手段却黑的很。上次那接待的同行不过是嫌他年纪小穿的又不算顶好,言语上怠慢了几句,被整的现在还在家待业呢。 这里小费多薪资厚,他可不想失业,所以吸取了教训再不敢狗眼看人,这几日即便是赶门口来的叫花子,他都面带笑容一脸和气。 却没想到,这样竟然得了东家的眼缘,话里话外的要培养他。 基于此,他对乔岱这位小祖宗是又怕又喜,小心翼翼的有点过头。 “岱哥儿,这家的菜可真好吃。”陆大有吃完东西,边瘫在那里揉着肚子,边赞叹道。 肚子饱了,嘴巴里最依然没吃够,真想天天吃啊! “京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几乎汇集了各行各业的精华。比较起来这家店虽然有特色,却也不是最好的,等明儿我带你吃遍四九城,保准你肥成个球儿。” “嗯,嗯”陆大有用力的点头。 多少胖子想瘦些瘦不了,但陆大有可能是从小看着村里那些瘦瘪的人伤了眼,所以总认为胖子好看。 其毕生志愿也是能够胖起来,摆脱瘦猴儿那个伤感情的外号。只据乔岱观察,他应该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所以这一辈子想胖起来也难。 师兄弟两个正在那里聊天打屁,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却是一个人拿着剑在追,另一个拎着一把刀,正展开轻功逃走。 酒楼里的人都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眨眼间便已经一片混乱。胆小的都往桌子下面在躲,胆子大的却跑到窗边去看,边看还要边喝彩,只也不知道是站哪边的,这边喝完了那边喝,一点立场都没有。 还有些看着儒生模样的人,坐在那里边瑟瑟发抖边骂这些擅拿刀剑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就该一个个都斩了才好。 乔岱和陆大有自然是不怕事儿的,看着有热闹,仗着人小左钻右钻的三两下便已经抢占了窗边最前排的位置。 只是定睛往外一看,却是差点被吓到,哎呀呀,那个在后面提着剑追人的不是他家大师兄还有哪个? 陆大有张嘴便大喊:“大师” 乔岱手慢了一步,只来的及捂住最后一个字儿,陆大有内功小成中气十足,那“大师”俩字一传就传出去老远。 大师兄追的那人一看就是个高手,真动起手来估计大师兄都不是对手。 现在只这么逃走,要么是心虚,要么应是有什么顾忌。 前者还好,证明其良心未泯,无论如何不会拿他们小孩子如何。 但如果是后者那可就危险了,被那人察觉了抓住他们当人质怎么办? 乔岱想到此处,拉着陆大有便向着旁边一个中年汉子急速靠拢了过去,转头嘴唇无声的嗡动了几下。 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但如果是有心人一看,肯定会误会那中年汉子便是他们师傅,陆大有刚才那声喊的应该也是“大师傅”三个字。 而且,乔岱这人也不是白选的,看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英凛之气,手上布满老茧,腰间悬挂一柄长刀。乔岱搜索脑海中用刀的江湖人物,没一个对的上的,那么就是朝廷武将? 陆大有脑瓜并不聪明,尤其是对于这些个计策谋算根本是一窍不通,但好在他够听话,乔岱一捂住他嘴巴,他就知道‘大师兄’三个字不能叫。所以便不叫,只在那里蹦蹦跳跳的给他大师兄打起气来。 乔岱一边紧拽着陆大有不放,一边在那里使小动作,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被他利用的中年汉子,低下头来,定定的瞅着刚到他腰部的小孩儿那一双漆黑的眸子。 乔岱向来不悚好人,而他看人只凭直觉,现在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坏! 所以见人看他,他也直愣愣的给看了回去。 黑眸对黑眸。 乔岱不知道人家能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什么,但这人的眼睛看久了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血腥气。被那血气一刺激,乔岱眼睛中不自主便有液体滑落。 他借机低下头将泪珠擦干,心里忍不住有些忐忑,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这人的气势也太强了些,看那眼睛就知道杀戮的人绝对不少。 乔岱正在那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跟人将刚刚的事情给揭过去,就听到一口福建口音的京话在耳边响起:“我叫俞大猷,小家伙什么时候到了金门可以去找我。” 说完转身分开人群向外走去,说来也奇怪,本来被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只被他扫过去那么一眼,竟然自动的就给让开了一条道路。 乔岱定定的瞅着这人的背影有些出神。 俞大猷啊,大明武将里面排名还在戚继光之上的“俞龙戚虎”里面的俞龙吗?! 这气势 乔岱只顾着想着金门了,却不想前面战场已经有了变故,大师兄紧紧追着的那人来来回回的兜了几个圈子。眼见着那人竟然一转身直直的向着乔岱和陆大有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得,一定是刚刚大有哥那一声喊给招惹来的。 令狐冲见此在后面也急了起来,无奈他轻功不如人,再加快速度也追不上,只能大声提醒两位师弟让他们躲开。 躲开? 乔岱解下腰间长剑横卧在手,一手将陆大有向后面扯去,一手撑在窗框上,从二楼一跃而下。 他这一动作实在是出人意料,将正仗着轻功向上飞跃的人直接硬生生又给逼了下去,再加上后面仅仅慢了一步的令狐冲,师兄弟两人一瞬之间竟然形成了合围之势。 只这封口并不严密,那男子一边嘴上叫着:“令狐兄,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兄弟一见如故,坐下来喝杯酒分说明白岂不是好?” 一边又四下寻找着突围的方向,只几次找出了突破的机会,他却总是隐隐感觉到那里仿佛更加的危险。竟是一步都不敢迈出。 乔岱感觉比他更敏锐,再加上听力灵敏,早知道那个俞大猷并没走多远。只是他是官府中人,此江湖人打斗,他并不宜出面,可能又怕普通百姓被误伤,所以才在一旁护持。 乔岱想到此更是有了底气,将一手华山剑法使得越发出神入化,再加上他新研究出的那些诡异秘法,偶尔使用出来,疏忽而来疏忽而去,对那人造成的伤害渐渐的竟然比令狐冲还大。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还有隐隐合围过来的锦衣卫,那人眼中充血心中慌乱。乔岱只感觉他刀法仿佛隐隐有紊乱之感,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小,但偶尔一记拼命的招式使用出来,又端的凌厉异常,让人不得不越发小心谨慎。 一队城卫军终于姗姗来迟,弯弓搭箭将三人尽数围在了里面。还没等人家发话,那持刀汉子猛地将刀一扔,双手举起,高喊大叫道:“官爷,下人投降小人投降” 乔岱紧握剑柄,忍不住心里大骂:“我糙,说好的江湖好汉不求饶呢?!!!” 令狐冲也气的够呛,他明明是行侠仗义来着,怎么打着打着,他竟然就成了那个仗着武功欺人的恶霸了呢? 看着周围人那恨不得让城卫军将他们三个一同射杀的目光,令狐冲简直气的要死,好在他也是个机灵的,指着前面那讨饶的汉子就骂了起来:“田伯光,你个该死的采~花~淫~贼,平日里挑着小地方混迹也就罢了。竟然敢来京城作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采~花的淫~贼? 令狐冲这话实在是太有杀伤力,普通的江湖械斗也就罢了,大家权当免费看了场戏,看完了还能帮着城卫军伸张一把正义,之后该干嘛干嘛去。 但这可是捉拿淫~贼啊,这年头家里孩子多,谁还没有个姐妹闺女老婆什么的呢? 所以田伯光这种人几乎是在与全天下为敌,一时间众人也不管真假,破鞋烂白菜咸菜梆子,竟然刷刷的都冲着田伯光飞了过去。 令狐冲见势不好,伸手扯过乔岱的手臂,两个人直接飞出了人群,那些城卫兵却没这么好运气了,一个两个的都被牵连的身上挂了一堆东西。 如果不是锦衣卫出面帮忙维持秩序,估计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田伯光本来想趁着混乱逃走的,他的轻功独步天下,要不然也不会信心膨胀的来京城露脸了。 只是在令狐冲出口之后,他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燕京城乃是皇城,藏龙卧虎之地,又岂是那么好闯的? 如果没有令狐冲这个愣头青将他的身份说出来,估计还有人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在那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现在既然已经被人点出了身份,此时再将人给放走,那某些人可真是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田伯光在那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试图找到脱困的办法,却不知竟是被人当成了老鼠一样在逗弄着。 这边被令狐冲拉走的乔岱,也被人给堵住了,只那人还没开口说话,便从旁边人群里钻出一个矮小汉子,拿出块牌子跟人说了些什么。 两人眼力好,隔着几丈远也能清晰的看到先前那人不甘心但又莫可奈何的样子。见那人转身走后,那矮小汉子向他们两个一抱拳,又用手比划了一个‘陆’一个‘叁’,也不等两人反应,只一点头转身又没入了人流之中。 找到了躲在一旁兀自兴奋的陆大有,随便找了个安静地方,乔岱这才有空问起田伯光的事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可是个重要配角啊,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离剧情开始都还差着几年呢。一个男配就这么直接被主角大师兄给弄得出局了真的好? 想起小金那些寓意不明,仿若预言的话,乔岱心中无比忐忑。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旁边的陆大有已经听得入了迷。 “我是谁啊?我可是华山派的大师兄,师傅从小就教导咱们行侠仗义救助弱小。见到如此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挺身而出” 令狐冲大师兄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讲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讲的他们差点错过了晚饭。 其实总结出来也不外乎两句话: 第一,他与田伯光是先在酒桌上认识的,相交不过三天却颇为投契,竟然已经以兄弟相称; 第二,昨晚,他后半夜睡不着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却意外的发现有人背着一个长条形物体,向着城北一处空宅而去。好奇心驱使下,大师兄跟了上去,却没想到被他现场抓获了一起采~花大案。 而那个采~花~贼竟然是他新认识的朋友! 在正义和友情之间,令狐冲果断选择了正义,所以现在望向自家小师弟的目光不要太明显:选择了正义的大师兄,急需酒精的麻痹让他来忘记那段友情! 乔岱却直接冷酷拒绝:“你那叫什么朋友?酒肉朋友还是狐朋狗友?身为大师兄,你扔下我和七师兄不管,却每日里跟个采~花~贼称兄道弟。哼哼,你等着吧” 至于等着什么,乔岱一挑眉,咱不说,咱就让你想去! 陆大有不住的在旁边点头,大师兄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本来以为他出去是办正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跟个淫~贼饮酒作乐。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所以他决定了,这次回山后一定要跟小师弟一同到师傅那里告一状,一定不能让大师兄太好过了。 令狐冲看着两位师弟的那一脸严肃的小表情,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犯了众怒了。 老七是公认的老实孩子,而小师弟向来最得师傅师娘喜欢,若是被他们两个联手给告上一状,他今后还下得了华山吗?或者说,他终于要在思过崖安家了吗? 为了今后的自在日子,令狐大师兄这下是真的拼了。 拼了命的讨好两位师弟,把他们当成祖宗一样伺候不说,更是不厌其烦的带着他们将京城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吃了玩儿了——不止一遍。 好在在他崩溃之前,陆府那边来人了,大都督终于从宫里走了出来,并且请他们师兄弟三个去赴宴。 这是正经事情,三个人好好捯饬了一遍,这才向着陆府而去。 陆兴直接到了巷子口接他们,小伙伴们相聚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还要拜见长辈,也只能长话短说。 陆炳是在小书房里面见的他们,虽然不是特别正规,但却显得更加亲近。 乔岱抬眼望去,这人有着一脸修剪的很漂亮的胡子,皮肤不是太黑,浓眉大眼,神色目光中都透着温和。 温和? 乔岱有些惊讶,外面倒是都在传这位大都督是个好脾气的人,他还一直以为那是时人附会。 一个温和的人怎么能做的上锦衣卫大都督?怎么能让嘉靖帝那个刚愎自用的家伙托以腹心? 但现在看来,难道那竟然不是谣传? 再次偷偷打量这人的面容,还真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乔岱可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陆炳虽然有手段但是本性却不喜争执,是个随和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便释然了,只有互补的人才能够长久的相处在一起吧。 嘉靖那脾气,如果遇到一个跟他自个儿一样的,估计早就给宰了,哪里还能将大权交给他? 也就陆炳这样能够处处包容他,即使偶有不同意见也会温婉着来,不肯跟人撕破脸皮的才能真正在他身边儿待得长久安稳。 例行的询问之后,陆炳就提起了梁家这次带来的寿礼:“真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竟然能找来如此稀罕之物。只是这东西本应该是吉儿祖母过寿时候再拿出来的,怎耐老太太和夫人都太喜欢了些,竟然提前了这么多日子就摆了出来。” 陆大都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丝戏谑,让人即使对他说出的话恨得牙痒痒,对其本人却生不起丝毫厌烦。 果然是好手段! 这话轮不到乔岱来回,毕竟他只是小师弟,上面还有个大师兄呢,所以他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喝着茶水,笑看大师兄怎么去应付。 只是在听了令狐大师兄的话后,他却只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他如果抢着去答该多好? 什么叫做“时间还来的及,我家小师弟向来聪颖,一定能给老太太和伯母再想出个好的礼物来。” 什么叫“伯父您放心,给您的那份儿我一定让他单独留出来,还有两位陆兄的,之前送的都是在外面胡乱买的,太没诚意了。这次让小师弟和兴哥儿亲手做,一定让你们满意。” 我了个狗屁的大师兄! 你敢说这不是报复?你敢说这不是报复?!!! 见到小师弟那气的眼睛脸颊耳朵一起红,却又不得不强忍住的模样,令狐冲这一段时间的憋屈终于散开了,一时间只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嗯,既然如此高兴,那就再坑坑小师弟好了,嘿嘿嘿至于回山以后,哼哼,那就回山后再说。 双眉一挑,大师兄望向小师弟的目光充满了挑衅,转回头面向陆炳的时候,却一下子又恢复了名门大弟子的潇洒风度:“陆伯伯不知,兴哥儿在华山的时候,与我们小师弟的关系最好。同吃同住不说,言谈间更是亲兄弟都比不上两位陆兄莫要怪我说话直爽,咱们毕竟年长些,他们两个年级相当,更加亲厚些也是理所当然。” 这是卖完自己,又来挑拨他与陆家两个兄长的关系来了? 令狐冲,算你狠! 可是他不能出口反驳,不能让人以为他们华山没教养闹内讧,呵呵,令狐大师兄,你这是笃定了我没法收拾你啊? 这下你可失算了,乔岱用小身板一挡,瞅准地方,照着令狐大师兄身上某处就掐了过去。 好疼好疼好疼这小师弟真的不能招惹啊,令狐冲现在是明白了,可也晚了! 他身上被掐的地方先时只感觉好疼好疼紧接着便是好痒好痒然后又是麻,麻的他全身酥软,连起身躲开都做不到。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用眼神对着小师弟表示臣服投降 乔岱:呵呵呵 陆家父子见这位华山大弟子明明说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双颊涨红,脸上汗出如浆不说,人更是萎在了那里,好像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样子。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可是在他们家不免担心,连忙问道:“令狐贤侄这是怎么了?” 乔岱不等陆家父子过来探看令狐大师兄情况,已经快一步将人给扶住了,笑着对陆大都督说道:“大师兄从小儿就有这毛病了,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发作。只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倒头睡一觉,养个几天也就好了。” “陆伯伯,大师兄这样子,也没法参加酒宴了,您看?” 陆炳一开始就喜欢乔岱乖乖巧巧的样子,刚刚听到他与自己小儿子关系最好,心中不免更多一分慈爱,对他说话更显得柔和了,“酒宴什么时候不行?还是令狐贤侄的身体要紧,只他这个样子,伯伯也不放心你们继续住客栈。 客房杂乱也不适合,倒是我给吉儿留出来的院子一直空着,你们小哥儿仨先住那里吧。” 又转头对着陆兴道:“你这几天也闲的够了,这么大人了也别每日里在内院跟着些丫头们玩闹。我可是听说了,你几个师兄弟即使住在客栈也是每日里剑不离手,你呢,这几日估计早忘了剑字怎么写了吧?” 哦,乔岱是真的没想到陆炳看着这么温和的人训斥起儿子来竟然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对着陆兴比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手势,借着‘师兄又不舒服了’的由头,跟陆大有一起扶着令狐冲告辞后走了出来。 其实,大有哥和陆兴两个现在是纠结的要死,小师弟用这个手法整人,他们两个都是见到过的,自然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要他们将大师兄给解救出来,却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是还是算了吧,大师兄皮糙肉厚的,一定比他们更耐折腾。 只是只是,面对大师兄的时候难免有那么点心虚,连眼睛都不敢对上。 还有还有,让他们两个想不明白的是,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得罪的小师弟呢? 他们两个全程围观,明明大师兄一直夸着小师弟来着! 陆兴更是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老爹唠叨,一边已经心大的去想明天要跟岱哥儿一同做什么去当礼物了。 嗯,跟大师兄说的一样,岱哥儿最聪明,一定能再想出好东西来的,到时候自己就又能大饱眼福了。 “咯~咯~咯” 陆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爹,坚决表示,他绝对不少在嘲笑他老人家肚子上那坨肥肉,他只是太高兴了真的! 看着眼前这傻乎乎的小儿子,陆大都督只感觉心好累。 不行,他要休息一会儿缓一缓,冲着小儿子挥了挥手,“还不快跟过去看看你大师兄,你就是这么做师弟的?” 陆兴小子给他老爹露出八颗牙齿,开开心心的去看望—不—安慰他家师兄去了。 大师兄,你绝对不是小师弟这么整的第一人,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乔岱和令狐大师兄这场大战真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两人便一个比一个脸黑,即使目光偶尔相接,也是一声冷哼给瞪回去。 哎,真是幼稚! 尤其是大师兄,明明比小师弟大那么多,竟然还要这么斤斤计较。 陆大有和陆兴两个坐的远远的,在那里小声嘀咕自家大师兄和小师弟。 只气的令狐大师兄头上青筋暴射,恨不得把这几个小的都抓过来打一顿屁股才好。 殊不知旁边的乔岱也恨恨的咬了一口鸡腿儿,也有些脸红,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他几辈子加起来可是比令狐大师兄要大好多岁呢。 现在却要跟个刚成年的小崽子置气,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大师兄,哼,幼稚就幼稚吧,就置气了怎么啦? 然后默念:小爷今年十岁小爷越活越年轻;小爷今年十岁小爷越活越年轻 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见面还是你哼我一声,我哼你一句,谁都不肯先低头说句好话。 不过,即便如此,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例如令狐大师兄答应出去的礼物的事情,就得开始动手准备了。 距老太太的寿宴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再不准备就迟了。 陆家大哥看他板着小脸蛋的皱眉苦思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张口说道:“其实那天我父亲只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那么好的礼物足够了,哪里还用的着再准备。” 这话谁不知道?! 乔岱一边瞪着大师兄一边回道:“大师兄都说了要重做自然就得重做,我们华山派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 呵呵,小孩儿,你真正想做的是将你师兄给钉死吧? 陆大哥看的有趣儿,便不再去劝。他其实也想知道这孩子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着,之前的走马灯和琉璃镜着实惊艳,连皇帝那里都听说了,特意打发黄公公将梁家送来的一点存货拿到了宫里去。 陆炳会做人,见宫里有了,索性裕王府和景王府也都送了一份,不偏不倚,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这样一来,家里的就不多了,连他们兄弟都没捞着,更不要说别人。 为此,不知道有多少人往他们跟前儿凑,就为了下一批货能拿个头彩,也好出去炫耀炫耀。他都要被烦死了啦,恨不得将人都给轰出去。 但也只是想想,他们家现在虽然显贵,但一身荣辱都系在皇帝一人身上,所以向来讲究和气融融,子弟并不敢在外面胡来。 索性,只能假装做自己不在,躲到弟弟这边的院子来了。 “咦,陆大哥,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们本家那位叔父?”乔岱好奇问道,那么嚣张张扬的一个人,从昨天到今天却见都没见一面,不合理啊。 陆大哥‘呵呵’干笑了几声,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转念一想,这可是三弟的师弟啊,算起来,也是他们自家人吧“兴哥儿和我这位二叔好像犯冲。这不,才回来几天啊,两个人大大小小的已经吵了好几场,祖母母亲当然是向着兴哥儿的,索性就让他先回老家待一段时间。” 回家休息也不过是为了他面子好看那么说罢了,跟祖母和母亲觉得亏欠,一力护着的兴哥儿对着干,偏偏每次还都没理,他想再回到京城,除非族长真的老糊涂了,否则绝无不可能。 原来回老家了啊! 乔岱听到那人跟兴哥儿吵了好几场,嘴角忍不住冷笑。 凭着那一点血脉就想拿捏着兴哥儿,当真以为他们华山待过的人是软柿子呢?只赶回老家真是便宜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57.笑傲之小君子剑 经过了一整天的搜肠刮肚, 乔岱最终决定就画幅画好了, 经济而且实惠。 其实,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想着画画来着, 只是他想画的是写实的重彩或者油彩,但因并未见过陆家人, 所以只能作罢。 没想到, 前天被大师兄那么一闹到底得拿出来。 哼哼, 他动手, 但也不能让大师兄闲着, 列了一份长长的清单出来递过去,乔岱背着手交代:“十天之内务必得买齐了!” 令狐冲斜着眼睛看自家小师弟:还闹, 还闹?!!! “既然是咱们自己准备的礼物,怎么好用陆家的东西?” 小爷才没闹, 小爷这绝对是正经事。 在一旁吃瓜的陆大有缩了缩肩膀,将自己往后藏了又藏:又来了,又来了, 这几天大师兄和小师弟眼睛里都是戏, 耐何他看不懂,只能躲着了。 哎, 真累! 无话可说的大师兄只能满四九城的跑去买颜料买绘画的工具, 东西太多太杂,只笔就大大小小的几十支, 有些人家还没有现成的, 只能现做。 一直忙碌了差不多十天, 他才险险的将东西都给弄齐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当时搞事儿来着,这要小师弟完不成,到时候丢的可是他们华山派的脸面,他这个当代大师兄只有更丢人的。 几次都想找陆大都督陪个不是,把这场给圆过去,但是每次遇到小师弟那拽拽的欠揍的模样。 令狐大师兄又死死的将话给咽了回去,不行,得让这小兔崽子记住谁才是大师兄才行! 但是,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辛辛苦苦的收集了十来天的东西,这小师弟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就给画完了?!!! 令狐大师兄拿手指点着自家小师弟,很想很想将人给拽过来胖揍一顿。 无奈何,他一点儿理由都没有。 瞧瞧人家怎么说的:“大师兄,你可别看我这时候画的快,之前可也是下过苦功的,相比起来你只是找了十天的器具,已经很轻松了。” 屁的啊下过苦功,认识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小兔崽子拿过画笔? 哎,不对,没拿过画笔小师弟怎么画的这么好?怀疑的画面一闪而过,令狐大师兄连是什么都没抓到,就已经闪了过去。 看着长几上那一幅长卷,再看看多多少少都被动用过的器具,令狐冲一拱手,对着这个小师弟是彻底的服气了。 今后一定要绕着他走才是,省的哪一天被卖了还不知道! 乔岱也见好就收,对着大师兄恭行一礼,两人到此算是彻底的揭过去了这节。 见此,陆大有和陆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笑着上前看画。 陆兴比了根大拇指出来,“小师弟,你这画可真是绝了!” 这幅长卷跟他们现在所见的任何风格都不同。 颜色绚丽,笔触细腻。 陆兴细细的打量着画卷上的祖母,她正在笑着,眼角带着清晰的纹路。但他敢说即使再感性的人看到那些纹路都说不出‘时光易老’‘岁月难再’的句子来。 这长卷上的每一笔每一画似乎都在诉说着一种让人感动的美,让人看着就能够心生欢喜。 “岱哥儿c岱哥儿,你教我画画吧?” 陆兴眼睛亮亮的,如果他能够学会,以后回了华山,如果再想家,就可以自己把家人画出来了。或者他也可以将自己的生活点滴都那么一点一点的描绘出来,寄给祖母父母亲人,那该多好。 乔岱看着这画也有些满意,记得曾经有人评价过他,他这个人看着无争,看着平和。但在某些事情上功利心又太重,所以永远也别想在某些方面有所成就。 就像画画,他学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去参赛如何去拿奖,所以画出来的画,技巧上极其高妙,却总少了那么一份感情。 可是隔了这么多年过去,看着面前这幅长卷,虽然开始的时候技法上有些生涩,但是整幅里那满满的情感却是一大进步。 “学这个可是要下苦功的,等回华山了,空闲的时候我再教你。” 陆大有也想学,可是看看自己粗壮的手,又看看乔岱的,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收了回去。 看着就挺难的样子,他一定学不会。 乔岱跟大有哥感情最好,做什么都不想将他给排除在外,这时候自然也是如此,“大有哥用不来这些软趴趴的笔墨,倒是可以尝试着雕刻,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正好可以一起学。” “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回去我就教你,一准儿能教会。” 学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所以鼓励的话乔岱是毫不吝啬的便脱口而出。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令狐大师兄也被他们说的心痒痒,但是向小师弟学东西,好像又有点太下他这个大师兄的面子。 不过,这难不倒他。 轻轻咳了两声,引起三人的注意:“我回去会和小师妹一起监督你们的,先说好了,如果谁敢偷懒哼哼!” 大师兄,脸呢? 不过人家是大师兄,他们华山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陆兴和陆大有两个还真不敢像小师弟那样直接报复回去,不但不能。 嗯,还要万分感谢大师兄回去之后肯光临指导?! 哎,好憋屈,小师弟什么时候再和大师兄对上就好了。 ······ 这次乔岱学了个乖,将画装裱好后,并没有直接送过去,而是找了个漂亮盒子装起来,等到正日子再献上。 这一举动害的陆家其他几位成员都心痒不已,老太太还为此将陆大都督叫过去骂了一顿,嫌弃他为难孩子们。 等到了正日子,陆兴带着种莫名的自傲,直接从乔岱手里拿了礼物就像内堂跑去,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直接就将长卷给打了开来。 屋里人定睛看去—— 画的乃是陆家人聚在一起欢聚饮宴的场景,老太太一身便服高坐主位,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容,望向下面儿孙的目光也是说不出的慈和喜爱。 左边是陆大都督,脱去了官服的他更显宽厚和软,活脱脱便是位富家翁。陆夫人在右,正掩嘴向着婆母丈夫说着什么,脸上的幸福都能透过纸面满溢而出。 下面便是几个小辈,除去陆兴三兄弟外,还有他两个已经嫁人的庶出姐姐,一个庶出妹妹,人人情态各异,动作不一,但却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再向四周看去,画的就是老太太居住的福安堂,里面的摆件儿陈设一样不缺一样不多。 看到此处,屋里旁边伺候的几个陆家大丫头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画卷里,那旁边跟着服侍的明明就是她们。细细看去,不要说脸样,就是身上的饰品挂饰都样样俱全。 真真的就跟旁边有一面大镜子,直接将当时的场景都给映射进去了一样。 但她们又明确的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三少爷回来之后,因为老爷不在,所以全家人根本就没有聚的如此齐全过。 将没影子的场面画的就跟真的一样,几个小丫头都是目光连闪,至此之后,见到乔岱时眼睛都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吓得乔岱一直到走都没再敢进过陆家内院。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此时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才叫个热闹。 过府的夫人太太就没有一个不夸赞没有一个不羡慕的,一个个的都拐着弯儿的打听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陆兴拜师时候便已经跟华山说好不公开的,京城里面也只有那么少少的几个知道他拜师江湖门派,大多数还都以为他被送去江南求学了呢。 现下一听说是三公子的师弟画的,一个个更是卯足了劲儿想打听出名号出身。只老夫人人精一样的人物,又有陆夫人在旁边帮衬,哪能叫她们如意,三绕两绕的就将事情给扯了开去。 只这次风头太大,再加上寿宴后梁家的那些灯具和玻璃制品也都开始正式铺起了货。 一般人有陆家挡着自然找不到他们头上,但有那嗅觉灵敏的,而且连陆大都督也不得不给面子的,想找他们却是轻而易举。 到后来,竟然连严党那边都给摸了上来,无奈何几小也只能尽快离开了燕京,省的被套了进去。 只走之前,乔岱曾经见过梁家的大公子梁旺,亲自叮嘱他,生意上的所有事情都听陆家的就好。 但如果严党那边逼迫太甚,到了陆家也不好抉择的时候,直接让出去就是了,一些身外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不知道这梁旺是不是一个聪明人,真到了时候能否知道取舍了。 从京城回到华山之后,四个师兄弟因为风头太甚,理所当然的被老岳给狠狠的批了一顿,甚至还被罚到了思过崖思过。 本来以为思过崖上冷清,他们四个一起其实也挺好的,每日里说说笑笑也能省了寂寞。 却不想,老岳太绝,为了防止他们聚在一起生事,特意说明:每人一年的禁足期,但不许一同去,一个一个来,从大师兄开始,三个月一轮,谁都跑不了。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人之后的四年里,每人每年都会有三个月的禁足期。天哪,老岳真的不是为了怕麻烦,所以才把他们未来四年的处罚一股脑的都给定下来? 到此,师兄弟四个当真是欲哭无泪。 好在按照年纪轮下去,乔岱发现自己的处罚还要在九个月以后,算起来那时候正是盛夏,山洞里倒是够凉快,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不对,不对,山上本来蚊虫就多,思过崖那里因为人迹罕至只有更多的,他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大师兄是第一个,立马就要上思过崖的,好惨。 众位师兄弟一同用无比同情的目光望着他,同时举手:“恭送大师兄!” 令狐大师兄: 老岳这次闭关近三个月,在他们回来之前才出关没多久。 乔岱仔细打量着师傅,发现他家老岳果断的又涨姿势了,原来是让人一看就是个好人,现在一看都不像人了喔不,呸,口误应该说,现在的老岳根本没什么存在感,让人看了之后就好像没见过这人一样,如果他不说话的话,很容易便能让人给忽略。 这是功力又大进了?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乔岱还在那里琢磨着师傅的事情,老岳一抬手,众位兄弟就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乔岱走在最后,他已经同二师兄几个约好了要一同出去玩儿,自然紧跟大部队一同往外走。 却没想到,刚迈开脚走了两步,就被师娘给揪住了耳朵。 “哎呀,师娘疼疼疼” 对付师娘不二法宝:甭管其它的,先叫出来再说! 果然,宁女侠那里一听他叫,立马就将手上的力道给松了三分。看着他还是一脸痛苦的样子,还特意凑近了看看,看到并没有红肿,甚至连个印子都没有。 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倒是再也揪不下去了,横了这个皮猴儿一眼,又拿手指重重的敲了他额头两下,感觉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些才罢手。 乔岱哪里不知道这位师娘在气什么,心里暗自嘀咕着‘女人就是小心眼儿’,手上却不敢怠慢。利落的打开背后的包裹,直接抽出了三幅卷轴。 “师娘您看,这可是弟子这次出去现学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三幅卷轴,一幅上是岳家一家三口,另一幅是众弟子群像,第三幅则是前面两幅相加。 同样的大小,人物多少不一,所以人物大小比例自然不同。 岳家三口那张拿出去几乎是等身的大像了: 老岳腰悬长剑一身正气,但看向妻女的目光却满含爱意,又带着一丝无奈纵容;宁女侠被乔岱特意画的年轻了一些(嗯,讨好师娘必备神技!),整个人温婉中多了丝娇俏,跟老岳站在一起,简直是配一脸;再加上一身红装可爱无比的岳灵珊。 宁女侠拿着就再放不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总觉得怎么怎么都看不够,怎么怎么都放不下。 连众位弟子的那幅都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不再去关注,真的,在此之前,她从来都当这些弟子是自己亲生的一样,直到此时才发现,在她心中更在意的还是丈夫和女儿。 回过神来的宁女侠有些羞愧,将一家三口的那幅藏了起来,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看了,并且平日里对着这些弟子应该更加关心些。 老岳刚刚一直在看众位弟子的那幅,忽然见到妻子如此举动,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心中一动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小混蛋! 转身将手里的那幅展示给妻子看。明明一样的笔触一样的画风,但这幅却明显要逊色的多,色调用的比较暗淡,选景也没那么多讲究,众位弟子的面容虽然写实,但是却怎么瞧怎么都少了那么一分灵动,明显是被偷工减料了。 宁女侠看到这里如何还不知道这是乔岱在偷懒,心里想笑,嘴里却忍不住对着自家师兄嗔道:“你也管管你那好弟子!” 是该管管了,小家伙如果不现在趁着年纪小给管服帖了,再过个几年华山上下估计都得听他的了。 瞧瞧这次出去惹出来的这些事儿! 被两夫妻嘀咕的乔岱此时也很烦恼,师兄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情,看吧,求画的都已经排成了长队,而且一个个都比他大,想推拒都不好。 没办法,只好定规矩:自家兄弟每人只免费画一幅,颜料笔墨自备,顺序不看排名只按先后顺序。 这条件一出,果然清净了好多。 乔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修炼了,回来之后老岳在查看他进度之后,将华山内门的《养吾剑法》和《希夷剑法》一股脑的传给了他。 据说《养吾剑法》出自‘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之句,剑出浩浩荡荡一派凛然正气。老岳便是主修此剑法,所以在江湖上才有了‘君子剑’的称号。 而《希夷剑法》语出道经‘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讲究的是无声而快,倒是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说法,有几分异曲同工。 乔岱学东西讲究的是追本溯源,得传剑法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去尽快练会,而是要查找其根源,甚至恨不得将其所创之人的生平都弄得一清二楚才甘心。 再加上之前答应过要教陆兴绘画,大有哥雕刻,以及自动凑过来的c什么都要插上一脚的岳灵珊小师姐,乔岱感觉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忙碌。 不过忙碌的时候日子过得也格外的快,不知不觉间三个月就过去了。 送走了可爱的大有哥,迎回来了个誓言要报复他们这些不肖师弟的大师兄,乔岱的日子同样的水深火热。 然后是大有哥回来陆兴上了思过崖,再然后是他将陆兴给换了回来,自己孤零零的在思过崖上面壁。 喔,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师傅师娘曾经出去了一次,据说还差点给他们带回来了一个二师兄,但是李虎过来不知道跟师傅说了些什么。 那位据说叫做劳德诺的年纪老大的江湖中人就连夜下了山,再没出现过。 又之后没多久,六师兄左伟和十师兄英白罗也下了山,据说是找到了亲人,将他们给接回了家里。 这是剧情又变了? 乔岱望着正气堂的方向久久无语。 不过变了就变了吧,反正小金也是个不靠谱的,说的话颠三倒四,到底该怎么去理解跟本都说不明白。 乔岱以此安慰自己。 在思过崖的日子是极度无聊的,老岳自从上次出关后就变得极度无情,连大师兄思过的时候,小师妹偷偷的上来都被他带走禁足了一段时间,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弟子了,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好在他准备充足,吃喝什么的有人送不用他操心,所以上来的时候,他将能用到的书籍打包了好些,每日里在崖上读书练剑探索自己今后的出路,竟然过得也颇为充实。 如此很快过了两个月,他带来的书籍都已经看过吃透,剑法上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如果想要短时间内再有所突破,除非有个什么奇迹,就只能慢慢积累了,或者什么时候灵光一闪来个顿悟。 看着时间还早,而今天送饭的人已经来过,即使想让他带点书上来,也要明天才行。 乔岱上崖之后第一次感觉百无聊赖起来,躺在那里不停的瞭望着四周风景,这里属于华山次峰,仅仅比主峰那里低一点而已,四下望去,着实能看到不少秀丽风光。 随着视野开阔,人的心胸都能开阔不少,而这种开阔的心境应该是修炼华山内功所必备的。 那么这思过崖也应该并不完全是为了惩罚弟子所设喽。 百无聊赖的猜想着前辈的用意所在,乔岱却总觉得自己好像给忽略了什么。 但是什么呢?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就是抓不到 小脑袋不由自主的四处张望,当看到自己这些天休息的山洞的时候,乔岱忍不住狠拍了一下脑袋,真是蠢啊,竟然连这个都给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58.笑傲之小君子剑 猛的回头望向自己这些日子一直住着的山洞, 乔岱忍不住捶着自家脑袋, 这段时间来他竟然将如此重要事情都给忘在了脑后。 按照剧情, 华山上面可是有着一个大b一ss外加一个小奇遇的。 大b一ss不肯露面, 想推倒也无从下手,那就只能将小奇遇先给解了。 说做就做, 乔岱回到山洞细细将洞壁都敲击了一遍, 找出最薄弱处,也不用剑,只抡起手臂一拳砸过去。 看着自己毫毛不伤的拳头,乔岱觉得自己应该是变成了怪力男只不过, 这好像也不错! “哐哐哐”连续几拳下去, 洞口迅速扩大,很快的已经能够容纳进乔岱的小身板了。 不过他还是等了一阵儿,感觉里面的污秽应该已经散尽, 这才点燃了一根备用的火把,沿着人工开凿的痕迹走了进去。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具枯骨,只乔岱看原著看的并不仔细, 电视剧也都是跳着看的, 所以并不能对号入座。 不过, 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则, 将这一具具尸骨都小心的收敛到一边, 到时候无论是另外安葬还是就在这洞里角落处给他们找个家, 都算是尽了他一份心力。 至少, 乔岱会安心些, 感觉自己不那么像一个盗墓贼了。 石壁和地面上到处都是划痕,四周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有五岳剑派的各式长剑,也有各种奇门兵刃乔岱对这些一点儿兴趣儿都没有,所以都只是淡淡扫过,并没有太过关注。 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乔岱将这些魔教之人所刻的武功招式以及破解之法都一一记在心间,在脑海中反复琢磨印证。 也幸亏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否则短时间之内还真是无法做到如此地步。灵光闪动之间,乔岱只感此行收获颇丰,尤其是泰山派的那招“岱宗如何”,讲究的便是料敌于机先,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笑傲最强武学独孤九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独孤九剑已经被完善成熟,并且形成了系统,只要天赋足够就可以学会。而泰山派先辈所创的这招,因为天赋所限只得了个雏形,让后人学习的时候总是有些莫名其妙,以致于之后虽然被称为泰山最高武学,却始终无人能够彻底弄明白。 乔岱能够在此见到此招式,倒真是幸运,他想要自创武功,这种雏形的东西对他的帮助甚至比独孤九剑还要大。 再加上他前世对独孤九剑理论依据的了解,乔岱终于意识到,他想创造一门完全适合自己的武学的念头,终于从妄想变成了一个切实可行的目标。 这一刻的小师弟自信无比! 静静的坐在石室口那块被磨的光滑无比的大石头上,乔岱的脑袋在以常人所难以理解的高速运转着。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麻木c有点呆,心神却从来没有松懈过。 现在只他一个人待在思过崖上,少了师傅师娘师兄们的陪伴,身边却不知道是否隐藏着个大b一ss,乔岱觉得自己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看似静止不动的乔岱耳朵忽然间动了一下,有脚步声从山下传来,心想应该是哪位师兄过来送饭了。 将自己仔细收拾了一下,乔岱赶忙迎了出去,今天竟然是二师兄亲自上来? 收敛住眼中的诧异,乔岱恭敬的叫了声“二师兄!”,将食盒默默的接了过来便迅速吃了起来。 师兄们上来送饭是有时限的,来来回回不得超过一个时辰。乔岱要抓紧时间将东西都吃掉,好让师兄顺道将食盒给带下去。否则,用过的空盘子空碗在这里放上一整天,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苍蝇蚊子。 至于二师兄为何会亲自过来,乔岱并不大感兴趣,就当做是正常的轮值轮到他了吧。 梁发现在是华山众多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比乔岱足足大了十岁有余。在他还没上山的时候便被父兄千叮咛万嘱咐,上山之后要多照顾下陆兴,因为乔岱和陆大有两个与陆兴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他顺道的便都一起照顾了一下,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几年接触下来,除了惊艳于这位小师弟的表现,他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功利之心,真心实意的对着这三小只好了起来,渐渐的几人之间也有了些同门师兄弟的情谊。 这么多年来,他自认已经足够了解这位小师弟,冷不丁的却还是被他给惊吓到了。就仿佛他以为已经将一座山看的透透的,却忽然之间发现,那根本就只是一座大山的一角,只是他见识浅薄,才给当做了整座山而已。 梁发心中正有些彷徨的时候,父兄那里又传来了消息。 他们的意思是让他多跟这位小师弟套套近乎,如果能再从他嘴里弄出点什么好东西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梁发仔细思量后却并不想那么做,望着面前吃的欢快的小师弟,他想要保存住这份单纯的友谊。 见乔岱非但将食物都给吃的精光,就连菜汤都给喝的涓滴不剩,梁发心里有些好笑,从袖子里又掏出两个纸袋来。乔岱使劲嗅了嗅气味,忍不住就是一声欢呼:“怪不得我刚刚明明闻到了一阵好香的葱油饼和烧鸡的味道,却怎么也找不着,原来是被师兄给藏起来了啊。” 见他瞪圆了一双晶亮的大眼,梁发忍不住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乔岱很想发飙,但想想还没最后到手的饼和鸡,只能忍住,假装那只手不存在。 “你还有脸抱怨,如果我刚刚将这两样都拿了出来,你现在还有心思吃饭?” 梁发忍不住吐槽,乔岱一个陆兴一个,两人吃饭的时候比着赛似的挑剔,这不吃那不好的,这几年华山上厨房里的师傅都被他们逼迫着将厨艺给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现在如果下山,单凭那手艺也能保证一家老小吃喝不愁。 乔岱权当没听见,他可不承认自己是个挑剔的人,毕竟为了活命他连拉嗓子的粗面窝头都能眼也不眨的吞下去,没处理过的又苦又涩的野菜也不是没吃过。 只是,既然有条件自然怎么好吃怎么来,没得还要自找苦吃? 见二师兄又要在那里老生常谈,连忙笑嘻嘻的的转移话题,跟他抱怨道:“也不知道那些师祖们是怎么想的,上思过崖之后一天只准送一次饭,这不是逼着后代子孙暴饮暴食吗?真心没见过这么坑后代的前辈。” 尤其是他这样练武之后饭量大增的,每天只有一顿,简直是没法忍! 梁发忍不住曲起手指又向着乔岱敲去,却被他一闪身给躲了过去。 第一次被揉到那是没防备,第二次还被敲到那就是傻了,而乔岱从来都认为自个儿是个聪明人。 梁发敲不到,只好咬牙切齿的说道:“小没良心的,师娘哪次给你准备的食盒不够你吃一天?谁叫你为了贪新鲜,偏偏要一顿吃完了! 还有,刚刚那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尤其是当着师傅的面,小心你这一辈子都下不了思过崖。” 乔岱表示他又不傻,当着老岳的面说祖师,他又不是找抽。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直到时间到了梁发拎着食盒下山去,也没说有什么事情。眨巴眨巴眼睛,这样更好,大家都能省点事,目送梁发的背影远去,乔岱莫名的感觉到有些轻松。 哎,不对,他竟然将山洞密室给忘了,见二师兄还没走出太远,连忙朝他喊道:“二师兄,你让师傅来一下呗,我有事情找他。” 全华山也就是乔岱有这个胆量支使他们师傅了,梁发回头向小师弟比了个大拇指,以示他的钦佩之情。 又点了点头,表示他会去跟师傅说。 乔岱见他答应欣喜不已,开开心心的坐在那里等起了老岳。至于让他自己下山去找人,他才不会做那傻事。 乔岱很怕到时候功劳没领到,再被老岳那个蔫坏儿的以他私自下山为由增加处罚时间,到时候真的会哭都来不及。 也好在老岳并没有把他当成普通十岁的小孩儿看待,一听梁发说他有事情找,赶在天黑之前就上了思过崖。 师徒两个站在那一面面的雕刻前面,老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半晌方问乔岱道:“你对这些话怎么看?” 什么话?是那些‘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之类的吧? 但他能有什么想法呢,或者说老岳想让他有什么想法? 乔岱看着眼前越发内敛的师傅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实话实说好了:“成王败寇罢了,这也不过是失败者的牢骚之语。” 老岳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一本正经甚至略带了些鄙薄的说着这种话,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甚至内心还有些欣喜。 脸上却是更显严肃:“我名门正派竟然用如此手段,你竟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这有什么过分的?不过是对敌罢了,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好挑剔的。要弟子说,是这些魔教的人该羞愧才是,耍手段竟然输给正道门派,真是愧对一个‘魔’字,简直就是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 那些个陈年旧事,乔岱可不想多理会,他现在思考的是别的事情:“师傅,看这些人中有咱们五岳剑派的前辈,难道这个地下密室五岳剑派的人都知道?” 老岳点了点头,“那时候五岳剑派联手对付日月神教,这地下室如果为师猜的不错,应该是泰山的前辈们挖的,他们门派人最多。”而且力气较大,最适合做这些苦力。 后面一句,老岳很给面子的没有说出来,但自从看了石刻剑法上泰山的重剑之后,乔岱猜也能猜的出来。 “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这些年来可能个个都恨不得忘掉这间石室的事情吧?估计对着自家晚辈都不会吐露半个字儿。如此久远的岁月过去,想来知道的人更加的少了。” 这么些年来江湖上从来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流出,便是华山本派都没有,可见当年抹去的有多干净。 这倒真是所谓正道中人的手段! “而即使知道石室,又有谁能想到这些个魔教中人竟然如此无聊,被困住之后只有少数几个去找出路,大多数竟然都在这里破解五派的武功招式呢?” 他们华山不就如此?老岳明显听说过此事,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进来一探,甚至是会刻意的去遗忘吧。毕竟对于门派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师傅,这下子可真是便宜咱们华山了。” 见到小弟子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脸上也显出颇为得意的样子,老岳恨不得将其扯过来狠狠踹上一脚,只那样毕竟有失风度,只得作罢。 改用手指戮着他脑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过是一些虚有其表的招式罢了,没有配套的内功心法,能有多大用处?” 不得不说,刚刚看到这些剑招的时候,老岳曾经心动激动过,但他毕竟老于经验,阅历丰富,转瞬间便想到了这些东西对他们华山来说跟本就是个鸡肋。 甚至还可能会因此引来豺狼,不得不小心应对。 对他这话乔岱却是不服气,“怎么就没用了呢?我觉得对我的用处就蛮大的啊。” 老岳这才想起来这个弟子跟旁人不同,使剑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内功催动,想想他将好好的华山剑法使得鬼气森森的样子,老岳只感觉心都在滴血。 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九式入门剑法c养吾剑法和希夷剑法都是我华山不外传的绝学,你若能将其研究透彻,再有神力辅助,在小一辈中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再去研究这些不成系统的东西,未免有些贪多嚼不烂。” “师傅放心,我也只是到了瓶颈借鉴一二罢了,真要下苦功夫钻研,我还没那么傻。”看着老岳有些担心的眼神,乔岱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个弟子的路跟任何人都不同,又一副少年老成模样,老岳也不知他心底到底是何想法。虽然看的出来他说的极其认真,终究有些担心。 但话已说到这份儿上,再去说教也是无用,也只能暗自下决心,以后多注意一些这个小弟子的情况,免得他走了歪路。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此时又只师徒两人,乔岱突然想起一事,心里发痒似的想求个明白:“师傅,弟子听说几十年前我们华山好不兴盛,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败落了下来呢?” 老岳沉默了很久才回道:“你是我华山真传弟子,这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情。我华山当年是很兴盛,但因为理念不同,无奈分成了剑气两宗。两宗弟子谁也不服谁,谁也说服不了谁,矛盾越来越大。最后闹得同室操戈,死了十几位先辈后,剑宗退走,只留我气宗弟子坐镇华山。” “师傅,练气还是练剑真的那么重要吗?江湖上这么多剑派,怎么就没见人家分什么剑气呢?” 老岳本来是想跟他强调一下练气当然比练剑重要的原则性问题,练气到一定程度无论拳脚刀剑,什么不是信手拈来。 反之剑法呢?便是练出花来,近不了人家的身还不是白搭。 只是被乔岱最后那一句话一下子给噎住,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啊,少林武当可谓是武林泰山北斗,人家又何尝分过什么剑什么气? 这么明显的道理他平日里未尝没有想过,只是想起亡师谆谆教诲,有些事情不敢去深想罢了。 现在冷不丁的被最宠爱的小弟子给提了出来,未免有些触动,但他毕竟是心性坚定之人,失神也只是一下。 几十年养成的不悔信念,岂是那么容易更改! 回过神来,对着乔岱那张小脸,忍不住便要怒斥,让其不要往歪门邪道上走。 可是乔岱是谁啊?他可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此番又是有备而来,怎么会无端挨骂。 是以一见自家师傅情绪不对,立马就做出了一副伤心难过样子,期期艾艾说道:“师傅,师傅弟子也想好好的修炼内力来着。可可” 话一出口,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恶寒,只能在心里默念:小爷只有十岁小爷还没长大,小爷只有十岁小爷还没长大! 老岳骂人的话被他这一句直接给僵在了嘴角,他好像也是这时候才清楚的意识到,他正宗华山气宗掌门,竟然收了个无法练出内力的弟子 无法练出内力的弟子 嗯,今天的风好大,老岳隐隐仿佛听到了那些剑宗前辈的嘲笑声一 很想有骨气的说一句:这个弟子我不要了! 但毕竟是养了宠了五六年的小崽子,低着头看着小弟子一脸濡慕的盯着自己的澄澈眸子。 这么乖巧聪明的徒弟,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但终究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儿啊。 哎!老岳紧闭了闭自己的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对着乔岱慎重说道:“阿岱,你怎么可能没有内力呢?你要记住,能够单手举鼎,力扛千斤的人是不可能没有内力的。只是你的内力比较特殊,乃是修习我们华山一部特殊心法而来,外人不知道罢了。” 看着老岳那一脸正气凛然,一脸此乃天经地义的脸。乔岱双眼之中已经装满了星星——竟然还能这样操作?!!! 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乔岱不由自主的点头再点头,心底的一块大石终于被彻底踢掉。 这无聊的剑气之争啊,终于不用担心它什么时候会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也许是想起了往事心情不好,也许是看到乔岱这个小弟子,老岳的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别扭。 所以他并没有在思过崖多呆,将地下密室的入口做了一下简单的伪装就独自下了山。 害的乔岱一个人对着凄冷的夜风,以及满室的骸骨,心里还真是有些害怕。 话说,昨晚上在砸毁石壁的时候,他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 老岳和乔岱都不知道的是,在师徒二人交谈的时候,曾经有一抹影子就站在他们旁边侧耳倾听。 但即使是以乔岱那被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灵觉,也不过是稍微感到了些许不适。在老岳走之后,那抹影子又在旁边盯着乔岱看了半天,直看到乔岱坐立难安,想着是不是先下山避一避的时候,这才转身倏忽之间就已不见。 那影子在的时候,乔岱并未多想,因为平日里无论什么人,只要他想去‘看’,只要在一定距离内总是能够看到的。 像现在这样明明感觉不对却什么都发现不了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胆子变小了心里害怕的缘故。 只那影子一走,周围环境没变,心境却豁然开朗。对比如此强烈,傻子也知道刚刚是有什么问题了。 乔岱不是傻子,自然就猜到了华山上那位一直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太师叔祖,心里有些讶异这位竟然真的出现了。 但转念一想却也正常,密室重现天日,华山现任掌门亲上思过崖,哪一个都是大事件,他过来瞧瞧也正常。 说来也奇怪,之前还有些担心这人对自己不利呢,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知道旁边真的有这么个人做着邻居,乔岱竟然一下子又安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59.笑傲之小君子剑 安心了的乔岱就这么扎根思过崖, 每日里除了琢磨他的独创剑法就是对着下面的群山发呆。 白云苍狗间, 他仿佛变成了一朵蘑菇, 然后自己把自己给种了! ······ 老岳是个有原则的人, 乔岱四个师兄弟为期一年的面壁处罚,在四年内被有效的执行了下来。 乔岱作为最后一个上山的, 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下山。 这一日, 是乔岱彻底解放的日子, 师兄弟们为了庆祝, 已经在山下安排了酒宴, 说是给他们四个一同去去晦气。 酒宴之中自然少不了闲聊,而被提及率最高的就是令狐大师兄刚刚结束的青城之行。 “大师兄说的可是青城派有古怪?” 这情景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大师兄这次不是去道歉吗?怎么听说又惹了余观主不痛快, 都写信告到师傅这里来啦。”陆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这事老岳那里已经又给大师兄下了面壁的通知,今天他还是借了小师弟的光, 才得以缓期执行。 令狐大师兄第一次发现,比起陆兴来,还是小师弟贴心些, 所以转过身来专心对着乔岱诉苦:“对, 我这次去看到他们上上下下都在练一套古怪剑法。回来之后我给师傅演练,师傅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看来果然是剧情要开始了, 余沧海自己弄不明白那就只能找林远图的后人问啦。 “师傅, 师兄看到青城派演练的剑法可是辟邪剑法?”乔岱想参合进去,自然只能找自家师傅。 老岳一听令狐冲将事情又往外乱说, 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有心想多罚一些, 又想着让他一直在思过崖上面壁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这一犹豫,那边乔岱已经厚脸皮的凑了上来,“师傅,这余沧海既然有所图谋,绝对不会放过福州林家,您就让弟子带人过去看看呗?” “怎么,你也对那门剑法起了心思?” 老岳有些掏心掏肺的对着小徒弟说道:“要知道,虽然当年林远图仗此剑法横行武林,但号称得其真传的后辈却都只是平平而已。 当年林远图并非猝死。所以为师以为,要么就是这剑法有古怪,他不肯将其尽数传给儿孙。要么就是这剑法需要特殊条件才能练成,所以林家除了他之外再无人练成,最终也只兴盛了那么一代。 若为师猜测正确,你即使能弄到手,想必也没什么用处。” 不得不说,老岳的分析很有道理。若还是原著里面他自己被境界所困,数遍弟子又都不成器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对辟邪剑法起些心思,毕竟为了华山,他向来不吝用一些手段。 但他现在武功大进,自问正面对上左冷禅也不会落于下风。 弟子里面又颇有几个成器的,再加上这些年来广结善缘。华山眼看着有再次中兴之势,他自然不想再去管这些闲事。 青城的举动瞒不过各大门派,这时候冒然参与进去,无论得不得到剑谱都会惹的一身腥。 乔岱不能说他其实只是想去围观一下剧情,顺便膜拜一下那本据说很魔性的剑谱。 所以只能给师傅漏一手了,想了想之前令狐大师兄所使用的招式,乔岱照着样子演练了一遍。 正在老岳不明所以的时候,他紧接着又用出他自己所独有的练剑方式,出剑或快或慢,自身速度却快到了极致,身形飘忽难测,让人连影子都摸不着。 老岳是识货之人,瞬间便看出了其中威力,豁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乔岱收剑立定,转身对着老岳问道:“师父,您说这两种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 老岳沉吟片刻方摇头道:“第二种应该接近了,但却还不是。” 乔岱点头,自然而然道:“所以弟子想去看看林家后人的剑法。” 老岳想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山上也是没事,让大有跟你一同去吧。” “再加上陆兴。”见老岳有些犹豫,连忙说道,“师傅放心,以我现在的实力,一个青城派还没放在心上。” 老岳皱着眉说了句:“不可大意。”却没再说出反对的话。 乔岱三人兴冲冲的便要下山,无奈消息灵通的小师姐岳灵姗竟然找了上来,吵着闹着也要跟。 一路风餐露宿,带着个小女孩儿可真是个大麻烦。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大想带。 “小师妹,我们三个不在,你也要走,大师兄一个人在思过崖上岂不可怜?”陆兴最是机灵,一下子变找到了岳灵珊的软肋。 “对呀师姐,你想出去玩儿,等师兄禁足结束让他带你去岂不是更好?”乔岱立马跟进。 要说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玩儿的好的几师兄弟中陆兴要更贵气些,陆大有憨厚中又带着一点儿小狡黠,而最有才华的是乔岱。 华山弟子有了他们的带动,早不是原著中的一枝独秀,渐渐竟形成了百花齐放之局。 但在这么多各具特色的弟子中,岳灵姗还是对令狐大师兄情有独钟,满腔情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而大师兄对她的态度更是连瞎子都察觉的到。 估计老岳现在对这位大弟子的态度就有那么点儿,老丈人看女婿的古怪心态。既敌视又无奈,所以对其的要求也越发的严苛了起来。 除了觉得带女孩子麻烦外,乔岱也实在不想让这个师姐跟林平之这个,在原著中竟然能引得她变心的家伙有结识的机会。虽然以大师兄那大咧咧性子,嫁给他之后可能会生很多闲气,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必竟更加真挚些,想要走下去总会有办法。 个人感情上来说,他还是希望大师兄和小师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至于中间夹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都该到哪儿去到哪儿去吧。 听他们这么一搭一唱,岳灵姗那里果然犹豫了起来,最后还是‘可怜’的大师兄占了上风。一顿威胁恐吓让他们给带礼物之后,多少有点儿不甘心的少女给她的令狐大师兄送吃的去了。 顺便还可以谈谈心练练剑找找安慰,想想就美! 这边三兄弟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迅速的收拾了东西下山。 从陕西到福建何止千里,几人日夜兼程还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方赶到福威镖局附近。 仔细探查之后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大量川人出入迹象,而福威镖局又安然无恙,知道没有来晚,几个人都是松了口气。 “小师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乔岱不想在此地耗时太久,想也不想便道:“今天我们探一下林家老宅,如果有东西就留下来帮帮林家,如果没有咱们就直接去金门。” “小师弟,为什么要去林家老宅?” “岱哥儿,我们去金门做什么?” 探林家老宅自然是因为原著里面辟邪剑谱被林远图藏在了了林家老宅,而去金门却是为了再见一见俞大猷。 他自认为现在武功已经小成,接下来不过是随着时间随着历练,缓慢增加些经验功力罢了,说穿了,都是些水磨工夫。 这样便空出来大把的时间,倒不如趁此机会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有了陆家这层关系,又实在不喜欢嘉靖那刚愎自用的性子,所以他从未想过进入朝堂或者锦衣卫。 反倒是对海上的那些倭寇海盗充满了兴趣儿,而想要跟这些人接触之前自然要先了解他们。这世间能对这些人说的上了如指掌的,俞大猷绝对算的上一个了。 这些事情,除了原著什么的之外,乔岱并没有打算瞒着陆大有和陆兴,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们三个也算的上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关系比父母亲人都强些。 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乔岱也有把握这两个人绝对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儿,根本不用他再煽动就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果然,陆大有还没回过味来,陆兴那里已经兴奋的蹦了起来,也不叫什么小师弟了,直接问道:“岱哥儿,出海就出海你还找什么俞大猷,我家里就有海船的,咱们直接要几艘大的。不,我让他们给做几艘新的,保准比谁的都大。” 朝廷虽然厉行禁海,但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谁家手里没握着一支两支船队。可以说,现在朝廷想开海,最大的阻力早已经不是什么祖宗成法c什么倭寇海盗了。 而是来自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到了手的肥肉谁都不想丢,为了怕摊薄利益,他们宁可和海盗狼狈为奸,也不想让朝廷公然开海。 这些事情还是去年他回去看望父亲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说实话,刚刚发现的时候,他还难受了好久,毕竟如此做法与他的自幼在华山被教养出来的那点侠义之气有些冲突。 但也没让他纠结多久,既然是既得利益者c既然没法改变,如果只在那里忧愁烦恼,好像有点太太对,就像岱哥儿说的那样太矫情了些。 所以,烦了没两日的陆兴该吃吃该喝喝,便仿佛从没听说过此事一样。 害的陆大都督和陆大哥白担心了好久,安慰劝解的话准备了一箩筐,却都没派上用场。 这时候的陆兴已经能拿出自家暗地里的船队来献宝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陆兴根本就想像不到大明朝现在的闭关锁国到底让他们错过了什么。 否则这个有点娇气,却绝对不缺侠义之心的少年绝对不会如此泰然自若心安理得。 乔岱不会清高的拒绝他的好意,不过还是表示:“我们先去俞总兵那里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他们常年敌对,对对方的情况应是最了解不过的。之后再去你们家的船厂看看。” 陆兴想说句‘才怪’,那些官兵经常连海盗的影子都抓不到,怎么可能了解他们?但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反正去一趟金门也不费什么时间,去就去呗。 三人既然计议已定,闲暇无事就向小二打听了一下附近的特色菜馆,打算好好的吃喝一顿,坐等夜幕降临。 ······ “岱哥儿,这里怎么好像是一座佛堂?”这林家的老宅很大,乔岱进来之后便直冲这座佛堂而来,所以大有哥很是疑惑。 “嗯,听说林家声名远播的那位家主林远图出自福田少林,家里有佛堂并不稀奇。” 夜里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扩大,所以几人都将声音压的很低。 “岱哥儿是怀疑林远图将辟邪剑谱留在了佛堂里面?”陆兴转头望向乔岱。 “对,听师傅的意思,林家人并没有得到林远图真传。我这些日子一直就在想着,如果林远图将剑谱留下会留在哪里。想来想去,也只这里最有可能。” “为什么没留给他的后人?”陆大有和陆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不觉有些讶异。 “不知道啊,也许只有找到剑谱才能解开这道谜题吧。喂,我说兄弟们,这里可不是咱华山,两位就不能少点儿问题?有什么事情找完了东西回去再说不行?” 陆兴和陆大有两个终于意识到他们这可是在入室偷盗呢。 咳咳,是太放松了些,两人赶紧正了正脸上蒙面的黑巾,对望一眼,发现即使是老岳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自己。方互相对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跟上乔岱一起推开了小佛堂的门。 找秘籍这种事情,对着乔岱这个有着详细攻略的人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 很快的根据佛像的手指找到了那块被藏起来的袈裟,不理会不停抱怨着太简单不刺激的两只,乔岱径直带头回了客栈。 见他走远,陆兴和陆大有也顾不得斗嘴,快步跟了上去,到了客栈之后,刚刚将烛火点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过,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看向那幅袈裟。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大有哥和陆兴脸上同样的惊骇欲绝,情不自禁的用手捂向下面,“岱哥儿,这是什么意思?” 乔岱斜睨了两人一眼:“字面意思呗!” 不想理会这两人,将袈裟摊开,向着下面的内容看去。 却不想,这两只竟然一同扑了过来,乔岱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大有哥抱住,被陆兴抢了袈裟。 “你们两个家伙放手,这是干什么?” “能干什么?这么邪性的东西,岱哥儿你也敢看?”陆兴说着就将袈裟往烛火上撩,看那样子是想将这东西直接给烧了。 乔岱一看立马变色,这么奇怪的武功他还没研究过呢,怎么能烧? 一用劲儿挣开陆大有,顺手将剑谱从陆兴手上解救了出来,怕两人再起坏心思。赶紧找理由骂道:“你们两个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即使咱们不练,用来送礼多好啊。” 见两人一脸的不明白,只能继续说道:“宫里的李公公黄公公,还有裕王府的冯公公,送给谁都是一个大人情。” 陆兴却不上当:“让那些个家伙练成绝世武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锦衣卫好不容易才将东西厂那些没卵子的给压了下去,防着他们死灰复燃还不够,怎么还能给他们添助力。” “压下东西厂,那是大都督或者是锦衣卫吗?不过是当今陛下不喜欢任用太监罢了,等到哪一天坐在皇位上的换了人,还不是得按人家的喜好来。”乔岱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 陆兴有些不高兴,小脸阴沉沉的坐在床沿儿一句话也不说。 乔岱现在没时间理他,仔仔细细的将袈裟上的内容都看了一遍,发现不过是功法行经的路线奇怪了些,所以在修炼出内力的时候会给身体一点儿特殊加成。 但是如果仔细去推导就会知道,这东西对人身体精神的损伤都极大,使用的时间长了,不但身体会出现不适还很可能会移了性情。 也不知道葵花宝典中这些不足之处是否被不足了,真想看看啊。 乔岱定定的看了看手上的袈裟,想来当年林远图应当是以佛法压制了本性,才能够避免心性骤变。 却终不能寿终正寝,江湖曾传闻其因为受过及其严重的内伤,所以才英年早逝,其实应该是修炼此功法太过伤身吧。 乔岱看的很用心,冷不防被陆大有给捅了一下。转头瞪了他一眼,没事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陆大有抬手朝前指了指,乔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陆兴正鼓着一双红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偏偏等他望过去的时候,却‘哼’的一声转过了身,不理他。 这是生气啦,而且还是对自己? 乔岱仔细回忆着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这位小少爷。哦,只为刚刚那么一句话真的值? 哎,既然已经生气了,甭管值不值的,都得哄啊。 乔岱将手上的袈裟叠吧叠吧往怀里一放,起身同样坐到床边上说道:“阿吉,你道我为什么想去海上?” 不是为了好玩儿吗? 不但陆兴是这么想的,就是大有哥也想不出来其他理由啊。 看着盯着自己的满是茫然的两双眸子,乔岱从行礼中取出纸张和一根碳条。 (要说他还真没有武林中人的自觉,背包中不放迷药伤药,竟然放着这些!) 将纸张铺开,用碳条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个线条,很快的一幅简易的世界地图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乔岱将大明的位置用一个大大的圈儿给圈住,对两人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就是我们大明。” 圈儿是很大,但相对于圈儿之外的世界却又渺小的很。 对于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着□□上国理念的大明人来说,这实在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国人其实跟夜郎自大中的那个夜郎国中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想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实在是有些艰难。 看着两人眼中的迷茫,乔岱并没有去打扰,直到他们从这种震撼中回过神来才接着说道:“这件事虽然很难接受,但却是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而且,总体来说对我们的益处很大。” 毕竟是少年,接受起来比那些老学究怎么都要容易些,即使接受不了,也不缺乏一颗想去了解想去探索的心。 “什么益处?”陆兴开口问道,心里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当然是组建一支大大的船队,然后在海上建立一个大大的势力,这样即使哪天皇帝老儿换人做了,我们也不愁没有退路。”乔岱在大明附近海域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儿,这些地方居住起来都不错。 陆兴听了却忍不住皱眉,“我父亲不会同意出海的。” “打晕了绑了就是!”大有哥难得霸气一次,却差点遭到陆兴的追杀。 “阿吉想的也太远了,我们先将海上的势力建起来,先准备退路总不错。”乔岱抬手示意两人安静些,“至于伯父我就不信老娘老婆儿子女儿不走就要被欺负,他还能视而不见。” 让乔岱忧心的是,陆大都督好像并没有活过嘉靖那家伙,还不知到时候陆兴会如何伤心呢。 只是陆炳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还真不知道,转身问陆兴道:“你上次回去伯父的身体可还好?” “这么久了,怎么想起来问我父亲?”陆兴斜睨他一眼,有些不开心的接着说道:“我也不过是匆匆见了他一面,每日里除了宫里就宫里,一年到头的不着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60.笑傲之小君子剑 宫里不着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皇帝那里可是一直在炼丹?”乔岱转头看向陆兴。 “是啊, 自邵仙师为陛下求得先太子后, 龙虎山上下便一直得陛下信重。宫里建有丹房, 据说这些年就没熄过火, 为此还遭了几次祝融之劫。”这事基本上天下皆知,陆兴不明白乔岱为何要问。 乔岱听着却有些牙疼, 他也听说过嘉靖自幼体弱多病, 因为邵元节所炼丹药这才好些,所以尤其迷信炼丹之道,甚至经常炼一些所谓仙丹服用。 先不说邵元节所炼之丹药是否真有此神效,便是真的仙丹, 也少不了丹毒, 这么每日里吃下去,日积月累之下哪个肉体凡胎能受得了。 “陆伯父应该也经常服用吧?” “那是自然,陛下信重父亲, 经常会赏赐丹药。” 陆兴有些不解乔岱为何会如此慎重,在他看来这是好事,陛下那里的丹药都是集天下名贵之物所炼, 贵重异常, 能得到绝对是好事情。 看陆兴的样子就知道跟他说什么丹毒什么重金属纯属无用。 即使他因自己缘故信了, 到了大都督那里也绝对会被顶回来。 现代资讯那么发达的时候, 尚且有人相信生吃茄子鸡蛋能治病, 还能祈望单凭他几句话就让信仰根深蒂固的人放弃炼丹? 乔岱想了想, 还是先不要说了, 等他什么时候去了京城, 给陆大都督把过脉确定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遂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辟邪剑谱,按照原计划恐怕要在这福州待上一段时间了。” “待上一段时间并没什么,单凭他们青城弟子在外口无遮拦对师傅不敬。这次又害的大师兄被罚,也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一提起此事,华山二代弟子都有些忿忿。如果不是老岳想着闷声发财,好什么时候猝不及防的阴一下嵩山派,是以一直压着众弟子,估计早有人偷偷摸摸的去找青城派的晦气了。 但老岳那里没想到的是,他那里越压,门下的这些弟子心里的火烧的就越旺,这不,一说要跟青城对上,一个两个的都双眼放光。 既然意见一致,那么几人就暂时留在了福州。又因为暂时并没见到青城派的人,所以他们正好每日里吃喝玩乐的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这一日三人正走在街上闲逛,大有哥忽然指了指前边骑着白马向城外而去的几个人:“那是不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 这是要出城? 三人对视一眼,跟上去! 兄弟多年,早已经默契十足,甚至不需要开口,便已经知道对方所想。 大友哥和陆兴都是内功小成,乔岱虽无内力,肉体力量却很是诡异,三人这一动做起来竟然不输奔马。 陆兴甚至还有闲心说话:“岱哥儿,这几天总听人说福威镖局林总镖头常对人言,福威福威,福在威前。却没想到这位少镖头竟然如此放肆,闹市间就敢纵马。” 乔岱也一直盯着林平之在看,闻言说道:“他倒不一定是放肆,只是太过自信自己骑术不会伤到人罢了。” 陆兴点头,即使如此与那些权贵之家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了。 三人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城。 看他们奔行方向,想来是要去山中打猎。见此几人也不急,只在后面远远的坠着,觉得无聊了,便说笑打闹。 忽的,乔岱耳朵动了动,伸手拉住旁边又在因为一件小事情拌嘴的两人。 一个眼色过去,三人迅速隐藏了身形。 不到二分钟,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便出现了两条人影。 一个兀自咒骂:“龟儿子的,这小畜牲没事偏往这野林子里跑,害得老子午饭都没吃成。” 另一个听见不但不劝阻,反倒支起了损招:“他们既然惹师弟不开心,等一下戏耍一番就好了。师傅只不让杀人,却没说不许教训一顿。” 那被称为师弟听罢‘嘿嘿’笑了两声,总算不抱怨了。 这就是青城弟子? 乔岱三人都感觉见面不如闻名,陆兴更是小声嘀咕道:“怪不得大师兄要教训他们呢,要我看,这青城派的人真就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大有哥听言笑嘻嘻的看他:“等会儿做只黄雀?” “这个可以有!”一句话说到了陆兴的痒痒处。 说完,伸手在身上就是一阵乱摸。 “你这是干什么?” 屁大点儿地方,他还在那里乱动,弄得他们两个都要被挤出去了。 “蒙面巾啊。”陆兴有点沮丧的道:“我的放客栈里了,你们谁有多的,快点儿支援一个。” 乔岱被他逗得差点儿笑出声来:“用那玩意儿干嘛?咱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你忘记大师兄的遭遇啦?”陆兴睁大了眼睛愤愤说道:“青城派的孙子就会告状,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做呢,小爷可不想再被罚去面壁,” 他可没有大师兄和小师弟的强壮心脏,更不是陆大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在人家坟头上也能睡的跟猪一样。 自从去了那个秘密石室之后,他再上思过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每都要从噩梦中惊醒。 乔岱深知他心结,安慰似的摸了摸他头,被打了手也不在意,反倒轻声道:“你就是在瞎担心,现在即使闹番了,师傅也绝对不会罚我们的,这你尽可放心。” 老岳那么爱罚大师兄,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大师兄,以后要继承华山门户的,对其要求自然要比他们这些普通弟子严些。 当然,其间也难免存了杀猴骇鸡,吓唬他们这些下面弟子的意思。 这不,陆兴就信了! 另一方面也是老岳在公报私仇,看那个抢了女儿心的准女婿怎么看怎么烦。 但是宝贝女儿护着他倾心她,他当爹的又能怎么办? 只能罚一一还要加倍罚! 许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两方的距离又不远,青城派弟子那边竟然有了察觉。 “谁?” 那应该是师兄的家伙一面警惕的望向他们这边,一面伸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乔岱示意两位师兄不要出声,随手一根枯枝射出,他们两步远的一条毒蛇被惊起。许是感觉到了危险,迅速向远方掠去。 “贾师兄,是条蛇。” 那姓贾的也看到了,但却总觉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 转身对他师弟道:“我们两个回去他们必经之路上等着,到时候师弟出气,师兄给你掠阵。” 那师弟欣然答应,两人一同向来路掠去。 “这应该是青城普通弟子吧?余观主收徒也太荤素不忌了些。” 大有哥看惯了华山众位师兄弟的道貌岸然范儿,再看青城□□裸的小人行径自然看不上。 乔岱挑眉,“倒真不是青城四秀,却也不是普通弟子,那小的叫余人彦,可是余沦海亲子。” 陆兴和大有哥一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张的差点能塞下鸡蛋。 林平子一行五人出山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晚饭时间。 几人骑在马上,身边或多或少都挂了些野味。见到路边有间小食铺,便有镖头凑趣儿道:“少镖头,何不让店家做了,我们喝几杯再回去?” 旁边一个小厮模样的立马反驳道:“夫人一早便嘱咐少镖头早点儿回呢。” 那几个镖头俱都大笑:“夫人问起来自有我们挡着,你担心个什么。这新鲜的野鸡野兔正好下酒,万不可错过。” 林平之被说的意动,应了声“好!”便被几人簇拥到了店里。 乔岱三人早已先一步等在了里面,要了几个小菜慢慢品尝。 陆兴边吃还要边抱怨:“岱哥儿,大师兄在我们这个年纪早已经千杯不醉了。 偏你竟然还拘着我们连沾都不许沾。” 乔岱漫不经心的答道:“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了,自然想喝多少喝多少。” 他正在好奇的看着店家那对中年夫妻,心里猜度着原著中劳德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人将店给让了出来。 银子还是武力? 陆兴却不满他的回答,脸色有些发青道:“难道我们一辈子打不过你就一辈子不许饮酒?” 如果真是那样儿,他以后一定会被京里那些家伙给笑死,一定会的! 如果不是这家伙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太伤眼,乔岱真不想理他。 拿筷子将那伸出来拽他衣袖的爪子敲掉,“十八岁十八岁,过了十八我再不管你们。” 陆兴掐着手指头认真算了半天,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感觉并不是很长,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 也不再纠缠乔岱,转而去跟大有哥抢起了鸡腿。这家伙,趁着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将桌子上的肉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正当两人闹的高兴时,林平之五人走了进来。 乔岱早知他们会进来,是以连头都没抬,而陆兴和大有哥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开抢。 店面并不大,他们八个人占了两张大桌子,便几乎将地方占满,小小的店铺立马显得热闹了起来。 没一会儿那青城派的两个弟子也跟了进来,两人一进屋便四处张望,看到唯二的两张大桌子被占便皱了眉头。 只这两人也狡诈,明明是冲着那林少镖头去的,却偏偏将锚头对准了开店的两夫妻。 那余人彦尖着嗓子便嚷道:“格老子的,拿酒来拿酒来,这福建的山就是多,连马也要跑死了。” 那两夫妻都是福州本地人,说惯了福州话,官话说的慢了免强还能听得懂。 对着他这一口川音却是无能为力,站在那里懦懦的便有些发愣。 余人彦见此一脚便踹了过去:“格老子的南蛮子,这是瞧不起你爷爷吗?” 陆兴和陆大有听的义愤填鹰,见此立马就想出手。 却听‘呯’的一声响,却是林平之先狠狠锤了下桌子,转身对着两人怒喝道:“哪里来的狗东西,竟然来我们福州撒野。” 青城弟子本就是钓他先开口,好把理字儿占了,见林平之如此上道岂能放过? 污言秽语脱口便出,那些镖头们走惯江湖,言语上怎会输人。 言来语气谁也骂不赢,紧接着自然便是一阵混打,那史镖头和小厮猝不及防下,很快就被打伤出局。 而贾人达一人挡住了两个镖头亦不落下风,余人彦更是在押着林平之打。 乔岱三人不动声色的将店主夫妻护了起来,并不急着插手。 直到那余人彦扣着林平之叫他“大姑娘”让他跪下磕头时,陆兴和大有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呼喝一声同时出手。 他们的身手在当今华山二代百花齐放的情况下也是名列前矛,只比乔岱和令狐冲差罢了。 而令狐冲能完虐青城四秀,也就是说他们最次也和青城四秀是同等层次,对上下一梯队的余人彦贾人达之流自然是手到擒来。 只是两人一人一个揍翻了青城派弟子,却不防林平之刚刚被压制的时候,手胡乱摸竟然摸到了一柄匕首。 他从小到大受尽宠爱,此时早已被刺激羞辱的红了眼睛,拿着匕首不管不顾的就向前捅去。 大有哥将人制住,林平之桶刀子,外人看来竟是两人配合无间的想要宰了余人彦。 乔岱心知此时还不是杀这小子时候,一根筷子飞出直接将匕首弹的偏向一边,正正的插在了余人彦的大腿根儿上。 紧紧挨着他跨间那物就进去了 余人彦只感觉那里一阵巨痛,一时间吓得屎尿齐流,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这也t恶心人了! 大有哥赶紧将人给扔下向后退去。陆兴更是掩着鼻子一阵后怕,幸好他刚刚没抢过陆大有那傻蛋,幸好啊! 贾人达身子被点了穴不能动,嘴巴却是无碍,只是被气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等能说岀来的时候理智也终于回来了,知道今天是遇上了狠茬,硬碰硬没好处。 现如今只能拼后台了:“不知这几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在下青城贾人达,那是家师余观主爱子余人彦,今日恩怨自有我青城派接着。” 呦呵,这是打量着他们不敢下杀手,所以放狠话呢? 那些福威镖局的镖师和林平之都有些后怕,要知道这些年林震南年年给人青城送厚礼,却连人家的大门都没摸到。 他们少镖头刚刚却差点将人观主儿子给宰了 陆兴却不惯着他们,一拳头直接将贾人达半边脸给揍肿了,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跟小爷秀门派?不怕告诉你,小爷华山九弟子陆兴。” 指了指大有哥和乔岱,“那是我七师兄和小师弟,有能奈你让余观主上华山找我师傅给你做主去啊” “小师弟,大师兄说什么青城四秀应该改为青城四兽,师傅还不赞同。今日见识了这姓贾的和姓余的行径,方知是师傅将人想得太好了,咱们都冤枉了大师兄啊!”大有哥蔫坏蔫坏的,这一句可真是神补刀。 前段时间令狐冲一人独挑青城四秀,将青城的脸面往地上摔。 被老岳知道了也不过是让他亲上青城道歉,却没想到这家伙太过胆大,竟然又在青城山上闹了个鸡飞狗跳。 余沧海亲自写信告状,却没想到最要面子的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竟然也只是将人扔上了思过崖一一 一个月! 这么点时间,也就刚刚够华山到青城打个来回,真是一一 好重的惩罚啊! 偏就这样,华山上下还在为了大师兄抱不平呢。 贾人达一听说是华山弟子就不吭声了,在他印象中自令狐冲以下,华山就是一窝疯子,一捅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而掌门岳不群,那就是个伪君子,装的好人一样,但这些年就没见他吃过亏。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言不语,至少能少点羞辱。 至于躺在地上已然清醒的余人彦更是恨不得真的晕死了才好。 他这次丢人丢的太彻底,如果不将屋里这些人都杀尽,他再没脸面在江湖上行走! 福威镖局的人一听他们是华山派的,立马双眼一亮。 虽然这次是彻底得罪了青城,但却有机会同华山弟子结交一一貌似也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61.笑傲之小君子剑 林平之自幼受尽宠爱吹捧, 不想今日受此羞辱, 最后竟还要同他年纪相仿的两个少年相救才能安然脱身。 虽然他也向着陆兴和陆大有拱手道了谢意, 心里却未尝没有埋怨两人出手太晚, 方才害他出丑的意思。 这人尚且年幼,经历的又少城府也并不深, 心里有点事情都写在了脸上, 乔岱三人轻易就能看的出来。 相视一眼,都不知道是应该责怪这人的小心眼儿,还是感叹他的单纯了。 那几个镖师更是尴尬,上前道谢之余, 不住解释:“我家少镖头从未离开过福州, 更没见识过这些事情,有点被吓糊涂了,还望三位少侠勿怪。” 林平之听了脸色一变, 但终究没彻底糊涂,再次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刚刚真是被吓到了, 此时都还没回过魂来, 失礼之处望勿见怪。” 这话说的真诚, 到有些大家子的气度了。 少年人吗, 争强好胜有嫉妒之心, 也算不得错处, 乔岱将手一摆, “我们刚刚见那两人嚣张, 也有心管来着,只没想到林兄仗义,竟然先出了手。之后看到他们招式,猜出可能是青城派的人,却因为两家长辈多少还有些交情,倒不好再贸然出手了。累的林兄受累,倒是我们的不是。” 这便算是他们这方的解释了,做了好事还让人心存怨望的赔本买卖乔岱是不会做的。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林平之那里脸色立马好了许多,反倒替他们担心了起来:“既如此,若另师怪罪起来如何是好?” 刚刚陆兴还有些嫌弃他不知好歹,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人只是单纯过了头,立马热络了起来,上前一步说道:“不怕,大不了陪我们大师兄一起去思过崖面壁呗。” 见林平之面露不解,便噼里啪啦的给他讲起了令狐大师兄的丰功伟绩,以及倒霉被余沧海告黑状被师傅罚面壁的事情。 等他们说完,乔岱也终于说服了那对中年夫妻同他们一起离开。 看那贾人达和余人彦行状,这两人继续呆在这里,很可能连明天都活不到。 林平之见此连忙表示他可以帮忙安顿这两人:“先让他们跟我一起回到镖局,给他们一笔银子去其他地方暂避或者重新开始都好。” 虽不知道青城派的人为何来福州,但想必也呆不久,这处店面先留着,以后想回来也是可以的。 乔岱之所以当着他们的面让这两人一起走,打的便是让福威镖局插手的主意,见林平之果然不负众望的揽了过去,自然高兴。 完全无视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一行人向着福州城而去,因为马匹有限又有伤员,所以回城的路便走的慢了些。 直到天黑城门紧闭的时候才将将赶到,好在林家乃此地地头蛇,平日里官府也要给几分脸面,报上名号之后,那城门守将便直接给开了城门。 只是听那史镖头的意思,只这一次,事后林家的孝敬就不会少了。 师兄弟三人本意是想回到客栈安置,无奈林平之热情相邀。乔岱想着青城的人已经到了福州城,索性便顺水推舟跟着去了福威镖局。 林震南虽然对江湖中的残酷认识不足,但却不得不说其不愧是只老狐狸,一见乔岱三人,再听林平之史镖头等人说了在福州城外将青城派得罪死了的事情。 立马便有了决断,对着三人交了底:“之前老夫一直想打通川地的镖路,所以对青城派多有孝敬。无奈余观主一直未曾理会,送礼的镖师未上青城便已经被赶了下来。老夫本已熄了此心思,却不想前些时日余观主竟然派人送了信来,说是派了四名弟子来此有事相商。老夫还以为是之前的事情有了转机,此时看来却不知福祸了。” 他这里坦诚,乔岱也没想藏着掖着,江湖上的事情便是如此,谁的拳头大谁便有理。 隐隐藏藏向来是弱者才去做的事情,而乔岱从来不自认软弱。 “不瞒林总镖头,我们师兄弟之所以到此,一是想去金门拜见位长辈;另一个便是来看热闹的,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也是想找找青城的晦气。” 说着转向旁边的林平之:“刚才林兄也听说过我师兄曾经去过青城。却不知,他去时青城上下几乎都在演练一套古怪剑法,看招式绝对不是青城所有。好奇之下便多看了几眼,这才被余沧海那厮借故为难。 我们这位师兄向来不是软和的性子,人家来为难他。他自然是要还回去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他回来之后为了说明原味,曾将那古怪剑法演练给我们瞧,我们自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师傅却说那是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 当年远图公曾经仗此威震武林。 只是他老人家也说不明白青城派为何要全派上下都去修炼。也是我们师兄弟好奇心重,听说此事后便上了心,正好有事路过福州,便在此逗留了几日。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青城派派人前来。” 乔岱说起来的时候笑意盈盈,仿佛真的只当此事是个趣儿闻一样。 林震南听了立马变了脸色,先前他还真的以为是之前筹谋的事情有了转机,却不想这青城派竟然是在觊觎他们林家祖传的剑法。 青城如此,那华山当真就没什么想法?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自然不会如此就信一个稚子小儿之语。 乔岱见他心中犹豫,又笑了笑方才说道:“小子曾听家师说起一则江湖典故。讲的是余观主的师傅,那位号称‘三侠以西剑法第一人’的长青子,因为不服令祖远图公而约战,最后大败亏输的事情。 本来江湖之上比武较技乃是常事,输了便输了只怪技不如人。 偏偏这长青子心性有些狭窄,输给远图公之后一直放不下此事,只得三十六岁便郁郁而终。” 林震南听他如此说,终于是坐不住了,如果长青子当真是因败于他祖父而英年早逝,那么他林家与青城之间的梁子却是结的大了。 余沧海若真的打了为师报仇的旗号,就是将他们全家都灭了也没人说的出什么。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情,他祖父在的时候向来都是以霹雳手段震慑黑白两道,方才创下林家家业。 而到了他的时候却只能每日里念叨‘福在威前’,非是他不愿展露手段,实在是他年轻的时候便已经意识到了,他林家的剑法根本就没有他们自己以为的那么高明。 但他的剑法乃是祖父亲传,他老人家绝不至于对他藏私。那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林震南想不明白,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些一派掌门的对手,心下不禁有些慌乱。 转身对着乔岱说道:“贤侄,按照你所说,青城派实在是来者不善。那你们呢,你华山可也是为了辟邪剑法?” 乔岱摇了摇头,“我们华山自有绝学,远图公在世的时候,也没听过他能压下我门中先辈,只他留下的一门不知真假的辟邪剑谱敝派还真没放在心上。” 一旁的陆兴和大有哥真的是被乔岱那正义凛然的话给恶心到了。 嗯,你没放在心上,你是放在怀里了! 乔岱被两人鄙视的眼神盯着,也只当不知道,径自对着林震南摆谱:“前辈实在是不用顾虑我们,这次来福州真的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当然有可能的话教训教训青城派的人也是好的。” “余观主来信说派了四个弟子过来,在福州城外被贤侄伤到的应该是其中之二,剩下来的两个估计也是差不多的身手,若只这样,老朽虽然不才,却还没放在眼里,想必贤侄的热闹是看不成了。” “要我说这回总镖头怕是又信错了人。”见林震南疑惑,乔岱也不解释,径自同陆兴和大有哥一起出去休息了。 “岱哥儿,那余沧海当真会亲自出手?” 怎么都是名门正派,陆兴还是有点不相信此人会如此小人行径。 乔岱点头:“十有八九会是如此。” “那他来了,我们就真的看热闹吗?”陆兴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余沧海打不过,跟他那些弟子交交手也好啊。 乔岱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只看热闹,这林家估计得全灭。” “不会吧,怎么也是名家之后,怎么都得有点儿底蕴吧?” “到时候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留下两个就回房睡觉去了,他现在还在长身体呢,很怕少睡了会长不高。 一夜无事,第二日上午却有趟子手回报,说是城外的那家小店已经被烧了,而且还在其间发现了一具尸首。 史镖头过去辨认了下,说是那个叫做贾人达的。 这原著里是余人彦被林平之所杀,而贾人达回去报信。他们昨儿一个都没杀,尤其是这个贾人达,除了几颗牙齿外,连伤都没伤到,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这个余人彦好狠的心思。” 听了乔岱如此说,陆兴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岱哥儿是说,是余人彦杀得人?”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师兄弟。”一直跟在他们旁边的林平之和大有哥同时惊呼出声,满脸的不敢置信。 乔岱微微挑了挑嘴角,“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一来可以嫁祸给我们,让余观主更加的师出有名,二来也可以除掉一个看到自己丑态的同门师兄,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混账,如此畜生行径”林平之何时见过这样险恶小人,开口想骂个痛快,却偏偏所知的骂人词汇并不多,只憋得脸红脖子粗,看着甚是可怜可爱。 乔岱看了看天色,他要去补个眠,今天晚上应该平静不了了。 果然,入夜没多久,乔岱就听到房顶一声轻响,连忙起身走了出去,远远的看见一道人影单手抱着一个人,在林家屋顶上跑来跑去,如履平地一般。 林家守夜的人不少,竟然没一个能够警觉。 乔岱悄悄地跟了上去,他肉身独特,施展起轻功来一丝劲力都无,气机更是全部内敛,直走到前面矮小身影身后五步之处,他还没有丝毫警觉。 眼看着他们在几位镖师住处停了下来,被那矮小身影带着的人手指前方,激动的开了口:“爹c爹,就是前面那人,羞辱儿子的人里就有他们。” 听口音竟然是余人彦。 那抱人的就是余沧海喽,还真是够矮小的! 余沧海看儿子声音有点大,立马低声呵斥道:“住嘴!” “爹,为何这般遮遮掩掩的,直接杀上门去不就得了?”余人彦虽然对他爹的话不以为然,压低了声音又开始抱怨。 余沧海很想宰了这个蠢儿子,无奈他仅此一只,再笨也只能受着。 那林远图当年可是能够凭借辟邪剑法横霸黑白两道的人物。直接杀上门去,万一林家这些年的软弱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呢? 余沧海精明的很,在行动之前自然要再好好探探林家的底。 在他眼里,这些镖师和趟子手便是最好的香饵。 原著里,几位镖师先后身死,林震南一开始的时候竟然连原因都查不出来,还以为是自然猝死的。 这让余沧海的信心陡然增加,知道林家果真是彻底没落了,对于青城对于他来说,早已不足为惧。 只是现在有乔岱压阵,却容不得他再枉顾人命。 余沧海将傻儿子放在屋顶,纵身一掌拍向那位镖师后背。这一掌他已经用上了青城绝技摧心掌,中则心脏碎裂而死,外表绝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他手掌刚打到一半,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声迅疾而来。 余沧海被吓了一跳,身形连续变换,已经举掌迎了上去。定睛一看,向他飞过来的竟然是他那不孝子,一时间心中大惊,拼着内脏受损硬生生的收回了掌力。 趁你病要你命,如此好时机,乔岱如何会放过他,扔出余人彦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举掌随后便迎了上去。 他身形飘忽影踪难见,一旦被他得了先手,便是对他熟悉无比的老岳都要头痛,更不要说完全没见过这种风格的余沧海了。 而且,他还要顾着手里的宝贝儿子,自然是越加狼狈。 越打越是落了下风,定睛看去,对面竟是个比他还矮的小矮子,又听到余人彦在那里叫着“是华山派的小杂种!”。 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华山这一代弟子中一个令狐冲已经够让人惊艳,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个妖孽? 他毕竟是一派掌门,心内决断非常,见今天得不了好了,急攻几掌之后,速度向后退去,这时候不是放话的时机,留住脸面更加重要。 乔岱却不会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余观主匆匆而来,难道就只为了对付一个普通镖师?喔,即便对付个普通镖师还要背后下黑手,当真是好风范好气度。” “小畜生,你们华山派弟子伙同福威镖局林家杀我弟子贾人达,改日老夫定会亲上华山向你师傅要个说法。” 见被识破,余沧海也不再藏着掖着,只一开口就给乔岱等人扣了一定大帽子,心地当真狠毒。 “你们青城派狗咬狗c同室操戈,却要将屎盆子扣在我华山头上。好啊,小爷接着就是,先说好,你什么时候上华山?不敢去的可是孙子。” 乔岱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现在样的生活了,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高兴了笑不高兴了骂,比起之前如同被困在笼子中的日子当真是惬意的很。 余沧海被他一句话气的不行,但自问打又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憋屈的退去。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不但是辟邪剑谱再没法得手,便是江湖名声都得跌到谷里。 见四周已经有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加快速度离开了林家府宅,却又不甘心退走,只在福州城外观望,时不时的派门下弟子到福州林家闹腾一番,探一探林家的底细。 心中期盼着乔岱几人只是路过,等他们什么时候走了他再出手不迟。 无奈乔岱三个比他还闲,每日里除了练武便是稍微指点指点林平之,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名家武学,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一直到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消息传遍了江湖,知道自己此番已经引起了江湖关注,绝无得手的可能,余沧海这才借着要去衡山观礼的台阶无奈退去。 心里却是恨极了华山派坏他好事的几个小兔崽子,打定了主意,有时机定然要给他们个教训! “父亲,咱们就这么放过了那小贼?”余人彦一想到之前所受的羞辱,便忍不住红了眼眶,情绪失控的大叫大嚷。 余沧海被他叫的烦了,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个不孝子,早让你好好练武,每日里却只知道玩闹,现在倒支使起老子来了。” 打完说完,也不管小儿子怨毒的眼神,起身走向前院,召集众弟子向着衡山而去。 福州林家老宅这边林震南等人听道青城派的人终于走了,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林震南这些日子也想着试试自己的武艺,无奈现实太残酷,就连一个青城的普通弟子他亲自出手都打不过,更不要说跟余沧海叫号了。 紧紧握住衣袖中瑟瑟发抖的手指,林震南心中一阵后怕,这次如果没有华山的几位弟子在,他们林家恐怕真的要遭遇灭家之难了。 见乔岱三人过来跟他告辞,心中不由打定了主意:“三位贤侄,老朽有意让平之拜入华山,还望贤侄能够在另师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他嘴里说的是三位贤侄,眼睛望向的却是乔岱,任谁跟他们三人相处的久了,都会明白,几人里能够做主的从来都是年龄最小的这一位。 而乔岱却是几人里面最不想让林平之拜入华山的那一个,不想给老岳添麻烦是一个。 另一个还是不想让他得到跟小师姐长时间相处的机会,乔岱实在是不想华山之上每日里上演‘你爱我我爱他’的戏码。 林震南像商人更甚于江湖中人,见他犹豫,只当是自家筹码不够,立刻又说道:“如果岳先生同意,今后整个福威镖局都将唯华山之命是从,诸位少侠如有所命,绝不敢打半点折扣。” 乔岱斜睨这人一眼,有些瞧不上他的算计,若老岳真的同意了这条,福威镖局也等于给自家找了个靠山,谁吃亏谁占便宜还说不准呢。 只这福建临海,在他以后的计划中会占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如果有一个本土的势力能现在就为他所用,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便爽快的答应了,大不了他外出的时候经常带着这小子,让他跟小师姐没时间接触也就是了。 三人行走江湖只要有马有剑,就再无所惧。林平之那里因为林震南早有心思,所以也很快收拾好了东西,随他们一同外出。 只是一行四人还没有出福州城,就被当地的锦衣卫给拦了下来,那人将一封信交到了陆兴手上。 本来还以为是大都督那里有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竟是老岳亲笔,让他们接到信后不得逗留,立马赶往衡山。 这什么情况,老岳怎么想起他们来了?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如果当做没收到这封信行不行? 他们真不想千里迢迢的去看一个不认识的人用金盆子洗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62.笑傲之小君子剑 抱怨归抱怨, 违逆老岳的意思, 几个人还是做不到的, 不是不敢, 而是不愿。 转个方向,直奔衡山而去。 说也奇怪, 他们明明和青城的人前后脚离开的福建, 这一路上竟然没遇到。 林平之还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回头去福州?” “平之放心,咱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派人注意青城派的动向,只要他们回去, 立马就会有人报到这里来。”某种意义上来说, 当江湖中人跟朝廷密探搅和到一起的时候,威力是极其惊人的。 林平之这些日子多少也知道这位未来师兄的来历有些不凡,见他竟然已经有了安排, 心下大喜,郑重向陆兴道了谢,彻底安下心来。 “谢我之前平之还要先谢谢阿岱才好, 没有他提醒, 我也想不到此节。”陆兴却不肯居功, 笑着向林平之说道。 林平之听了又忙不迭的对着乔岱拱手行礼。 乔岱摇了摇手, “以后很可能是同门的师兄弟, 如此就太客气了。” ······ 几人一路急行, 很快便到了衡山地界。 也是运气好, 刚进衡阳城就碰上了二师兄梁发, 一问才知道老岳刚刚应邀去了刘府。 大师兄因为有事情耽误了一下,这时候还在路上,不过应该也快到了。 “喔,我知道了,二师兄在这里一定是在等我们,倒是小师妹肯定是在等大师兄对不对?” 陆兴一句话闹得岳灵珊红了脸颊,追着他便打。 梁发见两人在酒楼门口这么打闹实在是有些不像话,连忙假意呵斥了陆兴一句,“小九儿莫胡说!”将小师妹安抚住。 一行人索性转身进了酒楼里面,占了几张桌子,要了些酒菜权当是给他们三个接风了。 一众师兄弟刚刚坐定,梁发就指着林平之向乔岱问道:“小师弟,这位是?” 林平之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趁着上菜的功夫,乔岱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反正是将青城派一黑到底,恨不得其永不翻身才好。 正当他们说的高兴,煽动的差不多整个华山都在声讨青城派的时候,猛地听到外面一声冷哼:“对武林前辈也是口出不敬,看来当真是罚的轻了。” 老岳也是尴尬,本来他们夫妻邀请恒山派的几位师太过来是有事相商的,却没想到门下弟子如此口无遮拦。 张口闭口间,将一派掌门竟然批的一无是处。 虽然知道自家弟子不会说谎,但光天化日之下,未免有些轻佻。 老岳心里不自在,那边脾气爆裂的定逸师太却是听的一腔怒火,也不管老岳如何教训弟子,直接问林平之道:“你就是那林家的小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乔岱一看定逸脸色,连忙对着林平之道:“这位是恒山派定逸前辈,平日里行侠仗义,最是看不得那些阴险狡诈之事,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万不可添油加醋。” 林平之点头,遂将青城派一行人到了福州之后所作所为都详细说了一遍。 他举止斯文,样貌俊美,再加上口齿伶俐,又是事主,一番说词下来,只将定逸说的火冒三丈,直骂余沧海道貌岸然无耻匹夫。 乔岱趁机说道:“林家劫难暂时算是过去了,但谁也不知道那余沧海会否再去作恶,只林总镖头故土难离,放不下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镖师。也只能让我们将林平之给带了出来,想着如果有个万一也好给他们林家留下一分香火。” 这一句话却说到了林平之的痛处,哽咽道:“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肖,如此时刻竟然舍了老父老母独自避祸。” 定逸师太见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免动容,对着他安慰道:“好孩子,这是你父母所命,却也怪不得你。” 陆兴也趁机在旁边插话:“林兄弟,我们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只要你不跟伯父伯母在一处,那余沧海便不可能一网打尽。如此他才会有所顾忌,不敢跟你林家动手,这也是保家之道。” 定闲师太听了此话忍不住点头,对着旁边老岳说道:“岳师兄有这些出类拔萃的弟子,华山兴盛可期。” 又转身望向乔岱:“刚刚听闻竟是贤侄一力抵挡住余观主,当真是后生可畏。华山之前便是我五岳剑派之首,虽经磨难,但却这么快又有奋进之像,当真可喜可贺。” “师太太过夸赞了,他也不过是取巧罢了,当真正面动手,能在余观主手下走上三招,就是他本事了。” 老岳心里得意啊,但他脸皮厚,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瞧,这话说得,立马就让恒山上的两位师太觉得他是仁厚君子,连余沧海那样的败类都要给留三分面子。 老岳趁机转身对着梁发道:“发儿,你约束众位师弟,不要让他们胡闹,师傅和师娘同两位师太有事情要谈,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是,师傅。” 见到梁发答应,老岳点了点头,同岳女侠一起迎着两位师太向旁边一处雅间走去。 只是今天可能注定他们谈不成,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高声叫道:“师傅c师娘。”紧接着又叫了句,“小师妹!” 确是令狐冲带着两个人一同掀了帘子走进了酒楼。 大师兄好偏心,感情只有小师妹是亲的,他们这些师兄弟都不是后的! 虽然心中吐槽,但一众师兄弟还是围了过去,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小师姐岳灵珊本来也是快步迎了上去的,但在见到令狐大师兄身旁的两个美貌女子之后,却不知为何,瞬间挺住了脚步。 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乔岱也在打量那两个女子,一个小尼姑打扮,对着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叫师傅师叔的,那肯定就是仪琳了,没想到少了田伯光那淫贼,这小尼姑还是跟大师兄凑到了一起。 缘分这东西,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当真都是说不清道不明! 另外一个看着要成熟些,容貌举止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这家伙又是谁? 许是乔岱盯着人家的目光太过专注,那人向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老岳四位却是连看也没看,只朝着令狐冲方向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就此先跟令狐兄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乔岱只感觉对方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便想再多看看,却始终想不起,这个人倒底应该是谁。 老岳可能也觉得这人蹊跷,将令狐冲叫了过来,“那可是你的朋友?怎么不叫过来让我们见一下?” 令狐大师兄刚刚只顾着和小师妹打眉眼官司了,听了这话方注意到自己新交的朋友竟然就这么走了。 有些懊恼的锤了锤脑袋,对着老岳说道:“师傅,我们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倭寇,其中一个应该是武士,弟子和仪琳师妹都打不过,多亏了那位姑娘出手相助,才能够顺利脱身。 本来还想着介绍给师傅师娘认识认识呢,却不想她脾气古怪,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岳灵珊刚刚还对他与两个女子同行心存芥蒂,这时候听说他路上遇到了强敌,立马将什么都忘了。只拉着他问可有危险,有没有受伤。 乔岱偷偷打量着想说什么却插不上嘴的老岳,只感觉他本来白暂的脸都已经快变成黑炭了,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住苍蝇。 看着这样阴沉的老岳,莫名的就想笑怎么办? 斜睨一眼还在那里一无所知,只想着哄女孩子的令狐大师兄,心里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蜡——大师兄,请节哀! 这边大师兄终于将小师妹哄得出了笑模样,那边仪琳也终于将他们的遭遇全部讲完了。 倒也简单,这个仪琳仿佛是典型的遭灾体质,没了田伯光,却被一伙倭寇给盯上了,因为那伙人里有一个武士,见了仪琳使用武功不免见猎心喜,追着她不停比试。 她逃又逃不掉,打有打不过,没耐何的时候,正巧令狐大师兄经过。 其实,令狐冲本身并不弱于那武士,只仪琳有点蠢不肯先跑不说,还总是在一旁碍手碍脚,反倒使得令狐大师兄受了点伤。 “那时候我有伤在身,倒是多亏仪琳师妹带着我逃跑。只那人阴魂不散,一直紧追不舍,如果不是后来遇到那位东方姑娘,我们还真没法脱身。”令狐大师兄接着说道。 东方姑娘? 乔岱听到这个称呼差点尖叫出声,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方才忍住——吱,好痛! 老岳的眉头皱的也更加紧了,现在的日月神教教主是东方不败,在这个节骨眼上冷不丁的出了一个‘东方姑娘’,也难免他会多想。 定闲师太作为一派掌门也是同样的心思:“岳师兄可看出了什么?” “在下只看出那位姑娘武功甚高,尤其是身法高明。”话里的意思便是,如果其一心逃命,他们这里谁都别想追的上。 再想到那位常年隐居思过崖,但却传出了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几人心里都不禁一沉。 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这位东方姑娘一定是跟那个魔头有着什么关联的。天下姓东方的虽然不少,却也不多,没道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能够都拥有极其高明的武功。 而只一个女子的轻功便不是他们所能相比,那么东方教主本人呢? 道消魔长,日月神教以一教之力镇压整个中原武林,不得不说,早成了各大门派掌座级人物的心病。 今日一事接着一事,一点不得安生,老岳早已经没了同两位师太商量的心思,两位师太也是同样,遂相互告辞,各领各的徒弟归家。 只乔岱一心记挂着东方教主的事情,回到暂居的客栈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连大有哥和陆兴都没带,直接出了客栈向外寻去。 他也不知道那人会去何处,只得运用起渐渐已经被他所掌控的特殊能力,在衡阳城中来回梭巡。 搜遍了大半个衡阳城却丝毫没有头绪,正想着那家伙是不是出了城,却不想竟然听到了声音。 抬眼看去——群玉院? 这什么鬼! 看着门口浓妆艳抹的老鸨和奴颜婢膝的龟公,乔岱很想转身就走。 但是,那可是真正练了葵花宝典,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物啊。好想见识见识怎么办?!!! 乔岱只犹豫了不到半分钟便决定还是要去走走,否则他不甘心。 当然,他还没傻到要从正门而入。绕着群玉院走了一大圈儿,总算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一个翻身跃了进去。 寻着听到的那个声音一路向前走去。 东方教主不愧是东方教主,他只不过是离得远远的观望了一会儿,就直接被点了名儿。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亏的还是名门正派子弟,这不告而入应该算作什么?” 那声音清清朗朗,听着就让人感到舒服,乔岱用手揉了揉耳朵,不知道是谁在念叨他,竟然有点痒痒。 要找的人已经开了口,他便也不再遮遮掩掩,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手向前方施了一礼:“小子华山乔岱,在此请见东方教主!” 这话一出,屋里便为之一静,乔岱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将人家的马甲给揭开啦,揭开啦? 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愚蠢了,定定的站在那里,面颊微微发热,一时间颇有点手足无措。 想着这位教主现在的着装打扮,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才对,说不得还会将他给赶出去心心念念的比试看来是不成了! 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正想着退出去,屋里的人却是轻笑出声:“既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找过来,就不怕本座一高兴把你给宰了?” 这人一笑嗓音竟然也在跟着变,再不复之前的清朗,而是带上了点沙哑,尤其是说到‘把你给宰了’几个字的时候,尾音微微勾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乔岱感觉自己耳朵越来越痒了,咳咳,一定是师傅发现他不见了,赌咒发誓的要他好看呢吧? 哎,看来回去这一顿骂是跑不了了! 乔岱微一沉吟,要快点达成目的才行。 想到此,再不犹豫,向着屋里抱拳一礼:“听闻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华山乔岱特来此请教,还望教主成全。” “既是要请教,那就先进了这屋子再说吧!” 沙哑的声音再变,竟添上了十分的冷厉。 原本敞开的门窗也随着他的话语,“砰砰砰”几声全部关闭,一直自信无比的乔岱脸上终于露出了慎重,刚刚他竟然没能发现这人到底是如何动作的。 将长剑横在胸前,乔岱迅速向前移动,一脚将门踢开,揉身进入。 只刚刚跨过门槛就有无数飞针从四面八方向他激射而来。 那飞针劲力十足,又多如牛毛,即便他早有准备,一手华山剑法舞的风雨不透,也难免有漏网之余,虽然没被伤到要害,但金针透骨而入的疼痛也让他的动作慢上了那么两三分。 此消彼长之下,心知今天绝无可能再进入此门,想自己苦练多年武功竟然连同这位教主正面交手的资格都没有,乔岱心内不由得有些沮丧。 却不知里面的东方教主心内也是震惊不已,要知道乔岱虽练武十年,但年岁却还没过十五。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能在东方教主的武器下全身而退,这是什么概念? 屋里的东方教主面色数变,在是否尽早除掉这个未来神教大敌选择中犹豫了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 哼,什么神教不神教的,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寄托的?!!! 乔岱不知他已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肌肉一阵蠕动,将身上的金针尽数逼出。 心知今日最多只能到此为止,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有可能的话最好约一下下次的比较之期便退去。 却被外面一阵吵闹声直接打断。 “余兄,青城派再如何也属名门正派,你今日邀我等来此腌臜之地,实在非君子所为!” 耳朵微动,这竟然是老岳的声音? 心里禁不住的懊恼,他就知道今日里诸事不顺,师傅找恒山派的老尼姑谈事情几次被打断,以致于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轮到他这里也是一样的,不就是想找个人比试比试吗? 竟然就被堵在了这妓院里头,还是被师傅和一个结了大仇的家伙一起。 乔岱脸色数变,向着屋里拱手施了一礼,“小子告退,还请教主多多保重!” 转身便向着老岳声音传来之处的相反方向急掠而去,果然,这整个群玉院竟然已经被包围了,只是这个方向上都是些普通弟子,乔岱并不放在心上,连个影子都没有被逮到,就已经出了包围圈。 绕了半个圈儿之后,又悄悄地跟在了老岳和余沧海等人的后面,他们人数颇多又杂,再加上妓院里的人和来嫖妓宿娼的,这门口可以说是混乱之极,正适合他隐藏。 只不知这些人来此到底是为了何事。 正在那里胡乱猜测,就听到余沧海阴阳怪气的说道:“岳掌门何必心急,你也说了名门正派的弟子不该来此,却不知道华山是否人人都是如你所想呢。” 华山弟子这是冲着他——来的? 是了,他今天到处转悠,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找到东方教主踪迹,竟然忘了掩盖自己的行藏。 想来是被青城派的人看到了行迹,他们深恨自己管了林家闲事,所以竟这么一点让自己出丑的机会都不放过,撺掇了老岳和一众武林前辈来这群玉院捉奸来着。 哼哼,这余沧海也是被嫉恨蒙蔽了心智,有些不知所谓起来。名门正派弟子嫖妓宿娼的多了,便是被抓到了又如何?大不了回到门派闭门思过几个月罢了,难道还能因此被逐出师门。 乔岱悄悄的跟在后面细细数了一遍,除了恒山外,来给刘正风观礼的各派弟子竟然来了大半,还有些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也位列其中。 竟是下了如此大手笔? 嘿嘿,心里忍不住暗笑,等一下看你找不到小爷该如何收场! 他仗着武艺高强轻功高明又兼之人小身矮,离得为首这几人颇近,却不想得意过了头,猛的抬头竟然跟老岳望过来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看着师傅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乔岱直接回了个鬼脸藏得更隐蔽了些。 却不知老岳最不喜他这样鬼鬼祟祟的样子,直接给叫破:“阿岱,还不出来拜见江湖上各位前辈!” 乔岱懊恼却无法,只能从角落里走出,不理余沧海已然发青的脸色,先向着老岳行礼,又罗圈儿似的拜见了众位长辈。 “这位想来就是岳师兄那位关门弟子吧?当真是名不虚传后生可畏啊。”说话的正是此次东道主刘正风。 只是,他什么时候成了老岳的关门弟子啦? 谁造的谣,他怎么没听过正想辩驳,就听到自家师傅用带着点嫌弃的语气回道:“正是小弟那劣徒,跟他大师兄一样,就没一个肯安生一点儿,弄得我和他师娘也是操碎了心。” 语气中那叫一个无奈,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只是,喂喂,老岳啊,你如果能够收收脸上那份得意就更让人信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63.笑傲之小君子剑 余沧海冒着彻底得罪华山的危险, 拼着名声不要,却只能在那里看着人家师徒大秀情谊, 如何还能憋的下心中那口气去。 冷冷的在旁边‘哼’了一声,找够了存在感方才冷笑着开口:“我门下弟子发现此间客栈有魔教妖人出没, 贤侄不好好在客栈待着, 却偏偏一个人来此处,不知是何缘由? 喔, 在下刚刚还在奇怪岳掌门刚刚说话声音为何陡然增大, 莫非是给有些人通风报信的?” 余沧海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明里暗里指责乔岱勾结魔教妖人也就罢了, 竟是连老岳都给连带上了。 乔岱一听他这话便彻底放下心来,人蠢真是无药可医。老岳在江湖上的名声不知道比他余沧海不知道好上多少,这么空口白牙的一句话岂能有人相信? 君子剑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如果他不是太贪心,只可乔岱一个人盯,可能还会有人担心他是不是年纪小不慎被魔教之人给引诱了, 毕竟那些人最善于蛊惑人心。 而少年人正是心性不定的时候。 现在连带上了老岳, 却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虽不知道为何, 却已经看 明白了, 青城华山两家这是结了怨了。 有那想看热闹或者打着渔翁得利心思的, 便在旁边坐壁上观。但与青城或者华山交好的却都纷纷劝起架来, 毕竟两家相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老岳向来城府深, 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利益,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无奈一笑,复又对着余沧海躬身行了一礼:“余观主心里不舒服小弟能够理解,只是那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也怪不得我这小徒弟多事。” 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彻底将青城派给拉黑了,偏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轻叹了口气,又无奈说道:“罢了,到底是劣徒年纪小做事轻狂。” 转身对着乔岱喝道,“恁的不知好赖,还不像余观主赔礼道歉,也好让他恕你不敬之罪!” 这这这余沧海只感觉一股火直冲脑门! 如果不是自知打不过岳不群这个伪君子,身旁又有同是五岳剑派的泰山和衡山弟子给他压阵,他非得拔剑将这个人给劈了不可。 你那是说你弟子不懂事吗? d年纪小d不懂事余沧海被气的眼眶通红,但看着周围或者看戏或者欲欲跃试的众人却又不敢直接发作。 狠狠的一甩衣袖,猛地转身就走。 他一群弟子见师傅如此,自然急急忙忙的跟着去。 乔岱摸了摸鼻子,悄悄的退到了老岳旁边,这人都走了,自然用不着他再去道歉了。 却不想被老岳狠狠的瞪了一眼,一副等着回去再收拾他的凶恶表情。 不过,老岳这次到衡山注定诸事不顺,连收拾个弟子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折折腾腾的小半夜,众人回去之后好不容易抓紧时间休息了几个时辰,一大早的就往刘府而去。 今天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诸人都是为了此事而来,自然不敢耽误了良辰。 刘正风大弟子向大年亲自来请,路途之中又先后遇到了泰山天门道人,恒山定闲师太,同属五岳剑派,几人自然同行。 等到了刘府的时候,乔岱才见识到刘正风在江湖中人缘之好,三山五岳的好汉竟然来了五六百之多,刘府的流水席从内堂一直排到了街外。 岳不群等人既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又极为响亮,便是连心怀不满的余沧海c丐帮副帮主等人都要降阶相迎,更不要说其他人。 一时间刘府门口竟然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一行人好不容进了大厅落了座,也没能得片刻安宁,时不时的便会有人过来搭讪拜见。 眼看着吉时快到了,这热闹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几位掌门的座位都靠前,眼见着并没有别人再同他们一起,心下却是忍不住的疑惑。 刘正风金盆洗手如此大事,他们三派为表重视都是掌门亲至,衡山派莫大却不但不曾露面,甚至连个弟子都没派过来? 三位掌门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江湖传闻衡山派刘莫不和。他们一直以为那是小人嫉妒,以致于生诽,现在看来,难不成竟然是事实? 还有嵩山派,作为五岳盟主,左冷禅不说亲来,怎么也该派个够分量的到场才是,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些。 用眼神相互交流过后却又都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等到吉时之后再慢慢打探。 三人心内具都打定了主意,并且暗暗提高了警惕,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觥筹交错中,吉时没到却有一武官手持圣旨而来,先时来观礼的宾客只以为刘正风违反了国家法度,是以被朝廷派人缉拿。 却不想来人竟然是宣旨封官的,本来还想着是否帮助官府捉拿的人,这下子看着刘正风郑重其事的跪接圣旨,心内不免又是鄙夷,怪他好好的衡山二把手c江湖大侠不做,却甘愿去做朝廷走狗。 主席上的一干人更是面面相觑,总感觉连面前的酒水都没有之前鲜美了。 大厅中一阵诡异的沉默。 直到三声鼓响——吉时到了! 老岳猛地一回身,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乔岱拿臭小子的一片衣角。这小混蛋,不但自己悄悄的溜走了,还带上了令狐冲c陆大有和岳灵珊三个。 忍不住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老岳现在连观礼都顾不上了,一门心思的担心几个小兔崽子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阿岱这孩子越长大主意越正,这些日子除了惹事便是惹事,已经将青城派得罪的死了,也不知道暂时低调一段时间,以避免外人非议。 想让梁发去将几人给叫出来,却不想伸出的手竟然被陆兴给挡住了,还跟他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这些死孩子,一个一个的都是债啊! 他将乔岱定为关门弟子,打定以后不再收徒,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否则以后不孝子弟越来越多,他莫不得被气死? 老岳虽然一心生气,但也没忘记关注今日的主角,最近的衡阳城好像真的犯了太岁,无论谁想做些什么,竟然就没有一件是做成了的。 这边刘正风刚要将手伸到水盆里,嵩山派的几个弟子就明目张胆的将金盆给打翻了。 并且拿出了五岳令旗,有人不说明理由,只一味的不准刘正风金盆洗手。 左冷禅这是想干什么? 华山c恒山c泰山三派,可能除了定逸师太一味的以为左冷禅此举是在为了刘正风考虑之外,其他几位掌门都看出了不对。 但见衡山莫大都没有出面,他们又不清楚其中内情,便都没有说话。 只老岳想到不知去了哪里的几个弟子,心里有点烦躁,不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而暗自凑了上去。 这几个小兔崽子,嵩山派除了左冷禅之外,尚且有十三太保,各个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他们想做的事情岂是那么好掺和的? 正在那里着急,却见一道人影从内飞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女子声音叱喝道:“哪里来的贼子,后宅女眷之处也是你们能随便好闯的?” 紧接着‘砰砰砰’一阵乱响,又是几道身影飞了出来,刘正风的夫人儿女还有弟子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刘夫人虽会些拳脚,却并不是武林人物,所以今日并未出来待客,此时也不与众人相见,只是对着刘正风说道:“老爷,妾正在后院教导儿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强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直接闯了进去要将我等抓住。”说罢敛裙向着前方深深失礼,“还请老爷以及诸位大侠为我等老弱妇孺做主!” 这时厅中十之八九都已经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那几位都是嵩山派弟子,其中大嵩阳手费斌更是左冷禅四师弟,一手嵩阳掌早已经出神入化。 此时竟然也躺在其中,隐隐的痛快之余,又感到一阵心惊。 这刘府也不知藏了什么厉害人物,竟然能眨眼间将此等人物都给制住,当真是不简单啊! 还有的猜测莫非是莫大隐身在暗处为他师弟张目? 先时说话的嵩山弟子史登达见此也是心中惊惧,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就此出了差错。 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虽感觉有些不妙,却不敢就此收手后退,嵩山派为了筹划此立威之举已忙活了多时,之所以派他们二代弟子前来,不过是一次考验。 他如果此时不战而退,以后将再没有接掌嵩山的机会。 前面的饵食太诱人,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咬了咬呀,史登达终于还是将之前一直卖关子没讲的话讲了出来:“我嵩山派早已经查明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此番乃是奉盟主之命前来。 盟主曾言,刘师叔如若改邪归正亲手宰了那魔教妖人,就仍是我五岳剑派一份子,如若知错不改,那我等今日也只能斩妖除魔了。” “史师侄好大的口气,你说他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他就勾结魔教妖人? 那至此以后如果说我恒山派谁谁谁勾结妖人那我们是不是也得认了?” 在座之人中定逸师太虽是女流,但脾气却最是火爆,听了史登达一番话,忍不住便开口驳到。 “不错,我五岳剑派虽是联盟,但除了一致对外的事情,其他一应事务都是自理。 嵩山派这么空口白牙的乱安罪名,我们可不服气,什么时候倒是要找左师兄讨教讨教,你们嵩山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 江湖传言他有心归并五派,莫不是真的?” 天门道人也是个急脾气,实在是看不惯嵩山弟子这无耻做派,忍不住出声讥讽道。 宁女侠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没等老岳说话,她便已经义愤填膺的喝道:“好一个名门正派弟子,即使他刘正风真的勾结了妖人,你们找他就是了,背地里对老弱妇孺下手算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说的厅中大部分来客都忍不住点头附和,嵩山此番行径与魔门又有什么区别? 那史登达本来是打定了主意拿着刘正风妻儿老小当做人质,逼迫他承认自己勾结魔教的,却不想出了如此变故,人没拿到,倒是惹来了一身腥。 恨恨的瞅了几个不争气的弟子一眼,眼睛一转,忽然手指又指向了他们:“我这些师兄弟岂不就是证据?如非魔教之人插手,这刘府之中谁能将他们给伤到?” 他这话一出,本来义愤填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默,就连刘正风都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是否真的是他的那位曲大哥插手此事了。 “哈哈,大师兄,我就说这些嵩山派的人无耻,你还不相信。现在如何?” 随着一个娇俏声音响起,从内堂又走出了几人,正是刚刚离开的令狐冲c岳灵珊c陆大有乔岱四个。 老岳心里突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暗暗瞪了女儿和弟子一眼,便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宁女侠一见他们从内宅方向出来,想着嵩山派来人的做派,忍不住便有些担心。 忙叫了女儿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几便,见她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喝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快快道来。” 岳灵珊小女孩儿心性,自认刚刚做了一件大好事,如何会想着隐瞒,叽叽喳喳的就说了起来:“你们都要看刘师叔洗手,实在是无趣儿的紧。 所以,我便同大师兄小师弟还有大有哥一起去了内院找刘家姐姐和弟弟玩儿。 我们本来玩儿的正好,却不想这些穿黄衣服的突然之间就闯了进来,还不由分说的到处抓人。 光天化日之下,大厅里又有这么多叔叔伯伯,我们自然不会怕了这些小贼,我和七师兄护住刘家婶婶c还有姐姐和弟弟,大师兄和小师弟便配合着衡山派的几位师兄出手拦人。 爹爹c娘,这些歹人也太差了些,大师兄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费劲儿就将人都给打趴下了。害得女儿都没有动手的机会。” 岳灵珊明显还没玩儿够,忍不住出口抱怨。被宁女侠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又‘嘻嘻’笑着跑到大师兄身后躲着了。 至此,这件事情再明白不过,出手的是自家弟子,老岳自然不好说什么,天门道人却不惯着那些人,直接对着史登达开炮:“史师侄这下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华山的弟子也跟魔教勾结起来了?我们泰山有没有这样的‘败类’,师侄要不要帮我指出来?放心,也不用你帮忙,老道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史登达被他问的满脸通红,却仍是不甘心,索性不理其他,只对着刘正风狠狠道:“刘师叔可敢对天发誓,自己没跟魔教勾结?” “哼,想要我刘某发誓,那得让左师兄亲来,你史登达还没这个资格!” 刘正风能够同日月神教的人相交,自然不是不知变通的傻子。此时怎会去接史登达的话,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一句话将史登达堵得再没话说,再次掏出了五岳盟主的令旗:“这么说刘师叔是拒不接受盟主令喽?” 看来这些年嵩山派真的是独霸惯了,刚一遇到这么点挫折,反应起来就有点慢。刘正风索性也不理会他们,直接转身向着老岳c天门道人和定闲师太深施一礼,“嵩山派逼迫至此,正风不才,还请三位掌座为在下做主!” 这一礼直接将三派挡在了自己面前,刘正风当真急智。 偏无论是谁面对此情景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华山派更是已经有弟子参与其中,再做不得蛇鼠两端的事情。 好在,此事完全是嵩山派送上脸来让众人打,老岳这个头出的倒也真心实意:“史贤侄,如果你们想要观礼,便安静的坐下来吧。若不想,我们这些人也绝对不拦着。” 那史登达心知没有抓到人质,仅凭空口白牙,今日事情已经再不可为,留在这里也只能自取其辱。 与旁边的费斌相视一眼,一挥手带着嵩山弟子竟自出府而去,留下来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内难免唏嘘。 嵩山派这些年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只有青城派的余沧海看着他们若有所思,今日虽然是衡山主场,但与嵩山结梁子最深的却是华山派,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想到此处,余矮子暗中冷笑,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虽然一波三折,好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到底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等到仪式完成,刘正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今日真是好险好险。 酒宴过后对着其他三大剑派,尤其是华山派,当真是恭敬不已,一谢再谢。 他本想着将人给送出去之后,以后彼此之间将再无瓜葛,毕竟他已然不是江湖中人,之前的故交能避也就避开了。 却没想到,这边刚刚回屋坐定,一杯茶尚且没喝完,一抬眼自己身前竟然已经站立了一个身影。 一口茶差点被吓得喷了出来,顺了好半天才将这口气顺了下去:“贤侄这是何意?” 眼前的不是华山的那位小弟子还有谁?! “刘师叔,小侄可是好意,却不想您竟然不领情。”乔岱不理这人发黑的脸色,竟自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如果没有华山派的人出手,刘府绝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即使对着乔岱这个小辈,刘正风也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贤侄,非是老朽知恩不报,只是你也知道金盆洗手的意思。自今之后,江湖上的事情老朽是再插不进手啦。”这明明是他之前一心所求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达成所愿之后,却又有些茫然了起来。 只是想到了曲大哥,想到了两人伯牙子期之约,方才将心中的那份犹豫压下。 人生在世,岂能处处如意?他能够有这么一位知己,已经是万千人所难求的了,实不应再强求更多才是。 乔岱见他突然间有些晃神,虽觉讶异,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将一块牌子递了过去:“刘师叔看过这个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刘正风回过神来接过牌子细细看了,心中禁不住震惊:“这是锦衣卫的千户令牌,贤侄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知道锦衣卫百户虽多,但想凭功升到千户却难,实权的虎牌更是只有十三面,号称锦衣卫十三太保,哪一个单独走出来都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乔岱这面虽然不是虎牌,但却只会更难得,因为这面上的图纹代表的是皇帝‘赏功’。 除了一些外戚子弟,也只有父辈在朝廷上立了大功,却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能封赏的时候,皇帝才有可能荫其子为这种无实权的千户。 只拿俸禄不管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低等的爵位了。 这样的令牌本身并不算什么,甚至拿着他的那个人也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心惊的是其背后的那个人。 要么是皇帝宠臣,要么就是一方大员,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刘正风之前花钱买的参将一职,虽然为正三品,但其中水分很大,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退出江湖的借口而已。 他之前也觉得并没什么,退出江湖之后便找个地方隐居,以后每日里与曲大哥唱和,何其快哉! 只是今天经了嵩山一事,他再不敢心存侥幸,本来就在思索今后的出路,却没想到瞌睡来了竟然就有人给送上了枕头。 不过,未与曲大哥商议过,他到底不敢就此答应,就在犹豫着如何拖延一天的时候,窗外一个粗狂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答应他!” “曲大哥。”刘正风惊喜叫了一声,猛地又想到还有外人,连忙转身向着乔岱看去,一脸的警惕。 “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乔岱不理会刘正风,满面笑容的看向从屋外进来的人。 “正是在下,没想到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却教养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畏人言的。”曲洋上下打量着乔岱,他已经听说了华山众人今日可以说是救了刘府满门,所以说起话来格外的客气。 乔岱也客气点头,对这人的出现并没感到意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刚想就着刚刚的话题谈下去,却不防耳朵一动,心中顿时惊喜万分,向着左前方惊喜叫道:“教主既然也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64.笑傲之小君子剑 教主? 曲洋猛的一惊, 虽然没有看到人,却还是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将刘正风给护在了身后。 今夜无风, 远处传来阵阵蛙鸣,耳边偶尔有蚊虫成群结队的飞过。 曲洋和刘正风紧张的搜寻了半天, 却并没有看到‘教主’影踪。 相视一眼, 又看向一脸正经对着前方等着回应的乔岱,这小子说的到底是谁? 还是只是发了癔症, 前方跟本就没人? 相比较起来, 刘正风毕竟更加亲近, 这时候站出来会比较好些:“贤侄你这是听错了吧?好像没人啊。” 他话方一落地, 外面便响起了一阵轻笑声,这脸打的! 紧接着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堂堂衡山掌门师弟外加一个日月神教长老,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呵呵” 声音又变了,不过怎么变都好听! 乔岱只顾听人家声音了,曲洋和刘正风却被其中内容憋得脸色通红, 很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东方教主只会比他们更加的郁闷, 从昨晚之后, 他就一直在想着面前这小家伙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 思来想去却没任何的头绪, 明明他来此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尤其是他此刻明明已经将身上的气息给收敛到了极致, 为什么这个小不点儿竟然还能如此快的发现他? 唯一值得安慰的可能就是, 白天的时候这家伙不但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便是隐藏在暗处的左冷禅那里也没放过, 假做不在意的朝那个方向至少看了三次。 还是太嫩了, 他们这样的人对别人的关注早已经有了感应,别说这么特意看过去,便是无意中一眼都可能会心生警惕。 因他那三眼,这小家伙只怕早已经被左冷禅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给盯上了,只是以他昨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轻功,只要小心些,打不过逃跑还是能够的。 东方教主此次过来全是因为太过无聊,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儿的一句话就此露面。 刚刚如果不是属下犯蠢,他甚至连那句话都不想说。 所以等乔岱万分期待能够见一见约下时间的时候,人家已经转身飘然而去。 乔岱非常非常想追上去,可惜估算了一下速度,累死他可能也跟不上,只能眼巴巴的在那里望着远处星空。 差距太大了,好郁闷! 这位华山的少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东方教主勾搭上的? 不但是刘正风难以理解,就是曲洋也深感诧异。 东方教主这些年寸步不离黑木崖,教中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杨莲亭,不说弄得天怒人怨也差不多了。 他从来都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衡阳城中看到这位,那么这些年里在黑木崖上的那一位又是谁? 是杨莲亭欺上瞒下,还是这位教主已然察觉出了什么,是以将他们这些手下都给耍了? 曲洋心思起起伏伏,望向乔岱的目光便有些诡异,恐怕今后能否成事还要落在这位少年的身上。 只是这中间又牵连上了刘正风,一时之间倒是让他好生为难。 刘正风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知道那位可怕的教主已然走了,张口想对乔岱说些不要随便与人相交的话,但看看身边的曲洋,这话却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罢了,自己立身不正,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 乔岱很快回过神来,喔,他还有正经事情要办。 这刘正风一家在衡阳已经举步维艰,衡山派态度诡异,又要时刻面临着嵩山派的报复,想继续立足于此,太难。 倒不如好好训练一下,未来还能加入他的船队。 能绕过莫大先生掌管衡山派实权多年的人物,想来也不会是个拎不起来的废物。 尤其是经此一事,刘正风原来骨子里的那点天真多少都会磨掉一些,用起来应该更为顺手才是。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嵩山派素来霸道惯了,刘师叔今后在这衡阳城中想来也过不安稳。 所以小侄此来只是想问一下师叔有无去福建一带发展的意思。” 话已经挑明,刘正风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听到他这话便问道:“如果我答应去福建,师侄将如何安排?” 这话一听就有戏,乔岱忍不住露出个笑容:“福建那边卫所还缺一位指挥同知,从三品衔,虽比叔父身上现在的参将低了一品,却是实缺,手里有一千人马。 叔父如果不嫌弃官儿太小,人太少,小侄愿意为您争取过来。” 刘正风听了他这话半晌无语,那些世袭的兵家子弟想要一个实缺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在京城不知道拜了多少座山头,方能到手一个低低的官职。 哪里像他这样,只一句话的功夫竟然就有了一个从三品的实缺,手底下甚至还有一千人马。 话说的太好太漂亮,这就有些让人不大敢相信了。刘正风定定的看了乔岱半晌,方才问道:“贤侄可否告诉我你身后那位到底是谁?” 乔岱咧嘴一笑,他现在年纪还是太小了些,也难怪人家不信。 但到此为止,陆家和华山的关系连嘉靖那里都已经备过案了,自然也就不虞他人知道。 之前不说,也不过是华山底气不足,不想被人指手画脚罢了。 现在有老岳武功大进足以镇场,再加上他们这些渐渐长成的二代弟子,华山跟十年前早已经是天壤之别。 “师叔,我九师兄姓陆,小侄给您看的那块令牌就是他的!” 这天下姓陆的很多,但能小小年纪便被恩赐锦衣卫千户的,此时满朝上下却也只有那么一个陆家而已。 “曾听闻锦衣卫陆大都督家嫡幼子,因自幼体弱多病而在外学武强身。天下武林人都猜他应该是化名投在了武当,却没想到却是上了华山。”听到这里连旁边的曲洋都忍不住震惊:“都说岳不群城府深沉,看来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乔岱一直不认为说人城府深沉是贬低的话。 相反,如果他说谁天真无邪仗剑仁侠时候,心里说不定还会嘲笑对方傻白傻白的。 所以,一听曲洋如此说老岳,连忙抬手道谢,别人夸他师傅啊,他自然不能没有礼貌。 弄得曲洋的眼神越发的怪异,想再嘲笑几句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君子们虚伪的做派,都再说不出口。 面前这小子脸皮太厚,不亏是岳不群的关门弟子,当真是得其真传! 朝廷中有这么一个强力靠山,刘正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次想都没想直接便同意了。 这也让乔岱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有野心和走投无路的人来说,那些所谓的自由自在所谓的无拘无束的大侠生活,也不过是酸不溜丢的口号而已。 一旦朝廷那边伸出了橄榄枝,肯给他们一个奋发上进的机会,估计连左冷禅都会放弃他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汲汲营营于升官发财。 甚至于很可能会将五岳剑派当成进阶的踏脚石,随时准备着将其卖出个好价钱。 古代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这些洗脑的,绝对不只是那些读书人而已。 只是,一直以来都是读书人在朝堂上占据了更大的优势,而文武相轻,那些人打压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还不够,自然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乔岱跟刘正风约定好,他会留下妻儿弟子在此收拾东西慢慢上路,而他自己则先奔福建那里找个地方重新安家。 一路上由曲洋陪同,即使有可能会遇到些波折,也不会太大。 乔岱走出刘府,便向着客栈的方向而去,这件事他还要跟陆兴说一声,好让锦衣卫一路上保护好刘府家眷,还要将消息传回陆大都督那里,请他安排刘正风的官职。 至于大都督会否答应的问题,他从不担心,这几年里虽然没有刻意的再拿出什么东西来,但只无意间露出去的那几样,也让陆大都督对他重视无比。 甚至流漏出希望乔岱能去锦衣卫任职,今后接他衣钵的意思,无奈乔岱志不在此,也只能作罢。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件事求到大都督头上,他只有高兴的份儿。 将刚刚再次没有见到教主的郁闷甩掉,乔岱心里美滋滋的规划着之后出海的计划。 却没想到乐极生悲,刚刚轻轻一跃进了客栈,就被杵在面前的一道身影给吓了一大跳——大意了,竟然没事先查探敌情! 定睛一看,老岳那脸黑的好像有点吓人。 旁边还站着个宁女侠,只是本来很温柔的人,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见他翻墙进来,直接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 这是不打算给他求情了,随便老岳怎么折腾了? 再次看看老岳的脸色,情况很不乐观啊。 乔岱意识到不对,很想拽着师娘的裙角求别抛弃,却怕引起反效果惹来老岳更加狂风暴雨的收拾,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眼珠子却是骨碌碌的乱转,在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转移自家师傅的注意力。 “说,那天群玉院是怎么回事?” 老岳是真的怕这个弟子行差踏错,所以尤其不能忍受他小小年纪就去逛妓院,学得一身浪子习气。 这要怎么说? 说是去找教主了估计结果比去逛妓院还要可怕的多! 乔岱望着老岳越来越黑的脸,有心想抵赖到底,却知道那绝对不是解决之道,而且最后还很可能会伤了本来深厚的师徒情分。 怎么办? 大有哥呢阿吉呢小师姐呢大师兄呢?这一个个的也太不仗义了,竟然没一个肯冒死给他解个围的。 好在他很快就想到了一样东西,伸手在怀中掏摸了一顿,直接将从福州得的那片袈裟拿了出来。 “师傅,您看看这本辟邪剑谱,真是太邪门了!”虽然有转移话题之嫌,但如果能现在将老岳这股火给蹭过去,之后他就消气了呢。 乔岱乐观的想着,面上更是笑得谄媚,见老岳一愣神将袈裟给接了过去,连忙狗腿的跑去给他锤起了背。 老岳瞪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专心的拿着手里的袈裟看了起来。 等看到那留在卷首的“若练此功,必先自宫”时候,脸色变了变,却依然还是看了下去。 到了他们这种程度,虽然不会再轻易改换功法,但是多看看多借鉴一些顶级功法,无疑会有着巨大的好处。 只是看完了之后却忍不住叹气,这辟邪剑谱能够速成,而且威力奇大,本应该是一门再好不过的功法,只这修炼条件也太过苛刻了些。 “这袈裟你可给林家的人看过?” 乔岱摇了摇头,“师傅,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这袈裟既然林远图没传下来,弟子自然也不会多事。” 老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剑谱不但残人身体,而且还会乱人心智,林家不练是好的。” “师傅,对于心智的损伤真的有那么大吗?我还想着男人练不了,是否可以找几个女子来练呢。” “胡闹,这功法只要运行便会引动人身上大欲,男人有欲女人便没有了吗?”老岳终于忍不住在这弟子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奇心太重。 “师傅,这可不赖我啊,我没练过哪里会知道这些。”乔岱也很委屈,他虽然读了一肚子书,但对内力的研究到底不深,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老岳双手一阵搓动,整幅袈裟立马化成粉末,“这功法太过霸道,绝了人欲之后也不过是勉强运行罢了。那些欲望对于修炼的人只是感觉不到而已,却绝对不是不存在,长久以往,难免影响人的心智。” 说着不免感叹,“现在为师倒是有些佩服林远图了,能修炼此功法大成,却直到临死还保持豁达心性,当真是难得。” 乔岱定定的瞧着老岳,他记得无论是自家师傅,还是林平之在原著里修炼之后,都喜欢穿艳色衣服,而且行为举止越发的荒诞不羁。 想来就是此功法的缘故了,要不然大明朝那么多太监,长得满是英武之气,在军旅上有所建树的并不在少数。 可以说除了比别人少了两个蛋蛋,他们可比大多数完好的男人更像男人。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可惜,之前还在想着拿这东西去送礼呢,这就被师傅给毁了。 老岳见他那副样子,便知道这小子又要使坏,抬手又敲了敲他脑袋:“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好了,辟邪剑谱为师看过了,现在该说说昨天为什么去群玉院了!” 啊,感情这事还没过去哪。 乔岱很想抱着脑袋哀嚎。 好在有了刚刚的事情缓冲,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哼,不再怕老岳了。 “师傅,我是跟着衡山派的弟子去的,刘师叔好像真的在跟魔教的人交往。”乔岱一脸的笃定。 却不想老岳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情,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那你今晚上又去刘府,难道是想看看跟你刘师叔勾结的到底是谁?” “那怎么可能,昨天弟子就已经知道了,跟刘师叔在一起的是日月神教叫做曲洋的一个长老。不过,两人也只是琴曲相交,于正邪两道的事情到没什么瓜葛。” 乔岱偷偷瞥了眼老岳脸色,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只能继续说道:“弟子今儿过去是想着刘师叔虽然金盆洗手了,但嵩山派在此丢了面子,可能仍然不肯放过他。 所以想着是不是能让他们去福建帮帮弟子的忙。” 乔岱想将话题扯到福建扯到出海的事情上去,但老岳却是不肯放过他:“从你刘师叔这件事中,你可悟道了什么?” 悟道了什么大概是— “师傅,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如果少了实力势力,那么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努力经营自己的名声,然后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绝对不要做那出头的椽子。” 就如今日的刘正风,如果不是运气够好碰上了此时的乔岱,那么就只能家破人亡身死。 不是因为他做的有什么不对,而是他在没有相匹配的实力的情况下就想挑战这个世界的潜规则。 只是这么随波逐流着总会厌倦或者被逼迫的不得不反抗吧? 就犹如原著中的老岳和林平之,所以一切的一切还是要有实力,有了它才能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老岳对于乔岱的回答还算满意,他更知道这个弟子的性子,绝对会为了挣脱那些束缚而努力而力争上游,这些正是他作为师傅作为华山掌门最愿意看到的。 看在他这么合心意的份儿上,老岳心里已经准备轻拿轻放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你回去之后记得上思过崖面壁三个月。” 又是面壁,思过崖上除了一只神兽还没捕捉到之外,基本上已经被他翻遍了,实在是没什么好玩儿的。 而神兽明显不喜欢他,所以不想去! “师傅,弟子想先同七师兄c九师兄去一趟福建。”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是少回华山吧。 “哦,是因为你的那个出海计划?说说吧。” 乔岱见老岳终于问到了他今后的这个最为庞大的计划,连忙兴奋的边画图边说了起来。 中间宁女侠还为师徒两个端了几个小菜,另外再加一壶酒是给老岳的。 夫妻两人安静的听乔岱讲完,“按照阿岱这样说,这些地方到好像传说中的那几座仙山。 只是海上风高浪急,太危险了些。” 宁女侠虽然也感到好奇,但却更担心弟子的安危。 “师娘,这世间哪有不危险的事情呢?有人喝口水都能呛死呢。 我们小心研究一下季风还有潮汐,避过容易发生风暴的季节,总能够找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航线的。” 说着指了指最远的那一片大陆:“这里现在生活的人种跟我们很像,据说是远古天地剧变的时候,为了生存从北面终年积雪的冰原上徒步走过去的一支华夏人种。 弟子想去看看,看看他们把那片土地建设的到底如何了。” 其实应该是东亚人种,可是老岳和宁女侠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倒是说华夏,这两人还会明白些。 宁女侠还是有些担心,但老岳脸上却是渐渐多出了些笑容,抿了一口酒说道:“为师一直以为你能光耀我华山,却没想到还是将你给瞧的小了。” 呵呵,老岳你可真瞧的起我! “师傅,光耀我华山有大师兄带头诸位师兄齐齐努力就足够了。”乔岱狗腿的将老岳的空杯子又给满上。 “你大师兄啊,他还是太年轻太跳脱了些。”老岳对这个大弟子兼未来女婿还是有些不满意。 别的不说,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就差了好多,有时候沟通起来很困难。 本来他最看好的就是乔岱,只是这小子心太高,看这样子竟然是看不上华山了,对此,他也不能强求。 而且,该支持还是得支持,“所以你极力想让林平之拜在我华山门下?” “正是。”乔岱忙不迭的点头,那什么关门弟子的就算了吧。 要知道一般人教授徒弟,最重要的两个便是开山大弟子和关门小弟子,甚至可以说只有这两个位置上的才是亲的,其余的都是后娘养的。 但亲的也有亲的责任,那却是乔岱所不愿承担的,他只要当一般般的弟子就好了。 老岳却不肯如他的意:“林平之年纪比你大,排在你上面也没什么,这次回去就让他拜师吧。” 啊,这说好的按入门先后排名次呢? 乔岱虽然心里不满,却不敢再多嘴,只能闷闷的称“是!” 那可爱的小模样,让宁女侠又忍不住在他脑袋上狠狠的揉搓了一顿。 “师娘啊,我这个年纪在一般人家可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以后可不能再揉我脑袋了。”乔岱抗议。 “好啊,也不用你这么早生子,你只要把我徒儿媳妇给带回来,我就再不拿你当小孩子待。” 好狠,乔岱立马禁声,揉就揉吧,权当他孝顺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65.笑傲之小君子剑 老岳带着人回华山了, 乔岱跟大有哥陆兴一起再次启程前往福州。 这次他们变换了一下路线,不再一路往南, 而是先向东行, 到达杭州后, 要么沿着海岸线陆路向南,要么直接坐船出海。 少年心性,总是不耐烦枯燥的一层不变, 反而对于可能到来的激烈变动充满了向往。大有哥和陆兴便是如此,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的询问着乔岱关于海上的一些知识。 对于那些红发绿眼的洋人充满了兴趣儿,对于那个可以加冕皇帝的寺庙充满了惊叹。 对于寻找传说中的仙山(新大陆)更是满怀豪情。 可这一切却在踏入江浙一带后, 都转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倭寇又一次登陆了 这对整个大明朝来说, 并不是一个新鲜事儿,对于江浙沿海一带的普通百姓更是家常便饭。 但是对于几个生活在内陆, 对倭寇的认识仅限于文字或者传说的少年人来说, 却足以改变他们的认知与梦想。 这说的不只是大有哥与陆兴, 还包括了乔岱, 他对于倭寇的印象都来自于影视资料, 透过纸面与数据可能会感觉得到那些残忍。 但当身处其中时, 那种血腥c兽\性c绝望是没有见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的。 这个时候的乔岱, 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救了那个倭国武士,只要一想到眼前□□的满是血腥的尸体,稍远处那个被挂在竹竿上的幼童, 还有更远处被焚烧的断壁残桓的小村庄, 这些里面都可能会有那个人的手笔。 他就会陷入一种自我厌弃中, 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他以前一直认为一个人作恶只是那一个个体的事情,理智的人不应该迁怒。但在这里,面对着前方堆积的尸体,他却因为几个人的恶行,恨上了那么一个种族! “岱哥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大有双眼通红,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人间惨剧,刚刚见到便忍不住吐了起来,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然而一步步向前,看得多了,东西都吐光了,连眼泪都再掉不下来了。 “追!”一直默默无声的乔岱哑着声音道。 “对,一定不能放过这些狗杂种。”陆大有咬牙切齿吼道。 说完之后,也顾不得去收敛那些人的遗体,三人纵马便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条道上的血腥气太重,即使过了半天,也没有完全散去。 一路上偶尔有尸体被丢弃在路边,大多都是赤/裸的女尸,身体上的痕迹让人远远的一看就知道她们生前曾经遭遇了什么,以致于到死都不能瞑目。 三人甚至连下马替她们稍微遮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咬紧了牙关,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必须尽快的找到那些畜生,不能再让更多的人遭受到这些了。 马力耗尽之后,他们连休息都不曾,直接展开轻功继续向前。一直追到傍晚的时候,才在一处山脚下将人给追上,这时候那一队梳着倭人发式的人正在跟一队卫所官兵隔着一条小溪对峙。 让人心寒的是,倭人只有十几个,卫所官兵明明有三十余人,但对峙起来,气势却明显是人多的更弱一些。 冷眼看过去,有些兵的眼珠子甚至还在乱转,明显是在给自己寻找退路或者藏身的地方。 如果不是领头的那人下了死命令,估计这些人能眨眼间逃得一个不剩。 乔岱三人此时已经无暇看他们的窝囊模样,他们的双眼充血,只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倭寇。 这些人衣衫不整,身上刀上血迹未干,必是凶手无疑! 还好,没有他救过的那人! 可是这个想法一在乔岱的心中响起,另一个声音又疯狂冒了出来:如果那个人不在这个小队里,而是在别处烧杀抢掠呢? 这个想法让他的眸子更加的红了! 不行,不能那么想了,如果真的是救错了人,杀了便是,如果真是因为自己而有无辜者枉死,那么便千倍百倍的还回去——或者杀回来! 想到这里,终于不再犹豫。 三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已经默契十足,乔岱一往前冲,陆大有和陆兴便自觉的护住他侧翼,三人组成一个三才阵,杀起这些倭寇,就跟他们屠戮那些普通百姓的时候一样,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等三人回过神的时候,十几个倭寇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转身想逃,却被善于打顺风仗的卫所官兵给拦了下来。 逃跑无门,眼见被屠戮的人终于崩溃的跪了下来,其中一个用汉语大喊道:“大人c大人,小的是明人啊,小的是明人,只是被这些倭寇给俘虏了所以才不得不给他们卖命的啊。小人愿意投降,小人愿意投降。” 一句话不但没有让三个人停手,反倒杀心更甚了起来,这些个汉奸,只有比倭寇更可恶的。 几人都有些杀红了眼睛,举剑便要斩下。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杀人,竟然并无一点不适应,果然杀这些人就跟杀畜生没什么区别! 举起的长剑已经刺下,不想却被那边一个年轻的武将给拦了下来:“几位少侠且慢!” 那人年不过二十左右,却有一股沉稳之气,身上血腥气隐隐,想来也是经过大阵仗的。 “怎么,你还要留下这些畜生继续祸害人?”陆兴冷冷的说道。 对于这个人的阻拦很是不耐烦。 “不,在下岂会有如此想法。 只这股匪寇人数不少,上岸之后便分成小股流窜作案。因他们熟悉地形,又绝对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所以这些日子来弄得我们卫所官兵已经疲于奔命。 在下好不容易才追踪到这队人的下落,无奈人少无法应对。 天幸三位少侠出手相救,否则在下与众位兄弟很可能今日就会命丧于此。” 那些卫兵里面有些人貌似不服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这人狠狠一瞪给瞪了回去。 紧接着又听他说道:“这些畜生虽然罪该千刀万剐,但在下却还想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其他匪徒的踪迹。还望几位少侠成全。” 他说这话时候并不担心被那匪徒听到,拿着消息威胁他们要求活命。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些人为了活命可能藏着一些东西,但有时为了速死,他们会吐出更多的东西来。 三人相视一眼,都感觉这年轻卫官说的不错,遂点了点头将剩下的人锤巴个半死都交给了那人。 那卫官将人交给了属下,这些人打仗不行,但是刑讯还是有一套的,自己则走到三人跟前套近乎,他们现在手下没有可用之兵,即使打探到了消息很可能还是要靠着这三人才敢上前。 多说几句话,搞好关系总没错:“在下戚继光,现任浙江左卫千总,还不知道三位少侠如何称呼?” 这竟然是戚继光? 乔岱一边感叹自己的运气,一边问道:“你既是千总,怎么手下只有这么几个人?而且看着一个两个的油滑样,哪里像是能够打仗的?” 戚继光见他说的如此不客气,不由得苦笑:“不瞒少侠,在下到此处不过一个月,虽说是千户所,但手底下能有一半的人就已经不错了。”大明朝当武官的很少有人会不吃空饷,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就这还有过半都是一些老弱不堪驱使的。此次倭寇来势汹汹,又分散各路,无奈之下,在下也只能将手下全部都分散开。好的赖的混杂一下,也不求他们能够战而胜之。只要能够打探到倭寇的行踪便是一大功劳了。” 乔岱听他如此说,脸色方才好了些,这戚继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出于对未来英雄的敬意,乔岱并没有继续端着。 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华山弟子乔岱,这两位是我七师兄陆大有九师兄陆兴。刚刚失礼之处还望戚千总莫怪。” 陆大有和陆兴出门在外向来看着乔岱行事,此时见他对着这个戚继光颇为客气,虽然不知为什么,却也抱拳施了一礼。 这倒使得戚继光有些不自在,传言这些江湖中人多桀骜不驯,此时一见方之传言误人。 几人年龄差距并不大,胸中具都有一腔热血,此时说起话来倒也投机。 那边的刑讯很快便有了结果,却并不乐观,这些倭寇无论真倭还是假倭都是常年生活在近海的岛屿或者船只上。 像这些低级的喽啰平日里只负责抢抢抢c杀杀杀,完事之后在海岛上的据点内吃喝玩儿乐,上面有任务了就让他们坐着小船在合适的地点登录,甚至连路线都不给一个。 至于何时回船更是只有领队知道,其他人只负责听话就好。 而这个队的领队早已经在他们三个第一波冲杀的时候就死掉了。 最后只问出像他们这样的小队差不多十几个,除此之外还有几只比较大的队伍。 也就是说加起来不过三四百人,却将整个江浙给搞了个稀巴!。 看着眼前这几个戚继光手下的兵油子,乔岱忍不住皱眉,这些人是靠不住的。 朝廷那里现在都由严党把持,严世蕃那厮恨不得刮地三尺的剥削,他那些义兄弟更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即便他赔上这些年的所有家产,再加上大都督那里的面子,最可能的也不过是得个空口白话罢了。 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人手可用呢? 乔岱很快就想到了在刘府闹闹哄哄的那些武林人士,江浙地带因为文风盛行,并没有大的门派驻足,所以武风不盛。 但内地有啊,一路西行各种各样的门派,大的小的简直是琳琅满目。 这些门派多到已经为了些许权利名声自相攻伐的境地了,如果能想办法召集一些过来,岂不是就能解了当下的燃煤之急? 乔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想到了就去做,跟着戚继光等人一路往回走,安葬了那些枉死的百姓之后。 当天晚上在跟着戚继光回到卫所之后,他便写了封信让人带回华山。 紧接着还以他师傅老岳的名义给东方教主发了一篇信函,大致意思就是,这些年来正邪两派打生打死的实在是件没意义的事情,倒不如换个方式比试一场: “余听闻,北宋末年有大侠郭靖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闻贵教诞生于元末,向以驱除异族为己任,先虽因总总原因不容于朝廷,却始终不该其志,多年来一直有人御草原仇寇于国门之外。 如此英烈之气,吾虽道不同却不敢不敬。 ······ 本来正邪如水火,遇到必拼死而已。 但余今日却想换个比法,闻有东夷名倭寇者,屡次侵犯我大明疆土,屠杀平民百姓。 现邀东方教主向东同游,正邪之间将以杀死倭寇数量最终决胜负! 华山——岳不群谨拜上” 写完了这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了纸笔换了一种字体,直接以东方教主的语气给所有的名门正派下了战帖,哼,看你们这些老家伙还如何做缩头乌龟! 乔岱这里还耍了个心眼,他带着两个师兄跑去了直浙总督胡宗宪的府邸处,请胡总督给这场比试做个总裁官。 胡宗宪乃锦衣卫世家出身,天然的陆家嫡系,本来就很难拒绝陆家三公子的请求。 更何况,对于此事,他根本也不想拒绝,正值他任上出现倭寇大举入侵,是灾难也是机遇,但卫所糜烂,早已不堪使用。他手上又无其他兵可用,近日当真是焦头烂额,现在区区几份信件就可以弄来大量生力军。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放过。 胡总督不但一口答应了乔岱的提议,甚至拿出了直浙总督的大印,亲自撰写了一份比试规则夹杂在那些以东方教主名义发出的战帖上,以示他总督府的诚意。 至于这些人来后听不听命的事情却不用他多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江湖人再怎么桀骜不驯,也有门派家小师傅弟子可以拿捏,比起那些海上的倭寇仿若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好对付多了。 信件发出去之后,乔岱三人等不及看众人的反应,就开始马不停蹄的跟在卫所官兵后面清缴起了倭寇,天天东奔西跑,竟然没一刻闲暇。 只倭寇太过分散,机动性又太强,想找出来并不容易。 更有一些偏远村镇,因为远离官道交通不便,甚至被屠戮一空几日之后,才能被人发觉,可这时候作案的倭寇早已经逃得影踪不见。 徒让人的怒火越攒越烈! 老岳在收到乔岱的信件后,很想将这个弟子叫到身边狠狠的收拾一顿。倒不是反对他行侠仗义,而是,拜托不要每次都搞这么大的事情好不好! 老岳捂着脑袋只感觉一阵阵的跳着痛,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情之后该如何安排,华山又能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他这里刚刚有了头绪,宁女侠那里已经怒不可遏的返身回屋将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包裹又背在了肩上,转身便要下山。 “师妹,你这是何意?”老岳的脸色有些黑,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来脸都没红过,结果现在师妹说走就走,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师兄身为掌门,有许多事情需要顾及,所以不能任意而为,但我却可以。所以师兄留在华山就好,我独自去找阿岱三个,看是否能帮的上忙。”这并不是宁女侠在耍小脾气,而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在她心里,华山没有任何人都可以,但却不能没有老岳。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墙后就露出了一溜儿的黑脑袋,一个个叫嚷道:“师娘(娘),我们也跟你去支援小师弟他们。” 看着满脸倔强的妻子还有站成一排的弟子们,老岳当真是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越发疼痛的脑袋:“我并不是不肯去东南帮忙,只是在想应该准备些什么。” 一句话出口,老岳发现看向自己的几双眼睛仿佛都带了闪光一样,那种由衷的崇拜让他的胸口涨的满满当当。 做了,别说只是有些危机,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必须得前行啊。 老岳大手一挥,华山再次人去山空! 除了华山之外,很多江湖名门正派在收到信的第一时间都整理了行装启程,输人不输阵,魔教既然已经下了战帖,他们岂有不应之理。 更有许多看热闹只怕事儿小的存在,见此难得盛况,也是马上动身,只期望能在江浙抢占一个好位置,好让他们能够惬意围观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别出心裁的正邪大战。 由西向东,武林人士成群结队的在官道上行走,相互遇到了或许道声好,也或许会打上一场。 不同以往的是,这些人即使再大的仇恨也没有分出生死,在他们心中除了生死之外,已经有了另一个更好的分出胜负的方式。 日月神教远在内陆,靠近西域,教众或许已经有许多听到了消息赶往江浙,但总坛这里却是在收到老岳那封信的时候才知道了此事。 有些脑袋灵光的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江湖传闻这事情乃是他们教主向整个正道发出挑战,但怎么看了华山岳不群这信里面的意思又不像? 杨莲亭对东方的情况多少知道些,自认对他了解以及,跟本不信外面的传言。接到这信后也是理都不理,直接以教主闭关不理闲事为由将此给压了下去。 只是此事在江湖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事情已经不是日月神教想不理就能了结的事情了。 童百熊等知道兹事体大,万不能让杨莲亭独自把持,都叫嚷着要面见教主,请他老人家亲自裁决。 杨莲亭自是不肯,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却持东方教主信件令牌从外面闯入。 来人直接将信件令牌交给了已经被气的七窍冒烟的童百熊,并传达教主令喻:“教主传信,童长老亲自带领教中兄弟前往江浙,这一次与正道中人比试,许胜不许败!” 童百熊拆开信看了看,果然是教主亲笔,令牌也无误,赶忙哈哈大笑着接了令。直接无视了在旁边跳脚说他们假传教主手令的杨莲亭,点齐了一干老兄弟,当天便下了黑木崖。 而一直被杨莲亭挂在嘴边的教主其实现在已经到了浙江,他自然知道这些所谓比试根本就不是出自正道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宿高人之手。 当然,更不是他!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鬼头耍的小把戏罢了,但也许是太无聊了,也许是他也不喜欢那些肆无忌惮的小矮子,此时倒是不介意配合一下。 反正对于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乔岱这些天一直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但因为对方太狡猾,以他敏锐的听力,竟然都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具体位置,如果不是怎么都感应不到危险的存在,他可能连觉都睡不好。 事实上,现在也没睡好,他在练功! 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虽然没给他带来危险的感觉,但还是让他有了紧迫感。 所以这几日一有时间就是在练功,不是在打混元掌进一步淬炼肌肉,就是将已经练到极致的剑招又一遍遍的演练出来。 他清楚的记得,金大侠武侠世界的最高武功应该是无招胜有招,而要想做到无招胜有招就必须得将原先所练过的招式先练到极致,然后再忘掉,忘掉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记住,而是忘掉,彻底的忘掉已经扎根在身体每一个细胞中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66.笑傲之小君子剑 随着武林中人的逐渐涌入, 江浙一带猖獗的倭寇为之安静了很多。 村镇被抢掠屠杀的数量在不断减少。 与此相反的是,时不时的便有人提着倭寇的脑袋招摇过市。 让那些大明朝的官员们不解的是,原以为江浙诗文之乡礼仪教化之地,此间乡民一定会对这样的做派极尽所能的抵制。 却没想到,乡民们不但没有抵制,还表现出了超乎往常的热情。 连验证都不需要, 只要看到有人手里拎着的首级所梳发式是倭寇的,就会引来人群的围观, 叫好声赞叹声怒骂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间或偶有几个酸丁对拎着首级的武人说些贬低的话, 甚至都会引起围攻, 或者引来路过的耆宿老者的训斥。 当然, 这是好的方面, 麻烦之处也很多。 江浙一带入室偷盗c吃霸王餐的事情明显增多了。 没办法,毕竟江湖人行走在外也是需要银子的。 而这些不事生产的壮年男女,最为擅长的便是入室偷盗,最为拿手的便是吃了饭趁空就跑。 并且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也因此,被偷盗的多是本地望族,被吃霸王餐的都是一些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酒楼食铺。 这些人可不是任人欺负却无力还手的平民老百姓,他们吃了亏自然要报官,而且一般当地的官府还不敢不受理。 乔岱看着锦衣卫报上来的数据, 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几家人家损失了些金银罢了, 跟那些被倭寇残杀的人家比起来, 当真已经是极其幸运了。 将手里的纸张放下, 对着拿消息过来的锦衣卫刘百户道:“他们既然联名报官,想请官府处置那些江湖中人,将他们赶出江浙去。 那你们也去查好了,将他们暗地里的那些手段也给查个底儿掉。 我就不信,在倭寇如此猖獗的情况下还能保住家产,他们身上会是净白无暇的。查出来之后,你们亲自交给当地衙门,一定要盯着那些官员,让他们依照大明律法办事。 当然,咱们也不能不讲道理冤枉人,如果真的有那良善之家受了损失,你将数目报给我,我出银子赔给他们。” 刘百户乃是本地人,家里也曾经受过倭寇之害,这些东来的江湖中人能够将上岸的倭寇给压制的死死的,他自然感觉亲近。 他本来就想帮帮忙的,这时候听了乔岱的话更加有了底气,只在那里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岱哥儿,这件事情就怕赵文华插手。”陆兴在刘百户出去后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这也是乔岱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这赵文华乃是从二品巡抚使,比胡宗宪低了一个大品阶,却手握监察之权,如果想要做些什么,根本就绕不过他去。 如果其人背后没什么势力还好说,毕竟胡宗宪背后有大都督,又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想拿捏一个没背景的巡抚使并不难。 但事情难就难在,这赵文华后面还站了一个严嵩。 他可是严嵩的义子,严世蕃的把兄弟,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严家一系的利益和态度。 如果这个人真的有心阻挠,那他们很多事情都不得不搁浅。 “兴哥儿,我想将那座琉璃摆件儿送给姓赵的。” 说是一个摆件儿,其实应该是一套成熟的工艺,这东西他在红楼已经做熟了,又认为此物除了好看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应用价值,所以并不看重。 但之前的玻璃生意一直是跟着陆家合作的,现在想要将后续的产品交给严家,自然还是先说一声的好,以免沟通不良产生误会。 陆兴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却对将其送给姓赵的颇有些微词:“也太便宜他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现在正是需要严家支持的时候,太小家子气了,恐怕反倒惹怒了严党的人,严世蕃那老小子的心眼儿可不大。”乔岱摇了摇头,想要让人帮你做事情,总要舍的付出代价。 陆兴看他心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反正东西都是岱哥儿弄出来的,他想给谁就给谁,没人能管的了。 这便算是达成了共识,两人下午叫人送了拜帖,第二日就让人抬着东西给赵文华送了过去。 因为有陆家三公子的面子在,赵文华自然不会将两人拒之门外,或者耍些晾两个时辰再让进的鬼把戏。 所以,到了赵府大门外,只是刚刚将名字报了上去,就已经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热情迎了出来。 边引路边得体的给自家老爷邀功:“自从接了三公子的帖子,我们老爷昨儿可是连叫都没睡好,今儿更是推了几件公事,只专门留在府里等着您呢。” 陆兴被他奉承的高兴,连之前那种给姓赵的送礼很不爽的心情都转好了些,随手掏出了一个玻璃制作的小猴子扔给他:“赏你的,拿去玩儿吧。” 这东西在乔岱陆兴等人心里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在外面却已经被炒出了天价。那管家看陆兴出手如此豪爽,心里忍不住感叹“同人不同命”,脸上的笑容却是多出了些谄媚,连弯下的腰都更弯了些。 赵文华是在书房里面见得他们,一般用这种私密地方见人都是为了显示亲近,但乔岱看着书架上那些差不多本本崭新如故的书籍,却在猜测这姓赵的到底是怎么考上进士的。 听闻严嵩极其好学,平日里手不释卷,看来他这个义子这方面倒是没学到多少。 不过,这赵文华外表上看倒真是一表人才,气质也温文尔雅,谈吐更是得宜。 只是三句两句的便要向陛下向他义父表一下衷心,当真是让人牙酸的很。 而且,细瞅就会发现他的眼眶有些发青,眼睛也已经有了浑浊的迹象,只要再过个几年,这容貌姿态肯定会大打个折扣。 见到陆兴和乔岱拿过来的东西,赵文华当真是惊讶万分,要知道严党一系对这个玻璃制品可是眼馋很久了,无奈这是锦衣卫的禁脔。 陆兴拜在华山派的消息早已经不是秘密,他更是知道这次江浙的事情便是华山派的弟子搞出来的。 见到当真对灭倭有利的时候,他还心里憋屈了一阵,只因得到最大利益的胡宗宪并不是他们的人。 直到外面风传有本地士族上告那些江湖中人目无法纪,他这才开怀大笑了起来。本来还想着向他干爹那里参胡宗宪一本的,却不想竟先等来了陆三公子的帖子。 眼睛一转,赵文华明白,陆三公子这是求助来了。 他知道自己盼望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如果能从这位小公子身上下手,在陆家的身上榨出一块肉来,那他在那位把兄弟的面前可就真的是立了大功了。 本以为只是一块肥点的肉呢,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竟然是惟妙惟肖的琉璃制品?! 这虽然比不上陆家镜子的实用,但运作的好了,也绝对是暴利了! 心里面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这三公子如此大方,如果他继续拿捏一下,是不是赵文华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些什么。 却听那边陆兴先一步开口了,“之前的生意都已经交给家里了,即使想拿出来跟赵兄合作也不可能。只这琉璃制品的做法是新得的,并没有在父亲母亲那里报备过,想来即使是小弟私下里做主给了赵兄。他们因为严老大人的关系,也不会计较才对。” 一句话说的赵文华彻底将心里的小算盘给收了起来。 他义父虽然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却也不敢将手伸到锦衣卫里面去。那可是陛下的禁脔,谁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之前他们即使知道陆家有好东西也不敢伸手。 但现在这个不同,陆家三公子将还没到陆大都督手上的东西直接送到了自己手上,这可完全跟锦衣卫跟陛下无关了。 暗骂了一句自己刚刚‘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对着陆兴眼见的热情了起来。就连一直跟在旁边当陪衬的乔岱都得了一个笑脸。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这是我小师弟,跟我出来见见世面的。”陆兴并不想乔岱被这些人注意到,所以介绍的含糊。 赵文华也没在意,只是礼貌性的问了这么一句,连他回不回礼都不管,就又转身去跟陆兴套近乎去了。 这家伙当真将陆兴当成了傻白,还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到些好东西呢。例如他们陆家这些琉璃制品的方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陆兴一边笑他有眼不识珠,一边在那里跟他圈圈绕,就是不进他的套儿。眼瞅着时间不早了,赵文华终于死心的认识到这也是一只小狐狸,方才放过他说道:“陆家贤弟啊,你能来这一趟就是给哥哥我面子。客气话哥哥也不多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那就多谢赵兄了,小弟这就回去整理整理,过几日将制作这琉璃制品的方子连同几个匠人一同给您送过来。只是咱们有言在先,这些个匠人都是小弟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您派人跟他们学就成了,学完了还是得将人给我送回来。” 交易这就算达成了,赵文华颇有些心痒难耐,连说“小事小事”,只恨不得陆兴赶紧将江浙这些倭寇的事情全部办完,好能让他将东西给弄到手,送进京城去。 至此后,不但不再给他们使绊子,便是暗中想找他的门路给江湖人找麻烦的,也都被赵文华给大义凛然的给打压了下去。 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两天后,由直浙总督府和巡抚使同时发出的公文便发往其所辖各地。 公文上言明,自即日起,所有武林人士都可以到县衙州府处登记自己所斩获人数以及自身姓名所属门派,到月底为止。 届时,各级衙门将根据所统计的斩获人数发布《英雄榜》,对各大门派以及侠士进行排位。 此公告一出,几乎是震动了整个武林。 《英雄榜》啊!!! 本就名扬武林的这些个名门正派固然兴奋,那些个仗着人数众多而称雄一地的小门小派竟然也从中看出了希望。 回去发动帮派中所有弟子,这一个月也不做别的了,咱们杀倭寇去! 风起云涌之间,卫所里的官兵们突然发现好像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啊?!!! 上岸的真倭假倭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几百人,哪里够大家这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搜寻,半个月之后,偶尔的漏网之鱼也都一个个躲进了深山老林。 或者是与他们相互勾结的大户人家内院深处。 密林深处的暂且不说,毕竟搜寻起来的难度太大。 只说这些躲在大户人家的——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那些江湖中人向来高来高去,时不时的便要躲在人家房顶上偷窥一下,没做什么亏心事的尚且要提心吊胆。更何况这些府里有鬼的,简直是要了一家老小的命了。 胆颤心惊之余,只能拼命的向朝廷向官府施压,同时贿赂这些当官儿的,让他们赶紧将这些个无法无天的武夫给弄走。 只是这江浙地区最大的两个官儿都已经先被乔岱给贿赂好了,哪里还有他们施展的余地? 眼看着江浙的形势渐渐好了起来,胡宗宪的咧开的嘴角就没闭上过。 众多的武林中人,此时却各个都在掰着手指头算着《英雄榜》的出榜日期。只还剩下不到半个月,再仔细算了算自己门派的人头数,哎,上榜好像有点悬啊! 有些脑子慢的只知道一味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去找倭寇,但也有些脑子快又有财力的却已经打上了出海的主意。 只要能探明情况,端了一处倭寇的老窝儿,他们就肯定能上榜,就能名闻天下了。 倒底是做还是不做,这还用想吗? 弄船弄船出海出海 至于那什么禁海的条令,屁啊,那是江湖人会在意的事情吗?!!! 满天下的武者都干的热火朝天,其中只有少数人发现,说好的正邪大比呢? 不是正道武林挑战日月魔教吗? 怎么好像变了味儿了呢?!! ······ 老岳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小弟子也是无语,令狐大师兄更是在一旁抱怨:“这么比试,咱们华山也太吃亏了,人数没人家的多,我还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宰过几个倭寇呢,之后的都被人给抢光了,我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师兄,听说左盟主昨儿已经发出了帖子,想集合我们五派之力联手出海做一票?”宁女侠此时看向老岳的目光满是希冀。 老岳看着妻子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点头同意。 左冷禅在打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清楚! 上次衡山只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如果刘正风当时身死。嵩山派便对各派形成了强有力的震慑,左冷禅便很可能会加快对各派的兼并。 即使现在刘正风没死成,左冷禅也绝对不会从统一五岳剑派的疯狂想法中罢手的,只不过从明抢变成暗夺罢了。 所以这次如果真的跟嵩山联合,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防嵩山的暗手。 乔岱也不大同意老岳去与嵩山联合,海上的情况太复杂,这些个没有经过训练,只自恃武力的江湖人真的上了船,也不过是给海盗送菜罢了。 这话他跟师父师娘还有众位师兄说过,却只有少数人表示赞同,包括师娘在内,一个个的都对他表示出了不信任。 没办法,谁叫他年纪小,又并没有出过海呢! 基于此,他也只有尽力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想将他们的目光从打倭寇上《英雄榜》的狂热中给转移出来。 “武馆?”老岳边看着乔岱递过来的东西边皱眉问道。 这个东西对于当今的人来说太过于稀奇了,一时之间让他很难理解。 “师傅,之前如果有好人家子弟想习武强身,就必须得离家拜师,这样让人父母子女分离不说,花费也未免大了些。一般家庭根本就负担不起。” 就像他们华山,虽然有如他自己这种贫家子弟,还有如大师兄那样的孤儿。 但却也有一些富贵人家送去的孩子,这些孩子不但要常年待在山上,每年家里还要付给华山一大笔费用。 这也是华山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这种办法虽然省事并且保持了神秘感,但也因此限制了门派的发展壮大,毕竟越是有钱的人家越是舍不得孩子远离。 而这武馆却是要开在城市繁华所在,招收弟子的时候也是明码标价,就想私塾一样,掏了银子就可以进来,并不看重弟子本身的资质。 “当然,这些弟子定然不会得传我们华山真正的不传之秘。严格说来,他们应该只能算是外围弟子吧。如果其中有资质极好的,家里也同意,那么将其引进华山也无不可。但是,大多数也不过是修炼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强身健体而已。”乔岱耐心的给老岳和师娘讲解起了他的构想,其实也不过是将后世的一些东西照搬过来而已。 经他这一解释,老岳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并且意识到,如果此法真的可行的话,他华山将会彻底名扬天下。 有次诱惑在前,即使深沉如老岳,拿着手里这张写满了文字的白纸也有些激动。 这可是真的彻底能让华山兴旺的东西:“晚饭不用叫我,我要先回去仔细想想。” 老岳一阵风似的走了,被留下的宁女侠忍不住在乔岱脸上掐了一把,留下一句:“就你会找事情。” 也一阵风似的带着几个弟子跑了出去。 不行,她还是得带着人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再找到几个躲藏在暗处的倭寇,要不然斩获太少,连英雄榜都上不去就太丢脸了。 眨眼之间人便走了个精光,乔岱坐在那里又将近一段时间的事情思索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伸了个懒腰,就想出去觅食咦,不对——“谁?出来!”乔岱猛地盯向大门处。 “呵呵,怎么有胆子拿本座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竟然是个胆小鬼吗?”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 啊,惨了,是教主! 而且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被发现了? 乔岱一面心想教主果然神通广大,一边果断道歉认错:“晚辈无奈之下借用了教主名讳给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下了份战帖,得罪之处还望教主勿怪。” 说起来,乔岱也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有那么一种迷之自信,自信面前这位面都没真正露过的东方教主并不会伤害他。 只是,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在这位教主面前便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小放肆。 而且,这个人的声音真的是很好听,几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害的他有点一直想这么听下去 不得不说,这次乔岱的直觉依然没有耍他,东方教主之所以出声,根本就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也对他手上的那份开武馆的计划有兴趣。 日月神教教众甚多,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了教中兄弟的生计担忧,如果这个武馆真的可行的话,倒是又能够帮很多兄弟找个安稳营生。 而且,他还有一种预感,这武馆成立之后绝对不止是这么一个好处而已,时间久了,肯定还有别的用处。 乔岱见教主只是对他刚刚给自家师傅看的东西感兴趣儿,自然不会吝啬,将自己留在手里的底稿直接递了过去。反正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很容易复制,只要出了一间,紧接着就会出现很多很多,之后大家比拼的不过是名声实力而已,所以,即使现在就给日月神教的人,他们华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乔岱递过去的这份稿件因为是底稿,还有他亲笔标注的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比刚刚老岳的那一份还要详尽的多。 东方也不废话,面都没露一下,直接内力一吸将稿纸拿走了。 这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67.笑傲之小君子剑 连面儿都吝啬露一下, 乔岱感觉极其的不开心! 知道这人一定还没走远,所以直接带着些诱惑的再次开口问道:“在下这里还想办一份报纸,不知道教主可有兴趣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从东方教主刚刚的行为中,不难推测出,一些新鲜的东西仿佛对其很有吸引力。 过了一会儿, 就在乔岱还以为自己感知终于出错,这人已经走了的时候, 空气中却传来东方教主清冷的声音:“报纸那是什么东西?” 声音中带了点轻微的疑惑, 这让乔岱完全兴奋了起来。 不容易啊, 教主的语调终于有起伏了! 生怕教主等的不耐烦直接走人, 乔岱连忙说道:“跟朝廷的邸报差不多。 只是邸报面向的是士绅官员, 而我们这个是面向的普通百姓。主要刊登一些门派动向,还有一些江湖轶事c传奇故事。 当然,也会列一份黑名单,到时候一些巨盗悍匪都会名列其上,也好让大家都有所提防。” “哼,那黑名单上还不知道会有我神教多少人。 既如此,本座为何要对这东西感兴趣儿!”声音又恢复了清冷。 乔岱努力想从东方教主的语气里听到一些他真实的想法,却都失败了, 并且再次在心里认定了这人要么无欲无求, 要么就是一个比自家师傅更能装的人。 “教主这话就说的差了, 日月神教被称为魔教也不过是因为跟官府不和, 行事又多张扬放肆了些, 这才被所谓的武林正道给打成了反派。 但真要说起来,教中的兄弟们,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弑杀成性之人? 据小子所知,当年任教主在世的时候,倒是好勇斗狠,跟所谓的名门正派实实在在的打过了几场。 到了教主继位之后却是极为低调,最近几年更是少在江湖中行走。”见对面依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乔岱只能继续说下去。 “依小子看来,这所谓的正邪也不过是一张嘴皮子在说罢了,如果真的深究下去,某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与他们口中的魔教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武林报》能够发行,神教子弟的行事就能够刊登其上,到时候是非公断自有天下人评说,可轮不到几个所谓的名门侠客站在那里空口白牙的浑说八道了。” “哼,我神教行事又岂会在意其他人去说?”教主这话说的霸气。 但乔岱却不敢苟同:“人多是父母所养,教主与教中兄弟许是不怕人言。但那些人的亲属家眷呢?他们总要生活吧,有个好名声,总能让他们生活的更加从容畅快些。”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句话所说服,还是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这东西对日月神教应该会有好处。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东方教主终于再次开了口:“好,我会让童百熊联系你,这件事情你跟他说就好了。” 啊?这就完事了 乔岱不敢相信自己费了这么大的事情仍然是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能见一次! 上杆子不是买卖,肉包子专打那啥,这说的就是他啊!! 下次的,下次一定要让东方教主主动现身相见,乔岱抿紧了嘴巴想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东方教主的避不见面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病,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儿的就是想见见的人家的真身。 明明都肯同大师兄同游的,却对自己避而不见,难道他真的就那么差? 这时候的乔岱完全没想过,东方教主救令狐冲的时候可是一直披着马甲的,可是那层厚实的马甲却每次都会被他给毫不留情的戮破。 可怜的教主,这时候是真的不知如何去面对一个竟然能够轻易看透自己女装的人! 明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人给直接杀了的 再次失望的乔岱暗暗怨怪自己的实力太弱,呵呵等他神功大成之后的,一定要将教主给捉住。 至于捉住之后干什么呢?额,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的乔岱,像极了小孩子斗气输给人家,满满的不服气。 ······ 在各大门派还在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抓倭寇的时候,杭州城里悄悄的开了两家武馆。 一家打的是华山真传的牌子,另一家却是在北方流传甚广的□□长拳。 这两家武馆位于杭州城的一东一西,装修风格也是南辕北辙。 但杭州城的民众谈论的时候却总是喜欢将两家连在一起去说。 试探观望之后,终于有一些人走了进去,或许一开始只是好奇,但实打实的学了一段时间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些热爱武学或者在科举上完全废材,所以想另起炉灶换个活法的人留了下来。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广,以及《武侠报》的风靡,原来只是略有盈余的武馆很快便的火爆了起来。 并且在大江南北呈现遍地开花的驱势,这样的盛况当然无法阻挡其他门派的跟风。 但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华山与披着马甲的日月神教却实打实的得到了最大的好处。不只是金钱上面的,最主要的还是影响力和消息渠道的拓宽。 教主那边不知道,反正老岳这边是乐翻了。 就连被剑宗的那些人打上门来也只是郁闷了一会儿,就马上恢复了过来。 在击败成不忧之后,让人跌破眼镜的并没有将人给赶下华山,而是很大度的同意他们重新回了华山门下。 当然条件是要他们承认气宗才是华山正宗,他岳不群才是华山派掌门才行。 至于他们嘴硬不肯承认? 这好说啊,打到他们服气就是了! 他一个人不行,那就叫上大弟子小徒弟,师徒三人轮番上阵,就不信你还不服气!!! 看着如此凶残的三人,不但是封不平成不忧那里再说不出话来,就是一同到来的嵩山弟子c天门道人都忍不住抖了抖嘴角。 真不愧是曾经是他们五岳剑派的老大,看着就是霸气! “师兄,真的要将封师兄他们留下吗?你就不怕再次上演剑气之争?”对此,宁女侠很是不解。 老岳其实也是无奈,他之所以一力留下封不平等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华山人才凋零弟子太少,急需补充新鲜血液的缘故。 另一方面却是他终于知道了,那位当年华山剑宗最强的师叔,竟然一直就居住在华山后山。 这些年竟然跟这位师兄同在一山,说起来老岳现在都有些后怕。 不过,后怕之后,他也渐渐的想清楚了,那位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这个气宗传人下手,无非就是对华山的感情太深厚,不忍其断了传承罢了。 但那也是从前,而现在呢? 他怕如果他真的将剑宗斩尽杀绝,那人也会下定最后的决心杀他。 毕竟在他的大弟子令狐冲已经得传独孤九剑绝学,小弟子又学有所成的现在。华山传承已然无忧,他这个做师傅的是死是活显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生死面前,接受几个剑宗弟子显然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武馆只是刚刚开起来没多久,名声还没传出去,影响力也没那么大。 乔岱却在其中收到了一份惊喜——在华山武馆中,他遇到了大侠何心隐。 这位在当今武林名声并不显耀,但在后世却流传甚广。 只因他不仅仅是一代大侠,还是王阳明的弟子,泰州心学的传人。 而王阳明是众所周知的中国古代最后一位文武双全的圣人! 这位大侠的出现,让乔岱找到了将武林糅合进儒家的一个契机,也让他看到了明朝儒生的另一面。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出海的构想,如果有这些在野的‘阳明学派’的加入,将会更加的如虎添翼。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在没有拉近关系将其彻底变成自己人之前,一切的想法也不过只是想法而已。 ······ 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人,乔岱第一时间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日月神教长老童百熊。 这个猜测甚至完全不需要他超常的直觉,因为这家伙跟他的名字实在是太配了——那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声如洪钟的样子,当真是拼得过一百头熊! 在乔岱眯眼打量他的同时,童百熊也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孩儿。看到他那瘦弱的小鸡崽儿模样,童百熊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真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听他的。万年不动的脑筋蓦的一转,这莫不是教主的私生子,自家的少教主? 想到这里,童百熊看着乔岱的目光更加诡异了,先不说这模样这长相没一点儿跟教主相似的地方。 就说自家少教主可能拜入华山门下吗? 但想想教主那越来越古怪的性子,好像——这还真说不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68.笑傲之小君子剑 童百熊心中有此猜测,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自然会处处以乔岱为尊。 只是此人可能自带熊属性, 即使已经小心翼翼了, 但是偶尔那么一两句话噎过来, 还是能够将人给气的半死。 真不愧是杨莲亭要弄死的人物榜首! 不过三天,乔岱就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了,翻来找去只能拉了大师兄的壮丁, 让他代替自己跟这头熊去跑报纸的事情。 可能真的是大师兄的魅力无边, 没过两天, 这两人竟然已经从互相敌视的正派弟子与邪教长老,进展到能够勾肩搭背的去酣醉畅饮了。 只是, 他们相处的虽然愉快,但这工作效率也实在是堪忧, 弄得乔岱只能冷下心来再次换人。 这次是两个人一起换, 自己这边换成了二师兄梁发, 日月神教那边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其唯一的优点就是对杭州无比熟悉, 无论是找东西还是找人, 那都是张口就来。 这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有了他的帮忙,再加上二师兄在生意上的敏锐,《武侠报》终于赶在英雄榜出榜之时发行了第一期。。 其采用的乃是月刊的形式,十六开三十二页, 首期不但刊登了新鲜出炉的英雄榜榜单, 还将上榜的各位大侠挨着个儿的给介绍了一遍, 就连这些英雄的所属门派也没放过, 一个个的挨着夸过去。 另外,还有一遍乔岱口述大纲,请人代笔的传奇小说。其实就是《射雕》的古代版,去掉了那些情情爱爱,更加的去突出江湖豪侠与热血故事。 只是因为第一次连载,故事情节还没有完全展开,所以虽然勾起了一些人的兴趣儿,但却被英雄榜给完全压住了锋芒。 估计想要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还要一段时间的酝酿。 再说此次的英雄榜,当真是太打众位正道侠士的脸了。 排在英雄榜个人榜单第一的是一个叫做方云的人,而他所属的门派是日月神教! 而排在门派总榜第一的仍然是日月神教——正道武林口中的魔教!! 其实,这个结果在这些侠士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正常的。 因为杀人放火吗,那本来就是日月神教的主营业务。 而武林正道的主要业务呢,则是维持江湖正义听起来多么高大上?! 杀得没人多丢脸吗?答案是一点儿都不丢脸! 让他们心痛头痛哪儿都痛的是,这样的结果以前都是遮着掩着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却不想这次竟然被直接给纰漏了出来,让江浙的百姓几乎是人尽皆知。 一时间当真是为日月神教圈了无数的粉丝! 而更闹心的是,杭州城那间教授□□长拳的武馆,在报刊发售的第一天,也正式贴出了日月神教的标记,表明这家武馆就是由神教完全投资组建的。 自从那天开始,这间武馆的大门差点被蜂拥而来的人群给踏破,来拜师学艺的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来捐资表示感谢的。 日月神教转眼间完成了由魔教到全民偶像的华丽转变! 少林武当这些超级门派一直自惜羽毛,没有绝对切实的把握绝对不会与魔教相斗,但五岳剑派以及一些中小门派却不同,这些年虽然消停了不少,但几年前,他们可是时不时的就要跟日月神教火并一场的。 现在看着好好的一场大比,竟然被日月神教独自得了好处,剩下的所谓名门正派却只能跟在后面喝些汤。 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正愁黑木崖太远日月神教的众位长老又藏得太过隐秘,找不到人去撒气呢。 这家武馆的出现就正好成了出气筒,左冷禅很有武林盟主范儿的带上人就去武馆找茬儿。 聚拢的门派太多,如果能成功,他的影响力将不再局限于五岳剑派。可以说,这对于一直以来都野心勃勃的左冷禅和嵩山派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良机。 只是,他这次却是真的打错了主意,这间武馆里除了日月神教教授拳脚的几个小喽啰外,其他的不过是附近来习武的居民。 见到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人之后,自然是要问清楚理由。 什么?因为这里是魔教开的所以才来找茬 哎,我说兄弟,你说的魔教不会就是英雄榜排名第一的日月神教吧? 那里可都是杀倭的英雄,你们竟然说他是魔教?好啊,让总督大人和巡抚使大人来评评理,先看看他们承不承认你们的说法?! 什么?天下人都知道那是魔教,里面都是些嗜杀成性的魔头? 呵呵,我们就不知道! 想找茬?可以啊,谁怕谁,有能耐你打老子一下试试?咱们本地人还能让你们这些外来的蛮子给欺负了去 左冷禅看着身边越围越多,对着他们不停指指点点的普通百姓,脸已经阴的不能再阴了。 但他毕竟还算有些成算,知道在荒郊野外,他们这些江湖人打架斗殴,即使死伤惨重也不会有人理睬。 但是这可是杭州城,大明朝最最繁华的几座城市之一,如果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了命案,即使他们嵩山派每年都向某些人进贡,也将逃不脱被官府暗中剿灭的命运。 但就这么退走?他这脸未免丢的有些大! 左冷禅有些阴鸷的看向旁边安静的站着的老岳,祸水东引道:“华山的武馆几乎是与魔教的武馆同时开业,不知岳掌门有何说法?” 这种情况在乔岱将那份计划书交给东方教主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 他给出的应对办法也是简单粗暴——跟来的众位大侠只见老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瞒左师兄,在得知有人也同华山一样开了武馆的时候,在下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对了。 这明明是在下小弟子一个人出的主意,却被另外的人直接给借用了,岂能不引起我华山上下的警惕? 是以不才当时便将华山上下彻查了一遍,却只查到了几个平日里跑腿办事的人有些嫌疑。 当时我便下令将人给抓了起来,想问明背后主使之人,却一直未有头绪。 好在,这魔教自己亮出了招牌,这些人招不招的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说着一挥手,梁发等弟子将几个一直被他们围在中间,低垂着头默默跟随到此的人给推了出来。 老岳双手一动,这几人遮挡着脸部的长发飘起,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其他门派的人都惊叹老岳的内力之强,心思之缜密。若非早算到此节,他绝对不会有此安排,果然不愧老奸巨猾之名。 嵩山派中却有人当即变了脸色,抢在左冷禅发难之前说道:“岳师兄这是想随便推出几个人抵罪吗?只怕在座的众多同道不服。” 华山现在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并不比嵩山逊色什么,连左冷禅他都不再忌惮,更不用说只是他的一个师弟了。 老岳当即一甩袖子,满脸不悦的说道:“在下是不是找人抵罪好像还轮不到嵩山派的师兄下定论。只是君子坦荡荡,为了避嫌,在下也不会将这几个人就这么私下里给处置了。 哼,本来左掌门是我五派盟主,将人交给他乃是理所应当。但听了这位陆师兄的话,却恕岳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人还真不能交给了嵩山!” 他说完转身对着身旁的大弟子令狐冲吩咐道:“冲儿和你二师弟一起将这三个人交给少林的方证大师,就说我岳某请他用佛法感化一下这几人,看是否能问的出其背后的师承来历。” 老岳这样做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虽然外面并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但他却早已从锦衣卫那里知道。 一山容不下二虎,嵩山派与少林不和! 若不是少林几位大师秉性不爱与人相争,又本身实力过于雄厚,两派绝对不会维持住现在这样表面的平和。 但正所谓泥人儿也有三分土性,方证方生大师再不爱与人计较,也不会错过拿捏嵩山派的机会,否则少林也不会成为武林泰山北斗如此多年,却仍不改其地位了。 令狐冲和梁发抱拳一礼,带着人转身就走。 其他武林同道,包括天门道人和定闲师太在内,都点头表示赞同。 那边嵩山的陆柏却被此举给气了个够呛,他在嵩山专门负责的便是一些暗中事物,对于派遣到各门各派的暗子自然比别的师兄弟熟悉。 刚刚华山推出来的那三人中,其他两人不确定其身份,但中间的那个明明就是嵩山二十年前插在华山的棋子。 也是在当年华山发生变故后,嵩山能够快速抓住机会崛起的关键人物! 这样的人嵩山岂能轻易舍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69.笑傲之小君子剑 陆柏看向老岳的眼神变换莫测,张了张嘴巴想再开口, 却在左冷禅一个眼神下直接闭了嘴, 恨恨的退了回去。 老岳将了嵩山派一军, 对周围有些诡异的气氛丝毫不以为意,情绪颇有些低落的开口道:“说起来,能够让歹人有机可乘, 也是岳某御下不严之故。为此, 我华山上下当真是难辞其咎。” 说着满含歉意的想着各位掌门名宿拱手道歉。 周围的人将刚刚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见陆柏的态度便知这其中绝对有着猫腻。 此时见岳不群不但不辩驳还将事情给揽到了自己身上,有些人知他本性的都提高了警惕, 想着这人又要打什么主意。 一直将他看做纯粹的正人君子的,却都纷纷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并出言安慰。 放眼江湖, 若论顾全大局, 还真是无出华山这位君子剑之左右! 定逸师太双手合十,“岳师兄太客气了, 门下弟子被混入了魔教妖孽, 也只能怪魔教手段诡异,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哪里怪得到师兄身上?”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不瞒师兄,便是我恒山弟子,贫尼也绝对不敢说就各个都是洁白无瑕了。” 定逸师太佛法高深为人谦和, 对门下弟子更是爱护, 今日能说出这番相疑的话来, 当真是难得。 老岳知道她这纯粹是为了相助自己, 心内当然感激。起身向着定闲师太又抱拳深施一礼:“师太太过客气了,恒山乃佛门清净之地,弟子门人多受佛祖熏陶,哪里是我华山弟子能够相比。” 两个人谦让来谦让去,在别人看来未免碍眼。 “哼,既然华山派有过,岳师兄可是有了什么法子弥补?总不能一句‘难辞其咎’就要彻底将事情揭过吧!”左冷禅此时一语不发,他身边的那些师兄弟却都一个个的蹦跶的厉害。 老岳见丁勉也跳了出来,忍不住露出笑容,“丁师兄说的是,小弟深知这次真的是捅了大篓子,也只能尽力补救了。只是方才一直以为左师兄或者嵩山派的诸位师兄必有高见,所以不敢人前献丑。” “现在既然丁师兄诚恳相询,再藏着掖着却显得在下矫情了。”说着又转向旁边的各门派掌门,有意无意的将问话的丁勉给忽略了过去:“在下想以华山武馆的名义给魔教武馆下个战帖,选定吉时就在这杭州城中摆下个擂台战,公道是非咱们擂台上见。不知各位同道以为如何?” 老岳这话一出,当下便有人喝起彩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说着这个主意好,倒时候必要给魔教那些小崽子一个教训云云。 抬头见到左冷禅一副若有所思样子,老岳又笑着拱手说道:“只是这擂台战我华山独木难支,还望众位同道能够鼎力相助。” 定闲师太当即道了声“阿弥陀佛”,表示届时一定会派人投入武馆,参与这次的擂台赛。 天门道人那里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心里过滤了一遍可以出赛的人选,也点头同意了下来。 五岳剑派,除了自刘正风事件后便一直隐匿不出的衡山派外,已经有三家明确表示了对擂台赛的支持。 嵩山派即使觉得格外憋屈,却也不好在此时将自己给隔离在外。等待他们的最后只可能是同意! 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这次如果让岳不群做成了此事,那么他在五派中的威望将有极大的可能超过左冷禅。 如此,明年的五岳盟主之争,变数就太大了。 想到这里,整个嵩山派弟子看向岳不群的眼光都带了些审视:图穷匕见,不过如此! 一直冷着脸在那里一派高人风范的左冷禅,这时候也终于正眼看向了岳不群,冷声说道:“岳师弟当真是好算计!”不愧是他一直重点防备的人物,心机野心样样不缺,只是这跳出来的也未免太早了。 老岳仿佛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讽刺,依然微笑着拱手道:“左师兄客气了,若不是有诸位师兄弟做后盾,在下绝不敢提起擂台赛之事。” 见他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左冷禅冷笑了一声说道:“既是我五派联合挑战魔教,如何还能只用华山的名号。莫不如将武馆的名字改为‘五岳剑馆’如何?” 既然敢跳出来,那就莫怪他不留情面——左冷禅这是赤裸裸的要摘桃子了! 只是偏偏包括最为无争的定闲师太在内,谁对这个提议都无法反驳。 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老岳也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去反对,不但很快让人去订做了五岳剑馆的招牌重新换上。 而且还很痛快的将管理权尽数都让了出来:“岳某才威德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闭关修炼的时候居多,华山上下数来数去更没有什么镇得住场面的人物。 所以,这些日子思来想去,武馆还是要交给左盟主管理才最适合,对于今后所行之事,也算得上实质而名归。” 嵩山上下刚刚可一直在那里惦记着怎么谋划这武馆的管理权呢,却没想到岳不群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给送到手里来了? 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时间,看向华山上下的目光都带上了警惕。 只是这到手的肥肉又不可能就这么再给扔出去,嵩山派老一辈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左冷禅这位天才掌门。 殊不知到了这一步,左冷禅也已经跟不上老岳的思路了。 心内不断的寻思着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怎么看仿佛其中都包藏着祸心,细细寻思却又无论如何都找不出破绽。 左冷禅心内疑惑,但他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武林中的事情,其实说白了,还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说的上话。 左冷禅在人才济济的嵩山做了几十年的掌门,紧接着又做了十几年的五岳剑派盟主,对于自身的武力向来有自信。 不是他瞧不起面前的岳不群,而是以他的了解,这人虽然天生擅长权谋,但习武资质却只能算是中上,之所以能够继位华山掌门,完完全全就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到了。 华山剑气两宗火并,最终结果就是剑宗远走气宗也只剩下了老岳师傅一个人。偏偏那人又重伤垂死,连好好调教个可以支撑门户的徒弟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只能吊着一口气看着岳不群这个徒弟兼女婿几年,就勉强将华山的担子交给了他。 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华山最脆弱的时候,若不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动一发而牵全身,华山派早就不知道被人给灭了多少次了。 不得不说,相比于左冷禅在嵩山的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将众位师兄弟给压在身下的艰辛,这岳不群完完全全靠的就是运气。 但也就是因为这运气,而让左冷禅越发的看不上他的武力值! 据派在华山的探子回报,这岳不群因为没人指点,又资质不行,武功可是已经许久没有进益了。哼,这也就难怪他手握如此好牌却只能拱手相送了。 左冷禅自认为将因果分析透彻,便难免有些志得意满,大笑了两声对着老岳说道:“既然岳兄诚意如此,那左某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不理会定闲师太等人的欲言又止,直接吩咐丁勉道:“你跟着华山的岳师兄一起去看看,尽快的将事情给交接了,我们也好筹备擂台赛的事情。” 说着又转身对着老岳说道:“听闻岳师弟有两位得意弟子,我让人给他们留两个名额,擂台赛上也好显显我五岳剑派的威风。” 令狐冲和乔岱的锋芒太盛,几乎将整个武林的新生一代都给压制的黯然无光,一向力求稳妥的老岳想压制都压制不住。 左冷禅听人说的多了,自然便想探探两人的底细,再顺便让人给他这个盟主卖卖命。只偏偏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活似给了华山派多大的好处一样。 果然,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需要一张厚脸皮! “左师兄放心,冲儿乃是我华山首徒,这擂台赛出战他自然责无旁贷。”老岳欣然承诺,却闭口不提乔岱。 “喔,听闻岳师侄除了这位大弟子外,另有一位关门弟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天赋卓绝,武功盖世。岳师侄可不能藏起来不给我们这些老家伙见见这样的少年俊杰啊。”说话的乃是泰山天门道人的师叔,因为在五岳剑派中辈分要比众位掌门还高一些,向来喜欢倚老卖老。 “哈哈,并不是在下吝惜劣徒不让他比试,实在是前些日子因为一点小事情需人跑跑腿,他年纪小,自然支使起来最方便。现在算算,阿岱应是早已经出了江浙才是。好在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今后总有见的时候。” 这次倒不是老岳故作神秘,特意将这个弟子给雪藏了起来。 乔岱是真的出了江浙,不过不是有事情需他去办,而是他太能折腾,被老岳拎着衣襟儿给赶了出来。 别看老岳现在对着外人谈笑风生,之前他可是差点被这个小弟子给气的吐血的,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动了将乔岱给打折了双腿逐出华山的冲动。 他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崽子! 老岳那时候是真的怕了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会将华山给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在一掌打死乔岱之前,极深的城府还是让他将手里那叠厚厚的所谓计划书给看完了。 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收拢了濒临崩溃的情绪,转而去一心一意的思考,这计划的可行性了。 在整整失眠了三个日夜后,老岳终于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魔教半年之内必会分裂?” “师傅,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并未死,而是被东方教主给囚禁在了杭州某处。锦衣卫那里有消息传出,这一消息已经被当年任我行的死忠和女儿知道了,这些人正在准备营救计划。”说到这里乔岱笑了起来,“据可靠的消息,他们甚至还打上了大师兄的主意。” 老岳皱紧眉头想了半天才有些厌恶道:“是魔教左护法向问天?这些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说着又转向乔岱,“你大师兄的事情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你没禀报我,就让他跟童百熊那些人接触,他也不会犹如中了蛊一样,跟这些魔教中人称兄道弟。” 说起这个来老岳就有气,这个每每喜欢搞事情,让人忍不住提心吊胆的小弟子也就罢了,至少他还算有点脑子。 那个大弟子却完全是一个冲动脾气,跟人家喝上两顿酒,说点好话往往就能够称兄道弟的引为知己。 这不长脑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他能教出来的! 只是慧极必伤,对着个小弟子,他也是无奈,“阿岱,我能感觉的出你对那位东方教主很是不同。为师也不问原因,只是这江浙一带你最好还是不要继续待下去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为师倒是希望你先回华山一趟。” 老岳很怕乔岱继续待下去,整个江湖都给他玩烂了,只能将其给支走。 之所以想让他回华山,完全是因为风清扬风师叔那里竟然暗中传了令狐冲独孤九剑。 他在心里不舒坦之余,便想着这个小弟子是否也能得此机缘。 另外,还可以用此事,间接的试探一下这位剑宗师叔对此时华山的态度。 乔岱却摇了摇头:“师傅,您的意思我知道,只是一来风师叔未必肯再教。 二来徒儿自认也已经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 这些日子,通过跟大师兄的比试,独孤九剑的脉络,弟子业已经大概知晓,自创的功法也因此有了很大进步。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去完善它,给其增添火候内蕴而已。” 一句话说得老岳顿时无语,这弟子的天赋实在是人跟人啊,还真是不能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70.笑傲之小君子剑 在老岳留在江浙与一众人周旋的时候。 乔岱早已经扬帆出海, 一路到了福建泉州港, 而陆兴和大有哥两个更是早早的便已经等在了这里。 知道他要过来,两人连续几日都等在了码头上等候,兄弟辅一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叽叽喳喳的将别后的事情尽皆说了个遍。 之后陆兴便拉着乔岱说道:“岱哥儿,按照你的吩咐, 船厂那里已经被收购来的船只给占得满满的。 我跟你说,为了这些破船, 哥哥可是把这几年的的银子都给花了出去,你要是让我赔了钱,倒时候可是要养我的。” “阿吉啊,弟弟也是把钱都投进去了的。所以要是赔了咱们兄弟只能一块儿作伴去要饭了。 放心好了, 弟弟我人缘儿好,要到好东西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两个人在那里逗趣儿逗的开心,话刚说完便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乔岱笑过后又转头向陆大有问道:“大有哥可也投了?” 陆大有憨笑着点点头, 他这些年的银子基本上都是乔岱陆兴两个利用各种理由塞过来的。 除了给那对偏心的父母, 还有两个姐姐寄过一些,他又没地方能用的上,自然都攒了起来。 之前岱哥儿一说叫他投钱,他就立马都拿了出来, 别说岱哥儿有双点金手,不可能叫他们血本无归。 便是真的都赔了进去, 在他看来其实也没什么。 陆兴跟乔岱调侃完了, 知道他一直心中惦记着那些船只, 便直接将人给带到了造船厂。 一边让人去给准备吃的东西,一边指点着船坞中停泊的大大小小不下百艘帆船。 “岱哥儿,这已经是兄弟最大的能力了,想要的再多我也是无能为力。”这个时代,海船可都是宝贝,如果不是拉出了安陆陆家嫡公子的名头,再加上许诺出去若出海,允许他们凭借这些船只入股,否则想一下子弄来这么多船还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岱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这人从小到大除了被绑架那次,就再没看过人脸色,这次为了弄这些海船一定没少对着人低声下气。 即便是现在事情已经基本了结了,眉眼间还是能够看到那种郁气。 乔岱最是护短,自然看不得他不开心,遂开口道:“阿吉等着吧,那些之前冒犯你的,我保准让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还有那些虽然将船卖给了咱们,但却一直不恭不敬的,你也列个单子出来,将银子给结清了就是,以后想再插手船厂或者船队的事情却不行。” 陆兴听了心中高兴,迅速的在心中列了一份名单出来。 这些海上船队,一个个的身后不是王爷就是权臣,不买他老爹面子的大有人在,更不用说他只是个‘三公子’,连陆家的营生都没参与进去过,自然尤其的让人看不起。 否则,即使是他二哥亲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会只弄到这么点儿东西。 说不定带家来投的都大有人在,哪里像他这样,用尽了面子,却也只将将完成了阿岱交代的事情。 人事之艰难,这次他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心里说不郁闷是假的,只听了乔岱如此说,心情不由得明媚了起来。 在他心里,这天下还少有阿岱做不成的事情。 将笑意压在嘴角,陆兴指着分散在附近几艘船上忙碌的工匠说道:“这些都是你要的,造船的能工巧匠。其中也有些是锦衣卫从其他船厂弄过来的大匠。” “可叮嘱他们招人的时候注意一些方式方法?挖过来的人如果心中存了怨气,对我们可并没有什么好处。”乔岱连忙问道。虽然这话早就叮嘱过,但事到临头还是担心他们会急于求成,以致于积怨。 “岱哥儿放心好了,这些人我和大有哥都亲自接触过,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怨气。” 说着指了指前面船上一个灰袍青年,“就这位,他本是孤儿,后被海商徐家收养。 按照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长大后能够做个主子身边的跟班儿长随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但这徐家厚道,见他有天分性子也憨厚,便送他去读书学艺,后又将旁支一个女孩儿许给了他做妻子。 如此厚待,不由得他不掏心挖肺。 只那徐家倒霉,去年出海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暴,接连损失了两只船队不说。 之后又被几家背景雄厚的海商同时挤兑,转眼间便家破人亡。 这人只来的及偷偷藏起了徐家家主的一个幼子养育,对其他分散开的人却是无能为力。 我叫人将他弄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保证过,只要那徐家还活着的,都会给找到。 条件便是让他今后真心实意的在我们这座船厂中工作,不得有二心。” 陆兴说起这些来也很是得意:“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跟原主家有矛盾,但又没有手段门路摆脱的,我让人去联系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高兴的紧。” 乔岱点了点头,这大明朝的锦衣卫如果想查一个人,便是那人肚里未出口的阴谋都能摸到几分,更不要说只是这些个明面上的关系了,自然更不在话下。 只陆兴这些日子也攒了满肚子的疑问:“岱哥儿,我听人说现在并不是出海的好时节,咱们这么早进如此多的船只,岂不是浪费?” 他没说出口的是,买的如此之急,难免价格便要出的高些。那些人拿着这笔银子完全可以再寻找船厂做出新船来,快一些的甚至还能赶得上几个月后的南行。 这样算起来,实在是太吃亏了些。 乔岱微微笑道:“你且将心放进肚子里,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他们不忙着造船还好些,如果太过急迫,正好咱们还可以低价的收购些新船。” 正说着,那边传话过来说饭菜已经好了,三人遂过去好好的吃了一顿全鱼宴。乔岱连休息都未曾,就一艘艘的船只看了过去,有传明朝的造船业已经极其发达,他之前还不以为意。 看着面前的这些庞然大物,却是真的相信了。 “这里可有三宝太监当年用过的宝船?”乔岱饶有兴趣儿的问旁边陪同的工匠道。 那工匠听了连忙摇头道:“回东家,咱们这里只有次一等的护航船:长二十四丈,宽九丈四尺;还有补给船:长二十八丈 ,宽十二丈。 比起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c宽十八丈的身形要小了很多。小老儿可是听过,那宝船可是能够载五百多人呢。”说着老船匠咂了咂嘴,为了没亲眼见过此船,说不出的遗憾。 “咱们可有能力做出那种宝船?”陆兴听的双眼放光,忍不住问道。 那船匠听了咧嘴笑道:“三公子,只要东家舍得东西银钱,咱们再多下点儿功夫,耗费哪怕多点儿时间总是能造出来的。 只是那宝船并不寻常,图纸据说还是当年成祖爷爷亲自下令给毁了的。就是为了民间不能仿造此船。” “喔,竟然如此吗?”陆兴听了也只得耷拉下脑袋不再提及这话题。 他们这些人出趟海赚点外快,即使传到陛下耳朵里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敢私自制造成祖爷不肯让民间制造的宝船,万一被人给捅上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因此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乔岱笑了笑安慰他道:“这般大小其实已经足够了,待我改进之后,保准他的速度能够达到天下第一,到时候整个大海都将是我们的天下,可比单独制造一艘宝船气派多了。” 这么一句话又将陆兴的兴致给勾了起来,每日里跟在他后面转个不停,只为了第一个见识到天下第一的快船出世。 却没想到,乔岱这些日子却只是一艘艘船的转过去,在仔细看过船的结构之后,便在那里写写画画的一大堆,然后又安排工匠们对现有的船只进行改造。 陆兴跟在后面小半个月,除了看到好好的一艘艘六桅c七桅帆船被改造的七零八落外,就只学了一肚子的航海知识。 如果不是他现在对远行正是心热的时候,保准早早的就跟着大有哥一起跑了,去外面的海水中游一圈儿晒晒太阳多好,何苦忍着闷热在这里研究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 陆兴的毅力便是乔岱也没想到,他还以为这家伙最多跟着三天,却没想到他竟然从头到脚跟了下来。 既然自家兄弟有心想学,乔岱自然也不吝啬,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一样样都给他讲了出来。 如果是他也讲不清楚的,就让旁边跟随的船匠和经常出海的船员细细的给两人说明白。 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才将百多艘的大船都给一艘艘的改造完成了。 乔岱让人在其他地方秘密制造的蒸汽机,也都被人给运了过来。因为船只都已经经过了改装,所以现下只要按部就班的将那些零件给安装上,这些船只就能由完全的帆船变成风帆蒸汽两用。 即使如此,问题还是一样样的出,乔岱必定要全程跟着才行。 “阿岱,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武器?”大有哥终于放下了最近养成的出海捕鱼的习惯,也回来围观新式海船的组装。 只是除了那几个高高竖立起来的烟囱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仿佛炉灶一样的东西,他竟然一样都认不出来。 大有哥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有些后悔这段时间只顾着玩儿了,应该跟着多学点东西的,否则被阿岱和兴哥儿拉的太远可就坏了。 乔岱并没有察觉大有哥的小心思,点了点头回道:“等过两天带你们出去转一圈儿,你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那些工匠在接连组装过几艘大船之后,终于渐渐的熟练了起来,乔岱也终于得了喘口气的机会。 这下子也终于有心思找大有哥问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前些日子让你盯着的事情都怎么样了?” “阿岱放心,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岂能不上心。只你这些日子太忙了些,我见没什么大事,所以就没特意告诉你。”说着他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阿岱不知道,这次嵩山派可真是翻不了身了。” 这说的自然就是远在杭州城的事情,左冷禅那一段时间很倒霉很倒霉。 自他接手武馆后,便一心一意的为跟魔教的擂台赛做准备。 魔教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正是信心膨胀的时候,自然不会怂了他,接了战帖很快便同意比赛。 经过协商,时间定在了两个月之前,地点就是在杭州城里。 这场擂台赛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正邪相争,并不是躲在僻静处的生死相搏,而是在万民关注下的一次比武较技。 双方约定,输的一方将彻底放弃杭州城里的武馆。 为表示公正,不但请了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以及几位早已经隐匿的江湖前辈作为评判,还邀请了胡总督和赵巡抚使两位江浙的一号二号人物观战。 在众人的心里,这一场比试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五岳剑派人才济济,魔教那里也是人才荟萃,谁想要赢都不容易。 但让左冷禅与众位评判没想到的是,五岳剑派的运气会那么差,一共九场擂台赛,竟然被日月神教给胜了六场,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而这还是在魔教东方教主,这位公认的当今武林第一人并没有出手的情况下! 五岳剑派经此一战可谓是将里子面子给都给丢了个干净,左冷禅的威望更是降到了历史最低。 不过,这个结果其实完全在阿岱的意料之中,他曾经做过五岳剑派和魔教的详细的力量对比图,发现魔教应该略微高出半俦,胜算原本就应该更高一些。 而只要运用田忌赛马的方式将双方比试的人手进行适当的调整,日月神教这更高将会变成稳赢。 这一擂台赛后,如果说五岳剑派中还有哪个门派能够保持之前威望的话,那便只有华山派了。 盖因对魔教的三场胜场里便有华山掌门及其大弟子令狐冲的两场,最后如果不是左冷禅亲自下场又拿下了一场,华山这次的风头就出的大了。 只是五岳剑派内部没人会将他们师徒当做英雄,反而是要不停的接受来自于嵩山派的打压。 对此,不但是泰山派和恒山派保持了沉默,就是后赶来的衡山派莫大先生也都当做了不知道。 老岳的把柄并不好抓,但令狐冲因为向来率性,却是被嵩山派给盯上了。在得到他一直同魔教的人有接触后,甚至直接逼迫着老岳要求将人给除名。 若非老岳早有准备,将人给支回了华山思过崖面壁,华山很可能就真的失去这位大师兄了。 事件的吸引人之处,便在于总会发生一些反转。 就在令狐大师兄思过崖面壁不到半个月,华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的时候。 梁发闯进了五位掌门的谈判现场,将一封信递给了老岳。 至此,华山派逆袭的最后一步棋也即将发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71.笑傲之小君子剑 老岳看着手里信件上的那根鸡毛, 半晌无语, 他这个小弟子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偏偏他那些师兄们又一个个的都惯着他。 这将鸡毛粘在信封上算什么样子?!!! 老岳看着旁边投射过来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咳咳, 清了清嗓子之后方才佯做无事的将信给打了开来。 几个掌门的视力都很好,再加上老岳因为刚刚的尴尬也并未用心遮挡。 所以, 他们很容易的就看到了信纸上画的那几幅图。 而既然已经被他们见到, 那老岳再想收回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天门道人是急性子, 左冷禅武功明面上比老岳还要超过一线, 这两个人同时出手,老岳手里的信纸自然保不住。 只是他也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手里的信纸翻飞,倏忽间已经分成了五份,他自己手里稳稳攥着一份,另外四份直接飞向了四位掌门。 “这竟然是泰山的‘岱宗如何’?”天门道长心情激荡,看过手上的图之后, 眼睛变作赤红,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岳不放。 “岳师兄, 可否告知这几幅图是从何而来?” 天门道长手里不但有泰山失传已久的‘岱宗如何’, 还有恒山派的‘千幻万变十三式’, 虽然只有招式而缺少御使的法门, 但还是让他激动万分。 毕竟这些东西与他们所学本就一脉相承, 即使只有招式, 还原起来也比他们之前的毫无头绪强出许多。 而且,这华山派真的只得了招式吗? 几位掌门看向老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希冀,但心里的警惕却更加深了。 老岳此时却坐了下来,今天能不能让华山彻底翻身,就在次一举了,要么不容于五岳剑派,要么就当五岳剑派的家,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将手里的信纸又抽出一张,直接递给了一直表现还算友好的定闲师太。 “师姐也看看,这是我那大弟子所说说诉!”定闲在众人巴巴的眼神中将信纸接过。 上面简要记述了令狐冲无意中发现了一座石室,里面不但有正邪大战的痕迹,还有魔教众人所刻五岳剑派的武功招式,以及破解之法,因事关重大,他不知道如何破解,是以来信请教老岳。 竟然还有破法? 包括左冷禅和一直有些神游天外的莫大先生都不由得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让他们欣慰的是,根据这信中所说,岳不群之前对此并不知情,这让他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确定其中并没有口诀心法让他们略感失望,但内心深处又感到庆幸,本门独门绝学至少没有了泄露之危。 只是翻遍了信纸的正反两面,都没有找到石室的地址,这让众人那刚刚放松下去的心忍不住又提了上来。 “这石室既然刻的是五岳剑派剑法,那便应该是五岳共管才对。”左冷禅一字一顿的说道,其气势展开,房间里的温度瞬间跌入零下,“岳师弟以为然否?” 老岳紫霞功出,身周淡淡的紫色真气环绕,对左冷禅的气势恍若不觉。 直到感觉到左冷禅气势稍泄,这才微笑说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在下想着,我五岳剑派反正就要于明年三月再次会盟重选盟主。那到不如借此机会,就将地点定在华山,并且将时间提前几个月如何?” 老岳这是□□裸的将野心给摊了开来,一句话不但破去了明年嵩山的主场优势,又将主动权给握在了手中。 偏在座的众位,包括左冷禅在内,因为有求与人,却又不得不妥协。 “呵呵,师弟既然如此处心积虑,那在下答应了又何妨?”左冷禅冷冷的道,他此时已经将老岳将华山给恨了个半死。 说完一甩衣袖,对着陆柏说道:“劳烦师弟去请方证大师和冲宵道长华山一聚,以见证我五岳剑派新的盟主诞生。” 陆柏应了一声,转身而出之前还不忘阴恻恻的看了老岳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左冷禅也转回头来盯着老岳:“岳师弟,我们现在就赶往华山,见一见您这位大弟子如何?” 看着纸张上的那些武功招式,左冷禅只感觉心如火焚,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定闲师太c天门道长和莫大先生也是相同想法,这石刻还是尽早见到为好,也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被华山派完全抢占了先机。 他们到现在还心存侥幸,以为是华山派弟子刚刚才发现一处遗迹而已。 并没有想到,老岳等人在几年前便已经进入其中了,这几年更是早已经对其中所刻录的武功深入分析研究过,这时候拿出来不过是废物再利用,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老岳见几人神情激动,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跟着来杭州的毕竟还有许多弟子门人,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遂决定今晚先通知出去,第二日一早便动身。 五岳剑派的争权夺利走到了明面儿上,魔教的动荡也正在酝酿。 这个晚上也许特别适合搞事情,向问天终于借助了能借用的一切条件,在东方不败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的将任我行给放了出来。 现在只因任我行重伤在身,所以并没有立时现身,而是觅地休养。 这一刻看戏看的欢快的东方教主不知道,他已经入了别人的画里,成了别人的风景。 之后的两个月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当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闹剧。 先是五岳剑派提前会盟,本来小鸡两三只的华山派不但冒出了几个实力雄厚的师叔,还出了一个妖孽的首席大弟子。 掌门岳不群更是在正面较量中直接力压左冷禅,拿到了新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 嵩山派的人当然不服,瞪着封不平等人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但是无论陆柏等人如何鼓动,这些原剑宗弟子竟仿佛忘记了与气宗的仇恨一样,对岳不群恭敬了起来。 无论旁人怎么挑唆都不为所动。 呵呵,笑话!山上有一位他们剑宗的师叔坐镇,下一代首席弟子又兼剑宗气宗两家之长,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 封不平等人现在看着丁勉看着陆柏等嵩山弟子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场猴戏一样,心里暗笑不已。 从华山内部下不了手,外部也是一样。有石室的石刻在那里压着,老岳又素来人缘极好,他这个盟主之位竟然也可以算的上是实至名归。 其他三派并没有并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 这一结局使得嵩山派的十三太保折腾了半晌,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老岳的地位。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更另他们绝望的是,一直以来作为大脑般存在的左冷禅的身体竟然也出了问题,寒气侵入肺腑,全身上下渐渐有僵硬之势。 嵩山派弟子为此找上了江湖上有名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咬着牙满足了其苛刻的条件,却只得了一个废功重修的建议。 为此简直要将一口牙齿咬碎,但却拿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平一指乃是天下有名的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是背后站的人也不少,嵩山派虽然桀骜,但却不是傻子,知道现在不宜多生事端,只能将心里的不满全部压下,等以后再报复过来不迟。 这件事情在武林中的风浪不小,魔教里不少人都在琢磨着能不能从中获得些利益。 刚要有所行动,却不想自己这边竟然也出了事情,东方教主秘密出行的时候被任我行和向问天等人给埋伏了。 因为并没有提防,所以东方不可避免的受了点伤。 但这人不愧是当今的武林第一,即使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是接连斩杀数人,重创了任我行与向问天两位。 如果不是这些年来他的性子越来越淡,心中莫名的也比十几年前多存了些柔软,在最后时刻松了松手,来此围攻他的这些人恐怕当日都难以活着回去。 等锦衣卫找到独自离开的东方教主的时候,他正在一处一间妓院中养伤呢。 从不断传出的咳嗽声可以判断这人心肺应该伤的不轻。 摄于这位教主的声名,锦衣卫的兄弟不敢多看,只将一封信件交到了他手上:“我家公子言与教主乃是故人,并说教主闲时无事可去信上的地址找他。” 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东方教主亲启,落款是华山乔岱。他这里有这人的手稿,自然认得其笔记,但他知道魔教向来手段诡秘又无孔不入。 这封信即使真的是那个人所写,中途被人做手脚也不无可能。是以,还是用了几种秘法将信件彻底检查了一遍方才打开。 一见其中内容,却忍不住嗤笑了起来:“你家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气,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座哪日心情好了,倒是可以成全他。” 这锦衣卫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闻言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抱拳说道:“小人只是个跑腿的,既然信已经送到,那么小人便告退了。” 东方盯着这人离去的背影,眼眸闪了闪,到底没有出手将人给留下。只是这地方既然已经暴露,就再住不得了。他虽然不惧怕死亡,但却不想死的有如窝囊废! 发丝轻扬,眨眼之间原地便已经只留下一股清风,本来驻足的人儿再也不见踪影。 至此之后魔教各地人员都有了大幅度的变动,一部分以童百熊为首的亲东方教主派并没有再回到黑木崖,反而是向着杭州聚集,另一部分却直接倒向了前教主任我行。 本来极为团结的一教已然被分裂成了两派,而且彼此之间从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势如水火。 ······ 乔岱听完大有哥的讲述,又拿出最新出的几期《武侠报》看了起来,边看边忍不住为自己的英明点赞。 这上面头两期还算正常,被魔教控制着大部分话语权的报刊自然而然的要为魔教说好话。 乔岱记得这是当时师傅最不满意的地方。 但从第三期之后,这画风却是变了,魔教一改之前护短的脾性,公布出来的黑名单至少有一半以上间接或者直接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之所以如此做,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任我行那边,这对于暂住杭州城的东方嫡系来说,简直是比正道的这些个伪君子还要可恶,自然是能给写的有多黑,就给写的有多黑。 “岱哥儿,咱们什么时候回华山看看?”现在他们华山可已经是五岳剑派盟主了,陆兴有些不服气风头都让大师兄一个给出了,所以很想回去显摆显摆。 乔岱只拿眼睛斜睨了他一下并未开口,这家伙这段日子被憋得狠了,才会有此想法,但出海在即,他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东方教主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吗?”此话问的是大有哥。 三人中明明是陆兴跟锦衣卫的关系更亲近些,但这人可能是天然的就对这行业有些不感冒,之前一直都是乔岱在把控各种消息,这段时间忙不过来,接手的就成了大有哥。 “东方教主并没有消息传过来,自从上次传信之后,对于此人如今的踪迹都已经很难捕捉。不过倒是送过来一面令牌,我仔细研究过,发现完全能够凭此调动附近的魔教教徒。”大有哥认真说道。 陆兴听到这话忍不住拍着乔岱的肩膀笑道:“不错啊小师弟,竟然能从东方教主手上拿到这东西。”将大拇指伸了出来,“师兄佩服!” 乔岱冷笑了一声不想理他,转身对着大有哥说道:“既是附近的人,想来不用训练就可以上船,你挑选一批青壮出来,让他们跟着我们一块儿。”忽然又想到点事情,遂吩咐道:“还有何心隐何大侠,让锦衣卫的兄弟通知他快点过来,这次出海想必他会有兴趣。” 说完就不再去管这些事情,他这些日子虽然相对轻松了很多,但其实还是堆积了很多事情,要抓紧时间了。 等真正的将事情忙完,事情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 如他所料,何心隐对此事是真的感兴趣,一听到信儿,就马上赶了过来,这几日里一直看着经他改造的船只左看看又看看。 奈何其就是一个门外汉,怎么看也看不大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72.笑傲之小君子剑 “岱哥儿, 可有兴趣儿入我心学门下?” 阳明先生当年提倡的是‘知行合一’, 自己本身文武双全不说,门下也与朱熹门下的那些老道学不同,更加注重实践。 但自从其去世后, 这么多年下来,心学早已经变了味道。因为嘉靖帝的不认同, 除了少数改头换面混进了官场外。 大多数门人弟子都散落在了民间, 又因为严嵩的打压, 不许他们这些人公开讲学,所以早呈山河日下之势, 之前的知行合一也在向着坐而论道转变。 在乔岱的印象中,现在只关于何为“心学”的争论便不知衍生了多少版本。但在他看来, 这些观点却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离真正的心学已经越来越远了。 所以此时乔岱听了也只是笑了笑,却并不答话,让他一个经过了后世唯物论洗礼的人, 再去研究什么‘心学’,也太难为人。 尤其是在前些日子小金曾经出现过两次异常。因为当时它所表现的都是喜悦的情绪,乔岱想着应该并没有坏处。 又因为正在忙着船只改造,所以在心内猜测无果后, 便将疑问给抛在了一边。 反正小金就没靠谱过, 即使问出来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还不是要他去猜?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只前两日从大有哥那里得知江湖上的一系列变动后, 默默对了下日子,这才发现小金表现兴奋的日子里竟然都有大事发生。 第一次是在华山夺得五派盟主,第二次则是东方过命中死劫的时候。 这 乔岱很肯定那两次小金都表现出了开心,尤其是最后一次,乔岱甚至有种看到了那种幸福的粉红小泡泡的错觉。 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才能够表现的如此兴奋。 这让他惊讶的同时,一直想联系小金,但这家伙不愧他给封的‘最不靠谱金手指’称号,任凭乔岱用尽了办法,却始终一点回应都没有。 乔岱那里思绪早已经飞向了别处,何心隐却以为有门,忍不住继续劝说道:“贤侄虽出身江湖门派,却文采斐然,便是现在去科举,想来也不差什么。难道就甘心这么混迹江湖?” 呵呵,这家伙可以说是江湖朝堂都没混上,倒是好意思来劝他。 再让他说下去,拒绝的时候难免尴尬,遂开口说道:“何大侠,我师门规矩不许弟子在外面另外拜师,所以,这些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传到我师父耳朵里我可就惨了。” 何心隐挑了挑眉头郁闷道:“你们华山乃是江湖门派,我们‘心学’学的却是圣人文章,根本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岳不群连这都不许,未免管的太宽。” 虽然如此说,但看到乔岱坚持,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见劝不到想劝的人,在这里待着又实在是无趣儿,便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出海,可有了确定的日子?” 他自从前日听那些经常出海的人说过,海上有比这些巨船还要大的大鱼,便对此充满了兴趣儿,所以忍不住催促。 “何大侠莫急,再过十天就差不多了,那几日适合出海。”乔岱笑道,出海的人都会特别迷信黄道吉日,为了等一个适合的日子,十天半个月的并不算什么。 乔岱考虑到大多数船员的情绪,自然入乡随俗。 而且这几日里他还要等一个人,等陆家的二公子,陆兴的亲二哥。 他这一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方能回来,但大明毕竟是根基,这泉州港因为他的这一番作为,更是引动了四方关注。 如果不能将其交给一个强势且可靠的人物,那么他即使走了也不会安心。 陆家二哥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来的,让乔岱惊喜的是同来的还有林平之。 一想便明白了,这是老岳开始防着陆家人,所以派人来节制了。 乔岱对此并不以为意,反正只要有他和陆兴在,华山和陆家就会一直处于蜜月期。 又过了五日—— 风清日朗c万里无云。 乔岱站在船上,并没有初次出海的忐忑不安,想反的他的心情很是愉悦,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乱窜,让他的心软软的痒痒的,唇上忍不住一直挂着笑意。 如此,他便知道,这次远行他们一定会成功,身边的这些改造过的大船一定能够将他们带到另一片广袤的大陆! ······ 已经三年了,距离乔岱带人出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时间。 陆大都督这两年老的厉害,一方面要应付脾气越来越古怪的皇帝和越来越贪得无厌的严嵩父子;另一方面还要想方设法的隐瞒妻子母亲关于三子的消息。 他也真的是操碎了心,好在陆兴从小不在家,随便几个借口挡了他回家探亲的事情。 陆老太太和陆夫人虽然每每抱怨,到底没有疑心到不好的地方去。 坐在书房中的太师椅上,听着长子例行的报告了一个月来府里发生的事情,陆大都督再次忍不住主动问道:“老二那里还是没消息吗?” 陆大哥抬眼瞅了自家老爹一眼,看着他鬓边渐渐增多的白发,忍不住的有些心疼,对那个任性的幼弟也不免怨怪起来。 当然他现在最最讨厌的绝对是乔岱,这家伙将他弟弟给拐出去了三年,音讯皆无生死不知。 相信如果那少年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绝对不是一顿老拳就能解决的事情。 陆大哥甚至想过,如果他弟弟此次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会之前一直引以为盟友的华山和梁家给连根拔起。 不惜代价! 陆大都督如何不知自己长子的心思,只他心里也憋得慌呢,自然也不会去拿自己都很想做的事情,去劝阻儿子。 不过,他也相信这个儿子同他一样,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纠缠,他们与华山c梁家之间早已经牵连太深,如果彼此相斗,一个不慎便是两败俱伤满盘皆输。 作为他的嫡长子,不会做出如此将整个家族拖向深渊的事情! 正这么想着,外面忽然想起一阵喧闹声,陆大哥刚要亲自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管家便呼哧哧的掀了帘子跑了进来。 在父子俩紧皱的眉头中,大管家匆匆的跪在陆大都督面前,将一封信高举过头:“老爷,二爷那里的鸡毛信来了,是绿色的。” “什么?”陆大都督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陆家同华山一样,与泉州方面联系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鸡毛信。 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鸡毛的颜色长度都会不同,这样即使有人想仿冒他们的信件。还要先弄明白那些鸡毛的意思才行。 陆大都督和老岳一样,对这个鸡毛的主意都不大感冒,但却又对其中巧思满是敬佩。 对将其贡献出来的乔岱更是只能不断的捶打自己的额头。 哎,头痛啊! 陆大哥离着管家比较近,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将信就给抢了下来,对着那绿色的鸡毛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这才颤颤巍巍的动手猜了开来。 果然,信里说已经有了陆兴等人的消息,只是这小子因事还滞留在海上,要到年底才会回航。 陆大哥看了信后差点骂出声来,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是玩儿的野了,明明知道家里惦记还不回来,当真是欠教训! 可是怒归怒,骂归骂,陆兴也不过是多打了几个喷嚏,比起他现在的开心快活那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现在的陆兴已经成长为一个健壮的青年,只因为这些年来常年曝晒在烈日下,皮肤黝黑粗糙,再没了几年前偏偏佳公子的样子。 大有哥只有比他更不如,整个人又黑又高又壮,走在路上能吓哭小孩子,跟之前的瘦猴简直是天壤之别,估计现在老岳看到他都要仔细辨认一下才能够认出自己的这位七弟子! 他们三年前的那次航行,因为有乔岱那无所畏惧的危险预知,进行的极其顺利,大约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一行六十余艘船就有惊无险的登上了另一片大陆。 刚刚登陆的时候众人都异常兴奋,只是让众人惊讶的是,这么美丽多姿的一片大陆,上面生活的人类竟然大多还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竟然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苦无作为又满腔雄心壮志的何大侠以及同他一起登船的心学门人,差一点就留了下来,留在这不毛之地教化众生,以期望有朝一日心学的种子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如果不是乔岱恳切的跟何大侠谈了一个晚上,并且承诺他的船队之后一定还会再来,换一个人还真不一定留得住这人。 他们在抵达大陆后,并没有再向着内陆走,因为海船太大,直接穿过大陆的几率并不算大。 沿着海岸线一直向南,开始时候遇到的土著虽然生疏,但经过反复接触后,多少都会给他们提供一些便利,交换物品的时候也很是积极踊跃。 为了有更大的收获,也为了进一步的了解这片原始大陆,乔岱带着船队并没有在交换到足够的东西后返航,而是一路向南,企图绕过他的最南端,继续向西航行。 乔岱的野心很大,他想完成首次的环球航行! 为了这个目标,又没有巴拿马运河这个便捷途径,他只能带着船队辛苦的沿着海岸线直接向南向南再向南,如果不是他的预感总是能够让船队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进入港湾修整,这只船队绝对走不到三分之一就会全军覆没。 也因此,到了后来,船员们看向乔岱的目光已经仿若看到神明,甚至有的船员在暴风雨过去之后,会主动走到乔岱身前跪拜叩谢。 为此,乔岱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不喜人跪,但却仍然挡不住那些人虔诚的心,最后也只能放之任之,不再去管了。 他们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才绕过了南美洲的最南端。 让他们惊讶的是,东海岸的原住民不但拒绝了他们以物易物的请求,到后来甚至还在他们上岸补给的时候进行了偷袭。 虽然因为反应得当,又有乔岱的及时救治,并没有出现死亡,也够他们将心提的高高的。 在没将事情弄明白之前,他们甚至不敢再上岸补给。 乔岱也是遇到了之后才想到西方的那些强盗很可能是已经跟这里的土著交过手了。所以才会引来本土居民对他们这些外来人的仇视。 这距离他们发现这片大陆才多久的时间? 五十年还是一百年?看这样子整个西岸都已经差不多被搅合进去了,还真是贪婪! 想到这里,他跟一位队长说了一声,让他暂时指挥船队,便带着几个武功高手还有几箱子兵器枪支上了岸。 凭着手里的东西,他有信心那些土著会跟他们合作。 果然,在展示了足够的武力值与友善后,这里部落的首领终于肯跟他正式见面了。 见面之后,他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是侵略者不会跟他们打仗的话,而是将自己的黑发黑眸指给那人看。 并且用自己业已经异常流利的西岸土话跟这些人艰难的交流了一番。 很快的,乔岱便让他们相信了自己不但不是侵略者,还是愿意帮助他们的朋友。 为此,整支船队在此停留了大半年的时间,不但教会了附近居民制作刀枪等冷兵器,还给他们留下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要知道大明朝的火器现在可是世界第一,再加上乔岱的改进,那些西方海盗就是再过几百年也休想追的上。 有了这些东西,某些人再想过来抢掠估计会崩掉满嘴牙齿! 等船队再次起航的时候,已经是他们离开大明的两年后了,船上的人都是归心似箭,但即使想的偷偷掉眼泪,也只能随着船队慢慢向前。 好在他们的船队足够大,武器足够先进,又有蒸汽机作为动力,即使逆风速度也几块,所以这一路上即使到了某些所谓海上霸主国地盘上的时候,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们。 甚至有志一同的想让他们快点再快点过去,生怕他们怀着坏心思不肯离开,甚至为此在买卖上亏本大奉送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等他们终于到了南海,终于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景象的时候,船上的一大半人都哭了起来,一个个的都忍不住跪在甲板上,向着家的方向不住的磕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73.笑傲之小君子剑 只是被陆家人和老岳暗地里咒骂了不知多少次的乔岱,此时仍是没有将船队全部返回的意思, 他将船队分成了两半, 一半本是想让陆兴带队直接回到泉州港登陆。 令一队则由自己带队, 在琼州短暂修整后, 直奔南面的那片新大陆而去。 只是, 半道丢下朋友的事情,陆兴如何肯! 直接指定了船副——一位锦衣卫的百户带队先行, 他自己反正是跟定了乔岱了。 乔岱拗不过他,只能将人给带上。 好在相比起来之前的航程, 去澳洲不过是小儿科,船队只行驶了一个多月便到达了。 “岱哥儿,这真的只是一座岛吗?”跟在乔岱身后的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却只有大有哥和陆兴还如从前一样,敢将心里的疑问直接说出来。 这两年来他们可是见了不知道多少岛屿,哪里有这么大的。 乔岱只是笑笑, 并没有想要满足兄弟们的好奇心。 他此次过来目的性很强,直接带着人到了自己选定的地方登陆,建了一处简单的防御工事之后, 便将从美洲带出来的东西都卸了下来。 “阿岱,我还以为这些东西你都是要带回大明的。”陆兴皱着眉头问道。 他似乎有些明白阿岱的打算, 但却又有点不敢去想。 乔岱并不惯着他那纠结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阿吉, 你瞧我们在这里建国怎么样?” 一句话出口, 不但是陆兴, 便是大有哥都张大了嘴巴,无论如何都合不拢。 “阿阿阿岱,这这这”大有哥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着急之下拿着眼睛去瞧陆兴,却见着家伙只是青着脸低着头,却是一声都不肯吭。 过了半晌才听他问道:“阿岱,你可是认真的?”陆兴的声音有些沙哑,显见说出这话的时候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乔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这片陆地上有不少土著,你打算怎么办?”他们在美洲的时候曾经听当地土著详细的讲述过那些西方殖民者的作为,陆兴当时听的义愤填膺,恨不能杀光那些畜生,所以才有此一问。 大有哥此时也想起了这件事,也拿着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乔岱。 乔岱知道,这两人虽然对那些畜生厌恶以及,对那些恶行极为痛恨,但是只要自己有需要,他们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使会因此夜夜噩梦。 忍不住上前将两人挨个拥抱了下,乔岱笑着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见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笑得更大声,“据我所知,这片大陆上虽然也有土著,但是密度并不大。” “到时候咱们在这里建一座新城,那些土著看了又岂会放着高大舒适的房子不住,反倒回去住山洞?” 陆兴虽然知道,这并不容易,但却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种族灭绝性质的大屠杀。这样子征服的过程中,伴随着并不激烈的血腥,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如此三人便算是达成了共识,在一处简易的工事完成后,乔岱便将一部分确定在大明并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归属感的船员留了下来常驻,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安排返航。 值得一提的是,大有哥主动留了下来,一来是他并不担心父母姐姐,也并没有想再见他们的心情。 二也是担心他们都走了,这些留下的人会生出别的心思,对阿岱以后的计划不利。 虽然彼此都没有明说,但乔岱对此心知肚明,拍了拍他肩膀,感激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们兄弟之间,本来也不需要这些陪衬。 之后的事情,并不需要多做备述,乔岱和陆兴二人回到大明虽然受到了及其热烈的欢迎,但也差点被接踵而至的惩罚给灭了顶。 陆兴直接被他二哥给压回了家。乔岱的耳朵差点被自家师娘给拽了下来,向老岳和众位师兄师姐们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反招来这些人的热烈叫好。 我靠,这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等到最后被老岳罚去思过崖面壁的时候,乔岱简直是感激涕零,好人啊,师傅! 难得的清净了两天之后,乔岱便迎来了联袂而来的师父师娘还有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姐。 师徒兄弟几人终于是有机会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将这几年的事情给说个清楚了。 乔岱对近几年的魔教之间的彼此攻伐和林平之对青城派的报复很感兴趣。 其他几人对他这几年的生活也是心生向往。 尤其是小师姐和大师兄两个,每日里在华山练功,已经快要被憋坏了,他们迫切的需要换一下新鲜的空气。 当然,最好那空气里面还没有老岳! “师弟是说,我们的脚下的土地竟然是一个圆吗?”大师兄目瞠口呆,好想自己去亲自验证一下怎么办? 说完便不停的向着师傅那边看了一眼又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乔岱看着这两个未来翁婿之间的相处,当真是忍不住想笑。 也许是随着大师兄与小师姐之间的婚期越来越近,所以老岳看这个大弟子也越来越不顺眼,偏偏大师兄迟钝的很,竟然一直以为这是师父看重他,所以才对他越发严厉。 嘿嘿,摊上这么个神经粗大的女婿,乔岱忍不住为自家师傅鞠了一把同情泪。 跟师娘还有二师兄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三人都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 大师兄和岳灵珊不出意外的一脸懵懂,老岳的脸色却可见的更加黑了! 真是有些佩服大师兄,明明在其他事上机灵无比,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事却总是迟钝到家。 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只得耸了耸肩膀不去理会,竟自转过头去跟自家小师妹又说笑了起来。 把老岳气的差点直接暴走,如果不是师娘用拳头在他肩膀上轻轻砸了一下的话,他怕是又要检验这位大弟子的武功了。 呵呵,说起来老岳也是可怜,小弟子天赋惊人,大弟子运气无敌,他这个师傅现在在门派中论武功竟然只能排在第三。 喔,还忘了一位风师叔祖,老岳最多只能算是第四而已! 这还是他这几年勤学苦练每日不敢懈怠的结果,要知道封不平几个虽然轻易不会回到华山,但就是回来的那么几次,风师叔祖却没少给他们开小灶。 看的老岳简直要得了红眼病,好在那几人天赋也是有限,即使如此也一直被他给压在了身下,这才没让他有黑化的机会。 哼,但他还是感觉不爽啊,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特别特别舒心呢?!!! “阿岱,那刚才重点说了你们最后上的那个岛,可是有什么想法?” 乔岱对着老岳谄媚拱手,“不愧是师父,什么都瞒不过您。弟子和七师兄九师兄的意思是,那里既然现在还是无主之地,不妨先占下来好了。 我华山如果在那里建立一个据点的话,以后中原这里便是朝代更迭,也无妨碍了。” 老岳听了却并没有当场表态,他们华山惧怕的从来就不是来自于外面的挑战,而是内祸。 纵观历史,但凡门派声望有望刷到定点的时候,内部便总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让他们跌落回谷底。 这也是他现在总是紧张兮兮的盯着大弟子令狐冲,生怕他行差踏错的一个原因。 曾经跌落底部又重回巅峰的人,无论怎样也忍受不了自己又再次跌回去。 乔岱看着老岳的神情若有所悟,只不过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强求,好在其还没有下定决心,那么只要他表现的好些,总能让自家师傅少一些顾虑。 乔岱独自从华山下来,又向京城而去。 因为不赶时间,也是出于对脚下这片山川的眷恋,他一路上且行且玩儿,走的并不算快。 这日又行经一处故地,见着面前数年不改的景物,想着当年师兄弟四人途径此地的情景,不由得心生感慨。 向来不好饮酒的乔岱忍不住向店家要了一壶酒过来自斟自饮起来。 一小壶酒并不多,乔岱又内力深厚,即使不常常饮酒也绝无喝醉之虞。 将最后一口酒咽入喉中,乔岱忽然心有所感,向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红唇似火,剑眉如画 乔岱微微一愣,本以为这么多年来,早已经将这抹身影遗忘了,却没想到,当再次见到的时候,竟然还是如此深刻。 微微咧嘴一笑,乔岱抱拳施礼道:“真没想到竟能在此见到教主,当真是当真是荣幸啊!” 他是真的有些想不出‘当真’后面应接些什么,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荣幸’二字。 心中有些懊恼,明明现在自己的武功已经高了许多,虽然可能还是不及对面之人,但是比起几年前的差距,明显是小的多了,怎么胆子反倒好像没有从前大了呢? 乔岱忍不住敲了敲额头,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啊! 那边东方教主时隔多年被一个不算熟悉的小崽子给再次认了出来,本来也有些郁闷。但见他那幅仿佛做了大错事的样子后,却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当真是百花也要失色。 假假的也活了几辈子了,乔岱却还是第一见到一个长得这么和自己胃口的人,只可惜啊,怎么就不是个真妹子呢?!! 乔岱一边忍不住盯着人家不放,一边又忍不住心里的怨念。 东方教主见他那纠结的表情,没有道理的就是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 此时的乔岱绝对是个贱皮子,明明听出了人家笑容里的嘲弄之色,却权当不知道。 也不以为耻,反倒兴致勃勃的凑了上去,张嘴邀请道:“在下正要去燕京,教主若是没事何不同行?” 东方教主见他提出邀约,明显的愣了一下,却没有多做犹豫便点头同意了。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之前修炼功法有异,所以一直控制不好脾气,但不知为何,自从见到乔岱之后,功法对他的影响竟然减弱了许多。 唯一让他有些心烦的就是,似乎只要两人超出一定距离,这种有益的影响就会慢慢减弱。 这也是他之前一方面总是跟着乔岱,但一方面又不想给他好脸色的原因,如他这么好强的人,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不在控制之中的情况。 本想离得稍微远些,仔细思索一下两人间以后的相处模式。 却被乔岱突然出海给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即使离得再远,其对自己的好处仍在,只是越来越若而已。 再加上他在这三年中武功大进,方能将无处不在的心魔给压制住。 否则,这江湖真的可能就要血流成河了! 现在这人终于回来了,在确定无法将人给圈养起来的情况下,东方教主自然要跟的紧些,再不能让人给溜了。 与教主同行无疑是个好主意,别的不说,首先养眼啊,乔岱感觉自己这一路上视力都好了很多。 只是,京城到的也太快了些,看着旁边酷酷的教主,乔岱试探的问道:“要不然,咱们先选一处酒楼住下来?” 见教主并没有反对,乔岱乐颠颠的跑去定了一处小院儿,决定了,这次就不住在陆家了。 不过,安置好后,陆家的门儿还是要登的。 乔岱这次来京城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为了陆大都督的身体,二个便是为了陆家能够继续支持他对于南面新大陆的开发。 对于将陆小三儿给拐走三年音信全无的事情,他自认也有必要给陆家个交代,否则就太不厚道了。 基于此,乔岱这次的态度尤其的诚恳,只是为了少受些责难,他还是特意花心思弄了一些很受女士欢迎的礼物送给老太太和陆夫人。 这两位并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儿子)被乔岱拐走,在海上漂泊了三年。 所以,本来就喜欢乔岱的两位夫人多年后见到他当然更加的高兴,两人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亲切的不行。 陆夫人甚至一直在打听他心里可有心仪的姑娘,那意思明显是要给他做媒。 乔岱想起陆小三儿仿佛好像就有一个庶出妹妹没出阁,忍不住的便是一阵尴尬。 怕陆夫人真的动了心思去跟大都督说,连忙解释道:“启禀伯母,我们兄弟的亲事,师娘那里都已经有了信儿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像咱们这样的人,每日里漂泊不定,娶妻的时候,总要找一个练过武功,能一同出游的。要不然几年不见得能见一面,当真是耽误人了。” 陆夫人听了此话,盛放的笑容微微一顿,心里想着将庶女许给这孩子虽可以让他跟自家儿子更亲近,但若以后因生活不协有了矛盾,却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老爷那里也不见得会开心,遂息了心思,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受够了陆家父子的冷眼,乔岱总算在小半个月后等到了气温回暖,好在他最近没什么事情做,否则还真等不起。 另一种意义上,他其实还要多谢谢陆大都督父子俩才成,这小半个月时间跟教主一起几乎是吃遍玩遍了燕京城。 有吃有玩又有美人相伴,比起在海上的三年,当真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 “贤侄,这些日子老夫公务繁忙,倒是怠慢你了。”陆大都督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乔岱说道。 这还是乔岱这次到京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位。 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不放,此时他已经没心情理会其语气中的那些敲打。 最后甚至在其紧皱的双眉中,直接站起了身子说道:“陆伯伯,可否让我给您诊一下脉?” 陆大都督神色一愣,看向乔岱的目光猛然间带上了些警惕。 直到耳边传来小儿子焦急的呼唤声,这才想起这位并不是他的那些政敌,而是小儿子的师弟,这些年来陆家实际上财务的最大合伙人。 缓缓舒了一口气,陆大都督将手递了过去。 乔岱细细的诊过脉,并且更加仔细的查看过他的瞳孔舌苔等这征,然后很是笃定的说道:“大都督,请恕晚辈直言,您再这样下去,寿数不会超过五载。” “乔岱,枉费我陆家对你一片爱护之心,你竟然敢诅咒我父!”陆大哥见他这么说,忍不住暴怒道。 但陆兴这些年来却深知乔岱的本事,对他的话自然深信不疑,闻言便焦急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道:“岱哥儿,你可有医治之法?” 陆大都督刚刚被他话中的笃定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他同嘉靖帝一样,深信那些方士之说,在两个儿子几乎同时开口后,方才说道: “贤侄说的太过夸张。 我因经常同陛下一处,所以时常被赐下神丹,现在虽然身体有些小碍,但不过是身体在排毒而已。等哪日这肉体中毒素排尽,自然福寿绵长。 贤侄不必挂心。” 呵呵 对此,乔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不管,但这毕竟是陆兴的父亲,难道真的就这么眼看着他去死? 转头望向一脸恳求之色的兄弟,乔岱刚想再接再励的对他陈述一下丹药的危害,至少也能让他少服一些。 但陆大都督却是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在此事上纠结,转而说道: “你的想法我已经听阿吉说过了,对此我陆家说没兴趣儿必定是假的。 这样,老二那里就先不叫他回来了,这些年就在泉州配合你们建设新城。 至于这之后,他是想留在京城还是留在泉州,或者是去新大陆都由得他。” 说着又转向陆家大哥,“老三也是,除了每年回来看看我们之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你这个做大哥的,多多支持,万不能掣肘。” 见对方说出此话,乔岱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得了大都督的这句话,至少未来三年内他们是不用发愁的,而用再一个三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完完全全可以再造一座或者数座新城了。 乔岱刚刚告辞出来,就被陆兴从后面给追了上来,焦急的问道:“岱哥儿,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会没剩下几年命了呢?” 乔岱轻叹了一口气,跟他将那些丹丸儿的原理都说了一遍。 陆兴听的直接愣住,“也就是说,这些神丹里面多有金汞之物,而这些东西长期服用本身便是□□?” “对!”乔岱肯定道。 “可是可是” “你可是想问那些道士怎么敢将此等物献给皇帝?”乔岱看他急的慢脑门儿汗,只能代为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些龙虎山的道人怎么敢!” “呵呵呵,一来是他们传承便如此,自己心中都对其坚信不疑,自然不惧献给陛下。”乔岱笑着说道:“另一方面也是这药短期或者少量服用本就对人体有好处,而且对一些宿疾见效也很快。有了疗效,所谓‘仙丹’自然也更加受人追捧。” 陆兴听了满头大汗,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乔岱直接打断:“阿吉,你要知道,伯父即使早先不知其中原委,这次我提醒过后也必然会心中存了怀疑。 但他仍是坚持连我之解法都不肯听,那么肯定便是有所顾虑,他这样做很可能就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牺牲自己,而成全我们大家了。” 陆兴被这一句话说的脑袋直接懵掉,半晌回不过来神。 乔岱见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去打搅,反而是转身出了陆府,有些事情总要他自己想清楚看明白,或者从大都督那里得到答案才行。 既然已经得了自己想要的,乔岱便不打算多留,径自跟教主说了要三日后离京的话,至于教主会不会跟他一起,虽然心中有些猜测,却并不确定。 暗暗叹了口气,爱跟不跟吧,他又不是没谁就活不成! 如他猜测的一样,陆兴在他离京的前一日,红肿着一双眼睛找上了们来,哑着嗓子问道:“岱哥儿,你可有治疗我父亲的方子?” 在乔岱点头后,他又紧接着说道:“岱哥儿,你把方子给我吧。这几年我不离开燕京城了,就每日里盯着他服药,或者跟他一起服那些‘仙丹’,我就不信他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乔岱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在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将笑意收起。 从怀里将早已经整理好的方子和注意事项拿了出来,全部递给陆兴,又劝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伯父的身体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调养,即使偶尔还会服些丹药,但是多活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按照当今对丹药的迷恋,于女c色上又一向不知节制,绝对没可能活的那般长久的。 到时候新皇继位,你们陆家自然要从现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那时断了丹药之后再由我亲自出手调养,多的不敢说,让伯父活个七十岁应当还是没问题的。” 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过七十的绝对是人生来便带有的大福气! 陆兴心底的阴郁彻底被驱散,照着乔岱的肩膀狠狠拍了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比亲兄弟还亲,感谢的话自然不用多说。 将东西仔细收好,陆兴直接转头回家,盯着家里那个一点儿都不叫人省心的爹去了。 喔对了,还有陆老大,他前日无意中发现,这家伙竟然也从龙虎山那些道士处高价买了丹药来服,简直是找死不嫌快,不盯着绝对不行! ······ 从陆府出来之后,乔岱跟美人教主便直接奔赴泉州出海。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乔岱一直在忙于新大陆的建设,剩下的时间也投入到支持美洲人民反霸权的事业当中去了,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忽然有一日,他竟然发现自己竟然没事情可做了?!!! 美洲那边的土著已经觉醒,这些年里利用从乔岱这里获得的武器和技术支持,不但将过境的侵略者给逼上了绝路。 甚至还有能力跨海去支援了一下非洲人民的对外战争,直到将那几个整日里四处惹事生非的弹丸儿小国都给打的龟缩回自己的领地内这才罢休。 而新大陆这里也已经被陆家跟华山c日月神教还有江湖上其他的一些亲近势力接收,这片大陆也已经被命名为华洲,距离建国估计也没有多久了。 至于国家的体制问题,乔岱虽然偶尔提过一些如联邦制或是民主制的假设,但也只是为了开拓人们的视野。 对其实际操作却并没有过分干预,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绝对好的制度,只有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华洲适合什么样的制度,历史会告诉人们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74.魏晋之公子无双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乔岱会接手那个几乎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 谁都没想到他会走的如此洒脱, 在他认为一切都上了正轨之后, 只留了一封信,便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件事情一度使得新的华洲的政坛陷入低迷,甚至隐隐约约的有着分裂之势。 好在, 领头的几个人最终挺了过来,将底下蠢蠢欲动的人都给压了下去, 并且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这一切都使得新政府的效率更加高了起来, 也为今后很长时间里能够占据世界霸主的位置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之后的岁月里, 乔岱陆续收到了陆兴成亲生子的消息,收到了大有哥继位华洲华山派掌门的消息, 但却一直没想着回去看看。 直到收到师父师娘的死讯,他这才——回去看了看, 却并没有现身! 至此, 他彻底绝迹于众多的亲朋好友之间。 他就这么被美人儿陪着,或者说是陪着美人儿,两个人潇洒的走过了几乎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人都将彼此当做了一种习惯, 却又从不肯承认对方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直到教主先一步迎来死亡,乔岱将他的尸体按照日月神教的教义火化,然后将骨灰撒向一处美丽的海湾,这曾经是他们最喜欢流连的一处景致。 亲手送走了教主的乔岱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些空虚有些寂寞, 却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尽头, 但教主的人生却早已经成了定局。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对其产生了比友情亲情等, 更让人难以割舍的情谊后, 在之后分离的岁月里他是会再次将人遗忘,还是会因为心被挖空了一块儿而渐渐崩溃。 其实,这样就很好很好 天空不知何时起了阴霾,仿佛有雨水落下,乔岱将落在脸上的都擦干。 决定了,如果还有下次,一个陪着的人都不要了,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转身离开,他的心渐渐冰冷如铁。 除了研究武功与美食,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能够吸引他的地方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乔岱有些愣仲,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又为什么会如此。 一个人呆的太久,很多东西都被他下意识的遗忘,甚至包括小金的存在,包括他死亡之后很可能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身前稚嫩的双手,垂落在胸前的黑色的长发——他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眉头轻轻皱起,本来便绝美的容颜更加的惊心动魄起来,让身边伺候的人呆愣之后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乔岱被这陌生的声音警醒,抬眸看面前陌生的人,清冷的眸光越发凛冽。 那人何时见到自家有些傲娇的小郎君这个样子过? 立马跪伏在地,将脑袋深深埋下,想说些什么告罪的话,喉口嗡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经过刚刚的迷茫后,乔岱终于回过神来,自己这应该是又穿越了 轻轻叹息一声! 挥了挥手对兀自跪伏着的人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 那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低声道了声“诺!”,快步退了出去。 “小金”乔岱再次试着呼唤带着自己穿越的金手指。 看这副身子的样子应该也有十四五岁了,可是自己现在却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 他虽然有些活够了,但却也不想自己找死,尤其是被活活的烧死! 呼唤了两次,可是这家伙依然不靠谱,一点回应都没有。 乔岱只好再次皱紧眉头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首先,还是要先看看周围的环境,以期找到些线索。 刚要下床走动走动,一阵头痛突兀传来。 闷哼一声跌坐回床上,还没等他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不,细细分辨其实应该是两段。 前一段便是这少年的前十五年的人生,骄傲恣意c神采飞扬,只是因家人宠溺太过,让他养成了过分单纯的性子。 只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温柔的笑着的样子,便以为那是爱情,并因此不惜跟家族决裂,做出跟人私奔的荒唐事情来。 想到这里乔岱忍不住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并且判定,除了单纯之外,这还应是一个自私的人! 而且在他以这孩子的视觉看那男人的时候,除了对其容貌所露出的那种贪婪之外,可从来没有在其眼中看到所谓的爱情或者欲~望呵呵呵,那明明就是一个直男啊,还是一个直男癌晚期患者。 果不其然,原主跟着对方辗转从战乱的北地逃过了大江,到了安逸的长江以南,本来以为之后的每一日都会蜜一样的甜。 却不想,那一刻才正是他噩梦的开端。 其实这个故事说起来很老套,总结下来,不过是单纯少年被个渣男给骗了卖了。 渣男靠着卖他得了其最想要的身份,并且很快便另起炉灶,从此步步高升。 虽不能说从此搅动风云,但也生活美满富足,到死都能说一句了无憾事。 而他呢? 从一个被家人被族人捧在手心里的小郎君到一个玩意儿。 好在他还记得家族荣辱骄傲,无论如何不肯让自己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甚至不惜自毁容貌。 之后便顺理成章的从一个玩意儿沦落为最下等的下仆。 为了报仇,他忍着羞辱刷马桶打扫马圈,做一切府里世仆不肯做的事情。 但直到死亡,不要说报仇,他连那人一面都没有再见到过! 便是那人的一切风光,也不过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主动到他耳边说的而已。 在他死之前,本以为报仇无望,却不想自己还能再次回到十五岁,回到他满怀憧憬的跟着那个人渣离开之前。 那种愤怒中夹杂着的激动让他灵魂剧烈的波动下来,冥冥中却有一种玄妙降临。 乔岱看到了那灵魂中的不甘与愤懑,最后却不得不妥协,一点真灵不知投向何处,剩余的魂力化为精纯的能量被自己所吸收。 这 感觉很美妙,甚至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错觉,乔岱用尽自己的意志力才勉强阻止自己去找其他的魂体继续吞噬。 将心中的那股渴望压下,乔岱小心的在心中问道:“小金,是你吗?” 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间碰了碰,伴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传递过来的是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是我啊,主人,小金终于能跟您说话了。” 那声音软软的嫩嫩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让乔岱听着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小金,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好哒,主人,不过小金还是有好多东西想不起来呢。”他的声音中有着小小的沮丧。 乔岱听了忍不住安慰道:“小金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没关系的。还有,你可以不要叫我主人吗?听着好奇怪的。” 小金明显的犹豫了下,仿佛是为了称呼的问题而烦恼——“爹爹?” _一瞬间的诧异过后,乔岱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称呼。 经历了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到现在萌萌的小嗓音,这还真是有一种养儿子的即视感。 只是这个儿子长得有些慢了而已,乔岱欢快的想着。 那边小金听到乔岱答应了他叫爹爹,也是快活的不行,一连叫了好多声,叫的乔岱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这才说起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只他能记起来的实在是不多,听了半天,乔岱也只能猜测出这小家伙事实上已经活了无尽岁月。 乃是开天时候一件很厉害的先天灵宝的器灵,后来百族大战,将洪荒都整个打碎了,他也因此受了重伤,并且流落到地球陷入沉眠以期恢复。 却不想地球这块洪荒的碎片实在是太小了,灵气也是极其稀薄,根本就不足以支持他修炼。 只是那时候的小金已经进入了沉睡,等到自身的能量低于警戒限,他从沉眠中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快回天乏力。 在彻底消失前,他只能用掉最后的能量,将自己与乔岱绑定,并展开穿越。 “小金,那红楼世界和笑傲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球是洪荒碎片,但两个世界可都是存在于故事书上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真实呢。 “爹爹,每块碎片之外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形成一些衍生世界的。 这些衍生世界便如肥皂泡泡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相对脆弱些。 也因此我才能够轻易的进出,如果换做是另一块如同地球一样的实体碎片的话,以我现在的状态,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小金的语速很慢,尽量将它所知道的都讲清楚。 “那我们为什么要进入这些泡沫世界呢?这里有你所需要的东西吗?” “是的爹爹,这些世界能够形成大部分都是因为愿力和运气。 您带我进入其中后,与这些剧情人物接触便有很大的可能会得到这些东西。 哎,地球的灵气太稀薄了,连带着衍生世界也是如此,所以我现在也只能靠着那些零食积攒一些能量。 好在这两次的收获都还算不错,否则小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呢。” 说到这里,忍不住便笑了起来:“爹爹真棒,爹爹好厉害!” 被夸了的乔岱立马没了之前的半死不活,原地满血复活,使命感足足的保证道:“爹爹一定会努力的去找你想要的东西,小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活了太久,终于能够确定或许有那么一个人是可以陪着他一直走下去的。 乔岱的智商有些不在状态,不停的追问小金,到底怎么才能够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可是小金也说不明白,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是机关算尽也不过是白费心机。 这也就是人们一直所说的运气了,见爹爹有些沮丧,小金还反过来安慰道:“爹爹根本不用想那么多的,你之前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只要一直这么下去,小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压力更大了有木有?!!! 之前两个世界他因为都在书上看到过,所以很是熟悉,这才能一路走下去没出什么大差错,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 即使有了原主的之前和未来的记忆,他也不过是知道了这里是一个类似古代魏晋的时代,但是也只是类似而已。 要知道几辈子以来,那些史书他不说倒背如流也差不多了,所以虽然南迁大晋皇帝的名号能对的上,那些世家姓氏也大部分能对号入座。 但只那少部分的不同,就已经让乔岱确定,这个时空虽然跟魏晋很像,但却绝对不是正史。 不过,想到小金刚刚的话,好像正史也不可能成为‘气泡’一样的存在。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不同便不同吧,不熟悉便不熟悉吧,他就不信自己这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怪,想在这个世界弄点对于天道意志来说,并不是那么要紧的东西还不简单。 “对了小金,原主的灵魂是怎么回事?”乔岱疑惑问道,刚刚吞噬灵魂能量的感觉太过美好,但正因为这份美好也让他感到尤其的可怕。 “他已经去投胎了。”也许是感觉到了乔岱内心的迟疑,小金连忙说道:“爹爹不用担心,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像这种因为错乱时空回来的灵魂,跟本就不被天道意志所接受,表现在外面的便是运气极差。所以说他最后不但报不了仇,很可能还会连累整个家族跟着倒霉。 非但如此,死后还会真灵溃散,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现在我跟他做了交易,以他多余出来的魂力为报酬,助他投胎转世,他还要谢谢我才好呢。” 小金话里说不出的傲娇,但乔岱想着原主彻底消失之前的眼神,可不像是感激的样子。 “爹爹,你不用担心那些,只要我们帮他报了仇,他在这天地之间的最后一缕不甘也会消失的。到时候您与他之间就真的没有因果了。” 乔岱点了点头,他现在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既然有转世投胎,那么教主呢? 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一抹期盼彻底抹去,既然不可能,就莫要去想。 感应到他想法的小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好像也不是那么急切,那么那么,就下次再说好了!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小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便沉默了起来,嗯,刚刚那一段话耗费了他好多能量啊。 心好痛,他要继续沉睡,坚决不做败家子。 嗯,好想有什么事情忘了说呢? 忘了就忘了吧,爹爹那么聪明一定能自己搞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75.魏晋之公子无双 “郎君,晚食的时间到了。”外面传来原主侍从醉书的声音。 乔岱微微一愣, 这才想起, 因为原主父亲是一个很注重家族关系的人。 为了培养族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乔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养成了所有人一块儿用晚食的习惯。 “进来。”也许是刚刚来到这副身体原因, 他此时的嗓音并不是原主的清亮,而是带了些略微的沙哑。 话音刚落便有一队侍者鱼贯而入, 端盆的端盆捧镜的捧镜,还有一个老嬷嬷专门给他梳头。 伺候的阵容堪称豪华。 但乔岱几辈子下来, 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富贵没享过? 自然不会被这点小阵势惊到。 只是自这些人进来之后,便充斥了整个空间的或灰或白的气是怎么回事? 乔岱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之人脑门儿上的那根灰白色的气柱,呆愣当场。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旁边伺候的仆人还以为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家主最宠爱的小郎君,忍不住纷纷绷紧了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个年代,世家公子贵女的命尚且贱如草, 这些奴仆的命,简直是比草还不如。 也不用将他们如何,只要将其赶出这座坞堡, 等着他们的就只能是死亡。 也许是吞噬了魂力的关系,乔岱现在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灵敏。 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些人的紧张,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却并不想因为迁就别人而让自己过得不痛快, 所以对此只做未知。 即使是双腿不便的时候, 他也没让人这么伺候过, 更不要说现在有手有脚身体健康了。 拒绝了仆人的全方位服务,乔岱伸手在清水中净了净,又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块布巾擦干净。 也没用那位老阿嬷动手,自己利落的将头发上半部分梳拢挽起并用发带系紧。 弹了弹身上衣袍的褶皱,将要上来给他的衣角系玉佩的仆人挥退,就这么穿上木屐走了出去。 旁边侍立的侍剑看到他这身太过简约的打扮,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 郎主的性子向来严谨,对家族子弟约束也极为严厉。 所以虽然外面主流向以名仕风流荒诞不羁为美的情况下,乔家子弟却鲜少有人跟着去胡闹。 非但如此,即使在外面偶有放诞,也会在晚食之前重新梳妆打扮,务必使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端整一些。 这也是原主虽然深受宠爱,却还是对家族缺少归属感的原因。 在这个家里,作为一个青葱少年,他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压抑。 每天对着一本正经的父兄,穿着一点儿都不风流倜傥的衣服,聊着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儿的话题,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所以,一个外人的几个并不是那么真心的笑容,就让他下定了离开这里的决心。 但乔岱却正相反,作为一个活了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少岁的老妖怪,他很庆幸能够投身到这样一个家族。 至少家族里的子弟,在那位郎主父亲的严厉监管下,并没有养成嗑药的恶习。 一步步缓缓前行,脚上的木屐在石头堆砌的地面上敲出有节奏的韵律。 天边的斜阳在他身边留下一抹长长的影子。 那景致如诗如画 跟在他身后的侍者都将头颅高高昂起,神情比他这个主人还要骄傲。 来往的仆人却都低垂下了脑袋,并不敢多看。 乔岱嘴角轻轻翘起——这个时代还真是有意思! 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来往之人头上或浓或淡的氤氲气柱,猛然间从旁边的小路上窜出一道人影来。 来人见到是他,双眼乍然亮起,兴奋的叫了声:“十六弟!” 千万不要误会,他之所以排行十六,并不是因为他老爹厉害到给他生了十五个哥哥。 而是因为乔家本就是本地大族,旁支庶系不算,只他老爹嫡亲的兄弟便有五个。 而即使他祖父母早已经去世多年,这老哥儿几个却并没有分家。 大家共同居住在这座坞堡里面,堂兄弟间排行自然也都是一起论。 当然,他亲爹也很能生就是了,他上面同父同母的哥哥有两个,只同父的哥哥有六个。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两个弟弟。 这还没算那些个姐姐妹妹的,有些甚至连原主都叫不出名字来。 乔岱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看,笑着叫了声:“五兄!” 对方头顶上方的白色气柱中间有着红芯儿,果然,这东西主仆之间是不一样的。 这位五兄名叫乔岐,乃是乔岱四叔嫡长子,说起他那位四叔来,在这乔家堡也算的上是一位顶顶大名的人物。 其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是乔家唯一的一位顶住了自家霸道大兄的压力,毕生以参禅拜佛为追求的乔家子。 这人不但自己好与僧侣私混,一度还很爱发展同族子弟拥有跟他一样的爱好。 刚开始的时候到真有不少子弟被他拉下了水,只是乔家郎主对这个从小差不多亲自教养大的弟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为他找各种理由推脱。 但对这些族中小辈可就没那么多耐心了,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跟着去鬼混,他就敢将人给打劈了。 几次之后,族里小辈儿自然没人敢跟着这位四叔胡闹。 只这却苦了四叔家的几个亲儿子,既不敢违逆自家亲爹的话,又不敢反抗暴力大伯,活的简直不能更苦~逼。 乔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位五兄是又跟着他那位最近迷恋上大慈悲寺释苦大师所办法会的老爹去听经了。 只他老爹敢缺席乔家的晚食大会,他却不敢,所以这才衣裳都没换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乔岱不理会五兄自从见到了自己的笑容便有些呆呆的傻样,转身对着侍剑吩咐道:“带着五郎君去我屋里,找件衣服给他换上。” 说完便跟这位五兄道了声恼,转身继续向前方走去。 乔岐直到乔岱走过了转角儿处,再看不到其身影,方才回过神来。 只是表情兀自有些呆愣,用双手猛地拍了拍泛红的脸颊,以掩饰自己方才被自家兄弟美~色所迷的尴尬。 转身对着侍剑疑惑道:“你家小郎君是有什么好事吗?” 以前那小家伙可是从来不笑的,这一笑起来当真是当真是 想想大伯的独断,大兄的强势,乔岐不敢将‘勾人’那两个字给说出口。 但心中却有些明白那两位为何要将小十六给藏得如此严密了,这要是放出去,就是个祸害啊。 想想现在外面的世道,说不得还会为家族招来祸患! 侍剑自然不会跟别人说自家小郎君的事情,闻言露出一抹微笑,拱手说道:“五郎君还请快些,家主定的时辰快到了。” 乔岐一听这话,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赶忙向着乔岱现住的屋子跑去,他住的院子还要往后走很远,现在过去一定会来不及。 乔岱一路走到大厅,他来的并不算早也不算晚。 长辈们还没有到,但大厅里已经坐了十来位兄弟,大家或几人聚在一处闲聊,或独自坐在位置上慢饮,各得其乐,并不见吵闹。 这里采用的是分餐制,每位郎君都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一张小几,开席后,会有人将精心烹制的佳肴放在上面。 乔岱刚要走向自己的座位,就见他大兄乔峻边咳嗽边朝着他招了招手。 自然便有侍者走了过来将他的座位移到乔峻的下首。 记忆中,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在这个家里受宠爱的程度。 所以乔岱并没有迟疑,在众人瞩目中便那么坐了过去。 对比自己年长的几个兄长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乔岱侧转身细细看了看乔峻的神色,越看越忍不住蹙紧了一双好看的剑眉:“大兄可是昨日又没有睡好?” 看着脸上写满不赞同的幼弟,乔峻眼中满是慈爱之色,“还说我,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何故如此沙哑,也太不爱惜了些。” 乔岱能感受到大兄话语里的疼爱纵容,自然不会拒绝他的一番好意,笑着回道:“哪里是我不爱惜,可能是到了年纪要变嗓儿了吧。” 这位大兄头上的气柱是红中带黄,只是里面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也不知道是为何。 现在他有点明白这气柱应该就是小金之前所说的气运了,但其到底有多少种颜色,不同的颜色又代表了什么意思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想着小金已经再次陷入沉睡,看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了。 原主因为感觉压抑,所以一直不大爱笑。 尤其是在面对虽然对他疼爱有加,却也格外严格的父兄的时候,更是经常性的摆着一张严肃脸。 为此还被他二兄几次给忿过,说他最是个爱巴结的小子,之所以这副死样子,完全便是为了争得父兄的宠爱。 原主知道那是因为二兄太蠢,又偏爱抢夺大兄的东西,所以见弃于父亲,这才会如此说他。 所以听闻此话后,也只是给了对方一个骄傲的下巴,转身走人。 对于这样不知所谓的蠢货,他连理都懒得理会! 却不想若不是有这个蠢货二兄作为内应,那人又怎么会动了勾搭他的心思,又如何能够在父亲长兄的严防死守之下,将他给带出这乔家堡? 因此,原主最心中最恨得,除了那个渣男,便是那位同父同母的兄长了。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自己更加聪明,却为何会那么轻易的便中了那个蠢材的奸计,自己将自己给送上了绝路。 想到少年到死都不甘的心,乔岱忍不住在心里也骂了一声蠢货!只是这声骂的却不是刚刚进入大厅的蠢材二兄,而是原主自己这家伙的智商和外貌绝对不成正比! 乔崌一进屋下意识的就朝着大兄的位置看过去,果不其然,那小东西又同大兄坐在了一处,在自己上边儿一点儿的位置。 神情忍不住的阴郁,为此连身为家主的父亲都给恨上了,明明标榜着最守规矩的人,却每每纵容小儿子对自己的挑衅。 心中冷笑两声,低垂下眼睑将眸中阴鸷彻底遮挡,走到乔峻身边见过礼后,甚至还对着乔岱露出了一个和蔼笑容。 这也是个演技帝! 如果不是年幼的时候,因为太过无知而显露出了本性,想来大兄也不会对其如此防备,更是惹来父亲不喜。 但毕竟是亲儿子亲兄弟,在原主失踪后,如果一直没查出有他的手笔的话,那么父亲和身体一直不好的大兄是不是会转而培养他? 乔岱看着乔崌头上的黄气明显要比大兄的浓郁的多,而且并没有黑气。 即使他现在对气运还不是很了解,但通过眼前这些兄弟的也可推测的出,这位二兄乔崌的气运明显要比大兄的强。 也许是他盯着人的时间有些长,乔崌明显感到了不适,心里暗暗猜疑:难道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连忙不自然的扯出了一抹笑意,对着乔岱试探道:“小九儿这是有什么喜事儿,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小九儿 乔岱这才想起因为自己在亲兄弟间排行第九,所以父亲便给他起了个乳名儿就叫小九儿。 也是盼着他能长长久久的意思。 可是,这么被叫着也未免太奇怪了点儿,哎,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能够继承阿吉的外号,也真是够巧合! 因为太过别扭,所以他的脸忍不住僵硬了那么一瞬。 只这一瞬却让乔崌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是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乔崌看了看乔岱又看了看一副护崽子一样护在他身边的大兄,只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 不行不行,他不能露出马脚,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心里又发狠,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 他也姓乔,而且还是嫡系中的嫡系,这些人又能将他怎么样! 乔崌想的不错,即使父亲和大兄知道他的龌龊心思,但因为乔岱并没有出事,所以他们虽然会气愤,会恨其狠毒,但也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 所以啊,乔岱根本就没想着告他的状,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手做起来比较舒畅。 冲着乔崌扬唇一笑,在为原主报仇之前,给自己找个乐子好像也不错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76.魏晋之公子无双 兄弟三人这边说着话, 其余的堂兄弟也陆续走了进来。 他们每一个进屋之后都会过来向大兄行礼, 乔岱就坐在其身边,自然不能当做看不见,所以对于年长的兄长也得回礼才行。 不停的站起坐下, 看来这头一份的宠爱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好在没过多久,阿父和三位叔父就走了进来。 这四人刚刚明显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且这事儿应该还有些难办。 所以进来的时候, 无一例外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一个个眉头紧蹙,双唇紧抿着, 配上有些相似的面容,还真是有些唬人。 下边刚刚的谈论声立马停了下来, 雅雀不闻。 乔岱向着四人头顶望去, 阿父作为郎主,黄色气运明显更加浓郁些,黄红比例大概是黄八红二, 并没有到全黄的程度。 而另外三位叔父,二叔三叔跟大兄的差不多,五叔的要稍微好些,跟二兄仿佛。 这气运到底是出生便已经注定, 还是后天可以改变? 没有过多的参照物, 乔岱很难对此下结论。 如果是可变的到还好说, 若每个人出生之后气运为恒定, 那他以后做事就要改变些策略了, 自然对待二兄也要更加小心些才行! 乔父朝着本应是乔家四叔的位置处看了看,见这个弟弟又未到,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乔岱眼角余光仿佛看到了五兄被吓得颤抖的小身板儿,再一次认识到,做四叔的儿子,果然是一件倒霉事情。 在大兄的带领下向长辈们见过礼后,一声钟磐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队明媚的女子逶迤而来,她们每个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健壮仆妇,木质的托盘里放着烤肉蒸饼羹汤等物。 按顺序在郎主与众位郎君面前停下,仆役双手将托盘高高举起跪伏而下,少女跪坐着抬起芊芊玉手将盘中食物端上郎君们面前的矮几。 末了还会留下一个或娇俏或明媚的笑容。 咳咳,千万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什么勾~引! 事实上,这些少女,都是他们同宗同族的亲姐妹,让他们来此奉食也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若不是姿容仪态性情为人处处在姐妹中拔尖的人物,绝对不会有此殊荣。 女子德行,在家为父母兄弟亲侍羹汤,本就是一桩美谈,这样既容易跟家族这些掌权,或即将掌权的郎君培养情谊。 又容易将贤良的名声传扬出去,所以族中姊妹具以此为美事。 即便那些备受宠爱的嫡女,如他已经出嫁的两个亲姐姐在家中时候也曾做过此事。 只不过,能够得她们亲手侍奉的除了阿父,也就大兄了。 其他兄弟具无此殊荣! 当然,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除了这样传扬贤良的名声,她们如果真有能力,也是可以参与家族决策的。 只是此等魄力的女子本就少,同等情况下,若想获得成功,付出的也要比同辈的兄弟多出数倍才行。 可是想压下这些家族自小精心培养的郎君又谈何容易,所以即使家族中并没有明文规定,男子与女子所走的路事实上却早已经被规划好了。 男子需要光耀门楣,需要文采武功,需要为了保存这个家族随时做出牺牲的准备。 而女子也要争取一个贤良的名声,坐等需要她们联姻的时候,时刻准备着为了这个家族将自己给嫁出去。 一切都为了家族的延续,无所谓公不公平! 如此多的少女仆妇涌入,乔岱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观察了解气运的机会。 盯着众人的头顶看了半天,发现族中这些姐妹的气运大多都是红色,偶尔有一个带着丝黄色,却也并不浓郁。 显见这些女子也并非族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拨儿。 心中思绪眨眼万千,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差点被矮几上小儿头颅大小的包子给吓了一跳。 这也太大了吧,该怎么下嘴? 微微侧头看向大兄,见他先是拿着银质的短匕在包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低下头去广袖微微一挡,声息不闻间便已经将包子里面的汁水吸了个干净。 然后便是挥动短匕将包子给四分五裂,再举起筷子将其一块块的吞吃入腹。 他速度极快,偏偏又姿态优雅,不给人一点儿粗鄙之感。 许是感觉到乔岱注视的目光,在用了一口鲜汤之后,乔峻还转过头来冲着自家弟弟微微一笑。等看到他案几上原封不动的吃食后,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满脸的不赞同之色。 乔岱被他瞧得有些尴尬,但那么大的包子他实在是下不了口,好在案几上除了这只之外,还有其他如烤肉等物。 冲着自家兄长讨好一笑,他也拿起了短匕将一块烤肉细细切割,再用筷子一块块送入嘴里。 只要不用那只包子,几世养出来的仪态,还是能让他装一下的。 只是那碗肉汤,闻着便有一种浓重的腥膻味,应该是未加处理过的羊肉所制,乔岱鼓足了勇气还是没有喝下去。 这个时代,时人以牛羊之肉为贵,却少了烹制这些东西的调味品儿,所以如他这种还不习惯这种味道的人吃起来还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钟磐之声再次响起,代表着这次晚食正式结束了。 在女郎们带着仆人将剩余的食物都撤下去后,乔峻这才转身对着乔岱问道:“九儿可是身体不适?” 乔岱摇了摇头,一脸笑容的说道:“并不是。” 见到乔峻似乎要将他的少食归罪到食物上去,如此恐要见罪与厨子。 赶忙又道:“大兄不必为我担心,左右不过是这两日胃口有些不好罢了,过两日便就好了。” “身体上的事情怎能有小事?”乔峻对他这个弟弟的身体看的比自己的还重,明明他自从进食之后就一直未能停了咳嗽,却还要为他一顿少吃了点东西操如此多的心。 乔岱摇头再次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不着痕迹的借着扶大兄起身的机会给他略微诊了下脉。 这明明是肝火犯肺之症,又兼久咳不愈,竟是有肺痨之征。 如此严重的心火竟然还常食羊肉等燥热之物,怪不得明显感觉到大兄饭后咳嗽越发严厉了起来。 乔峻看着自家小弟关心自己,自是高兴无比,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大兄这是老毛病了,饭食之后总要发作的厉害些,不过等回去吃过药也就好了。” “大兄的药是哪位医者开的,也让我瞧瞧,这么久了还没治好大兄的咳疾,这人的医术想必也就如此。”乔岱故作傲娇不屑的说道。 乔峻非但没有训斥他轻佻之言,反倒满心的安慰于自家小弟终于知道担心自己了,口中应道:“好好好,回去就让姚医者去你那里一趟,也让他给你瞧瞧为何竟然不思饮食。” 乔岱心里苦笑,他这哪里是不思饮食,简直是太思了好不好,现在还感觉腹中空空有些难耐呢。只是这些饭食实在是不合胃口,勉强也吃不下去! 只这些却不能跟大兄说,只能无奈点头答允。 他这里对大兄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感无奈,乔崌那里却被他们这一套兄友弟恭的作态差点给气炸了心肺。 跟在他们两兄弟身后,眼神里面满是阴鸷,若不是周围人太多,乔崌气的能直接动拳头。 他心里兀自生着闷气,上首便又传来乔父的声音,“大郎几个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做事吧。” 这话一出,部分兄弟是明显松了一口气,匆匆作揖退出,总算是可以出去逍遥自在了。 当然也有因不甘心磨磨蹭蹭想多留一会儿,以引起郎主和几位长辈注意的。这其中就包括乔崌,只可惜他们注定要白费功夫,乔家郎主可是公认的古怪倔强脾气。 对入了他眼的人,可以千百般维护,对不入眼的却是多看一眼都嫌厌烦,即便亲生的儿子也不会让他多出哪怕一丁点儿大的耐心。 男子十六岁成年,乔岱现在十五出头,自然没有留下来的权利,站起来刚要跟着众兄弟一起退出。 却被大兄握住了手腕,点头示意他只管安坐。 乔岱本不想这么早涉及家族事务,至少要给自己留点时间让他多了解了解情况啊。 但当眼角的余光看到二兄那几乎快瞪得凸出眼眶的一对儿眼珠子后,他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就那么施施然的坐了下去,末了,还转过头给了二兄一个略带着不安和羞涩的笑容。 呵呵呵,眼睛更凸了,额角的青筋也渐渐露了出来。 哇,竟然连头上的气运柱都抖动个不停,看那颤抖的幅度,不是要散了吧? 乔岱看的津津有味,嗯,数据库又有新纪录入账,不错不错! 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一直拉着他的大兄,目送着乔崌走出去之后,乔峻忍不住在乔岱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新发型,忍不住蹙眉道:“这梳的什么发式?回去赶紧换了。” 见他不情不愿的点头,这才又问道:“你二兄可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捉弄?” 问也没问,直接就将罪名给安在了二兄头上,这样的大兄他喜欢! 乔岱的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过,让看到的人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手指慢慢压着大兄后背处肺经上几处穴脉,乔岱这才慢慢将乔崌想联合外人算计他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要告状,而是为了给之后针对乔崌的事情添个理由,否则时日久了难免会有人将他当做无故不敬兄长的恶人。 乔峻听了果然气的不行,便是连刚刚有些被压住的咳嗽都快压制不住,乔岱连忙增加了手上的力道。 并且连声嘟囔道:“多大点事情,咱们不气不气啊!” 乔峻明显并没有发现幼弟的小动作,只恨声说道:“他徐家竟敢做此想,当真是畜生不如。” 这徐家不仅是渣男之家族,更是他们几兄弟的母族,其家族坞堡因为战乱被破,只有少数几个男丁得以逃出分散各地,这几人都是徐母近支族人,是以过来投奔。 乔峻因为母亲的关系一直对那几人予以厚待,虽然因为他们来此时日不久,并未给予重任,却也是当做心腹在培养的。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起了如此下作的心思。 “这等忘恩负义之辈,趁早驱逐了才好。”乔峻说着就要叫人去撵了那位表弟出坞堡。 却被乔岱伸手给拦住了,低声劝慰道:“大兄也要顾及一下母亲那里才好。” 如同乔父有偏心的嗜好一样,徐母也不遑多让,只是两人偏爱的人却是截然相反。 乔父倚重长子,偏爱幼子,徐母却是一颗心都扑在了次子身上。 否则也不会让乔崌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便给养肥了胆子,并且过早的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乔峻听了他的话兀自有些不甘心,等看到幼弟自信满满的神色之后,方才转了口气:“那这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大兄放心,弟弟是吃亏的人吗?” 乔峻被他傲娇的语气逗得大笑。 这么片刻时间,屋里人已经少了大半,留下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坞堡中掌了实权的人物。 乔父早看到幼子被留了下来,却并未在意。现在看到他们兄弟笑得开怀,方才忍不住问道:“阿俊c九儿,何事如此开心?” 乔峻掩了笑声,自然不会将刚刚小弟跟他说的事情,在这种场合广而告之。 否则于他于小弟的名声都不好。 遂将早就想好的说词拿了出来:“回阿父,儿子近日咳疾又犯了,正巧九儿明年春上就要成年,所以想将手上的部分狼兵交给他代管,也让他能够先做熟悉。” 此话一出,便是乔家二叔三叔都变了脸色,乔家子弟可不是只要成年就能够分得狼兵的。 除了家主宠爱外,最重要的还是能力。 可这十六郎何曾表现出过什么非凡能力? 除了过人的容貌,还真没有! 这明显是大郎要给他兄弟铺路了,未成年的时候都能够率领狼兵,那么成年的时候还能不给? 只是坞堡资源有限,能养活的人口本就只有一万左右,其中能够充当狼兵作战的更是只有三分之一多些,这还是连年征战已经淘汰了大批老弱的情况下才有如此比例。 每支狼兵三百人,可是占了坞堡十分之一的战力啊。 除去郎主直辖的一千人马,大郎的五百,这又要从他们手上给夺去三百,简直是即使是亲兄弟,也未免欺人太甚! 乔峻知道几位叔父的顾虑,在这战乱时候,谁都不想轻易放下手中那点保障,自然也不会过度逼迫,让他们因此对九儿生了抵触之心。 遂笑着继续说道:“父亲和三叔也知道我的身体,以后想为坞堡征战是不可能了,五百狼兵在我手里也是浪费,索性给了九儿三百,也算的上是物尽其用。” 这一句话说的乔家二叔和三叔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不从他们嘴里夺食,他们亲兄弟之间如何操作那就不关其他人的事情了。 倒是乔家五叔那里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与乔家四叔乃是双生兄弟,两人出生后母亲便身子不好。 没熬几年就此谢世。 当时掌权的乔家老爷子本就认为双生子不详,见没几年他们就将生身之母克死,更是认定了他们天生自带晦气,若不是杀子更是不祥,他甚至都不会留两个幼子存世。 但即使如此,若没有乔父对两位幼弟的百般维护,在这一场小病都能要人命的年代,他们也不可能如此安然的长大。 不同于老四的叛逆,老五对自家大兄却是绝对的忠心,爱屋及乌之下对乔峻和乔岱自然也是爱护有加。 现在看乔峻想将自己手里的狼兵出让,自然不赞同,但是他也知道两位兄长的顾虑,更加不会惹得他们为难。 心里却在寻思着什么时候将自己手里的狼兵分一部分出去给小九儿,省的大侄子身边太过单薄。 乔父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乔峻的做法,相比于接下来他们要商讨的事情,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了。 赵王石勒命各个坞堡出质子赴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77.魏晋之公子无双 “赵国主命各坞堡出质子入邺城?”乔峻一听,方才知道父亲和叔父几个为何如此发愁。 正常情况下, 他去做这个质子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石勒老贼明言质子要被编入骑营。 如此, 他这副身体却是去不得了。 往下数便轮到二郎, 可是二郎那个性子, 将他圈在坞堡里, 每日里尚且想着兴风作浪。 若将人放出去了,得罪了人不过是他自己一条命而已。 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乔家坞堡将再无宁日。 “大兄,若是实在推拖不得, 还是从七郎八郎里面选一个吧。”乔家二叔话虽如此说,但只看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也知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选。 一个懦弱,一个清高,虽然惹不出来大麻烦,但想为他们坞堡争取一些利益也难。 若是国主那里不特别指定必是郎主亲子, 其实二叔长子三郎倒是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乔岱对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原主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啊? 不过仔细想想便也释然了,原主虽然表面上乖巧听话, 对家族事物事实上却并不关心。 成年之前,虽然也被大兄要求过几次, 却并没有参加过家族会议,不知道很正常。 默默听众人讨论了半晌, 竟然没一个人提到自己头上? 乔岱实在忍不住, 便抬头对着郎主笑着自谏道:“阿父, 您看孩儿去如何?” 乔父看着自家九儿的笑容一阵晃神,这个儿子实在是越长越出色了。 待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直接暴躁:“胡闹,你老老实实的帮着你大兄训练狼兵就是,想这些做甚。” 二叔三叔五叔也是一脸的不赞同,瞧他的目光就像瞧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有志一同的转移了话题,商量让七郎或者八郎哪个去会更加好些。 乔岱还想继续推销一下自己,手腕忽然被大兄紧紧握住。 乔峻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警告。 那意思,如果他还敢胡闹,必不轻饶。 乔岱倒是不怕什么处罚,但看到大兄担心的眼睛赤红的样子,到底不忍心他拖着病体为自己担心,只能无奈低下了头。 只他毕竟活了这么久,难得找到点感兴趣儿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既然明的不成,那便来暗的好了。 这北方既然已经落入了胡人手里,那便不要怪他将其搅个天翻地覆。 斜了眼因为不放心而不时拿眼瞄他的阿父和三位叔父,乔岱知道自己这是彻底的被小瞧了。 有些郁闷的拿起桌上的果子“咔咔咔”的啃了起来。 那热闹的声音,使得阿父狠狠瞪了他好几眼。 若是平日里,如此没有仪态的举动,估计早惹得他老人家举着棍子打过来了。 只现在乔父却是连张了几次口,最后都给忍了下去。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乔岱刚刚提到去做质子时候,那兴奋的眼睛都仿佛在冒光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翻滚。 他儿子虽多,但除去不争气的和老二那个凉薄的,算来算去也就这个九儿今后还有可能挑起大梁。 在他未成年的现在,只要被呵护在父兄的羽翼下就可以了。 而且,将这样绝色的儿子送入邺城,乔家主想想都不寒而栗。 只这小子明显的并没有打消心里的主意,看来还要让长子多注意些才行。 几人很快便定下了七郎,其人虽然胆小点儿,但好在不是惹事的性子,倒是比八郎的孤高更好些。 “既定了七郎,陪同的人也要选好,总不能让他独自前去。”乔父看着三个弟弟,也是满心无奈。 若是可能,他其实一个子弟都不想送过去,奈何 乔父的话音刚落,乔家五叔便抢先说道:“七郎平日里与六郎最好,莫不如让他同去吧。” 六郎乃是五叔独子,他自然有发言权。 乔父却想也没想便摇头拒绝了,不说六郎乃是老五独子,此去生死未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兄弟陷入断嗣之危。 其次,这六郎七郎之所以玩儿的好,除了他们年纪相近之外,便是因为其性格格外的互补。 七郎懦弱至极,六郎却是调皮捣蛋的能手,淘气的性子恨不得能将坞堡给翻出天来,被五叔不知修理了多少次,却一点儿都不知道悔改。 这样的性子进入邺城,恐怕乔家坞堡的人再也甭想睡个安稳觉。 几人正为陪同的人选争执不休,那边又有侍者来报:“禀郎主,三郎君回来了。” “三郎回来了?”不但是二叔大笑而起,便是阿父和另外两位叔父也都露出了笑容。 乔岱心下一惊,从原主记忆里他早便知道这位三兄的名声,因为大兄身体不好。 二兄又是那个样子,所以乔家三郎乔岚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就负责起了坞堡对外的事物,很得几位长辈的喜爱看重。 让乔岱没想到的是,长辈们对其的喜欢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过是听到他回来的消息,竟是连正在进行的家族会议都停下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位身穿甲胄的小将快步走了进来。 “来的匆忙,未及换过衣服,郎主勿怪。”乔岚一进大厅便跪倒赔罪。 乔父连忙笑着让人将他扶起,“知道你这次出去辛苦,回来之后又心急向我们说明情况。自不会怪你,只不差这点时间,你还是先去将身上的甲胄换下再说。” 乔岚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拳躬身应是,便随着侍者到偏殿更衣。 “九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不认得你三兄了?”乔岚一转过身不见,乔峻便低声在乔岱耳边说道。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含着一股子酸涩,乔岱分不清他是单纯的怕弟弟被乔岚给抢走。 还是另存了些别的意思。 只得干笑两声,低声回道:“只是看着三兄穿甲胄的样子有些心痒罢了。” 乔峻听他如此说果然高兴,笑着允诺道:“回头给你送副好甲去,保准不比你三兄的差。” 见乔岱笑着点头,乔峻这才从弟弟身上将心思转走,转头去跟几位叔叔继续琢磨跟随的人选。 其实此时屋里还有四郎和十一郎,这两人也早已经分担父兄的责任,在堡中管着事情。 只他们一个是四叔庶长子,一个是他的庶兄,以庶子身份承担事物,就不会是拎不清的人物,所以这种家庭聚会从来都是只带耳朵不带嘴。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他们的沉默。 到底没等讨论明白,三兄便笑着从隔壁转了回来,跟几位长辈与大兄重新见过礼后。 乔岚端起桌上的茶汤饮了一口,才缓缓道:“伯父c父亲c三叔c五叔,这次侄儿出去走了一圈儿,虽然交换回来不少的物资,但也打了几场硬仗,损失也不少。” 阿父几人听了都沉默起来,过了半晌方叹了口气:“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说着向南方的方向望了望,又摇了摇头。现在北地乃是胡人当政,历来残暴不仁。 他早有向南之心,开始时是撇不下堡里老弱,现在却已经是走不了了。 而且听说南下的世家大族,除了那么少数的几家,泯然于庶族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乔家本来就只是二三流人家,这要是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位置。 可是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苦熬而已! 因三郎还要单独向长辈和大兄禀报路上的事情,这要更加要紧一些。所以之前的事情只能改日再谈,好在离送质子入邺城还有些时日,并不着急。 乔岱跟着四兄十一兄一同退了出来,因为不同路,之前也不是多熟悉,所以只是拱了拱手便互相告辞而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转角处,就被一个身影给挡了下来,定睛看去,竟是二兄和一个面容清朗的男子。 不是骗了原主的那个渣男是谁! 呦呵,这是生怕他脱了钩,所以主动找上门儿来了? 看着天边已经挂上的星子,好在夏季日长,即使太阳已经落了山,外面也不会漆黑一片。 乔岱挥手将绕在身边的蚊子给赶开,对着两人痞痞的说道:“好狗不挡路,两位这是要干嘛?” 许是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乔岱,乔崌和徐清都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乔崌被气的,胸口处甚至都有呼哧呼哧的声音传出:“乔岱,你就是这么跟兄长说话的?” “喔,是二兄啊。抱歉,天色太暗了些,小弟还以为是哪房的狗没看住跑了出来呢。骂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嘴里说着抱歉不好意思的话,但那漫不经心的态度,任谁都能感觉的出来他的不诚心。 乔崌抬起拳头就要砸过去,今儿要是不将他那张勾~人的脸给砸烂,他就反过来叫乔岱二兄。 只可惜,这拳还是没有砸下去,徐清一边拦住乔崌的拳头,一边转头对着乔岱温声说道:“小九儿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哪里受了气?本还想着带你去见识见识一些新鲜有趣儿事物,既然你心情不好,那便算了吧。” 说完也不等乔岱回答,拉着乔崌就走。 他向来是个聪明的,敏锐的感觉到今天的乔岱,跟以往比起来很是不同,是以并不废话,直接转身走人。 这也是因为他此时方被乔崌挑动的起了龌龊心思,尚且未来得及付诸行动,是以才能如此心安理得。 乔岱目送两人走远,冷笑一声,转身向远处走去,报仇的事情他并不急,慢慢来好了。 一下子拍死了还有什么乐趣儿。 相对来说,反倒是兄长的病更加棘手些,他现在手里并没有什么药材,对本地所产的药材药性也不算熟悉,所以想直接开方子都不行。 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醉书叫了过来吩咐道:“我记得后山上有许多琵琶树,现在正是成熟的好时候。明儿起来记得提醒我,咱们进山去摘些来。” 另外再看看有什么用的上的草药,乔岱在心里补充道。 醉书应“诺!”,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有心想提醒十六郎让他们去摘就行,却不敢开口。 他们平日里都是贴身伺候原主,对其脾气秉性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三分。 自晚食之前他们便感觉到了自家郎君的变化,只是他们身份低微,有些话即使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出口。 不明所以之下,只能更加小心三分,尽量避免触其霉头。 包括侍剑在内,乔岱将他们的不安都看在眼里,之前不说,一是没有时间,二也不过是想看他们如何反应罢了。 现在看他们还算老实,他自然也不会吝于给出一些保证。 “你和侍剑自小跟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既然大兄要给我一支狼兵,那你们今后便也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吧,经过考核合格,也可以正式加入其中。” 虽然健康已然是歌舞升平,但北方因常年处于胡人残暴统治之下,时人更重军功。 此时一听自家郎君有让他们加入狼兵的心思,自然极为兴奋,更顾不得探究其余之前有何不同。 连忙大礼拜谢。 两人俯伏于地,乔岱看着他们脑袋上那根白气明显更加浓郁了些的气柱,心里也是忍不住的高兴。 这运气竟然真的能够改变,只是因一言而变,会不会太轻易了些? 此时,乔岱只想到自己一言便能改变两个人的运气未免太过轻易。 却不想原主前世的时候,这两人被其所累,不但前程尽毁。 最后,更是被害怕泄露消息的乔崌骗出杀害。 所以在几日之前,两人的气运虽然也是纯白,但却飘摇不定,比起乔岱最初所见还要凄惨许多。 事实上,在原主被乔岱所取代的时候,这乔家堡中许多人的气运都发生了改变。 尤其是他身边这些人的,本来都有些动荡的气运瞬间便安稳了许多。 非但如此,在他脑中某些想法一闪而过的时候,这片饱受磨难的大陆上的气运也都会随之而变。 也正因此,在乔岱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一个人向着他的方向急速赶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78.魏晋之公子无双 在这个战乱的时代, 什么最重要? 以乔岱看来, 除头脑之外,首选武力值。 所以回到院子之后,乔岱并没有睡觉, 而是勤快的捡起了前世的功法。 他练得仍然是混元功,却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套。 而是之后经过他数次修订的最终版本。更加的有针对性, 更加的有利于筋骨肌肉的锻炼。 而且, 经过上个世界的修炼, 他对这篇功法的了解甚至比原作者还要深,修炼起来自然事半而功倍。 以他的境界之高, 也早已经不用再去特意修炼混元掌,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都可以按照某一规律细微的调动全身之肌肉骨骼, 其就会发出一种类似生物电的东西,缓慢的强化他的身体。 事实上从刚刚得到这副身体之后,乔岱就已经正式开始修炼了。 只这种修炼方式虽然便捷, 但改变也是细微而缓慢,他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达成效果,除了外功之外,还急需要要借助药物的刺激。 以此看来, 收集各类药材果然是目前排位第一的大事情! 除此之外, 还有那位三兄, 昨日看其气运竟然是全黄而且中间含青。 乔岱虽然还不敢肯定青色所代表的意义, 但其黄色极为纯正, 明显比阿父的还要强些。 再加上青色在气运柱的正中间,从之前的一些经验可以推断,应是比黄色还要高出一个等级的好东西。 看来前世二兄即使除掉了原主,最后也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到后来乔家的一切明显是要归于这位三兄之下。 且瞧其气运之强,明显并不止于乔家坞堡,很大可能应是参合进了北地政权更迭之中,并且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以致后来身居高位。 但也不过‘也曾’而已,政权更迭,气运交替,今日公子卿相,明朝命丧黄泉的太多太多,原主知道的太少,也不知乔家后来到底如何了。 多思无益,既然不愿相信别人,那么有些东西还是要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的好。 乔岱收敛心思,只一心一意的改善自己的身体,不觉之间天已放亮。 洗漱之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便带着两个侍者并几个仆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后山走去。 路上还碰到了奉大兄之命来给他看诊的姚医者。 正好,将人一起带上直接进了山。 这人既是医者,应对周围草药有所了解,就是挖起药材来也应比其他仆人更不易伤根。 事实证明,乔岱想得实在是太多了,他很快就发现,这姚医者比草包强些也有限。 民间常见常用的草药能认识十之一二就不错了,大多数都是从边儿上走过去,也只做未见。 在这种知识即是权势地位c即是金钱的特殊时代,想在这个战乱之地的小小坞堡中找到一个靠谱的医者,果然是一件极其不靠谱的事情。 好在这人也并非一无可取之处,虽然认不出来,但处理草药的手法尚算熟练。 倒是省了乔岱事事都要伸手的麻烦。 在醉书和侍剑不赞同的惊呼声中,乔岱动作潇洒利落的将一条蝮蛇的蛇毒蛇胆都给取了出来,并麻利的装到一只小瓷瓶里。 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是淬炼筋骨还是治疗大兄的咳疾都用的到,千万不能浪费了。 收好蛇胆,又瞅了瞅那足足一米多长的蛇身,想想之前打到野鸡。 鲜美滋润的龙凤羹便盘旋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乔岱连续两顿没有得到满足的胃都忍不住躁动了起来。 想到就做,单手将其抓住,直接手腕一抖给扔进了醉书的背篓里:“背稳当点儿,弄掉了我就让你再亲自去抓一条。。” 醉书惨白着一张儿小脸儿,望向乔岱的目光充满了绝望,要知道他因为阿父为毒蛇所咬中毒而亡,所以一直以来最怕这种东西。 现在背着的虽然是一条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蛇,却还是感觉浑身发麻,走路都走不利索。 乔岱非但不管他,而且还阻止了想要上前的侍剑,冷声对醉书说道:“现在什么世道?公子贵女尚且不容许有所畏惧,你这样的还想在我手下出头?” 醉书被自家郎君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本来颤颤巍巍的身子竟不再抖了,人看着也比刚刚好了许多。 那姚医者显然不认同乔岱的话,嘴角微微撇了撇,看着手上的药铲满心郁闷。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亲自挖过草药了? 他可是专门给郎主给大郎君诊治的医者大人啊,怎么会沦落到需要自己动手挖药的地步? 有心反抗,却知道这位十六郎虽然尚未成年,却是极得家主宠爱,所以也只能暂时忍耐下去,打定了主意,哪日这位如果病了,一定要让他尝尝医家的手段。 乔岱不用看都能猜出他的小心思,只是并不介意。 就这半瓶子不到,只小半瓶子在那里晃荡的家伙,如果再不思进取,直接砸碎了再找块石头随便做个也比他要好。 此时的山上野生资源极其丰富。 动物中,山鸡c野兔c野猪c蛇类是最多的,其他如豺狼虎豹等也不少。 所以普通百姓宁可忍饥挨饿,也轻易不肯进山,而经常进山打猎的猎户也基本没有几个是能得善终的。 久而久之,也使得这些山岭都添了一层神话色彩,越发的让人敬畏。 乔岱眼神很好,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数种可以食用的菌菇,还有一些常用的药材。 不客气的指使姚医者将其一一挖取整理。 一行人停停走走的不到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一片琵琶树下。 虽是到了季节,但可能是这里略冷的原因,所以琵琶果只有少数呈金黄色泽,大部分还是青中带着微黄。 乔岱摘下一个果子放在掌心,看起来有点小,而且果核很大,尝了一口感觉很酸很酸。 怪不得这么一大片却像是没人采摘的样子,原来这果子根本就不好吃。 好在品度其性质,做出来的枇杷膏效果应该不会差。 指使着几个仆人将成熟了的果实都小心采摘下来,并吩咐道:“你们这几天日日过来,但凡成熟的都摘下来带回我院子。” 这几人恭声应了,至此每日早早的就来采摘琵琶就没断过。 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附近也没找到更有价值的药材。 乔岱只能先带着人回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兄过来找他,便快步迎了上去:“大兄怎么来了?” 乔峻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家兄弟,看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忍不住便训斥道:“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这样浑身湿透,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时人最怕的便是风寒,这东西不但容易传染,而且很难救治,死亡率非常高。 这也是贵族子弟爱服散的原因,据说那东西可以预防及治疗风寒。 所以怕死的人,甚至都拿它当仙丹在吃。 “大兄放心,这不有姚医者跟者同去吗,他怎会让我生病?”乔岱眨巴着眼睛看向大兄,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再说不下去重话。 至于旁边被气的脸色铁青的姚医者,嘿嘿,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偶尔背背锅更健康。 姚医者已经快哭出来了,他真的治不了风寒啊,预防也不成。 而以十六郎这样没事找死的性子,哪日里得了风寒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今儿这话被这么说出来,来日他真的救不了人,岂不是要被胡崽子一样护着他的郎主和大郎君给活剥喽? 姚医者很想有骨气的告乔岱一状,但他再笨也明白疏不间亲的话,以这位大郎对幼弟的爱护关照,恐怕他抱怨的话一出口,在堡中的地位转眼间便会一落千丈。 那么,他是逃走呢还是逃走呢?!!! 乔峻看姚医者并未说什么,还以为他是胸有成竹,虽也有些信不过他的本事,但却也略感欣慰:“即便如此,也不可胡乱行事。” 边说边行,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乔岱的地方。 乔岱吩咐醉书道:“你去厨房那里要一套炊具,刀子砧板这些都要过来。对了,有什么调味料也都让厨子给捡些拿过来。” 醉书愣了愣方道:“诺!” 想了想又回道:“郎君,有些东西恐是厨子的独门秘技,他一定不肯让我带回来的。” 乔峻听了他这话脸色有些不好,感觉弟弟这个侍者未免太呆了些,以后恐怕很难帮的上忙。 乔岱也觉得醉书不但不知变通,连狐假虎威的道理都不懂,胆子未免太小。 却只当他年纪小历练不足,以后多见识见识自然会好许多。 而且以后这人若是本事够硬,是要放出去做狼兵的。于这些杂物上没有天赋,暂时看来倒也无妨。 他此时正让人打了水来亲自伺候那条蛇,听了醉书的话想也没想便道:“那你就让他亲自带着东西过来,多大点事儿?” 醉书被他一句话羞得满脸通红,连忙躬身应是退下。 “你这边这两个看着都不算机灵,明儿我再给你调两个好的过来。”乔峻看的直摇头。 乔岱却只是摇了摇头:“用不着,就这两个弟弟还想放出去呢,如果有需要我再从狼兵里挑就是了。” 没一会儿,厨子便亲自拿着炊具以及他的各种宝贝调料小跑着过来。 见到乔峻和乔岱便谄媚笑道:“奴见过大郎君十六郎君,郎君们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的保准儿给您做好。” 乔岱虽然看这家伙形象不怎么样,黑瘦黑瘦的不像个伙夫样子。 但一听他说话却喜欢上了,虽然谄媚些,但态度却端正。 听着可比那个姚医者中听多了。 比起他身边的几个侍者奴仆,更是要机灵上许多。 再看他头顶上气运柱,纯白色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红。 这虽然跟满府的郎君贵女没法比,但在奴仆中却是独一份儿了,可见这位也是个有本事的。 这么想着,张口便道;“你今后可愿跟着我?” 跟着他这位被郎主大郎君看重的嫡系郎君?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铜板的好事啊! 喜的这厨子连忙五体投地行了大礼,这在奴仆中便是认主的意思了,以后生死富贵只决于乔岱一人之手。 乔岱安心受了他礼,然后转向大兄笑道:“看,这人不就行吗!” 又在大兄的笑声中转头问那厨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并无姓氏名字,还请郎君赐下。”得,现在连郎君前面的排行都不用再叫了! 既然无姓,观其又没有胡人特征,那很可能便是野人了。 也就是不入城郭,一直生活在山林之中的人。 这些人历来就是世家豪族捕获的目标,捉来之后一转手便可以真金白银的入账。只这类人的地位比那些羯奴还要低下,此人却能够坐稳乔家的厨子,可见其为人厉害之处。 乔峻这时候也想了起来,开口对着弟弟道:“这人尤善于炮制羹汤,阿父很喜欢。” 乔岱点了点头,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也消散,笑着说道:“既然跟了我,那便也姓陆吧,名字就叫大厨。” 这种奴隶能跟着主家姓氏,本身便是一种恩赐荣耀,陆厨子听过后连忙跪倒拜谢。 好在乔岱身边的侍者均有此殊荣,到不虞他们心生不平。 不顾陆厨子激动的浑身颤抖的样子,乔岱直接吩咐道:“即是善于调制羹汤,那这盅龙凤羹便由你来做。不过却要按我说的来,你可有意见?” 那厨子听他如此说,自然喜不自胜,立时净了手,按照乔岱说的将一条大蛇洗剥干净。 这明显也是个话唠兼大吃货国人,自材料刀具上手后,连之前的拘束都少了许多。 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这东西郎君们或许并未吃过,但奴们以前却经常赖其果腹,若做的好了,倒是比羊肉更加鲜美些。” 羊肉可不是他们奴仆寻常能吃到的东西,陆厨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自己偷吃的行为完全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见两位郎君爱听,便那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当看到旁边一个背篓中的新鲜菌菇后,更是兴奋不已,走过去抓了一把,就那么塞在嘴里每样都尝了一口。 末了还感叹道:“小郎君这里的菌子竟然都是可实用的?真是让奴佩服。” 乔峻毕竟是按照世家族长的教养长大的,对着这些琐事可能一时兴起了丝兴趣儿,但却不会特别浓厚。 听了那陆厨子反反复复都是在说这些食材的事情,一会儿之后便感到乏味。 遂示意有些不情愿的乔岱跟他进了屋里:“大兄的那三百人虽现在都是步兵,但挑选的时候,我便有意问过,这些人其实都会些骑射本事。甚至有些本就是大晋的营兵,只是” 乔峻并未说出口,有些事也不用说,任谁都知道。 自从司马炎纂魏立晋后,这天下就没过过几天消停日子。 尤其是刚刚结束没多久的司马家八王之乱,简直是将北地给搅和了一个天翻地覆。 这些营兵更是今日姓南明日姓北,实在是找不到姓什么的,索性做了流兵逃兵,要么一路烧杀抢掠,要么随便找个地方一呆,管他上头是谁,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乔家坞堡除了本身的武力之外,最要紧的就是当年曾经掌握过一支走投无路的营兵,这才有了今日能够的上向邺城送质子的规模。 “那些营兵除去老弱,所剩已经不多,这些年来几经补充,但堪用的也就五百余人。除去阿父手里三百,为兄手里一百,还有一百是在三郎手里,随着他走南闯北的淘换物资。” 乔岱想了想方说道:“大兄,这些营兵我只要半百之数就够了,剩下的半百还是留在你那里。” 石勒攻入邺城的时候曾经覆灭坞堡无数,所以乔家现在看着虽安稳,事实上却是随时都有灭族之危,大兄手里有些堪用的人,真要出事逃离起来也方便。 现在势弱力微,他还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只能尽量想的周全些,好让亲近之人尽量多些自保之力。 对乔岱这种人来说,人手兵马什么的其实都是虚的,给他些时间,他自然能够拥有一切。 乔峻却不肯,两人正争执来争执去,开着的窗子处忽然一阵异香飘来。 兄弟俩相视一眼,得,都别争了,还是先填饱咕噜噜乱叫的肚子要紧。 就着一锅龙凤羹吃了一大盆烤饼,末了他们还很有良心的让人给阿父和三位叔父都送去了一份。 至于四叔父,据说昨日宿在庙里还没回来,不用他们操心。 吃饱喝足后,乔峻吃人嘴短,到底没争过自家兄弟,三百狼兵里面只加了五十真正见过阵仗的营兵。 乔岱一直以为这些狼兵跟前世江浙见到的那些卫所兵应该差不多,毕竟这些人实际上都并未脱离生产,没事的时候要种地,有事的时候很可能扛着一把锄头就能上阵。 真正见到的时候,却知道自己是真的低估了这个时代中人的血性,跟那些只能打顺丰仗的老爷兵不同,这些人虽然还不是纯粹的军人,但却是一匹匹真正的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79.魏晋之公子无双 前世卫所的那些老爷兵虽然也要时常面对倭寇海盗侵扰, 但因为背后是整个大明朝,只要想办法留下命来,每个月最不济也有粮饷。 虽然被克扣的严重了点儿,但倘若有路子再做点私活,总能想办法养活一家老小。 在那种情况下, 他们自然不会‘傻’的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尽自己的命。 但这些狼兵却不同,没退路没前景,所拥有的便是背后这座坞堡。 失败了不但会失去里边亲人朋友,便是连自己的命很可能都保不住。 所以这些人都很善于拼命。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 活着是如此艰苦, 对于死亡自然也就少了畏惧。 乔岱看着面前一双或阴郁或麻木或狂躁的双眼,本来不想带兵,只想在武力值提高后搅合搅合点事情的心思竟然渐渐淡了下去。 忽然之间,很想让这些人的眼睛里面染上一些快乐的色彩,想让身边这沉郁压抑的气息变得轻松活泼些。 乔岱并不是犹豫的性子, 想到什么也就做了。 只是他几辈子都没有带过兵, 之前打仗爬的是科技线, 靠的全是超高的武力值与个人魅力。 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教人去走什么正步列什么方阵。 他的做法简单而粗暴, 直接将上辈子华山的混元掌拿了出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开交给这些狼兵。 并且声明,谁最先学会整套掌法便为伍长, 谁最先练出气感便为伙长, 而队正将会重新从这些伍长伙长中提拔。 一句话, 以后谁练武练得好谁就有话语权! 这话一出,当即便是一片哗然,队伍中的原伙长伍长自然不服。 这些人之前都被称为牙兵牙将,意喻为狼之牙——狼兵之牙。 可以想见,即便是在狼兵之中也都是些桀骜的存在。 因为武力值高,本就享尽了特权受尽了优待。 除了郎主便是大郎乔峻想让他们听命都要好好笼络一番,更不用说乔岱这个排行十六的还未成丁的小儿。 辅一见面未施以恩义笼络也就罢了,竟然连队正伙长的职务都给一并夺了? 谁也不是泥巴捏的,几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满。 其中一个脾气最暴躁的伙长白二更是直接开口质问道:“十六郎,我等身上职务俱是这些年浴血拼杀而来,岂能因你一言而废?” 那不屑的语气,就差没爆粗口来一句:黄口小儿,嘴上尚且无毛,还不快滚回家里吃奶去! 乔岱一句废话没多说,直接动起了手,这种家伙,你不将他打到服气,其余说什么都是废话。 白二开始时候尚且有些理智,知道他乃是郎主亲子,顶撞两句即使传到郎主耳中也没什么。 但若动手将人给打伤,那可就是以下犯上的大错,到时候死都是最轻的。 尤其是看着乔岱那小身板儿,又能有几分力气? 想着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捶着身上恐怕跟挠痒痒差不多,他要打便生受几下就是,但想让他服气听命却是万万不能! 白二想的很好,开始的时候却也只是挨打不还手。 只他没想到这位十六郎不但也有几分力气,而且不知为何,只要被其打中的地方,即使最皮粗肉厚之处,都要比平时疼痛甚多。 几拳加身,白二哪里还顾着之前所想,红着眼睛拎着拳头就朝着乔岱劈了过去。 乔岱见他终于肯动手,笑着叫了声“来的好!” 衣袖翻飞间,出拳的风格已变,身形飘忽之际,白二自己累得半死,却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两人打到最后,乔岱始终是闲庭信步,便如阳春三月踏歌出游的贵家公子。 而白二却如急疯了的野狗,左突右冲却怎么都冲不出他的手掌之间。 此时,原本心怀不平等着看好戏的狼兵众人早已经被惊呆在了原地,尤其是几只狼牙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但他们最多只是惊讶,其恐惧的感觉甚至不及此时白二的丁点儿零头。 身处乔岱攻击中心的白二,只感觉有压力自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冲的东倒西歪,但他却偏偏连跌坐在地都做不到,反倒只能随着这些压力东冲西突。 那股沉重的感觉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体力消耗更是惊人,汗水随着他的动作如流排出,没一会儿时间他就已经仿佛如在水中浸泡过一样。 而随着身体中水分的蒸发,他的脸色渐渐变青变黑,原本有些深的唇色渐渐干枯变白,整个人都像鬼多过像人。 到此,震慑已经达成,乔岱其实完全可以放手了,但是他为了追求效果,却只冷眼看着这人渐渐不支倒底方才收掌后退。 看着倒底不起,生死不知的白二,立在前面的三百人终于知道了这位十六郎的厉害。 一个个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恨不得直接缩着脖子从没在这位郎君面前出现过才好。 他们不畏惧死亡,但却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 乔岱却不给他们做缩头乌龟的机会。 依然是那副广袖辉煌的模样,依然是满面的笑容,模样俊美直如天神下凡。但说出的话却仿若含着寒冰:“现在,谁还对之前的命令有疑问?” 森冷的话语配着倒地不起的白二,让在场之人心中都为之一窒,包括一直在转角处观战的乔峻。 十六郎何时有的如此武艺? 感觉场面有些冷,乔岱暗呼好像玩儿脱了,若这三百人都吓得硬抗到底怎么办? 装~逼~装过头,出师不利好没面子啊! 他正想着若这些人真不听令,便全部给退回去,到时候正好从各支狼兵中挑选些年纪小适合练武的。 想来会更好些。 他这边已经盘算开到底要选多大年纪的才合适,却不想这三百余人竟然全部‘嘭’的一声跪伏在地,额头抵着手掌说道:“仆等今后敬听郎君吩咐,若敢违今日之诺,愿受万箭穿心而死!” 时人无论士庶皆重诺,为了一句承诺而赔上身家性命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今日肯拜服于地并立下誓言,就代表着他们愿意作为私兵正式归于乔岱的门下。 但有一日,若他的命令同乔父产生了冲突,这些人甚至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 这倒是意外之喜! 身周的冷意渐渐消散,乔岱叫了声:“起!” 这些人果然再无开始时候的抗拒,应诺而起,站在那里看着乔岱的目光甚至充满了狂热。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世家公子和一个有着超强武力值的世家公子完全便是两种概念,前一个他们虽然也会从心里敬仰,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却会寸步不让,但后者却能让他们为之拼命追随。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强者有着一种天然的崇拜。 强者便是说这天上原有两个太阳,其追随者也会睁着眼睛说那另一个太阳便是他们家主公给射落的! 所以,不就是一些怪模怪样的拳法麽? 有什么难的,一天打他个百八十遍也不是个事儿啊! 乔岱对现在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瞅着其中一个队正打扮的人吩咐道:“你们先将这家伙带回去,他只是脱力,睡一觉吃点东西就好了。” 这些狼兵到此时方知白二无事,心中都不由得再次松了口气,十六郎君虽看着残暴了些,到底不是多狠心的人。 很快有人上前将人抬了出去。 乔岱又吩咐了一句:“明日朝食后在此集合!”便放众人回去了。 见人都散了,乔峻方走了出来道:“九儿到底还是心软了些,那牙兵既敢挑衅,杀了便是。现在留下他,恐怕今后更会有人不服。” 乔岱知道大兄此言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其所说也更加符合这个时代之人的处事标准,只他到底不是那等暴虐之人,自然做不出因点小事便伤人性命的事情来。 而且几世为人,他多少也算懂些御下之道,知道既让人心怀敬意又不让人畏惧方是成功。 在这一点上,他和大兄明显存在分歧,只,有些话多说无益,时间久了自有明证。 所以乔岱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反转移话题道:“大兄今日咳疾可好些了?” 一说到这个,乔峻便忍不住的兴奋,近年来他为咳疾所扰,医者天师不知看了多少,汤药符灰也吃了无数,只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他还以为今后但凡他活着一日,这病只要不再更加严重,便已经是大幸了,却没想到只小弟的一碗汤水几根银针下去,竟然就能让他睡个安稳觉,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只他也疑惑这个弟弟是何时学会的如此医术,有心想要探问清楚,到底没开口。 不过,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弟弟必定来历不凡,天师道中便多有神君转世历劫之说。他们乔家历代侍奉帝君之心极诚,便是哪位借腹托胎于此,也未可知。 看着十六郎容貌举止,又想着他从小到大颇有许多神异之处,乔峻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弟弟的来历。 是以之后对他更是亲切,几乎到了所言必应的地步,便是乔父那里都有些看不过去,隐晦的提了几次,见他依然故我。 想着好歹算的上是兄友弟恭,细思起来并无不妥之处,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只让乔父哭笑不得的是乔家四叔这位抛弃了道尊,一心去侍奉佛祖的家伙,后来竟然也打起了自家九儿的主意。 逢人便说这位侄子生来不凡,必是哪位菩萨怜世间多苦,降下□□以救世的。 若非时人好奇异,世家大族多有这种人为的被传得极为神异之人,恐怕乔岱都会被这两人给玩儿死。 不过,那事儿还早。现在的乔岱,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连他那位大名鼎鼎的四叔父的面儿都没见过呢。 他现在很忙,白日里忙着教那三百人拳法。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来他们年纪偏大,学起东西来总是没有那些少年人快;二来也是这些人散漫惯了,便是连左手右手都分不清,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将更复杂精密的拳法尽数学会。 在这方面反倒是醉书和侍剑更有天分些,每天两三个招式,十天不到的时间便将整套的混元掌给学全了。 虽然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练出气感,但到底是一大进步。 乔岱索性让他们去教导这三百人,自己专心的将那些仆人采摘回来的琵琶都制成了琵琶膏和琵琶酒。并指挥众人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地窖,将这些东西都窖藏了起来。 大兄的病现在只是治标,而要想完全治好,便需要长期调养,这琵琶膏和琵琶酒对其来说便极好,只这东西熬制好后不能当时便用,否则只怕会起反效果。 按理说最低也要窖藏半年以上,越久越好。 乔岱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便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辅料,大概三个月的沉淀应该就能将其中的烟火气拔除,到时候起出来正好。 剩下的便是辅助强身的草药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乔岱不但给自己用上了。 加加减减配方之后,给那三百多狼兵每日里也会用一次,以便最大程度的激发他们的潜能,让他们最后即使没能成功练出内力,也能够改善筋骨肌肉,使力气速度等有所增长。 这些东西,无论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让人惊异的存在。 若不是乔父在刚一知道的时候,便使了些手段让知情者都闭了口,恐怕他的名声还要传出去的更早些。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一个多月之后,所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乔岱才终于想起似乎有什么事情让自己给忽略了。 喔,对了,坞堡里到底是谁做了质子,又是谁陪同的啊? “什么,七郎作为质子,陪同的是徐清?” 从乔峻口中听到答案的时候,乔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据我所知,徐清因为之前家族坞堡被攻破,所以对羯兵简直是恨之入骨c惧之入骨,怎会入邺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80.魏晋之公子无双 乔峻冷冷“哼”了一声, 并未回答弟弟的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 徐家幸存之人既然托身于乔家坞堡,那么有些事情便由不得他了。 只是观那人前世行止,可不像是个会认命的。 “七兄与之同行会不会有危险?”乔岱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 这次你三兄也同去,有他在, 那徐清便是有万千心机也是白费力气。” “三兄也同去了?那与外面交换物资现是由谁带队?”三兄运势极强, 乔岱一听是他自然便放下了心, 可还是忍不住惊讶。 后赵石氏可不是什么明主之选,家里长辈怎会将三兄给放过去? 但有些话, 即便是亲兄弟暂时也不好说,所以乔岱只能转了话题。 “放心好了, 这些事情暂时有五叔去做了, 他之前便负责过这一块儿的事情,连你三兄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现在重新接手并无障碍。”乔峻并没有注意到弟弟语气中的反常, 只是细细给他解释道。 乔岱一听有些失望,之前还想着若没人,他便主动将对外的事情给揽过来呢,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五叔。 这兄弟叔伯多了好像也不大好, 想做什么事情一大堆人赶在前面, 他还要几个月方算成年, 想争也争不过。 只是这兵只这么待在坞堡里练是练不出来的, 还是要给他们找点事情, 让他们多动动手才行。 乔岱这么想着,便将目光瞄向了附近的盗匪。 北地因为战乱的原因,各个山头儿上可谓是盗匪横行。 这些人有的不过是被逼迫不过的百姓,为了活命而聚在一处。 却也有的恶行累累,专门以手无寸铁的良善百姓为劫掠对像,便是山上养着些人口,也不过是他们的口粮而已。 乔岱前世在老岳那里养成的侠义性子,对这样的人自然深恶痛绝。 只是还是之前那句话,他还要几个月才成丁,所以父兄对他的管教极严,这么大咧咧说要去剿匪是不可能的。 是以此事只能先斩后奏。 这一日早上借口要进山,乔岱拉着一行三百余人便出了坞堡,等乔峻察觉不对出去探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这时候一行三百余人早已经走的远了,想追都追不上。 “郎君,这里山势太过险峻,这些贼人只要派出几人守在前面的隘口,滚木擂石之下,咱们想上去便难了。” 不得不说之前那些狼牙在狼兵中能够脱颖而出都是有道理的,在正式修炼混元掌之后,这些人不但学的要比那些狼兵快很多,同样学会招式的便是练出气感的比例也要高上不少。 所以到了现在,基本上原队正还是还是队正,原伙长还是伙长,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五十人为一队,三百人正好六个队正,现在全都围在乔岱身边,向他禀报周边的情况。 乔岱也看到了侧前方那条陡峭狭窄的山路,以他现在的武艺,想打上去还是没问题的,但既是想锻炼这些狼兵,自然就要用他们能够做到的方式。 在几人崇拜的目光中,乔岱拿着手里的树枝,只是寥寥几笔便将前面的高山还有绕其而行的河流给绘的清晰无比。 这山寨后面是一道断崖,下面还有一处水流经过,乔岱拿着树枝在那里打了一处叉叉,凭着这些人的伸手,想从那里直接上去是不可能了。 “咱们从左边爬上去。”在山峰的一侧重重点了一下,并且画了一条蜿蜒而上的线,乔岱做出了决定。 “郎君,这边峰上有几块陡峭的巨石挡路,如果从这边上的话,咱们要先做些准备才好,而且有几个伸手还不中用的,想上去恐怕有点难度。”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队正柳木。 乔岱和其他几人也深以为然,正好将无法攀上山峰的人留下接应,其余人便将一条条刚刚搓好的绳子背上以备不时之需,武器都尽量别在腰间,就这么徒手往山上爬去。 之前行军时众人都是按照乔岱传下来的呼吸之法,除了比平日更不容易累些,倒是并没有其它特殊感觉。 但此时开始爬山却明显感受到了不同,身体更加轻盈了不说,便是看着很难越过去的地方,现在却只需按照之前学会的吐纳之法轻轻一纵,就能轻松的越过去。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郎君竟然将如此秘法这么轻易就传给了他们?一行人心中激动之余,看向乔岱的目光都带着一股狂热。 走在前面的乔岱却丝毫未曾察觉。 因为是第一次出任务,谨慎起见,他将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一个金手指给用了出来。 摒气凝神用以听到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声音,本意不过是想对这些山寨里的山匪有所了解,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却不想差点将他自己的肺给气炸了。 冷着一张脸同紧跟在他身后的柳木说了一声,让他独自带队上山。 乔岱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之间,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人便已经到了山顶。 “谁?” “什么人?” “停下!” 有山匪发现有人影闪过,却无一例外,只来得及留下一个字或词,就被扭断了脖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乔岱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向前方飞掠,直奔后面悬崖处。 在悬崖边儿上靠近里侧的方向有一个并不规整的山洞,外面杂乱的围着一圈栅栏。 里面却是黝黑深幽,伴着下面湍急的水声,即使在白天,给人的感觉也不好。 按理说,这里并不是能住人的地方,但只要离得近些,却会发现里面哭声叫声响成一团,间或还会传来几声打骂和粗~喘~声。 乔岱一脚踢开栅栏,走进去一剑一个将几个正趴在女人身上享乐的家伙都给宰了。 抬眼看去,简直不忍卒睹,这里简直比一般人家养牲畜的地方还不如。 几十个女人孩子便这么赤~裸着身子,挤挤挨挨的缩在山洞的各个角落。 这么多人吃饭排便都应是挤在这一处的,所以洞穴里还充斥着一种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 乔岱看见山洞内并没有能再威胁到这些女人孩子的东西,便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背转身走出山洞,在洞口前面三米处停了下来。 听着山洞里面,先是静静的没人再敢发出哪怕半点声音,紧接着却犹如猛然间爆发了一样,哭声喊声再次传了出来,乔岱甚至听到有拳打脚踢的声音,回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却是有女人在拼命的捶打那几具山匪的尸体。 手刨嘴咬,一会儿的时间洞口处便已成了修罗场,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想到那些人的畜生行径,乔岱并没有去管,甚至感觉刚刚一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当真是太便宜这些人了,真应该留他们一条命然后拿水煮了拿油炸了,最后再割个三千六百刀才能勉强让他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他刚刚一路边走边杀人,引来的动静不小,很快便有山匪拿着些木制的刀叉赶了过来。 见只他一个陌生少年站在洞口,身上尚且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想也没想便杀了过来。 乔岱自从听了那匪首的话,并且亲眼见了洞中的景象后,哪里还能对这些人升起半点同情之心。 只刚刚便已经杀后悔了,此时便只朝这些山匪的腿上招呼,让他们一个连着一个跌坐在地上,想杀他偏使不上半分力气,想逃跑却也逃不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他面前三尺之处便已经堆满了倒卧在地起不来的人。 这些人不愧悍勇,被他如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在地,兀自嘴里骂个不停,只乔岱又不是泥巴捏的,岂能任他们辱骂。 一剑一个,不管是咒骂还是求饶的,只要是他觉得呱唣的都给挑了舌头。见如此,除了几个脑袋不好使的还敢挑衅发声被乔岱给如法炮制之外,其他再没一个人敢出声。 有那自欺欺人的索性躺在地上装死,只盼着这位小爷能将他们给忘了,走的时候千万不要顺手再给那么一剑。 剩下来晚了的,此时都已经知道乔岱是个狠茬子,再不敢上前。 只里一圈儿外一圈儿的将他给围了个严实,这其中也不乏聪明人,见到乔岱只是守在山洞口,知道这又是个想要救人的傻子,退后了两步,确定乔岱只要不舍弃那些女人孩子,就不可能用他那把剑伤到自己,这才开口吼道:“去找头领拿弓箭,用弓箭射他。” 那人一开口,乔岱便盯上了他,只他也想钓这山寨的首领来此,是以并未开口阻止。 那人开口喊出了一句,被乔岱这么一盯,只感觉到仿佛被什么凶兽给盯上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阴森森的泛着冷。 直到洞口的少年转开头去方才好了些。 见如此,他才被吓破了胆子,暗骂自己脑袋简直被山熊给拍过了,明明刚刚能脱身亲自去取弓箭的,喊什么喊。 他脑子转的快,想着还可以去给老大报信儿,转身便想跑。 可是身子猛地一麻,猛然间竟是连动都动不了了,下意识的转头向那少年望去,却只看到一个遮住了上半边脸的妖鬼面具,和一个咧开的满满都是恶意的嘴角。 而且,事实证明弓箭对乔岱根本无效,他只要舞动手中长剑,那些箭矢便根本进不了他身。 一时之间,情况变得诡异了起来,他身后是女人发泄过后的嘶吼声c孩童不分场合的嚎啕大哭声,身边躺了满地的假装自己死去的人,而身前却围了一圈儿又一圈的山匪,一个个的对他怒目而视,偏又拿他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又一个虬髯大汉,带着一群明显更壮实的人,拎着一柄大板斧‘踏踏踏’走了过来,向着乔岱不伦不类的一抱拳,方才粗声粗气的说道:“这位小郎请了,某乃此山寨首领,若有事情何不坐下来谈谈,打打杀杀岂不伤了和气?” 乔岱“嘿嘿”冷笑数声,“让能做主的过来说话,就凭你?还不配!” 那汉子被他一句话羞得满脸通红,再顾不得装出来的斯文,扯着嗓子大吼道:“龟儿子,竟看不起你老子我呜呜呜呜” 乔岱嫌他说话粗鄙,更因他确实是这间山寨的寨主,乃是这一切恶行的主犯,所以下手并不容情,一颗石子将他的满口牙都给敲掉了,让他呜噜噜再说不清楚话。 吐出了满嘴的牙齿,那汉子再顾不得乔岱面前堆积的一具具‘尸体’,直接拎着板斧就冲了上去,只冲到半路便感觉膝盖处一麻,板斧飞出落在乔岱脚边,自己则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再动弹不得。 这时候他才想起了怕来,而且是越想越怕,没一会儿便涕泪纵横来起来。 乔岱现在并没有心思整治这人,只用石子定了他的哑穴。并且将同他一起过来的几人也都定住了身形。 见之前与这首领一同讨论着晚上要如何烹制婴儿血肉,才能使其更加鲜美的那位‘贵客’并未过来,心里怕被他走脱,弹指间便将之前被封住穴位的有些小聪明的山匪给解了穴。 并阴着声音对其说道:“去将你们首领所接待的那位贵客绑过来,我或可留你一条活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逃下山去。呵呵,只要你不怕每日正午子夜两个时辰穿肠刮肚之刑,再在四十九日之后肠穿肚烂而亡,你尽可以逃跑看看。” 那山匪早已经被乔岱的手段吓住,但乔岱却还不肯饶过他,“本君的手段你已领教过,可你不知的是,被本君杀死的人,魂魄必定堕入幽冥地狱,永生永世受油炸炮烙之刑,便是想转生为畜生都不行!” 他说这话时候,语气说不出的阴森古怪,再配合着黑色的广袖长袍,还有脸上那张为了隐藏身份而特意带着的半截妖鬼面具,殷红的微微挑起的双唇,即使伫立于正午太阳之下,也无端让人感觉到阴风阵阵。 周围原本围住他的山匪,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跪了一地,一个个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心里不停的忏悔之前罪孽,嘴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那看起来颇为精明的山匪也同样如此,他刚亲身领教过乔岱的手段,竟是半点逃跑的念头都不敢生出,只盼着能够办好少年交代的差事,将功赎罪。 慌乱间抓了旁边一个山匪的木叉便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他知道被首领款待的那位乃是一位贵人,因为昨日多饮了几杯,现正在山寨里最好的一处屋子里面休息。 匆忙中他甚至忘了那位‘贵人’身边可是跟着好几个手下的,他这样过去直与送死无异。 乔岱冷眼看着跑远的身影和跪在他身前的众人,心里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正午的阳光层层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道光晕,望之宛若神仙中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81.魏晋之公子无双 因乔岱弄出来的动静太大, 乔家狼兵进入山寨后遇到的阻挡几乎为零, 一路循着血迹过来。 看到的便是自家郎君风姿如仙而立,身周跪了满地人的场景。 这 几位队正互视一眼,再次确认, 自家郎君果然是神仙中人。 没见,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 只被他几句言语就已经感召了吗? 那伏地而跪的姿势, 再没有比他们更虔诚的了! 至于那地上蜿蜒的血迹, 没看到没看到,他家郎君仁慈宽恕怎会有杀人之举? 一定是这些山贼分赃不均以致互斗, 他们郎君在山下的时候便已经神目如电发现了此场景。 为了他们能够少些死亡,更是加快了速度先行上山。 狼兵们脑补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估计便是乔岱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杀伤无数, 他们也能立即就给想出另一套说词来证明自家郎君的不凡之处。 至此,他们对于乔岱的崇拜已经到了极致,便如被洗了脑一样, 哪怕便是乔岱告诉他们:吾已经施展秘法,赐予尔等金刚不坏之身! 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并且为此敢于赤身面对刀枪箭矢而不退。 这并不是他们愚昧,而是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 人们太需要一份寄托, 一份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去的希望。 至于到底走向天堂还是地狱, 其实早已经没人能够顾得上了, 动荡而不安的人心, 急需一份信仰。 虽然感到这些狼兵,此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略微奇怪了些。 但因并未感到危险,所以乔岱也并未在意,也因此等到某一日发现自己的这些属下竟然都变成了自己狂热信徒时候,才会迷之诧异。 将这些善后的事情都交给了几个队正,乔岱便向着那所谓贵人居住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看见之前被他吩咐过去抓人的那个山匪正陪着那‘贵客’,还有几个侍卫向着这边赶过来。 见到迎面而来的乔岱,那山匪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逃离那‘贵人’身边,在乔岱身前三尺之处跪下 “大人,奴已经将人给您带来了。”他望向乔岱的目光中充满了热切,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做的能合对方心意。 乔岱却懒得理会他,见那人没有跑掉,便放心了,对着身后跟来的两个狼兵吩咐道:“将人都给绑了吧。记住,等下要单独关押,不要让人跑了。” “诺!”两个狼兵欣然领命,手腕一抖,提着手中一杆长枪就攻了上去。 那几个侍卫武艺不弱,并没有将这偏僻之处的小小盗匪给放在眼里,待交上手后方知道今儿是遇到了硬茬子,却也并没有多担心。 毕竟他们有六个人,对方却只两个,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落败。 等他们意识到不对,想脱身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两个狼兵配合默契。 他们虽然六个人,却根本挡不住,没过多久便接连有人被伤了手脚倒地不起。 那领头之‘贵人’这时候才慌乱了起来,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对我等下手,难道活的不耐烦了吗?” 乔岱对这个胖子厌恶以及,尤其是当回想起他和匪首两人所说话语的时候,心中的恶意简直压都压不住。 爱吃人肉尤其是爱吃婴儿血肉活煮比杀死之后滋味更加鲜美呵呵 长剑微动,已经将这人双手之上的皮肉一层层的给剥了下来。偏偏他一处痛穴一处止血的穴道被封,看着那薄薄的肉片从身上分离,身上的疼痛加倍,却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胖子又怕又痛,一时间涕泗横流屎尿齐飞,简直让人没法看。 乔岱却看得很是开心,边看还不忘笑着说道:“喔,谁?在这土匪窝里的难道不是土匪?爷爷今儿既然遇上了,正好锄奸扶弱,杀一个痛快。”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那一句‘杀得痛快’,两名狼兵的攻势骤然加急,本已经雪上加霜的几个侍者立马全趴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拎着染血的长~枪,两个狼兵恶狠狠的望向已然痛的在地上打滚儿的为首之人,只待乔岱一声令下,就要将人给直接刺出几个窟窿。 “你你你,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大赵散骑将军,特来此招降你们这些山匪的,你们不能杀我,否则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给了这人勇气,所以他一直不停的重复了起来,那脓包样子哪有一点儿散骑将军的样子。 两个狼兵虽然被他的话惊到,但都是一脸的不信。 反倒是乔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只是这石勒嘴里说着只要各坞堡时限之内献上质子,便允其归附。 暗地里却派人笼络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是想做什么? “郎君,这些人该怎么安置?” 山寨的大厅上,乔岱正坐在主位听着手下汇报从那位‘贵人’口里得到的情报,以便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走。 另一边,柳木终于安顿好了那些女人孩子还有受了伤的山匪。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所以只能来请示自家郎君。 乔岱也有些发愁,这里离坞堡有一天多的路程,不过,这是以他和狼兵的速度来走。 若是换成这近百女子孩童的话,估计三四天能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多妇孺浩浩荡荡的赶回坞堡,路上不安全不说,到了之后也会降低坞堡的防御力量,怎么算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她们另选地方安置。 乔岱心里甚至想着将自己这支狼兵也跟乔家坞堡完全割裂开来,这样他以后做事也能少些顾虑,更加灵活些。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将鸡蛋分开来放,也更加有利于保存家族,想来阿父和大兄那里不会不同意才对。 这么想着,乔岱又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我记得,来的路上曾经见过这个样子的一处山谷?” 旁边等着回话的柳木见他问,便点头答道:“是,仆记得那山谷四面有高山环绕,中间还有一处溪流经过,里面甚至还有人活动的迹象,现在还能看到一些低矮茅屋的残基。” 因为战乱,以及大量的世家大族向南迁移,如这种僻静之地的小小山庄不知消失了多少。 这其中,也许若干年后,因为社会重归于安定,人口的滋生,会再次有人迁移过去,在其之上建立新的村落。 但也有的就此便会消失于时间洪流中,最后被荒草野木彻底掩埋。 乔岱拿着树枝在那里轻轻的点了几下,最终下定了决心:“让那些女人孩子先在这里修整,先让人连夜带着这些山匪去这处山谷里将房子建起来。” 乔岱之所以看中那处地方,除了其四面环山之外,还因其离驰道有些距离,里面的人若不出来行走,被人发现的可能会很低。 而且,那处山谷如果好好整理一番,少说能开发出近千亩的良田,待得度过这一段的过渡期,这处存在绝对能缓解坞堡很大一部分压力。 “郎君,等建好房屋之后呢?” 这个山寨里的匪首因为有食人肉的恶习,所以山匪们的三观也都不正常,一个个的多多少少都吃过人肉。 柳木对这样的人也是瞧不起,他这话的意思,多半便是想劝说自家郎君房屋建好之后便将人都给宰了,这种畜牲简直就不配活在世上。 但乔岱却不想这么轻易的便将人给放过去,勾起嘴角对柳木道:“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何如留着他们赎罪?” 听到这里柳木认为自家小郎君实在是有些太善良了,对这些恶人竟然也能留其性命。 但乔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比起郎君来,他果然差的还是太远。 “那山谷里有许多土地荒废,咱们这里缺少人手,便让他们去种地吧。只怕这些人还会想着逃跑,你记得将他们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务必保证他们的余生都能够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老实赎罪。” “诺。敢问郎君,女人和孩童又该如何安排?”听了这个办法,柳木现在对自家郎君简直佩服至极。 说起这个来乔岱也有些头痛,“都迁过去吧。好好善待他们,再挑选一些机灵的出来,让她们配合咱们的人看着这些山匪,想必更有成效些。只那些孩子,她们如果想养,那便多发一份儿口粮,如果不想养,便送到坞堡里面去,让人务必照顾好了。” 说起来这些孩子也都是那些女人亲生,但在那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她们无论愿不愿意养,作为外人,也都无法指责什么。 柳木知道乔岱的意思,因为连年的征战,坞堡缺少粮食,也缺人,另外开辟出一块儿飞地,不但可能在未来的两三年内缓解粮食的压力,还会有一个稳定的兵力来源,当真是一举数得。 只是,这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若是泄露出去,很可能便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乔岱安排好此事之后,留下一个队正和两个伙的人善后,带着其他人便又一次出发了。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附近的山匪全部都细细的篱一遍。 那位散骑将军交代的话让他进一步意识到了乔家坞堡的薄弱,只要身边有这些悍匪存在,石赵甚至都不用动用大军,只花费点儿钱粮,再加上一份根本毫无意义的招安信,就完全有可能让这些人变得疯狗一样冲着坞堡冲过去。 乔岱不想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么身边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首先便要彻底拔出才行。 至于杀了石赵的人会不会惹来麻烦的问题,乔岱仔细思量过后,认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是赵国主石勒问到脸上,也不过是附近山匪太猖獗罢了,无论如何怪不到他们乔家坞堡头上。 剩下的三个月时间里,乔家坞堡方圆三百里之内的一个个山寨或被拔除,或纳降归顺。 除此之外,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隐秘的山庄也以乔家坞堡为中心,被重新建立了起来。 但处在这之中的乔家坞堡中,除了乔父及其长子乔峻,还有现正负责对外事务的五郎主乔信之之外,竟然再没有人发现其中的不同。 “大兄,这看着很好,但现阶段花费也着实是大了些。”乔家五叔父手中正举着一副地图。 上面所绘正是乔家坞堡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地形人口,新近建立的据点都被朱砂标记了出来,周围的景物矿产植被也都另外做了备注。 务必使看到的人一目了然。 乔家五叔现在对着这个侄子当真是有爱又怕,想着新近增加的一千狼兵和越来越开阔的前景是爱,但想着这犹如无底洞一样的投入却又怕的不行。 “种子农具是否都已经送过去了?”乔峻也是盯着地图不放,见弟弟诉苦,顺嘴便问道。 “是,只是现在已经是秋季了,也只来得及种上冬麦,想要收成最早也要明年春天。”乔家五叔点头道。 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他的手,自然没人比他更加熟悉。 乔峻见他仍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拿手点着自家五弟道:“老五啊老五,本来还以为你是兄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却没想到也有如此短视的一天。” 乔信之听了兄长的话有些不服气,他怎么就短视了? “你啊你,看着这幅手绘是不是只想着,最多再过一年,我乔家将再不为粮食所苦?” 乔家五叔点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只要这一两年内没什么大的变故,他乔家就能松一口气了。 却没想到,见他点头自家郎主大兄却直接摇了摇头:“为兄却看到了,这整个江北大地,遍布这些红色朱砂的日子。” “这”乔信之很想反驳兄长想的太多,只是当视线再次落在那幅图上的时候。 一时间,眼前竟然仿佛出了幻觉,狭窄的三百里山川忽然就变成了北地的万里河山,而这么大的地盘上,无一例外的都被用朱砂重重涂抹过。 揉了揉眼睛,幻觉消失了,但是被这一幕滋生出的野心,却如春天疯长的野草一样,怎么都灭不掉。 “大兄,九儿手下人手还是太少了些,先让他回来吧,咱们得给他添点人手。”乔信之满心激荡,看向自家大兄的目光更是充斥着火热。 乔父点头表示赞同,事实上,在接到这幅手绘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派人去找那小子了,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回转。 但这世间的事情就不可能那么顺利,等找人的人到了乔岱之前的落脚处的时候,乔岱却早已经带着他的三百人再一次消失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去剿匪,而是带着人马直奔邺城,听说石勒和他的那个侄子又吵起来啦,他想去看看热闹。 与此同时,一支风尘仆仆的车队在邺城外一处不起眼的道观门口停下,一个羽衣星冠的修长身影被从正中间的马车上迎了下来。 他走路的姿势很是缓慢,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眼睛虽然深邃如渊,但却无法映出任何物体的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82.魏晋之公子无双 这一日, 对于道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但北地道门子弟却均齐聚一堂, 一同聚在这座不起眼的小道观里。 羽衣星冠的年轻男子刚走进道观便得到了这些人的顶礼叩拜。 道家现今流派不一,彼此之间多有攻伐之举, 这种情况下却有人能够拥有如此人望, 简直是不可能之举。 但他却做到了! 而且, 很明显的, 这种场面对此人来说, 可谓是司空见惯之举,因此并不以此为异。 供奉道尊道祖的大殿中, 十几个蒲团依次摆放。 年轻道人被众人簇拥着在主位坐定, 其余十几个或一路跟随他而来,或是本地道门之首的年老道士亦按照次序坐定。 半点没有别处相见时候的针锋相对, 彼此之间竟然显得甚是和睦。 刚坐定后,便有脾气急躁的首先按捺不住,对着首位的青年道士深施一礼后问道:“天师,天降之星真的是出现于此地吗?” 见他点头, 其他人也再坐不住了, 一个劲儿的问道:“既如此,我等如何才能找到此人?” “天降灾星以示警,我等是否要将之除去?” “张老道, 怎是灾星, 我观那日天空一片赤红之色, 乃是主贵, 明明是福星才对。” “陈老道,红色乃主杀伐才对,怎会是福星!” 好不容易营造的和谐假象,只几句话的功夫立马被破坏,静逸的大殿中很快便充斥了吵闹声。 坐在上首处的一个须发皆白满身仙风道骨之气的老道,可能平日里只顾着形象了,于言辞上便有些拙劣。 同身旁的人辩了几句,却怎么都辩不过,情急之下便争道:“管他是吉是凶,天师即在此,我们只听天师的便是。” 一句话又将众人目光引回了主位青年道士处,一时间大殿里再次鸦雀无声。 那被称为天师的青年仿佛惜字如金,并不爱说话。 即使被问到头上也并不在意。 殿上众人却都一副习以为常模样,只停了各自争执,静心等待。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屋里落针可闻,却再没人敢出声打破这宁静。 众人本已经死了今日从天师处得到消息的心,却没想到主位上的青年竟然开了口,那声音如金击玉磬水落冰峰,仿佛能直接落在人的心口上,说不住的优雅动听。 “紫薇移,破军现;既是杀伐也是大吉。” 一句话说完,那青年又端然而坐,任凭众人在那里讨论猜测,再不发出半句话。 若有细心的人就可以留意到,他现在所注视的方向正是邺城北门,而此时伪装成往来商旅的乔岱一行正在排队等候进城。 似是心有所感,乔岱抬眼向着道观所在望了一眼,只什么都没见到,他也并没在意,只当刚刚乃是错觉。 却不知道只这一会儿,小金已经再次清醒了过来,只鹌鹑一样躲在他识海之中装起了死,无论如何不敢露头。 “怎么办,怎么办,那人竟然也跟着来了,它要怎么办怎么办” 乔岱感受不到小金的惊惧,车队过了一次城门,他们准备好的货物便去了约莫十分之三。 心有不平的白二忍不住在乔岱身边抱怨道:“郎君,这里的人未免太霸道了些,那些明面儿上的酒水竟然一坛都没给咱们留下。” 酒啊,那可是酒啊,自从喝过了郎君亲自命人酿的果子酒,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活着,现在冷不丁的就要被断了,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旁边听到的柳木想得明显更多,遂开口道:“听说赵王陛下那里要下禁酒令,任何人不得再酿新酒,如此这些人绫罗绸缎不要,却贪图几坛酒水便说得过去了。” 乔岱点了点头算作认同他的话。 他此次来邺城,纯粹是心血来潮,想来瞧瞧热闹,本来并没有什么既定目的。 只如石勒那老贼当真下禁酒令的话,似乎借着这果酒倒是可以做些事情。 毕竟胡人好酒,若给他们一种不用粮食便可酿出大量纯正酒水的方法,想来任谁都无法拒绝。 这么想着便对此次也跟着过来的乔厨子吩咐道:“你带着醉书先去找个好点的客栈咱们好落脚,至于什么地方你心里可有数儿?” “小的知道,首先离质子宫要近些,然后最好是有小院落出租的,咱们自己做些什么也方便。”乔厨子不愧是从奴隶升上来的,不但察言观色是一等一的,就是脑子转的也比别人快。 等他们走远了,侍剑和柳木两个却走到乔岱身边低声道:“郎君,我们之前派来邺城的人刚刚有消息传来,三郎君七郎君等人现在并不再邺城之内,听说是赵王陛下游猎,召众位质子随行。” “石虎父子可也去了?” 有三兄在,七兄自然也会无事,至于另外的徐清,乔岱也早已经派人给盯上了,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现在关心的只是这次的首要目标石虎,这后赵能不能提前个十几年走向灭亡,还要看这个人物。 “禀郎君,石虎父子因见疑于陛下,又与太子殿下不睦,所以近几年都未随同陛下巡游。只陛下也不放心留他在邺城,所以在不远处另外赐下了封地,让他们父子居住。”柳木于行军打仗上颇有天分,平日里对这些消息也最为留意,这时见乔岱问起,自然娓娓道来。 “那么说这偌大的邺城里只有太子殿下喽。”乔岱眯着眼睛,一个想法已经在脑海里面形成。“听说太子亲舅舅程遐乃是陛下身边得力的谋士,此次怎么没与陛下同行?” “秉郎君,陛下出行前日,据传程遐程大人曾于宫中哭诉。陛下认为他如此行止太不吉利,遂让其协助太子留守邺城。” 呵呵,这石勒竟然也能说出什么吉不吉的话来,倒是当真好笑了些。 次日,之前化整为零的三百狼牙陆续改易装扮进了城,乔岱的命令也一条条的分发了下去。 这些人有些在邺城停留了下来,也有一部分出了城,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去执行乔岱的命令。 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批人也陆陆续续的向着邺城和中山王石虎所在的领地而去,他们都是乔岱从各处山寨精挑细选出来的各方面精英,虽然不善于战斗,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比这些狼兵更加有用。 将这些人都安排下去之后,乔岱也就安心的做起了生意,听说这位太子石弘跟他父叔堂兄弟皆不相同,是位爱好汉学并且性格有些仁懦的,他倒是有心想见识见识。 命人打探到太子亲舅舅程遐的行止,乔岱并没有拐弯抹角便直接找了上去。 当然,打的幌子仍是向其推销自己的果酒。 “据闻陛下因感念农人种植不易,遂想下禁酒令,禁止各地酿酒。程大人也尝尝鄙人此次带来的酒,看看能否入得尊口。”乔岱带着侍剑和狼兵扮做的侍卫,直接抬着两坛酒就这么找上了独自在酒楼观赏歌舞的程遐。 “喔?”自从他外甥被封为太子,每日里这么找上他自荐的人简直不计其数,却都被他手下给挡了回去。 这人竟然能走到他面前?倒是好本事。 抬头望过去,被对方容貌气质所摄,立时为之一愣,也终于知道那些跟随在后的侍卫为何肯放人了。 乔岱对于现在自己这张脸也有些得意,明明已经易过容的,但底子就在那里,只要不是故意粘颗黑痣再粘两根猪毛那样的扮丑,根本无法遮掩其本身的容色。 而这毕竟是个看脸的时代,长得好看的人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人品好,如果扮的太不堪入目,许多事情可能还没开始,就能被人给打出来。 就像今日,如果不是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根本就过不了程府侍卫和酒楼掌柜伙计那一关,走到这位程遐程大人的面前。 而这位程遐程大人竟然也就因为他的这副皮囊,而在心情郁闷的情况下还愿待他如上宾并且毫不怀疑的饮下他带来的酒水。 不愧是一个主帅可以在战场上表演名士风流的时代,乔岱看着面前坦然饮酒,并不住咂舌赞叹的程遐,再想想自己满肚子的算计心思,竟然莫名的都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但是这种自惭形秽又在触及到那无数的,或挣扎在生死边缘,或莫名枉死的百姓的时候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历史早已经证明,这个时代需要的从不是那些诗酒风流的名士,更不是那些暴虐残忍的野心家,而是如他这种肯俯下身子真正去帮助那些贫苦百姓摆脱战乱的人。 此时此刻,有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滋长,既然这个时代并没有出一位能够统一战乱的枭雄或者英雄,那么便只能让他来填补这一片空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83.魏晋之公子无双 “眼见日将晚, 太子府上饮宴将起,陆兄弟随我一同赴宴可好?”程遐同乔岱相谈甚欢, 看着外面日将西斜,想起太子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便想邀请他同去。 陆兴之乃是乔岱此时所用化名。 他本想冒用王姓的, 毕竟那个家族乃是当世大族, 在南方东晋之地更是根深蒂固, 号称王与马共天下。 若用他们家子弟的名号, 应更容易取得程遐的信任才是。 只是转念又想到这北方政权之中,王家也是旁支庶系姻亲故旧遍地, 更甚者仇家也不少。 冒用他家子弟被人认出的可能性太大, 索性用了陆姓,之前便有陆家子北上辅佐君主, 虽然最后都被无故杀害,但江南陆家有北上之心,却是可以被证实的。 想来现在借用一下其名号也没什么。 又因陆兴的关系,索性便化名陆兴之, 乃江南陆家旁系子弟, 现于北地走商。 走商这种事情,世家嫡系子弟自然不屑为之,但他作为旁系子弟却是没关系, 又兼南北隔绝已久, 北方之人对南方世家的了解几乎为零。 所以, 他冒充这个身份, 短时间内完全没有问题。 “太子礼贤下士,在下只苦无机会拜见,今日有幸,全赖程公之德。”乔岱假做大喜模样,赶忙起身拜谢。 程遐见他并未假意推脱,反倒自自然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更是高兴。 认为他这是有大家气度,名士风范,心中忍不住想着,这南方貉子竟然能养出如此佳儿,当真是难得。 两人客气一番,乔岱又让随侍回去取敬献给太子的礼物。 程遐连忙阻拦:“太子贤明,贤侄只身拜见即可,何必礼物。” 乔岱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儿,刚刚还贤弟呢,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贤侄了,老匹夫改口倒是快。 只他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程遐敢叫他贤侄,他紧跟其后便也改了口:“世叔不知,小侄往来都是些寻常货物,怎可能以此去献与殿下。让仆人去取的,却是小侄日常所书的几幅字画,与其说是献礼,倒不如说是‘投献’来的妥当。” 当世学子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为官坐宰,要么是要有个好家世,要么便是要找个权贵依附。 而依附之时,往往献上的便是自己的文章字画,这也叫做投献之礼。 只程遐听他如此说,反倒有些不肯相信了,盯着他坦诚的眼睛看了半晌方才正色道:“贤侄这是何意?陆家在南边也是大族,岂有放自家子弟北上投效的道理?” 当然,如果现在这后赵掌权的是一个延续秦汉的世家大族,陆兴之来投,程遐绝对不会有二想。 只是,石勒一个羯奴出身的竟然能引得南方士族子弟来投,怎么看都有点不真实啊。 既如此想,程遐看着乔岱的目光就更加凌厉了起来,大有他一个回答不好就翻脸的意思。 乔岱当然知他心中所想,但他本便是走了一步险棋,自然要搏一把大的才过瘾。 “世叔既知道我陆家乃南面世族,也该知道那些南下的汉家衣冠可从来不肯承认我等的存在。”他说起这些来满是不平之色。 “丢家弃国仓惶南窜之人,也敢不认我等华夏衣冠。当真是岂有此理!” “不瞒世叔,便是身侍羯胡又如何? 大丈夫何问出处!历来兴衰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不敢有瞒世叔,小侄在家里的时候因心中这股不平之意,而得罪了后族瘐氏,家族也不敢隐匿,这才遣吾远来北地。” 说着话语中便有悲戚之意,“此次若不能出头,可能将永无归家之日。” 程遐听他“愿身侍羯胡”‘大丈夫何问出处’等语,当真听到了心坎儿上,想他程家也是累世的家族,只因近年凋零才不得不屈身于北地石赵之地勉强经营。 他更因有姐姐为石勒生下太子之故,唯恐史家笔墨饶不了他,今日听了乔岱的话,当真是生了知己之感,一时间欢喜无尽,看他的目光已经满是慈爱之色。 又听他因得罪东晋权贵,若无作为难归家,更是对他又信任了几分。时人本就是重家多过国,为了能够归并家族而投效胡族再合理不过。 乔岱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如此淳朴,一个政客,竟然只因他几句编造的话,查证都没有,就已经对他深信不疑起来,一时间心神不免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程遐连道了几个“好”字,更邀请乔岱同坐一车。 要知道这个时代,肯邀人同坐一车本就是亲近的表现,这已经是把他当成亲近的晚辈在照顾了。 到了太子府上,也不介绍乔岱所编纂的身世,只说他母亲乃是程家女,向人介绍乔岱是自己亲外甥。 有了程遐不遗余力的作保,来往宾客自然再无疑意。更是有那些见他姿容绝世,有心亲近的,更是围着他不停的打转巴结。 便是太子那里听了,也只以为两人有血缘关系,待他比别人更加的亲近了三分。 等到乔岱的献礼被取了过来,程遐因为想要为他张目,亲自将匣子给打了开来。 想着今日新认的这位贤侄,若当真画作一般,他也可以首先开口赞几声为他扬名,想来在座之人,也不会不给他这点面子。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乔岱却是正在观看在座之人的气运,他现在方知,为何古语便有满朝朱紫贵之语。 自从他有意识观看气运开始,面前的景色便为之一变,原本的五色灯光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氤氲气柱。 这气柱最差最多的便是红色,其后是黄色,之后还有青色,地位最高的便是石弘,他的也是青色,只中间微微带了点紫色。 这么看去,在座之人的气运比他乔家坞堡众人不知要高出去多少,只是这些人的气运都有一个特点,包括石弘气运中的紫色,总给人一种将散未散扎根不实的感觉。 等他看过了气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几幅画作已经被传阅开来,画面只是简单的梅兰竹菊。 却挡不住他的画法融合了后世多位精于此道的大师的技巧,自然不是时人所能达到的程度,一时间颂声如潮。 害的乔岱都有些不好意思。 更有人说道:“都说江南王家子乃是玉树琼苞,若让他们见了陆兄这几卷画,焉不能让他们也自惭形秽。” 更有的面露怀疑,并不信这画竟是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所画,言语间难免便带了苛责:“陆家小郎当真是好本事,何不现场再画一幅,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吟诗作对乔岱虽然有一肚子的诗词,但那大都是背的别人的,让他拿出来,总会有些别扭。 只这丹青笔墨之技,于他看来却是他实打实的学会了的东西,自然不惧人考。 见了那人略带挑剔的目光,有心将人都镇住,便转身对着太子道:“因来的匆忙,并未带作画之物,还请太子殿下赐下笔墨。” 太子府上外观看起来虽然寒酸了一些,但一应供这些所谓文士装~逼之物倒是极其齐全,一会儿之间,已然有仆役送来了笔墨纸张。 乔岱抬眼看去,不但有清水墨汁,连朱砂青黛之色也都俱全,倒真是想的周全。 胡人爱马,他本来是想做一幅奔马图,也算是投人所好。 但猛人间想起,他现在伪装的身份可是江南陆家子弟,见的舟船理应比马匹多。 虽然画出来也不虞暴露之危,但却也没必要引人狐疑谈论。 遂笔锋一转,片刻之间一幅《饮宴图》便已成型,只大家惊叹之余,有那眼明心亮的却看出,这幅图竟然只完成了一部分,只有笔墨勾勒,而无色彩填充。 对比之前那几幅自然差了不止一筹,但却是一脉相承,让人一看就知道同一人的手笔。 太子同程遐同时叫了声:“好!” 乔岱却挥手道:“太子殿下,程公过誉了,书画之道不过雕虫小技而。且因材料不足,在下也只技此而已。” 他之前私下里一直唤程遐世叔,只是这人向外介绍他的时候却是外甥。按理说,乔岱公然称呼的时候叫一声舅父也不为过,只这亲属关系太近,他实在是有些叫不出口,只能临时又叫回了之前的程公。 此乃尊称,外人听了倒也不好说什么。 众人接了画细看,这应是一幅现场图,画中太子殿下居于首位,旁边便是程遐,这两人面貌身形虽然只是线条勾勒,但却绝对不会让人错认。 那举止神态当真是惟妙惟肖,但也仅此而已,再下面的包括一位将军在内,竟然都只是露出一边衣角而已。 这——当真是欺人太甚! 那将军名为伏乞儿,乃是胡人,自认勇武向来看不起汉人的诗书文章,此时见乔岱画了程遐匹夫却未画他,如何肯忍,当时便吵闹了起来。 太子石弘见他如此,感觉很没面子,待想发作,却想到叔父堂兄手上武将济济,自己好不容易收拢了这么两三只,笼络尚且不及,如何肯放手,但若是不处置,今日如何在满座名士之间建立威信。 细想下来竟然两处为难,因此看向乔岱的目光再没刚刚的欣喜,看样子竟然是将事情一股脑的怪在了他的身上。 乔岱暗自将他的神情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知道此人也是个志大才疏的,怪不得石勒百般为他铺路,却仍然未能在石虎那个残暴莽夫手下走过一合。 又见他头上青气虚而浮,唯一的一丝紫气更是时有时无,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乔岱还有事情要做,自然不会在此时跟石弘反目,只见他反手向着伏乞儿的方向一拱道:“这位将军请了,一来画纸篇幅有限,二来小子毕竟与程公熟悉一些,所以画中只画了殿下和程公两位,还请将军勿怪。” 他一句话解释的很清楚了,不是不想画你,只毕竟和你不熟,所以才画的两位‘血亲’。 那伏乞儿自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平白的心内还是不爽快,虽然不再发作,但是闷头喝了几盏酒之后,到底先行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乔岱冷笑了两声。 程遐见了,低声对着乔岱道:“贤侄实在不应与这莽夫起了冲突,便是答应再与他做一幅又有什么。” 程遐这完全是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架势,要知道,现在哪个文明远播的是没点小脾气的主儿。 只不给一个莽汉作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反倒有求必应,才会因此掉了身价,沦落到与画工技师为伍,再无出头之日。 好在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乔岱也不怪他这想尽快榨干自己剩余价值的言语,只是微笑着道:“世叔不必多想,兴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教太子难做。” 紧接着又低声说道:“近日在酒肆之间也多听闻太子与中山王不睦,世叔心向太子,曾经多次劝说陛下杀石虎而不得?” 这乃是程遐平生最最耻辱之事,一被问到心里便如火烧一样,脸更是涨的通红,看向乔岱的目光更是不善。 “世叔莫恼,小侄之所以问起此事,实在是心里有了些想法,想要献丑,绝无其他意思。”乔岱迎着他的目光,满是坦然的回道。 程遐正想深问,却见有人走了过来,同石弘说道:“太子殿下可知,城外玄元观可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喔,季师说的可是东方天师?”石弘双眼冒光的问道,他眼中的狂热做不得假。 只是乔岱听闻石家乃是佛教信徒,石勒更是封了一个西域和尚为国师。 那么这位东方天师到底是有何能耐让这位太子殿下如此狂热? 而且,东方啊乔岱忽然发现心脏的部位有些钝钝的痛,心神更是一阵恍惚 “正是,仆与玄元观李天师等颇有交情,是以听说数月之前天上有星辰降落,天地间充塞赤红之气。东方天师见后,便启程直奔我大赵而来。恭喜殿下,这可是天降命星于我大赵啊。” 这位季姓官员说的高兴,但太子石弘却高兴不起来,他年岁已大,这命星明显不是应在他的身上。 所以,这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程遐听了却很是开心,并有些激动的在太子身边大声说道:“殿下,当真是可喜可贺啊,您忘了,太子妃殿下可是正怀着胎呢。数月之前怀胎,皇太孙可不正应了当日天象?” 应没应上,这谁说的准啊,但这么个吉兆,不抢过来当真是妄费他们这些幕僚之才智。 所以,片刻之间这大殿内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恭贺之声。 便是石弘自己也已经深以为真,只是到底矜持,强忍住裂开的嘴角,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千万不可乱传,到底是不是,还要天师看过才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84.魏晋之公子无双 乔岱对这个东方天师很是陌生, 他可以确认后世之中,无论是正史野史还是传奇笔记, 对这个人都没有过丝毫的记载。 但按照原主所留下的记忆,这个人又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现世封神的人物, 据传其出生便不见活物, 但却可以见到别人所见不到的东西。 如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未来, 更如一国一族之运。 也因此, 不知引得多少达官显贵世家名门, 欲得其为己所用。 让人惊异奇怪的是,若只心中存了这个想法还好些, 倘或头脑不清楚, 一旦付诸行动,就会为自己为家族引来无尽灾厄。 将原主记忆中的那些惨痛的例子又重新拉出来溜了一遍, 其精彩程度甚至让乔岱怀疑自己是否是穿越到了一部奇幻剧里。 即使乔岱自己身上也有许多神异,但相比起来,还是不大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古怪之事情。 所以,一时间对这位东方天师也向往的很, 到底如何, 总要看过了才知道。 而且,东方啊——只凭这个名字他也应该见见! 屋里众人听到太子殿下酒醉之下,想请东方天师为一个还未出世, 尚且不知是男是女的东西批命, 具都为之一窒。 便是他亲舅父程遐此时看着太子的眼神也有些奇异, 方才之言不过是他一时乱说而已, 私下里传扬开去,多少都能为太子府上在陛下那里增添些筹码。 可是请东方天师来看算怎么回事,等着打脸等着被拆穿吗? 程遐心中恨恨,有时候还真不想去管这蠢货的死活,任其自生自灭好了。只是这毕竟是他亲外甥,打断骨头连着筋,想撕扯都撕扯不掉。 程遐心中吐槽抱怨,此时却还是只能为这太子外甥尽量周全,以免他真的露丑。 当下不尴不尬的笑了两声,待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方一脸正经的说道:“天师既然到了邺城外,太子殿下理应代陛下略尽地主之谊,安排酒宴为其接风才是。只天师神仙中人,想来清净惯了,若不肯赴宴,也是情理之中。” 他话一出口,自然有人附和捧场,刚刚凝滞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再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便将这件事情给岔了过去。 程遐见此才松了一口气,只经此一番,顿感身心俱疲,再不耐烦与众人应酬。 眼睛一转,见到旁边的乔岱,立马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离场借口:“陆贤侄的画乃一绝,想来书法一道也是我等望尘莫及。请天师赴宴的帖子,却还要贤侄多多操心才是。” 乔岱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后却是笑了起来:“世叔放心,兴必不负所望。” “着啊,择日不如撞日,太子府上亦有待客之所,老朽便陪着贤侄走一趟,帖子早日拟好也好了我等一份心愿。” 石宏在那里听说了连忙叫好,知道舅父对自家府邸熟悉异常,遂也不亲自相送,只叮嘱一声便让下人将他们两个带到了一所独立院落处。 “贤侄端的是好文采,只如此才华,司马小儿却不肯启用,只坐视你等被一些丧家之犬欺辱,也是他司马家气数将尽啊。” 这种请帖当然难不住乔岱,只思索片刻,笔锋落下丝毫无碍,短短几十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写就。 程遐本来只是懒于应付,遂找了个借口离席,现在看了他这篇请帖上短短的几句话却忍不住拍案叫绝。 直呼侍儿取酒来,当浮一大白。 他一边畅饮一边欣赏手上文章字迹,只越看越觉得过瘾,想着前些日子陛下曾派人给东晋送书和解,使者却连对方皇帝的面儿都没见到。 那些掌权的世家大族更是可恶,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们这些留守北地,自认守土有功的人各个都恨得牙痒痒,但到底不能将对方如何。 现在想来,若他大赵当真能出一个文明满天下的人物,倒是一桩打脸的好事情。尤其是这陆兴之还是在南边被人排挤,方才转身投过来的人,只想想那些人知道后的样子都觉得过瘾。 程遐既想到了这层,便有些为刚刚宴席之上的急功近利后悔,索性错未铸成,还有挽回的余地。 既有如此想法,对待乔岱便更是亲切,亲自挽了他手道:“自陛下登基以来,礼贤下士广揽人才,这邺城之中更是名士汇聚之地,这几日贤侄便与我同游,当为你介绍一些好友。” 程遐说这话便是要捧乔岱了,只是他志不在此,那什么所谓的名士也是相见不如不见。 只人家好意还不能直接拒绝,否则便是不识抬举,反更得罪人:“世叔好意,小侄愧领。只说句冒昧的话,这石虎一日不除,不要说你我,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人为刀俎罢了。” 这话程遐深知,也正是因此,他才迫切的想要借助陛下之手除掉中山王一系。 否则一旦陛下有个万一,以石虎的虎狼性子再加上手中兵权,哪里是太子殿下能够压制的住的。 现在听了乔岱所言,虽感同深受,但也是满心无奈,将壶中酒一口饮尽:“这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只陛下那里对中山王恩重,并不肯狠心杀戮。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小侄方才说能为世叔分忧,世叔却总是不信。”乔岱抿嘴轻笑,那样子似乎在抱怨,但却透着一股子亲昵。 因为他之前自承刚刚成丁,所以程遐难免轻视了两分,并不相信他能够做成自己都做不成的事情。 但现在看他模样,不期然的竟想到了汉末那些被称为卧龙凤雏鬼才等各种雅号的俊杰。 他们又有哪个不是刚刚弱冠,便名动天下,其智计近乎妖者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贤侄若真能教我,来日必不相负,亦定当在陛下太子面前保你做我大赵之冠军侯。”想到此处,程遐忍不住亮了双眼,里面满是期待之色。 这程遐倒是能吹,张嘴之间竟然将冠军侯都给许了出来。 但想想汉之冠军侯的寿数,便知他这话里也夹杂着小算计。若不是乔岱本便未曾真心为其谋划,只凭这一点,也会转身就走。 竖子,岂能与之谋?!!! 只现在他假,自己更假,倒是比面对那些憨人更自在些:“小侄曾听闻陛下近日来总是多梦少眠,即使能睡着,也时常会惊悸而醒。却不知真假?” 这些都是宫中机密,等闲人绝得不到半点儿消息,程遐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他不但是陛下智囊,还是太子亲舅。 有这么一层姻亲关系在,石勒对他的信任自然更胜于别人。 但这陆兴之一个刚刚来北的南人是如何知道的? 乔岱见他疑心又起,却丝毫不怕,只慢悠悠的给他讲起了一桩趣儿事:“世叔有所不知,兴南来北往所遇之事甚多。尤其是之前路过中山王封地的时候,便曾经遇到过一宗,却是中山王殿下请了几位老和尚施法,以石家的血脉为祭品,想要改天换命,让他也有机会做一做这万里江山之主。”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程遐虽然不敢尽信乔岱,但却深知以石虎的性子,完全做的出此种事情。 “大约四个多月前吧。”乔岱细想了想才说道,“小侄本来也未多想,但今日听了那季师所言,却不由得不上心。” 程遐听了满心焦虑,忍不住便在地上走来走去,末了转身回头道:“贤侄有所不知,陛下对石虎之纵容,当真是举世罕见。就连那厮屡次狂言,待到陛下归天后,定要屠尽他身后血脉。陛下听了也只一笑置之,现在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他?” 石虎说的这话,后世也多有流传,但乔岱从来没想过,在石勒没死还活着的时候,这话竟然就已经被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而那杀人如麻的石勒竟然并不以为意,到死都舍不得杀这个侄子? 这其中 “莫非那石虎也是陛下亲子不成?”这完全是乔岱下意识的反应,嘴比脑子还快,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那程遐平日里总是苦劝石勒杀了石虎,并因此与石虎结下了死仇,他一直以为陛下不杀石虎,纯粹是为了太后不许的关系,却不想此刻竟被乔岱给带歪了。 忍不住的便去想,这石虎是陛下亲子的可能性想想胡人向来没什么贞操观念,这还真是——越想越可能! 程遐脸上黑气隐现,阴沉的可怕:“若真是如此,贤侄可有什么妙策?” 他现在已经不当乔岱是普通少年,有事自然而然的就问出来了。 乔岱也没藏私:“依小侄所想,这石虎既然存了妄想,焉知其就只会乖乖的等陛下百年之后,再从太子殿下手里抢夺帝位?” “贤侄是说” 程遐这下走的更加急了,他每日里在陛下身边哭诉石虎将来会对太子等人不利,陛下那里却不为所动,显然亲子和侄子c还有江山之间孰轻孰重,在他心里并未衡量明白。 但若将太子殿下换成他自己呢? 程遐脸上闪现一丝狠淚,为了避开灭族之祸,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了! 其也不愧是石勒现下最倚重之人,既然下定了决心,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名士派头,举动之间再不复之前的焦躁。 将乔岱刚刚写的帖子又赞叹着看了一遍,低头从袖袋儿中掏出了一方印章,粘上印泥在帖子上一按,复又递给乔岱道:“明日一早还请贤侄代跑一趟玄元观,将帖子交给东方天师,至于天师来与不来却不用强求。” 乔岱躬身应是,等到无人处打开帖子一看,那印章竟然是太子私章。 太子竟然将私章都肯放在程遐处,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85.魏晋之公子无双 乔岱婉拒了程遐搬去程府居住的邀请, 又与其谈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太子府邸。 醉书看他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忍不住便道:“郎君若不想应酬这些人,不去便是了, 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们去做。” 几个月时间里,乔岱领着这些手底下的人将周围三百里范围都扫荡了一遍, 辗转之间可以说是丝毫没有遇到敌手。 所以, 如醉书这些没经过事的年轻人,心里不免有些自大了起来, 便是说话都没了之前的谨慎。 就如现在这样没有规矩的话,若是在几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口,现在却自然而然的抱怨了起来。 只乔岱向来喜欢那些带着些个性的人, 所以平日里也乐意惯着他们,鼓励他们勇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现在这样, 非但不说,反而还会在外人面前回护一二。 久而久之, 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了他脾气,越发的随意了起来。 乔岱知他一片好意,只是心中存了事情不想动, 便斜靠在那里有些懒懒的答道:“你不懂, 有些事情如果咱们自己去做,不过是死几个人而已, 但如果是别人去做, 却能将这天下给搅乱。” 他说的声音很低, 外面儿‘踏踏声’车轮‘轱辘轱辘’声不绝于耳,但醉书已经修炼出了内力,耳聪目明的自然听得清楚。 只他毕竟见识有限,有些事情如果不掰开了揉碎了去讲,便很难明白。 听了自家郎君的话,细细寻思了半晌,却发现毫无头绪。 醉书有心想再问,却被看出自家郎君有些不对的侍剑给拦了下来。 醉书向来有些娇气,被侍剑拦下自然心里不服。 不过他虽然迟钝,一经提醒,也看出乔岱似乎满腹心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下去。 乔岱懒得理会他们的眉眼官司,现在他的全部心思几乎都在怀中的那封书信上面,暗中思索着,这位东方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时间转眼便过。 随便吃了几口朝食,乔岱便带着醉书侍剑两个匆匆上了牛车,向着城外的玄元观出发。 只留下对着满桌剩余食物的乔厨子在那里黯然神伤。 “郎君今儿吃的如此之少,是不是对他做的东西不满意?” “晚上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郎君对他的宠信?” 玄元观名字很牛叉,实际上却并不大,乔岱远远的就看到观门紧闭,但观前却停了长长一排的牛车。 车上无一例外的都端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文士,看他们须染露珠的样子,也不知已经在门前等候了多久。 再看看自己这副悠闲的自认为已经来的很早的样子,乔岱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 但心虚归心虚,又不能就此转回去,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将牛车赶在队伍的最后面,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心里却在计算着,到底要等上多久,才能既算做他心诚,又不会太耗费精神。 定眼向着道观望去,见只是一片清洌洌的白气,与他这些日子所见的寺庙道观并无不同,不像是里面住了一位活神仙的样子啊? 正这么想着,便见一位小道童从侧方的竹林走了出来,对着他做了一个揖礼,恭声说道:“这位郎君,我家真人有请,还请随我来。” 你家真人谁啊? 乔岱被这观前的阵势和心中那点莫名的渴望弄得有些心烦,很想这么怼一句,但毕竟几世练就的定力在那里。 即使心中不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那翩翩公子模样让小道童红了脸颊,眼神也开始游移。 “还未请问你家真人是哪位?”乔岱轻笑着问道。 声音也好好听,小道童的脸颊更红了,糯糯了半晌才将想要说的话表达清楚:“真人就是c就是真人呗。” 这,这什么回答? 难道小爷魅力失效了? 乔岱狠狠的盯着小道童的头顶,本来不想去看那什么真人,毕竟他是来给天师下请帖的,想见的也是那个同叫做东方的人,就这么中途跑去拜见别人好像有点不大好。 只是看着这个连自家真人是谁都说不清楚地小道童,乔岱忽然之间便又有了兴趣儿。 也许是心中那点怯意终于发酵完成,让他随便找了这么个借口给自己再找点事情做,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乔岱整整衣冠下了牛车,对着小道童道:“前面带路吧。” 前面牛车上端坐的文士看了他一眼,嘴角掠过一丝不屑,便转回头目视前方,继续端坐静等。 乔岱跟着小道童沿着侧方的羊肠小道一路向前,七转八绕之间,却是越来越心惊。 这不是,不是诸葛武侯的正反五行八卦阵吗? 恍惚间,某些被深深埋藏的记忆又破土而出 “你我武学已达世间极致,想要再有进益也是难。 只可惜古人所述奇门遁甲之术多有不实,否则本剑仙倒是想学学。”一身玄衣的年轻男子就着琴声舞了一遍剑法,在琴声停止之后便弃了剑,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 那刚刚端坐抚琴的红衣身影听了他话,却是笑道:“你想学奇门遁甲之术,这有何难?现世里没有,自然有有的地方。” 年轻男子微微一愣之后,便想到他说的乃是那些古人之墓,当年曲洋为了一本琴谱,能够连入二十九间古墓,眼前之人作为魔教教主,自然只有更加胆大妄为的。 但但但 事实证明,无论什么坚持啊节操啊之类的,其实就是为了打破的! 乔岱只犹豫了不足半天时间,就跟在教主的屁股后面一头埋进了故纸堆里。 两个人愉快的翻阅各种古籍找起了西蜀权贵之家的墓地线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外面虽然有数地说是诸葛武侯安葬之地,但经过他们的反复排查,可以确定,这里面竟然无一处是真。 除此之外便再找不到关于武侯墓地的任何消息了。 想来想去,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到同一时期的那些权贵身上,唯一的目的便是想从这些墓地之中搜寻到诸葛武侯长眠之地的消息。 折折腾腾近十年的功夫,他们两个几乎没在外面露过一次头,就跟墓地干~上了。 乔岱之后想来,两个人那时候是真的有点丧,西蜀全境只要风水好点的地方,几乎被他们给犁了一个遍。 不知多少生前孤高傲世之人,只因为他们两个那一点不知能不能达成的心愿,便死后都不得安眠。 有时候乔岱甚至想,若是两人真的在哪所墓地里遇到一只大粽子,或是飞僵什么的就此死于非命,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 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吗! 但直到两人找到武侯墓,并且在其中竟然真的找到一卷无名书卷的时候,却连一丁点儿古怪的事情都没遇见到。 说实话,那时候乔岱心里其实特别失望。 盗墓贼的生活,怎么可以这么平淡呢?!!! 犹如被老天偏爱的他们如愿以偿的得了正反五行八卦之法,只乔岱明明也看的懂学的着,但却总好像差了那么点天赋。 一些简单阵法或者破阵之法上手还容易,但只要稍微复杂些的对他来说就千难万难,无论怎么小心翼翼总会有那么一点点偏差。 反倒是教主,那才叫一个天赋异禀,无字书到手没多久便将其中的阵法学了个齐全。 到后来甚至能够举一反三,自己随意的将其上的阵法组合成另外的样子! 乔岱记得当时他还曾经跟教主感叹过:“都说武侯智计无双,现在想来跟我也就差不多,要不然怎么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进了他的长眠之地。” 他当时是真那么想的,他不相信武侯若是有东方那样天赋,仅凭他们两个菜鸟还能将书卷给带出来。 却不想教主却摇了摇头,说道:“千年沧海变桑田,再厉害的阵法也会失去效用。若非如此,当时之人岂会放过武侯遗书?” 想想倒也是,乔岱有些不甘心的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玉石,他就不信了,凭他无所不能的智商,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古人呢? 乜斜的瞅了眼悠闲整理琴弦的教主,还是一个没有那啥啥的古人咳咳咳,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是分分钟被教导重新做人的节奏啊。 见到久违的阵法,乔岱忍不住思绪万千,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引路的小道童早已在阵法边缘处停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的醉书和侍剑也因为不懂阵法的缘故,一进来就跟他走散了。 曲折蜿蜒的道路上,现在只有他一人在无意识的忽左忽右的向前行走。 这世界上有一个同样复姓东方,又同样会此阵法的人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心‘砰砰砰’跳的很不正常,既有着期待,又害怕只是空欢喜一场,犹犹豫豫踟踟蹰蹰,他变得已经不像他自己了。 正行经一片漫天飞舞的桃花林处,猛然间一阵笛声想起。 这是阵法可以有别人学会,但这清扬的笛声,除了那人,还有谁能够吹奏的出来? 乔岱踌躇的心立马畅快了起来,步伐加快,脸上那标准制式的笑容早已不见。 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被天上馅儿饼砸傻了的傻瓜! 转过一重墙角,乔岱终于看到那个执笛而立的人影,还是一身的红衣似火,面容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到底,不一样了吗? 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堵,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嘴角的笑容却不受控制的扩大。 又哭又笑的好久,乔岱终于确认,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不要说只是面容变了,便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他的气息! 激动过后,他迫不及待的想上前去问一问老友是怎么过来的。 隔着一个世界还能遇到故人,这,这,这可真是缘分啊 乔岱身形一动,脚下的景象飞掠而过,刚走到东方面前,还没来的及问他怎么也会来到这个世界,却被一把抱住。 抱住了? 乔岱赶紧回抱回去,眼里兀自带着眼泪,嘴角儿的笑灿烂异常,让人无论如何移不开目光。 看着面前活生生的老友,乔岱也移不开目光,也不想移开目光。 “东方” 哦 乔岱想问问东方是怎么来的,来了多久了 想发表一下关于教主不愧是教主,到了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的感慨。 可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好友久别重逢的礼节里难道还包括接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86.魏晋之公子无双 在此之前, 做为一个活了几辈子的人, 看着身边的人娶妻生子儿女成群。 乔岱却从没想过自己的感情问题, 他天生好像就少了那么一根筋。 少了一颗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很想很想跟人亲亲抱抱的心。 如今措不及防的被一直自认为是关系好的不能再好的人给抱了亲了, 要怎么办? 是将人给直接撂倒踢翻, 还是应该来点欲拒还迎? 乔岱的脑袋如今已经成了一团糊, 根本就思考不了如此复杂的事情。 所以他极其遵循本能的伸出舌头去舔了舔,发现对方的口气并不恶心,反而好像,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所以就一一更加凶狠的亲了回去这不就是看上了吗,谁怕谁啊! 饶是教主自认对他了解极深, 也绝对没想到阿岱竟然是这种反应。 一时不查, 竟然被他给后发先至, 占了上风。 只他亦是掌控欲极强的人, 又是两人中先明白了自己心思的那个。如果他肯在下面, 上辈子两人也不会到死都只是朋友了。 所以,临到如此紧要关头, 怎么能丢了掌控权? 于是,被伺候的越来越舒服的乔岱,很快就迷迷糊糊的沉浸在享受中, 将刚刚升起的好胜心给彻底抛在了脑后。 之后, 之后发生的事情仿佛再顺理成章不过。 有东方这个蓄谋已久的家伙主导一切, 刚刚明白心意就被带上床做了个彻底好像也不是多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只是在两人彻底结合的那一瞬间, 原本装死的小金, 却再也装不下去了。 它‘嗷嗷嗷’的在乔岱的识海中乱窜,那凄厉的叫声,差点将两个性质高昂的人直接给吓的萎了。 不,乔岱其实已经真的萎了d,将脑袋深深埋在枕头里上下没争过人家也就罢了,反正在下面他也感觉很舒服,可是这莫名其妙的成了快枪~手是怎么回事? 想死,不,是好想掐死小金! 东方将人给搂在怀里,低低的笑了起来,刚刚一抹金光从乔岱身上流出,转瞬便与他的魂魄融成了一体。 自然而然的,他不但感知到了小金的存在,还同乔岱一样能够听到它那沮丧尖厉的叫声。 琉璃一样毫无杂质的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复又归于沉静。 对于他来说,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床上的人和将要完成的事。 心念电转之间,已经将小金屏蔽在两人的意识海之外,又使了个巧劲儿将身下的鸵鸟给挖出来。 紧接着便是又一拨狂风暴雨! 舒爽过后,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乔岱,终于再次想起了反常的小金。 咬牙切齿的对着旁边一脸餍~足的男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明白!” “阿岱是在嫌弃我刚刚不够努力?”说着还暧昧的又将人给压在身下,大有一言不合再来一发的意思。 乔岱伸出手指狠狠戮了戮他的胸口:“不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你可以试试!” 怎么也是朝夕共处几十年的人,教主甚至比乔岱自己更了解他的脾气忌讳。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这人是真的炸了毛,如果不给说清楚,今后自己绝对得不了好。 反正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两人又是第一次,考虑到阿岱的身体问题,他现在也只能压下再次蠢蠢欲动的心。 此时有件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遂侧过身子躺平,又将人搂在怀里,这才缓缓道:“许多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上一世死亡的瞬间曾经感应到那个时空中有什么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但可能是魂魄不能久留世间的缘故,我很快就感觉到了一阵吸力,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带着记忆转生在这个世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估计你识海里的那个小家伙可能知道的要更多一些。” 东方没有说的是,他那时明明感觉到了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就藏在乔岱的身体之中,但是因为不明底细,怕伤到他,所以才没有出言召唤。 只是那感应明显不是单向的,他虽然没有动手。但却还是被察觉到危险,先下手为强的小金给先一步踢出了那个世界。 只是让小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它带着主人再次穿越,竟然又同这人穿到了一起。 这到底是怎样的虐缘啊? 现在珍藏了许久许久的最后的保命能量被抢走了,让它很想对着主人哭唧唧。 可是这一对狗~男~男竟然就这么搅合到一起去了,它现在要找谁做靠山? 乔岱一听东方说小金知道的可能更多一些,立马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咬牙切齿的在脑子里说道:“小金,你说还是不说?” “呜呜呜” 它很想不说啊,但是作为一个已经被契约了的先天灵宝——的器灵,它可能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天道也允许他在没有伤害到主人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藏起些好料。 但在主人已经发话的情况下,却绝对没有它再继续隐瞒的余地。 被抢走了血包,本来就已经生无可恋了,却还要被质疑被盘问。 小金觉得自己绝对是天下最惨最倒霉的先天灵宝,反正已经这样了,好像也不会更惨。 遂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对着乔岱哭诉道:“爹爹c爹爹,小金这是有了后娘,所以爹也要变成后爹了吗?” 听着它‘嘤嘤嘤’的哭泣声,还有那一声声的‘爹爹’,乔岱虽然还是没有放弃追问,但到底语气缓和了些,“有些事情,你总得让我们知道,这样打哑谜算什么?” “嗝” 哭的太凶,灵宝的器灵也能打嗝吗? 乔岱简直无语,这还真把自己给当成小孩子了! 小金哭够了,这才絮絮叨叨的说道:“人家也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只记得那是我之前捡到的,因为能量很充足,所以便一直藏着来着。” 早知道如果是有主的,它一定早早就给炼化吸收了,一定连渣都不给坏人后娘留下! 小金越想越是气愤,在识海中恶狠狠的盯着东方不放。 乔岱也一样即使是新晋爱人也不能抢他儿子东西吧?还有,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识海吗,东方怎么也能过来啦? “那是我的一魄。”东方也是刚刚无意中收回之后,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转脸看向小金的目光便有些幸灾乐祸,“呵呵,小家伙,你吃了我大量精魄,现在还想不认?” “嗝”小小一团的小金,皱巴了小身子,现在是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灵宝认主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便是像它与乔岱一样,定下天道所承认的契约,然后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互相不能背叛。 这一种方式虽然人类名义上为主,但却并不完全占据主导位置,事实上一切都是按照契约来的。 当时乔岱什么都不知道,契约是小金所定,自然对它自己极为有利! 另一种却是,它主动将一个生灵的魂魄印记烙印在自己的核心处,这样那生灵自然就有了超控灵宝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结契方法完全是一种弱肉强食。也就是如果它强,那就以他它为主,另一方强就以另一方为主。 如果东方是普通的魂魄,小金自然不会如此欲哭无泪。 关键是,这,这,这人倒底是什么来路啊? 它只是想消化他的一魄,都用了无尽岁月尚且还留了一个尾巴,还能妄想当做主的那一个吗? 小金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还不能完全凝形的那一小球瘫在地上,之前淡淡的光芒都已经消失不见,看上去很像是一块狗皮膏药。 额,好伤眼! 乔岱看着感觉有些可怜,精神力触觉朝那个方向轻轻掠过:“小金不要怕,还有爹爹呢。他要是敢欺负你,咱们一起修理他!” 下面那一坨水波一样蠕动了一下,虽然有被安慰到,可还是不开森 “一魄魂魄的魄?”乔岱也不知怎么安慰了,只能转移话题,问起了他刚刚有些听不明白的东西。 东方点头。 “人如果没了一魄会怎么样?”乔岱好奇追问道。 东方不自觉的手上用力,嘴巴却闭的紧紧的,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阿岱被勾起了好奇心,如何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在识海中不停的追问。 贴在地上的小金终于有了动静,它被抢了东西,还被莫名其妙的塞了个有威胁的主人。 所以现在是完全看不得东方好,见他不肯说,便偏要将事情讲给爹爹听。 原地蹦起,团成小球一跳一跳的道:“爹爹,我知道我知道。” 见乔岱眼神望向他,连忙连珠炮一样吧啦吧啦起来,“魂精魄肉,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少魂,那便要痴傻或者变成植物人。 如果少魄,那肉体就会有缺陷。” “爹爹,他现在是个瞎子!” 小金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似乎在抱怨自家老爹怎么会看上一个瞎子。 “可是上一世的时候,他手耳口足眼鼻全都是好的。哪里残废了?” 阿岱说完便张大了嘴巴。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教主所修炼的功法忍不住大叫道:“你前世是” 话还没说完,东方的精神已经从小金的空间中退了出去,一翻身又将管不住自己嘴巴的恋人给压住。 向他切身证明一下,自己这世这方面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87.魏晋之公子无双 乔岱随着小道童去见东方是在早上, 而他再次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有什么事情,我让人去安排就是, 哪里用得着你去跟那些人应酬?”刚刚见面就要分开, 对于刚刚确定关系的某只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难道你不需要闭关?”乔岱斜睨着对方, 对于一个精魄刚刚回归, 不想着闭关融合, 却只想着腻歪的某人实在是给不出好脸色。 “好吧, 等我这边稳固了就去找你。”教主有些无奈说道,并且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令符, 将其取出交给乔岱。 并嘱咐道:“这东西你拿好, 应该用的到。” 乔岱反复看了看,结合之前听闻的消息,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你们正一道的令符吧。我记得现在正一道已经分裂出了几路, 各由大祭酒掌控, 他们会认这令符吗?” 被怀疑了,教主心塞高冷的不予回答! “好了,知道你厉害, 一定有办法牢牢掌控住这些人, 只是懒得管才任由他们各行其是。”阿岱看着他一如前世有些拽拽的样子,忍不住侧过身在其脸上亲了一口。 想起之前的魔教似乎也是如此,看似四分五裂, 但自从跟任我行割裂开之后, 就变得团结无比, 让人想渗透都找不到缝隙。 愉快的将令牌收了起来,有了这东西,之前最担心的根基不深问题也将迎刃而解。 本想就这么道声“再见!”,便转头大步走出这间屋子的。 想想又不对,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了男友的人了,仿佛大概好像应该表示表示才行。 所以,阿岱又倾身大方的亲了教主一口,然后才转身大步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徒留下郁闷的教主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就这么走啦 刚刚上过床,不是应该依依不舍谁也离不开谁吗? 教主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技术不好所以留不住人? 嗯,闭关的时候应该再仔细的研究研究! 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阿岱,现在正懒懒的坐在牛车上面,忍受着醉书和侍剑偷偷望过来的小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轻咳两声,又将身子摆正,做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 却不知此时的一本正经是多么的欲盖弥彰,也幸亏醉书和侍剑两个都是一脸懵懂的少年人,虽然察觉到自家失踪了一天一夜的郎君好像有些奇怪,但却看不懂到底奇怪在哪里。 牛车刚刚回到客栈,便有程府的人迎了上来,对着阳岱道:“见过陆家郎君,中书令大人吩咐仆等,请您有时间务必过府一叙。” 乔岱猜测这是程遐昨日听了他的主意,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有意让他当那把刀呢。 只乔岱却不想接这茬,在一旁帮着出出主意搅乱下局势也就罢了,让他亲身上阵冲锋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乔岱想到这里,车也没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哑着声音说道:“恐怕小子不能付程公之约了,刚刚收到家里急信,言道家父重病。吾虽不孝,却还是要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他这一日夜都没睡好,眼圈儿青黑,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再加上那沙哑的声音,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这,郎君郎君”这门客本以为让他来请大人看重的这位公子,应是美差无疑,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拒绝了,一时间未免傻眼。 乔岱虽然想抽身,却也不会彻底断了此处的联系,万一哪天还能用的上呢!给迎出来的乔厨子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从袖中取了一粒金珠出来,抬手之间递给了那奉命过来请人的门客。 这金珠乃是南海所产,北方稀缺之物,好的几可价值万金。 便是这颗略小了些,也至少值几百金。 如此宝物,竟是只赠给他这样的一个门下客? 那人脸色涨的通红,不知说什么是好。 乔岱早恢复了之前风度,他又最善于体察人心,见那门客吴生渴望又不敢要的样子,微微一使眼色。 乔厨子会意,在一旁一把将金珠握在那吴生手里,并低声赔笑道:“吴郎君且收着就是,我家主人因家中急事必得立即离去,过后自是还要回转。是以这次还要您在程公处美言几句才好,也可使得我主人不致与贵主家生了嫌隙。” “既如此,郎君何不面禀程公,想来也不差这一时。”那吴生将手握紧,实在是舍不得放开。 只既收了如此重礼,自然也要为君分忧,遂开口劝道。 乔岱未语泪先流,声音越发沙哑了,“并不是小子不恭敬,只是家兄来信说的甚急。我唯恐走的慢了一步,便再见不到阿父,当真是一刻钟都留不得。” 那吴生本来便仅是为他礼物所动,感动之下才出言劝了一句,现在劝过了自然也闭口不再多言。 之后乔岱又将给程遐的礼物还有一封亲笔写的书信拿了出来:“此去甚急,竟是不能当面面辞程公,失礼之处还望吴君代为转圜。” 说完一行人轻车简从,转眼间便已经出了邺城。 听到信儿的程遐捶足顿胸,等打发人去追的时候,乔岱等人却早已经走的远了,追之不及。 太子听信儿之后问起,程遐有心想将乔岱除石虎的主意说出来,但却知道这位殿下最是个管不住嘴巴的,唯恐他哪日酒醉多言。 万一事泄,那真是悔之莫及。 只能支吾过去,反过来自己暗暗琢磨着那件事情的可行性。 心里却忍不住暗骂‘陆兴之’不当人子。 本来好好的事情,偏偏却只出了个主意便跑的不见人影,反倒让他心里打起了鼓来,生怕其是石虎派来的奸细,这事情之后又隐藏着其他阴谋。 与此同时,兜兜转转已经在城外隐秘处落脚的乔岱早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正惬意的一手拎着一壶果酒,一手挑拣着乔厨子奉上来的各种吃食。 旁边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柳木却不如他这样洒脱,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郎君,我们这么一走,那程遐真的会依计诬陷石虎吗?” 乔岱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悄悄揉了揉吃撑了的肚子,瞪着柳木道:“也不能说是诬陷吧,那石虎不是时刻盼着他大伯石勒早死?” 至于那程遐有贼心没贼胆儿的问题,他之前还会担心一二,现在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东方即混成了正一道大天师,又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许多可调用的资源。 宗教这东西,以之争霸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做些辅助工作却最好不过。 “在这里修整一日,咱们明日回山寨,也不知离了这些日子,那些小子们有没有偷懒。” 乔岱细思之前的计策,认为程遐不可能弃之不用,所以这后赵乱起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是以,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进一步巩固实力,要不然到时候就只能看着别人捡便宜了。 “郎君,郎主和大郎君来信儿,让您得空回下坞堡。”醉书忽然想到什么,在一旁提醒道。 阿岱点头表示知道了,距离他这具身体十六岁成年还有几个月,也不知阿父还有大兄找他回去有什么事情。 靠,禽~兽啊,竟然这时候才想起这具身体竟然还没满十六! 不行,这地方不能呆了,要尽可能离那人远些才行。 吃饱喝足又换了一副面孔的阿岱,带着留在身边的几个属下,一路向西回到了山寨处。 只这一次心境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有了正一道的外援,现在他的势力表面上不显,但却足以在未来的鼎革中争得一席之地了。 他之前忙着扩充忙着积攒人手,现在也终于能够安下心来,抓一抓民生上的事情。 否则,根基不牢固,早晚也是个隐患。 “之前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乔岱转头向跟在身边的侍剑问道。 他所说的乃是以前看过的民间一个肥田的方子,据说用好了增产效果堪比化肥,所以又有‘土化肥’之说。 只这方子还是他很早很早之前似乎在某部小说上瞄到过的。 虽然有记忆,却并不完整。 而且那方子到底有没有效果,估计连那本小说的作者都说不清楚,所以他现在若要用,还要先验证过才行。 “我记得小羊山那边再向北行有一片山谷,即使到了冬天温度也会比别处高,向有少阳谷之称?”乔岱想了想方问道。 “是,郎君。只是那里临近中山王领地,若有动作很容易被人查觉。”回答的是柳木,这人对于军事沾边的事情总是比别人用心几分,有大将之才。 “无碍的,暂时我也只是想找几个人进去种点菜,弄不出多大动静来。” 当然这几个人再顺便做个眼线,就近监视一下石虎父子的动静,再再顺便传递个消息也费不了什么事儿。 只是,种菜? “那里虽然比别处暧和,但现在日渐冷,想种庄稼恐怕不行。”柳木想了想委婉劝道。 冬天万物凋敝,对于时人来说是万古不易之理。 他们最多只听说极南之处有地终年炎热,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在其心中与神话传说无异。 现在听自家郎君说要在冬日里种菜,柳木看着他的目光便有些奇异,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期待。 倒是醉书和侍剑想起了在玄元观旁迷路时所见的那片桃花林。 当时他们便疑惑这个时节怎么还会有桃花,后来想到天师传说,便认定那必定是神仙手段无疑。 自家郎君可是在天师处待满一天一夜的人,难不成也得传了神仙方术? 这么想着,心里更热切了起来,简直是乔岱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好的样子。 醉书向来活泼,跟众人的关系也更好些,见柳木皱着眉头还要再劝,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见他不明白,又在他耳边嘀咕“东方天师!” “郎君见到东方天师啦?”柳木的语气满是惊喜外加不敢置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88.魏晋之公子无双 乔岱差点被柳木那惊喜的语气给噎到, 不过细想起来, 自己的功夫还没有练回来,又不擅长布阵之法。 暂时来说, 是没有教主的手段, 这个醋吃的未免有些心虚。 哎,相比起那位二十几年的经营, 他来的是有些晚了。 所以,要努力了啊! 打起精神的阿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目前最最重要的还是增强实力。 “咱们先去少阳谷看看。”乔岱转身对着柳木等人道。 说完一挥马鞭, 已经先行向前驰骋而去。 柳木等人又能如何?跟着呗 少阳谷只是几座连绵的小型山脉形成的谷地,成葫芦形, 因为葫芦口朝南,背后的山脉挡住了北面的寒风,所以冬季的时候要比别的地方温暖些。 现在正是秋末冬初,外面已经开始穿皮袄了,这里估计还能穿一段时间的单衣。 阿岱领着几个属下下马, 沿着周围的山脉在山谷中转了一圈儿, 发现只有一些常见的野物,至于虎豹熊这些凶猛的野兽并没见到。 心里不禁感到奇怪:“这么好的地方, 怎么会没人聚居?” 对此事柳木明显知道的更多些, “郎君, 不是没人居住。这里之前乃是许氏的族地, 乃是许家郎君贵女们的冬日避寒之所。据仆所知, 绕过左侧的密林当年应是建造了一片庄园,据传里面有热泉,只不知真假。” 听到有热泉,乔岱立马眼睛亮了起来,一挥手对着几人道:“走,咱们去找找,看那庄园还在不在。” “这里地处偏僻,一般山贼盗匪并不会选择此处。又因曾是世家私宅,一般野人或流民都不敢轻易冒犯。只是已经荒废了几年的时间,却不知还能不能用了。”柳木在一旁说道,语气中颇多感叹。 他们很容易便在密林之中找到了一条出入的路径,只是废弃的时间久了,上面野草弥漫,不是事情知道绝对想不出这竟然是条通道。 一路向前,很快便看到山林掩映处的一处屋角儿,外墙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但远远看去尚有部分完好,修整一下应该可以勉强居住。 “咦,不对,院子里有人。”还有一段距离,柳木便惊讶道。 那处宅院处虽然没有炊烟传出,但是时不时有飞鸟落下又飞起,有经验的人很容易便可以确定,应该是有什么人拿东西在喂食这些鸟类,而且是经常这么做,所以这些鸟才会犹如被养熟了一样。 乔岱也看到了,尤其是在转换视觉之后,从那一片断壁残桓之后,可以很轻易的看到一片青色的气柱蔓延而出。 青色啊,而且还如此浓郁,在这荒僻地方竟然能遇到如此气运之人,当真是好运气! 四下望过去,除此之外竟然未发现任何气运之柱。难道这片宅院周围竟然只这么一个人吗? 乔岱拍了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马儿,不理他挨蹭过来的一张长脸,对着醉书c侍剑还有乔厨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然后对着柳木一挥手,示意这人跟他走。 这里离那片废弃的宅院已然不远,两人徒步走了一会儿,很快便到了院墙外。 乔岱看那气运柱就在门内不远处,所以并未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对着里面那人的方向一抱拳道:“里面可是有人?乔家坞堡乔岱前来拜见!” 等了一会儿院子里并未有人声传出。 乔岱朝上望去,那股青色气柱并未移动过分毫,可见这人并未躲起来,也未有开门迎客之举,却不知是为何。 而且,此时离得近了,乔岱方看的清楚,这人的气运虽然大部分为青色,而且极其浓郁,但却漂浮不定,竟是随时溃散之兆。 他这些天已经有些明白过来,看一个人的气运好坏,除了颜色便是其稳固程度。 按颜色从低到高为灰c白c红c黄c青c紫,越往上人的身份便会越尊贵。 但尊贵并不代表着这个人便会过得好,出身就是王侯自然坐拥逆天气运,但过得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野人的所谓贵人多着呢。 所以还要看其气运的稳固程度,越稳固说明一个人的生活越安定安全,心中的幸福指数也会越高。 与之相反,若一个人的野心与机遇或能力不匹配,就会导致其气运不稳;或者,一个人虽然气运心态都很好但却因为一些外在原因地位不稳,这气运也会浮摆不定,严重者甚至会直接溃散。 只是气运溃散是只降低等级,还是导致死亡,因为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实验,所以阿岱现在也无从知道。 看这人的气运浮摆不定,似乎随时都可以消散,要不然就拿他做个实验? 虽是如此想,可是看着那浓郁的青色,又感觉好可惜。 人才啊,他现在可是奇缺! 这么想着,终于不再犹豫,直接推开外面的那扇大门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乔岱和柳木都不禁一愣。 院子里收拾的甚是干净,看的出来现在的主人应是一个很严谨自律的人,甚至某些方面应该还有一些癖好。 烧火的柴,装东西的箩筐还有一些农具等等,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透着一种奇特的规则感。 只是上面无一例外的都落了一层灰,可以看的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擦拭整理了。 将目光移向正中间斜躺在一块踏板上的男子,染血的长衫,满头的长发,还有浓密的不算太长的胡茬,所有的一切都说明最多十天天前这个青年男子应该还不是这个邋遢样子。 而使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应该就是他那条即使靠坐着,即使上面盖了一张皮毛,也让人第一眼就无法忽略的腿了。 隔着几步远,乔岱甚至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肉的味道。 那男人见他们两个进来,并没有丝毫害怕,相反的,他咧着嘴开心的无声笑了起来。 一双还算清明的眼,望着明显为主的阿岱略带着些歉意的说道:“你们是晋人?呵呵,没想到我临死之前竟然还能遇到一位郎君公子。 当真是幸甚,只是恐怕要劳累您给我收尸了!” 应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勉强说完这句话便剧烈的咳了起来,这一来是他嗓子干涩缘故,另一方面却是这人应该在发烧,很可能肺部已经被感染成肺炎。 乔岱皱着眉头走过去,伸手在他的脉搏上摸了一阵,又将盖在他腿上的皮毛用手挑开,露出肿胀了足有一倍多的大腿,上面一道长长的刀伤,以及一处箭伤,都已经开始溃烂。 仔细嗅了嗅,刀伤还好说,箭却是萃了金汁儿的。 所谓的金汁儿便是人畜的粪便熬制成的汁水,刀剑或者箭矢若使用前在其中浸泡过,杀伤人后即便伤口再小也容易引发感染。 这可以说是古代最简单的生化武器,只是为了避免误伤自己或者同伴,一般人都不会如此做。 看来这家伙遇到的应该是个狠人,要不然不会有此待遇。 阿岱仔细的查看了他伤口的溃烂程度。 心中忍不住升起了敬佩,已经如此严重,却还能好好的活着,当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当下,将其收归门下的心思更重了。 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现有的药材,阿岱倒是找到了几个可用的方子。 只是想要完好无损的保住他这条腿,却是不大可能了,即使治疗效果再好,他以后也会变成了瘸子,并且阴雨天或者冬日里都会经常性疼痛。 若是弄不好,最后不得不截肢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相比于命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情了。 “柳木,让乔厨子他们都过来吧,东西也都带过来,我需要他们帮忙。” 说完,阿岱又转头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可以保住你的命,但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那人听到他的话,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却又快速的黯淡了下去。 嘶哑着嗓子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会拜你为主公,但不会做奴隶。” 听到这话乔岱也笑了出来,说道:“我不缺奴隶,缺的正是能共事的谋士。” “吾姓王,名灿字宣明。” 他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家世住地,乔岱也没问。 反正看中的也只是这个人的才华心智或者说是气运,其家族与否倒是次要的了。 话说回来,即使这个王灿出身那个声名显赫的琅邪王家或者太原王家又如何?不要说他们远在南方,对自己的帮助有限。 便是在身边,偌大个家族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残废了的子弟,便对他承诺或者帮助什么。 大家族成其盛名的同时,出了名的还有与其相匹配的冷漠。 乔岱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儿,对着王灿笑道:“等一下人到齐了,我要动手将你腿上的疮口挖开,将腐肉全部剃掉,之后的恢复期腿部会很痛。 而且即使好了,你今后走路也应会有异常,对此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阿岱手上并没有麻沸散,并不能给人做麻醉,但却可以通过点穴的手段达到同样的目的。 可以说,如果说麻沸散是中医外科手术史上的一个里程碑,那么点穴法绝对就是一个bug存在。 有了这个,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再那么艰难。 柳木很快就带着乔厨子三人过来了,乔岱先是检查了下药箱,免强可以凑够两副药,现在说来是足够了。 王灿的腿已经很严重,再不能托下去了,所以一面安排乔厨子去熬退烧药,一面安排柳木和醉书一起去收拾房间。 他伤了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屋子里积的灰尘有点多,这样并不利于养病。 而阿岱自己则在一旁指导着侍剑如何处理这样的伤口。 今后手下这些人少不了要打仗,受伤更是在所难免,到时候只靠阿岱一个人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趁着现在的缓冲期,阿岱总是将能够交出去的尽量交出去。 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虽然以乔岱的视力和手感,在黑暗中也能免强将手术给做了。 只是考虑到要教徒弟,索性将时间订在了第二天上午。 只是割开伤口挖去腐肉,然后消毒缝合,期间只要小心些不伤到筋脉和主血管就可以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即使如此,还是为阿岱赢来了一大波崇拜敬仰的目光。 尤其是王灿,明显是听过三国时代华佗的故事,盯着自己的被缝合整齐的伤口看了半晌,连解穴过后的疼痛都顾不得,便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追问阿岱是否为华氏传人。 华佗当年又是否当真有《青囊经》传下,在得到否定答案后还摇头直叹可惜。 “王兄未免得陇望蜀,我之传承哪里就比不上一部《青囊经》啦?”乔岱见他连腿疼都顾不上,只一味的在那里胡思乱想,忍不住笑道。 阿岱这么说,却是直接将王灿给说的郁闷到了。 “主公家传,灿岂敢奢求?” 这年代谁家有秘技不是藏着掖着的,哪里会轻易示人? 刚刚妄求《青囊经》已经不该,只因乃是心中执念,这才掩面一言。 至于其他哪里还敢奢望? 不等阿岱这里说什么,醉书那里却已经着急巴巴的说道:“王先生忒小瞧人。我家郎君可不是那等小气的,这些东西,在咱们家可都是谁想学就学的。非但不用像其它地方一样受师傅盘剥,学的好了可还有奖励可拿呢。” 说话间一副小孔雀开屏的样子,乔岱真想让他看看自己那屁股尽情外露的嘚瑟样子! 王灿听了这话有些半信半疑,但见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就是如此,你实在是少见多怪的模样。 张了张嘴将那些疑问都给咽回了肚子里,反正相处的日子还长着,自己还是慢慢看吧。 王灿果然不愧其青色气运,恢复的很是顺利,期间并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而在他养伤的期间,山谷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 其中只有三个是来试验乔岱所说的土化肥的,其余的更多的却是之前便挑选出来的,确定要跟乔岱学习混元掌的少年。 这其中甚至还有几个他的堂兄弟,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他曾经接触过的五兄乔岐。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可怜,四叔那里是越发的不着调了,听说最近正闹着要出家,便是郎主跟二叔三叔联手的藤条都没能让其改变想法。 三个做哥哥的,又不能真的将弟弟给打死,便只能给关在了坞堡里,限制其外出到处浪。 可那家伙实在是不消停,干不过自己兄弟就拿小辈儿的撒气。 别人都还好,被欺负了躲远点儿就是,最不济还可以叫自家老爹过来救命。 只五哥哥儿两个却只能硬受着,还是郎主那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好阿岱这里缺人,所性一股脑的都给打发了过来。 除了自家大兄,众位兄弟中阿岱还真的只跟这位五兄亲近些,他能来倒是正中下怀。 索性便将‘试验田’的事情一股脑儿的交给了他去做。 除此之外,当然也少不了每日的训练。这么个时代,多学点儿关键时刻保命的手段总是好的。 上午训练,下午无事的时候,乔岱还会安排他们学些其他的东西。 当然,这时候最主要的还是先将大棚给盖起来。 因为并没有塑料玻璃什么的作弊手段,所以乔岱只能采用了土办法,建造暖屋。 这东西呈斜坡状,向阳的一面斜斜的,冷的时候便用一层层厚厚的草帘子盖住,太阳好的时候却可以揭开几层让里面的作物晒晒太阳。 另外每间里面还有一个火炉,如果大幅度降温,还可以烧柴取暖。 东西太过简陋,好在这处山谷里便有热泉,再加上地形地势,如果种些耐寒的蔬菜的话,过冬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暖棚建了四个,两个用上了阿岱所说的土化肥,另两个却什么都没有,以做对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89.魏晋之公子无双 因为种的是蔬菜,生长期短暂, 所以结果出来的也很快。 事实证明, 有些时候写在小说里的东西还是很靠谱的, 用了土方的蔬菜明显比没用的大也水灵许多, 只是想起方子上的那些东西,几辈子没吃过什么苦的乔岱其实宁愿吃那些又瘦又小仿若营养不良的。 只这个时代的人却是苦惯了的, 真正战乱的时候便是屎尿也吃过喝过,那些肥料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 当真正的结果出来后,除了几个乔家尚未过过真正苦日子的郎君跟乔岱是一个心思, 其余人具都兴奋的嗷嗷直叫,并坚定的认定这就是神仙手段。 好吧, 阿岱在他们的心中又一次被神话了! 随着天气的变冷, 人也会变得懒散些, 教主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想也是, 融合一个分离已久的精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不是听小金信誓旦旦的在那里说着融合本人的精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乔岱都有一种冲过去守着的感觉。 果然,从心里有了人的那一日开始, 就已经不一样了! “郎君,过几日便是冬日祭祖,郎主来信问您何时回去。”侍剑从外面进来, 传达着坞堡那边的消息。 这次出来的时间是有些长, 而且有些事情也要他亲自回去交代一下才行, 否则若因信息不畅,而被家里人无意中给拖了后腿,那可真就太虐了。 只是从正一教那边刚刚传过来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将这个行程一拖再拖。 据说前些日子石勒旧伤复发,身体为病痛所折磨。 程遐趁机进言乃是石虎心中不服其欲将帝位传给亲生子,所以以巫蛊暗害。 石勒虽然心中不大相信那些邪祟能够伤到自己‘龙体’,但正所谓病急乱投医,精神久被病痛折磨,疑心病也会越来越重。 据乔岱所想,他现在不信早晚也会相信的。 这个关键时刻,他既要加紧训练手下这帮兵丁,又要遥控指挥之前发散部署出去的人马,只等到时机成熟便可浑水摸鱼,摘取胜利果实。 还真是抽不出时间回去祭祖啊,而且按照道理来说,他还未成丁,祭祖跟本就没他什么事情。 这么着急的催促,也不知阿父这是在搞什么? 有心想要写封信将事情给说明白了,却又生怕一个不小心走漏消息。心想,若实在不行,也只能委屈五哥一下,让他冒着被四叔父活刮了的危险回去应付阿父和大兄。 “郎君,五郎主来了,现在已经到了谷口。”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给送枕头。 乔岱立马迎了出去,恭敬的将这位五叔给让到了他现在所居住的主院。 “五叔父向来繁忙,怎么有时间来看侄儿?” “大兄和大郎那里都走不开,给你传了几次信儿,却都不肯回去,我不来谁来!”乔合之怒目瞪着这个侄子,往日里最省心不过的一个人,临近成年却越发的让人操心起来。 乔岱有些尴尬的笑笑,只能低着声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赵王那里最近会出大乱子?”乔合之听了一半已经变了脸色,想骂这个侄子胆子太大,张口却问出了更关心的问题。 乔岱点头,“有七八成的把握。” “为什么不早说?”拿着手指头点着这个侄子,乔合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阿岱却是一脸无辜,“这件事情虽然可能获利丰厚,但风险也太大,所以侄儿想以另一个身份掺和进去。这样无论如何,与咱们坞堡都无损。” 他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石勒那边胡人的势力现在膨胀的太厉害了些,保守估计也要有几十万。 再加上手上的那些大将,若是坞堡不保持事外,贸然掺和进去。在局势未彻底败坏之前,万一被盯上,就是有死无生之局。 只他一个人就没这个顾虑了,身边都是青壮,万一事情发展不如预期,大不了策马开溜就是。 “九儿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手里才多少人马,便是全散出去又有什么用?”乔合之想了半晌,这才有些沮丧的说道。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他们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得不更加偏向坞堡中的老弱! 但如以往一样,因为害怕担心就放弃所有机会,又太被动了些。 乔合之认为阿岱这样的主意便很好,将部分子弟分离出去,这样既能挑战机遇,又能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坞堡的安全。 只是他手上的人马还是太少了些,“你那边本来有三百人,整合山匪之后又得了一千余人。这样,五叔这里出三百,明儿我回去之后让四郎和九郎每人再带三百过来。” 见阿岱要推辞,摆了摆手说道:“你大兄身体虽有好转,但还是受不得劳累,有些事情你早晚要帮忙分担些。这次便权当是在历练吧。” 乔岱有些无语,这哪里是在历练,这分明是在给他出难题啊。 先不说这么多人过来这座小山谷之后的吃喝拉撒问题。 就说这里本就靠近中山王领地,这么多人马调动,震荡石虎父子是傻子吗? 万一被提前发现了,两千左右的人马,也不过是分分钟被团灭的事情。 而且,将近一半的兵力参与进来,坞堡的防御可能会出现问题不说,就是想要瞒着一些有心人,也很难再瞒住。 这样看来,五叔父的这个安排,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只他说的让四郎c九郎过来倒是可以考虑。 这其中四郎是三叔庶长子,九郎是二叔嫡次子,若再加上五叔的独子六郎,还有已经在他这边的五郎。 坞堡里面五位郎主便各自都有人参与进来了,倒时候失败了谁也别埋怨,成功了分功的时候也省的有人眼红。 顺便他还能考察一下这些兄弟的心性,为了将来做好铺垫。 遂将这话跟五叔说了一下,乔合之虽然还是怕他人少不成事,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阿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最后也只能无奈同意。 乔岱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没说,那就是他现在跟本就不缺人马。 真当教主过来这么多年是假的呢。 只那人嘴巴倒是严,他也是之前接手了一批来投奔的人手之后,才从那些人的嘴里,知道了教主的一些布置。 当真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让他瞬间从过去的一穷二白,乍然间便暴富了起来。 至此,原来所定的小心翼翼苦心经营等方针政策,便都可以彻底抛弃丢掉了。 只要计划得当,使得石勒手上的几十万兵锋出现分裂有了牵制,他这里就可以从容发展,再无所畏惧。 确定了阿岱这里是真的不需要坞堡再派狼兵过来,乔合之并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这次过来还带了一批物资,都是他们这里急需的,另外还想学学这里的暖棚种菜之法,看看是否能在坞堡那边也建造几个。 蔬菜这东西,虽然不挡饿,但冬天用来发放奖励笼络人心,效果却是极好的。 乔岱大方的很,不但将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冻菜让他带回去了大半,还将当时派过来的农人给直接送了回去。 建造暖棚的时候,这些人直接从头跟到尾,如今换地重建完全没有问题,只是离开了这片天然温暖之地,外面的暖棚消耗柴火可能要多些。 送走了五叔,乔岱这里也算是解了一件心头事,此后便只一心关注起后赵朝堂之事来。 果然不负众人所望,石勒那边还是起了疑心。 若是石虎只以其子孙后代赌咒发狠,向来有“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之志的石勒,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绝不会对这个侄子多做些什么,毕竟石虎手上人马不少,贸然动手,虽然石勒并不惧怕,但也很容易被北面的鲜卑和南面的东晋趁机捡了便宜。 但现在既然已经危及到自身之生命安全,他的心态自然不同。 半信半疑的时候尚可以容忍,胸腹间疼痛难忍的时候,却只恨不得那个可能害了自己的侄子快快死去。 也不放心其再安坐中山国了,一纸诏令将其父子具都叫去了邺城,之后便是各种折腾。 看的太子和中书令程遐俱是高兴不已,只道离陛下杀他们父子之日不远。 却不想那石虎如何是个肯坐以待毙的,一日被太子石宏那仿若看死人的态度所激怒,竟亲自上阵将其给打了个半死。 只他也知道这是闯了大祸了,经此一事,石勒再也不可能容他,遂在打完人后直接策马出了城。 直奔封地中山国而去,并且一路上呼朋引伴,转眼便聚集了数万人马,与石勒直接对峙了起来。 石勒那里听说他伤了太子逃跑,心里也是恨极,悔不该尚且念着那么一点血脉亲情,没有及早将人给杀了。 不过见他只是逃回中山王领地,并没有直接投了鲜卑,却明显松了口气。 他石勒经营如此之久,向来自认聪明,这石虎父子领地内虽然号称固若金汤,实际上却不知道被他掺了多少沙子。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他那位弟弟,石虎的生父并没有逃回领地,这也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也许是石虎的公然反叛激发了石勒的斗志,一时之间,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这又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石虎巫蛊暗害于他的事实,让他后怕之余,对其父子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两方一对立,后赵境内当真是风声鹤唳。 虽然石勒手段高明,后手不断,很快便策反了石虎手下部分将领,但石虎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直接投了北面鲜卑。 但却一路向西逃去,中间不但祸害了大半个后赵,最终竟然还在长安洛阳一带站稳了脚跟。 惹得石勒大怒,亲自下手宰了自己的弟弟不说,更是扬言要亲征石虎。 只是大起大落之间,他的身体愈加败坏,竟然不能成行。 与此同时,南晋那边渡江而来的祖狄却精准的把握住了机会,连克江北数座城池,再次给了石勒一个巨大的打击。 之后若不是司马睿以及王家等名门因为猜忌而多方掣肘,东晋能够趁此机会收服后赵全境也未可知。 石勒和石虎反复攻伐,祖狄那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使他们乱上加乱,却不能趁机巩固战果,这一切的一起都给了乔岱一个发展的契机。 先是趁着他们对峙之机,悄悄的向东发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沿着北海胶东东莱,抢占了整个胶东半岛,外加小半个山东。 “主公,这东莱之地虽然离邺城最远,但背靠大海,无路可退无险可守,以灿所见,并非龙兴之地啊。”王灿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边的地图直皱眉头。 乔岱听此却是大笑:“王兄如此却是多虑,对此我自有应对之法。” 教主虽然一心自在,并无争霸天下的野心,所以没有参与进这天下之争,但该做的却一点都没少做。 这东莱虽然不起眼,这些年来却被他给藏了两个船坞,几十条海船,有了这些东西在手,乔岱便可以南面交通东晋,北面联络鲜卑,不再是被后赵一围,立成孤悬之势,毫无纵横深余地之处。 除此之外,海洋上庞大的资源也可以让他放心的扩军备战,所以,这胶东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 是一个必须守住的地方! 接收之后自然便是整合,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乔岱这一股神秘以及的势力方才正式进入了石勒的视线之中。 只他一面要应付占了自己西面小半地盘儿的亲侄子,一面要应付来自北面的鲜卑的压力。 顺江北上的祖狄虽然暂时被东晋的那些猪队友牵制,但却也不可小觑。 再加之他的身体时好时坏,精力越发的不济起来,一时间虽然知道了乔岱这个尚且不知名的仿若臭虫一般的小人物,竟然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却也只能派出一支偏师前去征讨。 说来也好笑,这支偏师的副将竟然便是乔岱的三哥。 被乔家郎主等一直看好的乔家三郎。 这结局可想而知,简直是另一个版本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主将在毫无准备之下被杀,转眼之间乔家三郎便带着人与乔家坞堡的人汇合在了一处,同往胶东半岛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90.魏晋之公子无双 在很多人看来, 乔家的胜利来的太过轻松惬意,包括乔家人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在初步安顿下来之后,内部不可避免的便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例如明明三郎智退赵主, 且成功策反一支近万的人马, 以如此大的功劳。 为什么竟要屈居十六郎之下? 持此观点的大都是随三郎走过商或者是这一次主动跟他前往邺城的子弟。 这些人亲眼目睹了三郎的优秀,又一直瞧不起二郎, 所以在大郎久病难医的情况下, 自然就将宝都压在了三郎身上。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十六郎毛还没长齐, 成年礼这才过了几天? 对族里又有什么功绩,竟能使他在论功的时候直接越过三郎排在了第一位! 只因为他是大郎主亲子? 看着好好一个家族聚会竟被搞的犹如菜市场一样,乔岱也有些无奈。 大家族的悲哀,往往能共患难, 却不能同富贵。 不理在那里康慨激烈的亲兄八郎,乔岱转过头笑着向三郎问道:“三兄也是如此想的吗?” 三郎乔岚身处家族核心, 对这个堂弟的手段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隐隐约约知道, 这次能够取得如此胜利, 应是多亏了其运筹帷幄之功。 而且,他也不是没长眼睛, 自从来到胶东之后, 在外面便看到了很多的新鲜面孔。 他虽然没有渠道得知这些人的出身来历,但是仅凭其出色的容止气度便知没一个是容得人小觑的。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对于这位刚刚算做成年的十六弟都及其的恭敬。 这些绝对不可能是他大伯私底下给安排的。 毕竟这么多年了, 乔家的家底儿他还是知道的, 根本没这么大手笔。 便是这整座胶东半岛, 在他的想象中想拿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遂有些苦笑的冲着这位小堂弟摇了摇头,不管对方相不相信,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他安排的,他还没这么蠢。 乔岱点了点头,他想也是,这位兄长的气运相当稳定,其中青色甚至有渐渐增多的倾向,不像是那种自己找死的人。 抬眼看向下面向来清高仿佛不惹尘埃的八兄,如今这副急功近利的模样,这看看一旁仿若事不关己只低头喝酒的二兄。 想着下面人报上来的消息,阿岱忍不住心中嗤笑,这位还真能挑事儿,偏偏一点担当都没有,每次都是这样层层的隐在后面,一点儿头都不敢出。 看样子还不如小时候的敢作敢当了呢! 整个屋子里,现在感觉到最丢脸的可能就是郎主了,他没想到这么多子侄,最先跳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子,还是这个一直被他定义为‘迂腐’c无甚大用的老八。 “退下去!”见他越说越离谱,乔老大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股子蠢劲儿了,伴随着一整大喝,桌上本来装着干果的碟子直直飞了出去。 干果儿漫天飞舞,连离他不算太近的乔岱头顶上都被落了几颗。 那碟子飞的也很是精准,直接砸在了八郎的头上。 他兀自还不服气,一边捂着见血的额头,一边仰着脑袋大叫:“儿子说错了什么?竟惹得阿父如此大怒?” 说完还恨恨的瞪了阿岱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本来乔岱还只当一场好戏在看热闹呢,现在被挑衅到头上了,心里自是不爽,刚想开口怼回去。 旁边的大兄却是比他速度更快,将手里的酒杯在桌子上一顿,对着身后的侍者吩咐道:“将八郎君拖下去,除衣c笞二十!” 八郎听他说此话,满脸不可置信的叫道:“大兄!” 乔家向来开明,这种家族聚会更是畅所欲言,长辈听了即使不赞同,也只会呵斥一顿赶到一边,轻易不会怪罪。 是以他才敢在此大放厥词,一脸正义凛然的职责十六郎以小凌大,枉顾尊卑。 怎么就会发展到要挨鞭笞的地步了? 只是大郎却不惯着他,对这几个庶出兄弟,他向来是不疏远也不亲近,乖巧的便给些好处,不乖的直接撂着就是,有父亲在,还轮不到他来管教。 却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将他的无为给当成慈悲了,真当他这个大兄是作假的呢,竟是当着他的面就敢说上了小十六。 他身后的侍者向来的只听他的话,这时候听见吩咐,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冲过去架着人就往外走。 更让这些小辈惊讶的是,除了一心要当和尚,尚且被看管着的四郎主,上首四位坐着的其余四位长辈见此竟然一个个的都端坐原位表现的完全无动于衷。 家主甚至还冲着大郎点了点头,认定他做的对。 这 看来这乔家的天是要变了,以后在大兄面前还是要乖巧一点才行。 又隐晦的看了眼十六郎,这位小虽小,但却更加不敢小觑,本身实力不说,就是护着的人也太多了些。 这么一场闹剧,便有些虎头蛇尾的这么结束了。 即使背后还有人,也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在大势之下跟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让人连瞧一眼都懒得。 八郎被带了出去,大堂之中立马安静了下来,本来有些浮动的人心也沉寂了下去,等大部分人都退出去之后,自然便是例行的小会。 “九儿,岱为山之极,渊为海之极。你名岱,现在为父给你取表字如渊,还望你细心体会其中意思,莫辱没了它。” 表字本应为成年礼上长辈所赐,只是乔岱十六岁成年的时候,正赶上打仗,那时候来到这里事情又多,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来时间给他补办个。 好在这十六岁向来被称为小成年,只代表其有资格开始学习家族事务,取表字也只是为了外出同龄人交往时候方便称呼。 真正的成年礼却还要在二十岁加冠的时候,那时候才代表这个人可以正式出去做官,代表家族出去应酬。 虽有些人因为特殊情况,可能会提前行加冠礼,但乔岱却不在此例,所以即使已经成了家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但阿父还是没有要为其加冠的意思。 乔岱也不强求,不得不承认,曾经老过的人,对现在这副少年模样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一直保持这副模样,只是小金那里虽然藏有修真的法门,但这片同是衍生的天地中的灵气实在是太过单薄了,让他想修炼都没有办法。 自然也就没办法做到青春永驻! 他脑子里不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里却说道:“阿父,诸位叔父,现在咱们在这里刚刚立足,根基却并不稳。所以我想带着人先南下一趟,探探东晋那边的口风。” “这”虽然明知道以他们现在实力,这次阿岱将是有惊无险,但乔父那边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想着,眼睛便不免瞄向三郎的方向,之前家里对外的事情便都是由他负责,此次若是南下,明显由他来更合适些。 乔岱一看阿父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开玩笑,他可是很久以前就想着南下见识见识所谓的魏晋风流了,好不容易给自己创造了机会,哪里舍得放手,见三郎有意点头,便连忙抢着说道:“大兄的身体这些日子已经渐好了,正好留在这里帮着阿父和几位叔父整合现有实力。三兄若是有意,倒是可以陪我去一趟南方,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总是好的。” 三郎即使性格再好,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先不说其明目张胆的让自己这个手握兵权的走,却留下大兄在家帮忙的险恶用心。 只看两人年纪,出门在外,如何就是自己随他南下了? 好在乔岚年纪要比阿岱大了许多,这些年来东奔西跑的更是有不少经验,养气功夫早已经历练出来了,这才没有当场变脸。 只是神色间也不好看就是了,刚要找个理由推了。 一抬头却看到一张笑脸,那灿烂的模样仿佛能闪瞎他的眼睛。 一时间三郎脑子里满满都是那口整齐的小白牙,唇边可爱的笑窝,拒绝的话竟忘了说。 再一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兄有些嫉妒的脸,和自家亲爹那恨铁不成钢的瞪视。 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这是做什么了他?!!!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三郎c五郎并十六郎一同南下,剩下他们这些老家伙留在这里看家并整合实力,以防石勒那里恼羞成怒,再次派人来围剿。 这里离东晋的都城健康实在是算不得远,从海上过去,即使逆风也不过是走了不到十日便到了入江到了广陵。 到了广陵下船,等到四方拜见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却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顺利,驻守广陵的郗鉴对他们的求见是一拖再拖。 平日里竟是只派些家族子弟前来交际应酬,明显并不看重。 言谈之间,虽未有加害之意,但傲慢骄纵之态却极其明显,话里话外一副看不起瞧不上的意思。 乔岱倒是有办法让其改观甚至交好,但是这又何必呢? 他来南方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情况,并且开通贸易,却不是来求东晋朝廷册封的,所以根本也就没必要,花费着大力气还要受着气。 所以,他虽然对没见识到那些世家名门子弟的清谈场面,但失望之感却远远没有三郎来的大。 阿岱也是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颇为稳重的三郎竟然就这么做了一次愤青:“怪不得南人管他们叫做北伧,果然都是些数典忘祖之辈,咱们在北边好不容易打下了一片土地,不致于让他们归祭无门,这些人竟是这么回报的吗!” 阿岱被乔岚转的实在是头晕,拿起了一块烤鸡腿在嘴里边嚼边安抚道:“哎,也是咱们之前思虑的太简单了。其实这种情况早就应该想到的才是,这些个家伙当年可是仓皇无措之下逃到江南来的,本来还说什么站稳脚跟之后再北伐好收复失去的大好河山呢。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一个个的竟然只顾着在那里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哪里还想得到什么北伐? 却不想,他们这么多年几代都没能有寸进的事情,竟然被咱们一个小小的坞堡给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让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名望大族情何以堪啊,能不让人暗中杀了咱们,其实已经是克制了,哪里还能指望更多?” 乔岚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理,却还是不甘心,绷着脸皱着眉头说道:“那便如此算了嘛?” 阿岱想了想才摇头道:“哪里就能如此算了,只是没必要跟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较劲儿。咱们继续往南,直接跟那些南人世家接触就是了。” “南边的人向来狡猾,对北人又有敌意,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联系的。”同为北人都靠不住,乔岚就更不信任那些南人了。 “哼哼哼,狡猾又怎么样?这些年来,还不是被那些南下的世家给压制的厉害! 如此,弟弟就不信他们会甘心。 而且,他们敌视也是敌视那些北地来的伧人,说穿了,不过是生怕被抢了土地资源罢了。 而咱们却不同,不但不抢他们分毫,还能给他们带去大笔的金银货值,让他们绕过健康而找到另外一条出路。 都是一群老狐狸,以利驱之,就不信他们能忍着不上钩。” 乔岱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尤其是正一道在南方的渗入比北方可厉害多了,有了那些道士当成沟通的桥梁,他们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儿,乔岚那里又没其他主意也只能点头。 两人商量好了收拾收拾第二日便登船南下,实在不想再跟郗家打交道。 为了不致于理亏,今后让人有机会说嘴,阿岱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书信,概述了郗鉴怠慢之态度。 阿岱的字在此世乃是一绝,再加上文采斐然,很快便被一些有心人给流传了出去。 众人在感叹北地又出了一位大家的同时,也不免去取笑郗家。 尤其是在乔家在北地名声越来越响亮之后,这郗家简直就成了有眼无珠的代名词。 兄弟三人具都是轻车简行,等登船远去的时候,郗家那边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即使反应过来,也没丝毫在意,乔家在他们心里既非名门也非望族,跟那些流民帅差不多,充其量也不过是只运气比较好的蚂蚁,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至于阿岱所留书信的事情?暂时谁又会没事儿闲的问到他们身上。 船刚刚起行,阿岱便忙忙的将脸上的易容之物洗去,这东西成日成日的带着,时间久了还真是难受。 “九儿,你若脸上不涂这些东西,咱们哪至于被如此冷待?” 五郎看着自家弟弟卸了妆之后那张堪称妖孽的脸,忍不住抱怨道。 “五兄这是想卖弟弟?”边插着脸上的水珠,阿岱边戏谑的回道。 “咳咳”五郎一边慌乱的摆手,一边慌忙看着三郎解释道:“三兄,冤枉啊,我真没这意思!” “呵呵”五郎直接一摊手,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便只能眼巴巴可怜兮兮的去瞧着阿岱:“九儿,这个玩笑真不好笑啊是吧?” 撂下手里的布巾,阿岱对着他粲然一笑,“玩不玩笑的,看你表现吧。” 见他被自己电的有些呆呆的样子,乔岱本还想再调侃几句,不妨外面却传来侍剑的声音:“郎君,仆有事禀报。” “进来吧。”顾不得调戏老五,阿岱转身说道。 “禀郎君,徐家郎君之前便已经下了船,开船时并没有回转。 此外还有八郎君,他扮作徐郎君的侍者也跟上了船,刚刚想一同离开,却被属下等拦了下来,现在正吵着要见几位郎君。” 乔岚和乔岐听了侍剑的话都是掩不住的惊讶:“老八也上船了?还有那个姓徐的是怎么回事,竟敢让咱们八郎扮作侍从,他是长了几个胆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91.魏晋之公子无双 在出行之前,徐清曾经来找过乔岱, 说的是也想来东晋之地看看。 乔岱上上下下盯了他半天, 心想着正愁没理由修理这家伙, 竟然送上门儿来了,这是不是瞌睡了给送枕头? 知道这人的心结未除,一心一意的想要南下,根本就不敢在北地多呆。 却没想到, 这家伙虽然被戎人吓破了胆子,在他们乔家却明显胆子大到不行。 前世被二兄挑唆的对原主下了手,这辈子阿岱从来没给过他机会, 竟然就将八郎不知道怎么给蛊惑了。 到底是同父的兄弟,乔岱既然知道了, 就不能不管那个清高到有些愚蠢的八兄, 所以在其上船的时候没管,但想下去的时候,却让人直接给拦了下来。 至于那位徐家表兄, 见此哪儿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在人家眼里了,好在他已经到了广陵,并且巧遇了一个其父生前的老友。 那老友虽然混的也不怎么样, 但暂时给他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再代为引荐一些世家郎君还是能做到的。 他自认才华过人, 在哪里都不缺出头的机会, 对此到是没怎么挑剔, 下定了决心, 直接下船投奔去了。 徐清心内可惜八郎被拦了下来,要不然凭现在乔家在北方的地位,他倒是可以借其在这好好活动一下,想来比自己打拼要容易许多。 不过,现在也不过是稍微艰难些罢了,只要在来了晋地,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对此,阿岱只能说:实在是太天真了! 他若不让其受一受原主前世说经历的苦楚,他都不敢说自己还清了这段因果! 大船沿着海岸线又行驶了十余天的时间,兄弟三人便在上虞附近再次登陆。 这里乃是江南虞氏姚氏等族地,据传这两个姓氏乃上古帝皇所传,出自姬姓,所以其族人向来自傲,即使现在受江北世家排挤,没落以及,但亦不改其傲慢态度。 “怎么听着这两家比那王瘐等族还要难搞定?”三郎一边听着跟着阿岱过来的人诉说着本地望族家史,一边忍不住皱眉说道。 “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他们之前自傲不知变通,不过是未遇上悠关生死的变故罢了。 现在却不然,东晋朝廷有心变绍兴等地为新的乔郡,安置北地侨民,他们这些世家安能再坐的住?不过是一直以来他们本地人如一盘散沙,甚至互相攻伐,现在想要抱团儿,却早早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 因此,根本无力跟朝廷抗拒,又找不到外援,所以也只能渐渐坐等被蚕食罢了。 现在咱们来了,可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呢!” 阿岱嘴上说着,脚下却不停,信步走下船来,对着前方来接待的羽衣星冠的道士拱手问道:“还不知真人高姓,该如何称呼?” 那老道哪敢受他的礼,连忙侧了身子避过。 过后又连忙躬身还了一礼,态度恭敬无比:“郎君面前小道如何敢称真人,您叫我孤晨子便是。” “孤道长客气了,我们兄弟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要靠道长帮忙周旋。” 对方虽然客气,但是作为正一道在这江南的三大祭酒之一,乔岱却不敢托大,毕竟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仰仗人家。 三郎五郎互相望了一眼,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得这位亲自迎接。 一时之间对这位小弟的底细越发的好奇了起来,离开坞堡不到一年的时间,外面的关系便已经贯穿南北,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其身后隐藏了什么人物,那人对他们乔家又是一个什么态度? 有心想问个明白,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有人,那人又有如此势力,能看上他们乔家倒是一大幸事。 即使是认其为主,以之前乔家的规模,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只能说,他们两个之所以如此想的开,也只是因为心思还没从之前那个挣扎求存的北方小坞堡中转换过来呢。 若让他们在胶东多呆些时日,让他们享受到了那种犹如土皇帝般的感觉,再让他们去依附别人,又怎会没有想法。 一行人随着孤晨子到了一处道观所在,直接便被安置在了主殿后面一处最大的院子居住。 看着其中有阵法的痕迹,阿岱便知这应是教主住过的地方,也没推脱,直接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他边走边将出入的口诀说给两位兄长还有跟着的侍者听,那位孤晨子道长听他话忍不住松了口气,应是要接待的人没错了。 也不怪他如此试探,明明邺城和胶东那边传来的消息都是,这位小郎君姿容绝世,是个让人一眼看到既惊艳的人物。 可是刚刚看到的时候,虽然也长得甚是出众,但惊艳眼难忘? 说实话,他看了半天,也没这种感觉啊。 可是给出的信物又明明是对的,有几位侍从给他的感觉也甚是熟悉,本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接待了。 但终究怕出了什么差错,以致于今后后悔。 思虑之后,遂还是将人带到这座阵法前再次试探了一番。 见其竟然对大天师亲手布置的阵法了若指掌,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子绝对不会出错了。 立时间,几人都发现这位东路大祭酒似乎比刚刚热情了许多,面对着乔岱的态度竟然变得有些谄媚的让他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相视一眼,三郎和五郎决定彻底忽视这人的态度,先将事情给办了才是正经。 “小郎君,您来到的消息我已经传给了虞家和姚家的家主,这两家也已经给了消息,明日午后会有人来此地拜访。”孤晨子老道停了停这才犹豫道:“只这两家来的可能都不是家主,还望郎君心里有个准备。” “这个道长且放心,我们也不过是乔家几个小辈,这两家只要不是派出那些只知玩乐的子弟敷衍就行了。只要能在其家族里说的上话,咱么倒是不挑剔。”阿岱笑着摆手道。 那孤晨子老道听他一说,立马便松了一口气,反笑道:“这个郎君且放心,经过郗家一事,现在谁不知道您的大名?那虞氏和姚氏若不想同样沦为笑柄,万不敢对您有所怠慢。” “这话儿却是怎么说?”五郎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好奇,难道他们在船上这么些日子,竟是发生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不成? 孤晨子听了他的话笑着说道:“广陵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小郎君的留书惊动了太尉大人,看着书信将自家几个子弟都是好一顿训斥,怪道他们同您相处了这几日,竟然还将如此大才错过,简直是有眼无珠。” 一句话说的三郎和五郎都大笑了起来,一时间将在广陵所受的气都消散了不少。 “我早便说那拜见的帖子让十六弟写,他偏不,否则咱们恐怕早就成了他郗家的座上宾,便是经由那里直去健康,也不愁没有立足之地。”说到这里,五郎便忍不住幽怨的看着阿岱。 阿岱却不想理会这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的堂兄,直接转身问三郎道:“三兄以为如何?” 乔岚见他并未避讳孤晨子,便知这人应是可信的,便也直言道:“现在看来,不去健康或许倒是一步妙棋。” 什吗妙棋? 五郎眼巴巴的瞅着一兄一弟,想着找人给他解惑,这两个人却是都懒得理他,又转身跟孤晨子了解起了这南方的形势,尤其是这附近望族的倾向。 可以说,现在的道门绝对是最最厉害的情报组织,有他们在,这南方的世家简直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不要说只是简单的政治倾向了,就是各家隐私都是如数家珍。 听着孤晨子娓娓道来,阿岱倒是没有什么感想,毕竟教主那人虽然对争霸毫无兴趣儿,但是其人掌控欲却极强。 这南方乃是他经常居住的地方,自然会被经营的滴水不漏。 这其中还不知那些小家族有多少是直接效忠于他的呢,阿岱甚至想着,若哪一日他带人打过长江来。 到底会有多少人玩儿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把戏!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日下午,来的虽然并不是虞氏和姚氏的家主,但很明显也是同一辈的长者,同行的甚至还有两家的杰出子弟。 从排场来看,就可以感受到这两家对此次会面的重视。 只是这两位前辈见到乔岱的时候,明显比对更加年长的乔岚要热情。 只是他们看着阿岱此时的容貌未免有些失望,据传这位十六郎虽然长得俊俏,但并不能力压同辈,此话倒是不假。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若乔岱这样一个满腹文章又写了一笔好字的人,再有一张绝世容貌,那几乎就是有了一张登天梯,即使家世差了些,今后位列两千担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现在吗,想比那被传得神奇的文章字迹,外貌未免稍嫌逊色了些,让人感到些许的遗憾。 这两人心中暗道可惜,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否则乔家三郎加上五郎一定会送他一句:呵呵,你们这真是太天真了。他家十六郎这次画的妆,虽然跟广陵的时候极其相似,但明显的又丑了一些,简直伤眼睛! 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便是,正经人见面的时候,却绝对不会去谈正经事情。 所以,这此会面竟然一直说的都是琴棋书画,道经玄理,云遮雾绕的,就是没人肯提一句经济仕途,南北往来。 这让在北方走过商的乔岚很不能适应,他们之前都是努力求生存,为了生存每天忙成狗。 可是这见了面,却一句正经话不说是个什么意思? 这又跟之前在郗家时候的待遇有什么不同? 他现在想不到不同,但这场谈话结束,在乔岱又一次充分展现了一次自己在清谈玄理上的造诣之后,效果很快便出来了。 虞氏和姚氏在第二天便派了人专门跟他们谈生意上的事情,只这次来的并不是他们的嫡系子弟,而只是旁支庶子,专门用来打理庶务的存在,但基本上所有的目的都算是达成了。 这两家甚至还以极大的优惠,向乔家提供了大量的粮草。 再加上道观这里帮忙筹集的,他们这一年都不用为了粮草担心了。 几人又被陪着在这江南之地玩儿了很久,甚至还混进了附近世家子弟所举办的曲水流殇的集会。 但也就那么回事吧,只去了那么一次,三兄弟便再没了兴致,傻乎乎的在那里看着一只酒杯飘来荡去,也真搞不懂这虞家的子弟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兴奋。 将粮食物资都装上了船。 “这些都带回胶东吗?”三郎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再一次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据我所知,在胶东附近还有一些小岛,先在那里建一个据点再说。这些粮食都运回去,免不了要让一些有心人眼红了。若是让后赵那边知道,即使现在没精力亲自对付咱们,但是引得鲜卑那边出手也未可知。”乔岱摇了摇头道。 “你不是还想跟鲜卑那边做生意吗?怎么现在又如此忌惮起来了?”五郎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 好天真的五兄 “我忌惮的是拓跋鲜卑,要做生意的是慕容鲜卑,现在后者被前者欺负的够呛,咱们给送去点温暖,让他们有能力狗咬狗岂不是好?”乔岱解释道。 三郎也点头:“慕容鲜卑都是善战之人,若能向他们借到一支兵马,也能暂时解了咱们的囧境。” 说到兵马,乔岱一拍脑袋,竟是差点忘记一件事情。 转身对着孤晨子道:“道长有没有办法招收一些北地来的流民?” “郎君是想?”现在北地流民很多,虽然有些被收到了流民军里,但大多数却都散落四处,被一些大族给收做了隐户。 如果乔岱要的少的话,他仔细再搜寻一下就能凑够,但如果要的人多,那就要联系几家人想想办法了。 “道长也知,现在北方普遍地广人稀,我乔氏虽占了胶东,当人口不足,急需补充一些。”乔岱知道这老道在这片地上颇有些本事,所以便直言相求。 “行,只是如果要的多的话,没那么快,也不是一下子就成的事情。”孤晨子想了半晌才说道。 “您帮着上点心就成,还有咱们也不能白要,就按照这边买个买卖奴隶的价格好了。”说到这里,乔岱又笑道:“当然,若是道长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尽管提,咱们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92.魏晋之公子无双 对于阿岱那‘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的话, 孤晨子不过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不是他真的如此高风亮节, 视好处如粪土, 究其底,不过是认定了阿岱这里付不出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既如此, 还不如只攒着,攒到了一定程度,万一能因此入了大天师的法眼,得一二真传,那真是没白来世上走这么一遭。 若他知道, 他们大天师那里研习的经卷秘典, 面前这位小郎手上是具都有的,还不知道会对此刻的轻视如何的懊恼呢。 阿岱一行人上了船, 一边北行一边找着适合中转并存放物资的岛屿,这件事无论对于正一道或是阿岱来说都算不得难。 一行人很快便在胶东半岛偏南一些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只是附近暗礁颇多。大船想要进去有些难度,所以来往运送物资便只能靠着船队中比较小些的船一趟趟往来, 为此卸货便颇费了一些时间。 好在这处岛屿颇大,上面除了礁石, 尚且生长着一些林木, 在岛的正中心处,甚至还有一处小小的湖泊, 因此岛上多有海鸟栖息生活, 人在这里想要长久居住也是可以的。 阿岱一边带着人每日了捕鸟猎兔, 一边组织人搭建一些可供之后留守之人居住的茅屋,倒也颇不寂寞。 只是闲暇时间,阿岱却总忍不住对自己那拙略的阵法造诣发出阵阵怨念:若是自己也有教主那样天赋,在这岛上布下一处大阵法,多少年后,焉知不是一处现成的桃花岛?!!! 将部分物资堆在了孤岛上,并且安排了人手看护后,船队再次一分为二,五郎带着八郎还有一部分人手返回胶东向家族长辈说明他们此次南行的一应情况。 剩下三郎和阿岱却是直接继续北行,目标直接指向了慕容鲜卑的辖地。 “十六郎可想好了如何与慕容氏接触吗?”靠在船舷上,迎着海风,望着远处的水天一色,飞鸟往来,乔岚只感觉到说不出的畅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斜睨了近些日子越发有些随意的三兄一眼,乔岱轻笑着回道:“三兄心里已经有了腹案,现在如何又来问我?” 这话却不是无的放矢,乔岚在坞堡的时候,便已经代表乔家游走各地贸易物资,而那里虽然是后赵之地,但慕容氏和拓跋氏还有段氏,都少不了有手段进来。 阿岱不信他之前没接触过。 乔岚想着在江南的时候,因为阿岱与正一道的神秘关系,所以他并没能帮上什么忙。 而到了北方,尤其是那种纯粹的胡人地界之后,道教的力量会越发的薄弱起来,相比来说,那里现在具都是佛教的天下。 现在还时常听闻两教之间的争执,若继续打着正一道的幌子,难免彻底将另一方给得罪了,这却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与之相比,反倒是借用一些这些年投奔过去的汉人力量会更好些。 想到这里,便道:“十六弟有所不知,那些世家嫡系不去说他。当时南迁的时候,却有不少大族的旁支庶系被留在了北地,这些人不只在前后赵出仕为官,便是更北方的鲜卑各族权贵府上也没少了他们的身影。据为兄所知,现在慕容一族族长最重视的幕僚,便曾经是陈郡陶氏子弟名为陶钧的,咱们先跟他联系上,到时候想来更便宜些。” 阿岱点头表示赞同,这跟他之前所想并无不同。 一直在他们身边安坐的王灿听了三郎的话却是神色一动,只他很快就将情绪给掩了过去,两兄弟并未注意到。 基于对于座下船只的信赖,他们并未在北平登陆,而是一路沿着海岸线北行,直接到了慕容鲜卑的腹心之地辽京。 许是他们一直都在近海处航行的缘故,早有岸上的骑兵远远看到了巨船的影子,并且飞马报给了慕容氏。 所以,他们的船只一靠近便已经被鲜卑族的精锐骑兵给拦在了海上,并不给他们登陆的机会。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他们做的最坏打算,无疑便是仗着武力逃出慕容氏的地盘。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给拒之门外了,连面谈的机会都不给。 “为今之际,也只有放条小船携着你我书信过去,看看能否有一谈的机会了。”阿岱见到岸上那支骑兵竟然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一点儿都不给他们偷偷上岸的机会,只能无奈说道。 其实这样子也好,也省的他们私自上岸之后,再没头苍蝇一样去找那些权贵了。 倒是只要坐等那些说的上话的人上门便好,这样无疑会安全很多! “十六弟,我只担心有人使坏,到时候书信到不了慕容氏族长手里。”乔岚对此也有些懊恼,无奈岸上骑兵油盐不进,一点儿空子都不给他们钻。 现在想来,还是当初在东晋行事太过顺利了,以致于现在稍微有了点挫折,便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正在那里细思书信上所要表述的内容,却听王灿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仆或许有些办法。” “喔?”阿岱虽然猜测这位有些来历,却不想竟然跟慕容氏的人竟然有牵扯,这时说来倒是意外之喜了。 “之前听主公和三郎君说起陶钧其人,算起来仆母与其母倒是姐妹。”王灿低低的将缘故说了出来,“不仅仅是同族,而是同父的姊妹。” 阿岱和乔岚眼睛具都亮了起来,仅是同族姊妹便已经有了对话的契机,更不要说同父的姊妹了,那可是姨表亲,当真已经算得上是亲近异常,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王兄可是确定?”乔岚兀自有些不信,实在是这事情太过巧合了些。 见他再次点头确认,方连说了几个“好”字,“如此还要劳烦王兄写一份拜帖了。” 王灿点头应诺,他当时听主家两位郎君说起陈郡陶钧,便意识到可能是自家那位表兄。 只是到底不敢确认,之后多方留意,这才终于确定了关系,但若不是今日事情并不顺利,他亦不会将这层关系给挑到明处。 盖因他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与家族起了龃龉,否则想他也是王家的旁系嫡出公子,再如何也不会沦落到在一处废园中独自辛苦谋生地步。 如今落得肢体有残,倒真是无言再见故旧亲朋! 不过也是天意弄人,若不是那一劫,他也不会有幸见到乔岱并被其所救。 因果相牵之下又拜其为主公,想到其之中之后的种种手段,心中又是阵阵惊喜。 虽然本不想再见之前故人,但既对主公有利,少不得还是要去做一下。 阿岱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此时方说出来,必定有什么缘故,却并未多问,只从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亲自放在了他面前矮几上。 王灿并未再多犹豫,一挥而就,很快便将拜帖给写好。 乔岱将书信着人用小船带给了领头的一位将军。 显见那位陶钧在这慕容氏的地盘上甚是吃的开,信件并未被拖延,很快便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位也是一个通透的,见了信之后,并未多做犹豫,直接便也乘了小船到了大船处。 被接引到主船上之后,见到了王灿,陶钧脸上便堆叠起了笑容:“离落之人,却没想到能够在此遇见贤弟。” “小弟亦是九死一生,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兄长。”说着向着阿岱方向一拱手道:“还要为兄长引荐,这位乃是弟的救命恩人,亦是弟所拜之主公,更是胶东乔氏少主。” 这一段时间胶东乔氏当真是好大的阵仗,趁着石氏内乱之机,竟是硬生生的从其身上给撕下了一块肉来。 只那地理位置实在是微妙,弹丸之地,又孤悬于海上,朝南朝北都无援手之地。 前些日子慕容家主面前,各谋士还在猜测石勒那只老豺到底什么时候会拿他们祭刀,以雪前耻。 今日见到了这些能够畅游于海上的大船,陶钧满心惊讶之余,心中亦对乔氏的处境彻底改观。 有此航海利器,那座半岛于乔氏来说再不是死地绝地。 相反,却正应了潜龙在渊。 龙头浮于海面对着后赵之地眈眈而视,龙身龙尾隐于海中,南北之间纵横捭阖。 后赵若不能趁其势未成之时一举灭之,以后必为心腹大患。 陶钧上下打量着脚下的大海船,只感觉双目放光,心肝儿都在颤抖。 对着乔岱便问道:“乔家的事情,郎君可是能做主?” 之前见惯了南人的顾左右而言他悠闲而自得,这家伙——直接的有些吓人! 见乔岱笑着点了点头,陶钧便毫不避讳的说道:“无论我们家主要什么,我都会跟他提,条件中要加上你们脚下这样的大船。” 听此,阿岱大笑了起来,看着陶钧的眼睛认真道:“只要你们出的起价钱,这有何难!” 一句话惹得陶钧更是兴奋,对着阿岱一揖到地,复又抬头咧嘴笑道道:“乔家郎君当真痛快。” 有了大海船在那里吊着,与慕容氏的交易简直不能更顺利,阿岱只付出了两艘大船的代价,竟然就收获了无数的牛羊骡马。 按他的算法,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于慕容氏来说,有了这两艘大船,他们也会犹如现在的乔家一样获得另外一个辗转腾挪的余地,这可是相当于另外又多了一片领土,没人不爱的。 殊不知在阿岱心里,北方人不善水,既得了海船又哪里能缺了舵手,既要舵手又哪里少得了海图如此种种下来,慕容家得了这两艘船简直是被套上了两条枷锁,今后求到乔家的时候只会越发的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93.魏晋之公子无双 若是两家一直交好, 这两条船今后想发展成为一支海上商队也不是不可能,但若双方有个龃龉, 因为正一道这边占着先手儿, 所以想收回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一直以来阿岱并没有将正一道和乔家混在一起,就如这支船队, 外人看来是乔家的。 但实际上却是掌握在正一道手上,最多也就是因为阿岱的关系不存在背叛的可能罢了。 而且除了阿岱,其他人即便是乔家家主想要调遣都根本不可能。 阿岱这样做也有其顾虑,乔家毕竟也是个大家族,这还没怎么地儿呢。不过是从坞堡中走了出来, 就已经有人开始争权夺利了, 万一更进一步?那时还真是不知要染上多少同族之人的鲜血。 索性将这些外力都至于自己身后,只当成乔家的一个外援, 恐怕还会让这些人少点红眼病,或者也少膨胀一点儿。 ······ 南北方的渠道都已经打通,阿岱以及整个胶东便都有了喘息的余地,至少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所以他回到东莱之后便难得的沉寂了一段日子, 也正好趁此机会给大兄调养一下身体,让他不致于真的短命。 “再服两个疗程的药饮, 大兄的咳疾应该就会痊愈了。”阿岱给乔峻把过脉之后说道。 “其实现在业已无甚大碍, 哪里还用喝什么药?那东西太过琐碎了些。”乔峻将一盏琵琶酒饮尽,在耀眼的日光下晃了晃手中的酒樽, 忍不住又一次说道:“九儿只要让为兄能够每日里畅快的饮些酒, 那劳什子的咳嗽保管就全都好了。” 说着还忍不住咂摸咂摸嘴巴, 这每日里只有一小壶的定量,未免太少了些! 阿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自家兄长一眼。 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才止住了咳嗽几天,就将之前的病痛折磨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莫不是得了健忘症? 冷冷的“哼!”了一声,亲自动手将几副药都给配好,直接交给大兄身边的侍者:“火候跟之前一眼,只是一定要晚上睡觉之前同早上空腹时候服用,万不可记错了。” 见那侍者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阿岱这才略感欣慰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亲自盯着你家郎君,让他务必按时服用。但凡他不肯时,你们只管报了我过去,我自有法子让他乖乖服药。 哼,你们也别打着沆瀣一气替他隐瞒的打算,若我下次诊脉的时候,大兄病情竟未好转,甚至因为断了药又渐渐变弱,我便只找你们几个不尽心的算账,看谁能得了好。” 一句话说的几个刚还心存侥幸的侍者,脑门上都出了一头汗,只是若不经过郎君的意思,便将消息透给十六郎知道,岂不是跟背主一样? 一个个白了脸颊,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斜睨了一眼明显在看好戏,并不开腔的大兄,阿岱又道:“你们要记住,这可不是背主,这完完全全便是为了你们郎君寿命着想,为了我乔家着想。若真的随着他的性子来,那才是真的背主之奴仆,我乔家再如何宽厚,也不敢要这样的人。” 连蒙带吓的将大兄那边的事情搞定,阿岱便又腻歪了在东莱的生活,现如今整个后赵都是风雨飘摇之际。 石勒石虎叔侄两个早已经势成水火,其憎恨程度甚至都恨不得能挖了对方祖坟才好。 更重要的事是,据可靠消息,石勒那里病情日渐沉珂,太子又是那么个性子,其他诸子只有更加不堪的。 这个时候,不进一步加强布局,以便今后手到擒来,简直连老天都容不得他。 眼见的胶东粮草充足,除了人口尚嫌稀缺,其他具已经是一片安乐景象,乔岱放心之余禀明了阿父,便要带着人手再次往邺城而去。 其实随着大兄的身体逐渐恢复生机,他这样也是一个表态,一个并不想去争取未来家主之位的表态。 乔家郎主看着面前虽然稚嫩,但却向来有主见的小儿子,忍不住再一次确认道:“阿父与你大兄的意思,以你才智不会不明,难道你就不再认真的想一想?” “阿父,儿虽年幼,但想必您也早能看透我的性子了。 又哪里是个耐得住久坐的人呢? 若真的继承了家主之位,进而将自己给束缚在这一座小小的城池之中,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了。”阿岱一脸认真的道,其实这话他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只是眼前阿父总是不愿相信,是以才会忍不住问了一遍又一遍。 阿岱见着父亲仍是紧皱着眉头,一副不想放弃的样子,为了一劳永逸,也只有将心里重话给吐了出来:“阿父,眼见着大兄的身子骨越发的好了起来,他这么多年都是按照家主的样子长大的。儿再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本想说的是众位兄弟之间再次出现拉帮结派彼此攻伐之景,但乔父显然是误会了阿岱的意思。 “胡说,你大兄最是豁达之人,如何会因为你在此便存了猜忌之心。另外,他现在身体日渐康泰,也是你之功劳,就是为了这个,他这一辈子也定会好好辅助于你,万不会心生二意。” 乔家郎主越说越气,想不通小儿子好好的为什么会疑上了自家长兄。 “阿父,儿哪里是说大兄心里不舒服了?明明是我不舒服呢!”对着阿父冷脸,阿岱无奈道:“大兄本就是我心中敬爱之人,又为嫡长,继承家业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们一个个却巴巴偏偏要将其交到我手里,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乔父被他的话一噎,本想说长子体弱恐难长久的话儿来,但一想到他现在一日好过一日的身体,这话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的尚未长成的小儿,想着好好的掌家之权竟然被他给当做了瘟神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心里便是一阵的气不顺,挥着衣袖对他吼道:“快滚,快滚,难道还要留下来气我吗!” 对他话中的脑意,乔岱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涎着个脸道:“这次出去,阿父将四叔借儿用用呗。” “你四叔就是个憨货,又能帮你们什么忙?你若真的有为难的事情,倒不如直接找了你五叔,再不济你二叔三叔也不会是个坑害自家侄儿的。”虽是仍然有些心闷,但是仍忍不住的为人谋划,这当人父的果真便是个‘贱物’。 这么直白的说自家四弟是个会坑侄子的,而且看那嫌弃的表情,看来自家这位叔父近段时间一定是又惹出了什么祸患,否则不会到如此地步。 不过,他这此想要带上这位四叔,是真的有事情需要仰仗。 在他心里,这个世间只要将人给放对了地方,往往便会出奇效。 万一事有不偕,也不过是多花点力气罢了,并不会因此有什么损伤。 “阿父不知,四叔虽然与家里格格不入,但在一众僧侣之中却是大有名声,儿也不过是想借着他的身份同那些人亲近亲近罢了。胡人之地信佛的人终要多些,这也是为了以后做事情方便的意思。” “你四叔一直闹着要出家,为父隔还隔不开,又怎会让他再去那种地方,再跟那些人牵扯上?”乔家郎主皱着眉头,看着阿岱的目光便犹如看一个小傻子。 几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目光注视,这感觉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阿父,现在这么压制四叔,他便能够回信转意吗?”阿岱无语问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 乔家郎主忍不住将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叹了口气方道:“他向佛之心倒是虔诚,这些日子来一直僧帽芒鞋,管的深了要么长篇大论的给我们论讲佛法,要么就是一言不发闭眼参禅。哎!” 阿岱想着四叔明明长着一脸大胡子,却每每偏要做出一副傲娇的样子,便忍不住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阿父瞪了一眼,方才敛正了笑容。 转而正色说道:“阿父不许四叔入佛门,不过是因为咱们家世代信奉的都是道家之说,所以怕四叔改了信仰,死后恐怕不为祖宗所容。 但其实又何必呢? 据儿所知,这正一道这种正统道门尚且跟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不要说咱们这些外门弟子了,他们又怎么会管。” 正一道跟佛门有牵扯? 这件事乔家主还是第一次听到,忍不住在心中回味了即便,想要寻觅其中的因由,终究不可得。 只他深知这个儿子最近同正一道打的火热,又断然不会以言语欺骗自己,遂暂且放了心思,仔细思虑起来放老四出来的利弊关系。 见他有了松动,阿岱大喜,俩忙趁热打铁道:“阿父,您到底担心什么呢? 四叔年纪已经不小了,且身下五兄业已经长成。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他现在就是真的出家又有什么妨碍呢? 况且,眼见着咱们占了胶东,正是该虎视后赵以图今后的时候,若四叔父真的能够以身入佛门,那咱们家在那些遍布信众的赵人眼中,可就是同类了。 想必今后若真的有机缘驯服起来,凭着这一层关系,未尝不能轻松一分。” 乔家家主在此之前并不是一个多么宏图大志的人,之前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举家南迁,再之后走不成,便被换做了守护坞堡。 即使出了个能耐儿子,谋算之下得了胶东,他想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如何在石勒的威逼下用心经营这片土地,万一能够闻达于晋主,赐予官职爵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以之前阿岱同乔岚乔岐一同南下,虽然运回了大量的粮食物资,但因为未能接触到健康权贵,在他眼里未免仍然满是遗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魏晋之公子无双 耳闻自家小儿子口里竟然说出了‘虎视后赵’的话, 肝儿颤之余,作为一家之主的乔玄之忍不住的便多出了一份心思。 只有些事情到底不敢多想, 故作不耐的向着阿岱摆了摆手,让他闭上了嘴巴。 乔家主摸着‘砰砰’直跳的胸口, 一时间脑子都有点发昏,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取舍。 阿岱看了自家心神不定的阿父一眼, 嘴角扯出一个清淡笑容, 告了一声罪,便信步走出了议事的大厅。 看着日阳还早, 索性连院子都没回, 一边让外面的人准备了车架, 另一边竟自便向着自家四叔暂住的小院走去。 因为乔家几位郎主一直放着自家兄弟不声不响的逃走,所以这里颇有几个看守的人。 只阿岱手里有这之前阿父和大兄给的令牌, 打着郎主的旗号, 顺顺当当的便将人给接了出来。 有人眼见拦不住,便知机的报与郎主知道,却见郎主那里听到消息后双手几次落下又抬起, 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道一句“罢了, 由着他们去吧!” 紧窄的牛车上,乔行之仿若第一次看到这个侄子一样, 拿眼睛上下不停的将他给打量了一遍, 在阿岱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下, 轻声说了句:“你很好!”便又盘腿在一边静默打坐了。 这什么意思? 阿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说问个究竟,还是该说声“谢谢!”。 又见这位四叔紧接着便闭紧了双目,一副不想说不想理的样子,也只能揉了揉自家的鼻子,在一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一时间到有些后悔,刚刚应该跟着王灿一起坐后边车的,没事来招惹这个古怪的四叔干嘛? 一行人扮作了游商,且行且停,只他们歇脚儿的时候,大多数选择的都是沿路的道观,乔行之一开始入道观之前还要皱皱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时间一久,倒是该吃吃该喝喝,再不挑剔什么了。 另外,有意无意之间乔岱也免不了要跟自家叔父说一下佛道之事情。 他是什么人物?之前可是几乎通读了道藏佛典的,而且还是千年之后,经过历代大师增添完善之后的道藏佛典,心中的见识自然不是乔行之这种因有所求,所以情愿“遁入佛门”的人能比的。 往往三言两语之间,便能够将乔行之心中的疑惑给解的清清楚楚。 只是阿岱这人比较坏,往往给乔行之解说的时候,都会留下两种解法,这两种解法具都礼正辞雄,让人生出这即使道的错觉。 但每当细细思量的时候,却又总会发现这两种说法似是有些似是而非,一路上差点没将乔家这位四叔给折腾的疯魔掉了。 只乔行之这人很可能是有些不可言说的毛病,被阿岱给刺激了一路,从一开始的茶饭不思几欲呕血,到后来的神神叨叨精神恍惚,整个人都瘦了不止一圈儿。 但对阿岱这个侄子却越发的亲近了起来,待其也越来越恭敬了,到了最后,那一副恭敬聆听的样子,已经不是对待自家子侄了,反倒更像是对前辈师傅一般。 让随行的众人都是一阵啧啧称奇。 这一日又在一所道观歇脚,众人都已经散去休息,那观主却亲自拿了一个竹筒到了阿岱房里。 “郎君,这乃是东晋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现在各地道观道士几乎都已经成了阿岱的耳目。 偏又因为当日教主提前多年做足了准备,世上的人都认定正一道早已经分散成几脉,不但各自为政,而且彼此攻伐的厉害,绝无合作的可能。 所以,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很多争斗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幌子,暗地里却都是尽量收集南北消息,以互通有无。 阿岱将竹筒按照特殊的手法打开,里面却是一张绢帛,上面写满了字迹。 “昨年十一月,徐家子经人引荐,有幸参加世家望族之清谈会,并因此始服散。 年三月,徐家子因多次服散成瘾,只囊中拮据,最终只得委身于一些特殊癖好之世家子弟,谄媚恭顺只望能够得些赏赐以维持生计。 年五月,因与温家一子弟言行之间过于亲密,引动瘐氏女郎不满,遂命人暴打一顿以示警告。 只其并无回头之路,不久与另一氏族子弟勾搭一处,此举又引得之前对其倾心的温家子弟不满,为报复其花心,命人于大庭广众之下断其腿毁其容。 虽其命大得活,但经此之后再不复翩翩公子风度,只能以乞讨为生。” 阿岱将整篇读过,见其上只叙述了徐清之遭遇,知道是因了之前自己在江南时候曾经有过交代,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上心。 只是这么特特的拿了一卷绢帛,又耗费了无数人力来传递此事,未免也太看得起那人了,只这话却是能想不能说,非但如此,人家如此用心,还要赏些什么东西下去才好,否则也太打击众人的积极性了。 又想了想早已经被他给忘记在脑后的原主前世之遭遇,嘴角微微勾起,这还真是报应不爽。 在道观停留了几日,阿岱刚刚将一些小事情安排好,便又有另外一件大消息传了过来——后赵皇帝石勒被毒死了! “怎么不是病死却是被气死?” 这些年来便听说这位身体不好,想来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这死法 “郎君或许记得,前些日子便有消息,赵王手里又有几个亲信将领率人投靠了石虎,据说那时候起石勒便已经被气晕过去一次,后虽然醒转过来,却瘫在了床上。 只太子石宏,又不知道受了哪里的唆使,竟然放着病重的父亲不管,先筹备起了自己的登基大典。” 听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只脑补便能出一出大戏了。 无疑便是石宏幼虎想上位,年老病虎却不肯轻易想让。 而且石勒向来脾气古怪,好好的时候便已经够孤拐了,如今重病卧床不起,为人只会更加偏激。 石宏此举,他不会想到这是父子血脉之间之传承,反而会往背叛上想,后赵想不乱都难。 果然,那石勒虎老雄风在,面上装作退让,却一个不防备,便派人将石宏给刺死在了登基大典上。 并且出面扶持另一个儿子上位,却不知那小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又经了旁人挑唆,生怕步上了前太子的后尘。 竟然联合石勒的另一位养子,出其不意之下直接给石勒下了一碗□□。 据说那老贼足足痛了三天三夜才肠穿肚烂而亡! 此处青云观观主虽为方外人士,听了此消息后,也禁不住仰天长啸,痛哭失声。 “观主何至于此?难道是有亲人丧生于石贼之手?”住了也有几日,阿岱还一直以为这位观主是稳重之人,却没想到此时竟如此激动。 他见阿岱问询,方意识到刚刚竟是失态了,连忙擦了擦眼角:“郎君说笑了,小道孤儿出身,若不是大天师出手相救,恐怕早不知死在哪处,被人拖去乱葬岗了,更何谈亲人。 实是这石贼,这些年来杀我汉民无数,所以对其多有愤恨罢了。 一时间激愤,竟是在郎君面前失态,还望恕罪。” 他说的态度诚恳,但阿岱却辨不出真假,只是这也无所谓。 后赵至此业已彻底大乱,正是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阿岱一方面发信给胶东,让郎主那里派兵速速抢占附近地域,令一方面却是带着乔信之瞬间变得行踪不定起来。 一行人均弃了车架,一人双马,奔波往来于邺城周围。 现在邺城大乱,因为父杀子子杀父的事情,胡人军中多有弃石勒父子,而转投向其余四方的。 这些人中,有的是向北投鲜卑而去,大多数却是向着西方头向石虎。 阿岱自是不甘心就这么眼看着石虎的实力与日俱增,所以将之前派往各处山林要道的人马全部动员了起来。 对于这些胡人能劝降的便劝降了,若不能劝降的便也只能杀个干净。 又因为他分出来的人马并无老弱拖累,一时间当真是其极如风,又侵略如火,在部分羯胡加入之后,更是补足了兵员上的不足。 不足月余便已经将后赵之地给搅和了个天翻地覆,并且牢牢挡住了石虎东进的步伐,将其死死的给钉在了弘农以西。 胶东乔家更是在之后的短短五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向西推进到邺城,向北完全占了中山国全境,向南直至长江。 再加上掌控在阿岱手上的洛阳上党太原等地,几乎已经将石勒当时的地盘都给占了下来。 此次,反应慢了不止一拍儿的拓跋鲜卑本想趁着乔氏立足未稳,也南下分一杯羹的,却不想竟然被一直伺机而动的慕容鲜卑给在身后狠狠的咬下去了一口,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倒真的是意外之喜了,阿岱从来都没指望慕容鲜卑关键时刻能跟自家站在一条绳子上,毕竟那绳子也不是那么牢靠的。 所以,之前便已经预留出一部分兵力去当拓跋鲜卑,听此消息后,虽然意外,但却也不敢大意,怕这是他们商量好之后麻痹之策。 只却也不想错过了这大好时机,在乔家那边业已经接手大部分势力之后,紧接着便使了一个疑兵之计,到底是将预留的兵力都给撤了出来,向西继续攻打石虎。 石虎这里有羯胡,但也不乏之前一些坞堡被破之后的汉人降臣 阿岱对于对于那些生死存亡之际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所以,在开战之前便使出了千百种手段对这部分人进行了劝降。 这些人既然能够投效羯胡,要么就是将自家生死看的特别重,要么就是利欲熏心之辈,后赵强大的时候其自然不会如何,但现在石虎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自然是一个策反一个准儿。 这其中便包括后来鼎鼎大名的‘杀胡令’的制定者的父亲冉良。 出于好奇心,阿岱还亲自见过了这父子两人,只这冉良这些年在石虎军中并不得重用,早已一副老相,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冉闵,虽然也是一副乖巧模样,但一双眸子偶尔却是光芒四射,颇有些引人。 观其气运更是紫气冲天,比之当日那太子石宏不知浓郁出多少,只是其气也多漂浮,显见也不是最好那一等里面的。 自从知道这气运并非一层不变之后,阿岱对其的忌惮便小了很多,此时更不会因为家里的兄长就做出什么先下手为强之事。 相反的,在他心里这气运之说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所以,竟是恨不得有人能够给他多多的提供一些资料,让他有一些参考的余地。 这冉闵在历史上可是称过帝的人,岂不是最好的实验体?! 之后不久,走投无路的石虎便被部下献了首级上来,至此,阿岱此行也算是竟了全功。 ······ “阿父,九儿让人传了消息,说是东晋已经派了使者过来。”同众谋士议过事后,乔家几人例行的又开起了小会,乔峻揉了揉眉头率先开口。 “可知是何事?”这次对付后赵,东晋那里可谓是安静之极,既没有派兵支援,也没有让之前过江的那位趁机抢占地盘。 是以让在座的众人一时间也拆不透其所思所想。 这时候战局刚定,乔家势力正要休养生息的时候,竟然派使者前来,却不知是何道理。 “可知来人所谓何事?”乔家二叔c三叔这几日一直鼓动兄长称帝,自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听乔峻一说便立马问道。 “九儿传信来说,是晋帝想让阿父南下觐见。” 乔峻此话一出,乔家家主尚且还好,兀自在那里端着一杯香茗细细品味。 乔家老二老三却直接摔了杯子,嘴里声喝骂:“丧家小儿,简直荒谬!” 这是老五乔合之正领兵在外,否则只会比这两个更加激动的。 “他们明知道此事不可能,可是还有其他目的?”将小儿特意给制的香茶饮尽,乔玄之这才慢悠悠问道。 不得不说,‘居移体养移气’之语果然有其道理,乔家家主乔玄之此时面容神态都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若非心中有着强大依仗是不可能表现的如此自然的。 若阿岱此时回来观看其气运,想必更是会大吃一惊,只这么短短时间不见,只因为所占的实际地盘多了这么多,开始只是黄色气运的乔家家主,竟然已经晋阶到了紫色。 只是那紫色虽然浓郁,也并不见溢散,但却与这具肉身总仿佛隔着些什么,让人看着有些不协调之感。 倒是乔峻那边虽也是紫气弥漫,但却并无此让人不解之现象。 现在听到阿父问起后续,他便嘴带嘲讽的说道:“据说来使带着圣旨,想要册封阿父为并肩王,妄想让阿父承让东晋之正统。” 一句话说的老哥儿几个都笑出了声,乔家老二更是转头对着长兄说道:“大兄,如何?难道咱们带着兄弟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还真的要便宜那丢家弃国的司马小儿?” 乔玄之摇了摇头,北地之所以重回汉人之手,全仗着九儿筹谋布局,更赖他们乔家誓死拼杀,怎么能这么便宜了外人去。 就是他同意,手底下的那些亲信将领谋士也不会答应,一个不好,刚刚聚集起来的势力立时便会分崩离析。 只他心中对于自己登基称帝总隐隐感到一丝不妥,但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遂也只能托词道:“此事还是等九儿回来再说吧。” 乔家二叔和三叔互相对视了一眼,当时都没说什么,但一行人走出屋子的时候,乔家二叔却仿佛不经心的走到乔峻身边感叹了一句:“大兄心中还是更看重九儿啊!” 然后拍了拍这位大侄子的肩膀,转身便走了开去。 乔峻看着前面二叔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阴鸷,末了冷笑一声,一甩衣袖,向着旁路走去。 ······ 阿岱再次到邺城的时候,是在东晋使者入城的两日之后。 只那一队使者自来到此之后,便被乔家家主以政务繁忙为由给挡在了外面,至于何时能够得到接见却是未知之数了。 阿岱回来自然是先去看望阿父大兄,看着阿父头上那古怪的气运,他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只如此古怪感觉绝非什么好预兆,所以在问及他对乔家称帝之事有何看法的时候,阿岱直接说道:“儿愿保大兄登基,尊阿父为太上皇!” 听此一言,乔玄之一下子呆愣当场,而乔峻却是直接摔了手上茶盏,若非知道没有必要,他甚至都会怀疑这个弟弟是来害自己的。 愣愣的看了阿岱半晌,确认他这话绝对再认真不过之后,乔峻还是满心忐忑,涨红着脸颊转头对着自家阿父道:“阿父,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95.魏晋之公子无双 那‘绝无此意’四个字尚未说出口, 就直接被乔玄之给挡了回去。 制止了大儿的未竟之语, 他又转身对着阿岱正色道:“九儿此话可真?” “嗯!儿子现在师从大天师, 这观人之术虽是初学乍练,但于亲近之人的祸福却尚能算准几分的。 阿父的气运不对, 若强行登基, 于天下或无大碍,但自身寿元却很可能被拦腰斩断。 倒是大兄气运日渐浓郁, 身体渐好之后, 面上也多了人主之相。 现虽仍有些许不足, 但只要之后几年‘镇之以静’, 必将国运昌隆。” 乔家除了四叔那个怪胎, 一家子都笃信道家, 现在拿大天师说事, 自然无往而不利。 果然,听阿岱如此一说,乔玄之和乔峻都是眼睛一亮。 “九儿竟是师从大天师,之前如何不说?” “儿子并未出师,如何好到处去说, 此次若不是事关重大,也不会因此坏了天师规矩。”阿岱假做无奈道。 一句话又引得那父子两人担心起来:“若大天师那里怪罪?” “并无大碍,儿子天赋异禀, 乃大天师选定的衣钵之人, 如此也只是小事, 虽有闲言却无大碍。” 这句话被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几世历练出来的脸皮,果然是非同小可! 乔玄之和乔峻父子听的却是双眼放光,尤其是前者,他一直属意这个儿子承继家业,在知道其意愿之后也是一遍遍劝说,便是此时甚至都未曾放弃。 所以刚刚阿岱直白的举荐长子登基,他心里多有不虞,却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另有机缘之故? 要说来,大天师在他们这一众中可当真是犹豫神仙一样的人物。 长子继承家业,心爱的小儿子又能得传大天师衣钵,他现在只感觉睡觉都能笑醒,对于自己只能当太上皇的事情,那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了。 父子三人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事情便非常简单了。 在群臣的恭请之下,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幌子,一个月之后乔峻顺利登基,并定国号为唐。 不得不说,只从这国号,便可见阿岱那满满的私心! 只是这次登基,因为乔玄之的存在未免便多了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例如,自古帝王登基之后,首先要么大封群臣,要么便是大封后宫,只到了乔峻这里,首先最紧要的自然是封自家阿父为太上皇。 之后便是几位叔叔,只让二郎主和三郎主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册封他们的时候,竟然也只给了叔王的位置,而正儿八经的亲王竟然给了三郎和四郎。 反倒是小的那两个,老四因为出家,又因为之前跟着阿岱多有功劳,此次竟然得了个护国大法师的衔;而老五也是实打实封号王爷。 他们凭什么? 简直是岂有此理! 两人怒气冲冲的一路找到自家大兄,想让他这个太上皇出头给自家做主,却只得了一句:“你们这又是何苦,三郎和四郎能干,你们倒不满意了?” 他们又不好说,原打着自己占个王位,老三和老四自己再自家打拼出一个王位来,那到时候两脉至少也能站住两个亲王位置,何其美哉! 满肚子的如意算盘,却是在一开始就夭折了,大郎这一招儿实在是太过奸猾,偏偏大兄又不给他们做主,一时间竟然无计可施。 这两人守着坞堡的时候倒是可用之人,至胶东之后便已经一味的开始享受揽权了,现在立国更是只求他们不要添乱。 乔玄之目送两个弟弟恨恨而去,一时间不免又升“同患难易,同富贵难”之感,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家兄弟,又不能远了薄了,遂也只能传话让大郎平日里对两位叔父恭敬些。 自己再无事的时候多多招他们过来,大家乐呵一下,至少不能让他们生了旁的心思。 现如今也只庆幸,虽他这辈儿上的兄弟几个除了老五之外都没什么大能耐,但是下一辈中三郎四郎等具都是一时之选,只要他们兄弟能够同心协力,倒是不愁大事不成。 当然,这乔家最郁闷的绝对不是那老哥俩儿,而是二郎和八郎,作为国主的亲弟弟,竟然只得了一个侯位,并且还一直被圈在了邺城之内,轻易不得外出。 其内心之郁愤不平,差点都能将他们自己个儿给烧成灰。 因这股郁气,这两人也不可能是长寿之相,没过几年,便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底下的人还以为这两个不得圣意的,怎么说凭着亲兄弟的关系,死后也能封个王呢,却没想到乔峻在这件事情上小气的很,任凭太后在那里哭闹,任凭底下人如何劝他友爱兄弟搏一个仁君之名,楞是不为所动。 ······ 在刚刚立国的几年时间里,乔峻一直都听从阿岱的嘱咐,认准了‘镇之以静’四个字,对内抓紧恢复人口生产,对外也是广结善缘。 给人的印象便是北面不敢得罪,南面不好得罪,长久下来不免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这一年乃是乔峻登基第六年,也就是广平六年,拓跋鲜卑因为前一年冬季大雪遭了灾,牲畜人口死伤无数,再不满足于大唐那一点子朝贡,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春季南下攻唐。 而东晋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竟然也派兵南下,妄图北上复国。 这两方南北夹击,妄图分了大唐领土,却不想辅一碰面,竟然便如唤醒了一头沉睡的雄狮般。 拓跋鲜卑刚刚进入大唐便遭遇了迎头痛击,非但如此,此前业已答应结盟的慕容鲜卑竟然再次反复,直接从他们后方攻了过来。 慕容氏的实力经过近六年的修养生息,再加上海上所获之利的补充,早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只能看着两头猛兽打架,自己抽冷子叼一口就走的疯狗。 而是长成了能够力搏狮虎野狼,是以在同大唐的联手夹击之下,竟然直接攻入了拓跋鲜卑的腹地,并最终将其灭国,两家分了代国了事。 至于东晋的所在对于大唐来说更是简单,这些年来其内部南北世家对立日趋严重,几欲成水火之势。 若不是有大唐的海上船队暗中往来支持,南人世家几乎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东晋朝廷北伐之际,煽动并支持其在南方造反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人里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是正一道的信徒,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大唐的呢。 是以,到此为止,大唐统一南北简直便是众望所归! ······ 忙完了家族天下的事情,阿岱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当时一时有感所发的宏愿都算得上已经完成了。 而且,从小金反馈回来的信息中,它明显从中得了很多好处,这倒是意外之喜! 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可能对大唐有用的书籍资料默写下来,又见阿父和长兄的身体具都无错,阿岱一个闪身,便再次潇洒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一个人好寂寞啊! 阿岱独自在玄元观的阵法外面徘徊,在进去与不进之间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这家伙一闭关就是几年的时间,阿岱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若不是小金这家伙每次都保证其并无危险,阿岱早过来看过了。 只,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强角落那个明显盘膝而坐的人形物体,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心间。 抬手颤巍巍的将人形物的脑袋扶正,阿岱在确认了这真的是教主在此世界的躯壳,并且真的真的已经死亡仅仅只剩干~尸之后,阿岱第一个想法便是将小金给拽出来活劈了! “小金,出来!” 一直住在阿岱识海中的小金,感受此时围绕在身周的风暴,很想咬咬牙,很有骨气的说一句:偶不出去去,打死也不出去! 奈何行事比人强,在主人发疯彻底毁掉这个世界之前,它必须的出去说清楚啊,要不然就真的要没命了。 “爹爹,爹爹,二爹爹真的没事啊!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是真的没事!” 其实阿岱也能够感觉到那个人没事,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玩儿的这么安稳,对其闭关之事竟然一直不闻不问。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了,包括上一世,这人就死在他面前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双眼越来越红,几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不停轮转好的,不好的高兴的,悲伤的 走火入魔?!!! 小金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一直大叫:“爹爹,爹爹” 喊了半天,见他竟然仿佛听不到一样,而且身边的红色已经快要将自己给淹没了。 小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猛地一跺脚,将周围的红雾震散一些,对着阿岱再次喊道:“爹爹,爹爹,你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就去找二爹爹去!” 它说完这些,发现周围红雾果然散了一些,再顾不上其他,一个法决打出,眼前的空间便出现了一个空洞,一晃之间,小金护着阿岱的魂体消失无踪。 原地只留下两具无人的躯壳,相依相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96.原始之巫道传承 阿岱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面前的石头山。 石头山并不算高, 光秃秃的都是石头, 高处连个遮挡都没有, 这么看上去, 简直一览无遗。 据说,那最高处其实是一处平台, 中间处终年燃着一堆篝火。 又据说,那篝火乃是神火,乃是天神赐予他们部落之物,即使大自然届中的风雨雷电也不能使其熄灭。 篝火的四周是一圈儿石头搭成的屋子,那是部落里的巫还有他的弟子才有资格住的地方。 而巫就是掌管神火,为部落祈福, 为部落中到了年纪的孩子启灵的人。 再往下一圈儿的山腰处,或者被凿开了石洞,或者也整齐的搭建着一个个低矮的石头屋子,那里是部落里的真正的战士们居住的地方。 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却几乎已经占满了整个石头山。 由此可见, 这山是真的不大! 比起周围那青色隐隐连绵起伏的山脉却是差的远了。 但在部落中人的心中这却是一座神山, 神灵曾经踏足过的地方。 在此时的阿岱眼中,这座石山却是一片火一般艳红的颜色,整座石头山仿佛一堆翻腾的篝火一样明丽璀璨。 那石头山顶的地方便犹如这堆篝火的中心点, 虽然颜色要更加浅淡些,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的热烈, 即使还没有靠近, 只这么看着便刺激着他的眼睛酸胀发痛。 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 除了他们这些还没有参加过十二岁启灵的孩子之外,其余的人身上竟然都带了一根火线,这根线将他们同这个石头山,不,应该说是那个火塘给连了起来。 这让人看着心惊,但却并不是没有好处的,因为就这些日子的观察所得,越接近山顶的人火线便越粗。 体现出来的便是他们的实力更加的强! 相反,只能生活在山脚下的这些人的火线却很淡,有些甚至若有若无。 据观察,这些人不是病重,便是体质弱到只能做一些采集的事情。 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阿岱向着山脚下的其他地方望过去,这里居住的都是如阿岱这样的没人领养的孤儿,与那些参加过十二岁启灵,已经确定了没有战士更没有成为巫的天赋的人。 他们这样的占了整个部落的大多数,一股脑儿的将这里塞得满满的,便显得拥挤而杂乱。 值得庆幸的是,听说巫是个爱洁的,所以对于他们这些人的排便和生活中所产生的垃圾管控的都极严,这山脚处有专门的厕所与倒废水垃圾的地方。 也幸好这里的人对于巫的话,已经到了一种盲信的地步,即使是不会走路的小孩子,也会被大人严格要求着按照巫的规矩来。 所以这么拥挤的地方,在这茅草横生的小路上,竟然连一坨屎都踩不到,当真是幸运! 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又检查了一下腰间绑着一块儿兽皮的绳子并没有脱落的迹象,阿岱将肩上被他命名为‘老鼠’的半大猪仔一样大小的东西向上提了提,继续向前走去。 连续绕过两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搭成的窝棚一样的东西,入眼的便是一处乱石磊成的,除了下面没一个地方不漏风的很像是屋子一样的东西。 想想活着还真是不容易,就这么两个人转身都困难的地方,他刚刚来的时候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保了下来,若不是那些人心里有顾忌,早从他这个孤儿的手里给夺了去。 阿岱拎着大老鼠走进屋子,这里真的是太小了,角落里是一块用树叶和茅草铺起来的类似于床的地方,剩下的就连个腾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取下墙上一柄断口的石刀,在门口处利落的将大老鼠给剥皮,去内脏,又在表面上划出一些交错的纹路。 然后用一根圆圆的细尖木头给串上,再用墙上存着的,十天半月也不会熄灭的火种,将门口处的一堆篝火给点燃,最后熟练的将老鼠给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阿岱很专注的给老鼠翻着面儿,还时不时的用一柄自制的粗糙毛刷子给老鼠上面刷着一些颜色怪异的汁液。 随着时间的推移,微焦馨香的味道慢慢散出,这并不是一处背风的地方,是以这香味儿传得便有些肆无忌惮。 几声吸溜口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阿岱看着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屁孩远远的站在角落处,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越来越香的老鼠肉,却没当回事。 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如此,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吃独食,久了也就习惯了。 老鼠快熟的时候,又一串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这时间掐的正正好,忍不住在心里给厉害的自己点个赞! 抬头向着来人望过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人也回了他一个笑,快走几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他身边,自己也在另一边坐定。 来人见他还是不错眼的盯着自己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只有稀疏几根杂毛的脑袋,笑着打趣道:“再看的话,烤肉可要焦了。” 阿岱眨巴眨巴眼睛,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没办法,这烤肉对他们现在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若是真的焦了那就太可惜了。 不用再多说,现在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后来的这位便是教主了。 说起来这位也是倒霉,他本身在上古的时候也应该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只是那时候天地大劫,洪荒都被打的破碎,多少主导兴衰的大势力都烟消云散。 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散修,个人实力再强又能如何? 只要力不够回天,便也只能应劫而去! 只是这人更加倒霉些罢了。 就在肉身死亡,一缕真灵准备再次投胎的时候,竟然被阿岱绑定的那件先天灵宝吞了部分在肚子里。 那部分乃是他一魄所化,所以他生生世世轮轮转转于肢体上必然都会有所残缺,也因此,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出生便被抛弃,一生坎坷潦倒。 终于小金再次出现了,他不但找到了罪魁祸首,并且还有了重新修补完整魂魄的契机。 只破镜尚且难圆,何况脱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一魄,这要修补起来所需要的灵气简直便是天文数字。 所以,他上一世在密室中熬了几年,将身体给敖炼成了一具干尸,依照天地法则,重新转世的时候,也不过是勉强将那一魄给按回自己身上罢了。 后遗症便是他现在双手还是不够灵便,更兼虚软无力很难抬动重物,便犹如阿岱刚烤了的这只老鼠,以教主的阵法造诣,本应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捉的到了,只是捉的到,却没力气抬回来。 既如此,除了偶尔捉了在野外生吃,又能如何! 若不是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与小金这件先天灵宝也算是签订了契约,以致于出生便有了几世记忆。 以现在所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恐怕又是活不过百日的命。 不过,看着面前笑嘻嘻的撕了一只老鼠腿给自己的少年,心里却是暖的发烫,这个人终于找来了,那么之前的一切便都值得了。 大口嚼了一口焦香扑鼻的腿肉,前些日子才被阿岱取名为‘阿败’的教主,终于忍不住笑道:“偏你古怪,这东西明明几十斤大小,吃起来也更像麋鹿的滋味,除了毛色,也没见哪个地方像老鼠了,怎么就要顶那么个名字了?” “哼,你怎么知道老鼠是什么滋味?也许老鼠就是这个滋味呢!”吃了满嘴的油花儿,阿岱一边舔着手指一边拌嘴。 吃完了烤肉,又一起吃了两个果子,这每天除了烤肉便是烤肉,若不再吃些果子中和中和,这上大号也实在是太辛苦了些。 两人现在都饭量大涨,一顿一人十斤肉都挡不住,饶是如此,还是剩下了不少骨头和肉。 擦干了嘴巴,阿岱朝着一处角落招了招手,很快的,几个比他们还小些的孩子便跑了出来。 阿岱从他们手里接过一些植株,仔细分辨了一下,将有用的都给捡了出来,没用的又还回去,然后按照收下物品的多少,将剩下的那些肉再次割成不等的大小,分给他们。 这几个孩子也不争抢,也不一哄而散,接到肉厚便坐在了离火堆较远的地方,一口口的将手里的肉都给吃掉。 吃完之后,再将手指头上的滋味一口口的给吸吮的干干净净,那仔细劲儿,可比阿岱刚刚用心许多。 这样的场景虽然这几日天天看到,但是阿岱还是忍不住惊奇,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茹毛饮血的地方,这里的孩子竟然意外的有礼貌。 见他们添完了手,又自觉的将刚刚再杀老鼠时候,产生的垃圾收了起来,就要转身离开。 阿岱突然开口道:“你们明天可愿意随我一同去狩猎?” 几个孩子明显很意外,都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身形,望向阿岱的目光满是不敢置信。 这人每天外出都能带只灰毛回来,想必是有些手段的,真的肯带着他们?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终于站了出来,对着阿岱磕磕巴巴满是结巴的说道:“你真的愿意愿意带我们捉灰毛?” 阿岱知道灰毛便是‘老鼠’在这里的名字,他虽然功力未复,而且对如何恢复功力也毫无头绪,但却有一百种方法让人不用那么费力的便带到这东西,所以便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97.原始之巫道传承 历经几世, 阿岱从一开始的懵懂。 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行事方法。 在他的心里,人这一辈子啊,若想过的畅意自在,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重要的还是要掌握些权柄。 这权柄不需过大, 否则肩上的责任过巨,也难得逍遥。 但若是一点没有, 就得什么事情都靠自己, 也会活的很累。 其实,最好的便是像前世一样, 上面有亲爹亲哥顶着,背后再有一个大靠山靠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根本就不用为了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发愁,自然惬意无忧。 无奈今生宿体只是个孤儿而已, 看着那些战士单手便有千斤之力, 挥拳便能将一块普通巨石打的龟裂,抬脚便能轻松越上几十米高的一株巨树。 相较之下,他们两个前世的所依仗的那些武功, 一时间也都没了用处。 所以, 这世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来。 现在, 阿岱便迈出了第一步, 仗着他那些新奇的捕猎点子, 还有教主的阵法相助,先给两人找几个小弟再说。 跟几个人约好,第二天日出之后一同出去打猎。 阿岱和教主两个便转身回了那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石头屋子。 两具身体还都是小孩子,自然不可能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只是这么互相依偎着,夜晚的时候倒是可以取暖。 并排躺在那厚厚的枯草树叶上,教主继续给阿岱讲述这里的事情:“大约再过五十天,冬季便要到了,到时候天气会非常的冷,你刚刚过来,很可能会不适应,所以我们要多储存一些过冬的物资才行。” 阿岱点了点头,现在晚风都能够让人感到冷意,两个人这么靠近着才会稍好些。 真不敢想象当冬天到来的时候该怎么过了。 这么几近□□着身体,真庆幸原主过了十一年竟然还没有被冻死。 还有他家教主,之前的十一年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楚了。 “阿败,咱们部落不是有神火吗?冬天的时候会不会显现出神迹?”阿岱一边将人给抱紧,一边好奇问道。 这一次他又没从身体上得到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陌生的很,一些别人心中的常识性问题,在他这里却完全不清楚。 如果不是很快便遇到了教主,有他帮衬着,估计早就死于无知了。 教主在黑暗中,对着天上的繁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对‘阿败’这个名字当真是充满了怨念,早知道就早些给自己按照这里的习俗定个名字了,在他心里,叫什么都要比阿败要强些。 转了个身子,背对着阿岱,以此来表示对自己名字的不满。 却不料那就是个赖皮的,而且脸皮还有越来越厚的趋势,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冷脸,整个人直接贴了上来,在他身后叨咕叨咕个没完。 热热的气喷在脊柱上,教主只感觉整个身子都快燃烧了起来,耳朵和脸都红的一塌糊涂,偏偏那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一只手闲来无事还要左捏捏右捏捏的玩儿的开心。 一如既往的,教主也只能妥协,将阿岱的手牢牢抓住握紧,这才开口说道:“神火到了冬季会变得暗淡,战士们的能力也会受到压制。” 相反,冬天还要出来觅食的野兽要么是没有储存够过冬的食物,要么就是格外的厉害。 这些跟本不用明说,阿岱只凭想象也能想的出。 “战士们冬天会外出打猎吗?” 在能力减弱的情况下,若出去,便说明事情还不是太严重,但是若不出去,那就有些严重了。 教主残忍的摇了摇头:“我记得有两个冬天,因为之前储存的食物缺口太大,狩猎队曾经出去过,但收获比不上伤亡。” 阿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东方,你说他们饿极了会不会?” 他问的含糊,但教主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将他的一只手又握的紧了些,叹气道:“放心好了,那些人是不会主动杀死活人的,尤其是我们这些还没启灵的孩子。” 但也不会救就是了,那些在寒冷的季节里冻饿而死的尸体,往往会不翼而飞,至于去了哪里,没人会去认真追究。 “明天开始,不能这么得过且过了,一定要存够过冬的皮子和食物才行!”彻底睡着之前,阿岱迷迷糊糊的想着。 第二天天亮之前,阿岱和教主便已经醒了过来,两个人背靠着背盘膝坐在石屋的地上。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的时候,一股看不见的紫气从其中迸发而出。 两人同时张嘴,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丝纳入口中,然后运转功法,让其游走全身,最后归入上丹田。 功行完毕,两人相视一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阿岱顺手拿起身边的石刀,而教主则将一个枝条编的筐子背在背上,他双臂虽然无力,但背起一个空筐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等两人撩起草编的帘子走向外面的时候,昨晚的那几个孩子已经等在屋前的空地上了。 不,昨天是六个,这却是九个,多了三个。 阿岱不想丧失了自己在队伍中的权威,此时自然不会不管不问,板着脸向着昨天被推举出来说话的那个孩子看过去。 只那孩子明显也并不知道新来的三个是怎么回事,有些瑟缩的摇了摇头。 阿岱也不再难为他,直接问那三人道:“说吧,你们来做什么?” “你肯带着他们几个去捉灰毛,多带着我们几个又怎么了?” 这几个人明显没想到,阿岱会如此的不待见他们,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声问道。 另一个更是指着教主的方向,满脸不屑外加不服的声援:“就是,你连这个废物都能带着,我们跟着去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虽然不吱声,但也是一脸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岱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就不爽,尤其这人竟然还敢指着教主说废物。 这是要找死吗? 直接挥拳照着那小孩儿鼻梁上便是一下狠的。 他这些天来勤修苦练,虽然进展甚微,与那些启灵过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欺负这么个同龄的小孩子却是杀鸡用牛刀了。 一拳便将人给打的鼻血直流。 那孩子可不是孤儿,他父母虽然因为能力微弱住不到石头山上去,但毕竟是启过灵的,在这山脚下还是混的不错的。 见他被欺负,远处围着的想看热闹的孩子中,有想要讨些好处的便连忙跑到他父母那里去告了一状。 阿岱一拳下去教训了人,看他蹲在那里边流鼻血边哗哗的淌眼泪,也懒得再多理会。 哼,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儿上,便只打他这一拳好了,等长大了再连着利息一同算回来。 当着他的面儿,都敢骂教主,简直是或腻味了! 阿岱一点儿都没有欺负了小孩子的羞愧感,转过头去定定的望向另外两个孩子,目光说不出的凶狠。 那俩孩子也是被吓住了,直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阿岱不屑的冷哼一声,刚要转身带着小伙伴们去找过冬的物资。 前面又有一个女人大吼大叫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阿岱一打眼便认了出来,这就是当时想要占他石屋的人之一。 只是原主阿父之前虽然意外死了,但生前却是一名战士,到现在为止,狩猎对中也还有几个交好的朋友。 这些人虽然没见对他如何照顾,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他去,所以当时这女人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没讨得了好。 不过,经此一事,双方的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 在奈何不了他的情况下,虽然住的并不算远,但却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只阿岱如今打了她儿子,却让她自以为抓到了把柄。 如何肯放手? 指着阿岱就是一顿劈了啪啦的咒骂,只是说实话,这骂里实在是夹杂了太多这个地方特有的精髓,阿岱分辨了半天也只是听出了这人水平有限,词汇量严重不足,翻来覆去那么一长串,也不过就那么两句而已。 撇了撇嘴角,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带着小伙伴们转身便向外走去。 那女人感到被羞辱了,转身想拦着他们教训一下这群小崽子,却在看到阿岱放在手指间耍弄的石刀之后,又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这里的石刀可不是普通的物品,传说它们都出自于巫和巫的弟子之手,上面都被加持了巫力的。 这东西在战士们手中很平常,但是山脚下这群弱者能够拥有的却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阿岱这柄是他那位战士阿父留给他的,但他之所以能够保得住,却是现在还活着的几位叔父的功劳。 否则,凭他一个小孩子,这么珍贵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人抢走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柄石刀,即使在见惯了好东西的阿岱和教主眼中也很是新奇,因为无论怎么看也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石刀而已。 但刀刃那一面却是出乎意料的锋锐,切割起兽肉来简直比前世闻名的宝刀还要好用。 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所以才会有这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98.原始之巫道传承 身后跟着六个小跟班儿, 拽着教主的手,一行人向着石头山对面的一处山林走去。 这处山林中因为天然生长着一些果树和坚果树, 所以便成为了他们生活在山脚下这些人的一处采集点儿。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句话,对这些尚处于茹毛饮血c衣不蔽体状态之中的原始人也是适用的。 这片并不算大的林子就被划分了好几个区域, 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武力稍微强大些的人坐镇,负责震慑源源不绝的想过来采果子的人。 此外还有些明显弱一些的,他们在得到允许后会负责采摘, 摘下来的果子会让领头的那人先选出一部分, 剩下的才是他们自己的。 当然,这些人联合势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进去的。 便如教主,因为他的双臂问题,之前便没有任何一个队伍肯要他。 而跟他同样被排除在外的人,不是在向着更远处采集的时候被野兽给拖走了,便是因为没有储存够食物, 在冬天冻饿而死,其尸体很可能便进入了这些人中某个的肚腹。 教主之所以能够生存至今, 一方面是因为到了冬天,石山上生活的人会对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贴补食物,另外便要归功于他的阵法造诣。 虽然他很坑爹的, 即使打下了野兽也没力气拎回去,拎了回去也没能力保得住。 但想想办法将其分割成小块儿, 拿回住处附近设置个障眼法, 没事的时候生着去啃几口, 多少也能救救急。 教主那十一年过的实在是太苦,阿岱想想心里都难受,但每次遇点儿相关联的却又忍不住去想,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眸光闪了闪,握着的手也紧了紧,刚刚真该再揍那家伙几拳,真是便宜他了! 步伐加快,寒冬之前一定要多弄点好吃的,让教主再不用挨饿。 哦,对了,最好还要弄一点好些的皮子,做一件衣服之外还要留足了做铺盖的。 那灰毛老鼠的皮太硬毛太粗,一点儿都不合用,还得再找点其他动物。 “灰毛,你们之前最远到过哪里?”阿岱问着后面跟着六个人中唯一跟他们有过交流的人。 这里人取名字向来都很有纪念意义,这灰毛之所以叫灰毛据说就是因为,他第一次吃的兽肉便是昨天他们烤的那种大老鼠。 所以他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灰毛。 而另外五个人,一个叫做缺牙,原因是他的门牙少了一颗。 一个叫做阿草,听说他的手很巧,曾经自己琢磨着编了不少东西。 阿岱看到过,不过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环,还有一些不太结实的草绳之类,比起教主来真的是差的太远了。 所以,这家伙自从跟着他们出来,一路上也不过是拿出了一两分精力在走路上,剩下的□□分都用在了盯着教主背在背上的筐子还有他们两个脚上的草鞋上腰间的草编袋了。 阿岱被他瞧得有些不得劲儿,又不想教主等下背着东西太累,所以直接将筐子扔给了阿草,想要学东西,先得出力气干活才行。 只是,阿岱以为背着那东西是苦差事,阿草可不觉得,惊喜的将筐子接到手里后便抱着不撒手了,看着身旁几个小伙伴的样子也是一脸的警惕,明显是怕别人来抢。 还有一个叫做虫的,总给阿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想着这个世界古怪的地方太多,既然没有感觉到危险,就没去理会。 另外两个却是女孩子,一个叫做风,据说是跑的很快,像是风一样。 风对自己的这项能力很是自傲,并且经常对着他们几个认真的说道:“启灵之后,我一定会跑的更加快,到时候再一起组队的时候,我就可以去引兽啦,我一定跑的比所有的兽都快!” 这真是一个有梦想的女汉子。 阿岱和教主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所以每次在他说的时候,都会跟着其他几人一起满脸信任的说道:“风,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所有的兽都会被你远远的甩在后面,它们都抓不到你。” 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正常多了,名字叫做花,据说爬树很厉害,很擅长采集果子。 了解了一圈儿,不愧是原始时代,标签正常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彪悍! 阿岱这几天狩猎的地方有些远,在那些成年人略带不善的监视目光下,阿岱领着几个人穿行过一片已经被人‘占领’的树林。 又穿过了一片狭窄的草地,很快便又到了一片林地。 这里的树木并不是坚果类或者果实类,所以并没有人过来占领采集。 是以在这里设置陷阱捕捉灰毛老鼠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起来,阿岱之所以管这东西叫做老鼠,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其繁殖能力特别强大,简直是抓也抓不绝的东西。 偏又因为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山脚下那些启灵过的人想抓都要费大事,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崽子了,这些天看着阿岱能够天天带回一只灰毛回去,孩子们简直都要把他当做神人了。 而这东西对那些石头山上的战士来说,吃的再多也是连填饱肚子都勉强,更不要说用来修炼了,真是看到都懒得伸手去抓。 阿岱带着一行人熟门熟路的进了林子,很快的便在一个简易的陷阱里面捉到了一只受伤的灰毛。 几个孩子都被惊的睁大了双眼,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坑是怎么困住一只以速度闻名的灰毛的。 直到阿岱将灰毛从洞里给提了上来,又从它的后脚上取下一只兽夹,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看向阿岱的目光更加热烈了,这可是能捕捉灰毛让他们再也不饿肚子的东西啊,谁不想要? 教主看着阿岱明明满心得意,却又偏要装作混不在意的那一张小脸,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几辈子的人了,竟然还是这么一副看着低调实则爱炫耀的性格,让人恨得牙痒痒。 却又让他爱的不行,只想这么宠着他,让他如同从前一样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只是自己这一世的身体太不争气了些。 嘴唇抿紧,这魂魄不容果然太坑人。 想着记忆中的那几种捷径,要不要试一下呢? 阿岱一门儿心思都在炫耀上,还真没注意到教主那里又在寻思着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检查了一下兽夹是否有损坏,找到破损的地方,能修的便动手修一修,不能的便从腰上一个草编的小袋子里翻捡出一个小零件,小心的安上。 然后再将兽夹打开放回原处,最后用草木浮土将兽坑给遮挡住。 阿岱朝着傻呆呆的几人招了招手,几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满脸激动的跟在阿岱后面再次向前走去。 感受着六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岱大气的承诺道:“那个兽夹,你们谁想学,等回去了我便教他,只若没了石刀,这玩意也不是易得的。” 一句话,将灰毛几个心底的热切浇灭了大半。 是啊,东西再好,他们做不出来还不是白搭! 有些复杂的看着前面那个将如此珍贵的石刀一抛一抛,仿若玩物一样的阿岱,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渴望 一旁的教主不动声色的将几个人的表情都收入心底,面对好东西轻微的嫉妒和渴望都属正常,除此之外并未见到贪婪和恨意,这便是值得培养了。 阿岱带着人又走了两处兽坑,其中一个是空的,另外里面却是一只类似于野鸡的飞禽,只不过这东西的翅膀明显不合用,以致于连这么个小小的陷坑都扑腾不出去,也是够倒霉的了。 因为灰毛老鼠的数量最多,所以前几天落入兽坑的一直都只有这种。 现在终于有口福尝一尝其他的东西了,阿岱的眼睛不自觉的便闪着光。 这也幸亏是对着一只约摸六七十斤大的山鸡,若是对着那几个小伙伴,估计下次人家绝对不会再跟着来了。 这里的野兽比较多,三个陷坑里的猎物足够几人每天饱餐一顿了,至于再多的,在没有比较好的防腐手段之前,打的再多,也不过是看着腐烂掉而已。 所以阿岱目前并没有再多挖陷坑的准备。 只是这也不代表几人就没事情可做了,阿岱在围绕着一株树木周围做了几个记号后,便给几人分派任务:“你们每个人选一处,然后向下挖土。” 几个人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敢违拗,各自找了树枝石块骨头之类的工具就那么挖了起来。 阿岱转悠了一圈儿,看着几人还算努力,高兴的点了点头。 转回身便从他们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了一些揉搓的细细的极是干燥的茅草,再加上一块木板一根木棒。 拿在手里使劲儿转动起了木棒,他现在的力气很大,没一会儿的功夫钻头周围的茅草便被引燃了。 而旁边已经被教主架起了一堆柴禾,阿岱轻松的便将那对木头给点燃了。 如此简单的一件小事情,却是差点将旁边手里做着事情,眼睛却时不时的总是向着他们这里飘的几个孩子给吓到。 要知道,他们部落的神火根本就不能离开石头山周围百米,也就是他们山脚下之人的聚居地,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是默认的:在石山百米外,是没有火的存在的! 火乃是天神赐予他们炎部落的,独属于石山的财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99.原始之巫道传承 人如果优秀太过, 要么被顶上神坛,要么被妖魔化, 总之都是没有朋友的节奏。 阿岱还想给自家找几个小弟使唤呢,自然不能让他们心里先有了隔膜。 朝着灰毛招手, 示意他过来。 然后将刚刚自己钻木取火的法子细心的交给了他。 这些个小巧法门,向来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远远见着或许会让人生畏,一旦动起手来, 便知道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灰毛按照阿岱的要求双手快速的转动手中的木柄, 刚刚冒出烟的时候还被吓得扔下东西想跑,但几次之后,却已经只当一件有趣儿的事情在玩儿了。 反复不停的转动木柄,粗糙的手心被磨得破皮都顾不得了。 阿草几个见到也围拢了过来,一个个的都想试试,却被灰毛将东西给护在了怀里,谁也别想抢走。 阿岱不想理会他们的官司, 在旁边找了处泉眼将那只刚得的灰毛洗剥干净,放在火堆上现烤了起来。 一大早上跑出这么远, 饭还没吃呢,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 那几人闻到香味儿也不再去争那木棒儿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向着阿岱这边看来, 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清晰可闻。 不干活, 就想着吃? 真是一群懒家伙! 阿岱一只手灵巧的翻着架在柴火上的灰毛老鼠, 一只手向着前方一指:“不挖出东西来, 不许吃肉!” 食物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一句话让几人都醒过了神,再顾不得争抢灰毛怀里的木板木棒,一个个都向着阿岱刚刚指定的那颗大树跑去。 “那里可是有什么好东西?”教主看那大树处甚是平坦,他这一世没能开了天眼,看不到隐形的东西,自然不知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当阿岱上心。 自然是好东西,阿岱有些得意的昂起了脑袋,舌尖儿不由自主的探出,在嘴唇上添了添。 说出的话却是:“等下你就知道了,绝对是惊喜。” 得了,都不用深想,只看他那动作便知又是好吃的。 细想起来,这家伙每到一个地方,最先上心的好像还真都是食物类。 如此贪吃,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习惯性的在那颗毛发稀疏的小脑袋上胡噜了一把,教主又从筐子里拿出一把晒的班干的稻草,给两个人编起了了草鞋。 阿岱配合的把脑袋在教主手上蹭了蹭,转身又看着他灵巧的双手翻飞,有些得意的咧开了嘴,他媳妇就是贤惠! 定定的盯了人家半天,阿岱方不舍的转回视线,一边熟练的翻着手上烤肉,一边又盯向对面几个努力挖掘的身影。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 穿越过来之后,阿岱很快就发现,自己如果每日里盯着石头山顶那明亮的火线一会儿,虽然眼睛会被灼痛,但是过后自己观察气运的能力却会有所增加。 能够使自己的特殊能力进化,阿岱刚刚发现的时候简直是欣喜欲狂,所以每天外出回去之后都要盯着那山顶看上一会儿。 昨天傍晚的时候也是如此,将眼睛看到酸胀之后,他便转身反回了家中。 当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本来还以为前一段时间能力增长过快,这两天到了瓶颈,这才感觉不到增长。 但今天从部落里走出来,到了野外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了。 虽然天地间毫无异象,身体上也没什么感觉,他的能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升级了! 本来只是安安静静的长在那里的,绿的树木,鲜艳的花儿,此时在他的眼里却出现了另外的颜色。 一种是灰蒙蒙的颜色,部分还带上点红,他仔细瞧过,有脊柱上明显便是毒草。 紧接着很容易便可以分辨出,这草木毒性的浓烈跟其身上红色斑点的多少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红点越多,便代表毒性越大。 除此之外,视线中还有一种充满生机的绿色,只是这绿色很少有纯色的,大多都是带着另外一种颜色,却不知是何意思。 阿岱给他们几人指出的便是这样的地方,绿色中带着浅淡的黄,给他的感觉很好,但到底是什么东西,还要等挖出来才能知道。 灰毛几个这几日早已经熟悉了阿岱的规矩,挖到的东西多,很可能得到的烤肉也会更多些。 所以,一个个挖的都很专心卖力。 加上那东西藏得也不算深,没一会儿便有人挖了出来,“阿岱,可是这东西?” 虫一边斜眼瞄着柴堆上的烤肉,一边猛吞着口水问道。 阿岱定睛看过去,看其上面所附着的气运,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东西! 只是,怎么这么难看呢? 黄呼呼的土坷垃一样的东西,却让他感到一种很浓烈的香味儿,也是奇了怪了。 伸出手去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干嘛。 “看着倒像是松露。”教主也停了手里的活计,凑过来张望着。 阿岱点了点头,也就外形像,他捏在手里感觉了下,手感差的多了。 小心的将上面的浮土弄掉,又在泉眼处洗了洗,阿岱动了动鼻子,有些抵不住诱惑的在其上开了一个小口子,将里面的汁液吸了一点出来。 这味道这感觉?!! 在教主出言阻挡之前,飞快的又吸了一口,还意犹未尽的眨巴了下嘴,这才说道:“应该是好东西,对内脏也有好处,只到底对应哪一经,却是还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话也只教主听的懂,其他几个跑过来看的都是一脸的懵懂,到底在说啥? 阿岱也不给解释,是好东西就要多攒着点儿,遂一点都不客气的又给他们指了地方:“挖,继续挖,等会儿烤肉咱们管够。” 转过身还将手里根茎上里面的汁液在烤肉上涂抹了一些,瞬间,一股异香被激发了出来,闻到的人都感觉更饿了,只恨不得那烤肉马上就好,手里的东西立刻就能够挖出来。 旁边的教主见此却只能叹气的在周围布下了一圈儿阵法。 这香味儿太过奇特,引来什么厉害东西就麻烦了! 东西太好吃,吃了之后身上还暖洋洋的,几个人不知不觉便多吃了一些。 以致于两只加起来上白斤的肉,被几个半大少年给吃了个溜干净儿。 因此,等傍晚一行人返回的时候,背篓里除了两双新草鞋,还有一堆的块茎,就说嘛都不剩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阿岱今天没盯着那座石头山去瞧,反是跟着教主一起将自己那栋石头屋子盯上铺了细细的茅草,又用石块压住边角,最后才将被他命名为‘草根’的块茎给仔细的晒在了上面。 好在他们这里因为神火的原因,并不爱下雨,到不用怕阴雨天给沤烂了。 这之后的日子里,阿岱便带着几个小伙伴每日里早出晚归,部落里不怀好意的人都在期盼着他们出去能够碰到一些厉害的飞禽猛兽,最好再也不能回来。 却不知道,那样的能将他们生吞了的厉害猛兽,他们其实都已经见识过了。 就是前几天,他们不小心走远了一些,却不想竟被一支巨蟒给盯上了。 那巨蟒长有几十米,腰比大木桶还要粗壮,一尾巴甩过去,五六人合抱的巨树都要被打的颤上几颤,树叶一阵疯狂的抖动,地上就会落满了小虫子。 他们几个还没成年的小娃娃若真的被其给追上,只能说是有死无生。 六个少年中,即使最沉稳的灰毛,都被吓得抖起了腿,风也是连跑的勇气都没了。 据说这种蛇虽然体型庞大,速度却是极快,划过草地的时候,远远看去就像是在草尖儿上飞舞。 即使是山脚下的那些启过灵的人见到了也要小心应对,甚至几人合力才能将其给杀死。 但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却只败给了教主手里的几枚小小的石头。 除了阿岱,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摆弄的,只那么轻快的绕着圈子走了几步路,竟然就让那条巨蟒如同被遮住了眼睛一样,怎么都走不出方圆几十米之内。 灰毛c缺牙几个都是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看着教主的目光也再不是先前的犹如空气,眼睛里都多出了一种名为敬佩的东西。 这果然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阿败,会不会太高调了,这些人说出去怎么办?” 事涉爱人的安危,由不得阿岱不紧张,眸光闪烁,如果真的要选择,哪怕是今后会后悔,他也会让那几个孩子都永远的闭上嘴。 也怪他这些日子太大意了些,今天实在不该为了寻找东西熟悉环境,便离部落又远了些的。 教主摇了摇头,下巴朝着虫的方向,对着阿岱耳语道:“你看那小家伙的手!” 阿岱看过去,见虫的手握的很紧,但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转头看向教主,目露询问。 “他手里握着一只毒虫,若我没出手,他应该也有办法除了这条大家伙。” 虫显然能够控制毒虫,这还是教主偶然间发现的。 而且,他毕竟来的时间久些,对部落要比阿岱更加熟悉,知道经常会有一些孩子自出生开始便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无论是巫还是族长对此都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据说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启灵之后成为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却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听他如此说,阿岱方松了一口气,但阵法这东西说起来并不是教主本身的能力,是能够被剥夺的东西。 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巫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手段,所以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要暴露。 教主既然已经出手,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将巨蟒给困住,没一会儿的功夫,那阵中的大家伙便仿佛遇到了什么攻击一样,一会儿将身体盘起,一会儿又痛苦的满地翻滚。 血盆大口张开,分叉的信子不停向外探去,想给自己找到一条活路。 但这又谈何容易,按照这个世界的力量划分,它也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野兽,欺负欺负他们这些没启灵的普通孩子也就罢了。 遇到真正的战士,人家连看都可能懒得看一眼。 这样的实力,对于教主的独门阵法自然毫无抵抗之力,挣扎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蛇头处猛地爆裂开来,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抽动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100.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 否则需等36小时 回到荣庆堂, 等到众人散去, 屋里只剩下小儿子夫妻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实在是憋不住,贾母一拐杖便打在了贾政的身上。 算起来,这还是贾政第一次挨母亲的打, 一时间有些懵。 但见到老太太被气的不轻的样子,还是连忙跪了下来:“母亲有什么气便再打儿子几下, 可千万不要再动气。” 这会儿的贾政态度诚恳言辞谦恭,哪里还有刚刚在林家笨嘴拙舌的蠢呆样子! “我不动气与你们每日里一处, 我又如何能不动气?”说着不解恨,想要再打他几拐, 却又舍不得, 只能在一旁呼呼直喘气。 “玉儿到底是哪里惹得你们不满意了啊?” 真没哪里不满意,只是见到乔岱明明一个废人却能得个侯爵,而且还攀上了四皇子并被其倚重, 所以贾政的心里又不平衡了而已。 说实话, 这个儿媳妇贾政还是非常想要的,那可是得了封号的县主,再加上整个林家作为陪嫁。 能娶进门来不但是长脸,而且也实惠啊。 今儿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木讷, 除了因为王夫人经常担心的, 黛玉身体不好恐不好生育之外。 其实, 最主要的还是贾政想在人家面前拿捏一下,好自抬一下身份,免得以后真成了亲家,被那林府的人小瞧了他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点小心思,却是将一个好好的儿媳妇彻底给折腾没了。 跪在那里的贾政只感觉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心里也烦闷的很。 但在贾母这边,贾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的。 转身瞪向王夫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是这妇人挑唆的。 王夫人心下一阵窒息,好在这么多年来背锅背的也已经很习惯了,虽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却还是转头对着贾母分辩道:“儿媳并不是不喜欢黛玉,只是想着孩子们还小,定亲未免早了些。而且而且两个孩子都是自小体弱,万一万一对另一个的名声也不好。” 王夫人也是拼了,为了能将这事揭过去,却是将亲儿子都给卖了。 宝玉和黛玉那就是贾母的手心儿手背儿,虽然说手背儿通常及不上手心儿,但那也是她身上的肉,如何能听得了别人如此咒他们? 便是亲妈也不行! 直接一个茶盏便飞了过去,只不过她手抖得实在太厉害,茶盏并没有飞出多远,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只几滴茶水落在了王夫人的裙角上。 一时间贾母只觉得更加心灰意冷,这是真拿她当傻子糊弄呢??? 挥了挥手,“儿子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做主便是,至此之后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 贾政还想分辨几句,贾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转身进了内室,并吩咐鸳鸯道:“扶你们二老爷二太太出去吧”咬了咬牙,到底没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只这一日起,贾府的风向似乎又变了,王夫人得了同邢夫人一样的待遇,在贾母身边彻底失了宠。 王熙凤那里却是再一次得了实惠,将府里几处紧要差事都拢在了手里。 不管荣国府的吵吵闹闹,乔岱这里送走了贾母一行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感觉四周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只外面的气氛日渐浓重,暗地里总有无数的阴谋在进行,让他每日里也绷紧了神经。 晃眼间便进入了腊月,暗处早已经得了实报,太子会借着年夜宴生事,三皇子c五皇子也都有了布置。 “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急切,陛下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就不能”徒睿看着手中的暗报,一脸的无可奈何。 见他这矫情的样子,乔岱很想笑,他也真的笑出了声。 被徒睿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也假做正经说道:“太子这也是没办法了吧,臣听说皇帝那里想立皇太孙?” 当今陛下的皇子不算多,皇孙更是少,几个儿子府里一家一个都排不满。而太子今年三十有六,正是那个没有儿子的人之一! 这也正是他每日里心慌意乱,总认为自己这太子之位坐不稳当随时都可能被取代的原因所在。 本来就已经被老父和几个兄弟给逼迫的近乎神经崩溃,偏在这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皇帝那里想要立皇太孙,呵呵,这不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是什么? “那些不过是流言罢了,我这些日子时常在陛下身边侍奉,并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语。”徒睿揉了揉眉心,这次虽然是个机会,但却容不得踏错一步,所以他这里压力也很大,已经连着月余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说实话,他现在其实不大想谈太子这个话题,逼迫也好暴虐反骨也罢,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不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多说已经无益。 却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是犯贱! “你明知道这些还每日里吃不下睡不着,这又是何苦?”在乔岱眼里,这人性格甚是坚毅,而且每到大事都颇有静气,不应该如此不济事才对。 徒睿听他问起,感觉嘴里有些发苦,顿了半晌才仿若叹息道:“我这几日经常会梦到琦儿和珏儿反目,甚至是刀兵相向血流了满身” 这才是让人最无奈的地方,他为了皇位不惜对着君父耍心眼儿,向着兄弟使绊子,却不希望有一日他自己的儿子也会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乔岱定定的瞧了这人一阵,要不然怎么说是天生搞政治的呢?当真是未雨绸缪,什么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嗤,皇位还没到手呢,担心的到是远。 乔岱心知他这不仅仅是在诉说苦恼,也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承诺,毕竟那两位现在都是他的弟子,徒珏更是被内定了给他做女婿。 徒睿这是生怕他会有私心,所以出言试探? “他们绝不会如同你们这样,即便是今后你再多几个儿子我都敢说这话。”乔岱的语气里带着笃定,莫名的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口气大的徒睿却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只因为你绘制的那副天下堪舆图?” “不止,堪舆图虽然摆在那里,但人都有舍难就易的劣习。好好的一个繁华大国不继承,却要到那些穷乡僻壤人迹罕至之处,一路筚路蓝缕的开拓,又能有几个人真的有此决心。”乔岱摇头说道。 “只是有了这么个东西,那些不甘心平庸,不想对着兄弟俯首称臣的毕竟就有了退路,所以即使有竞争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再加上师长适时的引导,自然可以将他们之间的纷争引向于国有利的地方。” 也许是真的被说服了,徒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轻松笑意,转头对着乔岱说道:“我已经给徒琦和徒珏报了痘疹,年夜宴的时候他们不会进宫。” 他之所以如此郑重说及此事,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这俩孩子不但不会进宫,还会被秘密送到寿宁侯府来。万一事情有变,徒琦c徒珏和黛玉将会第一时间被送走。 乔岱点头,这个方案是整个幕僚团反复讨论才得出的,到时候不止乔岱会坐镇这里,便是四皇子身边另外几个智囊也会过来。 说完了正经事,放松下来的徒睿便又有了八卦的小心思:“呵呵,你猜我那太子哥哥和三皇兄万一失败了,会如何安置府中家小?” 这个问题乔岱也猜不出答案,只是也并没让他们等多久,答案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在太子败亡的消息传出的同时,太子府上下女眷全部被刺死,包括几位郡主在内! 刺杀之人说的是奉太子之命行事,但刺杀之后立即自尽,到底真假如何,也没人能够分辨的清楚。 三皇子那里有甄贵妃护着,子女倒是没有什么损伤,只三皇子妃却没那么幸运,相传是因为替三皇子挡了一箭,当即便香消玉损。 倒是五皇子那里,虽然谋杀三皇子的罪证确凿,却是侥幸留了性命,只被皇帝拘在了府中,这一辈子想再出来是难了。 整个正月燕京城里都是一片肃杀气息,家家闭门户户关窗,便是白日里街上都没什么人走动。 四皇子同四皇子妃自从大年三十早晨进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只传出两个字‘勿念’。 虽然这两个字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寿宁侯府却是半点喜气也无。 三十晚上的时候,太子和三皇子都曾经引兵入城,名义上一个为了攻打皇城,一个为了救驾。 但在这之余,这两人谁也没好心放过燕京城的皇子重臣府邸,以追捕叛逆为名,分出小股队伍,到处挟持朝廷重臣老小家眷,妄图以此迫使某些人就范。 本来,乔岱一个过气的残废侯爷,在朝堂上更没有什么话语权,根本不可能成为这些人下手的目标。 却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亦或对方也有高人坐镇,三皇子的人在诚王府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人物之后,竟然直接派人围了寿宁侯府。 只是没想到如此快而已。 早上传召各位相公,未到午时传位诏书便已经拟好。 未时召集群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皇四子诚王徒睿继皇帝位,当今皇帝退位为太上皇。 满朝文武跪在那里都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劝进还是该劝留,只怕一个做不好就会遭两朝帝王记恨。 幸好内阁几位相公早有准备,在四皇子带领下三留三却,走完了禅位的古礼。 只这还远远没有结束,皇上虽然退位为太上皇了,但是却没说要搬出皇宫啊这c这c这新帝要住在哪里? 本来大正殿这边也是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的,但是被炸了啊炸了啊!!! 还有登基大典要什么时候举行,什么规格? 礼部的人查遍了古籍也找不出一个先例来。 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一个是皇帝活蹦乱跳的正掌握着权柄的时候,却宣布退位的! 这登基大典如果太过隆重会不会惹得太上那位不快,可如果太过简薄,今上这位以后会不会给穿小鞋? 几个老学究在故纸堆里急白了头发也没研究出个可行的方案来! 登基大典如何徒睿可以不在乎,但是这住的地方他却不得不表态。 所以,当天晚上他就亲自到了太上皇处。 “儿臣的意思,大正殿新毁,再加上早年的含光殿c景阳宫等地,正好趁着这时候好好的修一修,多派些人手估摸着三个月左右完工还是有可能的。 只这世上虽然没有父亲给儿子让地方的道理,但却更没有儿子住新房子却将旧房子留给父亲的事儿。 所以儿子想先暂且就这么住着,等过一段日子那边修好了,还要请父皇移驾住到含光殿。” “你要修大正殿c含光殿和景阳宫等处?”熙正帝有些诧异,那些内阁的老相公不可能拿钱给新皇用,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而虽然传了位,皇宫的内库他可还没交出去,这个老四从哪里去弄钱修? “回父皇,正是,至于钱的事情却是儿子这些年积攒的,本来也是要慢慢交给父皇,只是这事情好在用来给父皇修个宫殿也是一样。”徒睿一脸的愧疚不好意思。 熙正帝这才想起来这个儿子背后还有个敛财的能手,之前便给自己送过银子的,手里还有些也不稀奇。 坐拥如此多钱财却不见养兵蓄甲,而是大方的将东西都给了他这个父皇,虽然免不了还是有些私心,但比起另外几个,却也是难得了。 让戴荃亲自将人给扶了起来:“皇儿有心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徒睿连忙谢恩,忽然想起乔岱曾经说过,一天到晚忙碌的人就不能让他闲着,闲了恐怕就要生事。 遂灵机一动又道:“父皇的眼光向来好,含光殿到景阳宫之间的园子到时候要怎么弄,还要听听您的意思。 您看是让戴公公亲自去跟负责的人说,还是儿子来回跑个腿?” 太上皇刚刚交出了位置,虽然每每遇到大事,皇帝那里并不敢擅专,总是写了折子过来请示。 不过,每日里接受百官朝贺的毕竟不是他了,心里正发酸空虚着呢,这时候有这么点事情分分他的心思,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总是聊胜于无,“朝堂上多少大事现在要你定夺,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儿子如何离得了父皇,朝廷真有大事还要父皇在后面镇着才好。” 徒睿之前因为不敢布局太多,所以高位之上并没有什么人。而上皇c太子c老三和老五的人却错综复杂充斥朝堂,此时他帝位未稳,最需要的便是上皇的支持。 “现在你是皇帝,也要学着自己拿主意了,说这么多作甚?”说着朝戴荃摆了摆手,“送你们皇上回去吧,朝政也不理,只在我老头子这里磨蹭什么。” 徒睿只得告辞出去,临走的时候从跟随的人手里拿过来一个木匣子:“既然父皇将修建宫殿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公公,那这东西也交给公公吧。”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戴荃看着他龙行虎步的样子,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位四皇子当真是越来越有真龙气势了。 转身悄悄的将匣子打开,却是一摞的银票,一万两一张大概有六十张。 赶忙将匣子合上,知道这位有钱,却没想到有钱到这种程度,修这几处宫殿倒是绰绰有余了。 寿宁侯府。 乔岱斜靠在床边,身前横着一块木板,两边两个支架。 木板上铺了纸张,他正在一心一意的记录着什么。 旁边林大不停的给他擦汗,或者在他咳嗽的时候给送上一口蜜水。 “我的身体我知道,该走的时候你们留不住,不该走的时候你们赶也赶不走。”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乔岱有些难受的停下笔,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对着一脸心疼的林大笑道。 只是他一笑起来,难免牵动胸腔,便又是一阵猛咳。 “老爷怎么就不能安心休息一会儿,到底让自己好受些才是。” 这话不知道都说了多少遍,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 乔岱虽然有预感这一世不会是他的终点。 但是,万一那预感不准呢? 即使预感准了,万一他下辈子不能再继续当个人类呢? 视线投向窗外,有时候或许会觉得当一只苍鹰展翅万里,或者当一棵树就这么静静的花开花落也不错,可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不甘心,当了两辈子的人他还是没当够啊! 所以,心里总是会患得患失,总是会不安定,总是会想多说说多看看多做点什么而且,他在这里也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总得给他们留下点什么,至少让他们今后能够少走一点弯路,少犯一点儿错误。 利用着这段时间,乔岱将四个孩子可能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默写了出来,这时候就有些痛恨之前日子过的太懒散了,但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估计他也勤快不起来。 又将一段文字写完,实在是撑不住的乔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现在昏迷在他身上已经是见怪不怪,林□□利的将笔墨移开,又将他的身子放平,并叫来随时在外面恭候的太医。 “笨蛋笨蛋笨蛋” 这是谁在他耳边念经? 笨蛋? 一定不是在叫他,乔岱懒懒的想着。 守着一具破败的身体实在太过痛苦,如果实在是忍受不了,他就会暂时将自己龟缩在这片方寸天地间,享受这短暂的宁静,等什么时候攒够了力气,便又可以出去多撑一会儿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让人讨厌的声音便开始充斥在他的心间,任凭他如何躲避都躲不开。 那声音连续念了几天,却始终不见人搭理它,这一天终于显现出了身形。 也不能说是身形,那只是一抹似有若无的影子(或者光?),虚虚幻幻的,但却让乔岱清楚的意识到了那声音正是这抹影子发出来的。 来到他面前,似乎耗费了它很多的力气,所以那声音更加的缥缈了,而且只会不停的重复:“笨蛋错了笨蛋错了”。 好像有些可怜啊! 终于起了那么一米米同情心的乔岱对着那抹影子问了一句:“笨蛋,你是在说我错了?” 那影子看到乔岱终于回应它,似乎有些激动,半天才控制住自己乱飘的身形,有气无力的继续道:“错了错了”。 “哎,我说兄弟,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那个半吊子金手指吧?我到底哪里错了,你到是说啊?别总笨蛋笨蛋的叫,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金手指。” 看到这个东西,乔岱其实是有些小激动的,但这家伙好像有些不大靠谱,所以激动过后更加的郁闷了——他好像还是只能靠着自己! 那影子不知是对他的一串话理解无能,还是也在想着到底是哪里错了,一时间竟没了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101.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 否则需等36小时 他不过是太自信,也太想知道这些个儿子到底能狠辣到什么程度,所以才默许了这些东西由非正常途径进了宫。 为了以防万一他事后还让人毁掉了所有的引线, 并且将那些□□都用水给淋了一遍。 可是结果呢?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大正殿, 他只感觉脸被煽的火辣辣的疼,靠着戴荃的扶持才能勉强将身子给支撑住。 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怕,差一点儿啊就差那么一点儿, 如果不是临时有事晚来了两刻钟, 他就会同那些木头碎石一样被炸的四分五裂。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才能让这些畜生如此对待他这个君父? 看着下面拎着沾染了三皇子鲜血的长剑,还要在那里声嘶力竭, 揭发检举三皇子如何逼疯太子起兵造反的五皇子,皇帝只感觉一阵阵的无力, 儿子大了, 而他老了, 管不动了。 转身望向一旁的徒睿,还好, 这些成年的里面至少还有一个够聪明的, 而不是一帮子的废物加棒槌! “老四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看着旁边那张布满沟沟壑壑的一张老脸,徒睿知道终于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上前一步恭敬跪下道:“回父皇, 那毕竟是儿臣的亲兄弟, 便是再大的罪过,也已经一命抵消了。” “老四,你什么意思?” 人死罪过就能一笔勾销太子死了c老三那伤势也活不过今晚,这些人都没罪,那他~妈的他又算什么? 亲手刺了老三一剑的他又算什么? 五皇子快疯了,到现在才发现,这老四竟然是一条不叫的狗,果然不叫的就格外会咬人。 提了剑就向前冲去,他就不信再把老四这家伙给弄死,父皇那里还能找到别人传位不成? 可是,刺杀三皇子那一下子是出其不意,赌的便是没人能想到他敢亲手弑兄。 之后却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他手上那滴血的剑呢。 见他一有动作,虽然顾忌其皇子之尊不敢做的过分,却也是抱脚的抱脚搂腰的搂腰,还有直接过来劈手夺了剑的。 皇帝那里更是被他这个动作直接气的昏了过去,戴荃带着两个內侍好不容易才将他给扶住。 现场很快乱成了一团。 虽然还有几位宗室长者在这里,但是论起身份最尊贵的却无疑是长公主驸马和四皇子,一个皇帝的亲妹夫一个是其现存最年长的儿子。 但是这时候越是儿子越是不好说话,所以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长平长公主驸马。 却不料这位驸马理也未理,直接望向四皇子,让他拿主意。 这一个眼神让在场的重臣都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时候,这长平公主府竟然投靠了诚王殿下? 那这理国公府呢?还有其他几位国公府第呢?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位殿下藏得可真是够深的! 徒睿却没功夫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伸手指了戴荃旁边的两个太监:“你们去叫白医正过来。”又叫过贴身太监陈宝,“你跟着一同去,要快。” 几人连忙应是,撒丫子向太医署的方向跑去。 与某些人猜测不同的是,白医正很快便赶了过来。 一番针灸按拿,又强灌了一碗汤药去,皇帝陛下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五皇子有疾,让其在府中养病,无召终身不得出府。 除此之外,还让四皇子同四皇子妃留在宫中侍疾,任凭后赶过来的甄贵妃那里如何扮可怜装无辜想让六皇子也近前侍奉,却坚决不同意。 他是真的被老三给伤到了,但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对六皇子的一种保护。 那孩子将将满十岁,实在是不应该让他闯进这阵乱流中来。 要说皇帝对四皇子就绝对信任吗? 当然不!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至少表面上的调查结果,那三个儿子之间的事情,这个四儿子并没有插手的迹象。 至于当天晚上两位皇孙为什么犹如未卜先知一样不但没出现在皇宫,而且连诚王府都没有呆,他已经无力也不想去知道了。 皇帝自从当日在大正殿前晕倒后,便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身子抖的厉害,右手已经连毛笔都握不住。 这些还都可以掩饰,至不济找人代笔。 让他彻底绝望的是,他渐渐的开始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面部了,嘴角会不自觉的向一侧歪斜,说话开始含混不清,不再如以往一样锐利清朗。 便是找了医正针灸之后,改善也极其有限,更曾经预言,他如果再不能按下琐事调养,后半辈子很可能会瘫在床上。 与这严重的后果相比,他只能选择暂时放下权力! “大正殿的事情查的如何了?”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结果他寝食难安。 “回陛下,大正殿下有暗道直通外城的一栋民居,而在出事前有五皇子的人曾经频繁出没过那一带。” 让暗卫疑惑的是,难道五皇子就那么蠢,将事情做的如此不加掩饰? 不过那些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任务只是将查到的‘事实’禀告皇帝。 “爆炸之前的那场意外可是真的意外?”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皇帝将会提前半个时辰驾临大正殿。 如果那样,他将绝无幸免之理。 “回陛下,是意外!” 暗卫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是太凑巧了,巧合的让人不得不细思。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既然如此,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老四就彻底洗清了嫌疑。 只是当时太子借故在外调兵,老三假借自己命令前往平叛,老五也找了借口守在半道上刺杀了老三,这么一圈转下来 “这个结果你们信吗?”熙正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沧桑。 “不信!”暗卫头领心里想着,嘴里却开始请罪:“奴才们无能!” “你们是无能!”熙正帝的语气发狠。 但是除了接受他又能如何? 真的查个底儿调,让大齐的江山也动荡不安吗? 他还没有狠绝到那个程度只是想到近一年来全力支撑在老四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意难平! “林如海现在如何了?” 放他在扬州十几年,不过是碌碌无为,跟着老四才几日,暗地里竟显出了点石成金的本事——该杀! “秉陛下,寿宁侯府三十日的时候闯进了两股人马。 拒查寿宁侯受伤颇重,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且时而昏迷。 太医院派人看过,说是能活多久,端看侯爷求生之志。” 太医那意思便是他如果想活,或者还能多些日子,如果哪日不想活了,随时都可能一觉下去再起不来。 熙正帝听后愣了半晌,想着当年亲点林如海为探花郎时候的风采,又想着此人一年来可恶行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时间又觉得没甚么意思,向着暗卫挥了挥手。 又转向蜷在旁边装做不存在的戴荃道:“让内阁几位阁老都过来吧,朕要拟召。” 戴荃心中一动,攥紧了袖子中四皇子昨日传过来的一张纸条:林家琉璃厂一成的干股。 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皇爷的心思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连忙恭声应“是”。 出去安排人去内阁传信的同时,也给旁边自己的一个心腹徒弟使了个眼色,那徒弟也是个机灵的,悄悄的退了几步,转身便向着四皇子侍疾后暂时歇着的院落走去。 听过小太监传过来的话,徒睿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厚赏,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显露。 之前做的太多,也付出了太多,这时候不过是将要采摘胜利的果实而已。 越到这时候,越要沉的下心才行! 让人将那小太监客气送走,自然还少不了丰厚礼物。 徒睿此时也想起了乔岱:“侯府那边今儿传消息过来了吗?” “刚刚传过来,林侯爷自从那晚受伤之后便一直不好,勉强撑过了三十晚上那一团乱局,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之后一直到现在也都是时昏时醒。 说起来,老奴都不得不佩服林侯爷,一般人哪里会有如此风度? 昏迷时候不说,只要人一醒来,便是有说有笑的,给几位小公子的课业照讲,府中的事情也安排的顺当。 时不时的还要安慰几位老家人,让他们不要担心,说是有这些人惦记牵挂,便是他立时死了,也是了无遗憾。” 回话的正是一直侍奉四皇子的心腹太监陈宝,他与乔岱接触颇多,说到此处也是两眼含泪甚是不忍。 生离死别,人间之大哀,想到那位的气度风华,徒睿也禁不住感伤。 缓了缓才又问道:“两位少爷可是一直在塌前侍奉?” “是,两位少爷这些日子片刻未敢离开,侍奉甚恭。” 徒睿听后点了点头,又叫人将王府库房的珍贵药材流水一样向着侯府送去,便再次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些日子皇帝让内阁将奏折都奉到了他这里,他一个皇子王爷,就这么接手怕皇帝多想,不接又怕皇帝认为他不能托付重任。 每日里战战兢兢的也是难捱,好在一切都快过去了,只要皇帝那里真的有了决断,今后的日子即使再难也不会难过今日! 到了贾母休息的菊轩,乔岱依礼拜见后,贾母对今日的宴席很是寒暄夸赞了一通,只这些话无论再怎么变换花样,充其量也不过都是些老生常谈,乔岱坐在那里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说着说着,老太太不知如何就将话题转到了黛玉身上,又是好一通夸赞,本还以为不过又是例行公事而已。却没想到,说着说着,贾母便说到了两个玉儿的亲事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岱当时便脸色一沉:“两个玉儿何时定亲了,小婿怎么不知?” “姑爷这是什么话?这亲事是我与敏儿亲自定下的,有当时的书信为证,莫非姑爷不想认?” 其实书信中并没有明确提出两玉亲事,最多不过母女间你来我往的玩笑,另外贾母夸了夸宝玉,又提出想让黛玉常伴身边,贾敏那里没好意思直言反对罢了。 只是贾敏已逝,贾母又一口咬定那便是两人给宝玉和黛玉定下的婚约,那么别人还真不好反驳。 尤其是乔岱这里,作为黛玉的父亲林家的家主,若是贾敏未死,别说只是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便是内宅那里已经交换了信物,他说不认便可以不认。这便是男权社会父亲对于家庭的绝对权力! 但人死为大,既贾母打出了黛玉亡母所定的旗号,他若再想更改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却需仔细斟酌,否则乔岱先不说,便是黛玉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乔岱仔细回忆了一遍原主记忆,想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破绽。 却只找到了贾母当时接黛玉的时候也曾经说过此话,但贾敏是否真提过此事,或者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母亲却是不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102.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 否则需等36小时  只奇怪的是,刘牙子在卖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新来的孩子c还有他和山根儿, 他做的异常隐秘, 如果不是乔岱感觉敏锐,绝对难以发现。 虽然到了最后还是有另外的两个孩子同样被留了下来,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混淆外人的视线。有那一晚得的消息,这人故意留下那后来的男孩还说的过去,但他和山根儿是怎么回事? 只因为他这几日几次试图接近那孩子? 乔岱直觉认为刘牙子一定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针对他们几个,有心想利用新得到的能力探听一下消息,但是几天下来,这刘牙子的口风竟然紧的很, 不但什么都没跟他那个婆娘说过,甚至连睡梦中都没漏过口风。 好在他的感觉中并没有危险的存在, 脑袋处于清醒状态,甚至连前几天内心深处的焦虑都缓解了不少,这种情况的出现,只可能是他的境况在好转, 或者说是在他的前方出现了转机。 有前世的经验, 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索性就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岱哥儿, 那些老爷太太果然不喜欢我, 连大毛都有人买走了, 就是没人买我。”大毛外形跟山根儿差不多,也是瘦瘦小小的猴子一样。 陆山根儿早已经被洗了脑,总认为被人买去,虽然要干活,但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对此一直有所期盼。 这时候见人都被卖的差不多了,他竟然是被剩下的那个,自然有些沮丧。 这个小傻子啊! 这时候好言安慰是没用的,乔岱将小脸儿绷着,语气也带上了丝沮丧:“山根儿哥,你就这么想跟我分开吗?” 陆山根儿果然听不得这话,闻言再顾不得多愁善感,反倒过来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乔岱:“岱哥儿,我怎么会想跟你分开?哎,如果哪位老爷家用人多,将我们都买下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说道这里,陆山根儿仿佛看到了他们今后一直在一起的情景,小脸儿止不住的挂起了笑容,两只眼睛虽然还是那么小,但却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喜欢。 乔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并且再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小山根儿一起带离这里才好。 将心思放下,目光又忍不住向着旁边的男孩儿瞄去,这人在那天闹过哭过之后,便像是傻了一样,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木呆呆的躲在墙根儿处,乔岱几次过去搭话,都被他给无视了。 乔岱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今后会有什么用处,但他自从开始穿越后,便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让他去接近这男孩儿,总不会无的放矢。 他现在处境并不算好,所以并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趁着刘牙子不在,乔岱又凑过去开始刷存在感。 “喂,你叫什么名字?”见他不回应也不气馁,再一次向着人家介绍自己二人,“我叫乔岱,这是我哥陆山根儿。” 还是没反应? 乔小少继续自说自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人,你呢?你是哪个村儿的?”说到这里又将声音给压了压,“我那天看到一个姓李的人将你给送了过来,还说是一个叫‘李哥’的人叫送过来的。那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认识他吗?” 这小孩儿好难搞,如果连这也打动不了他,乔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好在这次的策略并没有让乔岱失望,那孩子听了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向着乔岱的方向望了望,虽然眼里还是没什么精神,但多少有些进步不是。 乔岱一下子来了精神,侧耳听了听,刘牙子和他那婆娘都不在附近,柴房的门也锁的很好,并不用担心有人会突然闯了进来。 遂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听那人说,那个李哥让刘牙子将你卖的越偏僻越好,千万不要卖到大地方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交代? 乔岱这几天分析了很多,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无非是这孩子家里的势力太大,并且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人,所以才要将人给弄的越偏越好。 这个时代,即使官府的力量都下不了乡,更不要说偏远的小山村,那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十里,接触最高的官员可能也就是村中里老,极度封闭而又极度排外。 如果真被送进那样的地方,想要再出来可就真的难了。 但如此一来,想赚银子却也是不可能,可见这些人并不是贪图钱财。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不图钱又是个麻烦,‘李哥’为什么不将人直接弄死?那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再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来? 不要说‘李哥’心善不想杀人之类的,能当拐子的人,你就不要指望他还能有良心。 乔岱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这孩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很可能是出自于势力倾轧,那李哥迟迟不肯杀他,一来可能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二来也是想手里握着某些人的把炳,谋利之余也是为了怕给人背了黑锅。 以上这些都是乔岱猜测,能够佐证的最多不过是那一晚上刘牙子同人的几句对话而已。但不得不说,又历经一世的乔少虽然武力值一如既往的弱,但其直觉确越发的敏锐了,这一番猜测竟然中了七八分。那些有出入的地方不过是些细节问题罢了。 这孩子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导,虽然因为年纪的原因无法将问题给看透。直觉上却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他的处境将越来越糟糕。 低着头独自寻思了半响,才终于抬头对着乔岱说了一句:“你们如果能帮我逃出去,我爹一定会报答你的。” 呦,这么小就懂得以利使人了? 乔岱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发现那眼神里有着期盼,但更多的却是忐忑。刚被抓住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企图逃走,但每次逃不了多远都会被抓回来。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场毒打羞侮。 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上还满是伤痕,只要一动便浑身上下都痛。 几次下来,如果不是像上次一样,蒙汗药药效刚过,脑子正处在迷糊之中,所以情绪动荡,不自觉的又想逃跑。其余清醒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 但乔岱的话又让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有所行动,他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泪水扑朔朔落下,他即使再聪明,毕竟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经过这些日子的变故,没有一病不起已经算得上坚强。 乔岱很有大人样的拍了拍人家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好了,咱们一起想,总能想到办法的。” 一直坐在旁边的山根儿早就有些憋的慌了,可是他连岱哥儿的话都听不懂,更加插不上话。 现在听岱哥儿安慰人。 山根儿立马兴奋不已,这话他懂,伸长了脖子在一旁大声附和:“我们听岱哥儿的,他最厉害了,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乔岱嘴角有些抽,这家伙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就开始胡乱拍胸脯了?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山根儿对着那孩子有些不满的问道:“喂,岱哥儿已经说过我们的名字了,你的呢?” 那孩子嘴唇先是动了下,后又抿紧,之后才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诺诺说道:“我姓陆,叫陆兴,不过爹娘都喜欢叫我吉儿。” “可是吉祥如意的吉?”乔岱笑着出声。 陆兴默默点头,可能是想念爹娘,眼睛里又含了泪珠,只是这次并未滚落。 “听你口音好像并不是本地人?”这孩子一直说的都是官话,又有点江浙口音,跟山根儿的差别很大。 “嗯,我们家住在京城,只是听娘说我们老家是在平湖,等爹爹哪天将事情做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补充道:“我娘最喜欢说老家那里的话。” 如果乔岱的信息无误,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陕西,距离平湖或是京城何止千里之遥。 这么想着,望向小孩的目光便带了些怜惜,小小年纪便被带出这么远,想来没少吃苦。 对这少年的身世也好奇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爹到底是什么人,这影响力有点吓人啊,竟然让拐他的人离开这么远还心存顾忌。 正想再问问话,耳尖一动,刘牙子回来了,听声音应该是还带了辆驴车。 心不由沉了沉,看来这是要离开了,只不知道下一站会是何方。 乔岱很想知道那孩子长什么样子,只可惜柴房里并没有火烛,即使借着外面的月光也不过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想看清一个人的模样却是妄想。 夜渐渐深,乔岱终于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的靠在了陆山根儿身上,却忽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103.原始之巫道传承 等待是漫长的, 阿岱跟教主一起盘膝坐在巫和首领身后。 实在是太无聊了,有心想和认识的那个大叔‘角’打听些事情,却不想这家伙刚刚话那么多, 此时却跟个哑巴一样,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屁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阿岱无奈, 只能坐在那里盯着湖中心处巨大的茧子不停的看着,希冀能看出点儿什么门道儿来。 也许是想弄明白的心情太过迫切, 不知不觉间,连他都还没搞清楚操作流程的神识,不知怎么的就化作了细细的丝线缠绕了过去。 嗯? 那丝线辅一跟对面的茧子接触, 阿岱便感觉到精神巨震, 一种莫名而又新奇的情绪涌向全身。 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难受, 全身的力量和血液, 沿着那肉眼不可见的丝线不停的向前方涌去。 完全不由他自己控制! 身体渐渐变凉渐渐变的虚弱僵硬。 阿岱懵懂的想将神识撤回, 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 教主就在他身边,最先察觉到了阿岱异状, 见他脸色渐渐莫名变得苍白,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掌去探他额头。 这一探, 不但没探明白情况, 反而是将他自己也给陷了进去。 顺着相贴的肌肤,教主身体里的力量血液也开始流失。 在他们前方, 一直通向湖中巨茧的地方, 明显的出现了一条血线。 只这东西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到, 巫和首领只是直直盯着前方,对空中那么明显的一条红色线竟然视而不见。 许是得了教主的支持,阿岱那里终于得了喘息之机,他也顾不得受伤不受伤的事情了,当即立断之下,最先想到的就是将外放出去的神识斩断。 只他刚一有这个念头,识海中就传来了小金的大叫:“爹爹,爹爹,千万别,你和二爹爹再坚持一会儿千万再坚持一会儿啊,那可是好东西!” 哼,早怎么不说,差点儿吓得老子魂儿都要散了你才出来嚷嚷? 这儿子的天赋技能果然都是用来坑爹的! 亲的,半路养的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阿岱只感到此时的心情极端不顺。 小金前世的知情不报,今生又辅一过来就装死等等,一大摞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在心中起起伏伏。 心下发狠,坚决不理会他的叫嚷,集中精力,务必要将神识给收回来。 只不过,他本来就是半吊子,一切都是自己摸索,连本正经的功法便都没瞄到过。 如何放出去尚且不知道呢,更加困难的收回来,又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只虽然没有一下子将神识断开收回。 好在也不是完全在做无用功,力量和鲜血仿佛被关上了闸门的水流一样,终于不再那么哗啦啦的往外流了。 只半天滴滴答答出去的那一点儿,都在两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见此,阿岱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命儿看来是都保住了! 他们这里心里安定了下来,小金那里却是急的直跳脚。 那东西对他实在是太太太重要了,他必须要得到才行! 而他一个只有初步自主权利的器灵,想要能够得到那东西,首先要依靠的便是两位主人。 只只只,上个世界非常莫名其妙的就将爹爹给得罪了个彻底,现在他就是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卖萌,也要人家不看着他就心烦才行啊。 小金能够成功避过灭世大劫,自然不会太笨。 只身为器灵,天性中便少了情感这条线,所以思路跟人总是会有那么些差异。 这也是一人一器灵在某些事情上,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的原因所在。 只他虽然情商有些问题,智商却不低,这些年跟着阿岱辗转各处,人类中有些手段虽然无法理解,的那却不妨碍他拿出来用一用。 此时,看着自家爹爹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在其消气之前,任凭好话说尽也是无用。 烦躁忧郁的在自己的躯壳灵宝中蹦跶了半天,想到阿岱对于神识那粗劣的运用之法,终于眼前一亮又兴奋了起来。 说做就做,忙不迭的跳到阿岱识海中,将一段记忆一股脑的传了过去。 阿岱只感觉到精神一震,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一些从没见过的文字散发出阵阵金色光芒,在识海中绽放出光明。 随着那光明越来越盛,有明悟在心间升起。 阿岱对于神识的运用瞬间得心应手起来,试了几次,当真是想收就收,想放就放。 小金化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阿岱识海之中,坐等被夸奖。 只是爹爹的脸更加更加的黑了是怎么回事? 一脸懵懂的小金好想哭 “你刚刚给我的是修炼精神力的功法?”阿岱也想发飙,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却只能忍着气问道。 “嗯啊?爹爹,这可是小金珍藏的《锻神决》。” 爹爹,爹爹,看在小金这么有用,这么乖巧的份儿上,您就继续炼化那个初生灵呗?!!! 小金很想将这话给吼出来,无奈阿岱识海中酝酿的风暴越来越烈,眼见着就是雷鸣电闪天地倾覆。 小金眨巴眨巴着眼睛弱弱的问出了一句:“厉害吧?” 哼! 几辈子了,这么好的东西,却是第一次拿出来,还要问有没有用? 阿岱很想将这小家伙儿抓过来打一顿屁股,无奈他那实体只是幻化出来的,根本就抓不到。 所以,他现在除了将自己给气到还真是拿这小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刚刚开始两人便是神识相连,教主自然也能进入阿岱的识海。 刚刚见到这父子两个斗法,他却不好出声,帮哪个不帮哪个,过后都是个事情。 只现在看到阿岱越来越生气,识海中风暴乍起,渐渐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迹象,这才猛然察觉出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平时,阿岱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上前一步,放任两个人的魂体更加的接近,仔细的感觉着阿岱此时的变化。 这么一认真起来,果然便发现他的灵魂中有一丝丝的黑气浮现,很少很少,若不留意,很快也会散去。 但现在既然是发现了,却必定要弄个明白。 “小金,这是怎么回事?” 将一丝黑气缠绕指间,教主冲着小金问道。 小金有些怕怕的凑近两人,仔细感知了一下那黑气,方才回道:“二爹爹,这是初生灵被破,天地所产生的怨气。放心好了,这东西没几天便散尽,成不了气候的。” “你爹爹的脾气都受到这东西影响了,还不重要?”教主有些不信的追问道。 “没事的,这东西最大只能扩大人心里的情绪,却不能无中生有。” 小金这么想着,心情便有些低落,看来爹爹心里对自己还是有怨气啊! 刚刚猝不及防之下,被暴涙的情绪所控制,本来很想动手很想发泄的心情,却在教主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被他有意的压制了下去。 虽然情绪还算不得好,但理智既然回归,就不怕压制不住。 “你一直说初生灵,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阿岱的语气还是阴沉,但已经不是刚刚不问缘由只想否定了。 “初生灵是这个世界演化的一种特殊生命形式,乃是天地所孕育的一种生灵,刚刚诞生的时候要经历血祭,除此之外还要经过漫长的岁月的祭拜以及收集信仰之力,才能够诞生灵智。” 小金现在学乖了,不等阿岱去问,便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炎部落所供奉的就是初生灵,应该是火灵,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石头山那里在其诞生的时候应该有一场大火,即所谓火祭。” “每一个初生灵诞生的时候祭祀都不一样吗?”今天经历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教主和阿岱的脑子也都有些混乱,现在终于有个能答疑的了,当真再好不过。 “对,大部分都不一样,像今天这样的便是蛇祭。”小金软糯糯的答道。 “有什么说法吗?” 火祭诞生的应是火灵,那么现在呢? “这个初生灵本身便有些阴寒属性,现在又引来群蛇祭祀,诞生之后便可以化作蛇形了,它也会拥有一些蛇的特性。”这些都是来自于小金的以往记忆,但他的记忆也不全,对此,也只说的出一些浮华表面罢了,若要深究,却是力有未逮。 好在阿岱和教主目前来说也用不上那些太过深入的知识。 所以他们没再去追问其它初生灵的事情,反而转回来问道:“如此,那几个部落的巫和首领为何会到此?我们两个意外进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爹爹,灵也分强弱,像你们现在所在炎部落的火灵,便只是一个偏弱的灵,所以只能守护石头山附近那么丁点儿大的地方而已。 据小金所知,一个真正强大的灵,甚至能覆盖一个国家或者一片大陆,到时候它提供保护,而人类或者其他各种族提供信仰,那方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而灵的大小强弱跟初生之地有关系,但也不算大,只要在其成长的过程中有足够的信仰之力,或者能够有机缘吞噬或者融合别的灵,它就可以慢慢的变得更加大了。” 湖边这三个部落的巫和首领能之所以如此用心,很明显是盯上这里的初生灵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想分人祭祀,还是直接让本部落的灵吞噬了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104.原始之巫道传承 阿岱和教主此时心中积压了太多疑惑, 此时抓到机会,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而小金因为被两人拿捏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得不一改之前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想让两人自行摸索的性子,将他知道的东西都一点点儿的倒了出来。 “爹爹, 二爹爹,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啦! 人家虽然活的久, 但之前因为伤的太重,又经年累月的能量不足,很多没必要的记忆都已经被自动删除了, 想要找回来, 除非我回复到巅峰状态才行的。” 小金现在也是欲哭无泪, 一直以来又哪里是他不想说了? 明明就是他也记不清,说不明白好不好! 现在能说出这些东西来,还是因为这都是基础, 信息量少,不占空间和能量,所以才能够保存至今。 两人一直都没放松的盯着小金, 这小家伙虽然活的久了些, 但可能是身为器灵的关系,所以意外的单纯,平日里虽然有些小心思, 也都是表现在脸上, 对于伪装并无天赋。 见他现在表情, 阿岱和教主便知道,关于初生灵或者此间世界的事情,即使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有些疑问还是先要弄明白:“既然初生灵需要信仰或者吞噬才能真正产生灵智,那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它做什么?” 教主脑中有什么东西闪现,但却并不敢肯定,遂直接出言问道。 “现在这个初生灵,刚刚经过血祭破壳出世,却因为年幼只有本能,想要产生灵智不知还要经历多少劫难,多少时间。” 小金看着湖中心那颗卵状物差点没流出口水来,“你们炎还有另外两个部落的人,之所以过来,很大可能是想自己部落的‘灵’,能够将它给吞噬掉,到时候即使不能升级,也可能会进化出一些不错的神通。” “我想要他却是为了融合。 他是后天天地灵能之身,我是先天灵宝之魂,只要能够彼此融合,它相当于提前若干年得了神智,而我也可以借助他化形而出。” 小金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化形出来的小脸上仿佛散着光,极其认真的说道: “到时候我就再不用每日里躲在爹爹的识海中,可以跟着爹爹一同出来啦。 爹爹,到时候小金帮你打坏人,打怪兽,给你找吃的玩儿的,好不好?” 阿岱听了忍不住的暗中给了他一个白眼,说的比什么都好听。 终归到底还不是要借助人家的躯壳,阻断人家最终进化出灵智的可能? 这小家伙太能忽悠,而且三观不正啊! 阿岱心中忍不住腹诽。 只他平日里虽然跟小金口角不断,有时候更是恨这小家伙恨得不行。 但到底,小不点是要自己一声“爹爹”的,又怎么好意思让他白叫? 或者换一种情况,如果是让他们杀死一个有意识的人给小金夺舍,心中恐怕会膈应的半死。 从此对小金都可能会产生心结。 但现在不过是去夺取一个刚刚出生的,还不知有没有机会驻灵的躯壳,倒没那么大的抵触。 将事情都问了个清楚,两人心中也有了决断。 阿岱在识海中问小金道:“我们该怎么做?” 小金一听这话这是有门儿? 小家伙一个激动蹦起了十几丈高,好在阿岱识海中幻化的那些风暴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已经渐渐平息。 否则只这一下子,都不知道会引爆出多少灾难。 小金又蹦又跳的半晌才消停了下来,又叽叽咕咕的跟阿岱教主说他们应该如何如何做。 两人听了一会儿。 方法倒是简单,如之前一样将神识探过去就好了,到时候精神力引动本源血脉跟尚在胚胎中的初生灵相合,勉强算的上一个简单的祭炼过程。 如此一来,等初生灵正式出壳的时候,也就代表着其业已经被两人炼化,自然能够随心所欲的去指使它。 阿岱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动,对着小金道:“其他人类能得到初生灵是否也是用的这种方法?” 小金闻言摇了摇头:“爹爹,其他人可没您这么强的精神力,更没您这么强的气运。 之前的人如果遇到初生灵,若是已经经过启灵,那么便只能大家打过一场。 初生灵和部落之灵以活人为媒介,彼此吞噬融合。 因为初生灵还没有神智,即使再强,最终也会被部落之灵占了主导地位。 只那灵至此性格大变,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谁也说不清楚。 若是遇到的人类还没有经过启灵仪式,那初生灵便极偶可能会在其身上进行启灵,只要能撑得下去,就会将其一支作为主祭的血脉。 两种得到灵的方式说不上好坏,反正只要那经历的人能够撑得下去,总会得到大好处。” 小金一个撑得下去,说的实在是太好! 据教主所知,部落中之所以将启灵日子定在寒季的一个月之后。 便是因为那时候天气最冷,火灵被压制的也最厉害。 这个时候,给部落孩子启灵,往往能够在得到最大好处的同时,也让他们能够撑过血脉纯化的痛苦。 但这可是新灵啊,刚刚被血祭过的,只观其气运红紫黑交错掺杂,便知道其暴涙血腥之处。 由这样的灵来给他们进行‘启灵’,若是还能活过去,那得要多逆天的气运? 两人本来还对要在巫和首领的眼皮子底下,暗中谋划这个初生灵有所不安,现在意识到了巫和首领想让他们做的事情,那点愧疚瞬间消失。 呵呵,真当老子是任人宰割的小可怜儿吗! 阿岱静静坐在那里,神识化作细丝再次向湖中巨大茧子处延伸而去。 而教主此时就在他旁边,看不见的能量在两人交握的双手间流转,又向着湖中心处慢慢汇聚。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岱将眼睛微微闭上,外面的景色被拒之在外。 他脑海中却渐渐被另一幅巨型的画卷所取代,仿佛是天地初开时。 天上电闪雷鸣,地上还是一片荒芜,到处弥漫红色的流浆。 一轮金乌与冰魄一阳一阴,一来一往,往复交错,仿佛游离于时间与空间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玄妙的感觉自心间升起,天地间仿佛是极静又仿佛有洪钟大吕之声划过耳际,阿岱只感觉到一阵恍惚。 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那金乌与冰魄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但却又仿佛有了什么不同。 紧接着大地上一片繁星洒落! 这些斑斑点点星光落于大地各处,有的立时便如同生根发芽一样,长大化形,显示出无边神通,搅动天地间气运。 却有更多的深深扎根于山川沼泽,隐匿于地底泥潭,只有遇到极大的机缘才会再次现世。 对面这个便是如此,阿岱清晰的知道,若不是他跟教主两人先后破界而来。 破开空间壁垒时候所产生的空间波动,泄露了一丝落在其身上,它绝对不会有出现世间的机会。 感受着对面巨茧中传来的那种浓烈的依赖欣喜,阿岱和教主心中却俱是一阵微妙。 这虽是天地所感所生之灵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能够破土而出,拥有了再次发育的契机。 而且因为种种因果纠结,它还没有出生,便已经跟他们两个有了更加深的牵绊。 既然如此,真的能够忍心彻底断掉它的前程? 但是想想殷殷期盼着的小金 两人此时力量相叠,心意相通,一人所想,便是两人所忧。 到底如何抉择,当真是到时候再说! 湖中的巨茧仿佛是感受到了两人心绪中的波动,此时变得不安了起来。 本来只是左边凸出一下,右边鼓出来一块儿的巨茧,此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带动着湖水掀起阵阵巨浪,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湖水中竟然还潜伏着一群巨蟒。 这些巨蟒体型巨大无匹,岸上的这些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比。 更让人惊恐的是,这些大家伙竟然并没有丧失理智,看起来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实力应该并没有多大损伤。 一条条随着水波载浮载沉,个个都睁着小太阳一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湖中心出的巨茧不放。 岸上的几波各怀鬼胎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种题型的巨蟒,平时遇到一条,都要至少要损失几个战士,才能将其打跑或者打伤。 这下子却冒出来这么一大群,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在外来的威胁面前,人类最先学会的往往就是团结。 占据湖泊三个方向的三个部落的巫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之后,阿岱就见到本来仿佛老死不相往来的几组人马,竟然不着痕迹的向着一个方向靠拢过去。 如果细心些便会发现,那处地方,离三方的距离都差不多,而且进可攻,逃跑起来也方便。 这是这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105.原始之巫道传承 在移动的过程中, 阿岱和教主一直被‘角’和另一名战士护在中间。 而首领则始终跟随在巫的身侧,呈保护姿态。 阿岱一直都很好奇在这个时代,部落中巫与首领的关系, 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至少在‘炎’部落, 战士们应该是更习惯于听首领的号令。 只到了关系生死的时候, 大家潜意识中, 最先保护的往往都是巫。 连他们的首领炎刀都不例外。 几人一路小心前行,直到与另外两个部落汇合。 刚刚离得远, 巫又被众人围在中间,阿岱并没有见到这两个部落巫的长相。 现在走近了,这才发觉, 这两个部落的巫, 竟然都比他们炎部落的要年轻。 只看外形, 若说人家的巫是正处于壮年的形态, 那么他们‘炎’的就应该已经是处于老年态了。 而且, 这种老态还不仅仅是体现在外表上,更多的却是来自于精气神。 他们‘炎’的巫, 看着就有一种很深重的暮气。 阿岱本来还以为那是一种巫所特有的气质,现在这么一对比, 才知道并不是。 下意识的, 一个想法浮现在阿岱的脑海,他们部落到底有几个巫? 微微摇头, 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清理掉, 阿岱将心神转向三位巫的方向。 很明显, 湖中的巨蟒又给他们出了新的难题,目前来说,想要夺取湖中的这个‘初生灵’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太可能的任务。 只是,既然已经守了这么久,又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又哪里是那么轻易放弃的。 三个巫坐在一起,不过是想着能让对方多付出一些代价,好让自己一方更加容易接近湖中心的方向。 只是,大家都是狐狸一样的人物,这么扯来扯去的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达成目的。 正感到有些无聊,身后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阿岱耳朵微动,头也没回,便知道这是有人在攻击他和教主。 是其他两个部落中,趁着众人心神不定之际,有人直接出手了。 他们打的主意很容易理解,先联手将第三方中最有可能得到新灵喜爱的,未开灵的少年除掉。 即使不能直接杀死,也要将人给废了,保证他们的体力熬不过启灵。 这倒真是人类的劣根性,攘外的时候总是忘不了先排除异己! 他们知道能走到此处,还恍若无事的少年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以出手便是杀手锏,并未留有余力。 可惜! 这些人到底是轻看了阿岱两人的力量。 他们两个活了几辈子,自认这世界上比他们狡诈的,此时还没能生出来呢。 两人之中,相对来说更厉害些的教主跟本就没出头。 表现出的就是一副无力招架的模样,而阿岱则一手将教主扯向身后,另一只手掌反手向后迎去,直接跟打过来的人对上了。 炎刀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蠢货!” 只不知道是在骂那两个部落的人,还是在骂敢不自量力的跟成人拼掌的阿岱。 反应过来的角也是大吼一声,欺身而上,一拳打向同阿岱拼掌壮汉的腰部。 他这一拳打的是对方必救,只要那人不想受伤,就必得回身相救,到时候阿岱两人的危机自然不攻自破。 只这主意虽然好,但匆忙间却错估了双方的人数对比。 他们炎部本来来的人就最少,另外两家又是明显的合起伙来了,人家既然已经出手,又如何能够半途而废,或者眼看着自己人两败俱伤? 所以,在角出手的同时,又有两只拳头直接向他招呼了过来。 首领和巫的脸色都不好,只心里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尤其是炎刀,他的境界最高。 在对方首领不出手的情况下,自然看的出来这些人出手目的最多也只是为了重伤自己这方几人,短时间内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惟其如此,才更叫人恶心,他们如果想拼死,自己自然不能看着。 只是这样子重伤不下死手。 对外有满湖的巨蟒不知何时便要暴动,对内面对的又是两个部落联合。 此时,炎刀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参战? 他这边刚刚迟疑着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却见对方两位首领,也相应的迈出了一小步。 炎刀见此,明明心里知道对方很可能没胆子在此时出手,但却偏偏不敢去赌,只能脸色阴郁的又站定不动。 投注在巫身上的心神却越发多了,他们部落的新巫还没有成长起来,老巫若在此时有什么意外,对‘炎’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在众人心里,阿岱竟然笨的直接上手硬抗,这下子,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所以,炎刀和角见他抬掌才会那么吃惊。 牙齿紧咬,一脸紧张。 却不想,事情的转变会如此突然。 阿岱手掌与对方辅一接触,整个身子便向后飘了出去。 众人只见他身子仿如柳絮一般,浑不受力,顺着对方的掌力,整个人急速向着后方飘去。 那样子翩然洒脱到了极致,又哪里是这些一味注重力量的汉子能够想像得到的? 包括那刚刚出手的大汉都是一脸的蠢懵,愣愣的在那里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可是他们反应不过来,阿岱能啊。 这家伙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向来学不会什么叫做隐忍,什么叫做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众人只见他足尖儿轻点,便已经带着教主翩然退到湖边。 在湖中巨蟒身上打了个回旋,在不惊动其的情况下,微微一借力,两个人便又飘了回来。 趁着那人没回魂的时候,当胸一掌便拍了下去。 那大汉也是个经验丰富的,一时间措手不及,这才走了神,现在拳风迫近,即使脑子还有些懵,但是作为战士的本能却将他往旁边一带。 人躲过去的同时,身上更是有一种很特别的能量涌现,向着阿岱的方向攻了过去。 感受着那种格外阴森,没等靠近便传来一阵无法匹敌之感的力量,阿岱终于收回了刚刚小视天下的英雄的心。 在其近身前,再一次向后暴退。 他现在已经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抗衡成年战士的手段,所以这一次撤退之后并不靠近。 错过了机会,心里虽然郁闷,但他又不是傻子。 本来已经打算暂时忍下这口气,等下有机会再报复的,却没想到那人两次在一个小孩子手上失利,更是气炸了胸口,也顾不得权衡得失了。 直起身子便向着阿岱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 阿岱心中一喜,看似无措的躲了几下,将那人给引出了人群之中。 却在其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冷不丁的错手向着旁边的巨蟒打出了一样东西。 那巨蟒被击中,身上顿时被烧掉了一块皮,剧痛之下,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丝,猛然回头,蛇信一卷便向着离他脑袋最近的壮汉攻去。 这次攻击太快,而且促不及防之下,那大汉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一条右臂被蛇信卷中,立时便断掉了。 非但如此,这巨蟒明显身带剧毒,他的手臂断掉之后,不到两吸之间整个人已经变成了黑色,紧接着又化成了一滩黑水儿,流进湖里渗进了地面,彻底消失不见。 那巨蟒见这打搅他的人已死,又惦记着湖中心的东西,虽知道附近还有几只小虫子,却只是吐着信子嘶叫几声,听着像是警告,便又转回身去。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不但是那壮汉,便是其他人也都突然之间给惊愣住了。 那壮汉所在部落的首领“嘎嘎嘎”的怪笑了几声,对着炎刀语带威胁的说道:“厉害啊厉害!你们‘炎’倒是出了个厉害的小崽子!” 说完转身看想阿岱,伸出舌头添了添有些发乌的嘴唇,那样子仿佛在思考要从哪里下嘴才好。 炎刀怎么说都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刚刚是被人先下手为强,才无法伸手救阿岱。 现在那出手的人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他自然也不会弱了自己的声势。 “嘿嘿,跟你们‘乌’还有‘狼’的人可比不了,呵呵”妈~的,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人过来的,否则也不用受这份鸟气。 他话一说完,巫突然向着阿岱的方向招手:“好孩子,过来!” 阿岱虽然意外,但面儿上却是一点儿没见外的冲着老家伙露齿一笑,扯着教主便走了过去。 他这态度仿佛让巫很高兴,嘴角动了动,露出业已缺了经缺了几颗的牙齿,对着炎刀说道:“这孩子,很好很好!” 炎刀听到这话,简直比刚刚亲眼看到阿岱将一个实力强大的战士给阴死还要惊讶,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忽然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部落的人,又赶紧将嘴给闭上了。 那边两个巫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不时的向着他们的方向看来,却再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湖中心的巨卵已经又有了新的变化,让他们暂时也顾不上再去内斗了。 抬眼看去,那巨卵本来坚硬的外壳,此时像是风化了一样,开始一层层的剥落。 湖中的巨蟒们再次骚动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106.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时站在湖边向前望去。 湖水仿若沸腾了一样, 上下剧烈的翻滚着,一个个或黑或赤或白条状物如海中连绵起伏的群岛一样剧烈的翻腾着。 包括山位巫在内, 见此情形都是心中发寒,对取得湖中之物的把握又减了一分。 阿岱瞧见自家炎巫向着炎刀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见他留意到了,还低声嘱咐道:“等会儿千万不要离开我!” 阿岱点了点头, 反正他现在心神已经与湖中的东西有了连接,怎么都丢不了, 所以现在即使回到部落也不妨碍什么。 湖中的变故持续加剧,巨蟒们不知何时,也如山谷陆地上的那些一样, 一个个巨烈翻滚了起来。 水花四溅中, 开始有蛇死去。 它的血肉很快被它蛇分食, 而它蛇最终也没能逃过死亡被分食的命运。 湖中仿佛正上演着一场宿命的游戏,没有蛇能逃的过 阿岱发现炎巫的脸色很奇怪,有兴奋有期待更多的却是恐惧, 他好像想要做下一个重要的决定,但最终还是退缩了犹豫了。 很快的,湖中的巨蛇已经死亡过半, 却一点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炎巫有些不甘心的对着炎刀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们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无论是‘乌’还是‘狼’部落的人都能听到。 只看着湖水中的巨蟒在不断减少, 这两个部落的人, 明显还心中存着侥幸, 不想放弃。 尤其是乌巫和狼巫,眼睛看向炎巫的方向,相对年轻的脸上此时满是纠结。 最后,甚至假做前事不曾发生一样的上前试探道:“炎巫真的现在就走吗?这湖中的东西明显不简单啊。” 是不简单,炎巫撩了撩眼皮,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巨蟒相互吞噬后,已经有几条在开始蜕皮了。 若蜕皮之后再吞噬,吞噬之后再蜕皮 炎巫怀疑这些巨蟒正在龙化,而龙,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几乎可以同暴烈~阴~邪画上等号。 那是代表着血腥与死亡的物种,不是他们这些小部落能招惹的起的! 心中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带着人赶快撤离这里,若不是炎之‘炎’还太过弱小,无法轻易离开祖地,他甚至想带着部落的人来一场大迁徙,以避过可能到来的灾劫。 不去理会‘乌’和‘狼’的人,这两个部落的巫还是太年轻,见识和经验这东西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积累。 见炎部落的人慢慢走出了视线,‘乌’的首领乌痕有些不甘心的对着‘狼’的首领说道:“狼尾,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走回去?炎巫那老头明显知道些什么。” 狼尾淡淡瞅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不然呢?你想跟炎刀对上?” 炎的人数虽然不多,但炎刀却是一把好手,就是他们两个合起手来,两个打人家一个都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刚刚如果不是形势特殊,又顾虑着炎巫的安危,炎刀也不见得就能够忍下那口气。 只这‘乌’的人太不成器,竟然被两个小崽子给阴死了,真实白费了他一番布置。 ······ 炎部落的人随着巫跟炎刀一同走出了山谷。 这山谷进出,向着炎部落的方向只有一条路,几人一到谷口就看见了灰毛五个。 几个小家伙正为由谁带队进入山谷探看而争吵,一听到动静立马都安静了下来。 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阿岱和教主更是跟被锁了脖子的草鸡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阿岱看看天上已经升到一半儿的圆月,眉头紧紧皱起。 如果他没算错,自己两人进入山谷,已经超过了一日夜。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几人是一开始就没听两人的话,回到部落休息,还是白天又过来一直等着,等不下去了,遂想去谷里探查一番? 这还有没有脑子了?一个白天都等过来了,大晚上的要进山谷! 阿岱心里骂着蠢货,越想越生气,也顾不得巫和首领都在了。 忍不住的便大声骂道:“一帮子蠢货,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见几人脖子缩的更看不见了,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这时候却连回个嘴的勇气都没有,更是气的不行:“怎么,连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恨恨的瞪几人一眼,若不是巫和首领都在,一定要将这几个不听话的家伙都胖揍一顿。 就这回去也要惩罚,从明天开始训练加倍好了! 若灰毛几个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哭着喊着求现在胖揍一顿就好。 训练加倍是什么情况?那可是要天天多挨几顿揍啊 炎巫和炎刀一众本来看见谷口的几个小崽子还心有疑惑,一听阿岱开口便知道,这竟是跟他们一块儿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人,一个个倒是都膘肥体壮,怪不得能浪~荡到离部落如此远的地方。 巫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久,精力早已经不济,现在最想要的便是早点回去休息。 所以炎刀担心之余也没有问这些人的意思,大手一挥,队伍中又分出三个人护在了几个少年左右,一行人就这么悄没生息的回了石头山。 当然,部落里的人不称呼那是石头山,大家叫那是神山,炎神山。 阿岱几个自然还是住在山脚下,这里不会因为他们无意中认识了巫和首领,就给他们随意进入石山的特权。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第二天早上,角给他们带了两袋子板栗一样的东西过来,试吃之下,这东西含有的能量极为充足。 只他们几个小少年,每日里吃那么三颗两颗的,便足够一天里能量的消耗了。 这是在入冬之前不希望他们再出去的意思? 阿岱和教主相视一眼,这个要求好像有些难! 面上丝毫不露的将坚果收下,当天晚上两人就出去了一次,确定那湖里的变化还在持续,一条条巨蟒在不断的吞噬着血肉,然后蜕皮重生。 这时候正是其最虚弱的时候,往往皮刚刚蜕掉,新的身体便已经扛不住某种力道的撕扯也化为了血肉。 在这个过程中,能活下来的,只有最为强大的最为幸运的血脉。 现在这片世外桃源般的谷地已经腥气冲天,只在里面待上那么一小会儿,都会感到压抑。 阿岱神识探出,感觉到巨卵还在缓慢的进化之中,想要到最后破茧的程度,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日。 确定之后,两人便一起退出了山谷,夜色中向着部落的方向飞驰而去。 之后,或者一天或者两天,两个人都会去看上一看。 那两个部落的人虽然每天都是焦躁不安,但却一直没离开过山谷的范围之内。 这样子过去了二十几日,阿岱正领着几个小伙伴一起硝制皮毛,心里猛地一震。 他抬头看向教主,两个人心里早有默契,巨卵中的‘初生灵’出世的日子到了!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了部落再次向着山谷的方向奔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山顶之上,巫正盘膝而坐,他所面对的方向正是那处山谷所在。 俄而,一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两个孩子已经出去了!” 巫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报告的人退去,未开口说什么。 玉色的台阶之上,陪在炎刀身边的人却有些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在他耳边嘀咕:“首领,就这么让那两个小崽子出去?巫已经发话不准任何人去参合了,那两个家伙不知道轻重,给部落带来灾祸怎么办?” 炎刀横了他一眼,语带警告的说道:“豹牙,还是收敛一下你的态度吧,巫既然没有制止,那就是表示支持他们。 既然巫已经决定的事情,就轮不到你来质疑。” 豹牙嘴里虽然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在不住的诅咒巫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还不快死。 可以说,在这个部落里,除了炎刀之外他最恨的就是巫了。 为了保住地位,多少年了,从不尽心教导手下的弟子真本事。 非但如此,还要插手首领的人选,要知道,这一任的首领明明就应该是他豹牙。 而不是对面这个没爹没娘的野小子,那炎刀之名,也应该是由他来继承才对! 想着之前两人相差无几的实力,再想想现在炎刀徒手已经能打他这样的三个了,心中的不满更甚。 但现在因为巫还在,他就只能在这里闷闷的吃肉,多余一点事情都不能做。 豹牙对首领的不满,在场众人都知道,只炎刀继位之后,在巫和神炎的帮助下,实力大涨,些许不满的声音自然能够轻易压制。 换句话说,这部落也不可能成为谁的一言堂,所以领头的几人之间有点儿矛盾再正常不过。 只不能太过,若真为了压倒某人上位,或为了一点小事而排除异己,巫也不是摆设。 在神炎的领域内,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巫不知道的。 “首领,今年的盐不够,过几日出去要多换些才行。”下手座位上一个粗壮汉子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大家转而讨论起过冬的事情来。 “今年过冬的物资要多准备,尽可能的多准备。” 突然之间,仿佛已经坐在那里睡着了的老巫张嘴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107.原始之巫道传承 阿岱和教主赶到的时候, 湖面已经风平浪静。 整个山谷中一片死寂,让人惊奇的是, 之前无处不在的血色业已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置身其间,之前的一切血腥仿佛梦一样。 若大个山谷,连声虫鸣都不闻, 如不是深知内情,此时可能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真的是太安静了! 正这么想着, 前面便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间或还夹杂着一声声的痛哼。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一闪身, 躲在了一株巨树后边。 阿岱好奇的透过叶片向外张望。 是另外两个部落的人。 原本他们每个部落人数都超过三十, 双方加在一起总计七十余人。 ‘炎’当时过来的确只有二十几人, 只相当于人家的四分之一。 只‘炎’因为撤的早,半点损失都没。 可这俩部落呢? 现在加一起,都不到三十人了吧! 而且看这一个个缺胳膊断腿的样子,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这些人能活下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你看狼巫”耳边传来教主的声音。 阿岱定睛看过去,只感觉胸中一阵舒畅。 狼巫胸前血迹斑斑, 脸色乌青, 看这样子不但受了伤,还应该中了剧毒,而且毒性之烈, 以巫的独特手段都无法压制。 阿岱转身朝着教主的方向眨眨眼睛, 无声而笑。 “要不然, 将他们都留下?”看他难得高兴的样子,教主在旁边添柴加火。 阿岱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过,也只一瞬间罢了。 湖中心的方向,初生灵的传达过来的情绪越来越急迫,应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们要尽快赶过去才行。 还有一个,现在他们两个对上人家三十几个实力尚存的战士,还有巫,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偷袭死一个两个还有可能,想要将其全部歼灭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要么一举全灭,要么按兵不动,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阿岱有些可惜的舔了舔嘴唇,看来只能下次了! 转身拽着教主继续向前走的阿岱,完全没有察觉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变得比之前更加嗜血了。 这么轻易的便动了杀心,若换做最初的时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人携手再次到了湖边,湖中的巨卵已经缩小到婴儿头颅大小,而且变得血色玉石一般莹润剔透。 仔细看去,仍然是一颗卵状的物体,微微透明的血色之中,可以看到一条长条形的影子在其中游动。 阿岱和教主两人刚刚一靠近,里面的小东西便表现的极为兴奋,本来懒懒的动作急切了起来,左冲右突,在其中不停的游走。 阿岱看着看着,忍不住将几天没露面的小金又给提溜了出来:“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说这东西出生没有神智,只是一团能量体,但现在明显不是这个样子!” 小金也委屈啊,“初生灵初生之后的灵体只有本能没有智慧,这本就是天地之间的规则。” “既是规则,便总会有例外或者漏洞,这小蛇是属于哪一种?”阿岱语气有些阴沉,这世间事,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越亲近的人越容不得! 而小金自从一开始可是被他当做儿子来对待的! 小金被噎了一下,以他的智商,自然知道,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再不实话实说,当真就没好果子吃了。 尤其是即将又来一个争宠的之后! 恨恨的瞪了对面坏他事情的小妖精一眼。 小金再不敢藏着掖着,细细的给两人解释道: “初生灵也分等级,大多数都是要出生多年后,经过祭祀才能开启灵智,如炎c乌c狼部落的祭灵都是如此。 但也有一种等级比较高的,出生便是神兽形态,也会拥有某种程度的智慧,但想要晋级只会更加困难,这家伙可比其他的祭灵能吃多了。” 说着说着,还不忘记诋毁一下未来的对手,再顺便给自己洗白一下,“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神兽形态的初生灵,此方世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了,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吗。” 阿岱听了他的话,斜睨了一眼,对他这话不置可否,神兽形态的初生灵很多年没出现是真,但这小东西早已经表现出其不凡之处,阿岱不相信小金一点怀疑都没有。 现在却是被问到身上了才肯坦白,明显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不过,既然如此,对他们也不能算作是欺骗了,这让阿岱的心里好受了些。 想想也不能怪他,作为一个灵宝的器灵,千方百计为自己打算,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怪就只能怪,对面的小东西太可爱了些,让自己起了怜爱之心,舍不得它还没真正出生就要彻底消失。 所以,这次也就只能委屈小金了! 收起故作的冷脸,阿岱将小金收回识海,便开始盯着对面的血色石头不放。 集中精力看过去的时候,很快便会发现,那血色的石头其实是在慢慢便小。 看样子应该是被里面的小东西给吸收了。 正在阿岱疑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玉石中恰传来一阵急促的情绪,用心的感应了一下,阿岱便知道了问题所在。 在那枚血色的石头周围竟然还漂浮一条影子般的小蛇。 此时正睁着一对儿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一副准备随时攻击的模样。 两人一直相握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这家伙太隐蔽了,而且只看着就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刚刚 阿岱一阵后怕,教主更是将防御的阵法加了一层又一层,这地方太过诡异,丁点儿不敢放松。 好不容易见到另外一只活着的生物,两人还以为会发生一场大战呢。 却不想对方只是淡漠的瞅了他们一眼,就转回头去盯着那枚血色的小东西不放了。 阿岱皱紧了眉头,这是打着吞噬的主意? 但怎么还是感觉有些怪异呢 将神识化为丝线探向血色石卵,想弄明白原因。 那边影子般的小蛇明显有所察觉,但却只是向他们这个方向瞄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条蛇是怎么回事?”阿岱利用精神力所化神识,一遍遍探问。 说起来,他现在能将精神力运用自如,还要感谢小金呢,若没有他大礼奉送的《锻神决》,自己此时可能还在那里一脑袋黑线的琢磨着神识的运用之法。 反复问了很久,阿岱终于得到了回复,那血色玉石中的小东西明显不认为那影子般的小蛇是个问题。 只反复用它那贫瘠的语言叮嘱阿岱,让他等下一定要帮忙。 那血色石卵消失的很缓慢,阿岱还以为要登上一段时间的,却没想到,变故来的又快又急。 他还没回过神来,神识便被扯进了石卵之中,与此同时,那条小蛇也一下子窜了进去。 阿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虚无神奇的空间,这片空间完全是由一条条丝线所组成。 他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线已经互相纠结成了一个球儿,互相滚来滚去都想将对方变成自己的一个模样。 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黑色的丝线更加粗壮一些,但白色的却更加柔韧有弹性。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很久没有吃到过的粉丝,也不知道下次能吃上得多少年后! 思绪有些跑偏,但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对面那团乱麻让他无从下手,而且,他应该帮哪个呢? 两个线团看着玩儿的很开心的样子,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着急。 阿岱索性在那里认真观察了起来,如此别开生面的打架,真是真是让人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啊! 正在他感到有些无聊的时候,一根白色的丝线突然偷偷摸摸的绕了过来,轻轻触碰他一下。 虽然没开口,但阿岱还是明白了它的意思。 那是让自己帮忙将黑色的丝线挑出来封印起来。 将一团细细的乱麻给一点点儿拆解开是个什么体验 好似过了千万年之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终于将最后一根丝线收好,人也瞬间回过神来。 阿岱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非但没有如担心的那般枯竭,还增长了一大截,这是个什么情况? 头一偏,便看到身侧的教主,他明显也得了不小的好处,握着自己的手掌都比往常更加有力了些。 两人欣喜对视,抬眼之时,却没见那块血色的石卵。 只有一条通体如玉还带着一根尖尖角的小蛇躺在前面的石头上酣然沉睡。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的经过太过恍惚,两人感觉都有些懵! 搞不明白,还是只能将小金给提溜出来,“小金,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小东西到底是你兄弟还是那条影子蛇?” 阿岱指着前面的不明物体问道,语气可比之前好多了。 可小金却更加不满意:什么兄弟,他堂堂先天灵宝的——器灵,哪来的兄弟! 心里腹诽,刚刚得到原谅的小金却不敢将心中不满给表现出来,“那就是初生灵所化,只是它够奸诈,直接借用了影蛇的形体,让自己一步到位而已。” 看着定在一旁颇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小金,阿岱也是无奈。 想了半天只能安慰道:“你现在还无法化形,不过是因为灵宝之体所需要的能量太大罢了。这么算算,可比这个小不点儿厉害多了!” 可能真的是被安慰到了,小金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所展现出来的形态也不再那么乱七八糟,看着辣眼睛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传来他主动的示好声:“这家伙到是真豁的出去,他这样直接与祭兽合体,虽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真正的血肉之体。 但却太危险了些,一个不小心,不是真的被祭兽吞噬,就是在合体之后正弱小的时候,被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收服了。 想来,它之所以能够下此决心,应该跟爹爹和二爹爹不小心跟他签订了神识契约有关系。” 说来这小家伙还真是幸运,那契约虽然对其有一定的束缚,但刚刚爹爹和二爹爹出力帮它压制了那影蛇的魂力,非但没让他被吞噬,还让两个魂体之中以它为主。 这可真是赚大发了! 而且,这之后还要在其虚弱的时候为其保驾护航,怎么好事儿都聚到他那儿去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108.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否则需等36小时  长久以来的生存哲学告诉他, 人在处于弱势的时候就是要坦诚一些,这样才会让自己更可爱,而可爱的人总会有更多的人爱。 瞧, 多好的良性循环! 基于此理论,乔岱很快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一一请四皇子单独去一个地方瞧瞧。 曲行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以及满满的不赞同。 现在时局并不安稳,四皇子这么出去还是太危险了。万一被其他几位手下的那些疯狗知道了,曲知府敢拿庇股担保, 一定会有人按奈不住伸爪子, 到时候无论成与不成, 扬州乃至于江南都必定会迎来另一场清洗乃至于血洗。 而他曲行到时必定是首当其冲,他不信任乔岱,更不想冒这个险! 但这件事情对于乔岱来说又是必须的, 总不可能让他大抬小抬的弄一大堆东西过来吧。 说好的保秘呢?! 好在徒睿这人还算有决断,考虑了一下利弊便决定跟乔岱一起走。 虽然同乔岱不孰,但是他相信这位当年的探花郎现在的寿宁侯不会有那个胆子, 也没有理由害他。 “四爷请随微臣来。” 乔岱在前面引路, 并没有走向归雀楼的大门口,而是领着几人到了后面的一间小杂物间。 里面的杂物早已经被移开。林大率先走了进去,在一处柱子边摸索了几下, 墙上便开了一处洞口。 乔岱转身对着四皇子和曲行微笑道:“这处地道通向后街一处宅子, 那里过去方便些。” 曲行看向乔岱的目光有些奇特,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归雀楼竟然属于林家,一直以来的消息可都是没后台,全仗着环境和主厨才免强维持罢了。 这些打探消息的都是傻子吗? 竟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曲行略感郁闷,向着乔岱坐下的轮椅瞥了几眼,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进了地道,里面甚是宽畅,隔着几步便放置着一盏烛台。 “咦?”向前走了几十步,四皇子六个随从中的一个突然忍不住惊呼出声。 另外几个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立马将四皇子护在中间,满是警惕的看着乔岱曲行以及林大。 做足了应变准备,却发现刚刚发声的那位仁兄竟然跑到旁边的石壁处又抠又摸又挠的 什么情况,难道是有机关? 几名护卫手中刀剑出壳,看向乔岱等人的目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曲行双股颤颤,转头瞪向乔岱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只可惜乔岱已经被不断哆嗦的林大给护在了身后,无法接收到他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寿宁侯,暗害皇子,你这是想造反吗?” 声音到是听得到,但本侯怎么暗害皇子怎么造反了? 伸手将挡在身前的林大推开,假假的朝着曲行笑了笑。 这才转头对着不知道是天生沉稳还是面部表情欠缺的徒睿说道:“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许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制造的纷争,那位目前还不知道名字的仁兄终于放开了石壁,转身对着四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四爷,属下只是有些好奇这石壁的材质。看着像是石头,却哪里能有这么大块,一点缝隙都没有的石头啊?” 他边说边拿眼看向乔岱,那意思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得,好大一只乌龙。 我不说c我不说c我就是不说,让你搞出这么大的误会,憋死你才好! 乔岱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挂着温暧笑意,无视众人尴尬的样子,“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除了那个搞事的护卫,其他几人都急忙点头,这地方古怪,还是先离了好。 四皇子从善如流,几人又重新向前走去,地道并不长,盏茶时间便已经到了尽头。 重新看到天上的日阳,五个四皇子护卫外加一个曲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颇有些逃出升天的感觉。 只那一个护卫,一脸的疑憾可惜恨不得再回去仔细看看的情状十分扎眼。 这也让乔岱的心中升起了疑惑,看来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在四皇子身边的地位也不低,否则不会如此随意。 但是,管他谁呢,该吊着还是得吊着。不理会那张凑上来的一看就欠揍的脸。 一行人换了几辆普通的马车,几个护卫也混在了另一些家丁随从之中,就这么出了城。 他不缺钱不缺地位,以现今这个社会对于成功者的要求来说,他就只缺个儿子,而这确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是,这个时候不提又不行,人家还以为你要凭此拿捏着什么呢,上位者的脑回路向来不可理喻。 有些犯难啊。 哎,对啊,他还有个女儿来着。 想到这里,便对着四皇子说道:“四爷也知道我林家数代单传,到了下一代更是只得了个女儿” 剩下的话乔岱没说出口,毕竟有些东西说的太白了不好听。 但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您看着是给弄个郡主或是县主的都行啊,便是最低的乡君,他也不嫌弃。 “林侯家的女公子好像还不满十岁吧?” “是,年方七岁。” 郡主要宗室或亲王之女才行,他也就不再肖想了,那是县主还是乡君呢? 乔岱看向四皇子的眼神满是期待。 不过,两个人的脑回路明显不在一条直线上。 他在这里无限睱想,四皇子那里却是直接给了他一个闷棍:“本王现有两子c大的十岁小的八岁,将小的给林侯做个女婿可好?” 乔岱此刻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宇宙的深深恶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陪了姑娘又折兵! 这说的就是他啊!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看贝爷吞吃森林里的小可爱时候的样子,乔岱一脸的便秘表情。 四皇子见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只让次子迎娶而不满意,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林侯,本王次子虽不是嫡子,其母却也出身大家,以侧妃身份进的王府。又因其生母早逝,他可是一直养在王妃身下的,与崎哥儿处的更甚一般人家同母的亲兄弟。” 四皇子越说越气,他还没嫌这林家的女儿是个克母克弟的呢?这人竟然嫌弃起他儿子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还真是谁的崽儿谁护着。 四爷啊,好赖话可是一直都是您自己在说我都说什么了都? 乔岱心里忿忿,很想找件东西砸在四皇子脸上,却只能克制,而且这位都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他现在也只能同意,要不然刚刚交好的关系,立马会烟消云散。 如果那样,即使以后继续合作,也只能是同床异梦,相互间各怀心思。 这样子不但是对林家不利,便是对黛玉的将来也没任何好处,谁知道面前这人什么时候小心眼儿又发作呢? 至于那位皇孙到底如何,反倒是次要的了,毕竟年纪小还是自己弟子,真不成样子好好调:教就是了。 这么思虑清楚,终于是赶在这位四爷彻底发火前开了口:“四爷,我可没说不同意,更没有说什么嫌不嫌弃的话。” 四皇子直接鄙视的瞅了他一眼,同意你能那表情?不嫌弃你会这半天不说话? 莫不是想着他的嫡长子?这可不好办,嫡长媳事关重大,不可能如此草率就订下来。 得,这误会更大了,瞧着四皇子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发阴的脸,乔岱赶紧解释:“四爷有所不知,臣本是想给女儿立个女户,到时候招赘个女婿回家的。” 招赘? 那这林海刚才是奔着女爵去的? 那感情他刚刚是自作多情了?徒睿脸上有些发烧,从小到大也没这么尴尬过。 “那什么,林侯啊,不是本王自夸,我这个次子相貌身份不说,难得的是性子温顺酷喜读书,怎么瞧可都是一个难得的佳婿人选。” 四皇子这么一通乱夸,乔岱没见过自是不知道真伪,但守在门外的内侍却是将下巴掉在地上。 跟在四爷身边这么久了,他这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这位爷夸孩子呢,怎么就就那么不真实呢。 这说的真是自家那位内向到腼腆的小王子? 他这边还在纠结,便又听到里面四皇子又开始数落起寿宁侯来。 “不是我说你啊林侯,你也是出身列侯,科举及第,怎么就能想到招赘的蠢主意来呢? 你有没有想过,招赘之后即使你真的有了孙子,那也不但是你林侯的孙子,他还是个赘婿之子呢。 赘婿之子比婢生子更是不如,到时候你让孩子如何自处?你林家的名声又要不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109.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 否则需等36小时   对着唾手可得的功劳, 自然没人会往外面扔。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一声巨响,将极度紧绷的两方人马彻底引爆, 一时间刀剑齐飞血花四溅。 这还是乔岱第一次直面这种场面, 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冷静自持,此时也免不了变了脸色。 屋里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郁, 乔岱只感喉头发痒, 胃里一阵阵的翻涌而上。 勉强将所有不适都压在了心底, 板着脸的乔岱被林大和身边的林府家丁护着,迅速打开屋子一侧的暗门, 向着后方退去。 只这种混乱时候便显出了轮椅的不便, 四个轮子无论是转向还是躲避障碍物都没有两条腿来的方便。 在退后的时候乔岱一不小心便将自己给摔到了地上。   这一年多来,由于灵魂不能完全融合, 给这具肉身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一开始的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种负担对身体的破坏却是在加速。 有时候, 乔岱甚至都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腐朽的味道。 如果让乔岱举一个例子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丧尸’, 一具有思想有内涵却不能跑不能跳的丧尸?!!! 乔岱摔倒了, 并且很倒霉的将左边腿骨给摔断了。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使是贾母, 也不过是比别人多将养几日, 最多, 也就是以后阴雨天的时候,骨折的地方可能会有点酸有点痒有点疼罢了。 可是,这搁在乔岱身上却几乎是致命的。 等众人退到安全区域,林大再回头查看自家老爷状态的时候,却是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乔岱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双颊红的像血,额头也烫得很,让人一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今天是除夕,外面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便是想找个好郎中都不行:“刘三儿呢?快让刘三儿过来。” “林管事,老爷一早就命刘三儿跟在小姐身边,寸步也不得擅离。” 这命令还是林大亲自去传的,现在却没想起来,也是急的糊涂了。 正要再想办法去哪里弄一个好太医,猛一抬头却发现那边的乔岱已经睁开了眼睛。 “老爷,您醒了,可还好?”林大激动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乔岱冲着林大摆了摆手。 这倒不是托词,而是在他刚刚昏迷的时候,不知是何缘故,他的神魂竟然与那将他带过来的神秘事物联系了起来。  虽然没来得及交流太多,他却从中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应该待不了多久了。 这样的伤势虽然会让他离开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但却不会立时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便足够了,反正他腰部以下的部分一直便没恢复知觉,没有丝毫疼痛感,所以断不断的他还真不在乎。 让他在意的是,那件东西不停叫喊的‘笨蛋’‘笨蛋’‘笨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外星人的口头禅,只是发音跟汉语的‘笨蛋’两个字相同,还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哎,这老天爷也真是小气,给金手指只给一半儿,而且还是有毛病的,这不是折腾人玩儿吗? “老爷,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一个声音打断了乔岱的沉思,远处隐隐传来的刀剑声终于将他又拉回了现实。 揉了揉依然没有放弃造反的胃,向众人吩咐道:“按照先前排练好的,各自据地自守便是。” 说完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那里才是今晚的主战场,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 乔岱刚刚陷入昏迷的时候,众人只觉得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本来都已经排练好的阵型,却都无法发挥出其效力。他现在清醒了过来,虽然脸烧的通红,一看就不好的样子,但是众人心里莫名的便有了底气。 不用人再吩咐,也没了刚刚的惶惶不安。 各据其位,以防止正在火拼的两伙人闯进这处小院儿。  “那第二拨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 乔岱现在对于这些人说不出的感激,按照他先前的设想,府里的这些护卫无论如何都会有所损伤,却没想到除了三皇子那蠢货外,竟然还会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府上。 “回老爷,是五皇子的人。”  “喔,早该猜到的,看那儿模样可不是跟五皇子身边的那些个幕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跩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乔岱咬着林大不知道从哪里寻摸来的参片,忍不住笑道。 “林侯如此轻松惬意,看来对今晚之事是胸有成竹啊。”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胖大和尚。 乔岱‘呸呸’了两声将口里的参片给吐掉,越咬越苦,再这么下去,他可真的要吐了。 又猛灌了一口花茶,将嘴里那古怪味道冲散了些许,这才接口道:“胸有成竹不敢当,只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乔岱看着面前的文士,大冬天的偏偏拿着一把羽毛扇子在那里摇来摇去,这是紧张的? 却也不揭穿,只坐在那里任凭林大几人摆弄自己那只断腿,仿佛那腿不是自己的其实也真不是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林大几个毕竟没有练过这个,在那里弄了半天,又是包裹又是缠绕的,乔岱除了脸色慢慢的苍白起来之外,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急的几个人满头大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了起来。 如果不是乔岱压着,甚至还想冲出府去请个太医回来。 还是那大和尚看不过去了,上前帮忙用木板将他的伤腿给固定住,这才让他移动起来不那么吓人。 “没想到大师竟然还会一手跌打本事。”乔岱看着将自己的左腿牢牢固定住的两块木板,没话找话的感叹道。 “在山上遇到受伤的动物多了,难免会有点心得。” 这这这人真不会说话,怪不得四皇子府上数这个大和尚最不遭人待见呢。 乔岱斜了这人一眼,一时间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那两伙人估计也是察觉到上了大当,所以在见不到林府之人后,慢慢的便停下了手。 想这么退出去又有些不甘心,想冲进来却又顾忌着对方,怕被人当做了捕蝉的螳螂,所以,竟是就僵在了侯府前院。 直到皇宫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这两人方互相怒瞪了一眼,就这么悻悻的各自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是什么响动?怎么如此声势?”那文士手里的羽毛扇子摇的更加急切了起来,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走来走去,晃得人眼花。 是□□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是冷兵器造成的,在这个时间段,最可能的便是□□了。 据乔岱所知,大齐的□□都是在匠作监完成配比,之后无论是运输还是保存都极其严格,一个不慎便是毁家灭族的大祸。 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将这东西给弄到手,而且还将它给弄进了皇宫? 本来有五成把握的乔岱,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连三成都不敢说了。 关键是这东西只要一炸就是一片一片的,连敌我都不分,更不会管你是不是皇子,是不是未来皇帝了。 不,不对! 看那声势,□□应该还不少,皇帝那里当真不知? 这次在镇上停留的时间有些久,自从那晚上之后刘牙子的行为便极度反常。之前他无论到哪里,如果价钱不合适绝对不会将他们这些孩子出手,所以一直以来买的人都比卖的多。 乔岱猜测可能是因为府城对人口的需求大,更能卖的出价钱,所以他才有意识收罗更多的人口过去。 但现在却变了,刘牙子不但不再继续买人,还一反常态的将现有的孩子大量出手。到最后零散的生意都做完了,他不但没有收手继续上路,甚至还联系了本地的人牙子,将人批发甩卖似的都给了他们。 只奇怪的是,刘牙子在卖人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新来的孩子c还有他和山根儿,他做的异常隐秘,如果不是乔岱感觉敏锐,绝对难以发现。 虽然到了最后还是有另外的两个孩子同样被留了下来,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混淆外人的视线。有那一晚得的消息,这人故意留下那后来的男孩还说的过去,但他和山根儿是怎么回事? 只因为他这几日几次试图接近那孩子? 乔岱直觉认为刘牙子一定是有什么计划专门针对他们几个,有心想利用新得到的能力探听一下消息,但是几天下来,这刘牙子的口风竟然紧的很,不但什么都没跟他那个婆娘说过,甚至连睡梦中都没漏过口风。 好在他的感觉中并没有危险的存在,脑袋处于清醒状态,甚至连前几天内心深处的焦虑都缓解了不少,这种情况的出现,只可能是他的境况在好转,或者说是在他的前方出现了转机。 有前世的经验,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索性就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岱哥儿,那些老爷太太果然不喜欢我,连大毛都有人买走了,就是没人买我。”大毛外形跟山根儿差不多,也是瘦瘦小小的猴子一样。 陆山根儿早已经被洗了脑,总认为被人买去,虽然要干活,但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所以对此一直有所期盼。 这时候见人都被卖的差不多了,他竟然是被剩下的那个,自然有些沮丧。 这个小傻子啊! 这时候好言安慰是没用的,乔岱将小脸儿绷着,语气也带上了丝沮丧:“山根儿哥,你就这么想跟我分开吗?” 陆山根儿果然听不得这话,闻言再顾不得多愁善感,反倒过来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乔岱:“岱哥儿,我怎么会想跟你分开?哎,如果哪位老爷家用人多,将我们都买下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说道这里,陆山根儿仿佛看到了他们今后一直在一起的情景,小脸儿止不住的挂起了笑容,两只眼睛虽然还是那么小,但却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就喜欢。 乔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并且再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小山根儿一起带离这里才好。 将心思放下,目光又忍不住向着旁边的男孩儿瞄去,这人在那天闹过哭过之后,便像是傻了一样,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木呆呆的躲在墙根儿处,乔岱几次过去搭话,都被他给无视了。 乔岱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今后会有什么用处,但他自从开始穿越后,便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让他去接近这男孩儿,总不会无的放矢。 他现在处境并不算好,所以并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趁着刘牙子不在,乔岱又凑过去开始刷存在感。 “喂,你叫什么名字?”见他不回应也不气馁,再一次向着人家介绍自己二人,“我叫乔岱,这是我哥陆山根儿。” 还是没反应? 乔小少继续自说自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人,你呢?你是哪个村儿的?”说到这里又将声音给压了压,“我那天看到一个姓李的人将你给送了过来,还说是一个叫‘李哥’的人叫送过来的。那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认识他吗?” 这小孩儿好难搞,如果连这也打动不了他,乔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好在这次的策略并没有让乔岱失望,那孩子听了终于有了反应,抬头向着乔岱的方向望了望,虽然眼里还是没什么精神,但多少有些进步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110.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否则需等36小时  但几个小娃娃却不一样了, 他们对于未知的东西充满了热情,他们那浅显的小脑袋里还藏不住这么复杂的事情。 所以之后的几天, 几个小家伙, 包括他家的黛玉在内,连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 几乎是一有机会便要对着那幅堪舆图发呆。 “师父,从东面真的可以到那片大陆吗?” “师父,如果从东面走我们真的不会路过地府吗?” “师父, 你说南面那座大岛是不是就是瀛洲?” “师父, 海上真的有比房子还大的鱼?” “师父” “师父” 乔岱这几天差点被几个小家伙给烦死,关键是每每一个问题都要反复的被问起, 你得一遍又一遍的去讲解才能满足他们那旺盛的好奇心。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忽有一天, 徒小二跑过来大声对他宣告:“师父,弟子决定了, 我以后一定要亲自率领船队去那片大陆上去看看。” 即使再过个几百年,航海也是一件极其危险c枯燥c无趣儿的事情, 要不然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只有部分海盗被冠上‘航海家’的名号了。 徒珏贵为皇孙,无论现在这个愿望能否坚持下去, 只要说出了口, 就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起码, 现在四皇子府里, 那几个专门教导小皇孙圣贤之道的家伙,一定会到徒睿那里狠狠的去告一状的。 不过,以乔岱的现在的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摇的了的。 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看着面前俊美小脸儿上那晶亮的双眼。 乔岱满脸严肃的问道:“你可想好了?” 徒珏也严肃的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我不想每天都被关在一个地方。” 喔,基于不想被关起来的理想,看来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愿望’而已。但即使如此也不应该过于打击:“那你从现在起就要做好准备了。” 做准备,什么准备?徒小二满脸的懵 “你看,海里到处都是水,所以你首先要学会游泳对不对?其次,那片海洋蕴藏了无边的危险,你想要去征服它,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了解他对吧?还有,既然想出征,你就不能不去了解你的武器你的伙伴,而在海上最大的武器最好的伙伴便是船只,所以,你要开始学习船只的构造c原理c制作了,争取即使半路上那船坏了,你也能用最快的时间最简单的材料将他给修好。再有,你要知道,在海上人能够食用的东西跟路上有很大的不同,这也要开始学习起来了” 徒小二看着师傅那不停张合的嘴巴,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而且这坑还是他亲自挖的。 他自己挖好了坑,然后面前这位‘好’师父亲手挖土将他给埋了起来师父啊,我不想出海了成不成! 他师父的回答是:成啊,但是该学的知识却一点都不能少! 正好建两个室内的泳池,再连通一下火道,这样玉儿也就又能多个活动的地方了,乔岱愉快的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自从学舞蹈之后,面色越发红润的女儿,乔岱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 说干就干,将一直被他雪藏的老瓷匠李老给请了过来。 “上次让您做的东西可带过来了?”乔岱开门见山的问道。 “带来了,老爷看看我们做的可对?”好不容易等到了老爷召见,李瓷匠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连忙让人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木箱给抬了上来。“只小老儿试了很久,这表面上多少还是会有些裂纹。” 乔岱将东西让人抬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这才回道:“虽然还不算完美,却也不妨碍使用了。这段时候李瓷匠辛苦了,只这个咱们自家用还行,如果想要向玻璃一样推广出去,李匠却是还要再辛苦段时间才行。” 让人将这箱子瓷砖拼在一起,是一幅富贵牡丹的图案,“可有一些素雅的?” “有的,小老儿还让人烧了些翠竹松柏的,花的也还有梅兰菊,只是那些本身素雅的,上面的瑕疵便被凸显了出来,所以没这个好看。” 乔岱点了点头,他想要将这东西铺在泳池里,所以,“一点儿瑕疵没关系,你尽管拿来就是。” 又挑了院子让人照着图纸去施工,乔岱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泳池的工程并不复杂,连带着晒干的时间,不过半个月也就做好了。 几个徒弟一开始听到要学那么多东西,还在那里千不肯万不愿的,柳宣和徒琦暗地里甚至将徒小二给修理了一顿,这小子多嘴多舌的,却是将他们几个也给害惨了。 可等到泳池一建好,几人下水试过后,便再也没人抱怨了。 反倒是一个个泡在里面玩儿的不亦乐乎,不叫的话绝对不肯出来。 徒小二更是咸鱼翻身,每日里对着一个亲哥一个表哥,差点把那只小下巴给翘到天上去。 兴奋之下,对于乔岱夹带私活教他们的一些洋流大气船舶等方面的知识也不再那么排斥了,相反,一个个都学的双眼发亮,一脸的向往。 尤其是柳宣,他本来就对各种稀奇的事物,尤其是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东西感兴趣,现在有乔岱亲自带人教他们蒸汽船的制作,自然是学的如痴如醉。 大船以他们的简易作坊自然是做不出来,事实上,有的时候船模比船只本身还要更加吸引这些半大少年。 尤其是还会在水里自己动自己跑的船模,简直是瞬间就俘虏了三人的心,每天恨不得盯在工坊里面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如果不是乔岱严厉制止。 又有四皇子的威慑在,这三人能人脑子打出个狗脑子。 这些个不争气的。 乔岱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聪明伶俐,却又勤恳爱学。 “人家都说点石成金,林侯这可是点石成玉了。”刚刚游了一圈儿的徒睿懒洋洋的靠在池壁上感叹道。 “这同扬州地道里看的东西是一样的吧?”最近徒睿来的有些勤快,原因是他也看上了这里这座大泳池,每日里忙碌之后,畅快的游上几圈儿,再让人给按按背,绝对是一种顶级享受。 也好在这寿宁侯府没有女主人乔岱又是那个样子,否则以他来的这个频率,估计早就不知道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感叹过后,徒睿终于注意到了周围地面墙壁上偶尔露出的那一块儿块儿东西。 “王爷好眼力,正是那种东西。我给他取名叫水泥,建造房屋城墙或者修堤铺路绝对是好东西。”说着让人拿了工具给他演示了一下水泥的用法。 四皇子亲自拿手戳了戳那块灰黑色的东西,轻轻松松就将整根手指给按了进去。又敲了敲旁边裸露再外的灰色水泥墙面,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你确定?” 乔岱点了点头,“王爷如果不信可以将这东西带回去,最多到明天晚上,您就是直接拿着榔头敲,也不容易敲碎了。” 四皇子听他如此说,说果然将东西给带回了府里,第二天亲眼见识到了它的神奇。 所以,刚刚第三天刚刚下了早朝,这家伙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乔岱这里,“那东西还有多少?造价几何?” “哈哈,这东西如果不用臣那里出产的特殊机器,如果单靠人力,同样修一段城墙,只能比现在的法子便宜七成。”但如果用了机器,大批量生产出来,那将又是一项利国利民的神器。 这句话乔岱没说,四皇子也没再问,因为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年来乔岱虽然看似交给了朝廷不少的东西,但是最重要的蒸汽机,以及蒸汽机床却始终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四皇子有机会沾手,但却没要,只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比这个大的多。 而且,他有这个自信,这些东西迟早还是他家的!(囧) 而皇上或者说朝廷那里,这些官老爷们根本还没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或者说对所谓的蒸汽机根本就毫无概念。 为什么单单提到手工制作水泥,而不是机器制作?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三天后,一车车的水泥被打包运往了泰安方向,那里是当今陛下的正在修建的地宫所在。 这个关键时期,什么利国利民都没有将皇帝给伺候好了更重要! 再加上随着他退出盐政之后江南官场那一场大震动,更是将这一流言坐实。 不用多想,乔岱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整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些仇家要赶尽杀绝,细想又不可能,那些人久居江南,难道就不怕他手里真的捏了什么把炳? 一但被逼急了扔出去谁又能得了好! 谣言不知所起,外面对他的态度却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一种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却又不敢动他;另一种却是不停的拉拢,像贾赦这样口里喊着条件随他开,却因轻视而不见给任何实际的好处。 “呵呵”一个‘提’字用的可真是好! 甚至有人还说:“那东西既已过了皇帝的眼,自然是废了,如果再提非份要求的话,未免太贪心。” 嗤嗤,这些人真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失败者,不,应该是无能的失败者,已经蠢到连真相都看不清的蠢货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本‘暗帐’的话,即使不能再用来威胁人,也可以从中知道自己手下暴露了多少,并且从侧面看一下,自己这里到底被人参了多少沙子啊。 可乔岱也真是冤枉,原主是坦荡他是时间上来不及,根本就没有过什么暗帐黑帐。 他那时上的折子明明是关于番薯c玉米和占城稻的。 前两样新粮种是近十年才被西洋海盗商人和传教士带进大齐的,闽广一带多有人种植,只是多数都被人归为蔬菜而不是粮食。 乔岱将其产量c种法c贮存方法以及食用方法整理成册,再加上流入南方几百年的占城稻上表皇帝。 指在让这些东西能够得到皇帝的重视,从上到下的推广开来,缓解近些年不正常气侯对朝堂的压力。 到时民间少饿死一些人,也算得上他的功德了一一虽然不知道功德那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但原谅他现在已然是一个迷信的跟着感觉走的乔岱! 能够得封侯爵绝对是意外之喜,只让人奇怪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帝那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乔岱还以为是他想揽功,不想让人将这功劳联想到自己这个残废身上,这才冷处理一段时间。后来随着那个流言的越传越广,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乔岱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想拿他这个废物再利用一次,看能否钓出什么大鱼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111.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否则需等36小时 是真的有大能做法, 遮蔽了普通人的感知?还是其它什么更复杂的原因? 好奇的乔岱曾经借着宝玉来拜见的机会,将那玉要到手中仔细感受过, 也不知是他的感应能力太弱, 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反正, 乔岱是没有感应到任何的奇异之处。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贾府之人的反应,即使仍然没有任何结果, 由徒琦问出这个问题, 也会对贾赦形成警告。 那毕竟是黛玉的外祖家,跟他又或原主又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 所以本心里乔岱并不希望这个家族彻底没落。 那边的贾赦并不是个笨蛋,相反的很是有几分小精明, 从徒琦的问话中,他很轻易的便听出了不满的意味。 只这是王氏和自家老娘合伙做下的蠢事, 他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无可挽回,最后虽然说通了母亲将宝玉朝纨绔上引, 但那也不是个保险的事情。 这不就被人给问到脸上了吗? 贾赦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吭哧了半晌, 才干巴巴的回道:“大少爷, 说实话, 那玉到底怎么回事, 老臣也不知道啊。 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听到府里在传,二房那边生了个衔玉的小子。 呵呵,还没等老臣彻底醒酒呢,就听说母亲那里为了怕小人儿不好养活,不但给取了个宝玉的乳名,还让人将这名字传的到处都是。” 说到这里,贾赦越发的感觉到无奈,堂堂国公府邸勋贵之后,说起来也是富贵以及,偏偏又整了这么一出儿,这老太太和二房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时候贾赦还是颇有决断的,“大少爷不知,我们府上的风水向来奇怪,便是祖宗们也很是偏心。所以臣的三子一女不是命薄就是克母,数来数去竟是没有一个全和人。” 全情投入的贾赦没有发现,旁边的徒珏和黛玉两个一听她说到‘克母’两字,具都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还在那里继续说道:“反观二房的那几个,大姐儿想必二位也见过,大年初一的生辰,算命的都说是贵人命; 珠哥儿虽也没了,到底有子嗣留下,偏那兰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颇有乃父之风; 宝玉更了不得,那是含玉而生,老太太每日里念叨着将来必定要出将入相的人物; 两个庶出的虽然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但也是父亲嫡母生母俱全,想来也是好命。” 平时不细想还好,这么一仔细咂摸,这贾赦还真是命不好,怎么同在一个府里,人家二房怎么就样样突出,你这大房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家伙一定是给祖宗上香的时候不够虔诚,所以他们老贾家的列祖列宗才不保佑他。”想不明白的徒珏很快另辟蹊径得出了结论,并且引以为戒,下次祭祖的时候一定不能再偷懒c更不能再腹诽了,万一也被怪罪了岂不是也要倒霉。 徒琦却是在想着他应该见过的那个荣国府的大姐儿到底是谁,想了半天才想到,“母妃身边有个姓贾的女官儿可就是你们家二房的?” “是,应该就是我那侄女儿,她现正在四皇子妃身边儿伺候。” 徒琦眉头皱的更紧,“可见你说的也不准,怎么贵人命还会做了丫头?” 在他心里,可没有什么女官儿不女官儿的,还不都是伺候人。 只是,荣国府的嫡女跑出来做丫头,这是好命? 贾赦一下子被问住,干笑了两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位大少爷了。 倒是旁边的徒珏斜睨了他哥一眼,怪笑了一声才帮着解惑道:“哥哥真笨,咱们府上的吴侧妃不也是女官儿出身吗?” 只是那吴侧妃当年当的是皇后的女官儿,并由皇后亲自赐给了四皇子为妾室,之前曾经生过一个女儿,虽然最终没留住,却也因此进了侧妃。 一句话提醒了徒琦,小少年眉头紧皱,小嘴抿着,一看就是气的不轻。他已经十二岁,后宅的事情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母妃便是最讨厌那些爬床的丫头。 贾赦这下更尴尬了,尤其是被两个半大少年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想自己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否则不会这么倒霉。 摸了摸鼻子干咳几声,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如此晚了?哎呀,府里还有事情没做完呢。告辞告辞,本将军下次再来看你们。”说完也不等乔岱吩咐人送客,便已经一步窜了出去。 “老爷,贾家大老爷每日里来咱们这里是为何?” 这位大老爷每日里没事便往寿宁侯府窜,有时候被说的尴尬了,也就躲那么一两天,一两天之后便又凑了上来。林管家总认为这人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也想换个大腿抱而已,他在太子那里一直便排不上号,上次本来想从自己这里立个功劳过去,却也没成。反倒因为那天的事情在贾母那里吃了排场,在府里的地位越发尴尬了起来。 这贾赦估摸也是觉着太子那里靠不住了,既然贾政那边靠着贾母搭上了三皇子,他这里便想抱一抱四皇子的大腿。 最好的是四皇子明面上一直是太子的人,他即使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动,也不用担心会引来什么不满。 乔岱将自己的分析跟林管家说了一遍,这位老管家一直只是管着林府的一亩三分地儿,目光还是不够长远,所以对有些事情却是看不透。 “可今儿这” “林叔听了今儿这话,是不是觉得这贾赦连府里的事情都弄不明白,就是个废物,怎么还能得到四皇子的看重?” 见林管家点头,乔岱才又慢悠悠说道:“自从八年前衔玉而生的事情一出,其实这贾家就已经没什么前途了,现在要做的唯有自保而已。” 今天既然徒琦能问出那句话,便证明了并没有什么大能施法保护,或者说,即使施法其法力也不怎么样,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早晚有一天这件事情会惹来麻烦,倒时候可就是贾府的劫难了。 “皇家可没有善男信女,对于宝玉出身的二房,可能还会因为某种忌讳,只是打压而不直接铲除。对于他们大房可就不会那么好心了,估计到时候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贾家大房无论是被人当了试探的棋子也好,或是给人背了黑锅也好,总之得不了好。 不过,今天过后却是有了一丝保命的可能。至少,如果四皇子真的能继位的话,两位皇孙今日的同情就能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老爷,刘先生过来了。”外面刚有人通禀完,刘刘知节刘郎中便已经直接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刘贤弟这几天又闲下来了吗?怎么天天有空过来?”乔岱笑着同来人打了声招呼。 “每日里除了看看医书倒也没旁的事情。”刘知节自进京后便从四皇子那里拿到了可以从太医院借书的许可,那里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医书,自然让他过得极为充实。 “贤弟也别光顾着看书,上次我们商量的事情,也该着手准备起来了。” 刘知节的手顿了顿,重修《本草》的诱惑对他来说还是很大的,不过那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这位已然被他引为知交好友的侯爷现在却是离不开他。 知他心中所想,乔岱却是洒然一笑:“我这身体只有我自己知道,该好时自然也就好了,好不了时便是神仙下凡也是莫可奈何。” “我在这儿每日里帮你按按,好歹能让你少受些罪。” “没那个必要,相比起来,我却是更想亲眼看到你重修的《本草》,连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做《本草纲目》。”乔岱笑着摇头说道,说完又让旁边的乔岱拿了一叠东西过来。 “这些你都拿着,再加上我给你准备的一队护卫,明天便上路吧。”见他还在犹豫,便又说道:“你若不放心,就让刘三儿进来照顾我好了,听说在按摩上他业已得了你的真传。” 刘知节想了想,乔岱现在这病他在与不在确实没多大的区别,与其在这里耗着时间,还不如到民间多收集些验方儿,也许还能有些作用呢。 想到这里,遂不再推迟,起身向乔岱施乐一礼,“兄长有命不敢不从,可还要等几天才行,这几天我再带带刘三儿,到时候他在你身边伺候我也能更加放心。” 不差这两天时间,乔岱欣然点头。 这好歹还是一个屋子的里间外间呢,身边又是围了一圈的嬷嬷丫头,到底有什么值得如此生气的呢? 乔岱实在是想不通想不明白。 还有什么取字的他爱取就取去呗,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么计较,至于吗? 想他们当年可是张口闭口我长大了要娶谁谁谁的,有那特别恶劣的,甚至以掀小女生的裙子为乐。 还有什么从角门进,给什么下马威之类的,那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里斤斤计较真的有意思? 换个思路,如果真的那么在意的话,大不了等将来回京之后,他们贾家的孩子来咱们寿宁侯府,也让他们从角门进,也给个下马威好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被气的跳脚,说实话,乔岱除了觉得有戏可看,就是满脸的懵逼,两个世界之间的鸿沟,让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啊理解不了! 不过,刚刚见到林管家被自家的傻儿子挤兑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真的是有些可怜。 乔岱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把,却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兴致勃勃看戏时候的恶劣。 作为补偿,他决定还是‘安慰安慰’老管家好了。 “林叔,”这些日子熟悉了,乔岱不理林管家那脆弱的心脏,连称呼都给人改了,“你说咱林家财富如何?” “咱们林家累世官宦,又没出过不孝子孙。百年积累下来,这天下除了少数那么几家,谁还能比得上。”说起自家的好来,林管家傲娇的眉毛都要飞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112.原始之巫道传承 既然知道了‘乌’部落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 又已经被小白消除了隐患,阿岱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对着前面仍然疑神疑鬼的炎刀说道:“刀叔, 我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这什么意思? “阿岱是说这里并不是‘乌’部落的族地吗?”炎刀挠了挠脑袋,一脸的不敢置信, “难道是老了?记性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排排黑线顺着阿岱头上冒了出来,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连忙打断他‘老人家’接下来的感叹,“这里就是‘乌’的族地,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已经被放弃了,所以我们才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阿岱给出了一个理由, 至于其真正的原因——被祭灵吃掉,呵呵, 还是不要说出来吓人了。 只是这样仍然不能打消炎刀的顾虑,“搬迁?”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个部落若想搬迁, 要么就是祭灵晋级,进化到可以随意移动的程度,另一种就是找到了新的更加强悍的祭灵,以致于部落的原祭灵被抛弃被吞噬。 除此之外,部落与祭灵之间的关联根本无法解除。 ‘乌’部落到底是哪种?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力都会有一次质的飞跃,这是‘炎’所忌惮所不愿意看到的。 阿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事情, 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 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刀叔放心, ‘乌’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且,在附近我并没有感应到危险的存在。”阿岱的目光坚定,再加上这一路上他所展现出来的神异,很快便取得了炎刀的信任。 炎刀被安慰了,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兴奋之情从肢体中流淌倾泻而出。 阿岱差点被他热情的巴掌给拍差气儿,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跟他的距离都要保持在两臂之外。 既然已经确定了此地是安全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让‘炎神’熟悉此地,并留下自己独特的标记,这地方便算是‘炎’的领地了。 到时候部落的人过来狩猎,虽然还是要独自面对野兽,但若真的有危险,与‘炎神’关系密切的巫自然会心生感应。 当巫的能力强大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他们临死前的画面,再不济也能推算出他们的死因,这无疑会让外出狩猎的战士生命更加有保障。 阿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对那所谓的仪式万分好奇。 跟在炎刀后面兴奋的跑了小半天之后,却是失望不已。 他看来看去只看见炎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那里面是一种奇怪的粉末,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只见炎刀慎重将其洒在一些原‘乌’部落重要的建筑内。这东西也奇怪的很,明明是固态的粉状形态,但只要一离开那个小袋子接触到非空气的东西,就会很快渗透进去。 阿岱曾手快的想伸手去抓一点儿在手里研究研究,却直接被炎刀打了一下,再想伸手便丁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忍不住跟教主抱怨首领如何如何小气。 “若那东西是‘炎神’的粪便呢?” 教主一句话,直接让阿岱石化,之后狠狠的拍了拍尚且有些单薄的胸脯,暗呼侥幸。 呼,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自然界中动物圈地盘,最常见的就是尿和粪便。 尿是液体,那这东西是粪便的可能性便更高了,只它比一般的粪便要更神奇一些,自带自动隐藏功能。 可是,再厉害的属性,那也是粪啊! 心里有了疙瘩的阿岱再也不围着炎刀转了,两人手牵着手围着‘乌’部落走了起来。 只是,本来以为‘炎’部落的石头山已经很难看了,却没想到,常年被略带腐蚀性的雾气笼罩的‘乌’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部落范围内到处都是一种腐烂的气味,放眼望去,视线之内都是一种黑乎乎黏兮兮感觉 这地方,即使已经接收到了阳光的洗礼,仍是一片阴森晦暗,若想真正的恢复正常,还不知何年何月。 走了一圈儿,两人便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趣儿,正好炎刀那里也正式弄完。 用其余战士打来的野兽,举行了一场简单的祭礼之后,大家就可以返回了。 按照这个速度,这次的赌约可以说他们赢定了! 但这赢得却又有些打脸,因为他们虽然没有伤亡,相对的除了一块儿地之外,也丝毫没有战利品。 对于炎刀和大部分战士来说,每次外出攻掠,若不带些女人孩子回去,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即使得了这么大一片土地,并且打通了沼泽通向这里的路途,也有些底气不足。 回去的路上,阿岱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出来一次,就这么溜溜的回去,未免有些虎头蛇尾了。 所以,在走出沼泽之后,阿岱主动走向了炎刀。 “刀叔,您说豹牙他们攻打‘狼’部落,有必胜的把握吗?” 这还真说不准,‘狼’虽然在山谷中损失了一些人手,相对炎来说稍微弱了少许,但却也不是炎随随便便拉出去几个人就能搞的定的。 那么豹牙此次的攻击,若是没有足够的准备,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阴掉对方至少一队的人马,那根本就是送菜去的。 想到这里炎刀的身子一震,那种高难度的操作对于豹牙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吧? 既然如此,巫为什么要还要让他们去攻打‘狼’? 因为几十年来对于巫的盲目信任,让他们这些人在一些复杂的事情上,都已经习惯了只听从就好。 所以,之前虽然知道同时攻打两个部落会很艰难,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时候想到了豹牙可能会失败,但是在炎刀的心里,对于巫却是更加的崇拜了。 在他心里巫一定是已经预见到了如今的情况,才会如此决断的放弃原定计划,直接对两个部落发起进攻。 “转到‘狼’部落,咱们去支援豹牙他们。”顺便再抢点战利品。 当然这话都不用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心知肚明。 就这样,炎刀带着所属战士,携着刚刚莫名其妙的攻占了‘乌’部落的余威,雄赳赳昂昂的向着‘狼’部落进发。 “阿岱,幸亏你提醒,不然我都忘了巫的交代了。” 阿岱利落的闪过炎刀力道十足的大掌,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巫什么时候让你带兵去攻打‘狼’了?” 他忙着闪避对方的‘攻击’,又忙着怼回去,所以并没有看到炎刀脸上一闪而过的有些莫名的笑意。 教主虽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但因为对方行动间并无恶意,遂也没当一回事。 倒是他手腕上的小白,见到有人竟然敢朝着自家主子伸手,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儿,腹部仅仅的贴在阿岱手腕上,小小的脑袋艰难的昂了起来,示威似的想着炎刀的方向吐了吐信子。 只它的样子太过可爱,这么做出来,不但半点不见凶恶,反倒惹得众位壮汉都瞪圆了眼睛,一个个恨不得伸手过来摸摸。 炎刀也险些被小东西给迷住了,他一直以为阿岱手上戴着的那个是支漂亮的石头制品。 却没想到,竟然竟然是一条小蛇,而且还是长角的! 蛇能化龙,尤其是玉色长角,这已经是其变蛟的征兆。 而蛟,在这方圆千里的蛮荒地域代表的就是强大,无人敢冒犯。 短短时间内,炎刀看向阿岱的目光一变再变,若说之前他是将其看做巫的继承者,将其看作炎部落终于能够传承下去的希望。 那么在看到他手上那白玉般的小蛟的时候,阿岱于他的意义就已经比他的命比整个炎部落还要重要。 似乎,他们是否能够走出这十万大山,能够真正回到那历代先祖都无限向往的地方,在此时在此地,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深深吸了一口气,炎刀出手将围观众人都给驱散开,转头定定的看了阿岱手腕上兀自小脑袋乱转的小东西一眼。 抬头向着阿岱问道:“它才这么丁点儿大,应该很小吧。” 阿岱被小东西逗的开心,见炎刀问也没多想,张口便答道:“是很小,破壳才几天。” 再次深吸一口气,竟然是天生的白玉蛟,血脉如此尊贵,那就意味着有着更大的晋升空间,那就更加难得了。 炎刀满意的点点头,脸色兴奋的通红,好在他皮肤本来就黝黑黝黑的,即使红点也看不出来,到并不显眼。 只不知道巫那里知不知道这个惊喜,心内又是如何打算的,炎刀打算回去就问问巫,好再做决断。 毕竟,一直以来他相信巫的能力,更甚于自己的眼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113.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否则需等36小时  那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四皇子脸上是冷峻严肃, 在他身上却是妥妥的一一未老先衰! 所以,乔岱交给这小家伙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笑! 当然,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徒小琦同学是个有原则的孩子,虽然被教导的尊师重道口不出恶言,却没人说他不可以消极抵抗啊。 所以,即使被乔岱这个无良师父讲的无良笑话逗弄得已经不行了, 即使一张圆润的小脸儿已经胀的通红,人家说不笑就不笑! 最后,看着旁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宣c徒珏以及林悦, 徒小琦同学非常有骨气的哭了哭了 哭的默默无声c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一) 满屋的笑声戛然而止, 乔岱摸了摸鼻子,用一秒钟来反思自己是否过分了, 咳, 这纯属乱入,做师父的怎么会错? 他没错, 只是没料到这位向来以稳重闻名的小皇孙,竟是如此神奇的画风而已。当真是奇葩无处不在! 好在孤儿院出身的乔岱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这点小事情,他相信自己还是搞的定的。 给其他三位徒弟安排了事情将人给忽悠走一一对于小孩子那莫名奇妙的自尊心还是要顾忌的然后转着轮椅走到小胖子身边, 乔岱很无耻的用眼神来欺负压迫小孩子。 好在, 这种方法对小胖子还是比较管用的, 大哭渐渐的变成了抽噎,渐渐的抽噎声也听不见了。 只是那颗小脑袋却始终没有抬起,不过,乔岱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功力没有退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学会笑?” 小脑袋依然低垂,没有回答,但是徒小琦心里却是认定了,那纯属这位先生在胡乱耍他,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换过几位先生,试问哪一位不是夸他成熟稳重,最肖父王。 只这位先生一天课没上,一天圣贤书未讲,反倒将他给批评的一无是处,徒小琦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委屈。 眼泪又要流下来,却又觉得有些丢脸,只好拼命忍着。 “你啊,我知道在你心里,这天下便没有比你父王更厉害的人。自然的也便认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值得你去效仿。”乔岱收起了刚刚讲故事时候的戏谑,换上了一副严肃口气问道:“可这天下芸芸众生,真的就能找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吗?” 当然不能!这个道理徒琦是懂得的,便是连圣上都不能称为完人,更何况父皇只是一个皇子。 徒琦忍不住皱眉想着新师父提出的问题,虽知道答案,却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见他小脑袋开始悄悄的抬起,自以为隐秘的偷着望向自己,乔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自信。 “这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人的,所以我们才需要朋友需要手下啊,需要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努力才能够将事情做得更好更快。”看着已经认真倾听的小人儿,乔岱继续道:“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真正能够在一起做事情的人,绝对是因为他们的性格本事有互补的地方,一个人能补充另一个人的不足,那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这才能和睦。” “而真正相像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乔岱忍不住伸出根手指点了点眼前的小脑袋,“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好好的想一想?” 这还用想吗,两个同样强势的人在一起只会彼此争端不断,两个同样弱势的人在一起又很难成事;两个都爱说的人在一起总会太吵,而两个人都沉默的人在一起却只会相顾无言 阅历尚浅的徒小琦蓦地眼睛一亮,他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最像父王,而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跟父王相处的愉快了。 想想自己每次单独跟父王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查问功课竟然再没话可说了,反倒是二弟那里,即使功课学问样样比不上他,却总是比自己更得父王怜爱。 心里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每每想到父王会更喜欢弟弟便伤心的不行。还是母亲总是宽慰他,言说那都是因为徒珏自幼丧母的缘故。这才能让他每次都以此安慰自己,才不致于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现在听了师父的话,他却有了新的想法,可他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家三两句话便能让他奉为圭臬,所以,到底如何却还要他再看看才知道。 即使如此,对这位师父的那点偏见却彻底没了,站直身体向着乔岱恭恭敬敬的失了一礼,诚心诚意的喊了声:“师父!” 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师父以及师兄弟的面大哭,真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啊。面嫩的小少年又一次胀红了双颊,只这次是羞的,小脑袋更低了,大有死不抬头的架势。 乔岱看了大笑:“今儿师父再教你个乖,这人啊,最紧要的就是脸皮不能薄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活在别人的目光言语里。” 出于对这位新师父刚刚升起的那么点点崇拜,这话徒琦虽然似懂非懂的,但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并时时拿出来揣摩,后来果然受益不浅!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乔岱将徒琦给哄好,眼角漫不经心的向着窗外瞥了一眼,果然,站了很久的人已经不见了。 大徒弟也就那样了,又搞定了二徒弟,接下来便是小三儿徒珏了。这个很可能要做他女婿的小子,他自然要用心的看一看,可惜的是越看越不满意,越看越来气。 作为一个男孩子,却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掉金疙瘩,动不动就撒娇简直是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了让他多点男子气概,乔岱直接将人给扔在了演武场上,并特特借了四皇子的名头到相熟的勋贵府上讨了几个武师傅,每日里将他的武课足足加了一倍有余,便是读书教的更多的也是兵书战册c英豪事迹。 相反的,将徒小珏喜欢的那些个清丽诗词婉约文章全部没收,对这位的教养,乔岱是打定了主意做个□□者的,谁来说情都不好使。 林管家每日里看着在大日头下浑汗如雨小人儿,那真是汗水混着泪水在流,让人心里实在是不落忍,便总是要找机会在乔岱面前为其分辨。 “现在哪个大家公子养的不是那么身娇体弱?二公子比起那些个动不动就晕倒的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性子弱了些,那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老爷如此严厉也未免太过了些。” 乔岱斜睨了林管家一眼不搭腔,他一向看不上那些弱鸡,如果只是一个徒弟也就罢了,偏偏这只小鸡可能是要成为他女婿的,看着旁边认真作文,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原来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却只觉得一一这简直没法忍! 而且,这小子也太过奸猾了些,那些苦累在没人的时候便能忍住,偏偏林管家或者王府长史过来的时候就忍不得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练的还不够多,很该给他加些功课才是。 不远处的训练场上,逮着师父不在,好不容易才能偷懒一会儿的徒珏一边喝着冰镇酸梅,一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虽然将刚刚喝进嘴里的汁水喷了满身,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忍不住亮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当中,打喷嚏一生病,而生病一休息,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脸儿兴奋的发红,对着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嚷道:“小李子,怎么还愣着呢?快叫太医啊,没看到小爷都生病了吗?” 小李子一脸的懵逼,爷啊,您小脸儿红扑扑眼睛晶亮亮的,到底是哪能看出来生病了啊? “狗奴才,你没看到小爷都打喷嚏了吗?”好不容易有了逃脱魔爪的希望,狗奴才却不给力,徒珏都恨不得亲自跑去叫太医了。 “咳咳”旁边的武师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使个动静将这位眼看着又要入戏的小爷给拉了回来,“二爷,您生不生病,太医说了不算,林侯爷说了才算。” “我都打喷嚏了!”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重复,仿佛说多了便真的能心想事成一样。 “那那什么,二爷啊,您还有一套拳没打呢,您看?”武师傅实在是无奈,这位小爷看着最是乖巧腼腆,却是几位公子里面最难缠的,真是磨人的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114.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否则需等36小时 可是结果呢?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大正殿, 他只感觉脸被煽的火辣辣的疼,靠着戴荃的扶持才能勉强将身子给支撑住。 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怕, 差一点儿啊就差那么一点儿,如果不是临时有事晚来了两刻钟,他就会同那些木头碎石一样被炸的四分五裂。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才能让这些畜生如此对待他这个君父? 看着下面拎着沾染了三皇子鲜血的长剑,还要在那里声嘶力竭,揭发检举三皇子如何逼疯太子起兵造反的五皇子, 皇帝只感觉一阵阵的无力,儿子大了, 而他老了,管不动了。 转身望向一旁的徒睿,还好, 这些成年的里面至少还有一个够聪明的,而不是一帮子的废物加棒槌! “老四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看着旁边那张布满沟沟壑壑的一张老脸,徒睿知道终于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上前一步恭敬跪下道:“回父皇,那毕竟是儿臣的亲兄弟,便是再大的罪过, 也已经一命抵消了。” “老四, 你什么意思?” 人死罪过就能一笔勾销太子死了c老三那伤势也活不过今晚, 这些人都没罪,那他~妈的他又算什么? 亲手刺了老三一剑的他又算什么? 五皇子快疯了,到现在才发现,这老四竟然是一条不叫的狗,果然不叫的就格外会咬人。 提了剑就向前冲去,他就不信再把老四这家伙给弄死,父皇那里还能找到别人传位不成? 可是,刺杀三皇子那一下子是出其不意,赌的便是没人能想到他敢亲手弑兄。 之后却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他手上那滴血的剑呢。 见他一有动作,虽然顾忌其皇子之尊不敢做的过分,却也是抱脚的抱脚搂腰的搂腰,还有直接过来劈手夺了剑的。 皇帝那里更是被他这个动作直接气的昏了过去,戴荃带着两个內侍好不容易才将他给扶住。 现场很快乱成了一团。 虽然还有几位宗室长者在这里,但是论起身份最尊贵的却无疑是长公主驸马和四皇子,一个皇帝的亲妹夫一个是其现存最年长的儿子。 但是这时候越是儿子越是不好说话,所以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长平长公主驸马。 却不料这位驸马理也未理,直接望向四皇子,让他拿主意。 这一个眼神让在场的重臣都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时候,这长平公主府竟然投靠了诚王殿下? 那这理国公府呢?还有其他几位国公府第呢?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位殿下藏得可真是够深的! 徒睿却没功夫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伸手指了戴荃旁边的两个太监:“你们去叫白医正过来。”又叫过贴身太监陈宝,“你跟着一同去,要快。” 几人连忙应是,撒丫子向太医署的方向跑去。 与某些人猜测不同的是,白医正很快便赶了过来。 一番针灸按拿,又强灌了一碗汤药去,皇帝陛下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五皇子有疾,让其在府中养病,无召终身不得出府。 除此之外,还让四皇子同四皇子妃留在宫中侍疾,任凭后赶过来的甄贵妃那里如何扮可怜装无辜想让六皇子也近前侍奉,却坚决不同意。 他是真的被老三给伤到了,但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对六皇子的一种保护。 那孩子将将满十岁,实在是不应该让他闯进这阵乱流中来。 要说皇帝对四皇子就绝对信任吗? 当然不!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至少表面上的调查结果,那三个儿子之间的事情,这个四儿子并没有插手的迹象。 至于当天晚上两位皇孙为什么犹如未卜先知一样不但没出现在皇宫,而且连诚王府都没有呆,他已经无力也不想去知道了。 皇帝自从当日在大正殿前晕倒后,便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身子抖的厉害,右手已经连毛笔都握不住。 这些还都可以掩饰,至不济找人代笔。 让他彻底绝望的是,他渐渐的开始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面部了,嘴角会不自觉的向一侧歪斜,说话开始含混不清,不再如以往一样锐利清朗。 便是找了医正针灸之后,改善也极其有限,更曾经预言,他如果再不能按下琐事调养,后半辈子很可能会瘫在床上。 与这严重的后果相比,他只能选择暂时放下权力! “大正殿的事情查的如何了?”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结果他寝食难安。 “回陛下,大正殿下有暗道直通外城的一栋民居,而在出事前有五皇子的人曾经频繁出没过那一带。” 让暗卫疑惑的是,难道五皇子就那么蠢,将事情做的如此不加掩饰? 不过那些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任务只是将查到的‘事实’禀告皇帝。 “爆炸之前的那场意外可是真的意外?”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皇帝将会提前半个时辰驾临大正殿。 如果那样,他将绝无幸免之理。 “回陛下,是意外!” 暗卫的声音毫无波澜,只是太凑巧了,巧合的让人不得不细思。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既然如此,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老四就彻底洗清了嫌疑。 只是当时太子借故在外调兵,老三假借自己命令前往平叛,老五也找了借口守在半道上刺杀了老三,这么一圈转下来 “这个结果你们信吗?”熙正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沧桑。 “不信!”暗卫头领心里想着,嘴里却开始请罪:“奴才们无能!” “你们是无能!”熙正帝的语气发狠。 但是除了接受他又能如何? 真的查个底儿调,让大齐的江山也动荡不安吗? 他还没有狠绝到那个程度只是想到近一年来全力支撑在老四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意难平! “林如海现在如何了?” 放他在扬州十几年,不过是碌碌无为,跟着老四才几日,暗地里竟显出了点石成金的本事——该杀! “秉陛下,寿宁侯府三十日的时候闯进了两股人马。 拒查寿宁侯受伤颇重,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且时而昏迷。 太医院派人看过,说是能活多久,端看侯爷求生之志。” 太医那意思便是他如果想活,或者还能多些日子,如果哪日不想活了,随时都可能一觉下去再起不来。 熙正帝听后愣了半晌,想着当年亲点林如海为探花郎时候的风采,又想着此人一年来可恶行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时间又觉得没甚么意思,向着暗卫挥了挥手。 又转向蜷在旁边装做不存在的戴荃道:“让内阁几位阁老都过来吧,朕要拟召。” 戴荃心中一动,攥紧了袖子中四皇子昨日传过来的一张纸条:林家琉璃厂一成的干股。 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皇爷的心思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连忙恭声应“是”。 出去安排人去内阁传信的同时,也给旁边自己的一个心腹徒弟使了个眼色,那徒弟也是个机灵的,悄悄的退了几步,转身便向着四皇子侍疾后暂时歇着的院落走去。 听过小太监传过来的话,徒睿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厚赏,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显露。 之前做的太多,也付出了太多,这时候不过是将要采摘胜利的果实而已。 越到这时候,越要沉的下心才行! 让人将那小太监客气送走,自然还少不了丰厚礼物。 徒睿此时也想起了乔岱:“侯府那边今儿传消息过来了吗?” “刚刚传过来,林侯爷自从那晚受伤之后便一直不好,勉强撑过了三十晚上那一团乱局,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之后一直到现在也都是时昏时醒。 说起来,老奴都不得不佩服林侯爷,一般人哪里会有如此风度? 昏迷时候不说,只要人一醒来,便是有说有笑的,给几位小公子的课业照讲,府中的事情也安排的顺当。 时不时的还要安慰几位老家人,让他们不要担心,说是有这些人惦记牵挂,便是他立时死了,也是了无遗憾。” 回话的正是一直侍奉四皇子的心腹太监陈宝,他与乔岱接触颇多,说到此处也是两眼含泪甚是不忍。 生离死别,人间之大哀,想到那位的气度风华,徒睿也禁不住感伤。 缓了缓才又问道:“两位少爷可是一直在塌前侍奉?” “是,两位少爷这些日子片刻未敢离开,侍奉甚恭。” 徒睿听后点了点头,又叫人将王府库房的珍贵药材流水一样向着侯府送去,便再次开始忙碌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115.原始之巫道传承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60可正常看文, 否则需等36小时 “师父, 从东面真的可以到那片大陆吗?” “师父,如果从东面走我们真的不会路过地府吗?” “师父, 你说南面那座大岛是不是就是瀛洲?” “师父, 海上真的有比房子还大的鱼?” “师父” “师父” 乔岱这几天差点被几个小家伙给烦死, 关键是每每一个问题都要反复的被问起, 你得一遍又一遍的去讲解才能满足他们那旺盛的好奇心。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忽有一天, 徒小二跑过来大声对他宣告:“师父,弟子决定了, 我以后一定要亲自率领船队去那片大陆上去看看。” 即使再过个几百年, 航海也是一件极其危险c枯燥c无趣儿的事情, 要不然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只有部分海盗被冠上‘航海家’的名号了。 徒珏贵为皇孙, 无论现在这个愿望能否坚持下去, 只要说出了口, 就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起码,现在四皇子府里,那几个专门教导小皇孙圣贤之道的家伙, 一定会到徒睿那里狠狠的去告一状的。 不过, 以乔岱的现在的位置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摇的了的。 将手中的书本放下, 看着面前俊美小脸儿上那晶亮的双眼。 乔岱满脸严肃的问道:“你可想好了?” 徒珏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想去看看, 我不想每天都被关在一个地方。” 喔, 基于不想被关起来的理想,看来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愿望’而已。但即使如此也不应该过于打击:“那你从现在起就要做好准备了。” 做准备,什么准备?徒小二满脸的懵 “你看,海里到处都是水,所以你首先要学会游泳对不对?其次,那片海洋蕴藏了无边的危险,你想要去征服它,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了解他对吧?还有,既然想出征,你就不能不去了解你的武器你的伙伴,而在海上最大的武器最好的伙伴便是船只,所以,你要开始学习船只的构造c原理c制作了,争取即使半路上那船坏了,你也能用最快的时间最简单的材料将他给修好。再有,你要知道,在海上人能够食用的东西跟路上有很大的不同,这也要开始学习起来了” 徒小二看着师傅那不停张合的嘴巴,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而且这坑还是他亲自挖的。 他自己挖好了坑,然后面前这位‘好’师父亲手挖土将他给埋了起来师父啊,我不想出海了成不成! 他师父的回答是:成啊,但是该学的知识却一点都不能少! 正好建两个室内的泳池,再连通一下火道,这样玉儿也就又能多个活动的地方了,乔岱愉快的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着自从学舞蹈之后,面色越发红润的女儿,乔岱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 说干就干,将一直被他雪藏的老瓷匠李老给请了过来。 “上次让您做的东西可带过来了?”乔岱开门见山的问道。 “带来了,老爷看看我们做的可对?”好不容易等到了老爷召见,李瓷匠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连忙让人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木箱给抬了上来。“只小老儿试了很久,这表面上多少还是会有些裂纹。” 乔岱将东西让人抬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这才回道:“虽然还不算完美,却也不妨碍使用了。这段时候李瓷匠辛苦了,只这个咱们自家用还行,如果想要向玻璃一样推广出去,李匠却是还要再辛苦段时间才行。” 让人将这箱子瓷砖拼在一起,是一幅富贵牡丹的图案,“可有一些素雅的?” “有的,小老儿还让人烧了些翠竹松柏的,花的也还有梅兰菊,只是那些本身素雅的,上面的瑕疵便被凸显了出来,所以没这个好看。” 乔岱点了点头,他想要将这东西铺在泳池里,所以,“一点儿瑕疵没关系,你尽管拿来就是。” 又挑了院子让人照着图纸去施工,乔岱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泳池的工程并不复杂,连带着晒干的时间,不过半个月也就做好了。 几个徒弟一开始听到要学那么多东西,还在那里千不肯万不愿的,柳宣和徒琦暗地里甚至将徒小二给修理了一顿,这小子多嘴多舌的,却是将他们几个也给害惨了。 可等到泳池一建好,几人下水试过后,便再也没人抱怨了。 反倒是一个个泡在里面玩儿的不亦乐乎,不叫的话绝对不肯出来。 徒小二更是咸鱼翻身,每日里对着一个亲哥一个表哥,差点把那只小下巴给翘到天上去。 兴奋之下,对于乔岱夹带私活教他们的一些洋流大气船舶等方面的知识也不再那么排斥了,相反,一个个都学的双眼发亮,一脸的向往。 尤其是柳宣,他本来就对各种稀奇的事物,尤其是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东西感兴趣,现在有乔岱亲自带人教他们蒸汽船的制作,自然是学的如痴如醉。 大船以他们的简易作坊自然是做不出来,事实上,有的时候船模比船只本身还要更加吸引这些半大少年。 尤其是还会在水里自己动自己跑的船模,简直是瞬间就俘虏了三人的心,每天恨不得盯在工坊里面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如果不是乔岱严厉制止。 又有四皇子的威慑在,这三人能人脑子打出个狗脑子。 这些个不争气的。 乔岱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聪明伶俐,却又勤恳爱学。 “人家都说点石成金,林侯这可是点石成玉了。”刚刚游了一圈儿的徒睿懒洋洋的靠在池壁上感叹道。 “这同扬州地道里看的东西是一样的吧?”最近徒睿来的有些勤快,原因是他也看上了这里这座大泳池,每日里忙碌之后,畅快的游上几圈儿,再让人给按按背,绝对是一种顶级享受。 也好在这寿宁侯府没有女主人乔岱又是那个样子,否则以他来的这个频率,估计早就不知道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感叹过后,徒睿终于注意到了周围地面墙壁上偶尔露出的那一块儿块儿东西。 “王爷好眼力,正是那种东西。我给他取名叫水泥,建造房屋城墙或者修堤铺路绝对是好东西。”说着让人拿了工具给他演示了一下水泥的用法。 四皇子亲自拿手戳了戳那块灰黑色的东西,轻轻松松就将整根手指给按了进去。又敲了敲旁边裸露再外的灰色水泥墙面,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你确定?” 乔岱点了点头,“王爷如果不信可以将这东西带回去,最多到明天晚上,您就是直接拿着榔头敲,也不容易敲碎了。” 四皇子听他如此说,说果然将东西给带回了府里,第二天亲眼见识到了它的神奇。 所以,刚刚第三天刚刚下了早朝,这家伙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乔岱这里,“那东西还有多少?造价几何?” “哈哈,这东西如果不用臣那里出产的特殊机器,如果单靠人力,同样修一段城墙,只能比现在的法子便宜七成。”但如果用了机器,大批量生产出来,那将又是一项利国利民的神器。 这句话乔岱没说,四皇子也没再问,因为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年来乔岱虽然看似交给了朝廷不少的东西,但是最重要的蒸汽机,以及蒸汽机床却始终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四皇子有机会沾手,但却没要,只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比这个大的多。 而且,他有这个自信,这些东西迟早还是他家的!(囧) 而皇上或者说朝廷那里,这些官老爷们根本还没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或者说对所谓的蒸汽机根本就毫无概念。 为什么单单提到手工制作水泥,而不是机器制作?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三天后,一车车的水泥被打包运往了泰安方向,那里是当今陛下的正在修建的地宫所在。 这个关键时期,什么利国利民都没有将皇帝给伺候好了更重要! 对着唾手可得的功劳,自然没人会往外面扔。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一声巨响,将极度紧绷的两方人马彻底引爆,一时间刀剑齐飞血花四溅。 这还是乔岱第一次直面这种场面,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冷静自持,此时也免不了变了脸色。 屋里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郁,乔岱只感喉头发痒,胃里一阵阵的翻涌而上。 勉强将所有不适都压在了心底,板着脸的乔岱被林大和身边的林府家丁护着,迅速打开屋子一侧的暗门,向着后方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