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 第1章 序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是剑三的骨灰级玩家,浪遍了每一个门派,同时他还是一名忠实的晋江作者,秉承着晋江作者优良的传统——挖坑不填一百年! 谢知非挖了许多坑,每当他浪一个门派的时就会来晋江挖一个坑,并且告诉自己的读者:只要我还在玩这个门派,这个坑我就会一直填。 谢知非绝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每一个门派的坑他都有非常稳定的填:月更一章!而剑三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如果需要一年可以吐两个门派出来,也就是说,谢知非每一个文坑的章节数,从来没有超过两位数。 这样的行为惹怒了读者,大家的怨念太大最终引来了系统。 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危险之中的谢知非看了看手机:九点! 很好,周末有攻防,如果他再不去排队的话,大概今天上午只能在昆仑地图里呆半天做一下扫荡。谢知非打开电脑点击剑三的图标准备登陆自己的账号。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里在主城开声光效果都不卡的电脑今天居然短路了,无论他怎么戳剑三那个图标就是点不开: ——见鬼了! 谢知非皱眉看了看鼠标,今天可是要去推恶人谷的少爷,这是关系着少盟主今年能不能顺利成亲的大事,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了。 “算了。”谢知非直接关机,决定牺牲自己的钱包去网咖为少盟主这个赛季的幸福贡献一份力,偏偏他的宝贝电脑卡得不行,连关机都做不到。谢知非无奈的去拔电源,一边拔一边抱怨自己的闺女今天太不给力:“宝贝儿,你这本事实在是及不上你八千的身价,这反应还赶不上网咖里八百的好啊!” 谢知非拔电源的时候,电脑屏幕上的剑三图标卡顿了两下生出一个黑洞,直接将谢知非吸了进去。 被吸进去头着地的谢知非揉着脑袋站起来,发现自己如今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空间里的光源来自于围绕十三道门,就在谢知非疑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无限恐怖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虚空中响起:【谢先生您好,因为你挖坑不填一百年,我们为了读者们的福利抓你过来关小黑屋!】 这语调非常的熟悉,他每次被编辑催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谢知非直接就问了:“你跟我编辑什么关系?” 【我们的小黑屋非常人性,这里的每一道门的背后都是你挖过的坑,只要你推开一道门就可以给那个坑填土,当你那个坑里的主角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之后,这个坑就算完结。当十三个坑都完结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小黑屋!】 这功能,简直是编辑们梦寐以求的神器,谢知非这下更肯定了:“你跟我编辑什么关系?” 【请快速从代表着天策、万花等十三个门派的门中做出选择,否则我会给你随机抽取!】 【五、四、三、二……】 天策? 谢知非顿时冷汗泠泠,他什么时候玩过天策了,他挖的坑有哪些自己都记不住了居然有天策好吗!到底是五十年代还是七十年代的事啊,难得系统居然知道,谢知立刻叫停:“好好好,我知道了,就我身后这个!” 这荆棘的路就算要走,也要跪着走自己选的! 随着谢知非的话,他身后那道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身定国套以及曾经价值两百软妹币单马尾白发纯阳道长,当真是仙风道骨,人间剑仙! 这个号实在是帅,从那头白发谢知非也知道自己当初玩的时候一定很投入,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的花了两百软妹币,可是谢知非心里却发慌——这个号挖坑的时候肯定已经开大明宫了,可这号叫什么名字哪个账号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六千(づ ̄3 ̄)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人间一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华山之巅上的雪终年不化,一阵又一阵的北风呼啸着吹来,雪花如同柳絮随风散落山河大地。 在华山之山有一座落魄的道观,道观占地非常广,可能住人的只有一间瓦房。 在这一大片废掉的房屋里有一间看起来像是大殿的房屋,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整个大殿被拆来只剩下几根柱子和歪歪垮垮的房檐,以及碎了一地被蒙了层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琉璃瓦,还有角落里被虫子蛀烂了的牌匾,牌匾上千疮百孔依稀可见一个阳字。 据说这里曾经盛极一时,门下弟子过百,不过后来遇到战乱,功法散落弟子损失惨重,没了功法和优秀的弟子这才没落下来成了如今的模样。 刚进房屋享受到热气的泰安对自己师傅说的故事嗤之以鼻,他将怀里从废弃大殿那里拆下来的木头丢到地上,掀开被子,对着还在床上睡大觉的泰平抱怨道:“师兄,大殿那边的木头我看能撑过今年冬天,不过你再不起来找点吃的,我们俩就撑不过明天!” 泰平被掀了被子,窗外的冷风一灌立刻醒了,他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给泰安支招:“我这不是在找周公想办法嘛!周公刚才同我说了,大殿那边的琉璃瓦好歹也是古物,还是值钱的,你去找找说不定能翻到一块完整的卖了我们就够吃一年了。” “这方法师傅已经用了很多年!好一点的木头都卖了,有点雕花的屋檐也卖了,连大殿后面那破池子里的烂剑去年也被人全买走了。”泰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们师傅只会一招与剑无关的暗器技能‘长虹贯日’,如果不是师傅一直强调他们门派以前是习剑的,他们师兄弟都会以为自己门派是唐门的分支了! 泰平和泰安的师傅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对他们两个还算尽心,即便他们没有成才那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什么都没有呢,师傅好歹把他们两个从襁褓小子拉扯大了。 所以在泰平泰安的师傅归天之后,为了给他们的师傅办个看得过去的葬礼,师兄弟把里能卖的几乎都卖了,这才照成今年没法继续坐吃山空。 泰安指了指自己和泰平身边那把剑:“我们现在最值钱的就你!我!还有这把剑!” 泰平本想说‘其实床也挺值钱的’,但是他看到了窗外的景象,脸色顿时一喜:“师弟你快去准备,有肥羊来了!” 两人现在的房间比大殿要高一些,能看的更远一点,只见在大风雪之中有一个人顺着山路在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 按理说这大雪天,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如果有一个人那就算不显眼也不会这么近才发现,可这个人实在是特别: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连背后的剑鞘都是白色的,和雪一样的颜色,这个人的身上除了黑就是白,只有随风摇摆的剑穗有着鲜艳的红。 同样看到了谢知非的泰安对泰平点点头:这样的人,只是一看就已知不平凡,绝对的肥羊。 这个肥羊就是挖坑不填,最终被愤怒的系统投到了这个世界以身填坑的谢知非! 开门开出了纯阳的谢知非心里‘咯噔’一声响,因为他早同自己的纯阳道长说拜拜,连账号和密码都记不住的情况下还能想得起更多的吗! 但是系统没管谢知非的哀嚎,不给他谈价的机会,直接将谢知非塞进了他那个A掉不知多久的纯阳号里,二话不说的踢到文坑里来。 被踢到这个世界的谢知非扶正自己头上歪掉的道冠,托身体不是自己壳子的福,拥有雄厚内力的谢知非不怕冷直接坐在雪地里开始回忆自己长达近十年的挖坑史。 想了很久的谢知非终于想起来他那个纯阳的坑是在哪个世界——陆小凤传奇! 幸好这是纯阳啊,从大明宫副本算纯阳号那个坑才开了三年的时间。如果是天策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不是系统提醒,谢知非都还不知道自己居然玩过天策…… 既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就好进行开宗立派的步伐了,谢知非了然于胸的点点头:这么个江湖人士干人命如同家常便饭,皇帝都允许自己头上的屋顶被用来做比试场地的世界里,想要开宗立派都不需要去官府办张营业执照的,直接找到风景秀美的山头占山为王就可以开宗立派。 这么想的谢知非直接找了他视线范围内最近的道观,走过去准备踢场子。等他踢完场子霸占了山头,直接将这里改成纯阳宫的名号,不就开宗立派了嘛! 为自己智商点了一百个赞的谢知非立刻给自己上了一个坐忘无我,淡蓝色的气旋在他身边形成一个气场,屏蔽了落下的雪花。 顶着蓝色的保护壳,自以为逼格满满气场无敌的谢知非走近了才发现,这道观的破旧程度绝对比废墟还要专业。 估计除了他以外这里还喘气的只剩下他眼前的这两个人,于是谢知非当即决定将这个场子踢得委婉一点。 占着自己的壳子仙风道骨,谢知非捏了一个三清决,背着浮尘一脸漠然的谢知非在淡蓝色气旋的承托下看起来还真有种世外高人飘飘出尘的道骨仙风:“无量天尊,贫道与此处有缘,两位可否择个方便。” “……”泰平和泰安俩人原本以为是一个来寻访道教遗迹的真人,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在乎金钱。他们两人本来已经想到了怎样狠狠宰上一刀吃个一年,却在听到了谢知非的话之后立刻失言。 泰平和泰安两人面面相觑:这道士的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往日里那些个讨东西的和尚? 谢知非依旧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说的话却一点也不超凡脱俗,跟他的壳子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远。 等了一下没听到两人的回答,为了尽快帮助少盟主获得后半生的幸福,助人为乐的谢知非决定直接跳过这两人回答的过程,走到最后一步:“我今在此开宗立派,名为纯阳!二位守护这里多年,从今往后便归我纯阳宫冲虚一脉罢!” “噫!”泰平泰安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这里所当然的语气,感情这是来抢地盘的啊! 虽然说这地方破了点,但好歹还是老头子传给他的,要是被人抢过去,岂不是太没脸面?功夫稍好一些的泰平从自己睡的被子里抽出他们师兄弟最值钱的家当——精铁长剑! 眼前这家伙长得虽然邪乎,但是江湖上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啊,看样子应该没什么本事。给自己壮了状胆的泰平对着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谢知非说:“这位道友莫不是得了癔症?” “二位请稍等。”谢知非点点头,默默的点开紫气东来:这是他完成任务的第一步,必须做到完美! 谢知非话音落地,整个人拔地而,两只脚在虚空之中急踏借力直上,泰平和泰安仰着脖子逆着光看见一道太极图在谢知非身后散开:“两仪化形!” 淡蓝色的剑气从谢知非的剑里射出,直往两人身后深涧那边飞去,眨眼的功夫就把深涧对面山上一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松树给折了! 泰平和泰安看着那株松树一点声也没发出就掉下了深涧,立刻‘噗通’一声对着谢知非跪下:“泰平、泰安拜见掌门!” “……”谢知非在听到泰平和泰安的话之后,原本心满意足等待任务完成提示的他在听到系统的声音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开宗:纯阳(已完成)】 【立派:纯阳(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未入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三人,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一间瓦房,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一公顷……】 泰平和泰安两人跪了半响也没听到谢知非的声音,两人悄悄的抬了抬头,只见之前还是仙风道骨的谢知非脸上虽然没有扭曲,可那两只眼睛却冒着寒光。 泰平和泰安两人瑟瑟发抖:白头就算了,还有这吃人的眼睛,他们该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雪妖了吧? “起来吧。”看完了任务要求的谢知非吸了一口郁气,对抱在一起发抖的泰安和泰平问道:“最近江湖发生什么大事没有?” 这么问的谢知非也是纯属无奈,他虽然记起来自己这个坑是那个世界的,可他已经不记得坑的内容是什么了。系统要求又这么麻烦,没人没钱的他必须要走一走捷径才有办法早些完成这里的任务,好回去打攻防! ——这次指挥可是跟大家保证了,再不顺从民意为别扭的少盟主推倒恶人谷的少爷指挥就直播吃翔。他可是很期待的! “有的有的!”泰平对江湖的事情知道得更多,生怕自己回答慢了眼前这个雪妖要吃了他。 泰平对谢知非噼里啪啦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讲出来:“最近最大的事,就是陆小凤又破了一个跟什么大鹏国皇室有关的案子!” 大鹏王朝的钱啊! “……”囊中羞涩,每换一个号就要把前一个号剐干净,如今这个身体一个铜板都没有的谢知非听到这话两眼一黑:一大笔钱没了! 知道自己捞一大把资金解决用钱慌计划泡汤的谢知非立刻狠狠的瞪向了泰安和泰平,既然钱没了,那么人一定要抓稳。 谢知非拿出系统友情提供的紫霞功秘籍,对打着哆嗦的泰安和泰平说道:“我修习纯阳宫道法,既然两位已是我门冲虚弟子,当同我一同修炼!” 江湖中最重要的就是武学传承,别看那些大侠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背景就有一身本事,可要扒开这群人的皮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是有自己传承或者身后背景雄厚的人。 像泰安和泰平这样的,这辈子都没机会接触高级功法的传承,陡然听到谢知非这么一句话,两人都有些懵。 泰安和泰平看谢知非的模样不像是撒谎,两人不约而同掐了一把大腿:眼前这家伙不是雪妖是他们的机缘? 吃疼的泰安和泰平发觉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误解了的谢知非脸色一沉,直接在两人身边插了一个生太极将两人惊醒:“起来同我一起修道练剑!” 泰安和泰平立刻艰难的站起来:“是,掌门!” 难道是因为太高兴了,怎么感觉自己四肢非常沉重,连抬手都能感到停滞?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六千(づ ̄3 ̄)づ╭❤~ 作者在参加‘我和晋江有个约会’2017-04-01开始的活动,请大家帮忙投票。 ‘我和晋江有个约会’网页链接 ‘我和晋江有个约会’手机链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人间二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陆小凤是个奇怪的人,不只是他人奇怪,他的来历也奇怪。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等大家知道这个人的时候,陆小凤已经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 陆小凤怕麻烦,但是麻烦总会想办法找上来敲他的门,所以陆小凤除了吸引麻烦以外,他还会躲麻烦。比如说现在,刚办完一桩大安的陆小凤本能的觉得新的麻烦大概要找上门来了,还是那种一旦找到他就没办法躲避的麻烦。 所以,陆小凤一声不吭的跑了! 花满楼那里肯定不能去,不然一定会被找到;万梅山庄最好也不要去,西门吹雪对他两根指头的兴趣特别大;司空摘星那只死猴子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人影都看不到还是别指望了。 思来想去,陆小凤觉得还是他现在的朋友圈太窄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时候该开发新地图了! 为了开发新地图,找到新朋友的陆小凤跑到离他最近的华山上。 冬日的华山绝对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风景这边独好,只可惜陆小凤来了半个月雪景没少见,但是想要看的人影一个都没有看见。 陆小凤坐在雪松粗|壮的树枝上,打个哈欠刨开自己身边的雪球,从里面捞出半条昨天抓到的蛇出来,之所以是半条,那是因为蛇的下半身已经被陆小凤吃了了,现在还剩下上半身。 陆小凤本想着吧唧吧唧的把蛇吃了就离开这里,然后去花满楼那里蹭吃蹭喝一段时间。然后变数就出现了,大约是上天看他在这里候着这么久实在可怜,终于决定垂怜一下他,陆小凤发现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就是谢知非。 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谢知非除了□□泰平和泰安以外,剩下的就只有把阅读系统里的经书默写出来,让泰平去山下买了一点生活用品起来后当着两人的面,谢知非开始了自己为了打副本以及打攻防而的苦练的生活技能一一展示。 当泰安和泰平看到一脸仙气的谢知非捏着根绣花针,翘起小指几下就把买回来的布料弄成衣服的时候,那种刺激,让两人好几天回不过来神。 等到两人再看到谢知非端着锅炒菜,拿着药杵做药,扛着铁锹挖矿举起锤|子打铁的时候,两人已经觉得那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掌门嘛,一定是万般皆会的! 高人嘛,总归是与众不同的! 而谢知非今天没有带铁锹出门,目的是想在华山上找找,看能不能在打两三只鹿或是狼之类的拿下山去换点东西,好让他能安顿了泰安泰平这两个还不能拿出手的弟子后下山。 当谢知非在小地图上看到代表着陆小凤的那个绿油油小圆点后,恨不得立刻来一个逍遥游飞过去。开宗立派收徒弟,那必须有钱有名才能创造出名动天下大型门派,不然为什么年纪轻轻的郭襄可以创天下皆知的峨眉派,逍遥子和他的徒弟那么刁但知道他们存在的有几个? 逍遥派厉害是厉害了,可惜那是超然不是超级。 钱,谢知非是暂时没打算想了,但是名可以想啊! 而现在刷威望的必备神器,行走的麻烦制造机,陆小凤已经出现在华山,谢知非冷着一张古井无波的脸,看地图的眼睛都快变绿了:陆小凤。 而陆小凤也是绿着眼睛在看谢知非。 一开始陆小凤只看得清谢知非那一头白发,只当这个从风雪中慢慢走过来的人是一位在这里隐世的得道高人,等到谢知非再近一些,陆小凤才发现这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这么年轻却白了头发,还能在在大雪中如履平地的行走。 陆小凤: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手中那半条蛇陆小凤也暂时不准备吃了,遇到这样的人,他至少可以蹭上一顿。 谢知非越来越近,陆小凤已经能看清谢知非额角的发丝。这时候,即便华山的冷风在陆小凤的脸上噼里啪啦的胡乱拍,可谢知非额角被风拂动的碎发却让陆小凤觉得,冷风其实是在温柔的亲吻谢知非的额角。 坐在雪松上的陆小凤面对着一路上散发着‘我是红尘仙’的谢知非向他这边走来,张大的嘴巴已经忘了怎么合拢。 陆小凤见过的风姿俊朗钟灵俊秀之人绝对有两位数,即便是超然脱俗不染尘埃的人也不少,但像谢知非这样看起来下一刻就会羽化登仙的,陆小凤绝对是第一次见到。 木道人也是修道来着,可跟这个人比起来……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根本不像是一个路子的! 陆小凤知道谢知非发现了他,因为谢知非那双眼睛往他这边瞥了下,就是这一下,陆小凤立刻把自己手中的蛇身往身后一藏。等到谢知非走到不远的悬崖边开始练剑,陆小凤这才松了口气,即便他不知道适才自己为什么要把唯一的口粮藏起来。 这时候谢知非已经重新补了一道坐忘无我,开始面对华山的深涧无限读条凝神聚气,一条、二条、三条…… 读了半天凝的神聚气谢知非也不见陆小凤下来,这什么个情况? 难道遇到他这种逼格满满的人,广结天下英豪的陆小凤不是该立刻上来交谈一番才对的么! 难道是因为凝神聚气看起来不够震撼? 谢知非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毕竟对于江湖人来说,要交朋友那也是交实力相当的人做朋友。泰平和泰安不也是在他露了一手两仪化形之后才认他做掌门的,而比两仪化形显得更容易震撼人的技能有不少,但这里能用的比较少。 谢知非手一动,停下了凝神聚气,开始了**独尊。 可怜他一个单修紫霞,在没有攻击目标的情况下,能想到的震撼技能也只有六和独尊这么一个了。 随着谢知非停下凝神聚气,开始挥动手中的剑,陆小凤扶着身下的雪松,已经顾不得他手里掉下去的那半截口粮。 只见白色的剑影从谢知非的长剑中飞出,随着谢知非挥剑的动作绕着谢知非划动,这些剑影的运动诡异似乎蕴含着一种奇怪的韵律,而与此同时,剑气从天而降散落在谢知非的身边,寸寸碎裂。 陆小凤觉得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不是做梦: ——我勒个乖乖,这世上当真有仙人啊! 在谢知非把自己满条的内力都耗完并打坐回满准备再来一次六和独尊的时候,陆小凤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合拢自己的下巴,从雪松上蹭的跳下,一双眼睛亮得耀眼:“在下陆小凤。” 好不容易等到陆小凤来搭讪的谢知非险些掉下激动的眼泪,他把脸往天上扬了一下,这才看向陆小凤:“贫道谢知非。” 华山上的冷风吹动谢知非的白发和长袍,他身后的浮尘随着风在空中摇曳银丝,淡蓝色的气旋让谢知非避开了片片雪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的谢知非显得尤为不真实,像是九霄仙人下凡来。 “原来是谢兄。”而面对这样的谢知非,陆小凤的感受尤为震撼。 这样的震撼只有在认识西门吹雪这类朋友的时候才有过,因此陆小凤觉得,他和谢知非绝对会成为朋友,因为那些震撼过他的人最后都成了他的朋友:“实不相瞒,我在华山迷路已有些时日,不知谢兄仙居何处,可否让我借宿一宿。” 谢知非正求之不得,二话不说带着陆小凤就下山:“请。” 陆小凤跟在谢知非身后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于像谢知非这类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自有一手对付的办法。只是谢知非看起来对江湖没什么兴趣,这要找到可以谈一宿的话题,可就要在路上多试探一下了。 陆小凤跟在谢知非身后,开始了自己的共同语言套话:“知非是在华山修行的隐士 ?” 谢知非脚下不停,淡淡的应了句:“不是。”他只是个被系统奴役的可怜人! 陆小凤‘哦’了声,一点也不觉得冷场继续追问:“知非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道知非师从何处?” 师从何处,这是个好问题。抄了不少道家奠基的谢知非就算没完全懂里面的意思,至少表面的文字是懂了的,立刻报出了纯阳宫开派祖师吕洞宾的道号:“师从纯阳子。” “原是纯阳剑仙。”陆小凤了然,难怪谢知非剑法与他人不一样,吕洞宾是道家剑祖自成一派与江湖剑术相差甚大。 一路上,陆小凤找了许多话来试探谢知非,从他不太懂的道家到他很懂的江湖,但凡陆小凤能想到的他都试了一边,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谢知非是个江湖雏儿都不算的新手。 谢知非知道陆小凤在试探他,不过那又如何,他现在可是从小在深山修炼道法有成,如今需要去人世红尘历劫的道士! 谢知非心里揣着整个陆小凤剧情的走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冷着脸听陆小凤讲完了他如何破大鹏王朝那个大案,内心再次为自己失之交臂的大鹏国金库默哀之后,终于把陆小凤领导了现在的纯阳宫。 面对眼前用破败一词都算是夸奖的大殿,以及啪嗒啪嗒随风摇摆的烂木头,饶是陆小凤能说善道也只能干瘪瘪的说了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听到声音的泰平和泰安两个人从大殿之后跑过来,本来想过来说‘宫里没粮了,掌门快快想办法’,却在见到谢知非身边的陆小凤之后立刻憋回那句话。 两人一拱手,半个月被谢知非用生太极调|教的效果显了出来,泰安泰平现在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道家子弟的模样:“掌门!” 谢知非点点头,也不枉费他半个月来日日用生太极逼这俩个人背道典,想办法为他们两人缝衣、铸剑将泰平和泰安打扮得人摸狗样:“泰平、泰安,这位是陆小凤施主。” 陆小凤在打量泰平和泰安,如果不是遇见了谢知非,即便听到了也会下意识将这里沦为不入流的小门派。但是陆小凤今天遇见了谢知非,在陆小凤眼里,泰平、泰安眼前虽然一开始显的急切,但在见到谢知非之后立刻沉着下来的表现都在告诉陆小凤,吕洞宾的传承不简单! 这让陆小凤不禁怀疑谢知非他们是不是另外还有驻点: ——就算是隐世门派也没有烂成这个模样的啊! 泰安和泰平在听到陆小凤名字都显得很惊讶,这可是个大人物:“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正是在下。”陆小凤捏了捏自己的胡子边,显得有些得意,原来他的名字连在华山的半隐世门派都知道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一下:谢知非A他纯阳粑粑的时候是九十年代英雄大明宫,连秦皇陵副本都没去,所以不会涉及英雄大明宫之后出现的纯阳技能,因为谢知非的纯阳粑粑那时候已经永久的A了。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啾啾: 清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8 07:34:56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7 11:39:38 倚筝天波观浩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9 23:28:43 倚筝天波观浩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9 23:28:43 倚筝天波观浩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2-29 23:28:38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人间三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陆小凤在那里自我陶醉,而谢知非则是两三下打发了泰平泰安两人,以免他们在这里久了会被陆小凤探个底朝天。 谢知非带着陆小凤到了他打扫出来的悟道台,被他打发的泰平泰安两人则在远处练剑。 谢知非不怕陆小凤偷师,如果哪一派的武艺精妙到能让陆小凤偷师,那也是一种实力,谢知非求之不得。 他点了点蒲团,对好奇不已的陆小凤说道:“请坐。” 两个蒲团,一个矮几,矮几上的火炉熨着一壶茶水。 陆小凤四下张望,纯阳宫虽然破旧,但仔细看便会发现这里每一个打扫出来的区域都有很明显的划分,这一点来说倒是不比其他大门派差。 陆小凤看了眼泰平和泰安,那两人所练剑术和谢知非同源,做主人的如此傥荡,做客人的陆小凤便直接将视线挪开。 他虽然对谢知非的剑术好奇,但不想做那偷师的贼:“纯阳宫如今只有你们三人?” “是。”想到系统的任务要求,谢知非不甘的点点头,给陆小凤倒上一盏热松露:“请。” “多谢。” 陆小凤双手接过茶盏,啄了一口,将茶水在舌尖挛了一圈这才饮下:“知非这茶水有青松翠柏之韵。”香是香,就是没茶味! 谢知非淡淡的看了眼陆小凤:“没错。” 对于一穷二白的纯阳宫,以及包里空荡荡连任务物品都清空的谢知非来说,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不显落魄的待客那绝对是一大难题,整个华山积了两尺厚的雪要想找正统的茶叶都不可能,谢知非也只能另辟蹊径。 索性红楼梦深入人心,梅兰竹菊、松柏莲荷,既然妙玉能用梅蕊雪泡茶尽显清贵,那么焚煮松芯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知非对陆小凤说道:“这是华山雪松松芯中的落雪融化而来,名为苍山松露。” 一根茶叶都没有,这一壶里面都是水! 即便手里这一杯都是水,面对一脸仙气的谢知非,陆小凤觉得一定是他理解有误,绝对不是谢知非抠门! 陆小凤搜肠刮肚一番后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感慨道:“我陆小凤自认尽饮天下珍馐,头一次喝这样的茶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过誉。”谢知非点点头,为陆小凤又斟上一盏水。:“请!” 陆小凤被谢知非款待着喝好了几口水,之前那唯一的口粮又没吃,肚子空空的正是难受,陆小凤实在是憋不住了:“不知纯阳宫几时的饭点?” 谢知非为陆小凤再斟上一盏:“现在。” 如果说手中这一盏是酒,再来多少陆小凤也喝得下去,并且非常乐意。可他手中的这是水,盛情难却的陆小凤觉得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幸运的是他盼来了饭点:“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能有幸尝一下仙家门派的斋饭。” “我们正在食用。”谢知非淡定的饮下一口温热的松露,对呆若木鸡的陆小凤点了点桌上红泥小火炉熨着的茶壶:“五谷有损修行,道门最好的斋饭已在此。” 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更何况不是地主的谢知非还要给泰平泰安两个省一点东西,以避免他下山一趟回来后纯阳宫只剩下他一个人。 因为另外两个人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饿死,或者因为太饿直接跑了! 谢知非瞥了眼躺在洗剑池底的红鲤,这条鱼本来是他没有找到仙鹤,只能去后山池塘里抓来给纯阳宫添一点仙气的东西。 不过看样子是活不过今天了。 什么叫最好的斋饭已经在此? 陆小凤心里咯噔一声响,摸了摸肚子,一肚子的水的陆小凤不甘的追问:“敢问知非这斋饭在何处?” 谢知非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陆小凤说道:“餐风饮露!” 陆小凤苦笑一声:果然他不幸的猜中了。 还是说剑术超凡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不成:西门吹雪专吃白水煮鸡蛋,而叶孤城也是酷爱白开水,现在遇到的谢知非竟要餐风饮露。 陆小凤真心觉得这三人要是坐在一起,那一定特别有趣! 陆小凤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他的理智还在,很清楚的知道这三个人要是真在一起,弄得不好就是三条人命。 陆小凤对谢知非苦笑道:“知非知道我是俗人的对吧。” 谢知非心里垂下眼帘,心里笑个不停,托这一身壳子的福,脸上看不出半点笑意,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是。” 陆小凤咳了两声:“知非你是修道之人,餐风饮露不在话下。而我陆小凤是俗人,俗人本俗,要吃五谷杂粮才能活。若是我同知非这样祭我的五脏庙,怕是明日江湖将再没陆小凤这号人了。” “你说得有道理。”憋笑的谢知非站起来,一道淡蓝色的太极无极打到了洗剑池里,前几天才被谢知非从山上深塘里抓回来的红鲤立刻在梦中挺尸。 谢知非走过去将纯阳宫现在唯一的一道荤菜捻到手里,对陆小凤道:“请稍等。” “……”陆小凤沉默的看着谢知非就这么仙气飘飘的捻着红鲤去了厨房。 西门吹雪会酿梅花酒,谢知非会下厨做菜,陆小凤下定决心:要是自己再见叶孤城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会什么! 过了一会儿,谢知非从厨房里出来,路过泰平泰安那里的时候同他们说了两句,让这两家伙去吃之饭后这才将醋鱼端到陆小凤面前。 只有筷子没有碗:“请用。” 粗陋的陶器,一条醋鱼躺在陶盘里,用陆小凤的眼光来看,刀工火候甚至摆盘都没问题,这样的手艺放在一般的酒楼里都是当得的。 “……”但是面对这么一盘醋鱼,陆小凤拿着筷子半天才找到了下手的地方。 一筷子下去鲜嫩酸甜,陆小凤眼睛一亮:“知非好手艺。” 一般说到做做醋鱼,大家都会选择草鱼做原料,因为那样做出了的鱼肉会更嫩美,但谢知非的醋鱼用的却是鲤鱼。 虽然没有万梅山庄厨子那样的精湛手艺,可谢知非这一道原料并不理想的醋鱼绝对称得上一个好字,这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 谢知非点点头,系统这个身体有好也有坏,他的身体没有五谷轮回所需,平日更是一个打坐就解决休寐。但坏处也有不少,就如这道菜一样,谢知非吃不出来好坏,既然陆小凤说好那就好吧。 吃人口短,拿人手软,谢知非耐心的等陆小凤将那一整盘醋鱼吃完了,这才对啄着松露水一脸满足的陆小凤问:“陆施主什么时候下山?” 这话问得似乎很急切啊,陆小凤顿时来精神了:“知非想要下山?” 谢知非点点头,开始了自己忽悠大业:“我道门中人若想修行有成就必须经历五劫九难,而我修行至今未历红尘,五劫九难均不完整。最近修行更是寸步不前,我想这应是道祖对我的警醒,五劫九难不渡,大道终不可欺。” “原来知非需要入世,这倒是简单。”陆小凤了然的点点头,这应该就是老实和尚所谓的红尘劫。 据说这些修道修佛的人最害怕的劫难就是红尘劫,特别是对于那些追求大道的人来说,红尘劫稍有不慎就是道心损毁,陆小凤脸上顿时严肃起来:“只需睡上一宿,明日我便带知非去这红尘走一遭,也好让知非的劫难完整。” 等的就是这句话,谢知非点点头:“那便有劳了陆施主了。” “我待知非如挚友,知非叫我陆小凤便是,不必如此生疏。”陆小凤摆摆手,谢知非下山渡劫他这个朋友交定了! 谢知非从善如流:“陆小凤。” 这才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名朋友的陆小凤点点头:“不知我今晚在哪里休息?” 整个纯阳宫只有一个地方能让人睡觉,谢知非指着整个纯阳宫唯一完整的房屋:“那处。” 他明天就要下山,泰平泰安两个今晚必须知道花儿为什么别样红,否则等他下山回来这两人的道学武术都不会有什么进益。 “……”陆小凤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终于相信这里是纯阳宫唯一的地址。 只是如此一个门派居然只有一间完整的房屋,陆小凤咋舌:“知非的门派当真是,与众不同……”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陆小凤更清楚的认识到纯阳宫到底有多么穷。 陆小凤盖着唯一一床棉被,关上窗户依旧能听到的操练声让陆小凤闭上眼,安心的入睡。 晚上还要操练,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第二日等到陆小凤醒过来的时候,太阳早已出来,泰平和泰安两个人在悟道台上打坐,不过那模样看起来更像是睡觉。 陆小凤笑了声,便去找谢知非。 谢知非不在别处,在大殿的屋梁上打坐,他虽然不需要睡觉,但是需要一个地方遮蔽风雪,而大殿的屋梁是个还算过得去的地方。 陆小凤并不懂道,他甚至很烦这类东西,不管是老实和尚同他说佛还是木道人同他说道,陆小凤都会想办法躲开。 这红尘如此美好尽想一些脱俗的做什么?他还是做一个俗人的好! 可是谢知非和老实和尚同木道人不一样,谢知非给陆小凤的感觉更像是超凡的仙人,迟早有一天会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这样一个人不会同他讲道,甚至在他提出需要的时候还会下厨,与他理解中的差别不是有一点点的大。 陆小凤来到破烂不堪的大殿之下,对站在大殿仅剩完整屋梁上打坐的谢知非喊道:“知非,走!” 谢知非张开眼:“好。” 在谢知非睁眼那一瞬间,阳光打在谢知非身上,漏过几缕让谢知非背后仿佛有一道光圈。 那双黑鸦色的眼睛让陆小凤似乎听到了耳边雪花落地碾碎的声响,天地万物为之一肃,三千红尘尽在谢知非的眼底。 这时候陆小凤就知道谢知非入红尘,一定会给原本多彩的江湖带来新的变数。只是没想到这个变数这么快,而且这个变数不是谢知非带来的,是冲着陆小凤来的。 不但来的速度快,还让陆小凤躲不开! 陆小凤带着谢知非去找苫瓜大师本来想是犒劳自己一顿,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花满楼他们,陆小凤高兴没过两秒就被苫瓜大师托了件事。 面对古松居士和木道人他们的打量,陆小凤苦笑的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对苫瓜大师说:“苫瓜大师的斋饭果真不能随便吃。” 苫瓜大师苦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有一个师弟,那就是天下第一名捕的金九龄。 金九龄是一个绝妙的人,能花钱也非常会赚钱,吃穿用住均是一流,即便是美人,也要一流的才能看得入眼。 得知金九龄在这里,热爱收藏的古松居士立刻对帘外那道人影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找到什么精品?” 一把精致的扇子掀开帘子,金九龄从帘外进来:“天下精品一半进了珍宝阁,一半都被你带上了黄山,我还能找到什么,不过在身上到带着幅吃人的花卉。” 金九龄从怀里掏出一块鲜红的缎子,缎子上绣着朵黑牡丹,陆小凤立刻知道这是苫瓜大师所托之事。 没法躲的陆小凤苦笑一声接过缎子,古松居士也围上去看这东西。 古松居士一直认为金九龄同他一样,爱好珍品,不过这一次金九龄带来的显然有些不同:“这算是什么?” “那个绣瞎子的男人在现场留下的东西。”金九龄打开手中精致的折扇,看起来就像是个走马章台花花公子。 这间房间里的人除了谢知非以外,金九龄都认识,能坐在这里的必定不一般。 金九龄看着谢知非却对陆小凤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人,看起来这么邪乎。” 陆小凤停下查看手中的缎子,对金九龄讶然问道:“你说他邪?” 金九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沉吟道:“我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我杀过那么多人,破了那么多案子,遇到过那么多的危险,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不叫邪那什么叫邪。” 木道人摇头,甚是无奈:“原来这也能叫邪。” 花满楼笑着抚掌道:“若真是如此,那的确叫邪。” 被金九龄冠了一个邪字的谢知非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啜茶水。 苦瓜大师亲手烹成的素斋一般人吃不到,至少他现在能吃到托的都是陆小凤的福,即便吃起来没什么味道那也要都尝上一遍才对得起自己。 面对众人的调侃,谢知非低垂着眼帘不去接话。 这里除了花满楼还会同他说上两句之外,其他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打量谢知非。 谢知非是随陆小凤来的道士,如果不是花满楼同谢知非说话,他们甚至不知道谢知非在哪儿修行,对谢知非自然就没法熟稔起来。 陆小凤笑了两声,这才对金九龄说道:“知非是避世修行的隐士,这次下山是为了入世。” 金九龄点点头,不再理会谢知非:“难怪我不知道。” 陆小凤将手中的缎子收起来,在花满楼的笑骂中挤在花满楼同谢知非之间,开始同金九龄说起了这个案子:“你说那个男人装大胡子,穿大棉袄来绣花。我想他为的大约是要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开,好让别人发现不到他身上不该发现的地方。” 花满楼原本只是笑着听,到这时候却突然插话道:“一个人的伪装无论多么好,但伪装便是伪装,一定会有我们忽视的破障。所以我们如果去问问那些被害的人,说不定能问出一些原本被忽略的线索出来。” 这下不止是陆小凤皱起了眉,连木道人和金九龄也不明所以,因为花满楼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爱好热闹喜欢麻烦的人,花满楼这样的人就是宁静致远最真实的写照:“我们?” “对,我们。”被众人看着的花满楼淡然的笑了笑:“难不成你们忘了我也是个瞎子,瞎子的事,我总是要管一管的。” 众人对视一眼,花满楼一言一行没有半点瞎子的自觉,甚至比许多眼睛好的人还要看得清楚,他们也从没有将花满楼当作一个瞎子来看,陡然听花满楼这么说,才想起来他们身边这个也是双眼被人害失明的人。 陆小凤尴尬的咳了两声,对花满楼和谢知非说道:“那我们分头行事,花满楼你带谢知非去找江重威。” 谢知非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件事。 花满楼知道谢知非下山是为了历劫,一定会参与这件事,但是却对陆小凤的安排感到疑惑:“你呢?” “我自然要去找一个人。”陆小凤捏了捏放在怀里的缎子,对众人笑得意味深长,那模样说不出的讨打:“准确的说,我是要去见一只老虎。” 金九龄顿时知道陆小凤说见的是谁,也知道陆小凤要去找的人是谁。 见陆小凤已经步入自己设下的圈套,金九龄心里说不出的得意,他对陆小凤笑道:“老虎咬人,你也不怕?” 慢金九龄一步懂了陆小凤想法的花满楼淡然的笑道:“他已经被咬了好几口,自然是不怕。” 陆小凤的风流债比较多,江湖中有名的女子几乎都同陆小凤有剪不断的孽缘。 如果真要细数,花满楼倒觉得数一数哪些女子没咬过陆小凤还要容易些。 终于吃完每一道菜的谢知非放下筷子: “……” 拖系统的福,每一道由苫瓜大师烹饪的珍馐在谢知非吃来都是蜡味,今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在文案里说过……每一个世界都快不起来,不是快穿料的作者只能咳咳咳> < 肥肥的一章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请小天使们留言吧,来过路过不要错过,给我多多留言吧 ~( ̄▽ ̄~)~你们动动手留言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人间四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成为瞎子之前,江重威是平南王府的总管,在被绣花大盗绣成瞎子以后,引咎辞职在江|青霞的栖霞庵里疗养。 谢知非同花满楼找到他的时候,昔日威名赫赫的江重威躺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江重威的眼睛瞎了,可他的耳朵没聋,功夫没消失,脑子也没坏。 即便江重威看不见来的人是谁,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来这的人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一种终于等到的感觉:“你们来了。” 花满楼每一步都很稳,他下石阶一点停顿也没有,就像是已经在这里走过千百遍:“我们过来看你。” 江重威冷笑道:“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看的?” 花满楼淡淡的应了句:“一个瞎子为什么不能看。” 江|青霞立在门廊处,她本来是想去拦花满楼,因为她担心现在已经很脆弱的江重威受到打击后会想不通。 但是谢知非在这里,他只需要抬手一个七星拱瑞,就直接将江|青霞定在原地没法动弹,自然也没办法去打扰花满楼。 江|青霞没有见过这样的点穴手法,她连人影都没看到,不过瞥到一道白光整个人就不能动弹。而在院子里,江重威背对着她,江|青霞看不到江重威的脸色。 不过毫无疑问,江重威的脸色是不好的,任由谁被别人不揭自己的还在流脓的伤口都不会好。 江|青霞愤愤道:“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何苦还要让他想起自己为何落得如此,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这要是陆小凤来问,或许会让江重威日夜不安宁,可来的是花满楼,那绝对会是另外一回事。 谢知非将剑回鞘,对着已经被定住,没有四十五秒动不了的江|青霞意味深长的说:“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想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江|青霞将视线转向谢知非,然后她那一连串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世上总有人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与众不同,就像大家都相同陆小凤成为朋友,就像眼前的人不管说什么话,都会有人信一样。 江|青霞觉得,现在她眼前这个人要是同她说江重威没瞎,她也会信了。 这个人身上气浪翻腾,就像是谪仙下凡,江|青霞惊道:“你是白云城主?不,白云城主不会是这样的,你是谁?” 为什么怀疑他是叶孤城不是西门吹雪?谢知非对此很好奇:“贫道谢知非。” 江|青霞脸上惊疑不定:“……”她重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被人知道名字的高手比被人知道的,会更神秘也更让人害怕。 而这时候,花满楼已经同江重威说完,他一脸轻松的过来:“知非,走罢。” 谢知非点点头,往院子里看了下。 之前那个犹如枯槁的江重威虽然依旧萎靡不振,可他扭头看过来的那双无神的眼睛里却多了一点绿。 那是一种生的颜色,是花满楼给江重威种下了希望的颜色。 谢知非用剑鞘推了推江|青霞,七星拱瑞一解除,江|青霞立刻冲向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江重威。 找到了江重威,接下来就是去平南王府,看看那里还有没有不被人注意的线索。 谢知非和花满楼两人走在去平南王府的路上,而一路上花满楼都挂着和煦的微笑,心情似乎很好。他甚至有心情询问与案件无关的事情:“知非是怎么认识陆小凤的?” 谢知非和花满楼均是人中龙凤,两人走在路上,旁人即便不认识也会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 原本拥挤的大街在两人走来反倒轻松得很:“他找我借宿。” 花满楼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像是继续思索自己没想完的事情。而谢知非这是冷着一张仙人脸,淡定的打量四周: ——古董古董!钱钱钱! 然后,谢知非顿住了,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家糕点店:合芳斋。 京城有名的老字号糕点店,店面不大,但是手艺别具一格,远近闻名。 据说连平南王府这样的皇室都会让下人来采购。 花满楼感到谢知非的停顿,他偏了下头,合芳斋里的售卖声以及糕点的香味让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更深:“知非想吃糕点?” 谢知非连苫瓜大师的斋饭都能吃出蜡味,合芳斋的糕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谢知非之所以对这里另眼相看,那是因为这店子的主人不是平常人,那是威望值压一身的西门吹雪,只比陆小凤低一级别的行走威望掉落器! 可惜的是,代表西门吹雪那个绿点点不在地图上。 没有西门吹雪的合芳斋只能做个传话的工具,谢知非对花满楼摇头道:“这里残有剑气。” 谢知非说这话的时候,合芳斋那位花白了胡子的掌柜像是无意识那样将视线从谢知非他们身上划过,谢知非对着那掌柜来了一个私聊:我与此间有缘! 然后谢知非获得了合芳斋掌柜震惊的脸色,谢知非对那老板点点头,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配着他那一身衣服,当真是教科书版的人间神棍! “原是这样。”花满楼笑道:“剑乃百兵之首,江湖之中用剑的侠士比较多,高手也有也有不少,知非常年避世来到这里怕是要一些时日才能习惯。” 谢知非瞥了眼合芳斋,那里的掌柜已经进去了:“嗯。” ——来吧狂风暴雨! 无敌在手,威望我有。 刷了西门,再刷孤城;遍刷江湖此一人,广开师门!完成任务,白日飞升不是梦! 很快,谢知非的愿望就实现了一半。 平南王府的小王爷历来崇拜江湖中的成为侠士,花满楼就这样的一个人,不但名声响而且脾气好,更何况还长得钟灵俊秀。 平南王府的小王爷在见到花满楼之后可谓是对他百般奉承。 这让一向淡薄的花满楼完全不适应,即便脸上还挂着笑,却也是苦笑偏多。 而被小王爷同他身后护卫给挤到一边的谢知非进了平南王府没多久就落下队,在顺着小地图的指引去找花门楼的时候不小心见到一个人,见到那个人的瞬间谢知非立刻开了屏虚御风。 叶孤城! 叶孤城是平南王府小王爷的师傅,准确的说这个徒弟叶孤城收得并不情愿。可是平南王府的封地靠近南海,而飞仙岛虽然繁荣,但这一切的繁荣都是建立在南海安稳的情况下。 叶孤城除了是名动天下的剑客,还是飞仙岛的白云城主。 平南王府小王爷这个徒弟就算叶孤城不愿意,也必须收! 这样收下来的徒弟,叶孤城自然没多喜欢,小王爷要邀他来平南王府的时候,叶孤城半点兴致也没有,但还是来了。 他原本以为,会在这里遇见陆小凤。陆小凤那两个手指叶孤城有兴趣,所以还能耐心的在平南王府等待。 而现在,叶孤城觉得,他这个徒弟也不是半点用都没有。 叶孤城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谢知非,那双眼睛像是天上的寒星。顶尖的剑客之间都有感性,而他眼前这个: ——罕见的高手! 而谢知非也在凝视叶孤城,清冷的眼睛里被染上了一点温度: ——行走的威望值! 叶孤城对谢知非淡淡道:“你不是平南王府的人。”然后,叶孤城就拔剑了。 他不等谢知非回答便将剑拔出,白色的剑光如同匹练一般往谢知非刺过来。 剑光辉煌,灿如流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谢知非已经被笼罩在叶孤城的剑气下,这是一种跗骨而上,能侵入骨髓让之凉透了的剑气。 谢知非没想到他的纯阳号终日打雁,居然被有一天会被雁啄。这世上还有人跟纯阳比剑气,比控场? ——这关系到纯阳的尊严,绝对不能忍! 叶孤城的速度太快,快到谢知非来不及反应。正所谓生儿生女不如生太极: 纯阳控场有一半都靠生太极,而现在谢知非没办法立刻为自己生一个太极出来。 再说,人都近身了,生个太极也晚了。于是谢知非做出在野外较量的时候,气纯遇到近战贴身的时最本能的反应。 白色的太极图陡然出现在谢知非的身前,这道太极图将谢知非同叶孤城隔开,从太极图里推出一截剑气,像是将人击退的长剑。 九转真气,力能退敌。九转归一! 叶孤城的剑尖原本已经触碰到了谢知非的衣服,他心里正是暗叹可惜,眼前这人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并无与之相配剑法的时候,谢知非的太极图出现了。 一股巨大的推力由太极图里迸发,让叶孤城不受控制的往后直退了十二尺才停下。 见叶孤城被击退,谢知非立刻在身边落下一个生太极。 ——上阵父子兵,儿砸快来! 换做是其他人被谢知非这么击退,或许会见猎心喜再来一次,可叶孤城有自己的骄傲,那一剑不中便不会再来一剑。 同时叶孤城也知道,若再来一次,他有所准备可以轻松躲过谢知非那奇怪的一击。 只是谢知非这样的剑法确是叶孤城从未见过也从未耳闻的,怕是除此之外还有更为精妙的剑法没使出。 叶孤城收回剑,缓缓问道:“你用的哪一路的剑法?” 能从白云城主剑下活命,并且被白云城主这样问,可见这个他们原本并不怎么看中的道士是有真本事在身。 那些守在一旁的王府卫士竖起耳朵,不肯漏掉任何一点声音。 这种自报家门的时候,自然要将自己往高大上的方向发展。谢知非取了个巧,手捏三清诀,像模像样的说:“道家,纯阳子一脉。” 叶孤城淡淡的“哦”了声,眼睛竟流露出一丝见到对手的暖意。 到了叶孤城这个境界,能与之一战的本来就少,每年都还在不断的递减,每每拔剑都会让叶孤城倍感寂寞。而今天他屈指可数的对手里,又多了一个,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叶孤城凝视着谢知非,几息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他不需要问谢知非的名字,这样的人即便他不去刻意的打听,名字也会被人传唱到他这里来。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谢知非头一次遇到比他还要神叨的人,而这个人居然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问他的名字,让他好接住这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威望值吗!直接转身就走是几个意思? 眼瞅着到手的威望似乎插上翅膀就这么扑哧扑哧的飞走了,谢知非一整天都没缓过神来。 直到他被花满楼和金九龄带着去观摩了一钞白宰鸡’——白云城主宰陆小鸡之后,谢知非才将自己游离虚空的神智找回来。 而陆小凤在同叶孤城说话之后,忘了自己想要问叶孤城可会厨艺这件事。 陆小凤心惊胆颤的向谢知非看过来,他那模样像是不敢置信:“知非已经同城主比过了?” 谢知非点点头:“一次交手。” “他将我击退。”叶孤城看了看谢知非,有看了看陆小凤,现在他总算相信江湖上的话:陆小凤能跟所有人交上朋友。 既然陆小凤能和所有人交朋友,那么西门吹雪也是所有人之一:“西门吹雪是你朋友?” 陆小凤点点头,谢知非虽然用剑,但是却是一个对剑法不怎么执着的人,这一点陆小凤自认还是看得清楚的。 谢知非这样的人和叶孤城交手,必然不会是主动去,那就是叶孤城先动的手,而叶孤城这样的人遇到了不主动的对手,自己主动有一次不会有二次,所以谢知非好好的,叶孤城也好好的。 但如果换做西门吹雪就不一样了,陆小凤完全相信这两个人会以命相博。 陆小凤实在是怕在这个地方提西门吹雪这个话题,他眼睛一转突然天马横空的来了句:“我刚才一个人来的,但现在外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我,你们猜那个人是谁。” 这是转移话题的一种方式,在场的几乎都是陆小凤的朋友,也愿意捧场顺着他揭过这个话题,但是叶孤城不想:“你同西门吹雪交过手没有?” 西门吹雪想试试陆小凤的两根指头,但陆小凤不想试,所以陆小凤只能苦笑:“没有。” “独孤一鹤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那么他的剑法一定在木道人之上。”说道这里的时候,叶孤城的淡漠的脸上露出了向往。 谢知非虽然剑法精妙,但同他的剑道不一样,即便只是一次短暂的交手叶孤城也知道谢知非对剑的执着不大。这样的对手和西门吹雪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西门吹雪这样的对手,我若能通他一较高下,那才是平生一大快事。” 在场的人数陆小凤最害怕,数叶孤城最期待,而谢知非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点点头,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务:长老一名,弟子一百。 谢知非顿时无比期待叶孤城同西门吹雪来上一场。 毕竟真要说起来,占据了南海各黄金航线的飞仙岛,那也是相当的有钱呢。 陆小凤突然跳了起来,就像一只被烧到了屁股的猴子,急急忙忙的对看热闹的金九龄问道:“酒呢,这里难道一点酒都没有?”【注】 平南王府新上任的总管金九龄立刻接道:“我去帮你拿。” 只要能离开这里,一切都好说的陆小凤立刻丢下花满楼和谢知非他们,随着金九龄去了平南王府的酒窖。 陆小凤一走,叶孤城便把视线对准了谢知非,静静的凝视。 这是要搞事儿的节奏啊…… 谢知非精神一振,白天吃过一次亏的他立刻给自己生了个太极,韬光养晦、吐故纳新、凭虚御风、坐忘无我瞬间叠上身的谢知非稳稳的站在生太极气场内,用自己的眼睛对着叶孤城怼了回去:要战便战! 叶孤城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对谢知非点点头,然后又飘然离开了。 留下给自己叠了一身状态,时刻准备开紫气,无缝衔接拍两仪的谢知非,以及精神紧绷后松了口气的花满楼。 谢知非懵逼是因为他实在不懂叶孤城的脑回路。他都在这里时刻准备着战一场了叶孤城却不接战,还是说叶孤城只对西门吹雪有兴趣? 想到这里谢知非不由打个冷颤,因为他想到了许多叶西和西叶的小说,谢知非顿觉自己似乎探查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花满楼松口气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么一下之后,叶孤城和谢知非以后不会再打起来,他不用为自己的朋友安危担心。 生命美好,他实在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与人搏剑。 两人回了小王爷给他们安排的住宿,花满楼刚焚煮好一壶香茶,还没来得及对谢知非说一声请,陆小凤就从窗户那里飞身进来二话不说,捞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花满楼也不恼,笑意盈盈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些许线索了。” 陆小凤把玩着手里空空的茶盏,好奇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不只是陆小凤好奇,连谢知非也好奇,花满楼在两人的注视下淡淡道:“因为你现在垂头丧气的模样只有在案件有眉目的时候才会出现,往往这时候,都是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 陆小凤叹了口气,不甘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装的瞎子。” 花满楼笑得更开心了:“我眼瞎可心不瞎。” 陆小凤还想耍两句嘴皮子,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 扣扣扣! 王府的小厮进来递了张信筏给谢知非:“谢道长,您的信筏。” 那名小厮递给谢知非的是一张月白色的信筏,上面的边角处有钢印那样的梅花纹路,像是这信筏里有梅魂。 陆小凤立刻忘了一切,将头凑过来好奇的问:“这什么东西?” 打开信筏的谢知非淡淡道:“西门吹雪。” 江湖上成名的虽然多,但是名动天下的却少。刷陆小凤的人太多不缺他一个,而对着花满楼谢知非下不了手,木道人又跑得太快现在看不到人影。 刷不到叶孤城的威望谢知非还有一个机会,刷西门吹雪! 只要谢知非成功的从西门吹雪的剑下丝毫不损,就算达不到传说也能达成尊敬。江湖尊敬了才好广收门徒。 听到西门吹雪的名字,陆小凤神色一顿:之前叶孤城还在念叨西门吹雪,现在西门吹雪已经瞄上谢知非了。 西门吹雪、叶孤城、谢知非都用剑,不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一样的,都是淡漠别人同时也淡漠自己生死的杀人剑。而谢知非的剑却是道家天道无为、道法自然的无为剑。 叶孤城不会同谢知非以死相搏,西门吹雪自然也不会。 陆小凤不怕谢知非会死,他苦的是,一旦谢知非去见了西门吹雪,那叶孤城定然也会与西门吹雪论剑。 陆小凤脸色越来越苦,五官挤在一起就像是哭脸: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个剑客没命活。怕什么来什么,这叫什么事儿! 花满楼喜欢谢知非身上有道家独有的万物寂然,是一种生的韵觉。他相信谢知非的能力,可是作为朋友,花满楼是担心谢知非的。 所以花满楼不禁问道:“知非认识西门庄主?” 谢知非将信对着陆小凤摊开,那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时间地点甚至事情都非常的简单:“他邀我去万梅山庄论剑。” 说这话的谢知非内心相当的高兴,他和陆小凤想的一样。 西门吹雪的剑杀人,对于西门吹雪来说杀人的那一剑不能至死,就没必要出第二剑。 而谢知非自认作为一个左手太极、右手九转、前有三才、后有五方、脚踩镇山河的气纯,叶孤城那样一出场就让他祭出了九转的例外只会有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只要生太极随身走,谢知非别的或许不行但保命的本事绝对是江湖第一。 ——控场这方面,纯阳绝对是祖宗! 果然是论剑! 即便已经猜到了,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陆小凤依旧呼吸一滞。他有想过让谢知非和西门吹雪、叶孤城他们两人呆一起,因为那样会很有趣,但是那也是想想而已,因为陆小凤知道这很危险。 这时候,万梅山庄以往被陆小凤称赞的情报收集能力现在被陆小凤在心里骂了一遍:刚下山的隐世居然都能被发现,万梅山庄这是有二郎神的天眼不成? 月白色的信筏如同高悬九天的孤月那样清冷,就像信筏的主人西门吹雪一样。 但在陆小凤看来却跟黑白无常送来的催命符没什么区别,还是催他朋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人性命的催命符。陆小凤将脸挤出了褶子:“知非你要应了西门去比剑?” 谢知非点点头:“当然。” ‘大战.万梅山庄’这样的狭义任务不接,除非是他脑子被门板夹了之后再被驴给踢了。 陆小凤点点头,他的两个人朋友要比剑,而其中一人还是他带入江湖的,无论如何陆小凤都想去观看:“知非初次下山对江湖不熟悉,等我几日将那绣花的男人抓住了,再同你去万梅山庄。” 这时候原本不说话的花满楼却插话道:“我送知非去吧。” 陆小风好奇的问:“我记得你不喜欢万梅山庄,怎么这次居然主动请缨,难道这里有花满楼怕的东西?” 谢知非顿时知道了花满楼为什么会这么说,白日将跟在花满楼身后的小尾巴,那个热情得不像话的平南王小王爷。 如果不是谢知非知道平南王府小王爷肚子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或许会以为这个小王爷有龙阳之好,毕竟比起冰冰冷冷的叶孤城,俊朗温和的花满楼更让人心动。 平南王府小王爷白日的热情,委实已经越过了崇拜的那条红线了,难怪花满楼想离开。 谢知非瞥了眼苦笑的花满楼,对陆小凤说道:“他这不是怕。”是被狗皮膏药上身了。 想到白日里王府小王爷,即便淡薄如花满楼也唯有苦笑:“小王爷想要同我学流云飞袖,我被他这样缠着也没法帮你,还不如送知非去万梅山庄。” 陆小凤一动,眼里精芒一闪而过,心中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他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一坛美酒,对花满楼道:“那你们去吧,我去找一双红鞋子。” 谢知非将信筏收入自己的口袋:西门吹雪的亲笔信,以后可以留给纯阳宫做展示。 谢知非已经想好了,他要给纯阳宫弄一个博物馆,里面专门放风云人物的东西,比如说陆小凤的‘眉毛’,西门吹雪的信筏。司空摘星的画像…… 那一定可以收很多门票! 谢知非对喝了酒装醉,开始唱歌的陆小凤问道:“刚才你说外面有人等你,是谁在等你。” “……”陆小凤一愣,歌也不唱了,醉也不装了。 他如果继续喝酒唱歌,那即便他自己不醉,也会有人让他醉倒,陆小凤跳起来冲了出去,眨眼不见了人影。 房间里没有陆小凤来打扰,花满楼重新给谢知非倒上一盏茶,嘴角的笑由苦变甜。 花满楼对谢知非莞尔道: “是薛神针的孙女儿,薛冰。”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一段虽然改了一部分,但是是在原著上面改的,改得不多,可以视为直接引用。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我查了原著,没有发现叶孤城是前朝皇族的信息,所以这里用的是另一种猜测,平南王府封地在南海。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厚脸皮的作者依旧撒娇打滚求留言,求地地~雷~地~雷~ 哦~`(*∩_∩*)′ 么么扎! 肥!美!的一章 求地雷求评论@-@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人间五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有的人看似无情实则有情,有的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前者就像叶孤城,后者像是陆小凤。 叶孤城可以什么都不说、安静的在初恋情人的床榻边等着她断掉最后一口气,陆小凤却可以同时捧着欧阳倩和薛冰的女儿家感情、没心没肺的逗她们发笑。 而有的人生来就是星屑冰魄,即便是染了红尘阡陌,但总有一天会重回九霄之上,就像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到底有没有一株梅树,没人去仔细数过,不过身处其间的谢知非觉得,就算没有一万至少也有九千。 时值二月尽头,三月将至,漫山的白梅正盛。 谢知非同花满楼骑马渡过一座种满了白梅树的山头,谢知非牵着马缰。往前看,是一座种满了白梅的山头;往后看,是一座满是白梅的山头;往左往右皆是一样。 薄雾浓云,暗香浮动;朵朵花开,清气满乾。这漫山遍野的梅花让谢知非猛的想起了游戏里的迷仙引,如梦亦如幻,不似在人间,万梅山庄这个名字的确当得。 ——让谢知非心动得想抢到手里做道场! 谢知非忍了又忍,叶孤城的血量他已经见识过了,有百万,那么西门吹雪上百万是一定的。就谢知非如今一个没T没治疗的脆皮气纯,还是赶紧打消这个想法的好。 只是这样的景色,实在是让谢知非欲罢不能,只可惜不能是谢知非自己的,否则他日日都要夜宿山野。 谢知非抬手拂开横过来的枝丫,那上面还有未化的绒雪,以及盛开的白梅。 无论是谁在这样的景色下都会震撼,谢知非也不例外,他一边骑马一边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花满楼听谢知非诵诗,笑道:“没想到知非避世居然也晓得王冕的诗。” “知道一些。”谢知非点点头,对花满楼说道:“梅是雪魂,万物通灵,这里的梅花长得好,可见西门庄主必然是高洁志远的人。” 花满楼嘴角含笑,对于谢知非的话并不做评价。他只是将谢知非往前带着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指着面前的山头对谢知非说:“这上面就是万梅山庄。” 谢知非点点头,下马道:“多谢。” 花满楼同样翻身下马,他接过谢知非那匹骏马的马缰,好奇的问:“知非怎么不问我为何不上去。” 对于江湖人来说万梅山庄绝对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无论是谁看到他止步于此,都会好奇,既然好奇,自然就会询问。 谢知非顿了下,他看着花满楼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我不问。” 人生最开心的事情有许多,认识一位真心的朋友那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而花满楼现在便是如此,谢知非是他的朋友,可从现在开始,谢知非是他的挚友。 花满楼对谢知非笑道:“那好,我便在这里等知非出来。” 面对一脸笑意的花满楼,谢知非眼神一动,又点点头:“好。” ——花满楼这样的人没人会讨厌,如果有,那一定不是人! 谢知非将自己知道的武林里有名的瞎子梳理了一遍,感慨: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就像是瞎子同瞎子一样,类似的遭遇,却能分别生出佛与魔。 然后,他对着紧闭的万梅山庄来了一次地图喊话:贫道谢知非,拜访西门庄主。 地图喊话的效果便是,声音从谢知非的嘴里吐出,往四周扩散,声音重重叠叠,回音阵阵。任由谁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来人内力深厚、世所罕见;而第二反应就是,踢场子的来了! 山下的花满楼也听到了谢知非的声音,他忍不住一下笑出声来。 花满楼曾听陆小凤提起过,万梅山庄的门总是闭着的,就像是拒绝着别人进去。面对这样的情况陆小凤选择的是翻墙而入,而谢知非自然不会翻墙而入。花满楼原本以为谢知非会去敲门,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谢知非居然会叫门,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叫门。 山下的万梅山庄管家听到谢知非的声音嘴角一抽:看来这个谢知非果然是避世的隐士,他在此之前没有这人的信息也是正常的。 而随着谢知非这么一喊话,万梅山庄的门立刻开了。一名身着短打的护卫走出来对谢知非一拱手:“谢道长,这边请。” 万梅山庄非常有钱,有钱到市场上一寸一金的琉璃镜在这里居然有一大块,还是用来做屏风。 琉璃这东西在别人眼里是稀罕物,在谢知非眼里,那还不如用来托琉璃的玉座的吸引力来得大。所以谢知非瞥了眼琉璃屏风下的玉座,半步不离的跟着那名护卫的身后离开。 倒是惹得一旁护卫肃然起敬。面对这样的屏风,饶是日日见此的他也为之心动,而他身后这名道长居然视若无物,这般心性实在是罕见,果真世外高人! 当护卫将谢知非领到西门吹雪那里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只剩下尊敬了:“谢道长,庄主有请。” 这是一座两进的小院,西门吹雪就在这座院子里等谢知非,当谢知非进来的时候,西门吹雪一句多的话也没有,对着入座的谢知非问道:“道长为何找我。” 为何?为了刷声望。 显然,真正的答案必须湮没在善意的谎言里,谢知非对西门吹雪淡淡道:“贫道本以为,西门庄主是我道门有缘之人。” 这样的话,往往是用来忽悠人的,但是从谢知非口中出来,倒是值得信几份。 西门吹雪眼睛眨也不眨:“那现在呢?” 谢知非认真打量起西门吹雪来,不得不说,西门吹雪拥有一个好壳子,难怪孙秀青不管不顾死心塌地的爱这个人。 谢知非看着西门吹雪沉默了半响,将逼格攒得满满的,这才淡淡道:“如今贫道看到庄主才知,贫道来早了,也找错了,西门庄主并非我道门有缘之人。” ——叶孤城才是他纯阳宫的有缘人呐! 西门吹雪点点头,他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即便现在同孙秀青一起染上了温度,可依旧清冷。西门吹雪没有兴趣去管谢知非要找的人是谁,他感兴趣的是谢知非的剑,据管家说,谢知非一剑击退了叶孤城。 所以,比起谢知非这个人,西门吹雪更在意谢知非身后的那柄剑:“道长用剑?” 谢知非点点头,学着西门吹雪的模样神叨叨的说:“庄主也用剑。” “请!”西门吹雪眼睛一亮,起身往外。他请谢知非来是论剑的,既然要论剑,自然要先比剑。而比剑,就需要找一个适合的环境。 万梅山庄很大,大的不是围墙围住的房屋,而是它本身的占地,万梅山庄占了不止一个山头,但围墙里的万梅山庄只占了一个山头。 在万梅山庄之外,谢知非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梅花,可在万梅山庄里,谢知非却看到了许多别的树种。 西门吹雪带着谢知非一路顺着巴掌大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往山顶走,而谢知非目不斜视。只因为万梅山庄虽好,他却没办法揽入怀中,越看越心疼,还是不看的好。 谢知非这样的表现在西门吹雪眼里,自然更高看一筹:只有不为外物所扰的人,才能找到自己的道! 当西门吹雪剑谢知非领上山顶的时候,那双清冷的眼里是难得的赞许。他将谢知非当作自己难得的对手,西门吹雪将手中长剑举到身前,对谢知非说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谢知非顿时哑然,谁不知道西门吹雪修的是无情道,练的是杀人剑。 要比剑,难道不该用树枝吗! 但显然,西门吹雪觉得对谢知非这样能一剑击退叶孤城的高手,用树枝那是小瞧了对方,所以直接上自己的宝剑。很快想通了这一节的谢知非立刻开始思索应对之策。西门吹雪这样的行为已经无法避免博剑,那就将威望值刷得利落一点吧! 而现在,谢知非眯了眯眼睛:“……”他该如何应答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将剑视做自己的生命,所以西门吹雪可以不知道剑的来历、剑的名字,但对剑的长度、重量绝对会一点不差的记得。 这就显得谢知非非常俗套了,因为谢知非只知道自己剑的名字和来历,毕竟他有系统橙字黄字友情解说,可谢知非不知道剑的重度和长度! 难道要他对着西门吹雪说:此剑名为‘水玉长生剑’,是纯阳前辈在大明宫,从安禄山那个乱臣贼子处打获,并截取自诗仙‘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诗句之意取名吗? 这样太不高人,谢知非拒绝! 于是乎,谢知非一脸高深莫测的拔出自己的剑,补一个时间快到的坐忘无我蓝壳子之后,眼神幽远轻灵宛若投掷虚空,站在这里的谢知非道心似水,清风徐来、波澜不惊的对西门吹雪说:“剑乃外形,内存道心,此剑是为长生。” ——他不要同西门吹雪讲剑的内容,他讲的是格调! 西门吹雪不懂道,但他懂剑。拔剑是剑法中最为重要的一门之一,当谢知非一拔剑,西门吹雪顿时兴奋起来。 优秀的剑客在比剑之前绝不会浪费自己一丝一毫的力气,而谢知非拔剑就是这样。谢知非那一柄剑的剑身飘渺深邃,西门吹雪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他对谢知非由衷赞道:“好剑!” 谢知非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将自己状态补满:吐故纳新配合韬光养晦那都是小菜,面对未来的剑神西门吹雪,一个亲儿子生太极如何够,必须还要带两个义子,化三清和冲阴阳。 于是在西门吹雪的眼里便是谢知非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剑气外泄让谢知非周身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这样的对手,绝对值得西门吹雪全力以赴! 如果说叶孤城的剑灿如流星,那么西门吹雪的剑就诡同流云。西门吹雪的身形很快,他的剑更快,刹那间便进入了谢知非的气场范围。然后那迅捷的身形一顿,速度顿时慢下许多。 进入生太极气场的西门吹雪眼里流露出惊讶:他的身法没问题,他的身体也没问题,会让他行动迟缓的原因,只能是眼前的谢知非了,是谢知非的剑气让他行动变得迟缓。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剑意更盛,原本已经非常快的身法又快了几分,看是已是极致的速度,又增了不少。 这样的速度,让谢知非只想骂娘,只不过这时候骂娘不如动手来得好,所谓打人专打脸,骂人先骂娘。 谢知非毫不客气的点开紫气东来,对着西门吹雪就是盖脸一击:“两仪化形!” ——作为一个文明人,我们不骂娘,我们打脸! 淡蓝的剑气,森满的剑意化形外露这是许多剑客的梦想。 西门吹雪能做到剑意化形,但是像谢知非这样将自己的剑意凝聚成这么大并如此远的距离攻击倒是比较难,这种剑气不能硬抗,所以西门吹雪轻轻一侧身,躲过了。 淡蓝色的剑气从西门吹雪的身上掠过,飞到不远处的玉兰树上,将至拦腰折断。 “啊!”远远观望的孙秀青一手捂住嘴,一手放在如今还是平坦腹上,再也不敢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怕影响西门吹雪的这场比试。不过孙秀青一双美目里尽是骇然:道家何时出这么一号人的! 见西门吹雪躲过自己的两仪,谢知非愣了下:这是……闪避? 谢知非发愣只是眨眼的功夫,西门吹雪便已近身,他中那柄长剑的剑尖已经指向了谢知非的胸口,谢知非跳起来,一个蹑云从西门吹雪头顶掠过。 两人侧身相交错的时候,西门吹雪手中剑势一变,又刺变削。谢知非即便立刻施展小轻功躲过,额间依旧被西门吹雪的剑气削落些许碎发。 落地的谢知非立刻一剑将西门吹雪推开,然后不信邪的对着西门吹雪补了一剑:“两仪化形。” 毫无疑问,西门吹雪又躲过去了,并且瞬间缠了上来。 论理说一剑没中,西门吹雪不会继续。可这江湖上能如此轻松躲过他这么一击并将他击退的人不过五指子数,西门吹雪自然就忘了论剑一说,当真是全命以赴。 而此时谢知非心里在流血,并在无声的哭诉:我以为自己只是在打PVE,谁知道从头到尾打的都是加强版PVP,对手高血高蓝、高防高攻还自带识破和闪避,这还怎么玩! 如果陆小凤在这里的话,也会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陆小凤也以为西门吹雪不会对谢知非出第二剑。可见这世上永远没有以为。因为现在西门吹雪不但出了第二剑,看样子还要准备出第三剑,第四剑。 这模样不像是论剑,更像是比剑。而同西门吹雪比剑,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战斗。 面对贴上来的西门吹雪,谢知非有一种自己不小心遇到开虎跑二少爷的错觉。 面对开虎跑的藏剑该怎么办,谢知非的办法就是往上面躲。 脚下虚空连踏之上青云,水墨的太极图在谢知非身后散开,不想浪费自己紫气的谢知非无间歇的往西门吹雪身上砸两仪,心里有着一种侥幸:拍了那么多,总有一个能中吧。 然而西门吹雪能躲过第一个两仪,就能躲过第二个! 饶是谢知非将自己紫气时效都耗完了,那些强悍的两仪剑气硬是一个都没拍到西门吹雪的身上,只是将整个场地砸得坑坑洼洼,玉树琼枝倒了一地,而西门吹雪一次又一次的贴近谢知非。 谢知非内心哀嚎一片,再次蹑云躲开。 操作再好的气纯如果被贴身缠斗,那也只有跪下的份,更何况跟他贴身战的那个人还是西门吹雪。 面对穷追不舍,越来越兴奋的西门吹雪,谢知非当机立断的在场地内插下一个生太极,然后带着西门吹雪饶气场开始了放风筝。 太极无极攻击虽然低,但架不住这东西一出来就是三道剑气。 谢知非第一次使出太极无极的时候,西门吹雪没能完全躲过,月白的广袍被消掉一角,一解谢知非心中郁气。然后,更多的太极无极,不间断的剑气倾泻而出,总算将谢知非同西门吹雪之间拉开了距离。 现在谢知非陡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太极挂钩的都不弱。如果生太极是亲儿子,那么太极无极无疑是亲闺女! 一个没有控场但闪避逆天的近战,一个控场逆天但破防不够的远攻,两个人在一起比剑的结局是什么? 谢知非一开始就很清楚,西门吹雪现在已经清楚,而远处观看的孙秀青内心更清楚。所以孙秀青不但不担心了,她还有心情叫人搬来椅子坐,孙秀青吃着万梅山庄种的水晶葡萄,慢慢的看谢知非和西门吹雪两个人在那里腾挪。 孙秀青漫无边际的想道:这两人现在这样与其说是比剑,还不如说是在比身法。不过这两人就算是比身法,也要比其他人更为精妙。 谢知非同西门吹雪从中午打到下午,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也根本分不出胜负。如果这两个人一定要有个结局,那就得看谁身体最先扛不住,谁就输了。 显然,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已经偏离了他的初衷,他钟爱的是剑法不是身法。所以西门吹雪没有继续对谢知非出剑,而谢知非面对不再想要同他贴身战的西门吹雪,自然也停下来。 两个人中间隔着谢知非的生太极气场遥遥想看。 西门吹雪看不见谢知非的气场,但他知道只要他再往前一步,那么就会进入谢知非的剑气范围之内。在谢知非的剑气范围内,他的速度,他的敏捷都会降低许多。西门吹雪眼睛冷冷的打量谢知非,他同谢知非斗了半天,谢知非除了额边最开始被他削落的头发外,没有半分狼狈,依旧是他初见面时的道骨仙风,巍然屹立。 西门吹雪终于收剑回鞘,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同谢知非之间比剑是不会有结果的。 谢知非站在那里没动,身上翻腾的气浪让西门吹雪弄清楚了另外一件事:“道长剑法同我等不同。” 他的剑法当然不同,纯阳的剑法在策划的帮助下,就快脱离武侠往奇幻的方向发展了…… 谢知非高深莫测的对西门吹雪说道:“贫道之前说过,剑乃外形,内存道心;道法不灭,我身长存。” ——谁能在他‘有效’的镇山河里砍掉他,谢知非愿意立刻跪下去唱征服! “以道入剑。”再次听到谢知非这么说,西门吹雪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动容,他沉默一会儿对谢知非淡淡道:“是我小瞧了道家传承。” 道家传说中,道家高手悟道御剑可通天晓地,西门吹雪原本当作戏言来听。毕竟道家在江湖行走的不是没有,比如说木道人、梅真人都是道家高手,但是这些人同他的剑法是一样的,何来御剑一说。 而现在西门吹雪发现,他面前就有一个,谢知非的剑法就像是道家传说中的御剑。 西门吹雪爱剑,自然也爱剑法,遇到谢知非这样的另类,恨不得立刻同对方论上一夜:“我已让人焚香煮茶,愿洗耳恭听道家绝艺。” 洗耳恭听什么?洗耳恭听他为什么只需要脑子里想一下名字就可以使出这个招式么。 谢知非本身对道术的了解只来源他阅读系统里那些书籍,能将所有人都哄住,有一大半得归功于他这一身飘着仙气的壳子,另一小半就是他从来没有间断过的坐忘无我。以谢知非对道法理解的皮毛,要是真同人论剑论道,不需要一个晚上,只需要半个时辰都会彻底露馅。 谢知非揣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对西门吹雪半吐半藏的说:“多谢西门庄主款待,贫道入世本为渡劫,今贫道已知道自己劫数在何处,也知道家确实与万梅山庄有缘。只可惜那如今尚不在这里,今日一番叨扰,贫道是时候离开了。” “……”西门吹雪眼里露出可惜,但只得作罢,他不是多嘴的人,更不是会多言留人的人。 西门吹雪依旧不会问谢知非口中的有缘人是谁,因为他永远不会有兴趣。西门吹雪之前感兴趣的是谢知非的剑,现在感兴趣的是谢知非这个人。 但无论是谢知非这个人,还是谢知非的剑,都同谢知非口中的有缘人没关系,所以西门吹雪不会放更多的精力在上面。 反倒是在孙秀青身边的管家留了个心眼。 谢知非同西门吹雪这么半天下来,无论是谁,都不会小觑谢知非,也不会小觑谢知非的话。既然谢知非这么说,就一定会有因由,管家皱着眉头不解:他们山庄里除了庄主,还有谁有可能同道家有缘分。 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人,西门吹雪罕见的送了谢知非一程,并对谢知非承诺道:“谢道长无论何时来,万梅山庄必当扫榻以待。” 听到西门吹雪这么说,不管是孙秀青还是万梅山庄的管家,都忍不住再多看谢知非两眼。 这样的待遇只有名满天下的陆小凤获得过,而万梅山庄的管家看了眼谢知非,又垂下头。谢知非这样的人一看便知道只是个江湖的过客,他只需在意谢知非口中那个有缘人是谁即可。 “多谢。”谢知非应了声,视线从孙秀青身上掠过,心里有一种叹息: ——这个有缘还不如没缘的好。 孙秀青觉得谢知非的眼神有些古怪,待她准备再细看的时候,谢知非已经下山去了。 梅影叠叠,飘飘渺渺,谢知非身形早已经消失在下山的路上。孙秀青看向西门吹雪,见到西门吹雪眼底的柔情,孙秀青对他柔柔一笑,安慰自己:谢知非是世外高人,刚才应只是她的错觉。 大半天过去,万梅山庄的山脚下,花满楼依旧在那里等谢知非。 他坐在一株梅树下,偏着头像是听到了非常美妙的歌声,甚是陶醉。 谢知非听不到雪花的声音,感受不到花开的美妙更闻不到风中的气息,他不动生命的意义是怎样的重要。但看到花满楼这般模样的谢知非现在知道:有的人只要在那里,就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 他一停下来,花满楼便站起来,牵着马儿走过来:“知非同西门庄主论完剑了?” 谢知非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是。”如果他同西门吹雪那样也算论剑的话,那就是论剑吧。 花满楼将马缰递给谢知非,两人翻身上马之后,花满楼淡淡问道:“如何。” “我以为你不会询问我结果。”谢知非颇感诧异,因为花满楼不是一个对输赢执着的人,更不是喜欢讨论打斗的人,花满楼这样的人问这样的问题,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稀奇。 花满楼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将三月的春风提前带来了这里,让这雪中梅也为之失色:“知非是我朋友,我自然要问一问。” 谢知非心里一暖,对花满楼说道:“西门庄主剑法万中无一。” 花满楼笑得更欢:“看来是没有分出胜负。”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脸露笑意的花满楼,缓缓纠正道:“我同西门庄主之间,如今无法分出胜负。” 他打西门吹雪不是闪避就是识破,西门吹雪打他除了最开始那一下,就没法挨着他衣角。这样的对决,只要两个人精力足够,打到天荒地老都分不出胜负。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肥美的一章 求收藏求评论~( ̄▽ ̄~)~ 求收藏……求评论…… 收……藏……求!……评……论……求! (๑˙ー˙๑)还有关爱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谢谢轩辕阁。月神殿的地雷(づ ̄3 ̄)づ╭❤~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岚”,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07 17:00:50 读者“喵=~ω~=”,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07 16:24:36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人间六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烟花三月,暮春浓艳,下江南。 花满楼绝对是江湖的一个异类,在这个充满着杀缪的江湖里,花满楼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从白梅衬雪的万梅山庄,到鲜花满楼的扬州西湖,同花满楼一起顺水而下的一个月在谢知非看来,算得上是一种心灵上的享受。 花满楼也欢喜,因为他能感受到来自谢知非的开心,对于花满楼来说,朋友开心,他自然就开心,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但是对于江南花家来说,那就是另外一番鸡飞狗跳。 江南首富花如令有七个儿子,取名字的时候都是依着自己在那儿待着的就怎么取,亭台楼阁榭如轩,七个儿子一个不漏人占其一,花满楼是花如令最小的儿子也是他最心疼的儿子。 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又交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花如令本来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听说花满楼要带朋友回家里来的时候花如令急了,他急得团团转。 转了两圈,花如令没好气的用手拍了一掌桌子,对着准备秀自己茶艺的长子花盛亭没好气的问:“楼儿他身边的是谁,你查了没有?” “查了,叫谢知非,是名剑法非凡的道士。”花盛亭提壶让沸水冲洗自己面前的天青色茶具,神色淡淡的对花如令说道:“父亲,七弟知道你查他朋友会生气的。” 花盛亭手法轻柔,一道白鹤戏水的技艺炉火纯青,见茶具上浮现如同冰裂的纹路,屏息从一旁双手取出掌大的锡灌。 匀齐毫显肥壮均匀,白毫披身芽尖似峰,色如象牙鱼叶金黄。花盛亭满意的点点头,明前的黄山毛峰,极品,今日是有口福了。 “哼!我这不过是怕楼儿心善,又引来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上官飞燕。”说道上官飞燕,即便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花如令依旧气得心窝子疼,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老天不开眼。 花如令将视线从大堂里扫过,除了一心一意为自己新茶瑶池沐浴的花盛亭,所有人都温顺的低下了头。花如令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如果楼儿知道了,一定是你泄露的!” 花如令这一巴掌拍得重,花盛亭皱眉看了会儿自己最后两杯茶盏里未能均匀的茶叶,用茶导调拨均匀这才缓缓同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花如令说道:“父亲,七弟他不傻。再说了,你口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飞燕并非真不知道利害,她不但懂得看人还很会借势导力,否则那一次上官飞燕也不会仅凭一个人就能将七弟他们玩得团团转。” 花如令相当欣赏上官飞燕的本事,要知道在这个女人并不强势的世上,一个女人如果能同时把十几个男人玩得团团,那绝对比男人还要厉害许多。花盛亭一抬手,沸水如练倾斜入了茶盏之中,水涨春江八分满,花盛亭盖上杯盖将其中一盏往花如令的面前推:“况且,这次七弟要带回来的朋友同上官飞燕并不相同,谢知非不但是个道士,还是一个是男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花如令使劲的瞪了眼花盛亭,自己大儿子哪儿都好,所以他敢放心的把许多的事都交给花盛亭来处理。但是花盛亭万般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在某些场合不知道给自己这个做爹的面子。花如令哼了声端起茶盏打开杯盖,茶汤翠绿明亮,茶叶露蕊纤纤,像是一朵朵兰花在茶汤里绽放,一道清幽的兰香悠悠味长。 花如令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品了一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你们不懂,有时候男人只会更危险,楼儿钟灵俊秀,善解人意,说不定那个叫谢知非的就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来接……” 花如令还没说完,花盛亭的话便让他所有没有吐出来的词全都顺着茶汤吞回肚子里去了,因为花盛亭对着大堂外喊了声:“七弟,谢道长,进来吃茶。” 自己儿子听音辨位的本事有多强,花如令非常的了解,所以他现在很清楚之前说的那些话肯定都已经被花满楼听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便精干圆滑如花如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盖上盖子,端着茶盏沉呤不语:“……” 他现在如果跟楼儿说,之前都是同亭儿开玩笑的,还来得及吗? 谢知非好整以暇的看完这里所有人的反应,花盛亭显然知道不少,所以看到他之后并无半点意外,而花如令就挺好玩了,居然低头垂目不说话。 于是乎,谢知非好心眼的甩了甩手中的浮尘,白发三千无风自动,谢知非坏心眼的对装木头人的花如令说道:“无量天尊,花伯父,贫道谢知非。” 早一刀晚一刀,自知迟早都要面对的花如令自我安慰了一下,这才抬头:“贤” 侄…… 啪嗒——! 花盛亭遗憾的看了眼碎了一地的茶盏,可惜了这杯极品黄山毛峰。 被谢知非壳子懵住了的花如令只觉得眼前这个道士的模样非同一般,仅是一眼就知道是看破红尘一心向道的世外人,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打自己楼儿的主意。 所以,花如令猛的偏头瞪住一脸淡然的花盛亭,眼神如甩刀子一样甩过去:你没告诉我是这样的一个道士,让你爹丢面子该当何罪! “……”被狠狠甩眼刀子的花盛亭揉了揉额角,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回归做小孩。谢知非他也是第一次见真人,更何况,他刚才一直想要阻止来着。花盛亭闭嘴不说话,他非常清楚,现在不管他怎么说都说不过自己的父亲,还是安静的做一会儿看客的好。 花如令给花盛亭甩了几个眼刀子之后,砖头之间脸色一变,由阴转晴:“这位谢,谢道长。” 谢知非看得好笑,他瞥了眼旁边花满楼脸上的无奈,对花如令轻声道:“伯父唤我谢知非便是。” 花如令扭扭捏捏一下,眼前这人太仙,他活了这么大见过的高僧隐士也不少,不过还怎么谢知非这样的。直接叫名字花如令实在是叫不出口啊,花如令觉得自己没直接叫大师都已经很不错了。花如令努力打直自己的舌头,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叫:“谢道长师出何门?” 谢知非静静的看向花如令,好一会儿才说道:“华山纯阳宫。” “华山啊,华山好啊,华山是个好地方。”花如令虽然是个商人,在这个江湖繁盛的时代里,无论做什么都绕不过江湖,花如令自然对江湖的事知道不少。他知道武当派、崆峒派、峨眉派,……但是他没听说过纯阳宫,这是个什么门派? 如果不是门派的话,他们花家每年也捐了不少香火钱给道门佛门,这大江南北至少有两成的庙观收过他们花家的香火钱,可从来没听说过华山还有一个道观叫纯阳宫啊。 花如令立刻瞥了眼花盛亭:提示! 花盛亭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他们花家虽然也有参与江湖,但那多数是为了生意的需要,插足江湖的少要查江湖信息的时候自然也就更难。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谢知非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即便里面有一半都是因为谢知非已经成名了。但纯阳宫是什么,花盛亭不是大智大通,也没能力去找到大智大通,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 花如令嘴角一抽,丝毫不停顿的立刻同谢知非套起了近乎:“能出谢道长这样的人物,想必纯阳宫必定是道门巨臂。” 谢知非淡淡道:“花伯父过誉了。” 好茶需要慢慢回味,更何况是汤嫩水清花不散的黄山毛峰,花盛亭细回余韵之后,恰是不经意一样的问了句:“谢道长,我去年曾去过一次华山,倒是从未见过纯阳宫,不知纯阳宫在华山何处?” 去年他还没被小黑屋抓来填坑,这里的华山能有纯阳宫才是怪事。 面对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被他壳子糊住了的花如令,面带亲切确是句句探话的花盛亭显然更麻烦,谢知非想了下,这才小心说道:“我师门多年避世,花大哥找不到也是常理。” “……原来如此。”花盛亭一口茶水梗在喉咙,半天才吞下去。因为他陡然想起来,自己去年登华山的时候见过一个废墟一样的道观,那日他好奇的问了两句,路导同他说过那个废墟叫什么宫来着的,该不会那就是纯阳宫吧。 花盛亭瞥了眼谢知非:“……” 应该不会的。 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一个接一个的文化,花满楼白玉的脸上浮起薄薄的红雾。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在担心自己,尤其是在出了上官飞燕的事情后,原本对他非常放心的大哥时不时会让人打听他的消息。 只不过花满楼带谢知非来本是为了看他收集到的那本道家孤本,一直在这里顿觉尴尬,花满楼起身对还想说话的花如令道:“爹,大哥,我有事先带知非去我的院子,你们忙。” “知非这边走。”说完花满楼不给花如令和花盛亭挽留的机会,带着谢知非便往自己的院子去:“前年我偶得了一本道家典籍,据说是唐代的孤本。” 谢知非顺从的跟着花满楼离开:“那好。”花家大哥是人精,再不走真的要露馅了! 看着谢知非恬淡悠然的离开,花如令从花盛亭那你重新抢过来一盏茶,掀开盖子轻轻的吹了吹:“我楼儿交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呐。”谢知非这样的人,必定成为道家宗师级人物。 花盛亭淡淡道:“一剑击退叶孤城,同西门吹雪半日不分胜负,这样的人当然不一般。” “噗!”花如令一口茶像离弦之箭飞出来,一口好茶汤、没了。 青色的茶汤在地毯上烙下点点痕迹,花盛亭看着自己的心血被花如令又浪费了一盏,立刻心疼的说道:“父亲,你莫激动。” ——明前的极品黄山毛峰有价无市,他也只有这么一小罐,求放过! 花如令将茶盏放到一边,捂着嘴咳得惊天动地,他红着脸指着谢知非和花满楼离开的方向,手抖个不停。花盛亭顿时了然的点点头,趁着茶盏不在花如令手里迅速对他说道:“对,谢知非就是江湖中最近声名鹊起的剑仙。” 说这话的时候,花盛亭心里感慨不已:仙、圣、神,谢知非、叶孤城、西门吹雪三人居然生在同一时代,当真是江湖剑道的巅峰。这三个人任意一个都是及剑道起运一身的人,天地灵气所钟爱,如今一出便是三个,江湖前后五百年都将不会有这样的时刻。 这下花如令咳得更厉害了:谢知非长得跟谪仙一样,居然是个江湖好手! 花满楼书房里的东西并不多,两人迅速取了那本孤本便往花满楼的小楼去。路上花满楼想到自己父亲同大哥的行径,对谢知非颇为不好意思:“知非要笑便笑吧。” “花伯父是担心你。”谢知非想笑,奈何他要揣着自己身为高人的高冷架子,不能笑。所以谢知非只能讲视线转向一旁,打量这天下富泽之地的江南,打量着这个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江南。 柳永曾著词赞江南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说江南的云树堤沙、怒涛霜雪,道江南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赏江南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可是谢知非却觉得柳永描写的这些都不足以道尽江南的好风光,这里只应了一声天上人间。 恰恰这时候一个瘦弱的青年被人从道旁的赌坊里丢出来,落下的方向正对着谢知非。谢知非轻轻的往前一挪,让出一个空位使得这名青年与青石板路来了个亲密的接触。那青年‘哎哟’一声才起来,他没有对着赌坊的壮汉骂人,反倒是爬起来走过来指着谢知非开骂:“长得人魔狗样的,走路也不长一长眼。” 一边说,那名青年一边慢慢揉着自己的腰,像是被摔得不清:“切!” 街两边的人忍不住或明或暗的打量谢知非他们,遇到这样色内厉荏的泼皮,谢知非同花满楼本没兴趣理会,只不过谢知非耳边陡然想起了系统久违的声音:【侠士的配件拂尘已丢失,请侠士尽快找回。任务奖励:拂尘。】 他满级以后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任务奖励,这个抠门的系统!谢知非立刻对着之前那名瘦弱的青年喊了一声:“站住,将我的拂尘留下。” 至于为什么谢知非立刻对准了这个青年,面对着一条街绿名里唯一的一个黄名,谢知非表示:我眼睛很好,偷东西的绝对是这货! 青年听到谢知非的声音后一顿,整个人立刻跳起来,他轻得像一只燕子要躲到一旁的酒楼里去。 居然敢跑,谢知非扶摇起身,对着与他齐平的青年就是一道剑气:“三才化生!” 听到谢知非的声音,青年心里一沉,知道今天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就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青年看起来虚如槁竹,可是反应却非常迅速,随着谢知非这一动立刻向往下坠落,像是身上绑了千斤重的精铁沉了下来。青年落下地,一个打滚站起来。他的身形非常灵活,往后一仰便躲过了谢知非打过来的剑气,然后以一种与自己身形不相符的力气直接掀了路边的一家面人铺子。 巨大的白帆布遮挡住了谢知非的视线,等到谢知非一剑削掉帆布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刚才那瘦弱青年的身形。 被掀了铺子的胖老板找不到罪魁祸首,就气冲冲的走过来像是要跟谢知非他们讨说法。花满楼将手探向自己的钱袋,这街上的小商贩做的都是一些小本买卖,被刚才那人这么一下,说不定一个月的心血都被废了。花满楼还没来得及将碎银给出,谢知非已经对着这个老板又是一道剑气:“五方行尽!” 变得了模样变不了颜色,这个时候的红名绝对的有问题! 那名老板看起来中年发福,身形却比刚才的青年还要灵活几倍,他离谢知非如此近,见不能往两边躲居然直接跳到空中,一口气往后连续翻了两个跟头躲过了谢知非的剑气,老板落地后以一种与自己身形不相符的速度跳到一边的屋檐上。 他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柄浮尘,直接往谢知非丢过来:“你这道士真麻烦,东西还你!” 谢知非接过浮尘才发现,浮尘上面的介绍是这样的:浮尘·伪!浮尘·真已被偷王之王带走。 得了,谢知非挑了挑眉。看样子他身价已经涨到有人出钱请司空摘星来偷东西,梯云纵之下谢知非腾空而起,对着那个还没跑远的司空摘星打了一道剑气过去:“八卦洞玄!” 司空摘星之前解开谢知非对他点穴的时候已经逆转了一个筋脉,如今一不小心又被谢知非的剑气擦到边,顿感内力运行微滞,他大声道:“晦气的生意,再也不做了,不做了。” 虽然嘴里说着不做,可是司空摘星的速度却更快了,整个人快成一道烟消失在众人面前,这个生意他还是做了。 谢知非:“……”他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司陆这对CP会和陆花一样火。 司空摘星的到来只是一个插曲,遗落一柄拂尘对谢知非来说并没什么害处,即便他任务列表上又多了个任务没完成,可他任务列表里没完成的任务多到海里去了,也不差这一个。没钱没声望的任务,就那么天荒地老的放着吧。 倒是花满楼在知道谢知非手中的拂尘不是原来的那把以后,对谢知非劝道:“刚才那个人是偷王之王,知非能把他逼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司空摘星偷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可以说是天下扒手最崇拜的人。司空摘星偷东西,一般来说偷了就偷了,像今天这样专门准备一个替代品的时候,绝对是少之又少。 谢知非点点头,不多说话,只是跟着花满楼往二楼走。 快到二楼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花满楼淡笑道:“看来,我的小楼今天有客人了。” 花满楼的话刚落地,谢知非便听到二楼传来陆小凤醉醺醺的声音,谢知非走上最后一阶台阶,看到陆小凤趴在桌上对着从楼下上来的他们大着舌头的说:“原来在花满楼眼里,我也是客人。” 陆小凤是个高手,高手为了保持自己理智的清醒都不会让自己醉倒,可以陆小凤的酒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来看,那已经喝了相当多的酒了,因为他有了可以喝醉的理由。谢知非看向陆小凤身后,那里躺着好几个坛子,这模样,大约真的把花满楼小楼里的酒都取出来了。 陆小凤眯着眼睛对花满楼得意的笑:“你这儿的酒马上又要空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扶正在地上七倒八歪的酒坛子,将二楼的窗户都打开,让清风将这一屋子的酒气卷走,这才坐到陆小凤的对面:“你不高兴了。” 陆小凤晃了晃手中最后一小坛子酒,里面叮咚作响,听着声音似乎快见底了。陆小凤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并不打断说自己的心事,只胡乱搪塞道:“我每天都在遇到不高兴的事情,比如说现在,你这里快没酒了,没酒我就不高兴。” 谢知非挨着花满楼一同坐下,这小楼里的鲜花因为这两个人而生机盎然。谢知非没有去动陆小凤手中的酒坛子,当一个人想要喝醉的时候,即便没有酒只是喝冷风也会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还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醉汉,一双点漆的眼睛看起来反倒是非常的清明。陆小凤又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酒顺过喉道灼烧着陆小凤的理智。陆小凤有许多朋友,每一个朋友对于他来说都是珍贵的,陆小凤一个都不想失去,他叹道:“你们也知道了。” 花满楼又叹了口气,对陆小凤淡淡道:“无论是监守自盗的绣花大盗金九龄,还是八月十五紫金山上西门庄主同白云城主的惊世一战,都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我和知非自然是知道的。” 金九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陆小凤的朋友,自己一个朋友咎由自取,两个朋友一心求道。而他被称为天下最有办法的人现在却没办法救自己的两个朋友,陆小凤正准备再说两句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谢知非却打断他:“金九龄也就罢了,叶城主和西门庄主他们两个一心求道,即便是死,在他们看来也是死得其所,你哭什么。” “我没哭。”陆小凤抹了把脸,脸上不但没哭带带着笑。 花满楼叹口气,他本是一个内心充满了快乐的人,今天为了陆小凤已经是第三次叹气:“你的心已经哭了。” “没错!”陆小凤大声的应了一句,他整个人坐直了,也彻底醉了,所以他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身上挪开。陆小凤开始数起人的名字来,一个接一个的数这些人都很有名,陆小凤数得很慢,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他在乎的人,每个名字一出口就像是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一样:“绣花大盗、金九龄、鲁少华、公孙大娘、江重威、薛冰……” 一提到薛冰,陆小凤心里那根被金九龄刺进去的绣花针就开始在他的心上绣那朵黑色的牡丹花,让他的心口淌出黑色的脓血。这种尖锐的疼使得陆小凤连公孙大娘也不愿意去想,更何况其他,所以陆小凤又开始想自己的两个朋友:“西门吹雪、叶孤城,八月十五紫金山……” 花满楼和谢知非都沉默的不说话,这时候的陆小凤不需要别人来可怜。陆小凤也沉默,然后一口饮尽坛中剩余的美酒,自言自语的说:“就算是比剑求道也不一定要死的。” 陆小凤很快就回到了浪子的表情,像是刚才那只是谢知非和花满楼的幻觉。 “八月十五你去吗。”陆小凤问的不是花满楼,因为他知道对于花满楼而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两大剑客惊世一战或许不如这小楼里鲜花盛开来得美妙,所以他问的只有谢知非。 谢知非点点头:“去。” 别的门派要么都是内攻要么都是外攻,而纯阳宫则比较坑,因为它分做了剑、气二宗,这两名字一听就知道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有不少人到了后期都会选择单修其中一种。而谢知非作为一个单修紫霞,面对系统友情提供的《天道剑势》和《太虚剑意》这些秘籍两眼一抹黑,他看不懂。 那两本书里的字都识得谢知非,谢知非一句话都识不得它们。从看到秘籍以后,谢知非的算盘已经不是噼里啪啦而是志在必得了:白云城的钱,叶孤城的人,他可以不要钱,但一定要人! 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的注视下,谢知非神色空灵的缓缓道:“我本为历劫而来,自当应劫而去。” ——我预定的长老还等着我组队插镇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肥美的一章 老规矩,求收藏求评论~( ̄▽ ̄~)~ 求收藏……求评论…… 收……藏……求!……评……论……求! (๑˙ー˙๑)收藏我,关爱我,留评我 明日上榜,作者哭晕倒地,因为编编给我比爱心我觉得不能孤独她,必须全力以赴的日更,我干着两个文还是兼职…… 我觉得我对我编辑绝对是真爱 (ง ·̀_·́)ง 。οo☆。o。οo☆。o‥°。οo☆。。ο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陆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0 22:17:41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0 17:23:16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09 20:26:59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09 19:27:17 。οo☆。o。οo☆。o‥°。οo☆。。ο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人间七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九月十三,秋韵渐深。 晨曦初露之时,金乌未出扶桑,被秋风染色的树叶带着些许的赤色,从树叶上滑落下的露水在地面解出了一层薄薄的霜,在京城的樱桃斜街两旁起得最早的店铺都还没开门。 这么早的时候,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已经过了好几次鬼门关,他先是侥幸借陆小凤之手从二十八张强弩之下活命,接着又中了杜悯轩的毒药,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如今转机又至。 杜悯轩要将解药给他! 李燕北和杜悯轩分别占据京城北南,十年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是为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惊世一战的赌局,这两人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从八月十五改到九月十五那一战,西门吹雪虽然不见了人影,叶孤城却中了唐门的剧毒,所有人都以为西门吹雪会胜。 所以压西门吹雪胜的李燕北自然不能活,因为他或活着就代表杜悯轩在那一战之后要将自己的底地盘拱手让出来,这显然不可能的。 所以李燕北不明白杜悯轩为什么又要放他一条生路,他只能静静的看着从春华楼外进来的杜悯轩,。 杜悯轩脸上挂着微笑像是胸有成竹,他江湖称号是学士而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真是庙堂之中的运筹帷幄的学士一般,杜悯轩不与陆小凤和李燕北多花说,只是挑着眉笑道:“解药。”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杜悯轩的身后,这个人枯瘦弱小神情漠然,配着他深陷的眼窝称起来就像是个死人。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芽色的瓷瓶,里面装的正是解李燕北身上剧毒的解药,杜悯轩毫不停顿直接将解药丢给了李燕北。 无论是李燕北还是陆小凤都对这件事感到奇怪,毕竟在这之前不久,杜悯轩还一心想要杀了李燕北,一波接一波的杀机就为了平他们两人之间的赌局。可是李燕北身上的毒由不得他多想,他将解药吞下对杜悯轩问道:“你既然要杀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杜悯轩不是在世菩萨,能成为京城一霸他自然不是菩萨心肠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自然是利益,杀李燕北是为了利益,不杀李燕北是因为还有更大的利益在等着他。 听到李燕北的问话,杜悯轩笑得更灿烂了,他将转向窗外:“因为他。” 陆小凤和李燕北同杜悯轩一起看向窗外,这时候街道两边的商铺已经开门了,人声鼎沸的京城又是忙碌的一天。 就在陆小凤和李燕北奇怪的时候,一道清风徐来,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奇怪的花香,这种香味沁人心扉,随之众人便看到街道尽头出现了六名妙龄女子,她们白衣如雪,手中各持一装满了金菊的花篮,整齐的从远处轻飘飘的飞过来过来,金菊花瓣从她们手中簌簌而下,落樱纷纷的铺就了一地的金黄,好像一条金色的毯子。 一个人踩着金色的花毯,从春华楼外走进来,他的衣服很白,脸色也很白,像玉一样的颜色,有一种温润的晶泽在这人的身上,他就像是天生带着光彩一般。【注】 陆小凤轻轻的叹了口气:叶孤城。 然后陆小凤愣住了,因为他在叶孤城之后还看到了一个人,仙风道骨,白发三千的的谢知非。这时候陆小凤终于明白,为什么谢知非那里在花满楼的小楼里说要应劫而去,叶孤城就是谢知非口中的劫难。 谢知非看着叶孤城慢慢的走进春华楼,叶孤城的神情就像是走在自己的宫殿,整栋春华楼因他的到来而熠熠生辉,春华搂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情,他们和谢知非一样,都在看叶孤城。 “……”李燕北倒吸一口冷气,他没见过西门吹雪也没见过叶孤城,现在他见到叶孤城了,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杜悯轩要他活命。 因为一个死人是没办法完成赌约的,所以他必须活着,只有他活着杜悯轩才能从他手中拿走他的地盘。 叶孤城的视线从陆小凤脸上挪开,如果不是为了平南王府的计划,他一定会去同陆小凤说上几句。但是他来这里是做另一件事的,叶孤城的视线在稳定在春华楼角落里一个青年身上:“唐天容。” 那名青年脸色铁青的站起来,他有些抖,因为他知道自己或许活不过今天。 白云城主的剑一直被众人赞喻,但是真正见过的没有几个。现在春华楼里的人见到了,大家见到叶孤城剑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不是凡人能使出来的剑! 像是雷霆震怒电母闪击,众人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剑光出现,消失,唐天容就成了一个废人。 谢知非看了看,从春华楼对面客栈的青瓦上轻轻落下,开始堵人。 春华楼里,将唐天容废了的叶孤城神色漠然的转身,想要离开,只是他走到楼梯的时候停住了,因为在楼道之下还有一个谢知非。 叶孤城想要再试一试谢知非的剑法,只是现在的他没有机会,因为平南王府的计划不容半点差错,所以他也不能做出更多的事情来。叶孤城对楼下的谢知非轻轻额首:“谢道长。” 谢知非走上菊毯,慢慢的走向叶孤城,比格调的时候到了:“叶城主。” 即便现在不能试一试谢知非的剑法,但叶孤城的眼睛也很亮,头上珠冠似乎也更加璀璨夺目:“谢道长在这里,是要同叶某比剑吗。” “并不。”谢知非上前一步,立于叶孤城面前。春华楼里所有的人都屏气听他的下文,而谢知非也非常给力,淡淡的说出了自己搜肠刮肚的开场白:“知非只是想问一句,叶城主可是我敌人?” 叶孤城轻轻的摇了下头:“不是。” “那可是朋友?”谢知非说得牙酸,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同西叶孤城这样的人说话要怎么说才好。 毕竟上一次在平南王府,叶孤城两次面对他都是直接转身,谢知非思来想去也只能学一学西门吹雪这种奇怪的语调,只希望叶孤城时候真的喜欢西门吹雪这个调调,好让他跟叶孤城的脑波搭在一个回路上。 ——求组队啊,城主! 【侠士叶孤城拒绝你的邀请!】 这一次叶孤城没有转身就走,他身后是春华楼,地方不对。所以叶孤城凝视着谢知非,他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喘气,然后叶孤城脸色柔和了不少,他对谢知非缓缓道:“现在不是。” 同叶孤城说一会儿话,谢知非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已经死了不少,即便现在组不成队,可听叶孤城的语气那也不是没可能,果然用西门吹雪的调调是对的。 谢知非点点头,打定主意等会试下再组队,他往旁边一站让出路来:“叶城主慢走。” 叶孤城看着谢知非,眼里的情绪非常复杂,最后他点点头,待着六个白衣侍女离开了。 一行七人像是天上落下来的白云,顺着菊毯从众人视线里消失,他们下来的时候不染凡尘,离开的时候不带惹尘埃。 见到叶孤城离开,春华楼里的人依旧不敢说话,因为这栋楼里刚走了一个剑圣现在又来了一个剑仙。 但这些不敢说话的人里面不包括陆小凤,春华楼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陆小凤同李燕北说了下次见面的地点,便高兴站起来带着谢知非便往外走:“知非,你来了!” 谢知非淡淡的“嗯”了声,给春华楼留下一个背景就随着陆小凤离开,随着他们两人也离开这里,整个春华楼炸锅了,百米之外都还能听到嗡嗡的声响。 道路两边总有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两人,这是在京城,一个牌匾砸下来都能压倒三个官的地方。这里也是紫禁决战的地点,江湖里能来的人都来了。 陆小凤扯了扯自己的胡子,他把谢知非带下山之后这半年里,谢知非大部分时候都在花满楼那里呆着。而陆小凤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自从那一日在花满楼那里醉了以后这半年再也没踏入江南半步。 陆小凤吐了口气,像是发泄心中的郁气:“我原以为你是为了西门来的,毕竟你们两人论剑半日,必定同西门是朋友。” 谢知非淡淡的看了眼陆小凤:他也想啊,万梅山庄那么有钱,可是那也只是想想。 系统要的长老那是属于纯阳宫的长老,不是记名不是挂名更不是客卿。纯阳宫泰平泰安两个人连精英弟子都算不上,就算冠了一个长老的名字系统也不会认,所以谢知非只能找一个剑法高超的人来做长老。叶孤城、西门吹雪、木道人都不错,只不过除了第一个,其他两个人都没戏。 叶孤城如果不是为了南海飞仙岛被平南王府扯入了谋反,谢知非也不会想着打叶孤城的主意,因为叶孤城不是傻瓜。 同理,西门吹雪不会傻不拉几的放着自己惯了的生活不要,去华山做长老,纯阳的剑道和西门吹雪差的不是一般的大,西门吹雪顶多看看不会放弃自己的无情道。至于木道人,除非纯阳宫天下闻名并且谢知非让出自己掌教的位置,否则这个人连心动都不会有。 人选少啊,没挑选的机会。谢知非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惆怅:“道家讲缘。” 陆小凤点点头,对于缘这种说不清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陆小凤向来敬而远之少有提及,即便他知道那东西是存在的。陆小凤玩两边张望了下,对谢知非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在哪里暂居?” 得花满楼友情资助,顶着自己的壳子以算命之名进行剧透的谢知非终于不再囊中羞涩,不用露宿郊外。只是他现在还得往城外跑,而且还不能说出具体的位置,因为叶孤城在哪儿谢知非不知道:“在该在的地方。” 陆小凤沉默了半响,对谢知非说:“知非,半年不见你怎么变得神叨叨的。” 谢知非:“……” 这不是他神叨叨,而是原著太坑,根本没说叶孤城现在居住寺庙的具体位置,而且现在因为他这个变数连西门吹雪都不在合芳呆了,没能同叶孤城成功组队又没有插件辅助的谢知非打开大地图那也是一片朦胧。 谢知非哀伤的闭了闭眼:“贫道已感劫难将至。” ——爷爷我要绕着整个京城找叶孤城的栖息地不说,两天之后还要在剑神的眼皮子底下抢他基友的身体,并且还要驮着叶孤城这个身体出京城上华山!稍不注意他就只有丢下叶孤城的壳子单飞,失去叶孤城他就只能慢慢的培养人才,在这个世界耗几十年才能离开! 想到这里,谢知非便想流泪:少盟主,末将无能,或许无法为你这个赛季的性|福提供助力了!压倒对面那个傲娇,你要多多努力啊!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为谢知非的,还是为自己的。谢知非劫难将至,他这是身处劫难之中,当真是红尘滚滚,绕人不浅。 陆小凤还要去找李燕北,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去赴死,他总不能再看着李燕北出事。而谢知非则是顶着自己的壳子出了城门,叶孤城现在的栖身地是荒郊野外的一个破庙,所以他必须出城去找。 京城繁华之地,城外香火鼎盛的寺庙有不少,破庙那就更多。要想在这些地图里找到叶孤城实在不容易,更何况他还不能用逍遥游,因为他说了缘字。 陆小凤也会遭到叶孤城,谢知非实在不敢拿自己的运气同陆小凤比。 所以,谢知非慢慢的走去找叶孤城,并且抓紧最后的机会要同叶孤城组队,只因为:镇山河不是队友没法插! 当谢知非找到叶孤城的时候,已经翻找过不下十座破庙,所以谢知非在小地图上看到代表叶孤城的那个绿点之后,热泪盈眶。 破庙一间狭小的禅房内,叶孤城躺在木板床上无法入眠,他的朋友不多,但不代表他就不需要朋友,尤其是谢知非这样的朋友。谢知非白日的问话让叶孤城难以平静,因为他是想答应的,只是怕人多耳杂,叶孤城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更属于飞仙岛。 所以,斜卧在木板床上养伤的叶孤城坐起来。为了自己的道他已经习惯了寂寞常年的陪伴,但叶孤城并不是西门吹雪,他虽然为了剑为了道可以去忍受寂寞,但是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孤独,凄凉又清冷。 剑在桌上,这时候窗外忽然出现风声,这是一种人走动带来的风生。叶孤城一反手剑柄便被他握在手里,他的速度很快,原本有些松的衣襟也被他整理好:“谁?” 谢知非站在禅房门外,这道门已经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油漆已经掉来一点不剩,连门上原本的白纸都已经变黄变脆,显然很多年没人管过了:“叶城主,是我。” ——城主,求组队! 【侠士叶孤城拒绝了你的邀请!】 叶孤城神色一动,“你来了。”他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里顿时亮起了橘黄的光,明明灭灭的灯光将叶孤城的身形映在墙上摇摇晃晃。 屋子里阴暗潮湿,窄小的禅房内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和一张凳子,萧条空洞。 唯有桌上的那一盏黄豆大的油灯让这个房间看起来是给人居住的,不过也是这黄豆大的油灯让禅房角落里的蛛网被显了出来,更添了几分凄凉。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白云城主的待遇,也不该是一名成名已久的剑客该有的处境。 谢知非推门而进,即便已经知道叶孤城现在处境不好依旧为之难过。谁让飞仙岛在南海,谁让平南王封地在南海,谁让平南王世子想要篡位,谁让叶孤城并非真的无情。 平南王府在算计叶孤城,现在他也在算计叶孤城,一瞬间谢知非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来了。” 一个人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当谢知非情绪变化的时候叶孤城便感受到了,那不是一种同情,叶孤城形容不出但他并非不喜。 叶孤城知道自己活不过九月十五,无论到时候结果如何,他都是无法活的人。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他又必须活到那一天,为了那一战,也为了白云城。 在看到推门而进的谢知非之后,谢知非那双眼睛让叶孤城不由想起了飞仙岛上灿烂的阳光以及如玉的白云,一个人的一生总会充满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充斥着太多的矛盾和身不由己:“你找我做什么。” 他相同西门吹雪正正经经的较量一场,而不是混合了那么多阴谋诡异,让这场比试蒙羞,让他的剑也蒙羞。 谢知非坐下来,禅房里只有一张椅子,所以他只能坐在那里,坐在叶孤城面前与叶孤城面对面。谢知非看向叶孤城:“我想知道城主现在可需要一个朋友。” ——城主,求组队! 【侠士叶孤城拒绝了你的邀请!】 那双秋水剪瞳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真诚让叶孤城动容,他冷漠的脸色仿佛被烛火染上了颜色,叶孤城沉默了片刻,对谢知非淡淡道:“你白天已经问过了。” “没错。”谢知非点点头:“所以叶城主的回答是什么?” 叶孤城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冰冷的心又开始跳动了,但是他脸上依旧没有放松,即便是这么说的时候依旧是冷着脸,只是那双眼睛里再也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如果一块冰开始融化,那就很难再变回去,叶孤城缓缓问:“……,你为何要同我做朋友。” 有戏! 谢知非正襟危坐,那模样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因为城主与我有缘。” 叶孤城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缘是看不到的,但它又在。” 他本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从平南王府到这里,叶孤城又信了。除了缘,叶孤城想不到他为何会同谢知非几次见面,除了缘,叶孤城也想不到谢知非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可是不一会儿,叶孤城又慢慢的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定之前他自己说出来的话:“你不该在这时候来找我做朋友。” 【侠士叶孤城已答应你的组队邀请!】 谢知非:“……”口嫌体正的家伙!! 如果不是系统的提示,谢知非都不知道叶孤城已经应了他做朋友的要求,看着自己小队界面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物头标,谢知非觉得他牺牲的那些脑细胞都是值得的,回报终于来了:“可是我已经在这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叶孤城这才淡淡道:“朋友不会称我为城主。” 不过是个称呼,这好办,谢知非立刻改口:“所以,孤城与我有缘。” 现在先叫孤城,日后就是师弟,谢知非认真的看着叶孤城,默默想到:师弟啊,以师兄多年打副本的经验一定会给你插好一手镇山河,绝对不会像其他水货那样在关键时刻总插到敌人脚下! 叶孤城不知道谢知非在想什么,但是他笑了,一个冷漠的人就算是笑起来也只是浅浅的翘了下嘴角,叶孤城不是个爱笑的人,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弥足珍贵。 叶孤城笑,谢知非也笑,谢知非笑的时候连嘴角都没翘,只是他的眼弯了些许,宛若春回大地、绿染乾坤。 两人笑得刚刚到这里的陆小凤以为自己眼花,陆小凤揉了揉眼睛愣在院子里站着,一时间连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都忘了。 这时候叶孤城终于看到了陆小凤,他嘴角原本翘起来的弧度又不见了,只不过叶孤城现在比之前还要高兴。 他忽然觉得自己胸膛里不只是心重新开始跳动,那些原本冷下来多年的的血又热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忘了许久,因为这会阻碍他的道,可是这样的温暖竟让他有些怀恋。叶孤城淡漠的眼睛里流露出欣喜,他对谢知非点头道:“对。” 两人一同看向院子里呆若木鸡的陆小凤,陆小凤被这两双眼睛盯着一个激灵立刻回神,他大笑着走进来:“我原以为你缺一个人说话,现在我倒是想要问一声这里有酒没有了。” “你来问唐天仪的。”叶孤城垂目看着自己桌上的剑,淡淡道。 陆小凤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但是他也没承认:“我来这里主要是找你的,因为你是我朋友。只是看到你之后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依唐天仪的本事,你不可能会被他伤到。” “……”听到陆小凤的话叶孤城的手握紧了,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叶孤城的胸膛里在这一瞬间陡然生出种名为愤怒的火焰,他本来就不想理会平南王府的篡位,现在他更想不管飞仙岛,也想不顾白云城,他想就在这里将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然后同西门吹雪一较高下,成就自己的剑道。 但是叶孤城忍住了,只因为他还是白云城主。过了很久,叶孤城缓缓睁开眼睛,按照那些人给他的剧本对陆小凤恨恨道:“他本来没有出手的机会,只是我在拔剑的时候,猛地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吹竹声。”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οo☆。o‥°。οo☆。o‥°οo☆o。οo°‥☆。o。οo 粗(◎`・ω・′)丿污乀(′・ω・`*)长的一章 老规矩,求收藏求评论~( ̄▽ ̄~)~ 求收藏……求评论…… 收……藏……求!……评……论……求! (ง ·̀_·́)ง 团长:气纯,无敌落落落! 团灭。 团长:无敌呢? 气纯:我落了! 剑纯:……我爆了。 。οo☆。o。οo☆。o‥°。οo☆。。οo☆。。οo☆。o。οo☆。° 今天我不在家,明天再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营养液,谢谢大家! 。οo☆。o。οo☆。o‥°。οo☆。。ο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人间八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因为陆小凤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眉目了,但是又觉得他自己的推理非常牵强,所以他待了一会儿又问了叶孤城几句之后匆匆离开。陆小凤只觉他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叶孤城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孤独,那他就要去为自己的另一位朋友报仇。 陆小凤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叶孤城和谢知非两个人。 叶孤城盯着烛光看了许久,忽然拿起自己的剑走出了禅房,房外深秋寒夜银河静,天阶月色凉如水。璀璨星星河之下,天地寂静,点点流萤腾空而起,好似星陨。 叶孤城就那样静静的走到破败的院子里,抬头看着高天孤月,内心难以平复。 叶孤城很喜欢月亮,在白云城的时候,如果月色好,叶孤城会一个人施展轻功,在月下的飞仙岛上飞行,那会让他觉得宁静。但是现在月色如洗,叶孤城的心情却很乱,就在刚刚,他亲手斩断了自己最后脱身的可能。 一道青色的气旋以叶孤城为中心散开,原本体内运行有些停滞的内力顺畅不少,叶孤城往一旁看过去,谢知非在他不远的地方闭目打坐,就像这道气旋不是他弄出来的一样。 叶孤城又觉得好过了些,他本来不是会生出惆怅的人,只是他并非圣贤得知自己死亡进入倒计时的时候,难免会不像自己。原本以为他会一个人孤零的待着,对比今日却先后有两个朋友来找他,已经好太多。 叶孤城一直在院子里站着不动,谢知非怕自己一开口不是被拉去论剑就是比剑,安安静静的打自己的坐,闭着眼睛看系统不断提示【侠士叶孤城好感+1】,间歇性的给叶孤城放一个增加治疗成效的碎星辰,保持这缓慢增长的好感度。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边的时候,叶孤城终于说话了,大约是吹了一夜冷风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一种砂砾磨过的质感:“我该走了。” 谢知非睁开眼:“我亦然。” ——他要缝染布,他要打磨石,他要嗑药吃小食,他需要提高命中和破防! “你……”叶孤城欲言又止。 他本想对谢知非说他身死之后将他的剑带走。因为若是平南王府成事,作为知情人的他会被赐死;如果平南王府不成事,他就是乱臣贼子,而乱臣贼子是没有资格留下全尸的。话到了嘴边,叶孤城却不能说出来,这是绝对的秘密,现在知道的人都必须死。 叶孤城停顿了会儿,对静候他下文的谢知非缓缓的点了点头。 谢知非面对原本经过一夜之后已经从相见恨晚升到了策马同游的好感,忽然拔高一大截成了肝胆相照。他被这情况打得措手不及,谢知非看着脸色淡淡的叶孤城,除跟着叶孤城点头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叶城主,你内心活动似乎有点丰富啊。 不过叶孤城显然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他现在需要按照计划去找平南王府的人,解开自己身上的毒。谢知非只能遗憾的看着那个好感度不再涨的肝胆相照,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如果叶孤城和他关系好,以后剑纯气纯就不用担心出现游戏里那种相爱相杀,坑各路大小祖宗的情况。 于是,谢知非也心满意足的离开,开始混迹京城各大市场,惊掉一地下巴,达成名动京师市场的成就。 【修仙修道亦修人,侠士心向道法,身贴红尘,已达成名动京师市场的成就,请再接再厉,达成名动四方的成就。名动京师奖励:紫虚道长祁进点名送与侠士谢知非的两仪化形。(完成开宗立派任务后赠与)】 谢知非身躯一震:“……”祁进的两仪化形那是正常人扛得住的吗,不不不,现在的重点是填坑系统还跟游戏系统有链接。 【我们系统之间都有联系。】 谢知非嘴角一抽,顿感不妙:“除了祁进,还有别的人拖东西给我吗?” 诡异的沉默之后系统的声音想起来了【还有静虚道长谢云流点名要给侠士谢知非的八荒归元,玉虚道长于睿点名给侠士谢知非减速80%的生太极,金虚道长卓凤鸣点名给侠士谢知非的万世不竭……】 “……”谢知非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膝盖上还被射了好几箭,他战战兢兢的打断系统问:“有没有中立一点的?” 【玉虚道长李忘生寄来镇山河,说是如果侠士谢知非开创纯阳宫传承并不扯进皇家秘事,会和其他人的奖励一起给你。】 谢知非松了口气,李忘生的镇山河那是逆天的一小时,这特么才是妥妥的亲爹啊,哪像其他几个催命的?谢知非后怕的想:一定要认真维护纯阳粑粑的仙人形象! 等到谢知非将自己一身附满了破防和无双之后已是第二日黄昏,运气好的是他要找的陆小凤在朱雀大街边上一家有名的豆汤店里吃豆汤。 谢知非找到陆小凤的时候他面前已经叠了三个大空碗,很难相信一向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会这样的陆小凤会这么喜爱豆汤。 见到谢知非找到他,陆小凤摸了摸嘴角:“十年过去了,这家豆汤的味道都没变,让人怀念。”而后,陆小凤丢了十多块铜板给小二,起身拍了拍衣襟对谢知非说道:“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 谢知非点点头:“我来找你要缎带。” 想要进紫禁城观战,皇城已经发话了,有缎带的人可以进去,没有的人想要进去就留下性命。而据说皇城里流出来的缎带都在陆小凤手里,虽然黑市里也有缎带卖,但是一条几十万,谢知非现在即便是薄有家产但绝对买不起,索性他背靠陆小凤这个外挂,可以乘凉。 “给你。”陆小凤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条缎带,缎带此时是一种浅色的红,像是掺杂了金粉一样闪着动人的光泽,但是如果四周环境变化,这条缎带也会变色。陆小凤对谢知非说道:“很多人都找我要,但是我知道一定要给你留一条,虽然这个麻烦在我身上让我不自在。” 谢知非将缎带接过手系在身上,心里暖流涓涓:“多谢。” “无妨。”陆小凤点点头,在他看来谢知非不用言谢,但是有的人就是固执他亦改变不了。 有了这条缎带,谢知非和陆小凤立刻往皇城赶,他们必须在月亮升起来之前进入皇城,否则就算是有这条变色的缎带在身,也别想过那朱雀门。 “知非的劫难。”皇城巍峨耸立,陆小凤这段时间遇到了许多事情,之前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清这些麻团一样的迷,现在倒是理清楚了一些。只是同谢知非走在一起的时候,陆小凤没兴趣想案子,倒是想起了前晚他去找叶孤城的时候,看到叶孤城和谢知非两人相视而笑那种淡然。 陆小凤叹了口气,莫名其妙、藏头露尾的说了句话:“叶孤城……知非这样……其实这般也挺好。” 已经到了皇城脚下,朱雀门前金甲将士拦了下他们两人,开始检查缎带的真伪。 借着这个时间,谢知非疑惑的偏头看向面色惆怅的陆小凤:“……”说实话,我不太听得懂你的意思,好在哪里请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金甲将士没有查出问题,对自己的手下一挥手,那些人推开一道小门,谢知非同陆小凤便从这道门里进去。在朱雀门之后是天街,高高的红墙之下是森严的守卫,一名大内护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对着谢知非他们一拱手,示意他们跟上。 陆小凤像是被慑住了,安静了一会儿,那种不安分的心才重新活过来:“此方事了,知非可要回山。” 谢知非面对自己声望面板上明晃晃红艳艳的尊敬二字,对陆小凤道:“离山已久是该回去,时机一至我便会广开师门招收弟子。”他离山的时候叮嘱过泰平泰安要认真抄写他留下来的道家典籍,这次回去至少这方面的教材是不用担心了。 一旦广收门徒将无法避世,陆小凤瞥了眼谢知非,这是要彻底入世了? 旋即陆小凤想到他在华山看到的纯阳宫大殿,他对谢知非挑了挑眉:“那知非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想办法修修你们纯阳宫的大殿了,我担心你消息放出去第二天大殿就会被来拜师学艺的人踏来什么都不剩。” “你莫说……”谢知非话没说完,带路的大内高手侧头看了看他们两人,陆小凤顿时安静了,他咳了两声一双漆黑的眼睛左右转动起来,往天街两边打量,那些被他看过的侍卫动也不动,当做陆小凤不存在一样。 陆小凤不做声,谢知非也没了兴趣继续说,只觉得眼前的大内侍卫非常好笑。他同陆小凤虽然是江湖上有些声明,但也是天子臣民,大概在这名大内侍卫看来,身为白衣的他们能进入这城中城已经是三生有幸,居然还敢叽叽歪歪闲聊,简直是不知好歹。 谢知非同陆小凤一起踏着夕阳余晖过了天街,一路上巡卒守卫不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不知道多少箭矢在暗中对准了他们的头颅,至少谢知非在小地图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黄点,他只要动一下,或者身上没有陆小凤提供的缎带,这些黄点会立刻变红。 想到等会还要讲叶孤城驮出去,谢知非顿感压力山大。 走完天街接下来的就是中右门、后右门、隆宗门……最后两人才过了乾清门,来到了紫禁城中城。 过乾清门的时候谢知非发现黄点更多了,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红点,应该是身怀绝技躲避仇家的江湖人士,能被放到这里来的,至少是个精英怪的级别。谢知非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他已经在能附魔的地方都附好了,不是破防就是无双,但愿到时候不要像面对西门吹雪的时候那么惨。 金銮殿之前有一个诺达的广场,一条金水玉带河在夕阳的余光下看来,就像真的是金水玉带一样。老实和尚一个人盘膝在玉带河的玉带桥上,秃顶被夕阳照得蹭亮,像是在发光。 陆小凤笑了声便带着谢知非过去,想要逗一下自己的新朋友,还没走几步,就被大内侍卫殷羡给拦住了,理由是有个人要见陆小凤,能让殷羡来传话的人一定不简单,陆小凤现在身处密云自然毫不犹豫的就跟去了。 谢知非在那里站着四处打量,紫禁城他看过,不过那时候的紫禁城只是一个景点与现在的威严庄重大有不同。在金銮殿下是长长的汉白玉石阶梯,阶梯的中间是雕刻有真龙的浮雕。这时候的金銮殿外只有肃静,可是如果等到大朝会的时候,汉白玉石阶两旁,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例于阶梯左右等金銮殿内天子传唤。 红墙金顶琉璃瓦,谢知非看得热血沸腾,不同时代下站在这里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连青莲剑仙也说过‘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话。可见这天地间的奇才异士为了来这里,泼出性命、面目全非也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得见九重天子,能一展心中抱负。 江湖上不少成名人士都来到了这里,还有一些身负绝学背负血债的人盖着黑斗篷也来了。 见众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一个腰都直不起来的白发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咳了两声,在众人的注视下冷冷道:“既然诸位来了自然有两把刷子,可是老朽还是要提醒诸位一声,金銮殿上去已不容易,琉璃瓦滑不留脚,诸位小心些别摔下来,不然大家的篓子都不小。” 原本众人还对那高高的金銮殿生出摄意,想着在这下面观战也是可以的。可在这个老头子话一落地,他们无论如都要上那金銮殿,因为那关系到他们的颜面,江湖之中颜面绝对是不能失去的。 广场中的人或如鬼魅,或同鹧鸪,使出自己的绝技飘飘摇往金銮殿上飞去,或是水上漂,或是草上飞,实在是在轻功这一项上达不到的,居然拿出了绳索,借着外物上了金銮殿。 谢知非慢慢走上汉白玉台阶,站在金銮殿下量了量高度,随之默默的点开扶摇,然后梯云纵!梯云纵!梯云纵! 三级连跳的谢知非登上金銮殿的时候,比金銮殿上的二龙戏珠还要高出丈许,江湖中重资历,同样也重实力。在轻功这一块上,看起似乎是最厉害的谢知非即便坐到大殿屋檐中轴线上,也没人有异议。 谢知非比了比中轴线,满意的坐下:此处实在是落镇山河的好地方! 金銮殿高约十丈,屋顶铺满金黄色的琉璃瓦,夕阳在上面渡上一沉金辉,屋檐上珍兽罗列、檐牙高啄,像是要勾住天上的红日不让它落下,又像是要拦住那银月不让它升起。在金銮殿上诸人只见左日右月,明字当空,山河海清,诸人不觉生出数天下英豪舍我其谁之感。 夕阳明艳,彩霞四散。大殿上铺满子黄金般的琉璃瓦在橙色夕阳映射下,就像是一片黄金世界。在金銮殿身上的江湖人士格外瞩目,而谢知非在一干紧张等待的江湖人中又是重中之重,因为谢知非上了金銮殿后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没有想其他人那样紧张的等待,反而在众人的注视下镇定自若的开始抄起了剑纯的秘籍。 谢知非在抄书! 因为谢知非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连最适合插无敌的位置都已经被他占据了,只等着等会落个无敌将叶孤城带上华山的谢知非终于想起来还有秘籍这么一回事,然后认认真真的抄《坐忘经》。 这不怪谢知非现在才想起来抄,而是当谢知非觉得时机已至可以把剑纯秘籍提前拿出来备着的时候,系统温馨提示他【侠士您好,系统提供的秘籍仅供侠士谢知非使用,如要赠与或取出,请侠士移步阅读系统抄写。】 于是还没等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一干江湖人士就在金蛮殿上吹着冷风看谢知非抄秘籍,谢知非坐得端正抄得认真,他即便抄了《坐忘经》后面还有《太虚剑意》、《天道剑势》、《纯阳诀》等着他。 大约是系统知道给谢知非秘籍也看不懂,所以当初给谢知非看的秘籍那都是直接压缩成了两本,现在要给别人看,系统生怕看的人对道不甚了解,得灵虚子上官博玉友情附赠了一大堆内容,然后更加让人看不懂了。 谢知非抄的时候一个招式除了武学内容还有灵虚子上官博玉给予的道学讲义,谢知非下笔后陡然惊觉道系统对他的爱得实在是深沉。第一重的梯云纵他就抄了两页纸,而梯云纵有多少重来着,谢知非心惊胆战的拉出系统看了下自己的梯云纵:“……” 就算这个身体是系统提供的他也担心手指头会断掉啊! 去悄悄的见了西门吹雪的陆小凤回来后直接冲着谢知非过来,陆小凤的好奇心历来旺盛,来的时候忍不住就看了一眼谢知非在抄什么,看到后陆小凤顿时呆了: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自己的朋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默写门派秘籍,更何况金蛮殿上这群人一个个都身怀绝技,说不定就把纯阳宫的秘籍给泄露了。 然后陆小凤想了想谢知非抄的那些句子,又觉得他是多想了,秘籍上第一句话他看得便有些生涩,‘天地同归,大道纯阳。本不远离,身还不见。’这个可以理解,秘籍总纲之类的都是天上地下我最牛的调子,但是接了下来‘致虚极,守静笃,道大而虚静是为太虚’是什么个鬼情况? “……”陆小凤看得头脑发胀,只觉得谢知非写的不是秘籍,而是举子笔下的经史墨义。陆小凤默默的坐下决定不用理会谢知非,因为陆小凤已经知道,这个大殿上的人除了被他挡住了视线的木道人或许能看得懂之外,就算把谢知非写的这本秘籍糊那些人的脸上,他们也看不懂。 被挡住了视线的木道人眼皮子一抽,其实陆小凤完全可以不用挡他,因为他作为武当山成名已久的道士,他一样没·看·懂!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 我们来说说关于气纯: 七十年代的时候作者有一个亲友,是气纯,那是相当的仙,作者我眼中的红尘仙! 少言寡语,操作犀利,淡泊名利,为人可靠…… 还记得那时候我破防不够,纯阳也不够,后来刷了很久才刷出来一个非常好的加破防帽子,他当时直接点放弃了。原因是他看到我先点了要,所以不点了,因为纯阳ROLL点运气一直比我好! 现在想起来心都很暖。 当时阵法看好感度,不是随便满,而我没有六重好感亲友,纯阳知道后居然去练缝纫陪我刷了两天把好感刷到六重! 然后七秀和天策也想要,纯阳继续和七秀和天策将好感刷到了六重!还不断给我们提供手帕让我同七秀、天策好感也达到六重! 我和秀秀姐姐,天策大哥当时就觉得,纯阳那就是圣人在世啊!那些黑纯阳这个门派的喷子都见鬼去吧,纯阳这特么就是人间剑仙!感动得我们鼻子都酸了,三个人差点就抱头呜呜呜呜的好不好! 作者当时玩的万花,那时候流行叫亲友不叫基友,我们亲友四个人,七秀、万花、天策、纯阳,我们其他三个人对纯阳亲友那叫一个憧憬,都不敢叫名字,每日都是只敢叫道长道长的! 每天都是好友里问一句:道长在吗? 纯阳好友里如果回答:在。 立刻拉进来,好了,大家组队完毕那一天除非有特殊情况就不会有人退组。 后来亲友陆陆续续的A了,我很想大家就分别练了另外三个职业,纯阳是三个职业中最后练的,那时候都八十年代了,一开始我那个小心肝啊! 捂住…… 只觉得自己即将得到灵魂的净涤…… 一开始都不敢碰气纯技能的,都特么想好了以后自己走剑纯的路,后来的确也是那样。 说道这里我提一个小故事,团里原先的两个气纯是**啊啊!大**啊!! 打个慕容夫人一个人呢,上一秒一口一个没问题,下一秒把镇山河插给了慕容夫人。 团长绝望的吼:下一个! 另一个气纯重任在身、菊花一紧,特么转换目标把无敌插给了跟在夫人身后的天策!! 全团在团长的咆哮下鸡飞狗跳的聂云过去蹭无敌…… 咳咳!远了!回来! 说说刚刚入纯阳的时候,入纯阳第一日我心情澎湃的打开纯阳门派看到里面的对话…… 那种绝望,江湖不见! 不不不! 你们相信我,我的纯阳亲友绝对不是纯阳门派里那群逗比!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暗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3 09:40:26 凤梨我要拯救世界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12 18:16:18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1 19:29:22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静”,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2 23:06:13 读者“盛夏”,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2 21:17:35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人间九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从八月十五到九月十五,从紫金山到紫禁城,这一场旷世决战似乎终于开始了。 然而这一战才刚刚开始,就以荒谬的方式书写了结局,原本众人只当叶孤城身负重伤前来赴死,却没想到来的只是一个替身还被唐天纵的追魂毒砂给命中,叶孤城的替身凄惨的死了,死前什么话都没留下。 在场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们不敢相信名动天下的叶孤城会让一个替身来决战,然而事实就在眼前。或许是叶孤城怕死,或许是叶孤城怕坠落自己多年来的威名,总之的结果是叶孤城没有来,这场决战的胜利者看来应该是西门吹雪,因为他来了。 这时候陆小凤突然跳起来,他脑海中那些连不起来的断章终于练成了一片,他飞一样的冲到了魏子云的面前,不知道同魏子云说了些什么,这位大内红人脸色一变,立刻带着陆小凤准备离开了这里。 而后,金銮殿上突然发生了了变化。十几个来观战的人猛的发难将一个大内侍卫给杀了,并且挟持了金銮殿上剩下的六个。 不过这些人也太不自量力,或是他们本来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这十几个人或许是江湖一流高手,但在这里的任意一个都是超一流的高手,片刻之间便被陆小凤和和魏子云他们给清洗。 西门吹雪将眼睛转到了谢知非身上,谢知非仰面望天,手指掐了起来,装模作样的观星象。谢知非掐了几下,慢慢的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一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高人模样:“……” 司空摘星看了眼谢知非,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两步,他相信谢知非一定已经发现了他就是偷拂尘的那个人。司空摘星靠着低头看地的老实和尚问道:“和尚,这是怎么回事。” 不只司空摘星好奇,留在这金銮殿上的谁人不好奇,连西门吹雪也支起耳朵在听,似乎只有谢知非不在意。老实和尚面色愁苦:“这件事你不该问和尚,应该问叶孤城、陆小凤还有谢道长。” 众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又没半点用,因为叶孤城和陆小凤都不在这里,而谢知非闭着眼睛显然不打算说出来,谢知非如果不打算说,这里只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让谢知非说话。 然后被诸人寄以厚望的西门吹雪动了,他没有找谢知非,也没有管从四面八方增援过来的守卫,整个人快成一道烟往陆小凤离开的方向去了。 谢知非又叹了口气,一只蝴蝶的翅膀都能煽起龙卷风来,他这么大个人万一把叶孤城给煽没了找哪里去哭。谢知非没有西门吹雪那样的眼力,但他有小地图,小地图上有个蓝色的箭头,那个箭头还在慢慢的移动。 到手的鸭子无论如何都不能飞了,在众人惊诧之中谢知非像是腋下生翼,无需借力,御风而行的离开了金銮殿,眨眼间身影也消失在夜色里。 看到谢知非的轻功,司空摘星陡然一声惨叫,他跳起来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之前见谢知非登金銮殿的时候已经觉得对方之比自己轻功只是弱一点点,等到看到谢知非的逍遥游后顿时知道谢知非的轻功不但不比他弱还要比他精妙一点点,至少他无法做到在空中不需借力就这样飞行。 司空摘星急得在原地跳脚:如果谢知非还要去计较那一天的事情,他岂不是逃也逃不掉。 事实上用大轻功逍遥游惊艳了众人的谢知非内心已经叫苦不迭了,当他离开金銮殿掠过宫阙开始,那些黄名一秒变红使得他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气力值掉得更水银泄地一样,马上就要见底。 ——他快坠机了! 唯一幸运的是,小地图里终于出现了代表着叶孤城的蓝点,谢知非立刻把自己自由落体往那边掉下去。 跟在叶孤城后面跑的魏子云他们看到从他们头顶掠过的谢知非惊落一地下巴,江湖上再厉害的轻功那也不过离地一尺,并且需要不断借力蓄力,哪有说飞得比房子还要高并且根本不需接力的,这已经超出了魏子云他们对轻功的理解! 原本被西门吹雪堵住的叶孤城脸色还算平静,虽然有陆小凤出现,但被追杀本是他想象了许多结局中的一个。只是在谢知非也出现之后,叶孤城瞳孔一缩,再难平静。 无论是之前出现在南书房的陆小凤也好,还是现在从空中落下的谢知非也好,叶孤城都不想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们是如今少有让他在意的人了。 面对缓缓走过来的谢知非,叶孤城沉默了很久,这才对最后出现的谢知非沙哑道:“你也来了。” 我不来你能活吗?谢知非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惆怅:“嗯。” 叶孤城又陷入了沉默。 赶来的陆小凤也陷入了沉默,他忽然很想大笑。谢知非下山是为了渡劫,如今应这劫难的叶孤城必死无疑,这红尘劫如何度,这情劫如何解,谢知非又如何成就大道。陆小凤心里不平,之前在南书房他已经明白,叶孤城本意并非弑君,可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去探查为什么了,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因为叶孤城必须死在这里。 魏子云同丁敖对视一眼,他们瞬间动起来,指挥者守卫和大内侍卫将谢知非他们团团围住。百来人手持盾牌长戟组成铁墙,数百长戟寒光闪烁指着谢知非他们三人,在他们之后还有刀山还有枪林和待命而发的箭雨。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天子的威严不容侵犯,紫禁城内除了威严和尊贵之外,它的煞气也绝非其他人所能想得到的。 魏子云站在铁墙之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叶孤城。 而西门吹雪却视若无睹,他眼里现在只有叶孤城:“今日是月圆之夜,你是叶孤城,我是西门吹雪,我们的剑都在各自的手中,我总算是找到了对手。” 谢知非默默的看向西门吹雪:庄主,搞事儿否?现在搞事我很乐意! 魏子云他们立刻明白了西门吹雪要搞事的意思,正是明白了所以魏子云他们才更惊惧。魏子云对西门吹雪问道:“西门庄主难道要阻拦我等执法,还是说,西门庄主你连王法都不怕吗?” 西门吹雪还真不怕王法,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王法。西门吹雪也根本没打算理会魏子云,魏子云那些话不过是过耳风,他只对叶孤城说道:“此时此刻,我但求同城主一战,死生不惧。” 魏子云是用剑的人,对于西门吹雪这般将自己生死融入剑道的人,魏子云的敬佩油然而生。只是看着西门吹雪同叶孤城脸上如同寒酸的寂寞,魏子云脸色也随之变得严肃不少,因为他知道西门吹雪说的是真的,所以他更加戒备:“高手寂寞,我虽然明白庄主的心情,但王命在身……” 陆小凤立刻知道这事儿搞不好真的要闹大,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西门吹雪已经淡淡的一句话便打断了魏子云的长篇大论:“你难道要我和叶城主联手闯出去再比?” 皇城之类所有侍卫高手倾尽全力可以拦下一个叶孤城,但不一定拦得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个人,如果叶孤城出去了,无异于放鸟返林,放鱼入水。倘若叶孤城不死,他们要想抓对方便是难如登天,况且这里不止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个人,还有一个虽然还没表明态度但显然不会同他们站在一起的谢知非。 忽然魏子云鼻尖沁出汗珠,不只是他如此,丁敖这些人脸上同样冒出了细细的汗。因为他们看到了谢知非拔剑并且冷冷的看了过来,在谢知非拔剑的一瞬间魏子云顿觉自己身上如同负重上百斤那样沉,谢知非还没有动手,仅仅是拔剑之时的溢出的剑气已经如此恐怖,等谢知非动手的时候又该如何? 在谢知非的剑气下魏子云只觉扭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要比往日慢上不少,这般情况下想要拦住谢知非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魏子云脑子里转得飞快,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对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说道:“圣人之只允了你们在紫禁之巅对决,这里不是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淡淡道:“善!”然后他看向叶孤城,叶孤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魏子云的提议。 见这两个人同意,魏子云立刻松了口气:无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谁死了,最后得利的都是他们。 这一场必定进行的决战又退回了金銮殿上,叶孤城同西门吹雪之间没有立刻决战,叶孤城心很乱,如果他的心不平静下来,这一场决战西门吹雪是不会进行的。叶孤城需要同人说话来静静心,他先是问了陆小凤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而后又走向了谢知非。 叶孤城凝视着谢知非很久,随后轻声道:“此间事了,还请你将我的剑带走。” 谢知非不敢看叶孤城,因为他实在是怕自己笑场:城主啊,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有个技能叫镇山河。 谢知非将头面向天上的,半响之后才淡淡应道:“纯阳坐忘峰有琼枝千百,玉树满山,是个归隐的好地方。” 叶孤城不知道坐忘峰在哪儿,但既然谢知非说是一个好地方那一定会很好,叶孤城脸色柔和了许多:“多谢。” 人生有友如此已无憾恨! 不远处的陆小凤面沉如水,叶孤城一脸坦然转身应战,系统及时提醒谢知非:【侠士叶孤城与你好感已达莫逆之交】 谢知非沉默:“……”城主你回来,我们再聊聊? 既无后顾之忧,决战自当开始。 决战刚一开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片刻之间已经各自出剑数百,他们在金銮殿纠缠不休,两个人出剑的速度很快,快到金銮殿上的人几乎看不清。 谢知非默默的坐在金銮殿上将目光头向了系统友情提供的附近喊话: 叶孤城向西门吹雪挑刺,西门吹雪识破,未能命中! 西门吹雪对叶孤城平削,叶孤城闪避,未能命中! 叶孤城对西门吹雪间拨,西门吹雪格挡,未能命中! 西门吹雪对叶孤城啄崩,叶孤城规避,未能命中! …… 满屏的未能命中让谢知非老神在在的松了口气,不是他不行,而是: ——江湖侠士都需要加强自己的破防和无双! 最后,缠斗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停了下,各占金銮殿一方,他们两人身上剑意越来越盛,他们本身的剑气比他们手中神兵剑气更可怕,诸人知道这一刻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自己就是一柄绝世利剑,接下来那一击就是两人最后的一击。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两人,生怕错过了一丝半毫,西门吹雪占据了金銮殿的西面,叶孤城占据了金銮殿的东面,两人忽然动了起来,像是闪电流星般碰在一起。 谢知非也站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已经很近了,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同叶孤城的剑贴在一起,这时候再不落下去就没机会落了。 玄剑化生势,镇山河! 气场范围内解除队友所有的控制,免疫对手所有攻击,消除队友所有不利因素。 给你一个八秒不倒的真男人! 在剑指向西门吹雪脖子的时候叶孤城突然感到一种空灵,他回不去飞仙岛但他的剑可以去华山,他的剑可以传下去。既然他要死,为什么不死在西门吹雪剑下,那样绝对会比其它死法光荣许多。 高手决定不过是一瞬间,心里已下了决定的叶孤城手偏了下,剑尖也随之偏离了轨迹,剑势所指已然改变。原本指着西门吹雪喉咙的剑从西门吹雪的脖子边插过,而此刻西门吹雪的剑已经刺入叶孤城的胸膛。 叶孤城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当剑尖刺入的叶孤城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疼? 叶孤城不怕疼,只是任何人在心脏被刺穿的时候都会疼,他也不例外,他也是人。叶孤城看向自己的胸膛,他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而后叶孤城缓缓抬头看向西门吹雪,欲言又止。 叶孤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奇怪情绪让西门吹雪一愣,叶孤城的眼睛实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但是他手中的剑确实插入了叶孤城的心脏,西门吹雪握剑柄的手适才感受到了叶孤城心脏跳动的脉搏。 被刺穿心脏的人是不会活着的,西门吹雪还没看懂叶孤城眼底的情绪,叶孤城已经闭上眼睛往后倒了下去,西门吹雪现在只能感受到叶孤城停止了呼吸,这个人是真的死了。 金銮殿上诸人看到西门吹雪的剑尖就这么刺入了叶孤城的胸膛,所有看这场决战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不但看到了两名绝世剑客的顶尖较量,也见证了西门吹雪登上神座,成为实至名归的剑神。 这时候谢知非动了,他往叶孤城走过去,长长的衣摆随风而动,淡蓝色的气旋宛如冷焰。 原本金銮殿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诸人有将心悬了起来,他们知道西门吹雪同谢知非打过一次,未分胜负。而他们刚才又知道,谢知非同叶孤城必定谊切苔岑,否则叶孤城在决战之前也不会拖谢知非带他的剑离开这里。 陆小凤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他比其他人还要知道的多一些,谢知非对他承认过缘在叶孤城身上,叶孤城是谢知非的成道的劫难! 陆小凤实在是怕了叶孤城要是想不通,或是脑子一热要对西门吹雪下战帖。 西门吹雪站在那里原本还在发怵,他现在的心境有些微妙,玄之又玄似乎已经置身事外一般。 直到谢知非走过来,西门吹雪才回神,他抬起自己手中的剑轻轻一吹,剑尖上一滴血随之落下。西门吹雪将剑回鞘,静静的凝视走过来将叶孤城抱起的谢知非,并不准备拦一下。 如果谢知非不这么做西门吹雪自己也会这么做,因为西门吹雪绝不会让叶孤城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上警醒示众,那不应该是叶孤城的结局。 但是西门吹雪不阻止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丁敖对谢知非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谢知非抱起叶孤城,其实叶孤城比他还要高一点,将叶孤城抱起来的谢知非顿时觉得自己行动有些迟缓。不用看谢知非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一定有个名为负重的不良状态,他抱着叶孤城慢慢的移动,在被诸人注视下宛若闲庭信步一般:“带他离开这里。” 丁敖厉脸色一变,他拦在谢知非面前将剑横在自己身前,不过他不敢出手。谢知非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谢知非已经走了好几不,退无可退的丁敖斯声利喊像是野兽的低吼:“你不能把叶孤城带走,他是乱臣贼子,无论死活你都不能将他带走。” 随着他的话落地,金銮殿守候的守卫立刻在赶过来结阵,这些守卫或许不是武林高手,但是他们手中有神兵利器,将近一千把诸葛连弩上的箭锋在黑夜里像是等待猎物的野兽之眼。 谢知非停下脚步静静的看了会儿丁敖,然后看向自己手中抱着的叶孤城:长老啊,风紧,私以为等会可以把你丢下去某家自己开跑了。 叶孤城闭着眼睛脸色雪白,一个死人是没办法回复谢知非问题的。只是谢知非想归想,到手的长老实在是舍不得丢,他不着痕迹的颠了颠叶孤城,约有一百六十斤吧。 深觉叶孤城可以减肥的谢知非将眼睛重新转向了丁敖,谢知非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在自己四周插满气场,红名太多他有点方,只有把所有的崽儿都生|出来才心安:“……” 谢知非不说话,丁敖却觉得自己懂了谢知非的意思,他握剑的手紧到发白,他的身体在抖,可是他的声音却一点都不抖:“谢道长本是方外之士非我红尘中人,剑是仙剑人亦仙人,何苦为了这贼子自贬红尘做下不智之举。叶孤城弑君枉上乃是国之罪人,就算是给他收尸的人也有连坐之罪,谢道长可要想好了!” 原本站在一边的西门吹雪将头侧过来,他同样没说话,只是一声不吭的站到了谢知非的身边,西门吹雪不说话可这样的行为已经让丁敖脸上的肌肉都痉挛起来,他说起话来也带着一种急切:“难道西门庄主也要包庇朝廷的重犯?还是说你们自认能从三千御林军和一千大内侍卫下活着将这叛贼带出去?” 丁敖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同僚也站出来,他们同丁敖站在一起,他们都不怕死,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谢知非和西门吹雪将叶孤城的尸体带出去,那会有损天颜。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如果他们两人联手不能的话,那么现在呢。”陆小凤慢慢从谢知非身后走出来,站到谢知非另一边对丁敖说道:“你莫忘了,这里还有我。” 看到陆小凤走出来,丁敖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了,他得脸色现在比月光还要白。屠方这些大内高手瞬间冲过来,之前那名总是弯着腰的老者也将腰直了起来,大内侍卫们将弓|弩上弦拉满,刀剑出鞘,蓄势待发,似乎今夜的紫禁之战才刚刚开始。 这时候金銮殿上的江湖人士下来了不少,有被陆小凤拉上金銮殿的卜巨,有武当山成名以久的木道人,还有生了第三只手的司空摘星和摇头叹气愁眉苦脸的老实和尚他们,这些人任意一个都会让丁敖脸色不好看,更何况现在他们都站在一起不说,上面还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准备下来。 这一战从人数上来看,似乎没有悬念;从两方人的脸色来看,似乎又悬念迭起。人数最多的这一方个个神色紧张,人数少的这一方谈笑自若,大战一触即发。 从南书房出来后一直没做声的魏子云这时候说话了,他是带着陆小凤去护驾的功臣,也是大内的总管。魏子云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说道:“如若一战,我们必定两败俱伤,你们说这样的结果谁可以来负责。” 似乎在场没有人可以负责,因他们一动手必定会血流成河,这里的江湖名宿至少有一半会将命留在这里,而皇城内侍也会尸横遍野,整个紫禁城内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负责,也只有那一个人可以阻止这件事。 一名黄衣内监弯腰从黑夜深处疾步行来,在他身前还有一名内监为他掌灯,两人很快,等到他们近了诸人才发现,那名弯腰的内监手上捧着一卷折叠的黄绸,上面用金丝绣着缕缕如生的五爪金龙,他的到来牵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这名众目所睹的黄衣内监在诸人十尺之外停步高呼一声:“圣旨到,众人听旨!” 九重天子,威寰宇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当黄衣内监口中喊出那几个字之后,无论是剑拔弩张的大内侍卫,还是手持兵器的宫内巡守,或是神色轻松的江湖侠士都对着那名内监跪了下来。 西门吹雪也不例外,他握着剑缓缓的跪了下去,谢知非抱着叶孤城,同样对着内监跪了下去。让他们下跪的,是那名内监手上的黄绸,因为那是天子的话,而他们都是天子的臣民。 黄衣内监小心的将那明黄绸缎张开,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尖声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着陆小凤、魏子云即刻到南书房,其他各色人等,即刻出宫。” 既然除了陆小凤的江湖人士即刻出宫,那自然也包括假死的叶孤城。谢知非松了口气,天子金口玉言,话不能改,谢知非抱起叶孤城便往外走,西门吹雪跟在谢知非身后亦步亦趋,他要送自己对手最后一程。 其他人看了看谢知非他们,又看了看随着黄衣内监离开的陆小凤,再看了看围绕着他们的大内护卫,也很随着离开了紫禁城。 唯有陆小凤转身看了眼自己的好友抱着一具尸体离开,仰天长叹一声随内监往南书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 关于莫雨和毛毛谁攻的问题。 与其考虑这个问题,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少盟主什么时候成为七星??!!这样不管是推倒莫雨之后毛毛跑出来,还是推倒毛毛之后莫雨跑出来,那都是相当值得期待的。 完全可以脑补为:我媳妇儿我吃了,我现在帮他站岗!! 。οo☆。o。οo☆。o‥°‥°。οo☆。。。。οo☆。o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๑· . ·๑)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3 21:21:36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3 21:58:37 。οo☆。o。οo☆。o‥°‥°。ο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ง ·̀_·́)ง 读者“8945”,灌溉营养液+32017-01-13 22:37:17 读者“要睡觉嘛”,灌溉营养液+52017-01-13 20:51:37 。οo☆。o。οo☆。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人间十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九月的华山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万里晴空,一只仙鹤凌云而起,叶孤城坐在青松之下顿觉不真实,他想过自己怎么死,但没有想过自己怎么活。 随着西门吹雪的剑尖刺入他心脏,在叶孤城奇怪为何他一点事都没还是说死亡就是如此的时候,耳边居然响起来了谢知非的声音:闭气! 不怕死的人自然也不怕活,能活着就绝对不会再选择去死,听到谢知非声音那一刻叶孤城片刻间便明白他不会死了,自然顺从心意选择了活。 这世上有一种装死的神功,叫龟息。几乎整个江湖都知道,且有三成的人都会,因为这一门功夫不只可以保命,还可以长时间屏息,让身体陷入假死状态。如果遇上雪崩海啸之类不可抗拒的灾害,这是最方便也是最可行的功夫。 叶孤城没有问谢知非为什么要救他,救已经救了,他如今孑然一身即便好奇再问这些已是无用。叶孤城只是在醒了之后走出自己休息的木屋,在这座山峰上找了一个靠崖的松树打坐:“这是哪儿?” 没在木屋里找到叶孤城的,顺着小地图提示找到这里的谢知非心里七上八下:“坐忘峰。” 果然是坐忘峰,叶孤城沉默了半响沙哑道:“我身负重罪,你这样做会被株连九族,你师门也不能避免。” 谢知非顿时无话可说,他到是没想到叶孤城这个弑君的居然比陆小凤那个救驾的还要在意这个,不过这也挺好说的:“天子金樽玉口,白云城主以伏法,从此世间再无白云城主叶孤城,如今在我面前的,是我纯阳宫闭关多年的传功长老。世间万物奇妙,造物钟灵,两个互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样也是有可能,天子万民之表,总不能以相似二字论罪。” 叶孤城淡淡的看了眼谢知非,而后又见目光投向面前的深涧。之前叶孤城一心求死,后来侥幸得生,现在反倒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叶孤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谢知非倒是早就有安排:他包包里满满的秘籍都等着叶孤城打开。 树上不知道哪儿跑过来的猴子,大约是来坐忘峰找松果,灵活的身形不断在树枝之间跳动,当它看到一坐一站位于树下的谢知非和叶孤城之后,从数枝上跳下往两人扑来,像是要捉弄这两个人。 谢知非气定神闲的给猴子送过去一个七星拱瑞。 猴子还在半空没落地,身形陡然停顿,上不挨天下不接地,就那么骤然停顿在空中。 叶孤城瞳孔一缩:便是如此! 无论是谢知非救他时候那种不为人知的神鬼莫测手法,还是如今他看得见的这道巨大剑气,都已经脱离他对剑法承载的含义。叶孤城眼睛动了动,他或许知道谢知非为什么要救他了,求道孤独,难有合适的对手,也罕有适合的道友。 将猴子定在空中,谢知非怜惜的看了眼那只被吓傻了的猴子:没解控就老老实实的忍吧,几十秒之后你就可以掉下来了。 将长剑回鞘,谢知非缓缓走向坐忘峰边缘,由着坐忘峰上的雪落在他身上。 叶孤城静静的等待谢知非说话。 “大道纯阳……”谢知非无限惆怅,万事开头难,他总算把长老拐来了。谢知非闭上眼睛内心开始默数,从一只羊数到一百只羊后谢知非这才转身对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的叶孤城说道:“道大三千无止境,剑道亦三千其一。师弟今出关,我纯阳终不仅限气宗一脉。” 叶孤城保持沉默:“……”他不太听得懂,听不懂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叶孤城的不合作让谢知非非常为难:师弟,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这样不配合我会很尴尬! 从一到一百,现在又从一百数到了一只,心里终于不那么怂的谢知非对叶孤城淡淡说了句“师弟随我来”便径直往木屋走去: ——前几次都是叶孤城给他背影,都是他追着叶孤城跑,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装逼。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怂! 叶孤城停顿了了下,还是站起来,顺着谢知非的脚印一深一浅的走向木屋。 木屋的门是敞开的,叶孤城直接走进去,木屋里一张简单的四角桌以及一张泥土炕床,这里就是叶孤城醒来之前待着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桌子旁边坐了谢知非,而在桌子上除了原先那一盏油灯之外,桌上多了一套衣服。 蓝白相间的道袍,压在道袍上面的是一个蓝色的道冠,这套衣服和谢知非那一身一样,虽然是道袍,比起道家其他门派的道袍华丽许多。谢知非对叶孤城指了指道袍,对看着他的叶孤城说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纯阳传功长老当如是。” 每一个气纯都对剑纯恨得牙痒痒的,因为他们的辛辛苦苦插的气场总是被爆爆爆,不但被爆还自带定身。连号称无敌的镇山河都不列外,不知道有多少气纯用来救命的镇山河还没享受到第一口便被爆得干干净净,同门爱再见! 不少的剑纯也讨厌对面的气纯,除了七秀大长腿那个说不清到底是近战还是远攻的门派外,剑纯就没见过比气纯难缠的远攻。控场技能比剑纯多就算了,两蹑云两轻功也一样,一旦拉开距离想要再缠上去就难如登天,说好的同门爱呢! 不过正所谓没有相杀,哪儿来的相爱,几乎每一个单修的纯阳都会忍不住去收集另一半的套装做收藏。 作为一个除了攻防外专注PVE的单修气纯,大橙武是谢知非的梦想,同等级太贵买不起的谢知非经常跟着团长组团去刷低一个等级的玄晶。 荻花宫圣殿这些副本不知道谢知非他们团队刷了多少遍,团长手太黑,玄晶一个都没出没人要的东西倒是出了一大堆。最后为了奖励谢知无敌落来从不拉后腿,知情达理的团长硬生生的插了一堆没人要的纯阳牌子说是让谢知非卖了钱修装备。 ——搞笑呢,牌子没花个几百金换成衣服卖得出去吗! 咆哮的谢知非舍不得丢就换了一套剑纯的南皇套装做收藏,现在正好拿出来给叶孤城。 谢知非端正做好,叶孤城神色一凛随之坐直等待谢知非接下来的话,。 谢知非将南皇套推给叶孤城,没被拒绝便说道:“纯阳剑宗重剑意,以气为兵,以剑为辅。” 叶孤城听之觉得甚是有理,然后他就看到谢知非伸手探入那延地广袖,从里面掏出一本书,又一本书,还有一本书…… 叶孤城看了看桌上的书,又看了看谢知非的袖子,忍住了想要询问谢知非是如何做到在袖子里藏下那么多东西的,他将视线转向桌上,随意取了其中一本到手中——《天道剑势》 从名字上看便知道这是一本秘籍,结合谢知非之前说的话,他手中这本必定是纯阳宫剑宗的秘籍。 谢知非的剑法精妙叶孤城已经亲身领教,他至今不知道谢知非是如何做到让他即便心脏被洞穿也没事的。所以当这一本秘籍在手的时候,叶孤城非常心动,他也知道了谢知非的想法:白云城主已死,他若翻开手中秘籍,那从今以后这世间有的便是纯阳宫传功长老叶孤城。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不会被虚名吸引,但是任何一名剑客都会被绝顶的剑法吸引。 叶孤城看了看谢知非,他在谢知非那双眼里实在是看不出情绪,所以叶孤城重新将视线对准自己手中的秘籍,他沉默一会儿,翻开了第一页:纯阳御剑之术,以剑为主,以气为辅,舞剑之时攻势凌厉,有如凤舞龙飞,令人目不暇接。 叶孤城眼睛一亮,立刻往下翻,第二页最上面有十二个字:大道无术。绝圣弃智,返璞归真。 这段话叶孤城懂了其中的意思但是没懂剑法的招式,他接着往下看:术者,道也。为而不争、利而不害…… 叶孤城手一顿,默默的往下翻了一页: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叶孤城沉默了片刻,又翻了一页:以朴应冗,以简应繁…… 连续翻了几页,秘籍上面的内容都让叶孤城保持默然。 谢知非一直垂着眼帘憋笑,半响之后叶孤城将《天道剑势》放回桌上,对谢知非叹了口气:“掌门,我尚缺一套《道德经》。” 他就知道是系统提供的东西坑爹,不是他智商不够!谢知非慢慢的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两本书,正是《道》、《德》二经。 ——“大善!” “……”面对一本正经的谢知非,叶孤城哑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谢知非在笑。 为了那一堆精妙的秘籍,即便纯阳宫比他在京师城外呆的破庙还要破旧,叶孤城依旧决定在纯阳宫留下来,留个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叶孤城每日不是抄经书就是看秘籍,即便没有昔日做城主那时候的八面威分,却也算得上是充实,尤其是沉浸在自己喜爱的剑道时,即便吃的是风雪那也是快乐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冬月末的时候纯阳宫多了一名管事,随之纯阳宫的账本上多了一大笔钱。腊月的最后一日谢知非用地图喊话喊了一声要在吕祖诞辰之日广收门徒,接下来的一个月华山就没清静,来了一坡又一坡人就是为了查探纯阳宫地址在何处的。 其中就包括花满楼的大哥花盛亭,当花盛亭发现谢知非出身的纯阳宫当真是昔日他见到的废墟那时候,脸上神情一言难尽。不过随着这些人的到来,纯阳宫具体位置终于被江湖知晓。但这些人知道了纯阳宫的具体位置和收徒时间之后,来华山的人也就立刻减少。 在他们看来,高人都有怪脾气,这些人也怕惹怒了谢知非,使得谢知非改变主意不收徒,那他们才是得不偿失。 武学传承不易得,那些个来去无踪的高人几乎都是一脉单传,而天下间的大派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并且这些大派除非根骨异常优异或是背景雄厚非常的人之外,多是收一些孤儿入门,像谢知非那样除了年龄和悟性之外,来者不拒的几乎没有。 这让不少江湖中的小世家或是实力并不强劲的人动了心思。 谁不觉得自己的人悟性高,在他们眼里唯一阻拦就是十岁以下孩童这一条件,他们虽然自己达不到要求,但是自己的儿女却是可以的!他们只需要将有悟性年龄又合适的孩子在吕祖诞辰那里带去纯阳宫便可。 这样华山上又清冷下来,直到二月纯阳宫迎来了一个客人。 二月的华山依旧雪垒三尺,陆小凤走到纯阳宫大殿那里拍了拍裤腿,从山下上来就算他有内力护体,这样的大雪也会冻腿。 将自己脚上附着的雪拍落,陆小凤这才开始打量四周,他之前在山下已经发现纯阳宫在大肆修葺,作为纯阳宫门面的大殿比起陆小凤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变来得看不出曾经的模样,昔日那个破败不堪的大殿已经变得光彩耀人,泰平和泰安两人在大殿里守卫大殿的安全,见到陆小凤来了他们两人也只是简单的作个揖。 陆小凤围着大殿里的道人雕像转了圈,从雕像手中持剑的姿势明白这人就是纯阳子吕洞宾,而后对一脸肃然的泰安问:“你们掌门现在在哪儿?” 泰安原本冷漠的脸突然有一瞬间的古怪,任谁知道自己观里藏了个朝廷命犯做长老,而掌教却一口咬定只是长得像的时候那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古怪表情:“掌门同传功长老在悟道台。” 传功长老?陆小凤愣了下,谢知非不是说纯阳宫只有三个人的吗,怎么又多了一个传功长老。 陆小凤又看向泰安,泰安没理会他,陆小凤知道这个传功长老只有他自己去看了,索性他来过这里,知道悟道台在哪里地方,直接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上了广场。 “知非!知非!”陆小凤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到了悟道台,陆小凤速度很快,几下便看到了悟道台。悟道台上有两个人俯身在案似乎在抄写什么,一个人广袍白发自然是谢知非,另一个人蓝冠白衣看起来莫名的熟悉。 还没等陆小凤细想这个人是谁,那名白衣道人似乎抄完了一卷抬手换纸,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之后陆小凤灵活的舌头顿时打了个结,所有还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我听说你要在四月十四收徒弟,你……” 在悟道台上有两个人看向陆小凤,那模样非常无辜,像是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陆小凤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话的:“叶!叶!叶!” 叶孤城停下抄写的《道经》,他看了眼谢知非,对方的眼里全是笑意,叶孤城放下笔忍俊不禁道:“这位施主怕是认错了人,我并非叶叶叶。” 不是叶叶叶,那就是叫叶孤城了。 陆小凤心里又惊又喜,他突然想哭,又忽然想笑,恍惚恍然觉得自己在梦中。陆小凤跳起来打了自己一巴掌,巨大的响声和疼痛之后他终于回过神,陆小凤脸上的表情挤在一起说不出的滑稽:“叶孤城你竟没死!不,你应该死了的,我看到西门吹雪的剑刺穿了你胸膛,你不可能会没死!” 这下谢知非终于说话了,不过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我纯阳传功长老多年闭关苦修,今才修炼有成出关授课,叶长老从未下山又何谈认识陆施主,不知陆施主何出此言?” 叶孤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听到叶孤城和谢知非这么说,陆小凤聪明绝顶的脑子立刻活动起来:谢知非修道,道家法术到达一定时候据说可以撒豆成兵起死回生,即便谢知非不会起死回生但未必会没有救人的绝技。所以那里在紫禁城谢知非才会一反常态,一定要带走叶孤城的尸体。 白云城主不能活着离开紫禁城,那就只能将尸体带走,而尸体离开紫禁城之后活过来自然就不再是白云城主! “对了对了,知非说他与你有缘,还说他要应劫,我还当……”陆小凤没理会谢知非的话,他一个人在原地自言自语然后猛的一合掌,在悟道台下的雪地里翻起了跟头:“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小凤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武林名宿的样子,陆小凤一连说了好几个‘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才翻身上了悟道台:“没错,纯阳宫传功长老只是有些像我一位故友,不但长得像,名字也像,是不是?” 谢知非好笑的看着对叶孤城挤眉弄眼的陆小凤:“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说到正事,陆小凤立刻冷静下来,他将叶孤城抄好的宣纸拿起来看了下,居然是《道经》,陆小凤立刻放下,对静候下文的谢知非说道:“我想让你追杀我,不顾我生死的那种追杀。” 谢知非点点头:“哦。” 陆小凤本来是等着谢知非问他为什么,如今谢知非一点也不配合,兜着秘密的陆小凤忍片刻实在是忍不住,他搔了搔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追杀我?” 谢知非像模像样的掐了下手指,垂眉做沉思状:“我现在只是想,我该用什么名义追杀你。” 陆小凤好奇的盯着谢知非的指头,他是在想不明白这指头掐来掐去的能有什么用,偏偏谢知非怎么看都像是知道了他要做什么那样实在是奇也怪哉。 陆小凤随意说了个理由:“要不我去把纯阳宫藏经阁给烧了?” 藏经阁那地方还是个废墟,未来的模样还在昔日白云城主府管家,今日纯阳宫管事的图纸上没弄出来。 白云城城主府的管家虽然没有万梅山庄的管家厉害,但对叶孤城依旧是忠心耿耿,去年九月十五之后天下皆知叶孤城的尸体被谢知非带上了华山,这名管家在紫禁决战这件事淡出众人视线之后居然悄悄的找上了谢知非,言语之间就是一个意思,希望能用城主府多年珍藏换走叶孤城的尸体。 黄金、珍珠、道典、珊瑚、绫罗……趁着新城主还没选出来,道长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些东西谢知非都想要,所以他直接带着华发满头的管家去了坐忘峰,找叶孤城敲门: ——师弟,东风快递,你的包裹到了! 那名管家在见到叶孤城之后先是以为见到了鬼魂,立刻跪下在门口趴着诉说了一大堆思念之后,陡然发现叶孤城脸色铁青是真人,之后管家就哭了。白发苍苍的老人顶着叶孤城黑得滴水的脸,抱着叶孤城的腿嚎嚎大哭。 众人并不甚明白叶孤城为何要弑君,但是叶孤城的管家知道,所以他才会哭得那么惨。第二日天不亮,管家就离开了华山,他没有子嗣只有一群还算忠心的手下,再见的时候管家差不多把他能带来的东西都带来了。 叶孤城一句“这是我掌门师兄”就把对自己忠心不二管家丢给了谢知非自己去抄书悟道,而谢知非立刻把纯阳宫的一切日常都丢给了这名老人,自己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至于管家会不会为了叶孤城夺|权,谢知非悠闲的表示:要夺就来快来夺吧,他反正任务完成了就要开跑,夺|权什么的对他而言完全是无所畏惧,来呀,谁怕谁啊! 不过即便如此,谢知非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悲伤:别人的管家忠心耿耿,他的系统专拖后腿! 谢知非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叶孤城,这家伙自从拿到了剑纯的秘籍之后,比他还要洒脱,夺|权这东西估计谢知非一辈子都不会想。谢知非慢慢转头,对陆小凤无奈的说:“藏经阁还未修好。” 陆小凤眼睛一转,再次提议道:“我把叶孤城托付给你保管的剑折了。” 这下叶孤城漆黑的眼珠动了下,他静静的看着陆小凤,有声的威胁:“你若折剑,掌门或许不会追杀你,但我一定会追杀你。” 他自然不能让叶孤城去追杀他,因为那样叶孤城还活着的这个消息将天下皆知。那时候即便天子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能,陆小凤长叹一口气:“我现在觉得,或许找西门帮忙还要方便一些。” 叶孤城顿了下,他本来没兴趣理会陆小凤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在听到西门吹雪四个字他又忍不住好奇:“你找他,用什么理由?” “西门一心向剑冷落了花容月貌的妻子,我一届浪子自然要趁虚而入。”陆小凤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个想法绝对是众人想不到,只有他才能想出来的:“夺妻之恨若不杀我,西门岂能罢休。” 叶孤城失言片刻,点头道:“确实足够。” “虽然说是找来的理由,可确实有一定的依据。”陆小凤叹了口气,紫禁决战之后西门吹雪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利剑,原本被孙秀青焐热的心似乎也重新变得冰冷起来。 陆小凤想到他年前去万梅山庄的时候,孙秀青憔悴的容颜不禁头大如斗:“我不想破坏他已有的幸福,所以只能来找你,因为这天下间除了西门以外,只有你出手,别人才会相信我真的会死。可是我现在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 谢知非低头思索了下,对陆小凤说道:“理由我倒是有一个。” 陆小凤笑逐颜开:“什么理由?” “言不语而众生听令,身不动而天地俯首,天道无情,太上忘情。” 谢知非眼里露出狡黠的意味:“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我既渡劫不成自当斩情,友情亦是其一,当斩!” 陆小凤心里咯噔做响,谢知非口中的太上忘情可不就是无情,他本就是害怕西门吹雪完全融入无情道所以才来找的谢知非,哪知道听谢知非的意思,似乎要从昔日无为道走入无情道。 陆小凤心里道了一声苦也,他今日所为岂不是自作孽? 叶孤城瞬间明,顺着谢知非的话往下说:“既然掌门无法开辟造化之情,那么只要陆小凤身死,也可勉强达到忘情之境。” 谢知非点点头:“叶长老言之有理。” 重新执笔的叶孤城将羊毫笔蘸满墨汁,又开始抄写《道经》。最近一段时间抄写感悟颇多,叶孤城觉得他对‘人剑合一’这一招的领悟差不多也快到火候了,或许这两天之内就能悟得,到时候同谢知非对上一场试试威力:“现在陆小凤就在这里。” 谢知非慢慢的抽出水玉长生剑,将剑尖指向陆小凤:“长老所言,深得我心。” 陆小凤这下终于懂了谢知非的意思,他尖叫一声,立刻往后翻跟头掉下悟道台,因为已经感到了谢知非的剑气。 魏子云曾经同他描绘过谢知非的剑气可怕,陆小凤如今身在其中才知道为何魏子云用可怕来形容,他若是再不跑,谢知非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让他血溅纯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人间十一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最近的江湖像是像是被烧滚了的沸水,大家的热情都被一件事情点燃了: ——纯阳宫掌教剑仙谢知非追杀陆小凤,不死不休。 紫青莼菜卷荷香,玉雪芹芽拔薤长。晚春本是杨花满天做飞雪的美妙时节,面对园内百般红紫斗芳菲的景色【注】,房内的几人确是阴郁存于心,冬似乎驻足在他阿门心间未曾离去。 花满楼、木道人、司空摘星、唐二先生、苫瓜大师、古松居士、潇湘剑客。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名动江湖的武林名宿,如果他们联手这世上没有他们不敢闯的地方,可是现在他们聚在一起,却个个愁眉苦脸。 他们七个人围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只有一张薄薄的宣纸,宣纸上仅有寥寥两句话,就是这两句话让他们如临大敌: 二月二十四,滇州,谢知非在石林追上了陆小凤,一剑削平数根石柱。 三月十一日,蜀中楚风寨,谢知非不伤楚风寨一人,逼陆小凤跳下悬崖。 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实在是看不出更多花样的木道人猛的饮下杯中的酒,对其他人问道:“你们谁知道谢知非为什么要追杀陆小凤?” 司空摘星他们都将视线对准了花满楼,这里的人和陆小凤都是朋友,但是这里的人只有花满楼和谢知非是朋友,当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谢知非已经满天下在追杀陆小凤了。所以,如果这里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一定是花满楼。 “知非这么做,是为了成就他的道。”花满楼握着手中的酒,轻啜一口,他不爱杯中物,只是今天心情沉重所以需要借助杜康一解忧愁:“知非修的是无为道。太上无为,太上忘情,他出世下山便是为了如此。而陆小凤是知非最好的朋友,可以让知非生出私心动摇他无为道的朋友,只要陆小凤活着谢知非就无法做到心无偏颇,太上忘情,所以他要杀死陆小凤。” 房间里随着花满楼的话落地立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对于一个一心求道的人来说,只要能成道,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即便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潇湘剑客忽然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潇湘剑客喝得太急,一杯酒下去他捂住嘴闷声咳嗽两下,原本铁青的脸色也有一点红。而他身边的司空摘星喝得更快,一杯接一杯,像是要把桌上的酒一个人喝完。 房间里的人要么垂下眼帘低头思索,要么不断的喝酒,只有花满楼还能保持一点镇静,他抬起酒杯再次浅浅的啜了一口:“陆小凤曾问知非为何满头白发,可是因为走火入魔导致。那一次知非很久没有回答,最后只说了句‘朝闻道夕死可矣’,他不会放弃自己成道的机会。” 谢知非少年白头,其中必定有许多不可为人道的故事,房间里的人都知道,那个故事一定非常的凄凉,才会让谢知非这样的人也会满头华发。同时他们也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谢知非对道的追求必定比他们想的更要深刻,就像花满楼说的那样,谢知非不会放过陆小凤的。 “我不认得陆小凤,可是我知道他对我唐家有大恩。”唐二先缓缓道:“我唐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在我唐家眼里,事情没有可为不可为,只有想为不想为!” 听到唐二先生的话,木道人却开始摇头,他虽然不赞同唐二先生的话,可他认同唐二先生决定为陆小凤赴险的行为。木道人对众人提供了寻找陆小凤方向::“类似谢知非这样的高手,陆小凤如果要逃亡,选择的方法无非四中,入海,出关,隐市……” 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过来后,木道人才说出最后一个也是最可能的一个:“穷山恶水!” 大家讲眉头拧紧,木道人的猜测是对的,面对谢知非的追杀,可好也是唯一能安稳逃掉的方法就是在十万大山之中苟延残喘。可是神州万里,他们该去哪儿找才找得到! 花满楼顿了顿轻声道:“知非本是为了历劫下山,当时我与陆小凤都以为这个劫是应在叶城主身上,却没想到这个劫最后居然应在了陆小凤。陆小凤同我说过,知非只需渡劫成功就能成就大道,踏破虚空指日可期,而现在……” 大家心里更沉重了,他们虽然是陆小凤的朋友,却不能说谢知非错了,易地而处,他们未必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花满楼心里难受得紧,他已经啜下了第三口酒:“我知道知非的剑法,那不是凡间所有,他若下定决心杀一人,这世上几乎没人躲得过去。” “没错。”木道人叹息着道:“有一次陆小凤在我这里喝醉了,他告诉我,这世上能杀死他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西门吹雪,一个是就是谢知非。” 这一次其他人没有再保持沉默,唐二先生第一个站起来,一声不吭立刻往外走,像是忘了他之前掷地有声的话语,不准备再管陆小凤这件事情了一样。而古松居士则是长叹一口气,口中喃喃低语听不真切,但也是起身迅速离开了这里。苫瓜大师低声诵了一句佛号,愁眉苦眼的站起来,跟着古松居士的脚步离开了这里。接下来是潇湘剑客,他走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前面三个人慢,眨眼便到了院子里。 司空摘星神色几变,他将酒杯‘哚’的一声放到桌上,杯中美酒溅出来一半落到桌上星星点点,他走得最后速度却最快:“我不是来喝酒的!” 除了花满楼和木道人,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走了,木道人再次饮了一口酒,脸上说不出的萧条无奈,叹了一声世态人凉:“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他们都是名动一方的存在,现在他们却都走了。” “因为他们要急着去纯阳宫。”花满楼没有木道人那样的悲观,他对木道人缓缓道:“他们只是想快一些知道,如果自己是陆小凤该怎么逃。” 木道人‘嗯’了一声,垂下的眼帘遮住自己心中的算计。 而远在花满楼他们万里之外的浙洲,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附近的小镇大街上,所有的门窗都轻掩,街道两边居然连一个小贩都没有。不管是居住在这里的居民,还是路过这里的行商,又或是一些武林人士都躲在道道路两旁的房间里,透过些许缝隙或是躲在墙后往外看。 在小镇的大街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人白衣胜雪,神色默然,一头黑发及肩。而在大街的另一侧,一个人道袍烈烈,神情空寂,三千白发束于脑后。 那些躲起来的居民和行商齐齐打个寒颤抖,捂着双臂上的鸡皮疙瘩: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好惹啊!还是躲小心些吧,万一被殃及鱼池那就没地方哭了。而一些江湖人士则是两眼放光:没去成紫禁城,在这里看一场剑法巅峰对决也是此生无憾! 一身白衣,足不染尘的西门吹雪对谢知非冷冷道:“陆小凤呢?” 谢知非将剑□□,淡淡道:“死了。” 半响后西门吹雪这么说道:“可惜……” 也不知道这一声可惜是不是在可惜陆小凤,因为西门吹雪的脸上实在没有失去朋友的那种难过,他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而后就像是将陆小凤这个人彻底抛到了脑后一般对谢知非问道:“你既斩情,可已成道?” 斩个毛线的情,他要是斩情了就不会现在还怀念家里还没吃完的方便面! 谢知非那双空灵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对西门吹雪吐了模拟两可的一字:“然。” 西门吹雪点点头,而后瞬间拔出自己的剑“请!” 比起在紫禁之巅那一张,西门吹雪的剑法高深了许多,远不是谢知非和西门吹雪第一次交手那样还带着人情的温暖。现在西门吹雪的剑,就像是冰雪折出的光,海啸扑来的浪。而谢知非也已经变了许多,身为一个PVE居然放弃了所有的会心会效全部叠成了破防无双,面对宣战的西门吹雪,谢知非与叶孤城多日对练来的经验让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剑往下一带。 **独尊! 生太极里的**独尊,减速一半之后再叠一半的减速,让你瞬间变五秒的残废! 几把淡蓝色的飞剑出现在谢知非身边,倾泻而下的剑气让刚入气场的西门吹雪一顿,身体立刻不能动弹。眼看那些绕着谢知非的飞剑往齐齐往他飞过来,西门吹雪闷哼一声,身形一扭竟然奇迹般的躲过了这些飞剑。 而谢知非趁着西门吹雪往一旁躲的瞬间,一道阻止运功的八卦洞玄打出去。西门吹雪还没明白自己为何无法提起内力的时候,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剑影透过西门吹雪的身体——七星拱瑞! 西门吹雪这下是保持定在半空的姿势彻底动不了,他看向谢知非,眼里是一种遇到自己心爱之物的狂热阳光。西门吹雪原以为自己在剑道一途更进一步,在剑道上已是世无敌手,却没想到谢知非斩情之后更盛,他在剑道一途上又有了对手。 西门吹雪的声音沙哑难耐,那是一种激动到了极致之后的话语:“你精进了!” 谢知非点点头:“庄主亦然。” 街道两旁那些偷偷摸摸观看的普通人有不少吓得牙齿疙瘩疙瘩响,那种飞来飞去的剑那人是人能使出来的,这个白头发的人分明就是妖怪啊,有一个胆小的居然就这样吓来失禁。而那些悄悄混在普通人里的江湖侠士则是觉口干舌燥,恨不得明日就是四月十四,他们现在就在华山之上。 仗着四十多秒的定身效果,谢知非一点不怕的站在西门吹雪面前,淡淡道:“一如昔日,庄主奈何不了我。” 嘴巴上这么说,可随着西门吹雪气势一弱,刚刚脱离战斗状态的谢知非立刻施展了逍遥游,片刻不停留的离开这里:风紧,扯乎,再装就要露陷了!下次叫叶孤城出来,剑纯还怕和单修问水来近战不成! 随着谢知非一离开,西门吹雪身上的七星拱瑞自然解开,他从半空中飘然落下,这又惹得小镇里的人一阵大呼小叫:妖术啊妖术! 这些人的声音很小,但架不住人多。解除定身的西门吹雪听得嘴角一抽,用力一甩袖负手离开:愚昧! 谢知非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普通人当成了妖怪,他只是使劲的开跑,纯阳宫的大轻功逍遥游不但跑得帅,而且跑得快。 等到谢知非气力值用完落地的时候,他已经离小镇十多公里远。谢知非随意看了眼小地图上那几个熟悉的小黄点后立刻在四周插满气场,然后安安心心的坐在竹林里打坐续气:被封了神行没了骏马想要潇洒离开就只剩下大轻功逍遥游! 谢知非在林子里轻轻松松的打坐,而林子外的魏子云却半点不平静:他身边的大祖宗脑充血要微服私巡,他们几兄弟只能跟着出来贴身保护,谁知道运气这么背,这才出来一个月就有一个为道斩情的小祖宗落在他们不远处! 魏子云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大祖宗,很好,这位祖宗是在南书房剑都架到脖子上都不避让惶论这里,不用想了!而后魏子云又看了看林子里的谢知非,不错,他要敢去让这个小祖宗自己滚下一秒说不定不定大祖宗就没了,不能想! 现在该怎么办! 魏子云看向丁敖,丁敖看向殷羡……众人视线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魏子云的身上。魏子云顿感头疼,看谢知非的模样应该是在追杀陆小凤,追杀就算了,还追杀出来感悟所以停下来悟道。当下魏子云就决定大家一起将大祖宗团团围起来,等着林子里的小祖宗自己打完坐、悟完道离开。 一切看样子都没问题,偏偏这时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孩穿着旧鞋子拿着旧拐杖,身上却穿着九成新的衣服出现在林子里,而且直冲谢知非跑过去。 跟自己母亲置气的小男孩跑到谢知非旁边停下来:“我看到你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是仙人吗?” 小孩的声音引来了魏子云他大祖宗的注意,小皇帝终于在魏子云他们心惊胆战下往魏子云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小皇帝将座位转了个方向,开始认真看谢知非和那个小男孩。 看过去看过来,小皇帝觉得谢知非面相不错,便问了句:“前面那俊秀的道长我看不像普通人,你们认识?” 魏子云和自己的同僚对视一眼,只想汪的一声哭出来:“他就是把叶孤城带走的那个谢知非……” 小皇帝哦了一声,脸色一亮:“这就是纯阳剑仙啊。” 魏子云一行人:“……”为什么他们觉得小皇帝那个哦字百转千回,意味无穷。其他大内护卫都看向魏子云:头儿,圣人这模样,我们觉得不太妙啊,现在怎么办! ——他们现在可还记得这位祖宗是怎么调戏叶孤城的!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这样的话,吓死个人了! 小男孩脸上有不少的灰,脚下的鞋子也有七成旧,唯有一身衣服洗得干干静静,竟有九成新。他是看到谢知非的身影跟着谢知非冲进树林来的,为了找到谢知非,使出全力奔跑的小男儿气喘吁吁的说:“仙人,我看到你会飞,想学你的武艺,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为了避免游戏里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还要送些别的来,谢知非闭着眼睛一脸冷漠:“吕祖诞辰之日,纯阳宫会广招弟子,若有机缘,可入纯阳。” 小男孩点点头,并不太知道纯阳宫是那个地方,只是将纯阳宫几个字记下来。然而他并不满足同谢知非说这些话,他死死的盯着谢知非,半响来了一句:“哦,仙人你长得真好看,比我爹娘还好看,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 谢知非:“……”漂亮这个词,这到底是夸还是贬? 魏子云他们呵的一声倒吸口冷气,小孩,那是已经斩情的主儿啊,不要随便撩。 而这时候,被魏子云他们保护着的小皇帝开口了:“我觉得这小孩说的有道理,为什么你们表情那么奇怪。”说完这话,小皇帝不顾自己手下已经热泪盈眶的眼睛,继续追问:“难道我说不对?” “…对…”难道他们能说不对吗! 魏子云他们将自己的武器握紧了,只想哭着喊跪着嚎:陛下求别闹,这不是南书房,你调戏叶孤城就算了,那时候我们好歹人多占上风随便你高兴,可是现在我们明显是占的下风啊,你居然还要调戏谢知非!魏子云想了想,决定还是提醒一下小皇帝:“陛……晏少爷,谢知非在斩情!行事随心所欲,几无约束!” ——圣人你再说下去,感觉我们难兄难弟几个是活不过今天了。 而另一边,终于等到气力值回复够了的谢知非睁开眼睛,便看到之前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的小正太,然后谢知非愣住了。让谢知非愣住的不是小正太有多可爱,而是系统给那小男孩头上贴上的四个字,加大,加粗,红灿灿的八个字把小男孩的脸都遮住了——天道所钟,下任主角。 好吧,他想现在明白精英弟子的意思了:不是主角或是没有天赋都不是精英弟子对吧! “……”谢知非沉默半响,对脸上被系统的字花来看不出面容的正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立刻乐了:“仙人,我叫白玉京。” 白玉京不是白玉堂,这是那个故事的主角?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谢知非伸手摸了摸白玉京的头,脑子里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是《长生剑》的主角。 谢知非的柔和让白玉京倍感惊喜,在谢知非看不清的情况下憧憬的盯着谢知非看:仙人真的好好看啊。 谢知非想了想,从身后取下身上的水玉长生剑,将之平放给予白玉京看:“你既名白玉京,就该识得它,它是长生。” 远一些的小皇帝幽幽叹了口气,将谢知非没说完的话连起来:“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也难怪谢知非会说这个叫白玉京的小孩要认识他手中的剑,看着场景,这位纯阳剑仙怕是要收这个小孩做座下亲传的意味了。 白玉京双眼迷蒙:虽然不太懂,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他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想要拜师学艺的小孩,白玉京还不懂得谢知非口中话的意思,也不知何为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眼前的这柄剑只能让他发出最原始最简单也是最合适的赞美:“我认识它了,它叫长生,长生真好看。” 谢知非点点头,直接把整柄剑递给白玉京。 他虽然不知道《长生剑》原著里白玉京的师傅是谁,但现在也不需要知道。既然现在白玉京想要拜自己为师,那就必须标记好!以他现在追杀陆小凤之后的威名,没人敢打拿着长生剑的白玉京,这样一来,精英弟子应该能填一个坑。 果然随着谢知非的动作,系统给予了回应【纯阳宫精英弟子1/2,请侠士再接再厉!奖励:精英弟子·白玉京】 谢知非在白玉京惊喜的时候,默默的拿出当做垃圾外观的钧灵品,一个逍遥游闪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用地图喊话来一次:“四月十四华山之巅,你若如期而至,我便收你为座下弟子。” 这一句话在空中阵阵回荡,即便是十多公里外的西门吹雪都能听到,更遑论在这林子里的白玉京和小皇帝一行人。白玉京抱着水玉长生剑,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好像一不小心拜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做师傅的样子。 过了很久之后白,白玉京歪着头想了想,觉得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应该表示一下惊叹,所以白玉京缓缓的张开嘴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哇——哦!” 全程目睹谢知非怎样忽悠白玉京的小皇帝笑嘻嘻的走过来,拍了拍还没完全回神的白玉京:“小兄弟,你好啊。”他正好回京的时候要路过华山,这么有趣的事情,浪费一天也是值得的,听魏子云说谢知非精通掐算,他正好也可以算算自己想要的能否实现。 白玉京疑惑的看了看围着他的人:“你们是?” “我们是路人,只是刚好也要去华山,同小兄弟交个朋友一路同行如何啊。”小皇帝笑得甚是可亲,身后似乎还有尾巴在摇摆:“忘了说,我叫晏海清,认识刚刚那个道长的朋友。” 魏子云:“……”陛下说的没错,陆小凤是谢知非的朋友,只是刚好谢知非不但不要了,还要追杀他。想到这里,魏子云为自己的朋友陆小凤叹了口气:叫你爱交朋友,什么朋友都交,现在遇到铁板了也是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 【注】:用了两首诗的句子,其中一个是韩愈的《晚春》,一个是《晚春田园杂兴》。前面的天街月色之类的,也是古诗里面的,具体哪一个待我想想名字。 昨天九点才下班,所以文里有一些错字,还有□□存在,而且没有谢谢小天使们,今天已经修改了,么么扎。昨天被□□的是夺|权二字。 另外,叶城主不是CP不是CP。我们这才第一个世界,这两家伙一个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一个在感情上也没有半点想法,不是CP不是CP。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们的地雷: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 11:33:44 二向箔的ccie没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21:36:35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21:33:31 青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21:15:10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20:41:34 水露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19:56:05 青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11:27:07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08:04:24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5 00:20:50 谜仙引鹤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4 21:02:06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4 20:33:10 衔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4 20:24:21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一蓑烟雨任平生”,灌溉营养液 +5 2017-01-16 04:15:47 读者“十一娘”,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5 20:39:50 读者“正阳小叽萝”,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5 20:35:56 读者“静”,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5 20:25:10 读者“即武”,灌溉营养液 +5 2017-01-15 19:44:06 读者“侠喻”,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5 17:22:30 读者“青柠”,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5 10:19:24 读者“青柠”,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5 10:19:20 读者“鱼子酱CP”,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5 02:53:42 读者“幺幺麟”,灌溉营养液 +3 2017-01-14 22:44:41 读者“谢谢”,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4 22:42:24 读者“谜仙引鹤”,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14 21:02:06 读者“七月柳”,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4 19:39:41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人间十二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下山一趟后遇到了白玉京的谢知非幡然醒悟,精英弟子那精英二字不是白瞎的,谓之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自己绝对不能坐在纯阳宫只顾着等精英弟子送上门来,他需要四处踩点,到处挖墙脚才行。 撑着包包里的桃李情,谢知非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眼球之后依旧没有找到第二个精英弟子,兜兜转转眼看着马上要到四月十四的谢知非又赶紧往华山赶。 这段时间里,除了纯阳宫收徒还有两件事比较热闹,其一就是陆小凤破了幽灵山庄老把头,谢知非没什么兴趣;其二就是西门吹雪的老婆带着孩子跑了,谢知非在意得不行。 刚收到这个消息的谢知非几乎有一种名为绝望的悲伤在体内逆流成河。要知道西门吹雪的那个孩子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谢知非都已经惦记上了。只不过那西门包子委实太小,都还没生出来,谢知非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放那里当备胎来着的,现在谢知非唯有捶胸顿足:为什么他当初脸皮就不厚一点呢! 现在西门包子同孙秀青离开万梅山庄就如同黄河入海,使得谢知非满目凄苦,江湖如此之大,他要上哪儿找去。 况且四月十四纯阳开山门那已经被江湖尽数知晓,谢知非必须回纯阳,没有寻找的方向,更没有寻找的时间。 去时二月雪如花,归来四月花胜雪,沧海桑田不过眨眼。失落至极的谢知非回纯阳的时候,在山下小镇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他二月下山的时候,华山之下的小镇不过百多人,等他四月回山的时候山下那小镇里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的好不热闹。这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人里有一地乡绅,有江湖侠士,甚至还有武林世家和官绅弟子,这些人让原本只有一家旅店的镇上顿呼难以容纳。有权的人家住官府宅院,有钱的人家住旅店民居,剩下还有不少人还在华山之下、林木之间直接搭起了临时的帐篷。 一路走过,谢知非见到好几个被系统加粗标注资质不错的小孩,这才总算又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来拜师,即便没有西门小包子,他说不定也能在这些人里面挑出能让系统满意的人来做精英弟子。带着这样的想法,谢知非回到纯阳宫的时候脸色终于不难么难看。 谢知非离开纯阳已经两个月多的时间,纯阳宫该修葺的地方也已经从管事的图纸上走出来,落在该在的地方,这里的纯阳哪还有昔日荒芜凄凄之景,放眼看去,白鹤腾空凌云之上,一派仙家气度。 而在纯阳宫大殿里,管事站在大殿之内着急往外张望,他似乎已经站了一段时间,在看到谢知非撑着伞从大殿之外进来,管事立刻就迎了上去:“掌门!” 谢知非即便心里还在为西门小包子这只鸽子飞了而流泪,面上却依旧平静,用手扶了一下对方:“找我为何事?” 华山冷冽不比南海温暖,白发苍苍的管事到底是上了年纪,加之管事又没有内力护体,每一次弯腰之后再直起来都会感到腰酸背痛。管事扶着自己的腰,暗自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对谢知非三言两语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回禀掌门,你走之后一切安好。只是之前传功长老接待了一位来找你的白衣人,现在他们两个人在坐忘峰上打起来了!” 叶孤城在被谢知非拐到纯阳宫来之前剑法已经登峰造极,现在又学了剑宗剑法,谢知非自认如果不是叶孤城到现在还没学会一个气场,他平日都不敢同叶孤城对练。现在居然有人同叶孤城打起来,还能惊动管事来门口堵他,对于管事口中那个白衣人谢知非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那个白衣人是谁?” 管事瞥了眼谢知非,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西门吹雪!” 说道这里,管事简直想骂人,为什么那个叫西门名吹雪的家伙居然来了华山,不是说一年都不会出几趟门,出门就是为了杀人的吗,来华山这算是什么,还要杀叶孤城不成? “……”谢知非顿时失言,居然这的是西门吹雪啊。 难怪管事自己跑出来接他,估计在管事心里,紫禁一战之后,西门吹雪这几个字在管事心里同豺狼虎豹没什么区别了。 而在坐忘峰上,两个白衣飘飘的人顶着寒风烈烈在那里缠斗。 白衣胜雪,面色更盛白衣的西门吹雪在一次剑锋交错之间对叶孤城说道:“紫禁一别,城主剑法更见精妙。”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昔日剑法都是化繁为简,将自己对剑的领悟尽数化作极简的一击,而西门吹雪现在发现,叶孤城在极简之中多了些许变化。 面对少有的对手,多说已是无益,见面之后叙情不如比剑。叶孤城没有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只是持剑的手轻晃,剑锋眨眼三现吞吐不断,一招虚实难辨的三环套月便往西门吹雪刺去:“……” 好不容易能找个人近身比剑的叶孤城内心相当的满足,他的心境虽然不如西门吹雪那样超凡,但靠着手中剑法精妙似乎还能胜西门吹雪一筹。 往日叶孤城但凡对剑法有所领悟都会找谢知非练剑,可是谢知非修炼的是紫霞功,以气御剑,两人练剑的时候叶孤城几乎没法近身同谢知非比剑。好不容易贴上去,谢知非便会施展**独尊,六把飞剑同时迎战会使得叶孤城根本无法靠近谢知非分毫。 虽然同谢知非练剑依旧能达到试招的目的,却每一次都不能尽兴,让叶孤城颇感遗憾。今日和西门吹雪比剑则不然,两剑相接,贴身近战斗更显得酣畅淋漓,顿感快意。 在坐忘峰下,同管事不断往坐忘峰赶路的谢知非顺便看了下队友列表,叶孤城那个头标下依旧空荡荡的一个增益状态都没有。 此情此景让谢知非顿感无力,看这样子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叶长老依旧沉迷输出不思自保呢!攻坚克难专注修炼《天道剑势》,至于《坐忘经》和《纯阳诀》上面的剑法,甚至连谢知非千叮万嘱一定要学会的生太极,叶长老到现在依旧是没学会啊。 “掌门就是那里!”管事虽然人老了,近的看不清楚,但是远的看得非常清楚。硬生生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两个穿白衣服在雪地上缠斗的人揪了出来。 顺着管事的手指,谢知非也发现了那两个在悬崖边上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谢知非甚至看到了叶孤城施展梯云纵,墨色的太极图在雪白的坐忘峰上分外瞩目。同时谢知非也看到了西门吹雪轻功缠上叶孤城继续贴身比剑的场景。纯阳的梯云纵可以跳很高,一般在打架的时候施展这个招式都是为了同对手拉开一点距离,调整一下再接再厉。 看到叶孤城施展梯云纵,谢知非条件反射的以为是叶孤城落了下风,瞬间丢下管事一个人在山脚下感受坐忘峰的寒风,自己则是一个大轻功飞过去对着叶孤城便是落了个无敌:“镇山河!” 镇山河落在叶孤城的脚下,玄剑化生势之力骤然爆发。而同一时间,感受到镇山河气场的叶孤城刹那有如醍醐灌顶,那些还有些不能明悟的地方顿时贯通,秘籍中描绘的剑法顺水推舟的施展了出来:“人剑合一!” 随着叶孤城施展减速,再他身上立刻传出镇山河玄剑气场被爆破的声音,一道强力的剑气以叶孤城为中心向四周倾泻而出,震耳欲聋。 人剑合一,势无不破! 西门吹雪在被谢知非定身两个月之后,又被叶孤城定身,可是西门吹雪顾不得自己现在被定住了奇怪的姿势,他冷冷的语气中带着喜悦:“好剑法!” 人剑合一定身时效非常的短,西门吹雪才说完话便发现自己又能动弹,他只当是叶孤城才学谢知非剑法,所以不能同谢知非那样将人长时间控制,半点未曾觉察两者之间的差异。 叶孤城淡淡道:“自是好剑法!” 听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话,谢知非险些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好个毛线的剑法!爆掉对手的气场那叫有本事,爆掉自己人的气场这算什么事儿! “……”谢知非冷冷的看了眼西门吹雪,而后转向叶孤城。那些打副本打攻防的不美好回忆瞬间涌上谢知非心头,想昔日攻防的时候,谢知非那些用来保命的镇山河有多少次才刚刚落地就被对面的剑纯爆掉,并且次次弹死了只剩下血皮的他。 谢知非万万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都还有人敢爆他的镇山河,还是说叶孤城天生都是学剑纯的料子,一个气场都没学会的情况下就先学会了如何爆气场! 被谢知非这样注视的叶孤城有些懵,他不懂谢知非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他同西门吹雪比剑?想不通为什么的叶孤城紧紧的抿着嘴,将自己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然后丢下西门吹雪走到谢知非身边去。 唯一不被谢知非怒气影响的就是西门吹雪,他才同叶孤城打了一战,虽然被谢知非这般阻拦,却已经相当满足。至少这一战又让他感悟到不少,可以回庄一段时间慢慢磨练自己的剑道。 幽灵山庄一事之后,陆小凤从花满楼那里得知西门吹雪为了他堵了谢知非,感动不已的陆小凤立刻上了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道谢,并同西门吹雪说清了自己找谢知非追杀自己的原委。 听闻其中因由的西门吹雪十分感动,随之对着陆小凤戳了一剑,然后在陆小凤的鬼哭狼嚎之中得到管家的消息:庄主,夫人带着少爷走啦。 爱情,亲情并非说不见便不见,西门吹雪依旧记得自己胸膛里昔日那种暖和的温度,可是那样的温度刚刚泛起来不过一秒,手中剑鞘传来的冷意便会让他回神,西门吹雪又会重新回到那种冷心冷情,除剑之外不为万物所动的心态。 可怜孙秀青纵有百般柔情依旧捂不热西门吹雪自我冰封起来的心,只能含恨带自己的孩子离开。 而西门吹雪在听到管家的消息之后先是叹息了一声,他叹息的不是孙秀青,叹息的是自己准备养大来做对手的儿子。西门吹雪来纯阳宫也是为了这件事,他需要为自己培养对手。 不过西门吹雪今日既然能见到起死回生的叶孤城,也就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小包子了,他对叶孤城说道:“你既活着,为何不传信与我?”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淡淡回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何来传信。” “……”听闻叶孤城的话,西门吹雪仰面望天。叶孤城的回答让西门吹雪明白,在剑道这条路上,金銮殿上的白云城主是真的死了,在他面前的是纯阳宫的叶孤城。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谢知非问道:“四月十四你当真要收徒?” 谢知非心里还在气他那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镇山河,语气上也是冷冷的:“非我,乃纯阳。” 西门吹雪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他并不想来来麻烦谢知非,只是他走到这个程度可数的对手实在是太少,而江湖如今的后起之秀都没有成为他对手的潜力,西门吹雪不得不为自己培养对手。西门吹雪对谢知非说道:“秀青带着诚儿离开了万梅山庄。” 说道这个,谢知非滴血的心顿时活络起来:“庄主要寻找她们母子二人?” ——依万梅山庄的情报网,如果要找孙秀青和西门小包子,分分钟可以搞定,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想个办法把西门小包子勾过来就可以。 “秀青如今恨我入骨,必定会让诚儿拜师学艺,以期他日击败我。”西门吹雪淡淡的说着自己老婆恨自己的话,同以前那个看到孙秀青整个人都会融化的人完全不一样,那双昔日盛满柔情的漆黑眼睛如今比深潭之下的坚冰还要冷上几分:“放眼天下间,只有纯阳宫最合适。” 西门吹雪这么说是有管家提供的依据来说的,孙秀青曾经见过他同谢知非比剑,而在孙秀青离开之前他还同谢知非打过一场,并且略为下风。 孙秀青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这样的人一旦爱一个人必定是柔情似水,一旦恨一个人便是冷若冰霜。西门吹雪明白孙秀青,孙秀青何尝不明白西门吹雪。要想让西门吹雪后悔,这世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剑法上让西门吹雪低头。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昔日不被西门吹雪看入眼的人学成回来,打败西门吹雪更让他难受了?孙秀青自己不可以,但是她有儿子,她儿子打败西门吹雪同她打败西门吹雪的含义并不远。 并没懂得西门吹雪心思的叶孤城忽然道:“我原以为你已经绝情。” 西门吹雪瞥了眼叶孤城,之前在战斗中叶孤城让他燃烧起了热情,可是在停战之后叶孤城似乎激不起他半点热情。如同陆小凤所说,西门吹雪已经将自己祭奠给了自己的剑道,西门吹雪现在剩下的的就只有剑了,也只有使剑的时候才能让西门吹雪有感情:“诚儿类我,适合练剑,二十年后或许又是一个不可多的的对手。” 说完这话,西门吹雪似乎已经看到了二十年后习得一身精妙剑法的西门见诚来扣响万梅山庄的大门,他握着自己手中的剑,飘然下山:“西门见诚既离开万梅山庄便不再是万梅山庄的人,他要拜师何处我不会干涉,亦不会阻拦。” 听到西门吹雪的话,谢知非和叶孤城都陷入了沉默,西门吹雪这个人真的已经重新走上了无情道。昔日西门吹雪能被孙秀青染上人情冷暖,那是因为从小修无情道的西门吹雪重未感受过那种炽热的情,而今他已经感受过了,并且彻底放下,这世上除了剑以外,怕是再也没有多少东西能让他在意了。 除非有一天西门吹雪将无情道走到底,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至深的无情则是至情,大仁万物。 谢知非看着西门吹雪持剑稳稳的下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对于孙秀青来说,或许心里还抱着希望,所以她将孩子带走并准备带到孩子这里来。孙秀青所求的或许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的孩子能打败西门吹雪,让对方重新变回那个与她琴瑟和鸣的丈夫么。 而这个名为西门见诚的孩子,即便还没见到其人,已经必定为纯阳精英弟子! 因为系统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西门小包子算进来了。谢知非还没来得及为孙秀青多伤感几秒,便死死的盯着任务提示看: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西门见诚。 ——系统,你厉害了,这只是儿子他爸爸提了下你居然就算进来了,要是明日孙秀青脑袋卡壳了要学白飞飞带孩子做个隐士难道还要他去天涯海角的找回来做徒弟吗! 被系统刺激得不要不要的谢知非双目无神的同叶孤城一起目送西门吹雪的身形消失在山下,这才回过神来对叶孤城忽悠道:“西门庄主那孩子与我道门有缘,更与师弟缘分不浅。倘若那孩子明日当真拜入门,还要拜在长老的名下。”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叶孤城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同西门吹雪所说那样,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便是一人立于剑道之巅,高处不胜寒。新生代完全没有一个可以堪造就的人,若想日后不在剑道之上四顾无人,从现在开始培养对手是最好的办法。 半响之后,叶孤城的眼睛动了动,他缓缓道:“好。” 见叶孤城同意,谢知非对嘿咻嘿咻爬上山的管事吩咐道:“如果明日有一个叫西门见诚的孩子来,无需入门三试,你将他直接带来坐忘峰见传功长老。” 管事连忙点头称是。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见到叶孤城安全的管事片刻不停的下山,而谢知非想到明日任务完成之后的事,便选择了同叶孤城一道去了他在坐忘峰上的木屋。坐忘峰上叶孤城常待的小木屋在管事的几次休整之后已经变大了许多,虽然外面看上去依旧大朴归天地,可是里面却被管事打理来舒适整洁,样样不缺。 进了木屋的叶孤城点亮房间里的灯,一串火线燃过,房内炕暖烟不见,房外烛笼照火明。摆在桌上的照明灯不知道是管事从哪里找来的无烟油,被点热之后居然还能散发出淡淡的熏香。随着叶孤城这一简单的动作,房间里原本昏暗的光线骤然一亮:“掌门此次下山已经收了弟子?” 无需看书抄书的谢知非爬山炕要看风景,刚刚摆好打坐的姿势便听到这样的问话,立刻诧异:“长老如何得知的。” 说完这话谢知非便觉得自己蠢,刚才和泰平说了西门见诚要拜在叶孤□□下,那不就说明他座下已经有一个了吗。谢知非紧紧的闭上嘴,不知道祁进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刚才那样犯蠢是落了纯阳宫威仪。 “……”叶孤城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谢知非会这样问。他不过是偶然想到以西门吹雪都说资质好,西门见诚的资质必定不一般,这样谢知非尚不收徒说不得是已经遇到了合心意的徒弟,便如是的回答道:“我观掌门此行回来,佩剑长生并不在身上。” 谢知非松了口气:“我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个孩子,他天资聪慧,命中注定是我纯阳弟子。” 叶孤城从一边的书架取出□□典,坐在桌前借着橙色的烛火慢慢的翻开上一次看到的那页。即便是同□□典,每一次读的感悟都会略有不同。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叶孤城也只当是谢知非掐算到了什么:“恭喜掌门。”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谢知非在炕上打坐对着窗外夜景发呆,而叶孤城坐在桌前慢慢品读手中道典。 飞鸟鸣山涧,烛火映纸窗,叶孤城慢慢翻动书页带来的声响,更让房间里填上些许道的寂然,让不解风情的谢知非一个没忍住就打破了这样的宁静:“师弟,我快证道了。” 谢知非一脸冷漠实着心跳如鼓的看向叶孤城,他离开这个世界后,纯阳宫可以说是完全就交给了叶孤城。虽然说这个坑是他写的,不过他好歹也是花了那么多心血来填,所以谢知非想先同叶孤城通好气,免得叶孤城到时候只顾着剑法将整个纯阳宫管理丢给管事。 而叶孤城则是猛的一抬头,看着谢知非讶然,整个武林有记载以来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出过踏破虚空的武者,也没有证道飞升的和尚或事道士,若谢知非说的是真的,叶孤城已经能想到到时候江湖该如何轰动:“掌门已达破碎虚空之境?” 破碎虚空那是什么个鬼?我只是要换个世界填坑! 对于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境界,谢知非显然半点都不感兴趣,但这不妨碍谢知非认真的编故事:“尚缺些许火候。不过前段时间追杀陆小凤的时候,我有一次入定感受到一种奇怪感觉,我仿佛被此间世界排斥一般。” 叶孤城静静的看着谢知非,武林人士所谓的破碎虚空便是道家将的成道飞升,是离开这个世界到达另外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在大家的心里那个地方就是武学的圣地,道家的天庭佛家的极乐。而谢知非口中那种玄妙的感觉不就是破碎虚空之前的体悟,叶孤城等待着这谢知非的下文,偏偏谢知非没有继续说自己的领悟,反倒说起了与这无关的事情:“我本想亲自传下紫霞功,可是现在恐怕却有些难了。” 叶孤城这里虽然有紫霞功秘籍,却没有全套的北冥剑气。谢知非在权衡再三之后决定还是不把北冥剑气抄写出来,否则他走后剑宗强势气宗弱势,说不定以后会起分端。 就在谢知非安慰自己的时候,系统居然难得的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听闻侠士谢知非陷入困境,玉虚道长李忘生友情提供一次性传功服务,被传功者只需功力达到便可学的气宗所有剑法!】 亲爹当如是! 谢知非激动得缓缓闭上眼:“……”掌门,我以后要是回去立刻给你上功德香,给人设组寄刀片,给剧情组套麻袋,让他们早日将你那个傲娇的趴在烛龙殿上方从头偷窥到脚,就是为了救你出去的师兄送回华山,促成你们两人之间的黄昏恋! 自觉圆满的谢知非激动得有些发抖,他闭着眼睛就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那双玉琢而成的手在叶孤城眼下拽紧,那是激动的:“如果我走了,我徒弟便是你的弟子,还请师弟……”坐镇纯阳。 没等谢知非说完,叶孤城便打断道:“无论如何,等明日开山之后再言此事。” 谢知非沉默了一会儿,不懂叶孤城到底愿不愿意,只能失望道:“也好。” 叶孤城又将视线投向手中的道典,他来来回回看了两遍,那些句子似乎又像第一次看那样,生涩难懂。叶孤城只能合上道典,不打算再看,话就像是漫不经心随口提出来的一样:“掌门当日救我可是因为算到了今日?” 这个疑问一直困惑的叶孤城,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谢知非为什么要救他,原本他以为叶孤城剑道孤独,后来又发现这人对于道一途实着执念不深,平日里也多是他拉着谢知非练剑,而谢知非从未主动找他论道。 谢知非听得浑身一震,听叶孤城这语气,分明是到了关系到他能否填坑的关键时刻了,他要是行差半步说不定叶孤城觉得自己没有收到重视,一气之下跑了那任务岂不是又完不成了。 为了自己长老那颗可能并不存在的玻璃心,谢知非立刻决定要用善意的谎言来遮盖不能见人的真相。谢知非站起来慢慢往外走:“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 不管怎么样想办法,叶孤城这里不能呆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问一些什么出来。谢知非一直走到半山腰,终于想到了方法,立刻给叶孤城私聊过去:“纯阳是我的执念,而长老与我纯阳有缘。” 谢知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只有淡蓝色的气旋还若隐若现。而此时听到了谢知非私聊的叶孤城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道典淡淡道:“然。”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提醒我关于命中识破和无双之间的关系,好吧,现在你们知道其实我也是个咳咳(佛曰不可说)……绝望……我想装一回高玩来的… 。οo☆。o。οo☆。o‥°‥°。οo☆。。。οo☆。o‥°。οo☆。o° 关于CP,既然大家一定要问我,我只能说是清水强强,肉都没有,哪儿来的攻受……至于CP什么时候出来,越早出来的可能性越低,所以等到谢知非哪一天填了四五个坑之后,CP他就出现了。(十三个门派,CP所在的世界文案里有。我觉得这么说,你们一下子就猜到了,所以CP是谁,你们给我留一点点好让我装装神秘……都快被你们扒干净了) 下一个世界CP他依旧不在线。谢知非如今的脑回路,还在他家少盟主这个赛季的的性|福上,至于他自己的性|福,谢知非抠了抠脚蝶弄足跑得飞起的表示,那是什么,能吃吗?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12:06:53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12:06:50 落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03:48:53 即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 21:14:06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 21:13:39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 19:52:41 二向箔的ccie没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 19:14:29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人间十三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吕祖诞辰,四月十四。 天已大亮,从纯阳宫的门口远远望去已是一条黑线延绵至山下,昔日清净的华山如今可谓是人烟鼎沸。 一路上跟着晏海清跑东跑西,最后终于赶在四月十四这一天来到了纯阳宫的白玉京抱着自己怀里的剑,仰望着面前的大殿。 白玉京只觉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远,自己脚下之地宛如立于云端之上:“真厉害!” 晏海清跟着白玉京喊道:“是啊,某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建筑!” 跟在晏海清身后的魏子云一行人默然,安静的低下头免得露出了自己牙酸的表情来:“……”陛下,这大殿连右中门都比不上,天天坐金銮殿的你说这话脸为什么没有红。 为了方便人少的纯阳宫应对人多的拜师群体,谢知非让管事在大殿之外立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纯阳宫收徒三试:净手、打坐、过两仪门。 净手需要拜师的人在冷池中净手一炷香,不能承受着不能至下一道题,冷池在大殿外侧,坐镇的人是泰平。打坐则是在太极广场,拜师之人坐下无蒲团打坐一炷香,不能承受着不得至下一题,坐镇的人是泰安。而过两仪门那里则是管事叫了几个人过去记录。 非大机缘者,唯有三试都能通过者方可成为纯阳宫的弟子! 在这样的规矩下,众人纷纷忙于完成那三道题,没人敢质疑这三道题是否合理,反倒让泰平他们轻松得很。白玉京作为被谢知非点名来了就可以入门的外挂,在看了看四周没见到谢知非人之后,立刻抱紧了怀里的剑冲到泰平面前:“大哥哥,我是来拜师的,你知道仙人在哪里吗?” 泰平挑了挑眉头,连头都不想低。 这般问话之后接的都会是想要拜师谢知非,眼前这小孩看起来冰雪可爱,却没想到居然也会想走捷径。这样的人泰平今天倒是接触过好几拨了,有的说自己有钱,有的说自己有权,都是想不通过三道考题就要直接入纯阳。对于这样的人,泰平的回答方式都是统一的:“这位小施主是来拜师的?” 白玉京点头如捣:“是的是的,仙人跟我说,如果我今天到这里就可以成为他的徒弟。” 泰平刚想说荒谬,掌门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安排。话还没出口,泰平陡然响起来管事带来的掌门指示,今天开山门有两个人是不必过三试,一个叫白玉京,一个叫西门见诚,这两个人就是掌门口中的大机缘者。 西门见诚他们已经见到了,是西门夫人孙秀青带来了,有那样的父亲西门见诚的天赋必定不一般,掌门要他们放行自是理所当然。至于另一个人嘛……想到那个到现在都还没出现的白玉京,泰平立刻低头问道:“这位小施主怎么称呼。” 白玉京眨眨眼:“我叫白玉京。” 就是你了,得知小孩的名字泰平精神一振:“掌门给你的剑呢?” “这里这里!”白玉京立刻将自己怀里的剑从剑袋里取出来。 鎏金的剑鞘,朴实的剑身,正是谢知非留给白玉京的水玉长生剑。 泰平在见到水玉长生剑之后随即便对白玉京作揖,将白玉京唬得一愣一愣的:“师兄请随我来。” 白玉京看了看泰平又看了看身后的晏海清,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道长居然对着他叫师兄,他虽然小却不傻,知道师兄那是对比自己大的人喊的。白玉京有些懵,难不成是他幻听了?白玉京看了看四周,四周的人也在看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这小子凭什么是大机缘者,看着就好欠揍哦’。 这下白玉京相信自己或许不是幻听,他将手指头指向了自己:“我?” 泰平点点头:“师兄,请!” 同白玉京一起上山的晏海清一行人原本被泰平拦住不允许跟着,只不过晏海清回了一句他是白玉京的大哥,而白玉京点头如捣蒜的配合,让泰平不得不带着一行十几人往坐忘峰走。泰平一边领路,心里一边七上八下:掌门说过坐忘峰那里非大事不能去,既然之前的西门夫人作为家眷可以去,那白玉京的大哥应该也是可以的。 而在坐忘峰,刚刚收了一名岁大男孩做弟子的叶孤城面对刚刚拜完师就呼噜大睡的小孩,只能叹息一声将孩子丢给管家。而在叶孤城一旁的谢知非将视线转向孙秀青,这名昔日的峨眉女侠如今又将自己的双剑带在身上:“若西门夫人愿意,我纯阳宫亦有无数空闲之地。” 孙秀青怜爱的看了眼被管家带走的西门见诚,她闭了闭眼睛,胸膛起伏两下像是下了一个决心。当孙秀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眉目间虽然还有怨恨,却又有着一种意气风发的肆意:“多谢谢掌门,见诚在这里我也算是放心了,只是谢掌门有一事不知。从此刻起,昔日西门夫人已死,如今我是孙秀青,我与见诚之间唯生恩。待他长大,只望他莫要被自己身世困扰便可。” 谢知非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何事?”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师尊。”孙秀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神色坚毅:“师尊已逝而峨眉尚在。峨眉式微,师兄一人独木难支,离开此间之后我将去峨眉助师兄一臂之力。倘若师兄不肯原谅我,那我便用这手中双剑在江湖上重振我三英四秀之名!” 说完这话,孙秀青释然一笑,爱恨情仇似乎在这一笑之间悄然而逝。孙秀青大步的走出木屋,那爽利的身姿仿佛之前那个抱着孩子,提起西门吹雪的时候怨恨得想要找人拼命的人不是一个人。 西门吹雪丢下了孙秀青母子,如今这母子二人何尝不是丢下了西门吹雪。叶孤城垂帘不语,好长一段时间才同谢知非问道:“掌门当真不需移步太极广场?” 谢知非面对的是孙秀青离开的的风景,眼睛却盯着任务列表,那纯阳宫弟子人数已经涨到了七十多人并且还在缓慢的增加。任务快完成的谢知非反倒是有一些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自己会犯心脏病也就不敢去太极广场。 谢知非一本正经的乱说:“现在不急,我已交代泰平他们三试的内容,合适的弟子自会入我纯阳。” 现在谢知非脑子里最为纠结的是,等到他离开之后坐镇的就是叶孤城…… 想到这里谢知非开始揉眉心,越到离开想得越多,事儿越麻烦。虽然大家都会说此叶孤城非彼叶孤城,但是谢知非心里还有有点发怵:一个犯死罪金蝉脱壳的头头和无数的小鬼,纯阳宫这配置怎么看都是新生派邪教的标配,也难怪祁进那些人气来点名要让他知道何为花儿红。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越害怕什么,越是会来什么,谢知非并不知道晏海清一行人已经到了屋外。 今日已是第二次登上坐忘峰的泰平将白玉京他们一行人阻在屋外,这才对紧闭房门的木屋拱手道:“掌门,长老,西门师兄,白师兄已带到!” 白师兄…… 叶孤城的眼睛动了动,西门见诚的根骨他已经摸过了,确实罕见。如果不出意外,二十年后应当能与他一战,也难怪西门吹雪会那么在意西门见诚,居然提前来了华山一趟。而现在谢知非看中的徒弟又到了,叶孤城对素未谋面的白玉京顿时期待不少:“你跟我说的那个天生便是纯阳弟子的徒弟?” 想不出该怎么办的谢知非自暴自弃的放弃继续折磨自己脆弱的神经,不再想怎么办,反正到时候他走了叶孤城会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办法解决。于是无事一身轻的谢知非对叶孤城点点头“便是他了”随后又对屋外应了声:“带他过来。” 在听到谢知非声音之后,白玉京第一个冲了进来,他先是看到的叶孤城,而后才见到了谢知非。白玉京抱着剑拐个弯绕过坐在前面的叶孤城,直接冲到谢知非那里高兴的喊了声:“仙人!” 而在随着泰平让位,白玉京冲开房门,房间内的谢知非和叶孤城也被屋外的魏子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与白玉京同一时间喊出声来的是丁敖:“叶孤城!” 晏海清还在感慨华山钟灵俊秀,不只是掌教,连长老都是仙家风范,不错不错的时候,陡然听到丁敖这么一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手心里: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群人里居然有人认得长老以前的身份?泰平听到丁敖的声音立刻看向谢知非,即便开山门的时候见血不好,可是需不需要现在把这几个人给做掉了,免得叶长老的身份泄露出去给纯阳宫带来麻烦。 “……”谢知非和叶孤城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情况,他们更没想到泰平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稍微一思付便能明白泰平为何会这样想,泰平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人,即便没杀过人但该知道的一个都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反倒知道不少。 比如说泰平不知道那个像是富家公子之人真实的身份。 谢知非和叶孤城都知道一旦纯阳广开山门叶孤城的存在迟早会被人知道,只是没想到这才开山门第一天,就直接被正主给抓到了。被正主抓包的这时候,作为贼的他们该怎么办? 谢知非脑子里浮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逃避,逃避虽然可耻,但逃避有用啊! 叶孤城看了眼魏子云没理会,昔日白云城主已死,他如今是纯阳宫传功长老。 谢知非看了眼魏子云装不懂,他除非脑子里进水,否则要一赖到底死不承认! 当两边都陷入安静的时候,就需要一个调和剂,作为谢知非的弟子以及同晏海清同行即使日的白玉京就是一个磨合油。 谢知非拉起白玉京,将这个小孩推到了叶孤城的面前:“玉京,这是纯阳宫传功长老,日后传功授业,你尊他当如我。” 白玉京看向叶孤城,只觉得这个长老虽然没有师尊那样漂亮,但是也长得非常好看。在容貌美丑面前没有半点抵抗力的白玉京立刻乖巧道:“拜见长老!长老你真好看。”说完后白玉京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信服力,又说道:“长老是除了仙人外,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玉京的身上:真勇士当如是! “……”叶孤城冷眼看着白玉京,半响之后终于轻轻点头。 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毛头小子根骨有何奇异之处,除了名字同纯阳宫有一些联系外,反倒是面相看起来非常傻,也不知道为什么谢知非一定要收这个人做座下亲传。 抱着这样的疑问,叶孤城捏了捏白玉京的骨骼,捏骨后叶孤城算是对白玉京满意了一点,骨骼不错,适合练剑。 只不过他已经收了一个徒弟,虽然西门见诚还小但日后必定会传承他剑法,叶孤城对谢知非问道:“你传他紫霞功?” 手里捏着李忘生友情提供一次性传功服务的谢知非不担心白玉京学不会紫霞功,他担心的是白玉京没法将紫霞功和天道剑势融汇到一起,从而杜绝剑气二宗的争端。 “莫动!”谢知非伸出两指,轻轻的搭在白玉京的头顶,将李忘生寄过来的传功用出来,白色的劲气在谢知非和白玉京两人流转反复,谢知非对叶孤城淡淡道:“不只是紫霞功,倘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待他同见诚一般。” 想到自己房间里还有一半没看完的剑法,叶孤城不由得疑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个傻小子莫非并不只是个根骨不错,还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叶孤城直接忘了还在门外站着的晏海清一行人,对谢知非委婉道:“紫霞、北冥内涵精妙,学贯其一已是不易,若要□□……” 剩下的话叶孤城没有继续说,但不赞同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谢知非神色淡淡:“总要试试才知道。” 他相信系统加粗加大到现在都没褪的那几个字,以及李忘生寄过来的传功外挂,如果主角这样都没法□□剑气二宗,那就真没办法了。 被忽视的魏子云大声呵斥道:“大胆逆贼,还不……” 魏子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海清给盯了回去:他还在这里呢! 要是在个房间里的叶孤城是逆贼,那当初说他已经伏法的自己脸该往哪儿搁?晏海清吐了口气,武夫与文臣的区别便在于此,如果现在跟在他身后的是文臣绝对不会像魏子云这样说,这时候就该给对方想一个别的的罪名。 谢知非这一边在装傻,晏海清那一边在装瞎,偏偏听到魏子云吐了一半的话,已经同他们非常熟稔的白玉京看了看自己刚刚拜到手的仙人师傅,又看了看同他一路过来的大哥,戳穿了这件事,他偏着头疑惑道:“晏大哥,魏大哥为什么说长老是逆贼?” 本来就是还需要说么? 晏海清咳了两声,走进木屋四平八稳的坐在了叶孤城的炕上,从晏海清的角度刚好能看完整个房间,又似乎他就是房间里的中心:“你魏大哥他认错了人。” 紧随晏海清身边站立的魏子云立刻接道:“是的,我认错了。”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丁敖这些人这是跟在魏子云之后异口同声道:“对的,魏大哥认错了!” “……”白玉京顿觉气氛不对,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叶孤城闭嘴不言,谢知非看了看偏头疑惑询问的白玉京,以及好整以暇不知道心里想什么的晏海清。 ——这事儿,非常复杂,他有点扛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应了大家的要求,一章加更,不太长,但好歹赶出来了。明天谢道长装完陆小凤世界的逼,换世界填坑。明日揭晓幸运值为E的谢知非在告别纯阳粑粑之后面对的是自己以前的哪个账号。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读者“Bastet270”,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7 12:42:29 读者“摸鱼”,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17 08:45:11 读者“静”,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21:55:18 读者“惜子”,灌溉营养液 +5 2017-01-16 21:22:15 读者“即武”,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21:14:06 读者“查夫人”,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20:56:05 读者“kristin831102”,灌溉营养液 +40 2017-01-16 20:28:52 读者“一片叶子”,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6 20:08:12 读者“奔跑吧胖子f”,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6 20:01:01 读者“浮梦于渊”,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19:32:21 读者“认真你就输了”,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19:20:08 读者“二向箔的ccie没过”,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16 19:16:02 读者“浮梦于渊”,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6 17:03:08 。οo☆。o。οo☆。o‥°‥°。οo☆。。。οo☆。o‥°。οo☆。o° 求收藏求评论~( ̄▽ ̄~)~ 求收藏……求评论…… 收……藏……求!……评……论……求! (๑˙ー˙๑)还有关爱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人间十四剑仙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万里层云,千山隐隐,房间里的氛围格外的怪异,除了白玉京以外似乎多有的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动不动的在思考着至深的哲理。 逃避固然能混过一时是一时,不过一直这么沉默显然不是一件事,化名为晏海清的帝王年轻气盛,怎会不爱惜自己的颜面,倘若一直这么安静着下去固然可以躲过现在,却容易带来更多的麻烦。 谢知非硬着头皮对叶孤城说道:“师弟,你先带玉京同见诚认识一下。” 魏子云精神一振,一个眼神对着丁敖他们使过去:开玩笑,你说下去就下去,这天底下最大的人还没说话呢! 收到魏子云眼神的丁敖等人瞬间组成人墙挡在门口。只是晏海清无语的挥了挥手,丁敖他们几人这才不甘不愿的让出道路使得叶孤城带白玉京离开。 等到叶孤城和白玉京都不见了之后,晏海清这才对脑子里已经当机了的谢知非说道:“起死回生,纯阳剑仙当好手段。”听到晏海清这么说,谢知非立刻想要辩解两句。晏海清却像是知道一样,他抬手制止谢知非说话,自顾自的追问:“既然真有起死回生,想必也有长生之法,不知道谢道长这里可有长生不老之术。” 皇帝是人间最尊贵的身份,享天下奉供,连神仙做得了皇帝怕是都不会再想去做神仙。 也难怪古来天子都想着长生不老,作为祖龙的秦始皇甚至让人出海寻山,生前寻不得仙山就要造出一个死后的地下世界,想方设法的要将自己生前的尊贵带到地下去。虽始皇帝是个极端,却可以管窥全豹,也知其他皇帝为什么都想要长生不死,大修陵寝,日服金丹。 对于晏海清这样的话,谢知非都不用想,历史上用来忽悠皇帝关于长生不老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他只需要从里面选一个还算靠谱的说法就行:“陛下本是天降龙子乃是万乘金躯,代天巡狩,狩猎四方。只待四海清平天青地宁,陛下便可重归天阙,何须寻凡间的长生不老。” 晏海清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天子。” 他拍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何须晏海清用力半分? “陛下息怒!”魏子云他们万般配合,脚下一软便跪了下去,并将头埋得及低。魏子云他们表示自己很无奈,头头都已经开始演戏了,他们作为手下的岂有不全力配合的道理。 见此,谢知非也乖乖的跪了下去:“谢知非拜见陛下。” 都已经跪过托举黄绢的公公了,也不差这一个真人。至于纯阳宫的颜面,谢知非表示:人的膝盖本来就是弯的,直的能走路吗! “起来吧。”给了一个下马威的晏海清冷冷道:“你可知我只需一声令下,一万精兵来此,你纯阳宫便顷刻间便不复存在。” 一点不知道推脱二字怎么写的谢知非立刻站起来,在魏子云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重新坐凳子上去:“陛下不会这么做。” “我倒是想听听,为何。”晏海清脸上依旧冷肃。 论起来,晏海清的确没兴趣追究叶孤城的生死,那一晚真正威胁到他的是平南王府,区区一个叶孤城若无王安和平南王府如何能进入的了他的寝宫,又怎么可能让平南王府世子险些成事。这世间永远只有朝廷控制江湖,没有江湖控制朝廷,大臣将军王爷都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但一个平南王府都都无法对抗的叶孤城,他又何须惧怕。 因为你要真想这么做就不会这样做这样说。 只是谢知非依旧打死都不承认叶孤城就是白云城主:“陛下心怀天下,不会伤害无辜的子民。” “佛家有一门学问叫舌灿莲花,我看你们这些道士也不差。”半响之后晏海清说了这么句话,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太过计较,让谢知非知道一点厉害也就罢了。晏海清心里装着的是另外的事情,对于天子来说,能完全掌握属于自己的权利那才是最重要的。 晏海清垂下眼帘,露出的眼光晦涩难明:“我听魏统领说,谢掌门精通掐算之术。” 这时候大概只有脑子里长包生脓的才说自己不会。得知对面的天子有求于自己,谢知非立刻矜持起来,端的是凡尘不动、超然世外的高人姿态:“贫道略通一二。” “那你算一下,我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拿到。”说这话的时候晏海清面上轻松得紧,只有私下近身守护晏海清的魏子云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在意还未完全到手的权利。 晏海清未及冠便做了皇帝,先帝留下三位托孤大臣本意为了这三人相互牵制,却没想到这三个人却联合在了一起。 虽然晏海清已经亲政有三年有余,可朝中重臣朋党交结,许多元老自持身份对他并无足够尊重。晏海清有时候推令行政还要顾及这些人的想法,但凡让他们不满意的政策多数夭折,即便晏海清强势推行下去,也会被这些人曲解,再好的政策到了下面也成了败政废政。 话一落地,晏海清脑子里立刻开始想这些个老了不让位的混蛋统统病倒,乖乖交|权的情形,到底这些人也曾对朝廷有功,不到迫不得已,晏海清并不想举起屠刀。 想象出来的画面太美好,晏海清翘着嘴上却对谢知非说道:“说吧,说对了有奖。” 谢知非只是会剧透,会掐指头并不代表他真的会掐算,李忘生谢云流这两个纯阳巨壁都做不到的事情遑论谢知非一个玩家:“贫道适才说过,陛下龙子下凡有真龙护体,与陛下密切的事情都是算不出结果来的。”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晏海清皱眉,他这次出宫用了驱寒、生病等一边套的办法才从宫里出来,这一次出来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亲自出宫来看自己治下的这片土地。晏海清不想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信任的统领对谢知非的本事非常推崇,这一路上居然还说眼前这个道士或许可以成道,古来成道有多少,他便信一次。 既然无法算那些老家伙什么时候交权,那便算一算十年,若是国运昌隆无什么大碍他便加快收权的速度:“那你算算未来十年国运,可是风调雨顺。” 之前那个算命还可以用龙子来糊弄过去,别的都可以想办法模拟两可的忽悠,现在这个算国运谢知非还真没法。有先例在那里,谢知非总不能说国运不可能算出,可要算不对他脑袋是没问题的,纯阳宫就有麻烦了。只是他又真的没有这个技能,该怎么办! 谢知非闭着眼睛掐手指,掐得指尖都发白,脑子里飞快的转动马上就快超负荷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忽悠了那么多人他现在倒是有一些忽悠人的技巧,忽悠的第一要素就是无论心里多方面上一定要沉着如水。不过掐过去掐过来都想不到办法的谢知非心里急燥面上难免带了一丝急切,倒有几分像是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魏子云他们瞪着眼睛看,仙家妙法果然神通,只可惜他们看不懂!丁敖看了会儿,甚至直接抬起自己的右手,学着谢知非的那个样子掐了掐:嘶——疼哦! 晏海清等了半响,手上紧了几分,故作镇定的问:“怎样?” 拖时间已经拖出下去,谢知非睁开眼本想说一句虽有坎坷还算风调雨顺就混过去,结果面对近十双亮晶晶如同小狗一样的眼睛,以及任务完成后好似天籁的提示。谢知非福至心灵,瞬间想到了纯阳宫那几个催命鬼寄放在系统里指名道姓要给他的攻击。 谢知非幽幽长叹一口气,神色悲悯,他实在是命苦啊,拿着卖白菜的钱,干着卖白|粉的活:“……贪狼环视,天灾**……大旱、蝗灾、洪水……地震、兵荒……” 随着谢知非话越说越多,晏海清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亲政之后接下来十年居然会这么惨,这上翻几千年也就殷末周初那几年有这么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晏海清觉得他先不用想着怎么快速收权,雷霆手段收回权利之后他就该想怎么写罪己状。 如若真是如此,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收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利,心有不甘的晏海清低嗓子对谢知非慢慢道:“那谢掌门最好再算一次,这一次可要算仔细些,如果这些十年内没有发生这些,我可是要治罪的。” 算毛算,再算一次手指头就算不疼看着也难受。 “人间浮屠,不忍见之,无需再算。”谢知非缓缓闭上眼,心里欢快的看着任务后金灿灿完成的提示【开宗:纯阳(已完成)!立派(已完成)!等级:一流;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个人;门内弟子:一百一十四人……是否确定离开?】 将一长溜的数据看完,谢知非颤抖着选择了离开,面对离开倒计时界面未语泪先流:填完一个坑不容易,距离回家打攻防终于进了一步。 少盟主啊,我一颗红心向浩气,回来后你和该送我一个武林天骄! 从谢知非紧闭眼睛的神情来看,未来的神州大地似乎是道人不忍见之的惨状,晏海清半响之后沙哑道:“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谢知非随口扯了一个时间后,终于后悔起自己刚才点得太快。他现在还不能随便拍拍羊臀走人,纯阳宫还比较稚嫩。 不过谢知非已经把坑小皇帝的坑都挖好了,只差把小皇帝推进去填坑。他缓缓站起来,走到晏海清面前说道:“此方并非无解,陛下无需忧虑。” 谢知非双目无焦,面对晏海清缓缓来了一次世界喊话:“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今得纯阳道祖授业以证道,直此中洲危难时刻,赖天帝与四方神灵,为之护佑,赖四季之神,更替有序;风雨霜雪,应时而至。天不言而有信,地无语而物成。但求大地五谷丰登,六畜蕃盛,民人无饥寒之苦,社稷无兵火之灾,永靖四海!” 【注】 谢知非每一句话都宛如在空中炸开,虽然不甚洪亮,却仿佛在耳畔说话一般,神州大地凡未耳聋者都能听到谢知非的声音。 华山半山腰处,提着一壶美酒走要来给谢知非祝贺的陆小凤和花满楼脸色一变,将自己的轻松施展到极致往纯阳宫赶。而在纯阳宫太极广场的叶孤城也是一愣,猛的起身冲出后殿,看向坐忘峰的方向。 被谢知非注视着的晏海清神色一动,他陡然想起来古时有大能可以逆天改命,那虽然多是假言不过祈天使得运到好一些可是可能,皇家也有祭天之行。 虽然谢知非没有登坛作法,但是那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应该是道家祈告四海升平的一种方法,晏海清对谢知非和颜悦色道:“谢道长辛苦了。” 【纯阳六子礼包已打开,玩家尽数接收之后换坑填文!镇山河、生太极……】 听到系统念纯阳六子送来的礼包,谢知非放弃同晏海清套近乎,他打开自己的状态界面,然后闷哼一声止住了自己的尖叫:状态界面下面赫赫然多了一个的生太极,被减速80%的谢知非发现他或许无意中知道了纯阳宫谁才是老大。 说好的随着其他人礼物一起寄过来的镇山河呢,明明李忘生才是纯阳掌教,为什么最先落下来的会是于睿的生太极? 在生太极出现几秒之后,李忘生的镇山河这才姗姗来迟,玄剑的标志出现后谢知非松了口气。 李忘生友情赠送的镇山河范围很广,并且无需组队直消站在玄剑气场范围以内就可以享受到无敌,淡蓝色的光圈几乎将叶孤城的整个木屋都笼罩在其中,谢知非悄悄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之后这才对晏海清淡淡道:“我虽证道,得以位列仙班,却放不下这万丈红尘,终究作茧自缚。” 先是一长串听不懂意思的话,接着是一声莫宁奇妙的闷哼,而后是让人几乎无法行动的剑气,最后是将他们笼罩的淡蓝色光圈,现在看谢知非的模样,魏子云脑子里怎么理解都是谢知非想要杀人灭口。 护主心切的魏子云等人挪动到了晏海清面前:“谢知非你想要什么!” “魏统领你……”谢知非还没来得及给魏子云他们解释,系统的话差点让谢知非噗通一声跪下来【各位道长点名赠予侠士的两仪化形、八荒归元、无我无剑、万世不竭均已送到,数量巨大!请侠士接收!】 数量巨大是什么个鬼,听到系统的话谢知非简直想狗带。如果他没有亲粑粑李忘生的镇山河,整个坐忘峰上的人都要被愤怒的纯阳四子轰成渣渣啊! 感受到了纯阳四子愤怒的谢知非吓得脸色微白,他对同样被现在情况弄得好奇心大增的晏海清轻声道:“陛下不必惊慌,只要不踏出镇山河气场便不会有事。” 晏海清知道谢知非对自己没恶意,他一点也不慌,便对魏子云说道:“魏统领不用担心,这种感觉挺稀罕的,这个蓝色的光圈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剑气外泄”晏海清动了动手,刚才那种困滞感已经消失,晏海清不由道:“道家神通着实神奇,谢道长接下来是做什么。” “……”魏子云一行人心里犹如打翻了的调味品,五味陈杂,他们已经不知道陛下到底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是傻。就算是剑气外泄也不是泄成这样的,这分明是小说话本神仙手段! 头上有这么一个是不是不着调的祖宗,魏子云他们只能更小心的戒备着谢知非。在魏子云他们看来谢知非弄出来的这个圈古怪得很,出去才是安全的。可魏子云还没来得及给晏海清建议,便觉上空一道仿佛要撕裂空间的声音响起来,诸人忙抬头往上看。只见随着那声巨响落到头顶,没有被蓝色光圈笼罩的屋顶墙土立刻在众人眼里化成灰烬。 魏子云:“……” 好吧,光圈里是安全的。他们好歹也是老江湖,重来没听说过剑气凝形还这么恐怖的存在! 天上不见人影现,只见一道接着一道的可怕剑气从天上不间断的落下,宛如银河垂落,带着轰隆之声振聋发聩。晏海清这下终于不再轻松了,论江湖魏子云那群人更懂,可论史要一半的江湖人垒在一起也比不过晏海清,这哪是凡人的力量,这分明是苍天震怒。 谢知非不过是一个祈求为何上苍如此震怒? 来自祁进提供的两仪化形持续了十多秒才消失,两仪化形里祁进的怒火让谢知非心惊胆战,依照系统提示的顺序接下来就是谢云流的八荒归元。即便站在镇山河里,谢知非说话依旧着颤音,纯粹被吓的。 被吓得傻兮兮的谢知非依旧难得的还记得自己给小皇帝挖的坑,好歹都到这一步了,小皇帝也非常配合的跳坑,他趁现在赶紧填土埋好才是上策:“陛下……我师尊生前曾为我批命,命有一劫,虽能成道却不自渡。天道有常不应更改,虽例仙班,逆天改命也必召天谴。” 非常应景,坐忘峰上平地一声惊雷响起,峰上树木尽折,再响一声,峰上青石具裂。 谢知非的话非常好懂也非常难懂,晏海清终于确定谢知非之前改的是什么,晏海清站起来伸手握住谢知非沉声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谢道长……” 一柄柄巨大的剑体从天上落下,虽然没什么声响,亦无半分震动,在镇山河气场之内的魏子云他们依旧不敢小瞧。只是面对这一拨接一波的天罚,魏子云一行人心里直发炑,生怕他们头顶那层淡蓝色的光圈会消失。 在倒数计时之下,谢知非想了又想,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求晏海清对纯阳宫好一点,但又怕自己这样在李忘生眼里属于卷入皇家秘辛,将镇山河收回去那可就完蛋了。 可是这时候要是不说一点什么,谢知非又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搜肠刮肚,冥思苦想之下谢知非干瘪瘪的开始夸晏海清:“陛下少年天子,励精图治,日后定然四海升平,海清河晏。” 谢知非并非朝廷中人,谈何知道他是否有历精为治,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晏海清却觉得谢知非比任何人都有底气对他说这样的话。谢知非的这些话就像是在对他的恳求一样,晏海清张口半响,唯有一声长叹:“谢道长……” 看晏海清的模样,谢知非知道这位皇帝不但不会计较叶孤城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对纯阳特别好。此时此刻为何不再加一把力? 已经进入十秒倒数的谢知非绞尽最后一滴脑汁,终于又想出来几个赞美的词语,立刻趁着倒数计时还未归零脱口道:“盛世安稳,岁月静好。” 【时间到,纯阳的道士你仙气那个飘飘已完结,请侠士谢知非返回小黑屋选文。】 时间一到,谢知非立刻被抽出自己的纯阳壳子,没有谢知非的存在,白发的纯阳道人失去了支撑,阙目往前缓缓倒去。 而在晏海清眼里,身前的白发道人说完那八个如同愿景的字后双眼一阙向他倒来。晏海清立刻伸手搂住倒向他的谢知非,怀中之人已经没有声息,晏海清只觉肝肠寸断。 伯牙一日遇子期,而余生无憾。他虽是帝王,到底还是年轻,从小学来的帝王心术里多是左右制衡,心计权谋,那么多的手段中从未有过那么一段这么清楚告诉他,这世间亦有人愿意放弃所有只求不过他心中的太平二字。 眼角的染红,眼泪涌泪,晏海清搂住谢知非的壳子闭上眼睛,神色克制,隐带痛苦。半响之后晏海清再睁开时,又是那个那个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天子:“仙人以命所托,朕必不相负。当勤民听政,宵衣旰食……” 在小黑屋里,唯一一道开着的门里,那名白发的纯阳道人慢慢消失,这道门随之关上。 在这道门消失之后,谢知非被系统从不知道哪里踢进来,以一个平沙落雁式的方式趴在地上,谢知非还来不及捂着腰喊一声疼,系统已经开始了下一个进程:【请侠士谢知非快速从代表着天策、万花等十二个门派的门中做出选择,否则我会给你随机抽取!】 这简直就是在世版黄世仁呐,谢知非愣了愣,站起来大声为自己谋取福利:“等等系统,我才刚刚填完一个文坑,你好歹让我歇一口气再填坑!再不济,至少让我把攻防打了来对不对!” 【侠士谢知非未作出选择,进入倒数计时,五、四……】 这强制性的系统到底还能有多坑? 谢知非只觉得编辑当年要是有系统一半的本事,他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多坑没填。谢知非被系统一口气憋在胸前不吐不快,洪荒之力爆发的指向自己左边那道门:“你住口,我选那个!” 随着谢知非的话落地,被谢知非手指着的那道门静静打开了,门后是一名妙龄女子。粉色长裙水袖清扬,笑语盈盈暗香浮动,长发及腰轻挽而起。秦风套的七秀在门后脉脉凝视,那一双动人的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只叹一声芳草萋萋,美人如斯。 门后的七秀弟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让谢知非瞬间涨红了脸,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等会就要用这个账号,一心想的都是:他媳妇儿这么漂亮,当初怎么就舍得A了呢。 【即刻开启下一个文坑!】 摸着自己七秀号小手的谢知非完全不在意系统的过分了,脑子里几乎只剩下媳妇儿好漂亮媳妇儿好美腻,媳妇儿的手真美好,只要天天能摸着这样的手就算是马不停蹄的填坑也没问题……无意中想到填坑的谢知非被美色迷住的大脑终于又清明了些,顿时发觉自己的处境:他这是要带着自己的七秀妹子去填坑啊,那他填坑的时候用这个号传过去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亦或是人妖? 深觉事情发展不太妙的谢知非连手也顾不得摸了,抬手对着虚空喊道:“系统,等等,我们需要谈谈。” 【传送开始!】 谢知非:“……”我们需要谈谈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注】这是祭天祭文的一部分。 ~~~~(>_<)~~~~ 小天使大天使们啊,我双更你们这群负心汉居然〒▽〒居然大多都只评论一章,我的心都碎了,呜哇哇哇 (╯‵□′)╯︵┴─┴ 我要评论要收藏要关爱啊,打滚的求评论收藏和关爱 。οo☆。o。οo☆。o‥°‥°。οo☆。。。οo☆。o‥°。οo☆。o° 下一个故事 七秀的侠士快放下小剪刀Σ( °△ °)︴!!! 至于为什么七秀明明不提供小剪刀而谢知非要拿在手里 唉,苦命的孩子心里不平衡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天使小天使们的地雷: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8 09:37:42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8 09:30:06 翟子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8 09:24:46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21:10:39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20:11:20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20:04:14 青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17:11:15 青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7 17:09:29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拂晓·星”,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8 15:02:15 读者“翟子衿”,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18 09:24:20 读者“鱼子酱CP”,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8 02:05:09 读者“即武”,灌溉营养液 +3 2017-01-17 23:14:13 读者“浮梦于渊”,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7 21:07:37 读者“岚”,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17 20:46:26 读者“十一娘”,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7 20:35:44 读者“夜月明”,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17 20:11:20 读者“查夫人”,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7 19:41:44 读者“谬源”,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7 18:04:30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人间一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玉笛暗飞声,春风满洛城。 千年帝都,牡丹花城,四月总领群芳的洛阳花王迟迟醒来,吐蕊芬香。 谢知非被丢过来在了细雨如纱的洛阳城外,当一身粉红的谢知非娇柔的出现在花丛里,路人见了只叹一声人比花娇人间绝色,然后道一声披肩漏乳有伤风化。 如牛毛的细雨最是湿衣,刚被系统塞到这个世界的谢知非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想这个文坑是哪里的,更不是想在摸摸自己七秀的小手,又或是撑一把雨伞。 谢知非回过神后第一件事,便找个没什么人的林子里大煞风景的将手往下一伸,肉肉的,软软的…… 【本系统提供最优质硅胶服务,来自七秀坊萧白胭赠送的最新仿真假胸,与真人效果一般无二!】 谢知非唯有回以:“呵呵,真是感谢了。”这么厉害的硅胶,就算是思密达见到了也会眼红的硅胶他一点也不想要! 谢知非咽了咽口水,继续将手往下。谢知非的手在停留在细腰处徘徊了半响,害怕一手摸下去之后摸不到同自己相依为命几十年的弟弟。 谢知非踌躇了许久,最终眼一闭心一横,手一捞眼一睁:“……”我有一句麻卖披我现在就要讲! 【侠士谢知非请放心,侠士的身体并无损伤,只是为了美观,我们让你好兄弟先隐身一段时间。如果侠士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开放马赛克功能!】 虽然谢知非对着系统一顿国骂,依旧改变不了他现在被迫小剪刀了的事实。 哀伤了半天的谢知非收拾收拾心情,攻防还等着他,他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自我安慰一通以后谢知非开始回忆自己的文坑。 七秀A的时候秦皇陵副本已开,那时候因为苍云粑粑的陌刀在策划的推动下饥渴难耐的要出来,谢知非一个人干不动三个号只能忍痛A掉七秀。 比纯阳号还要近一些的时间让谢知非很快回忆起来这是哪个世界,知道后谢知非叹了口气:他如今在一个除了主角和最终反派之外,其他重要角色差不多不是死了就是残废的武林外史里。 谢知非扶额叹气:怎么就挖了这么一个坑呢?白飞飞和朱七七都不好惹,这该怎么办? 粉衣的七秀很美,一阵风吹过,林中花瓣纷纷而下,好一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给自己家里小孩抓药的媛媛本不想理会谢知非,只是雨中谢知非那声叹气实在是让人心疼。媛媛将药包塞怀里紧了些,走过来对谢知非道:“你为什么叹气?” 谢知非看了看小地图上的人名:百媛媛,一个路人甲的名人。 知道自己身边的女子危险度为零之后,谢知非脸色柔和了不少,他的七秀本就楚楚动人,如今一柔下来更显温情脉脉:“我叹这花儿虽美却易逝。” ——就像我多年的兄弟! 伤感的言语,媛媛听得明了,当是谢知非忧伤自己如花的容颜会同花一样凋零。她扯了扯头发,原来不是遇到了麻烦,而是这样…… 媛媛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问了。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态,不过你这般美也难怪会这样想。”媛媛长相只能算是清秀,往日里对自己容貌也没什么在意,并不太懂谢知非的心情。她想了想,到底不忍心谢知非一个人在雨里淋:“只是你却不知这天下女儿有多少还不如你叹息的这花儿,都恨不得自己莫要来到这人世间。你我见面也算有缘,我就劝你不要去想那些没用的,细雨湿衣,生病就不好看了。” 谢知非看向媛媛:“你说的对。” 眼前红衣少女的话让谢知非想到了孙秀青,想到了之前路人那些话。世间运转离不开阴阳协和,可这世间总是对女人比对男人要苛刻得多。同样的事情,男人和女人面对的苛责是完全不一样的,想到这里谢知非由衷的叹道:“你们女人确实不容易。” 这话怎么听都是怪怪的,说得好像这个人不是女人一样。媛媛盯着谢知非的脸看,倾国倾城,然后媛媛又看向了谢知非的胸部,明月贴胸。 最后媛媛又将视线回到谢知非的脸上,她刚才一定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谢知非沉默半响,这才想起来他如今已经被系统更改了性别,再也不能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话。 做了几十年男子汉的谢知非张开嘴,声音哽咽,一手抵额,不禁潸然泪下:“……我们做……做女人的……不容易。” 看着模样,这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媛媛只能感慨如此漂亮的女人居然也会有不幸的遭遇,可见这世间幸运与她们女儿家当真是隔着万水千山。 媛媛叹息道:“你这么漂亮还会武功都说这话,可见你也不容易。” 被夸漂亮的谢知非:“…谢谢…”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这时候一名六岁左右大的小女孩跑过来。她偏黄的头发用根麻绳扎在脑后,身上穿着洗得发白发旧的麻布衣服,脚下一双鞋子也有了洞口露了拇趾。拇趾蜷曲指头粗红,一看便知道每当天寒地冻的时候,小女孩子脚趾那里必定又痒又疼。 那女孩眉目生得好,一副机灵面相,一边跑一边喊:“媛媛姐姐,媛媛姐姐,絮儿她梦里嚷着要找你。” 媛媛被这么一喊,如梦初醒,暗骂一声美色果然误事后对小女孩应道:“彤儿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刚出现的小女孩以及面前的女子让谢知非心里一动:“这是?” “我家絮儿生病了。”媛媛往那名女孩的方向跑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停下来对谢知非说道:“最近洛阳不安生,我听说有好人家的女儿莫名其妙失踪了。你一个人,还那么漂亮,就算有武艺最好小心点啊!” 说完媛媛转身几下跑到女孩的身边,一手提着药包,一手牵着女孩跑起来。 那小女孩同媛媛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姐妹,谢知非被任务压着跑得飞快。在跑路这方面,没有任何人能赶得上七秀,谢知非连蝶弄足都不需要,眨眼便跟上了媛媛她们两人的速度。 面对疑惑的媛媛,谢知非淡淡道:“我略通医术,便让我一同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媛媛眼睛一亮,她们没什么钱,抓药也多是按着以前开过的要方子去,她手中提的也不过是一副退烧的药,媛媛便半点没有推辞:“多谢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知非淡淡道:“我叫谢知非。” 谢知非…… 媛媛皱着眉头,总觉得这名字不同寻常,虽然听起来挺像一个男人的名字,可这应该是她孤陋寡闻没什么见识所以不知道,谢知非这名字里面一定有非常特别的典故! 于是媛媛对谢知非道:“你名字真好听,一听就知道是个大美人。” 谢知非只觉膝盖一疼,瞬间那处已是千疮百孔:“……” 两个半女人一路奔跑,一直跑到洛阳城外一处破庙里,这处破庙不过一庙一院,院子里一颗两人合抱的枣树占了大半个院子的空间,盘根交错,枝丫茂密。 媛媛随着先前叫她的女孩儿冲进破庙里,除了百灵和之前那个孩子外,这破庙里还有七个孩子,大的看起来六七岁,小的只有三四岁,如同谢知非猜想的那样,这里清一色的都是女孩儿。而在破庙的正中有一团干草堆,干草堆上睡着一名脸色通红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大的模样,嘴里一直喃喃的叫着媛媛的名字,还在喊冷。 气喘吁吁的媛媛顾不得喘口气,凑近了些看到絮儿比她之前离开还要热,赶紧让大家把棉被拿过来,看絮儿的模样是高烧,高烧烧到一定程度就会如此。 被棉被这么一裹,絮儿顿时惊醒了,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立于门口的谢知非,晕晕沉沉看不真切的絮儿对谢知非笑了笑,那模样纯真无邪:“媛媛姐姐,你出去一趟变得好漂亮哦……” 本来媛媛心里担心得不行,去年她们的姐妹中就有一个是因为高烧不退离开她们的,可听到絮儿这么一说媛媛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任何女人都由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看,媛媛用手戳了戳絮儿的额头,娇声道:“这叫什么话,我一直都很好看,是你病傻了才终于知道我漂亮!” 耳边的声音仿佛夹杂着水花生,絮儿的脑袋钝得疼,听了半响才听懂媛媛的话。 “才不是呢,彤儿说姐姐以前是个男人婆。”脸色通红的絮儿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满目凝视都是谢知非,毫无知觉的将自己的好姐妹给卖掉了。絮儿只觉的她媛媛姐姐没骗她,心地善良的人会一天比一天漂亮,会长得比仙女还要漂亮,看她姐姐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絮儿摇摇晃晃的将手对着谢知非举起来:“媛媛姐姐在我心里最漂亮了,姐姐害怕,姐姐不要走离开絮儿。” 这下懂了的媛媛被絮儿气的险些仰倒,弄了半天感情絮儿是居然认错了人才说漂亮! “好啊!尽然认别人做姐姐,看我不……”媛媛伸手扣指作势要敲打一番,可看到被烧得迷迷糊糊的絮儿媛媛又心窝子疼,最后叹了一声,她将手一拐敲到了一旁同样忧心忡忡的彤儿头上。在彤儿抱着头委屈的呼疼之际,媛媛起身对谢知非歉意道:“抱歉啊,你能帮我看着她吗,我去熬药。” 谢知非沉默的点点头,将絮儿抱起来之后发现对方头下居然只有一个毒后虚弱的状态。 谢知非立刻对在庙子里忙东忙西要熬药的百灵道:“不必,她之前中了毒,解毒后出现的身体虚弱。” 听闻谢知非的话,媛媛立刻将自己手中的草药交给一旁的彤儿,自己跑过从谢知非手中将絮儿抱过来,疑惑道: “中毒?” 毒|药毒|药,药这东西珍贵,毒这东西更稀罕,媛媛皱眉不语。破庙里有她买回来的雄黄,自然不会是毒蛇,而絮儿生病只去过一次洛水是为了给大家摘菱角吃,难不成这毒是洛水那边染上的…… 媛媛能护住这些女孩身上自然带着一点武艺,九年前她父亲本也是一方侠士,不顾一切的去衡山随后尸骨无存,媛媛孤苦一人便飘落到了洛阳。因为见到岁大的彤儿被人丢弃在冰雪里,媛媛便带着彤儿就此在洛阳住下,陆陆续续认了这些女孩做家人。从此远离江湖,却没想到九年之后她的家人居然又被江湖人士害来生病。 果真江湖无处不在,一入江湖,此生都无法逃离。 谢知非点点头,环视破庙一圈后对媛媛好奇道:“她们都是你家人?” ——妹子,我看你有入我七秀的潜质啊! 被解毒之后的絮儿虚弱的闭上眼睛,在媛媛怀里一下便睡着了。媛媛将她小心的放回那一团干草堆上,将庙子里唯二的破旧棉被盖到絮儿身上,一边招呼着其他孩子来帮忙,一边对谢知非说到:“对啊,我们都是没家人的女儿家。我比她们大一些,又会一点武艺不怕那些地痞流氓就把她们带到这里来,既然都没人要我们,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随着媛媛的话,庙里其他几个孩子也围了过来。她们都是被父母嫌弃生来无用被丢出来的,可是这些孩子心里都不恨。因为她们知道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她们被丢弃之后还能遇到愿意保护她们的媛媛并还能有一个新家,更多的女儿家是被当做货物与人换了,从此艰辛自知。 这群孩子将媛媛围住:“我们最喜欢媛媛姐姐,姐姐,我们今天做了好多竹蚱蜢,一定可以换一些东西。”有两个大一点的说道:“我们在学做牡丹,就快会了。等花会的时候做出来一定可以卖不少钱的。” 谢知非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媛媛她们搂抱在一起心下撼动。谢知非生活的年代和平而安详,每日最痛苦的不过是嫌弃网速不快饭菜不好。 之前在陆小凤世界里也没有这般际遇,如今被系统丢到这里,在这破庙里才知道曾经被自己挂在嘴边的人命同浮萍到底是何等情形。 谢知非在那里一直坐着看媛媛她们,看得媛媛颇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小孩堆里脱身对谢知非说了一声见笑。 面对武功不高、毫无背景又穷困潦倒的媛媛,谢知非却陡然生出一种敬畏之情:这个女孩本来一无所有却独自一人养着这么多与她素不相干的孩子,承担着远超她负荷的责任,仅是这一点,已经强过多少自诩英豪的江湖侠士地方富绅。 感动得谢知非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忽悠大业,谢知非对媛媛摇了摇头:“我师承公孙氏,十数年苦修不知寒暑,如今见到媛媛姑娘才知道我这一身武艺学之何用。” “你说什么没用?”媛媛被谢知非弄得一愣,她连忙对谢知非劝道:“武艺当然有用啊,你这么漂亮没武艺傍身多危险!” 鸡同鸭讲的谢知非:“……”虽然他长得美,但是一直提这两个字他很为难! 几秒之后,装逼不成的谢知非将原定计划丢一边,直接站起身来。他取下双剑,双目生辉纤腰扭转,水袖摆动宛若云霞,彩带翻飞好似飞花,一道剑气长江打出去就像是飞天神女降临,破庙之外那颗百年枣树随之断裂。 伴随着枣树倒落的咔嚓声,谢知非缓缓走出门槛,立于院中仰面望天淡淡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然这方寸天地间阴阳早已失衡。烈日灼空,孤月有阴,女儿艰辛何能言说!今我在此开宗立派,名为七秀,为我天下女儿坚实后盾,做我天下女儿栖息之地!” 院中那破败的景象以及断裂的大树都不及这一身粉色的女子来得吸引人,谢知非偏头对目定口呆的媛媛说道:“从今日起,你我都是七秀女儿,我传大家剑术,望大家同我一起护卫我天下女儿的安危。” 【开宗:七秀(已完成)。立派(未完成)!等级:未入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长老:零人,任务:要求:一人;精英弟子:零人,任务要求:两人;人员:十人,任务要求:百人以上;宗门:一间破庙,任务要求:占地一公顷……】 九年前衡山一战,江湖精英十折其九,几百年来首次出现了道消魔长,邪以压正的局面。江湖正道百般奔走,发放红花数万这才挽回些许局面,如今江湖有名的大侠同九年前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曾经名动天下的大门派也有许多衰败。 不少传承随之断绝,不少传承也悄然涌现,媛媛虽然不知道公孙氏是谁,可谢知非这一剑效果确是有的,至少媛媛被哄住了,半点不犹豫的跟着谢知非往下跳,心甘情愿把自己划为七秀弟子。 媛媛激动的说道:“…好…好…”应了谢知非的话之后,媛媛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对谢知非说道:“院子里的枣树是我们进账的主要来源,现在没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要开宗立派没问题,她举双手双脚赞成,但作为掌教是不是先得把大家的伙食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大家猜对了,秀娘 唉 我本男儿郎,做了女娇娘~ 番外,番外在正文完结后啊孩子们…… 让我(ノಥ益ಥ)先写完正文,十三个门派这才第二个啊! 作者在参加‘我和晋江有个约会’2017-04-01开始的活动,请大家帮忙投票。 ‘我和晋江有个约会’网页链接 ‘我和晋江有个约会’手机链接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8 16:19:41 二向箔的ccie没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8 19:18:50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8 20:04:48 落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8 21:13:55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8 22:07:40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9 00:18:46 二块八毛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9 01:33:43 wushi1008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9 04:43:57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9 09:39:07 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19 10:24:52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袖家染子”,灌溉营养液+1 2017-01-19 17:16:12 读者“小麝”,灌溉营养液+30 2017-01-19 14:10:21 读者“想宅的宅子”,灌溉营养液+1 2017-01-19 03:29:08 读者“鱼子酱CP”,灌溉营养液+1 2017-01-19 00:50:44 读者“枣子”,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3:47:14 读者“枣子”,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3:36:43 读者“幺幺麟”,灌溉营养液+3 2017-01-18 22:08:24 读者“玄月”,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1:28:58 读者“静”,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0:22:31 读者“崔孑”,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0:10:17 读者“谬源”,灌溉营养液+1 2017-01-18 20:09:22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人间二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洛阳中一城中河上,一条画船随水波漂荡而过,船上没有撑夫唯有一粉衣女子侧卧船首,藕白的雪臂在粉袖衬托下宛如琼脂。 谢知非动了动,让水中倒影的女子看起来更娇弱无力一些,那杏目红唇何等动人,谢知非玉掌托腮,幽幽的叹了口气:“美。” ——为何他如此的美! 仙姿佚貌,姑射神人之出世;冷若冰霜,广寒仙子之下凡;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貌美怕也不过如此。若是可以,两岸的注意到的人只想将眼睛生在谢知非的身上,只是像谢知非这样漂亮还在身后背了两把剑的女人,普通人实在是不敢多看两眼。朝廷势微,江湖人如今几无管束,一般的人就怕谢知非是魔道的妖女专挖人的心肝。 不过也有将目光一直在谢知非身上打转转的,那多是江湖人士,在这些人里面便有一名大汉。不过他重心不在谢知非身上,大汉看了看谢知非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熊猫儿,而后发现熊猫儿的确是在对着那河中女子笑,便当画船上的谢知非就是这只爱酒猫儿的心上人。那名大汉打趣道:“大哥你在看什么?莫非……”大汉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对着熊猫儿挤眉弄眼,看起来好不有趣。 被大汉打趣的熊猫儿身上穿着件破羊皮袄,敞开衣襟,满脸的胡渣,浓眉之下的一双眼睛亮得耀眼,他看了着谢知非对那大汉朗声道:“我看那条画船上的姑娘一直在照自己的影子,你说她是不是有问题。” 熊猫儿的声音非常大,加之他本就想说给谢知非听,那声音就更显得洪亮,两岸原本没注意到谢知非的人都忍不住向着谢知非看过来。一眼便直觉这画船上的女子就是洛水仙子在世,对水自怜也是应当,何来有问题的说法。 唯有心虚的谢知非默默的坐直了腰,不再像是软骨动物一样趴在船头:“……” 见众人不再尽数打量自己,谢知非这才松口气瞥向之前说话的熊猫儿。看到谢知非看过来,熊猫儿笑得越发的得意。 找茬的啊……谢知非想也不想的立刻将船掉了下方向,远离这里。况在九年前衡山一战之后,江湖昔日百花争艳不复,唯有数枝独秀存世,谢知非实在是怕了主角们的幸运值,要知道这里的主角们远不如陆小凤的朋友那样幸运,这里但凡与主角们沾上一点边的朋友和敌人,不死也残,这主角团的杀伤力并不比柯南弱多少。 ——实在是不到迫不得已不想去招惹的存在! 避过了熊猫儿,谢知非的画船又游走了一段距离。 他的七秀有满级的缝纫技能,比起彤儿她们扎的竹蜻蜓竹蚱蜢,谢知非捡起几块破布缝纫出来的灯笼显然要好看得多,一个人扛起了十个人的嘴巴。今天本该是媛媛来洛阳城里采购物资,只不过谢知非一听到媛媛说洛阳城里最近出了个采花贼,好人家的姑娘莫名其妙的不见,谢知非想立刻便要进城来试试能不能抓到这家伙,也好让自己有点威望可以取。 却没想到逛了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收货,还遇到了晦气的主角,谢知非头疼的想着干脆去买了东西打道回府便发现前面不远处一名头发已花白的青衣妇人。 青衣妇人手中牵着一头驴,驴上趴着一名渚衣妇人,而在这名妇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奇丑的中年妇人,三人在众人怪异的注视下等在岸边,这组合实在是奇怪也委实看着可怜。 牵着驴站在最前面的青衣妇人神色看来虽甚是慈祥,说话的语气也是和蔼可亲,她看着在画船上的谢知非由衷的赞道:“姑娘真漂亮啊。”青衣妇人的赞美没有丝毫的嫉妒,那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喜爱,由不得人不心生亲近,谢知非也不例外。 被人这么夸自己的新壳子,谢知非便看了看青衣妇人的名字,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名字就像是阿猫阿狗一样的常见,谢知非只当这三个女人不过是小说中从未提过的普通人,便放下了戒心。 既然不能跟着主角团队冒险刷威望,那么学柴玉关那样做好人也是一种方法,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总比把七秀坊带入危险来得好。谢知非立刻将船停靠在青衣妇人面前柔神道:“这位婆婆是需要帮忙?” “是的,姑娘,我需要帮助。”眼前的少女秀发如云,亭亭玉立站于船头,娇美清秀却自带一股江湖儿女的英狭之气。化作青衣妇人的色使江左司徒暗自叹一声自己好运,绝色女子他往往一年都寻不到一个,而最近却接连遇见三个,并且难得的是三人气质各有不同却又同春兰秋菊一般不分上下。骄蛮恣肆的朱七七,小鸟依人的白飞飞,如今又多了一个刚柔并济的侠女。 江左司徒心情一好,说出来的声音便更柔和了:“我要带侄女们出城去,姑娘可否载我们一程。” “乐意效劳。”谢知非说了这么一声,便托着青衣妇人的手将她带上了船,而后又上岸去扶另一名妇人。等到谢知非回到船上的时候,青衣妇人已经带着自己那个趴在驴上的侄女坐在画船正中,画船比较小,船中待了两人一驴已经有些拥挤,谢知非便只能领着妇人去了船尾。 清澈的洛水水面映出粉衣女子花容月貌春山柳眉,更衬这名中年妇人鼻歪嘴斜丑若鸠盘,中年妇人愣愣的看着水中的倒影,开始掉起了眼泪。 “你别哭。”谢知非手忙脚乱的给对方擦了擦眼泪,结果这名妇人哭得更厉害。谢知非这才惊觉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他现在这身壳子委实是一种打击,谢知非立刻站起来尴尬道:“我去前面撑船!” 谢知非从船中过的时候,那名青衣妇人依旧和蔼的对着他笑,谢知非回了一笑好奇的看了眼最后那名似乎瘫痪了的渚衣妇人,只觉这名妇人面同枯槁,眼若死灰,半点不像是活人。 这个渚衣妇人便是刚刚才错过了沈浪的朱七七,没被自己一直期待的心上人认出来又被青衣妇人狠狠威胁了一遍的朱七七此刻正是心神俱灭的时候,只觉得脸上那丑陋的面容也不重要了,她的心已经凉了再也暖不起来,就这般死了倒好。 见到谢知非打量她,朱七七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谢知非的容貌之后朱七七心下大骇。因为她知道害她和白飞飞的这个青衣恶魔一定还会去害谢知非。朱七七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只是用眼睛使劲的瞪谢知非,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赶紧离这青衣恶魔远一些,最好把她们丢在这里,跑得远远的:“……” 谢知非被朱七七盯得难受,可又看不懂,谢知非眨了眨眼又看向船尾的那名中年妇人,这名妇人还在掉眼泪,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心事一般。被谢知非打量的中年妇人便是千方百计混进来的白飞飞,生来便是为了复仇的女子,再美的容貌也重不过心中仇恨的女人。身负绝学的白飞飞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缩了下肩,在青衣妇人和朱七七的眼里,就是一个害怕到极致的未知事的少女。 这情形…… 谢知非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回到船头去撑船,青衣妇人对谢知非和蔼道:“姑娘你人美心更美,观世音菩萨会保佑你一辈子的。” 谢知非心里还在想着这三人之间的为何这样奇怪,听到青衣妇人的话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哦,谢谢。” 那名青衣妇人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好一会儿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对谢知非问道:“你可是好奇我船尾侄女儿为什么会哭,我这个侄女又似乎恨我得不得了。” 谢知非虽然心里奇怪,被人这么戳破了反倒有些不自在,忙道:“不是!” 青衣妇人叹了口气对谢知非缓缓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我身边这个侄女从小没爹没娘,又是个残废,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几番想要寻死都被我制止了,自是恨我恨得不行……而船尾那个侄女从小就不受家里人喜欢,又因为生得丑她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都不要她了,我便把她接来一起过日子……村子里的那些孩子都欺负她们,我不照顾她们,谁照顾她们……只想着换个地方或许就好了……唉,背井离乡这也是命,是没办法的。 这遭遇确实挺可怜的,谢知非一开始还听得心生感慨跟着青衣妇人长吁短叹,等青衣妇人说到后面谢知非便觉得不对:这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呢? ——许多人贩子都是这么编故事,将女人孩子拐到了千山万水之遥的地方去! “婆婆,你们以前住哪里的?”心里存了怀疑的谢知非问了一句之后再次看向那名不能动弹的渚衣夫人,那妇人脸上全是骇人的紫瘤,此刻见到谢知非看向她,死潭般寂静的眼里顿时爆发出一道光,似乎有千言万语。谢知非又看向另一个垂泪的人,那名中年妇女身形一缩,将头埋得更低了。 此情此景船中人让谢知非不由感慨,自古套路得人心:“……” “在栾川县一个偏僻的山里面,那里竹林密密、飞瀑成群,是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船中身边的老妇人像是回想起自己家乡的美景,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又开始同谢知非唠唠叨叨的说着自己两个侄女的不幸,而已经知道这青衣妇人是人贩子的谢知非面色越来越古怪。 在谢知非原来那个世界这套路就是人贩子,在武林外史里面这样的套路不就是快活王坐下的色使。这色使居然找上他要搭船,谢知非神色古怪的想了半响这才终于回过味来了:难不成,这色使道是看上他的壳子了? 可是快活王不是笔直笔直的吗……谢知非这想法一起又见到洛水中的倒影,人面荷花香相印红。谢知非的眼神瞬间飘忽起来,他虽然每天都被自己美醒,但是他的心和芯儿都还是男人,被别人惦记上了美貌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那名青衣妇人很会看人脸色,见谢知非发起呆来,便自嘲了一句:“看我,人老了这一磕道起来就没完没了,受姑娘关照都还没请教姑娘叫什么。” 谢知非看了看左右,将船往一边岸上驶过去:“谢知非。” 青衣妇人见过不少绝色女子,听过不少诗情画意的名字,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美人却配了个男人名字的情况。青衣妇人沉默了片刻,这才找到自己的语言接道:“…姑娘这名字……很英气啊…” “谢谢。”谢知非的这一声谢谢但真是发自肺腑,要知在几日前,同样听到这个名字的百灵说的确是这名字女气。 在谢知非的操纵下,画船轻飘飘的搁在岸边,谢知非把撑杠往水中一插,将绮鸾双剑取下来,脚尖轻点,轻盈的在船头慢慢的转起了圈跳起舞来。七秀剑舞需要旋转,而晕圈的谢知非不能久战,不过才转了两圈谢知非便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谢知非不动的时候已是人间绝色,动起来便是神仙妃子看得青衣妇人惊呼连连。而谢知非一边旋转跳舞,一边对青衣妇人说道:“你起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说。” 朱七七激动起来,她明白谢知非这是知道了这青衣妇人是魔鬼,这是朱七七希望的。她一路求了满天神佛就为有一天能有人发现这青衣妇人之下的蛇蝎心肠,那些江湖侠士,心中情郎都没有发现,如今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却被谢知非发现了。 这一刻朱七七反道希望谢知非没发现,她看着谢知非,无声的传递自己的话语:快跑快跑! 青衣妇人和气的看了眼朱七七,那眼神和蔼来朱七七作呕,朱七七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微微抬了下手。青衣妇人理了理朱七七的衣服:“你这孩子,怎么的又生气了,是不是气我刚才同姑娘说的那些。这姑娘是好人,不会因为这些看不起你,莫要生气了。”说完这话,青衣妇人又转身走向谢知非:“姑娘可是需要老身帮忙?”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可青衣妇人背对着谢知非的手中一抓一松之间,指缝中针芒闪烁,已经做好了下手的准备。从谢知非将双剑取下的时候青衣妇人便知道一点,那就是自己或许哪里漏了馅儿让谢知非察觉到了什么。 在青衣妇人看来,谢知非不比朱七七和白飞飞那样几乎没什么武艺,从谢知非那执剑的手青衣妇人便知道谢知非武艺不差,这般身手又被识破了伪装青衣妇人只能抢先动手。 眼看着那青衣魔鬼离谢知非越来越近,朱七七眼泪在眼眶里使劲的打转,再在止不住的落了出来。心里只是不停的骂这老天爷为什么不开眼睛,这恶魔已经害了她,害了白飞飞如今还要害狭义心肠的谢知非。 “不用装了,江左司徒,我知道是你。”谢知非心里一边骂七秀运功为什么要跳舞,一变忍住眩晕感不停歇的扭动腰肢在船头旋转。昔日有皇后赵氏身姿轻盈能做掌上舞,船中另外三人只觉得眼前谢知非也不遑多让,在船头方寸间旋转腾挪竟像是要飞天而去。 所幸七秀的攻击不需要谢知非的眼睛一直盯在目标身上,谢知非等到江左司徒离开了渚衣妇人,便一道封内力的剑心通明打到了江左司徒的身上。 粉色气浪之后,感到体内内力停滞的江左司徒脸色一变:剑气化形! 江湖上出了这么一号人,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收到消息。江左司徒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你是怎么发现的’,谢知非已经眨眼间冲到了他面前,江左司徒虽然使不出内力,但他手中外家功夫也不浅,谢知非刚至江左司徒身前,江左司徒已经抬手飞出十根银针,根根指向谢知非的要害。 比爆发啊…… 谢知非冷笑一声:“剑灵寰宇!” 画船中瞬间闪过一道绚丽的剑光,剑光灿烂如朝霞迅捷如闪电,朱七七和白飞飞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剑光已经消失,而江左司徒已经被谢知非一脚踢下了船。 谢知非婷婷立在船头,停下了剑舞的他手一抬,一道粉色的气浪从谢知非的剑中飞出,打在水中的江左司徒身上。谢知非面对脸色雪白,一口血吐在了水中的江左司徒说道:“我虽然是个男人,可我平生最瞧不起你这种专门欺负女人的男人!” 不只色使江左司徒大惊失色,连朱七七和白飞飞都是呆滞的,三人目光都汇聚在谢知非的胸前。江左司徒在水中被谢知非那的剑气打来打去,却又忌讳谢知非之前那些手段不敢往前,只能在水中喊出了三人心中的疑惑:“你居然是个男人?” “……”谢知非一嗝,知道自己一不相信又说了不该说的。索性这三天下来谢知非的脸皮已经厚了许多,更改自己的性别完全不是事儿,谢知非顺势改口道:“我一女儿家,遇到女儿家的事情,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一边说,谢知非一边手下不停又是几道气浪打出去。百穿汇聚,千峰一线,这些气浪从谢知非的双剑中飞出一个不漏全打在了江左司徒身上,打得江左司徒脸色铁青。 剑气外泄这样的本事若是在九年前,江湖上会使出来的侠士也有十多人,可在衡山一战之后,江湖如今能使出这等本事的几乎没人了。江左司徒的脸黑得难看,连躲在船角瑟瑟发抖的白飞飞内心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内心想的不过一件事:这女人是谁? 遇到这样一个人,江左司徒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将白飞飞和朱七七带走了,他只能道一声晦气,身形化作一条黑影,像一条潜入水中的鱼,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见江左司徒知难而退,谢知非将双剑挽了一道剑花,两道解除状态‘跳珠憾玉’都无法解开船中两妇人的虚弱状态,谢知非这才点开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来仔细看。可是不管他点多少次,依旧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上面显示的只是中年妇女和渚衣妇女,看这模样,除非有人认得她们两人或是她们两人自己说出,系统就会一直默认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被他害了的女孩子,只是我仅仅会解毒,像你们这样的我确实没办法。刚才那家伙是快活王的色使,他打不过我已经跑了,你们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谢知非撑着撑杆等了半响,无论是那明天瘫软无力的渚衣妇女还是船尾如同惊弓之鸟的妇人都没说话,谢知非顿感冷场,他叹了口气手上一用力,让画船从新动了起来:“看来你们是被下了药,只可惜我没办法,我先把你们带回我七秀坊里去。” 就在白飞飞和朱七七还在好奇七秀坊是何门派的时候,谢知非已经开始了自己每日的推销大道,只见谢知非眉头间轻触,言语中似乎有无限怜悯:“我秀坊女儿皆是苦命女子,大家聚在一起结为家人,待学成武艺便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救助孤寡,为其他苦命之人撑起一片新的天地!” 谢知非的话让朱七七心神大动,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遭遇眼泪掉得更为厉害,只觉得自己往日就是浑浑噩噩,这天下那么大她竟不管不顾一心扑在一个浪子身上,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朱八,当真半点用处都没有,还害人不浅。 白飞飞扮做的中年妇人从船尾走进来拿起手帕给朱七七擦起了眼泪,朱七七将头一偏,白飞飞暗叹息一声,伸手牵住朱七七的手,坐在那里跟着掉起了眼泪。 “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便依着你们的衣服叫阿渚和阿蓝吧。”谢知非一边说,一边笑,那挂在嘴边的笑意比春风还要醉人:我七秀即将添新丁! 而泪眼朦胧的朱七七只觉得那折磨她的青衣恶徒纵然万般错误,却有一句话是对的,谢知非就像是菩萨。 谢知非带着两人走水路出了洛阳,一美两丑,一路引来不少人的注视,等谢知非抱着朱七七,带着白飞飞赶回破庙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抱着朱七七的谢知非站在院子外面想了想,总觉得他似乎望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谢知非便只能作罢,大跨步进了院子。 三人刚刚进了院子,得知谢知非没有带米反倒是带人回来的媛媛顿时火冒三丈高,气沉丹田搬起空荡荡的米缸就冲到了院子里,米缸哆的一声与地面来了亲密的接触,媛媛站在米缸旁边对谢知非喊道:“掌教还记不记得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买米的事,你看看这个光溜溜的米缸!” 以往媛媛她们有钱的时候都只能吃陈粮,如今有一些余钱媛媛便想着给孩子们换做新米吃。谢知非去洛阳城之后,媛媛便把原本就被刷干净的米缸更是洗得发亮,就等着米回来。 谢知非身形一顿,她在城里一开始只顾着看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和打听那个采花大盗去了,后来又去救人,倒是忘了媛媛让他买米买油的事情。谢知非忙转移注意道:“媛媛你别急,这两个姑娘很可怜的……”当下谢知非非常迅速的讲两个姑娘因为美貌被人劫了,还被下药害成这丑样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朱七七她们两人的遭遇,媛媛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了一半,这事怪不得谢知非。可想到身后那些期待的眼睛媛媛又咬牙对谢知非道:“我不管了,彤儿她们都很期待,你自己想办法!”对着谢知非吼完这些话,媛媛一转身便变了脸色,她一点也不怕白飞飞同朱七七如今骇人的面孔,媛媛拉着两人长着脓疮的手,将她们往破庙里带:“两位姑娘快进来,外面风凉。” 三名女子都进了破庙,独留下谢知非一人抱着米缸在独立寒风瑟瑟中:“……”这个时间段再去洛阳,城门都已经关了,他只能另外想办法,而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洛水的鱼儿们今晚再遭一次殃。 谢知非看了看左右,将昨天彤儿她们编出来的鱼篓找出来:今晚吃烤鱼~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大家说番外。 每写完两个世界之后我放一下番外,然后再写两个世界再放番外? 。οo☆。o。οo☆。o‥°‥°。οo☆。。。οo☆。o‥°。οo☆。o° 入了之后双更! (づ ̄3 ̄)づ╭❤~ 到时候双更的话请大家支持原创,不要去盗文网好不好QAQ 真的不要去盗文网好不好,更新稳定到自己想死的作者已经哭瞎……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月痕镂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0 11:20:15 19859445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23:42:32 织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22:25:40 【清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21:55:22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21:14:39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20:07:52 水月清?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19 19:37:07 哎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9:35:26 水月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9:34:57 回@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9:18:55 回@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9:10:48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9 18:03:02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忘羡”,灌溉营养液 +3 2017-01-20 16:58:45 读者“忘羡”,灌溉营养液 +2 2017-01-20 16:56:54 读者“8945”,灌溉营养液 +4 2017-01-20 13:38:04 读者“蜜丽”,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0 11:26:58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0 00:25:48 读者“谬源”,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9 23:09:56 读者“Mephisto.pheies”,灌溉营养液 +3 2017-01-19 22:37:40 读者“一夜红尘惹君倾”,灌溉营养液 +1 2017-01-19 21:58:22 读者“这个艾迪已被申请”,灌溉营养液 +3 2017-01-19 21:56:23 读者“幺幺麟”,灌溉营养液 +3 2017-01-19 21:51:38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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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见状给媛媛传了一个恢复的上元点鬟,让媛媛脸色缓和不好。但到底事情还是发展太突然谢知非有些楞,人是抓走了还可以救回来,可是房子塌了他们这么多人去哪里住。 他一个人倒还好说,可是彤儿这些都是小孩子,这些孩子以前因为营养不良长得跟竹竿一样,这几天吃了点好的脸上才有点血色,现在如果要她们露天而眠,必定又会对身体有损伤。 谢知非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冷静:“这又是怎么回事?” 媛媛叹了口气:“如你所见,那个老婆婆把大胡子丢进去就打坏了。” 这是有多能折腾才能折腾掉半边屋子? 院子里狂风暴雨之后的场景让谢知非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江左司徒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反过来踢他的场子,果然是因为他没出名的原因。 谢知非和媛媛两人在院子里说话,其她小女孩都在往他们身上打量,一双双黑珍珠样的眼睛让谢知非热血上涌: ——我崽好命苦!江左司徒,这梁子,结大了! 谢知非看了看院子,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原本的大门板,谢知非用自己一双琼脂玉切的嫩臂举起巨大的门板,在暖暖和孩子们惊悚的注视下挡在了半边庙门那里,格挡了冷风吹进剩下的半边庙子里去。 而后谢知非又飞上飞下弄了些干草树枝来遮挡住庙子别的地方,不担心庙子里今晚漏风漏雨的谢知非对媛媛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这话,谢知非立刻大轻功暗香掠影往洛阳城飞去,一路上众人只觉得身边飘过一道的影子,空中留下丝丝暗香,确只能在夜色中看到一抹淡淡的粉。 等谢知非赶到洛阳的时候,洛阳城已经关了大门。谢知非直接顺着墙体便爬上了女墙,没有宵禁的洛阳城内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要在这么大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慢慢找显然不行,心里恨不得立刻宰了江左司徒的谢知非用地图喊话道:“江左司徒我知道你城里面,不想死的给我滚出来!” 谢知非的声音在洛阳城上空回荡,一时间不少江湖人士脸色一变。江左家的威名他们还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惹不起的存在,而现在叫阵的人内里如此浑厚,能用内力将声音传遍洛阳城,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有这么一手,可见也是不好惹的存在。 而此时脱离危险,恢复容貌的朱七七指认王怜花不成,还被众人怀疑是自作多情,甚至连自己最期待的沈浪都不信她。朱七七生来就是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等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一时间又恨沈浪薄情,朱七七又哭又闹反倒显得真的有些疯疯癫癫。 朱七七知道的秘密不被众人相信,她心中的想法不被众人理解,只能蹲抱着在地上哭。可是当朱七七听到谢知非声音之后,眼泪不留了,朱七七永远都记得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把她从恶魔手里救出来的:“是她!沈浪,是谢姐姐,就是她把我救出来的。” 闻言熊猫儿不甘的摸了摸鼻子,闷声道:“难道你们不是我救的?” 沈浪神色懒懒的,但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含糊:“这人内力雄厚,你们如何认识的。” “我不认识谢姐姐。”被沈浪注视着的朱七七冷笑一声,刚才这人倒是一边冷眼看她笑话,如今倒是想起她来了,朱七七心里陡生念头想不理会沈浪,偏偏临门一脚又舍不得。朱七七暗骂己一声不知好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沈浪说道:“那个恶魔想对谢姐姐下手,却不知道谢姐姐武艺高出他许多,哼,偷鸡不成蚀把米。” 快活王坐下四使武艺高强,行走世间少有对手,听闻朱七七的话,沈浪难得的多问了句:“她的武艺比江左司徒还要高许多?” 沈浪看向熊猫儿,熊猫儿好爽的笑道:“那必须去会会!” 而在女墙上的谢知非等了半响都没看到一个红名,反倒在一群绿名中看到几个黄名在往他这边走过来,这几个黄名中还夹杂了一个绿名。 那个唯一的绿名就是朱七七,不再是那个渚衣妇人的朱七七从沈浪他们身后冲出来,一直冲到了城门下。女墙上的女子裙袖飘飘,三千鸦发随风飞扬,即便看不清面容朱七七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谢知非,朱七七站在门下对着城门之上的那名粉衣女子喊道:“谢姐姐!谢姐姐!” 一群俊男美女的配置,谢知非立刻看了看:“……” ——很好,男女主配角一个不漏,都在这里。 谢知非从城楼上跳下来,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朱七七笑起来,她举起双手在谢知非面前转了一圈:“我就是那个谢姐姐救的那个渚色衣老妇人,认不出来吧!” “那个中年妇人……”谢知非顿时无言以对,他都没主动去找主角的都还能碰上,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就在朱七七和谢知非说话的时候,白飞飞怯怯弱弱的从熊猫儿身后走过来,对着谢知非便是跪下一磕头:“小女子白飞飞谢过恩人。” “快起来快起来!”自己最心动的长老对着自己磕头,谢知非立刻去扶起来,顺便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那江左司徒呢?” 朱七七拉着谢知非往一边的贺轩阁走,一边问道:“姐姐你找那家伙做什么,他已经被瘟猫打跑了。” “是这样的……”谢知非转念一想,找不到江左司徒总要从这群人身上刮下来一层皮。便将破庙里媛媛她们的处境说了一遍,诸人听了都赞两声谢知非侠义心肠,唯有白飞飞神色复杂的垂下眼帘。 幽灵宫也是只有女的门派,但是和七秀坊却不一样。幽灵宫和她一样,都是为了复仇而出现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白飞飞被谢知非的话挑得心里一动,已有一丝不自知的向往,只觉得谢知非那样的行为虽然傻,倒也说不上不好,心里反倒有隐隐约约一丝倾羡。 听完谢知非的话,想到庙子里那些孩子,熊猫儿自嘲一笑:“这事儿怪我。” 贺轩阁二楼临洛水的厢间里,谢知非他们一行人坐下,一边的护栏之下是洛水上的画帆灯红,莺歌燕舞,十里繁华。 熊猫儿没看向洛水里那些漂亮的歌女,洛水上所有画帆里的歌女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面前这三个女子的姿容,熊猫儿对谢知非歉意道:“我当时只顾着江左司徒,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情形,让那么多孩子如今都没地方歇息,该罚!要不谢姑娘带你们七秀坊的女儿到我那里去占居一段时间?” 熊猫儿那一群手下谢知非知道是什么歌情况,立刻拒绝:“多谢,只是七秀都是女儿家,不合适。” 王怜花这时候笑了,他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胜春晓之花,似乎并不比谢知非和白飞飞他们的容貌逊色:“那这样吧,谢掌门要是不嫌弃,鄙人的院子愿意借七秀坊一段时间,我院子里也多是女儿家。” “想得美!用你的院子我还当心污了谢姐姐的眼睛,有我在还需要你?”在朱七七眼里王怜花就是一个恶魔,现在她坐在谢知非和沈浪中间,不怕王怜花自然说话也半点不客气。 这天下若朱家没钱,那还真没谁有钱了,一句话将王怜花堵住的朱七七转头对谢知非说道:“谢姐姐,你别怕,我帮你!我爹爹最近几年都没拔毛,也是时候拔一拔了,我马上写信让他送钱来。” 这天下间,大概只有朱七七能把胳膊外拐这件事说得理所当然,朱七七这话说得谢知非心花怒放,不过他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要矜持:“这恐怕……” 往往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 给钱之“姐姐收下吧!”——推迟之“不太好吧。” 再给钱“没什么不好的,姐姐就收下吧!”——迟疑状“这……” 装祥怒“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然而朱七七并不这样想,在她眼里谢知非那就是胸有沟岭的奇女子,这样的人又岂是钱能来说的,朱七七立刻附和道:“谢姐姐说的对,说钱太俗气了。”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砸在了谢知非的头上:“……” 不,一点都不俗气,他不怕俗气,他就喜欢俗气啊! 眼看着一大笔钱没了的谢知非现在只想给自己两耳刮,之前为什么要推辞?面子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会有里子重要,知非双目含泪,重重道了一声:“嗯!” 朱七七虽然娇蛮,但认准一件事的时候便会使出全力去追求,就如同她对沈浪的爱恋。而现在朱七七就想帮助谢知非的七秀坊,让谢知非能帮到更多的女孩子,只是不能送钱那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朱七七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三姐姐范汾阳。范汾阳天南海北都有买卖,洛阳这里也有,朱七七的一对耳环可以在范汾阳所有的店子里提钱,更何况她这个人。 朱七七眼睛一亮,她终于想到了最好的方法:“我去找我三姐夫,让姐夫给谢姐姐的七秀坊修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房子,不但让媛媛她们都住得下,还让更多的姑娘都可以住得下。” 房子比黄金值钱多了! 谢知非张开嘴,愣了半响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捡了玉米丢了西瓜,哪知道是反过来的,谦虚是美德,古城人不欺我也。 这一次谢知非半点都不愿意推辞,立刻就应承了下来:“倘若如此我便不再推迟,朱姑娘与我秀坊有大恩。”说完谢知非将自己身上的挂件悦取下来推到朱七七面前:“他日若朱姑娘有难处,但已此物为凭证找我七秀儿女,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七秀坊必定全力以赴!” 面对朱七七这悲催孩子的霉运,谢知非说这话的时候也取了一个巧。七秀坊如今就那么一些人,媛媛彤儿这些除非学会了,否则谢知非根本不会让她们出去行走江湖。 而朱七七拿着这东西找来,只能找谢知非,至于危险,谢知非脸上笑得甚是温柔:实在不行他可以切成云裳给自己加治疗啊,难道他顶着减伤和双持续双蝶弄的情况下还能有人打得死他?这世界可没有丐帮! 谢知非很漂亮,这一点朱七七知道,若是往日有漂亮的女孩子在沈浪面前笑朱七七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谢知非笑得温柔,朱七七非但没有生气脸上还莫名其妙的红了,她将头埋低了一些:“也不算啦……我只是有一事想要谢姐姐答应我。” 被叫姐姐的谢知非也不生气,他笑道:“朱姑娘请说。” “谢姐姐说世间阴阳失序,女儿命薄多可怜,七秀坊是给天下苦命女儿的栖息地,我……我……”朱七七原本是一个娇蛮的人,说话除了面对沈浪的时候回有迟疑,哪儿有像今日这样结巴的时候,众人看的啧啧称奇。 朱七七脸色绯红,吞吞吐吐半响,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想到在画船上自己的决定,想到了她在破庙里见到那些女孩子的时候发的誓言,可是现在沈浪就坐在她身边,朱七七又不想遵循自己的誓言了。拉拉扯扯半响,朱七七这才又对谢知非说道:“我虽然不苦命,但也特别钦佩谢姐姐的胸襟。我想跟你一起……只是我现在……我现在又不想……” 听到朱七七的话,谢知非眼睛一亮,他笑道:“不!” 被谢知非这么一打断,朱七七抬头看向谢知非,眼里是一种忐忑,朱七七不知道谢知非会不会觉得她过分。她本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女孩子,可是在谢知非面前,朱七七总觉得自己提不起半点嫉妒,况且她本就因为最近接连的遭遇对谢知非有一种憧憬:“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七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谢知非牵起朱七七的手,在对方的惊诧轻轻的抚了下朱七七的发顶:“你不用害怕,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只要你心同我们一般愿意保护天下可怜的女儿门,无论是否拜入我七秀坊,都是我七秀的女儿。” 谢知非拖着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朱七七的手,无声的感慨:尤其是你这样带资入组的,他更是十万分的欢迎。 手里握着七秀坊如今的新晋财神爷,心里惦记着白飞飞的谢知非顺势问道:“你们可要随我回去?” 白飞飞猛的抬头,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看向谢知非,看模样她是非常愿意的。只不过白飞飞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朱七七,同百灵鸟一样美妙的声音低声道:“我……我随小姐。” 身为幽灵宫主,白飞飞如今的身份是假的,甚至她如今的性情都是假的。白飞飞想的不过是以一个不被人怀疑的身份,混到快活王那边去报仇,还有什么比跟在朱七七身后更容易呢。 被白飞飞这么一说,大家看向朱七七。 其他人便罢了,当沈浪也看向朱七七的时候,那双总是温柔的眼里似乎在无声的赞同谢知非的提议,似乎沈浪已经受够了她惹的麻烦。朱七七被沈浪这么一看,心里钝疼,她本想大声的说一声好然后潇洒的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好不容易又跟沈浪在一起,一点也不想离:“我……我……” 最后朱七七干脆咬住下唇不说了,脸上泫然欲泣。 “那边算了。”既然这两个人不想走,谢知非便打算离开。起身的谢知非最后瞥了眼白飞飞,知道现在的白飞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自己的仇恨,便打着等白飞飞打快活王剧本的时候再去找对方的想法。 谢知非准备走,可王怜花却不愿意:“我没想到谢掌门有这等魄力。” 熊猫儿以为王怜花说的是谢知非开创七秀这件事,他点点头:“确实是让我等逊色的魄力。” 这世间门派无数,那些人那些门派的成立多是为了留下自己的传承,而谢知非成立七秀坊确实为了别人。熊猫儿只觉得谢知非虽然是女人可胸襟气魄让他钦佩,他一手举起酒壶对谢知非说道:“谢掌门,刚才忘了,我敬你!”说完他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又道:“只盼你莫要理会我前日的混账话。” 谢知非也饮下一杯酒:“无妨。” ——佳肴变蜡味,美酒变开水,饮下千杯不醉。 这话题眼看着就要往谢知非最喜欢的方向发展,可是偏偏这是王怜花却不准备就这样发展下去,他笑道:“我说的魄力可不是这个。” 众人顿时将视线转到王怜花身上,等着看他怎么说,王怜花笑嘻嘻的装了下神秘,吊足了众人的口味这才说道:“要知道这天下间的女子,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尤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的时候,只盼着就自己一个人美就可以。一群女子在一起,总会有攀比,谢姑娘这么漂亮怕是没什么人会想来七秀坊的。我佩服的,是谢姑娘明知不可为却要为之的魄力。” 王怜花说的这话可谓是一点也不顾及在座的朱七七她们,可是偏偏不只是王怜花,连沈浪和熊猫儿都是莞尔,因为他们也觉得王怜花说的是对的。 白飞飞将头埋低了,似乎受不住,而朱七七脸色一变,她虽然对谢知非憧憬非常,心里却的确有担心沈浪多看谢知非一眼,又或是谢知非多看沈浪一眼,现在听到王怜花这么说,朱七七立刻大声道:“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又怎么知道的。”王怜花对朱七七逗笑:“莫非你是我的…呵…”这话没说却已经让朱七七瞠目结舌再也接不下去半句话。王怜花一句话堵住了朱七七的嘴,这才将视线转向谢知非。 “我们这里虽然没有谢姑娘的心上人,却也各个都是少年俊杰,谢姑娘眼里却只有七七和飞飞,实在是……”王怜花说道这里顿了顿,不过他挂在嘴边的笑意却带着不怀好意。 王怜花生来潘安之相,加之他博闻强识武学精妙不少女人无需他去撩都会爱上他,然而王怜花恨女子,但凡到手玩弄一番之后,丢弃任由其自生自灭已经是最好。在昔日王怜花认识的女子中,唯有朱七七不让他撩还对他恶言相向。 王怜花笑道:“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阴阳不可缺,我看谢姑娘的七秀坊就需要一名男子。” 在场的两个半女人里,只有谢知非这半个女人是最冷静的。换做是以前,听到王怜花这样的大论谢知非虽然表面会嗤之以鼻,可心里确会认为他说的是对的,谁都知道女人离不开男人。只是如今他被迫做了几日女人,反倒明白这里面的滑稽。 男女本来都一样,都是天地钟灵俊秀所化,本质来说并无区别,只是女人不断被男人们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久而久之女人自己也这么觉得了。看清众人的神态之后,谢知非心中腾起了怒火,嘴上却轻轻道:“哦?” 王怜花拿起酒杯,玉面白衣,端的是少女们的梦中情人模样:“谢姑娘的门派,缺一个像我这样的男子。” 谢知非被王怜花气得心里火,他也就放下自己原定不想招惹主角们的想法,将酒盏放下,停顿了片刻免得自己开骂这才对王怜花说道:“…确实…” 朱七七脸上一红,怒的,她站了起来:“谢姐姐!” “啪——!”与此同时谢知非一掌拍在桌上,谢知非将这东西一拿出来,朱七七马上又坐了回去,静候下文。 原来谢知非拿出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刀口锋利寒光骇人。 诸人先是一愣,而后看向谢知非不太明了谢知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王怜花断发不成,可削发那不是佛家少林寺的规矩吗,这男子要进七秀坊必须先成为和尚? 谢知非幽幽叹了口气,他这可是被逼的。今日如果不做些什么,日后这群人不知道怎么想七秀坊。面对王怜花含笑的打量,谢知非大大方方说道:“王公子要想进我七秀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秀坊女儿多纯净,世间男子多污浊。王公子要想入我秀坊,自当净一净才好。” 熊猫儿一口酒‘噗’的吐出来,拍桌子狂笑不止,只道:“好好好!妙妙妙!王兄我看今日乃是良辰吉日,让谢掌门为你净一净,免得日后去祸害其她女孩子。” 王怜花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更加挑人:“我如果不呢?” 谢知非淡淡道:“王少侠知道蠢字怎么写吗?” “原本是知道的。”王怜花抚掌笑道:“只是现在忘了。” 这里的人都在看谢知非,朱七七兴奋,白飞飞担忧,沈浪在试探,熊猫看热闹,他们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打量,却都不准备阻止王怜花。 谢知非点点头站起来,将双剑取到手中:“那我便只能乐为人师一次,叫你学会如何写这蠢字。”一个只会虹气长空的近战来挑战七秀,可不就是蠢嘛!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我知道有人会奇怪谢知非为什么这么说,看过古龙原著就知道了…… 那是一个多么坑女人的小说 …还有,我喜欢王怜花,我更喜欢欺负他~… 嘻嘻,欺负得不要不要的~ 谢谢小天使们买正版,所以我送了大家一部分在评论里。 再次说一遍,大声的说一遍,谢谢买正版的大家,~~~~(>_<)~~~~好开心看到你们买正版 我一定认真保持日更一章的! 日更一章不是两章哦 !OH E ON!!兼职日更两章粗长会死人的。 我每一章都是粗长的(づ ̄ 3 ̄)づ 。οo☆。o。οo☆。o‥°‥°。οo☆。。。οo☆。o‥°。οo☆。o° 有些宝贝不知道武林外史的故事,我简单的说一下: 九年前衡山上快活王和云梦仙子对天下群雄下了一个坑,坑死了正邪两道高手十之有九,而二流高手中正道顺势最可怕,所以从此道消魔长,江湖风气一便。 快活王在同云梦仙子在一起前,为了一本秘籍玷污了已经有心上人的白飞飞之母花神,后来又百般折磨对方,快活王回中原后花神逃走了生下白飞飞。花神不爱白飞飞,所以白飞飞是带着父母对她的不喜出生的,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仇恨,必须复仇。 衡山之后,快活王害怕云梦仙子武艺会一直比自己高,抢先下手,云梦仙子没死但是重伤,后来悄悄的生下王怜花。王怜花因为云梦仙子对他教育的原因,恨女人,几乎除了他母亲天下的女人他都恨,情商智商都很高,却见不得别人好。 沈浪是九州大侠沈天君的儿子,从衡山之后就自己扛起了衡山之战的担子……也是苦逼 朱七七是智商一二百爱上智商两百的沈浪,身边围着一群智商一百八的变态,所以显得又苯又蠢,还经常被人下陷阱利用不自知……你能理解周边围着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牛顿等人在讨论科学,自己想帮忙都帮不上还要被嫌弃陷害的感觉吗…… 一群人打快活王,就是武林外史的主线。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大大,快到:-O碗里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13:01:24 月痕镂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0 22:12:01 忘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0 22:04:25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0 19:50:51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晨曦”,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1 13:32:38 读者“鱼子酱CP”,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09:26:35 读者“拂窗听雨”,灌溉营养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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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将画帆之上的矮几踢向了半空中的谢知非。 空中本就不好借力, 更何况茶几那么大, 朱七七立刻大骂了一声‘卑鄙’,这卑鄙二字还未说完,朱七七立刻又改口拍手叫起好来。 原来谢知非在空中一扭, 避过茶几直接落在了洛水平静的河面上。那河水仿佛格外的爱惜谢知非,像是将洛水凝聚来托举着谢知非,不让他落下。 而谢知非双脚在洛水河面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纤腰楚楚,轻若鸿毛,于落水上竟是一点既走,跳跃之间轻盈至极。 每当谢知非一脚落下,那水面竟荡起来,当谢知非离开的时候荡起来的水纹竟像是开了一朵莲花,谢知非频频在水面跳跃,好似佛门菩萨下凡,步步生莲。 眨眼之间,谢知非已经追着王怜花跑了好几条画帆,那腾挪之隙众人看得分明,谢知非鞋底竟一点也没有打湿! 在这腾跃之间,谢知非还有闲暇在水面上跳舞,水袖飘扬,玉足点水。有些隔得远一些画帆上的歌女应客人的要求,就这样的画面弹起琵琶唱起歌来:“……体迅若飞凫,凌波做微步……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 之前沈浪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嘴角挂着一点笑意,等谢知非这一水上轻功露出来,沈浪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声道:“谢掌门这水上飘的功夫登峰造极已入化境,怕是快活王也没这等本事。” “谢姐姐本来就好。”以往听到沈浪这么夸一名女子,朱七七定然是要发作一顿,可是面对谢知非朱七七不但没有吃味儿,她笑盈盈的看向沈浪恨不得沈浪多夸一点:“谢姐姐的本事不止这些,只是这些本事是半点也及不上她的心好……”朱七七说道这里没说完,她又痴痴的看着沈浪,只觉得谢知非的心好,而沈浪也是不遑多让的侠义心肠。 在厢房护栏之下,谢知非开着水榭花盈这个可以持续在水面跳跃的状态无需登上画帆,整个洛水都是他可以借力的地方,比起只能在画帆上施展招式的王怜花,能在整个洛水上跳跃的谢知非显然占了天大的优势。 谢知非腾跃旋转着,一道又一道气浪从他双剑中飞出,往王怜花的身上倾泻而去。 那些粉色的气浪美得如同女子手腕上的红绫,只有被打中王怜花的才知道这分明是一道道红色的鞭影。 琴棋书画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象这些王怜花都会,王怜花只是不会剑意化形这样的本事,不过暗器这样简单的东西的王怜花用得确实相当顺手。 在画帆中腾挪之隙王怜花也不含糊,眼也不眨的抬手放下便是一连串暗器打向谢知非。 这手法的精妙让熊猫儿不顾朱七七的怒视,大声的喊了声‘好’。 只不过这些暗器还没飞出一半,谢知非身前闪过一道绚丽的剑光,所有的暗器系数被谢知非打落到了水底。 跟着王怜花身后追赶的谢知非只觉得溜人从来没溜得这么顺畅过,要知道不管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都会剑意化形,当他溜久了一些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会放出那么一两招剑气,让他小心应对。可是王怜花学得杂,自然不如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精通。 面对手段尽出却奈何不了自己分毫的王怜花,谢知非一个翻身立在身边的画帆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王公子已是技穷,是否也该轮到我了?” ——单挑一个只会虹气长空的问水,是一种怎样的寂寞! 听到谢知非的话,王怜花脸色一沉,停下脚步,立在画帆上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天下所有女人加在一起都还要让他讨厌。 沈浪同熊猫儿一直在细看谢知非同王怜花的对决,此刻两人一人占据一个画帆隔水而立,沈浪对熊猫儿淡淡的问道:“你可看出来什么?” 熊猫儿搔了搔头,大声道:“王怜花打不过谢掌门!” “确实,这天下能光明正大胜过谢掌门的,怕不过两人。”沈浪没只说光明正大,却没说是哪两个人,他对熊猫儿淡笑道:“谢掌门以剑入舞,将杀机隐在舞步之中,这般精妙的剑法若我猜的不错,怕是与唐时公孙大娘有所莫大的关系。” 而就在沈浪还要继续说的时候,画帆上的谢知非动了。一道巨大的气浪从谢知非体内爆发,那道气浪汇聚在谢知非的剑上连成一条线,瞬间打到了王怜花面前。 剑破虚空。剑舞长空,以气破虚! 气浪的速度非常快,如雷霆而来不给人半分喘息的机会,王怜花的身形在那一瞬间模糊了起来,他似乎变成了两个人,又似乎是几个人。一个人自然是不能变成两个人,更不可能变成几个人。这些虚影中或许有一个便是王怜花的真身,或许这些都是虚影真身早已在别的地方。 谢知非剑破虚空的气浪打在了王怜花虚影的正中,画帆随之破裂,而气浪依旧不停歇继续往两边延伸,王怜花最现的两道虚影均中了招刹那间消失。 那两到虚影中招之后立刻消失,原来连这两道也是虚影,而此时王怜花的真身出现倒是出现了,却是趴在了酒店的护栏上。王怜花是一个注重自己仪态的人,即便是危险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只不过被谢知非剑破虚空打中之后,无法施展内功和轻功的王怜花如果不是情急之下抓住了护栏,怕此刻已经成了一朵水中花。 这时候的王怜花可没有之前调侃谢知非那样的轻松,他脸色惨白翻身跳过护栏,一手捂着胸似乎很痛苦:“呜!” 到底王怜花对医术知道甚多,抬手在身上点了两下,面色便渐渐恢复过来,又是那个偏偏公子。王怜花在熊猫儿的笑声中坐下来,对着回到席位上的谢知非拱手道:“谢掌门剑法高卓,佩服,是在下输了。只是在下不知,谢掌门是否对在下有误解,竟下如此重的手。” 刚刚帅气毁掉一条画帆的谢知非在众人惊呼声中,扶摇回到厢房,心虚的谢知非说道:“你若真想知道,便替我付了那画帆主人的银子,我便告诉你。” “这倒好办。”王怜花点点头,转身对那下面的人说了几句,便解决了这件事。 面对众人的疑惑,谢知非缓缓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嫉妒的话虽然伤害不了我,却会伤害七七和飞飞。这些话本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又怎么会存在误解一说。” 朱七七一声哽咽,她跟在沈浪之后虽然没人明说,但是有时候有些话语无需说出来,她也能感受到。如今听到谢知非这样说,只觉得自己昔日的委屈似乎一瞬间重新涌了上来:“谢姐姐……” 谢知非抬手抚摸了一下朱七七的头,缓缓问道:“我且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我便知道是不是误解了。” 现在要问王怜花有没有怕的女人,除了云梦仙子大约谢知非也要算进来,王怜花忙应道:“谢掌门请说,有问必答。” 谢知非停顿了下,慢慢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你认为对不对?” 王怜花听到这问话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乖巧的应道:“这种混账话自然是不对的。” “那你错了,这句话的对的。”谢知非摇摇头,对王怜花说道:“因为说这句话的理是对的,只不过说这话的人是个男人,若说这话的是个女人,那这句话就该这样说。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浪听后若有所思:“……” 熊猫儿和王怜花瞬间陷入了沉默,他们都觉得谢知非说的这话似乎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半响之后,王怜花长叹一声道:“谢掌门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本就是道理。”谢知非又继续问道:“我再问你,男人三妻四妾对是不对?” 这一次王怜花回答得非常快:“不对。” 若真要说,快活王害了花神又绕上了云梦仙子,并且对花神狠下毒手。而在之后又为了武功财宝对云梦仙子大下杀手。王怜花这话说得半点不做伪,他虽然是一个男人,却最恨男人的无情,即便他自己也是一个无情的人。 “你又错了,这话是对的。”谢知非这次再次否定了王怜花的话。 这下不等王怜花他们奇怪,朱七七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为什么会是对的。” 白飞飞垂下眼帘,灯影明明灭灭打在上门像是跳动的蝴蝶,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往往聪明的人无需多说便能懂得,白飞飞现在便是懂了。 谢知非嗤笑一声说道:“食色性也,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岂不知道女人也喜欢英俊的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自然也面首三十。” 这下沈浪笑了,他大约是真懂了。熊猫儿也笑了,他以为自己懂了,两人都在笑,只是他们笑的内容却半点不相同。 王怜花也是笑着抚掌道:“我算是明白了,谢掌门的意思是男人能做的女人都要一样做才对,是不是?” 谢知非见此心里生出一种无奈,他若是没有这一次遭遇,怕也不是明白。谢知非只能轻轻的对王怜花摇了摇头:“你还是错了。” 王怜花好笑的反问:“我怎么又错了?” “不但错了,这次还错得离谱。”谢知非停顿了下,淡淡道:“若男女都一样,那何须阴阳协和?男人能做的女人不一定能做,反过来也一样。我刚才说的那些,是男人女人本该都一样能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你们看来荒谬不经,却不知你们这是毫无自知的占着这世间天大的便宜,你们占了这许多的便宜,却时常看不起你们身边的女人。” 王怜花笑得甚是风流:“我可没有看不起女人。” “没错没错,女人是老虎,谁要是瞧不起女人,谁就要倒大霉的!”熊猫儿连连点头。 沈浪虽然没附和,但他的笑容已经说明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谢知非没说话,嘴角的笑已经转冷。 这些人可以骗得过朱七七可能骗得过白飞飞,但是骗不了谢知非,因为谢知非自己就是一个男人。谢知非一个受过平权教育的男人都会下意识的忽视这存在的不公正,对于这群天生都在享受着便宜的男人而言,又怎么会真心的瞧得起女人,他们若是瞧得起,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知非看着三人冷笑,直笑得三个人都禁声了,这才慢慢开口,说的却和之前有所差异:“你们可知道这世间原本是没有规矩的,只是从第一个人为大家定下规矩开始,这世间的规矩才慢慢的多了起来。有的规矩是好的,有的规矩确是坏的;有的规矩是为了大家好,有的规矩是为了私心。这本没什么,因为人若是没有私心,那就是圣贤,而圣贤在活着的时候总是没机会去制定规矩的。只可惜古往今来参与制定规矩的女人太少,不,应该说是根本没有,所以女人在规矩里吃亏也怪不得什么。” 谢知非嘴上说着怪不得什么,心里却万分难过,为朱七七为白飞飞,为许多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的女人。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可能的给适合的人提供帮助而已。 “只是!”想到这里谢知非声音一变,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事报什么仇,你们只需要记得你们的事情不要扯到我七秀坊来。但凡有人将自己的想法打到七秀的头上,无论是九州大侠或是盖世英豪,天涯海角,我的双剑都不会饶过他。” 谢知非说完这话,双眼扫过面前众人,那双眼睛甚是冰冷,让人看了无端的生出一阵寒意。 直到谢知非已经离开了酒店,沈浪他们才从那阵寒意里抽身而出。而此时朱七七已经起身追出去,等朱七七也离开,熊猫儿这才回过神来,他长叹一口气:“可惜。” 沈浪好笑的问:“你可惜什么?” 熊猫儿摇头晃脑,对沈浪说道:“我可惜谢掌门的脾气太倔,否则不知道吸引多少男儿。” 听到熊猫儿的话,沈浪但笑不语,他只觉得对于谢知非这样的人,恐怕本就不愿引来别人的爱慕,没人爱慕在谢知非看来怕是求而不得。而白飞飞则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她现在是一个纤弱的女子,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她说话,她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即可。 唯有王怜花半响后才言有所指的说道:“你怎么就不知道这样的脾气不好?” 而另一边,跟着谢知非跑的朱七七推着眼前的人群对谢知非喊道:“谢姐姐…等我…谢姐姐。” 谢知非皱了皱眉,将朱七七带到人少一些的地方:“七七你要跟我回去?” “我…我不是…”朱七七停顿了下,对谢知非问道:“我只是想问谢姐姐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若不是真心我可需那般生气…… “七七你看那些人。”谢知非看了看四周,他安静的给朱七七指了指夜市下的行人,这些人本在打量他们,见到谢知非同朱七七看过来立刻将头转到一边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朱七七看了一圈,没明白谢知非的意思,她实在是疑惑,这些人并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谢知非会让他去看。 谢知非没有理会朱七七,他静静的看着四周走过的人群,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也同这芸芸众生一样无知而可笑:“许多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等到女子真的无才的时候他们又会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可是这见识短是怎么来的呢,难道不是他们唆使着出来的,不正是他们想要的吗。他们在顺境的时候还好,女子无知是美德,当逆境的时候女人便是最可怜的牺牲品,无知就是原罪。” “刚才那些在一起坐着人,各个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都有自己的算计,都不会说给别人听。等到有人因为担心他们而闯出事的时候,这些人又会嫌弃帮他们的人碍手碍脚的坏了他们的大事。”想到这里,谢知非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些人却没想过,他们什么都不说,别人何来的配合?” 朱七七埋着头,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谢知非摸着朱七七的头说道:“七七,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朱七七忽然大声否认了谢知非的话,她在原地跳起脚,流下泪,然后抱着自己的头大声的哭道:“我蠢,我没脑子我还冲动,我一直在害别人,我还经常嫉妒,我总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伤害别人的心。我是个坏姑娘,难怪……” 朱七七说道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难怪沈浪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好恨我自己……” “那是因为你还没学会克制。”一朵从温室里刚一出来就遇见了狂风暴雨的花朵,能走到这里已经非常不错。谢知非轻轻的抱住哭得像是崩溃了的朱七七,柔声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就来七秀坊找我。” 雕廊之下,自告奋勇来找朱七七的白飞飞停下了脚步,她站在那里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是静静的等谢知非将朱七七劝好离开,这才去接朱七七回去。 明月千里共婵娟,同一明月下,洛阳城外破庙中等待谢知非的媛媛往柴火堆里添了些木材,庙里不管是谁的神情都很凝重,因为谢知非离开的时候委实有些过长了。 就在这时候,挡在破庙外的门板动了动。媛媛赶紧让孩子们躲起来,自己将最近不离身的双剑握在手里,等看到进来的事谢知非,媛媛这才松了口气:“你总算回来了,没事吧?” 心里想着怎么建房子的谢知非摇了摇头:“没事。” 媛媛等了半响,没看到还有人跟着进来便疑惑的问:“阿渚姑娘他们呢?” 谢知非淡淡道:“朋友接走了。” 这下媛媛更奇怪了:“那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怪里怪气的。” “因为遇到了好事。”柴火印在谢知非的脸上,印得他心里难受,今日对王怜花他们说的那些话,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谢知非在媛媛的注视下缓缓扯到了房子的上面:“过不了多久我们这里就要有新房子了。” 媛媛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彤儿已经将一条靠近火堆的烤鱼取过来:“谢姐姐,你的鱼。” 谢知非不喜欢吃东西,不过彤儿递过来的他也不会拒绝,便咬了一口笑道:“很好吃,谢谢彤儿。” 见到彤儿这个举动,媛媛因为担心谢知非安全而顿住了的头脑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五脏庙里还是空着的,她拍了拍手,对等着她说话的孩子们道:“好啦好啦,都过来,开饭了开饭啦。” 孩子们欢呼一声,立刻跑过来,有序的将火堆旁边的烤鱼取走,各自抱着一条鱼在吃。 “……”谢知非一愣,对媛媛问道:“你们还没吃吗?” “你不是没回来嘛。”媛媛将手中的鱼靠近火堆热了热,这才取回来吃,饿狠了的她嘴里含糊的说道:“七秀坊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饭,总要在一起才行。放心吧,我让孩子们都先喝了点鱼汤垫底的,不会饿狠了。” 孩子们喝了鱼汤,那媛媛呢。谢知非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没喝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听得谢知非鼻子一酸,嘴里那蜡味样的鱼肉,似乎也多了一种温情的味道,咽下去的时候也不那么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不记得有哪些诗……用了一些句子片段(ಥ_ಥ)我看过的诗词歌赋都特么只能记得住片段,只有少数的能记得住全部…… 。οo☆。o。οo☆。o‥°‥°。οo☆。。。οo☆。o‥°。οo☆。o° 既然写到了七秀,那我就写一写我因为想秀秀姐姐玩了秀姐号的遭遇 九十年代中期我又重新开始用秀秀号,那时候工作室抢怪……¥%……#…… 我一个任务做了半个小时都特么没做完,坑爹! 然后我认识了一个师傅,哦,一个比我要新手得多的师傅,至于为什么,我从七十玩到九十我实在是太能分清楚新手和小号的区别了- - 藏剑的师傅甩着马尾帮我把任务做了,我说谢谢大侠,他说没事,然后就要安静的离开。 WTF! 这时候正常的剧本不应该是收徒弟泡妞儿吗?(现在我想起来,那时候师傅就已经有孤终生的潜质了)于是我就拦下了他,说:大侠收徒否? 然后我师傅懵逼了:你要拜我为师傅?我什么都不会你真的要拜? 我一口血,多诚恳的孩子啊:…没事,我也什么都不会… 然后,然后我就辛辛苦苦装自己是新手啊,装得多累啊!啊?多累啊! 一不小心说漏嘴熟悉的不得了的剧情我都还要说,哦,我看资料看到的……我那时候说实话要死啊。好吧,辛辛苦苦到秦皇陵副本结束我因为太忙就A了,再回去师傅已经A了,很遗憾。 说实话,真的很遗憾,我觉得他虽然水了点(这不是重点),但是师傅的心很好。我那时候做任务升级只要他在线,就会隔一段时间问我有没有困难,要不要帮助。满级之后一个纯PVP明明自己都没去过一线天,因为我说要做日常害怕我刚毕业没人要就陪我去了,在一线天井口我看着他被屠得那叫一个惨。十几遍吧,因为我要做日常,他就一直在那里没离开,也没进副本。我让他进去,师傅就说,没事,反正被屠着屠着就习惯了。后来好不容易组好队,进去各种状态……相信我一个纯PVP打副本有多坑……,有了一次绝对不会想要第二次! 当我看到通关一线天成就里有师傅也获得成就的时候懵逼……难怪他一路大屁股还是不是OT……还好我够厉害没让他死,不容易啊!!当我知道他包里只有几百金的时候,刚刚满级的我看了看自己包里的两万金……师傅,你不要跟我推销PVP,我拒绝!!!!! 后来我想了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开始在线就叫他打副本。一叫就到,久了还以为我师傅开窍了,想要泡妹子,后来发现不是啊! 我师傅注定孤独终生辈子!他跟我说因为发现打副本可以养PVP…… 他把我当兄弟,什么都跟我说,虽然我也把他当闺蜜………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个**师傅问我,为毛没人找他情缘的时候我只想说:傻啊,孩子。当小师妹明明任务已经做完了却跟在你屁股后面半个地图,让你带她做任务二你就真的只带着她做任务不聊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情缘的命啊! 后来小师妹跟别人情缘了,他还很开心的找我一人五千邮寄给小师妹,让她浪漫一下 …忧伤… 师傅啊,你大概不知道小师妹跟你屁股后面让你带着做任务的时那天同时也在找我YY的…… 劳资一边私聊劝你,师傅,情缘这个东西急不得,你看看小师妹如何? 一边YY劝小师妹,我帮你旁敲侧击!你等等么么哒(づ ̄ 3 ̄)づ 然后你个傻逼回复我:我怎么能找自己的徒弟!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算没情缘也不找自己的徒弟! 小师妹:师姐如何?? 我:……节哀…… 这样密聊就算了,你特么还来YY说,末了还要问小师妹:你说你大师姐是不是傻…… 小师妹:(ノಥ益ಥ)!!!! 我:……你才傻啊……! 傻瓜师傅,这就是为毛小师妹那天之后都不怎么找你的原因……你个白痴,小师妹多么犀利的五毒啊,能赚钱能陪你PVP,师傅啊,你有段时间攻防不容易死是真当是自己运气好啊,小师妹给你多少关注想想都是泪。我都发现了你都没发现,还想要情缘……! (눈_눈) 小师妹,想想喜欢笨蛋师傅那么久的你……也是不容易啊……还好她移情别念了……多么明智的决定!! 。οo☆。o。οo☆。o‥°‥°。οo☆。。。οo☆。o‥°。οo☆。o° 肥美的一章 求收藏求评论~( ̄▽ ̄~)~ 求收藏……求评论…… 收……藏……求!……评……论……求!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人间五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离那一日同朱七七他们分离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谢知非依旧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刷一刷快活王的副本捞一把速成的声望。 媛媛她们将谢知非当做自己的大姐姐,被一群人爱戴着的谢知非也从心底认了这些小妹妹,但凡看起来有一点危险都不想给媛媛她们带来,却又知道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吹日晒, 他日这些人还是要接触江湖的,谢知非养女儿们的心情委实有些复杂。 几个月的时间里,离得近一些的人知道了七秀坊的存在, 这使得谢知非和媛媛陆陆续续又捡了十几个被抛弃的小女儿加入七秀坊。 每日一群或粉紫或水红的姑娘们拎着双剑从谢知非面前走过,叽叽喳喳的聊天, 安安静静的练剑,让谢知非暗暗道:但凡自己在一日便护得媛媛她们一日, 即便要离开也一定要找到可以接手的人! 腊月的洛阳没了万花之王, 却迎来了雪魄冬魂。一宿过去,谢知非推开糊了一层白纸的松木窗户, 窗外层云万里, 千山暮雪。一夜冬风吹又过, 竟已是梨花千百压枝头的时节。 赶在冬天前住上了大房子的谢知非由衷的怀念小财神朱七七,朱七七的三姐夫范汾阳号称‘陆上陶朱’,嘴上的功夫厉害手上做事的功夫更厉害, 在谢知非同朱七七离开第二日范汾阳便派人来了谢知非他们的破庙。十几人在破庙附近又是测地又是画图, 这些人在破庙附近呆了七八天才离开, 等着这群人离开不久范汾阳便派人带着破庙附近三里的地契送上门来,再等个十几天,给七秀坊施工的工人便召集齐了。 待到秋叶染红, 黄花羞涩的时候,七秀坊这边已经修建好了内坊,谢知非他们仅仅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从穷光蛋变成白富美,而后每个人心里朱七七已经不是朱七七,那是财神爷。 从洛水引来的人工河绕着七秀已修好的内坊,而外坊要等到明年春暖才能施工。谢知非看了看窗外雪景,想起了华山的纯阳宫一时间有些恍惚,到底二十多张嘴等着她的投喂,谢知非将绣花针掂起来,到院子里准备绣手帕。 而院子里,因为桐儿她们要看花灯因此昼夜赶工的媛媛对一手绣针一手丝娟的谢知非问道:“你还要做山水绣帕?” “难道不用做了?”谢知非眨眨眼:他们已经有钱了吗,不是前天才把钱用完了吗。 “只是我们如今在这里……”媛媛看了下四周,小桥流水,雕梁画栋,这样的地方是媛媛做梦都想不到的地方,如今却是七秀坊的驻地。 媛媛只觉得一群居住在这美丽院子里的人,每日靠着卖绣帕等小物件维持生活,实在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谢知非点点头:“你说的对!” 同媛媛说的那样,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做挂件卖钱实在是大煞风景。谢知非将材料尽数收好,心里打量着怎么弄点新的经济来源,是学游戏里那样在七秀坊外面弄个大舞台,让已经学会了基本舞步的妹子们轮流上去表演剑舞来赚钱,还是另外开辟收入的时候,病已经好了的絮儿手中捧着一只漂亮的花鼓从外面跑进来:“谢姐姐,不好啦!” 絮儿手中的花鼓正是谢知非送给朱七七做信物的悦,小巧的腰鼓上缠绕着粉色的碎花,煞是喜人。几个月前,知道谢知非将悦送给朱七七做信物之后,媛媛她们背着谢知非偷偷的准备了许久又重新弄出来一个相似的给了谢知非。 “不要急,小心摔了。”看到絮儿拿过来的悦,谢知非拨弄了下自己腰间的花鼓,虽然媛媛她们做出来的不及悦好看,到底心意难得谢知非一直带在身上。 只见絮儿将悦小心的捧到谢知非面前:“外面有个人让我悦给谢姐姐,还让我传话。” 媛媛放下彩纸,走过来疑惑的问道:“这不是你的悦么,难道财…咳咳…朱姑娘遇到危险了?” 玲珑小巧的悦躺在桌子上汇集了三个人的眼光,谢知非淡淡道:“他说什么事?” 絮儿清脆的童音快速的说道:“他说有人在洛阳城北郊的祠堂里等你。” 而此时在洛阳城外北郊的一处祠堂里,被王怜花断掉一条手臂的金无望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呼吸更是气若游丝,一条命已经去了十之八|九。而沈浪一直将手掌按着金无望的胸口上,用自己雄厚的内力为金无望续命。 坐在火堆旁烤肉的朱七七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她实在不知道那个小乞儿有没有将花鼓送到七秀坊,或者那个小乞儿本身便是王怜花的人,现在王怜花说不定在暗处拿着谢姐姐给她的信物大笑。 想到这里朱七七颤抖得更厉害了,一夜之间白飞飞不知安危,金无望性命垂危,而王怜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嗤一声,朱七七的清泪落入柴火,连烟都未腾起。 那边为金无望输送内力的沈浪因为内力耗损严重,实在是撑不住不知不觉的便依靠在了神案上。朱七七见状擦干了眼泪,从火上取下烤肉走到沈浪身边对他柔声道:“你吃点东西吧。” 朱七七的神情算得上是卑微,她手中捧着的像不是烤肉而是她一颗赤诚的心,将自己贬到了泥地里的朱七七久久等不到沈浪的回复眼角一红。她只能在心里怪自己,怪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莫要不理我。”朱七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朱七七自己都不知道是心疼白飞飞同金无望多一些,还是心疼沈浪和自己多一些:“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只是想为你做点事……” “你想为我作事好好好!”一向冷静的沈浪久久不开口,这一开口居然连说三个好字,显然是气得不轻。沈浪在朱七七期待的注视下对她冷冷道:“那就请你走远些吧,走得越远越好,走到让我永远看不见的地方就算是为我做了最好的事。”【注】 沈浪的话对于朱七七而言宛若天塌地陷一般,等到沈浪说完的时候朱七七脸上已是眼泪纵横,手中的烤肉也掉在了地上。 一个美人就算是哭那也是梨花带雨,更何况朱七七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她委实想要让自己现在看起来更有尊严一些:“我……我……” 朱七七看了看金无望又看了看沈浪,金无望已经昏迷了,而沈浪昔日那双让她沉眷的温柔双眸,如今比寒冰还要冷,那颗不被人所知道的心怕也是比石头还要硬。朱七七咬紧了牙,最后的自尊挣扎的让她自己动了一下,朱七七的脚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一直退到祠堂门口,然后朱七七一个转身,疯狂的跑了出去。 当谢知非一路大轻功赶过来找到祠堂的时候,朱七七早已经走远了,雪地里看不到朱七七的脚印,而祠堂里静得可怕。唯有那夜的冷风似乎都带着朱七七支离破碎的声音,呼啸中带着一种心碎的悲凉:我恨…沈浪…恨你…我恨你… 此时在祠堂里的沈浪内力几乎耗尽,神智也有些模糊,而金无望的呼吸似乎已经断绝了。听到祠堂外传来的脚步声,沈浪知道这时候他最好的选择是将手从金无望身上拿开,但是他此刻停止给金无望传送内力,或许下一刻金无望便是死去。警惕如沈浪也只能提气剩下的一点力气,戒备的看向祠堂的正门,那黑夜里似乎出现一点粉色。 粉色越来越现,黑暗中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轮毂,这是一个背着双剑的漂亮女人。 待到一身粉色长裙的谢知非身影在夜幕中由模糊变得清晰,并走进祠堂亭亭玉立的伫立在沈浪面前之后,沈浪这才回过神:“谢掌门为何在此?” 沈浪知道,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敌人的可能性委实更大。沈浪面对面沉如水的谢知非,心里揣测起来:谢知非显然不是王怜花的人,那么会是谁的人,快活王还是别的谁? 而谢知非同样也在打量沈浪:“七七用我送她的悦召我来,她现在人呢?” 悦? 沈浪愣了下,想起来几个月前谢知非曾经将自己贴身的腰鼓送给朱七七当作信物,那是一个承诺。 要想得到谢知非这样高手的一个不论生死的承诺何其困难,而到手的朱七七却将这个承诺用在了这里。沈浪从来没想到过朱七七会将谢知非唤过来,因为这样的承诺实在是太珍贵,但沈浪却知道出现在这里的谢知非能让金无望活下去的几率更大一些。 只是朱七七为什么在这里,饶是沈浪有三寸金舌也说不出。 “……”沈浪没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了地上那块被朱七七落掉的烤肉。那块被朱七七精心对待的烤肉,如今落在地上染上不少尘土,就像是朱七七捧出来的那颗心已经不复曾经。 祠堂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没有他人,打开小地图谢知非淡淡的叹了口气,他使劲的往这边赶就是希望朱七七能不要受到伤害,没想到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谢知非对沈浪肯定的说道:“你将她气走了。” “没错,是我。”沈浪也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朱七七发那么大的火,为什么能原谅许多人偏偏不能原谅朱七七。如今朱七七一个人离开,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此时沈浪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对谢知非诚恳道:“七七之事是我之过,只是谢掌门既已至此,还望记得昔日一面之缘的份上,救金兄一命。” 谢知非看了看金无望的状态,这家伙的血残来只剩下一点点血皮,他如果再来迟一点说不定现在就只能同系统商量解锁心鼓弦的事宜,只要金无望还活着那便好办许多。 谢知非一言不发的走到金无望的面前,持剑的手抵在金无望的额头上,一道瞬间回复的王母挥袂对着金无望使出。 王母挥袂。仙子驾雾,袂泛百褶! 七秀最强力的瞬间恢复气血的技能,让你从残血到活蹦乱跳! 粉色的气浪像是水袖一般从金无望的身上拂过,又像是尽数隐入了金无望的身体,瞬间不见了踪影。同样在给金无望输送内力的沈浪只觉得谢知非身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内力,这些外泄的内力尽数涌入了金无望的体内,让金无望原本几近干涸了的生命之泉瞬间水满溢溢。 自己的好兄弟脱离了危险,沈浪立刻高兴得笑出了声。他想要同谢知非道谢,可是他来不及说出口,谢知非的话让他顿时哑口,因为谢知非再次提到了朱七七的名字。 “你之前即便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七七让我来便是为了如此。” 一把将金无望从生死关头拉回来谢知非依旧用手抵着金无望的额头,一道道粉色的气浪从谢知非的身体里涌出并没入金无望的身体。 随着这些气浪的涌入,金无望的生命力越来越盛,可谢知非的脸色却越来越冷,他对沈浪说道:“七七若是个坏姑娘,就算不在外面阻止我进来,至少也会让你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朱七七是沈浪现在不愿意去想的人,沈浪沉默了半响,对谢知非沙哑道:“有劳谢掌门。” “你不该谢我,你该谢七七。”谢知非冷冷道:“我本是应她之请才过来,如今她不在,我却还是要做这件事的,因为我知道即便没有你在这里,七七也是希望金无望活的。” 谢知非的话让沈浪沉默:“……”有些事情他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细想。 一直到谢知非离开,金无望醒过来,沈浪都在保持沉默,他脸色惨白,一种由内而外的惨白。金无望好奇的询问自己的好友发生了什么事,得到的也只有一声苦笑。 而怒气冲冲的谢知非赶回七秀坊,还没进内坊谢知非面对的便是神色古怪的媛媛:“……” 谢知非有点懵:这什么情况! 想到院子里如今的画面,媛媛看向谢知非古怪的表情更添了些许的幽怨:“你终于回来啦。” 那语气一波三折,宛若深闺怨妇。 “……”谢知非被媛媛看得浑身不舒坦,只觉一身的汗毛根根倒立,顿了顿视死如归的说:“有什么事说吧。” 媛媛嘴角抽了抽,她让开身后的月拱门对着院子里一努:“喏!自己看!” 谢知非顺势看去,只见那院子里有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男的俊若卫玠,一个站着一个绑着。两个人都在笑,就像是一对陷入爱意的男女,可是这两人四周又是杀气腾腾,让过往的人都是绕着他们走。 离开沈浪另有一番机遇,将落难的王怜花给抓住的朱七七抬起王怜花的脸笑道:“王怜花啊王怜花,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来是为了救你的么?哼,我只是不愿让你落在别人的手上而已。” 知道朱七七现在不会杀死自己的王怜花也在笑:“对!” 只要他不死,便一定会有办法逃走,现在由得朱七七怎么说都无所谓。 哪知道朱七七转笑为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王怜花的脸上:“我准你说话了吗?” 这一巴掌下去,王怜花的脸上先是一白,而后像是染上了胭脂,白里透红显得倒是特别的漂亮,他大声道:“说得妙!打得好!” 朱七七闻言冷笑:“既然你说打的好,那就再打!” 说完,又是两耳光打在王怜花的脸上啪啪作响。 “……”脸上的穴位非常多,一巴掌下去普通人都会难受,重了的说不得就去了半条命。 朱七七不让王怜花死手上的力气自然不会那么重,只是像王怜花这样精通易容术的人,脸上的穴位更是别他人敏感得多。朱七七这几下,让王怜花委实有些吃不消,他叹道:“这样就不好了。” 眼前的少年当真是潘安在世,连那神情都可怜得不得了,只是谁知道这人的皮相下是怎样一颗恶毒的心,是怎样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灵魂。想到那不知道被拐去了哪里的白飞飞以及祠堂里的生死不知的金无望,还有那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沈浪,朱七七心里的火在面对王怜花的时候只会越烧越旺。 朱七七挑眉继续冷笑:“不好那就说明打得还不够。”说完,啪啪的又是两耳光。 就这样,来回几句话之间,朱七七已经打了多少耳光打了下去,王怜花那张如同白玉般的脸已变做猪肝颜色,看来像是突然变胖了一样。 看清了整个过程的谢知非默默的看向媛媛,而媛媛也在静静的看着他,一阵寒意从两人的尾椎骨刹那间蔓延到头顶,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都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两人立刻往后退一步:“……” ——麻麻,我好害怕! 而与此同时,手打麻了的朱七七扭了扭手腕想要找个别的东西代替手,便看到了在院子外面站着的谢知非,她立刻丢下苦笑连连的王怜花跑过来一把抱住谢知非的腰。 朱七七将头埋在谢知非胸前,只觉得谢知非身上暖暖的香味让之前那些委屈担忧都不翼而飞了,心里现在很宁静:“谢姐姐!” 谢知非被搂得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他还没被女人这么亲近过,这艳福来得太突然谢知非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谢知非的一双手在空中停滞了半响,这才鼓起勇气放到七七的背上轻轻的拍:“七七,我在这里。” 朱七七继续埋胸不愿意抬头,闷闷道:“我想姐姐了,来这里借宿一宿,明日就走。” 借宿这件事实在是好办,如今整个七秀坊都是朱七七推动下建成的,空房子那么多随便住。只不过被绑在院子里的王怜花,显然没有住单间的待遇:“那王怜花怎么办?” 提到王怜花,朱七七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她冷冷笑道:“姐姐管他做什么,这厮是个心肝都黑透了的人。你莫看他现在纯良无害,私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他手上的血便是洗三天也洗不干净,姐姐不用可怜他,最好让他吊起来逃不掉才好。七七想要麻烦姐姐一件事,找人帮我看一晚,我明日要带他去别的地方。” 谢知非点点头,普通人看不住王怜花而他反正也不需要休息,财神爷有事所托无论如何都要做的:“那外面门口的是?” 朱七七顺着谢知非的视线看向了拱月门外的马车,从王怜花那里取回了耳环的朱七七花起钱来都没感觉,一不留神就买了两大车的朱七七娇笑道:“那两马车上的是我给姐姐们带的小东西,时间紧都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下次我有时间再多带好一点的来。” 拱月门外,彤儿她们还在搬两个马车上的东西,有糕点有绫罗有药材,还有一些雕刻精美的盒子里装满了笄簪华胜、钿花步摇……谢知非甚至看到了一份磨得圆润的红珊瑚珠串,看模样应该是窗帘…… “哦……七七破费了。”谢知非有些楞,如果这些只是一点小东西,那朱七七说的好东西的又是什么。陡然发现朱七七身上流的不是油水而是黄金的谢知非心怀敬意的看着朱七七:买得起玄晶算什么,这才是真的豪啊! 入了夜,在七秀坊众人敬仰的注视下,朱七七心满意足的霸占了谢知非的床,美名其曰自己受到了惊吓必须要有谢姐姐的气息才能安睡。 而守夜的谢知非则是将王怜花绑在柱子上,接替过媛媛的工作糊起了花灯。 此时王怜花的内力已经回复了些毫,他眼珠子转了转,对将他当做空气的谢知非笑道:“谢掌门一直不敢我,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王怜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即便没有月华的照射,王怜花身上都仿佛在发着光,当真是公子如玉世无双,也难怪那么多女孩子明知道这个人心肠狠毒也要飞蛾扑火。 想到那些被王怜花卖到青楼歌坊的可怜女子,谢知非放下手中的花灯站起来,他由衷的叹道:“王公子这张脸即便是在女儿家里面,也可谓是艳冠群芳了。” 见谢知非走过来,王怜花心里一喜嘴上继续说道:“除了我的脸,谢掌门难道不觉得我还有别的好处……”话到了这里,王怜花没立刻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谢知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剪刀。 这把剪刀王怜花见过的,几个月前在洛阳贺轩阁的包厢里,谢知非将这把剪刀放在桌上扬言要给他净一净。 谢知非走到王怜花面前,那把剪刀被他用来贴着王怜花的脸:“哦?” 剪刀从王怜花的脸上慢慢的滑落到了王怜花的胸膛,而后又慢慢的移到了王怜花的腰腹间,剪刀在那里徘徊就像是在找哪里最适合下手,谢知非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之前风太大,王公子说自己还有什么好处来着,继续,我听着。” “……”王怜花沉默了半响,他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明日就可以考虑去东厂干活了,王怜花立刻识时务的转移话题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谢知非笑了笑,手中剪刀往下一滑立刻抵到了王怜花全身最为脆弱的地方,柔声道:“你如果真想晓得,等我让你变成了女人后你不就知道了!” 王怜花忙笑道:“那倒不必,谢掌门当然是女人。” 哪知道他这话才说完,谢知非的手往前一递,王怜花感觉自己那处脆弱的皮肤已经感受到了剪刀的锐芒和冰冷,王怜花脸色一变:他刚才的话到底哪里又错了? 被系统小剪刀了谢知非现在用剪刀口抵着王怜花最为脆弱的地方,悠悠道:“王公子不要停啊,接着说。” 闭口不言的王怜花:“……”他这时候要是接着说那就是傻瓜蛋子! 见王怜花不说话,谢知非手中的剪刀缓缓张开,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谢知非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怜花,连说出的话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王公子怎么就不说了呢,当真是可惜……” 可惜个鬼!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王怜花感受到那剪刀一直没离开,锋利的刀口挨过来蹭过去让王怜花魂都掉了快一半,他自认为对付女人有一套,哪遇到过谢知非这样的。听到谢知非一声可惜,王怜花心里骂得不行脸上却半点不敢表露,嘴巴也闭紧了硬是一个字都不肯吐:“……”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虽然这句话说烂了,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大家买正版!谢谢!~ 。οo☆。o。ο☆o。οo☆。o。ο☆o 有妹子说昨天的八一八比正文内容好看,作者心碎成渣渣,( ✘_✘ )↯ 不过昨天没说完的今天还要继续! 我师傅是个新手,有两个徒弟,两个徒弟都是装新手的小号,对,小师妹犀利的一逼,也是小号! 小师妹跟我说她觉得师傅人好好,好暖心,她装小白这么久自己都烦师傅还不生气真的好喜欢,然后没有然后了,结果你们已经知道了 (눈_눈) 我们来聊一聊小师妹那从天而降的情缘!! 有一日师傅感冒了,下午三的样子上线,跟我密聊说他吃了药(不是脑残片),很困,今天不上线了让我和小师妹不用等他。我跟他说了几句才知道这家伙为了跟我说这件事跑了三次网吧,前两次我和师妹都不在,第三次才找到我的!(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和小师妹操心师傅了吗……,实在是担心这孩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脑一抽就说把号给我吧,我帮你做,然后我就去找小师妹的大号,两个人大号都没重置机会了的我们还特么的都不会玩藏剑…… (눈_눈)绝望!! 配置好一点的我只能双开和小师妹一起拉着准备全程躺尸的师傅账号喊人做日常和四连刷! 许多人一听就不愿意,走走来来后来来了一个和尚,和尚一听就说没问题啊,我有个朋友DPS一个顶两,我叫他。 然后几分钟之后来了一个唐门……进来一句话都不说!! 和尚是个话唠,一边T一边在队伍聊天:大炮啊,你为什么还没有情缘啊,找个情缘吧……BLABLA……搓蛋是没情途的……劳资发现你玩的就是单机……网游玩成这样不容易…… 我,小师妹全程看和尚一个人边T边打字,那一瞬间福至心灵的我们陡然明白:大炮进组一定是被烦的! 其实我和小师妹看得出来和尚是在逗大炮,但是最后打完了日常,大炮大概实在是受不了:闭嘴,有本事你跟我找一个!你找得到我就情缘! 和尚就开玩笑的打字:这好办~( ̄▽ ̄~)~眼前不就有吗?最近唐毒很火,五毒妹子要不要情缘啊……大炮很厉害的BLABLABLA……哎呀,你们居然还是一个阵营的啊,猿粪呐~~~~~ 然后和尚开始调侃小师妹和大炮两个人。 我在YY里:噢,可怜的小师妹(;一_一) 因为之前说好做了日常还有四连刷,大家日常完了都还在一起,虽然和尚一直是玩笑话,但是久了小师妹也烦了,就直接团队打字:呵呵,(눈_눈)没有真橙就请闭嘴憋说话! 和尚特么的起哄更厉害了,开始不断的打字摧残大炮:大炮大炮,快啊快啊,你还是不是男人!我知道你有的!快!来吧~!……相约九八~ 又是一个副本过去……和尚还在说BLABLABLA 我特么就没见过比和尚还能搞事的人(;一_一) 和尚说了很多,我估计大炮被说来受不了,手一抖,真橙就出现了,大炮给小师妹的 小师妹:……(小师妹当时在YY就炸了,一直问我怎么办怎么办!她只是随便说说的,怎么办,一万金一万金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是单身狗我也很绝望啊!) 我以为是大炮对小师妹一见钟情或是想要个绑定奶就只剩下一句话:我艹!一万金!!! 和尚:(ノ ○ Д ○)ノ来真的啊…… 我顿时一口老血飞出来:感情你特么之前都是逗着他们两个人玩呢!真难为你了啊! 小师妹在YY里沉默了,然后在队伍里说:你等等! 飞出去飞进来,真橙又出现了,小师妹给大炮的 大炮:……(我们后来才知道和尚大炮是现实里的朋友,大炮当时就只是想着让和尚闭嘴,活动的真橙没怎么花钱就随便丢的。大炮以为小师妹会拒绝,那样和尚就不会继续烦他,谁知道小师妹是一个较真的人) 懵逼的我:艹!又是一万金! 和尚:Σ( ° △ °)真的来啊…… 过了一会儿大炮要YY 我就给他了,YY里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大炮,来就是:我们是情缘了。 小师妹:嗯。你不能脚踏两只船! 大炮:嗯,你也是! 目睹这对情缘如何诞生并约法三章不能外遇的劳资全程听得目瞪口呆!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YY里多了一个常驻人口,大炮…… 天天看到这两个人帐号在一起,YY在一起,好奇的我和师傅跑过去听YY,以为能听到柔情蜜语,结果我们两个人在YY呆了一个小时小师妹他们都不说话 (ノಥ益ಥ)逗我呢!!肯定在队伍聊天!! 于是我和师傅就进了他们的组,而组队聊天则是这样的: 小师妹:大炮,我想去做声望任务 收人头的大炮:哪里?我过来。 …安静的分割线… 任务完成提示!!!! …安静的分割线… 大炮:我要去打车 成都广交易行的小师妹:我马上就过来! …安静的分割线… 任务完成提示!!!! …安静的分割线… 攻防,小师妹刚进组发现满了,退了。 我:???? 小师妹:人满了,大炮进不来。 被糊了一脸恩爱的我:(눈_눈)这情缘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捡来的……真的不是我记错了吗! 小师妹:啊? 劳资没情缘就算了,因为我也不想要……不是嫉妒!!!不是嫉妒!! 我一边是小师妹无声的秀恩爱,一边是我师傅经常问我为什么大炮不说话都能有情缘了他却没有情缘…… 知道一切的我只能呵呵(ノಥ益ಥ)你没情缘能怪谁? 。οo☆。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虽然这句话说烂了,还是要说! 入V后还给我地雷,谢谢大家,让你们破费了: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21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32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38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43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47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53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7:59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8:05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8:09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8:14 云若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2 16:58:17 三千院秋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14:31:08 我是Z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11:07:53 云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09:51:03 红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00:17:18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00:01:52 拂窗听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3:23:41 Aries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2:46:37 新萌瑟瑟发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2:22:32 水露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0:49:41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0:41:58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0:40:20 青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20:13:13 花间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1 19:31:45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喵喵喵”,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2 04:36:28 读者“Bastet270”,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2 02:24:35 读者“红月”,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2 00:17:18 读者“半枝莲”,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22:22:30 读者“夜雨の飞语”,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22:11:08 读者“誩炏”,灌溉营养液 +50 2017-01-21 22:05:25 读者“咕咕鸟”,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21:24:14 读者“晨曦”,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21:12:50 读者“幺幺麟”,灌溉营养液 +3 2017-01-21 20:35:25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20:28:45 读者“浮梦于渊”,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1 19:48:19 读者“暮安”,灌溉营养液 +15 2017-01-21 19:10:18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人间六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缺月挂疏桐, 星垂平野,漏断人初静。 眼前的谢知非缥缈若九天仙女下凡,巧笑同云端神仙妃子在世,可是这红唇中吐出来的字字句句都让王怜花觉得谢知非这个人分明是佛家口中的魔鬼降临, 比那九尾的狐妖妲己还要骇人三分。 王怜花一双巧手被绑缚在身后的柱子上,现在这双手正在使劲的拨弄那麻绳,只是王怜花的脸上依旧是惨白的, 似乎他已吓得有些魂不附体。王怜花觉得手中的绳索有一些松动了,他终于苦笑一声, 无端的惆怅道:“谢掌门,在下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你。” “像你真的英俊多金还年少风流的人, 我一看到便容易生气, 然后就想做点什么。”谢知非叹了口气将剪刀抬起来正面反面的打量:到底这把剪刀小了些,要是大一点就好了。 王怜花那点小动作谢知非看得清楚, 所以谢知非在王怜花好不容易手得空的时候重新将视线喊道王怜花的身上, 那看向王怜花的目光满是笑意, 谢知非拉长声音道:“比如说……” 王怜花虽然诵了绑却不敢乱动,面对朱七七他有许多手段,面对谢知非高他不少的武功, 纵使王怜花有手段千万却不敢随意使出来。王怜花脸色雪白的问道:“比如什么?” “比如这样!”谢知非眼神一肃, 手中的剪刀往下一扎, 那速度比那捕食的野兽还要快三许多,张着血盆大口便往扑向王怜花最脆弱的地方扎过去。 剪刀的速度非常快,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而王怜花脸色转变更快,短短的一秒内由白转青又由青到白,他身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松开了,而王怜花身形一花竟要涉险逃跑。 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瞬息万变。 王怜花才刚刚踏出一步耳边便有一道冬雷平地响起,像是穿云裂石的冬神之怒。只踏出一步的王怜花瞬间便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的敲打,眼前一黑居然直接跪倒在地。 一道雷霆震怒将王怜花放到的谢知非慢悠悠的走到王怜花面前,蹲下身笑道:“我没想到王公子欲入我七秀之心如此诚恳,实着是令我感动。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要入我七秀王公子之言便是,何须如此客气?唉,也罢,王公子的这大礼我便收下了。” “……”王怜花咬着牙,恨不得掐死眼前的谢知非: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谢知非看得好笑,心里笑得直打滚,偏偏脸上是一种神圣的怜惜:“你既如此心诚,拜师也无需良辰吉日,不如今晚我们便净了那东西罢。”谢知非一边说,一边按着王怜花将他翻个身,之前被放到一边的小剪刀又从新回到谢知非手中。 那把让王怜花害怕的小剪刀的再次出现让王怜花脸都绿了,这次他是真的怕了,王怜花连忙道:“谢掌门误会了,我只是见谢掌门绝世风姿神魂颠倒甘为裙下……” 王怜花已经顾不得说话了,因为谢知非手中的剪刀已脱手而出,那剪刀眨眼便到,王怜花连忙挣扎着将自己的腿打成一条直线,腹部一缩,整个人像是小了一圈看起来倒像是王怜花这个人往后挪动了一寸。谢知非那把锋利的剪刀恰好扎在王怜花根部附近擦破了一层皮,倘若王怜花没有那么一串动作,现在怕是真要考虑如何去东厂了。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王怜花:“!!!” 江山代有才人出,女人也一样啊,当真是一代更比一代狠! 谢知非双手环抱冷冷笑道:“不想下辈子只能在宫里发展势力就把嘴巴闭上!” “我但凡听到一个字。”谢知非用脚尖踢了踢剪刀,剪刀的锋口往王怜花又近了几寸,感受到疼的王怜花立刻往后面悄悄的挪动了一点,谢知非嗤的笑了一声,这才俯身拔起剪刀对王怜花威胁道:“这东西,就不再是丢过来而已!” 被谢知非这么一威胁是个人都懂得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王怜花这样天生就是枭雄的人,就算王怜花心里不老实行动上也老实了,老老实实在谢知非的注视下吞了一大袋软筋散,让自己又变来无法动弹。 第二日,难得睡了个好觉的朱七七听到谢知非的讲述,可惜得连连叹气,末了对谢知非遗憾的说道:“那东西我看着碍眼,要是姐姐你真剪掉就好了。” 谢知非笑了笑,在王怜花骇然的注视下将小剪刀递给朱七七:“现在动手也不慢,你自己来。” 接过剪刀的朱七七脸上露出了嫌弃,半响之后她将剪刀还给了谢知非,说出了让王怜花松了口气的话:“那污眼睛的东西我连看都不想看,更不想碰!” 嫌弃王怜花的朱七七最终还是带着五花大绑的王怜花走了,说是要去丐帮做一件事件,做完了就回来给彤儿她们买东西,还说要给谢知非和媛媛带最好的胭脂水粉。 一个月之后,七秀坊没有迎来朱七七,倒是迎来一对夫妻,那是朱七七的三姐和三姐夫。如果说朱七七推动了七秀坊的建成,是七秀的小财神,那么办这件事的范汾阳那就是七秀的大财神了。 范汾阳夫妻来的时候,天已将暮,雪正乱舞。 烟霏霏,风凛凛,飞絮飞花梅上堆。诗情画意的景色却缓解不了范汾阳夫妻脸上的笼罩愁云,谢知非顿时明了,八成是朱七七那个倒霉悲催的孩子又遇到麻烦了:“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范某确有一事相求。”范汾阳看了看自己清瘦了不少的妻子,眉间微皱,缓缓道:“我知道谢掌门曾给了七七一个护身符,我也知道七七将那东西用掉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不情之请,想请谢掌门帮忙找一下七七,她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 朱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朱家的势力甚至延伸至关外,以往朱七七离家出走虽然他们都没去寻,但总有办法获知朱七七的行踪。可最近一个多月,朱七七确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偏偏已快至过年,范汾阳要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娘家,而此趟回去朱七七的行踪便是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朱七七不见了,谢知非第一个反应就是问:“沈浪在哪里?” 范汾阳夫妻神色古怪,他们没想到七七倒追沈浪这件事居然连谢知非都知道了,半响之后朱七七的三姐叹道:“沈少侠不见了踪迹也快一个月了。” 范汾阳夫妇看着谢知非,而谢知非垂帘做思索状,默默的发了一个密语聊天:“七七,你听到了就在心里应我一声。” 【侠士朱七七已答应你的组队邀请!】 与此同时,在小地图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箭头。 谢知非点开地图一看,代表着朱七七的蓝色小点居然在洛阳城里,了然于胸的谢知非再装模作样半响这才神色凝重的对范汾阳夫妇说道:“我或许知道她在哪里,只是那里有点危险,不过二位尽管放心,我迟早会将七七带出来的。” 谢知非的本事范汾阳知道一点,听到谢知非这么说顿时大喜:“那便有劳谢掌门了。” 同时朱七七的三姐脸上红润了不少,她笑道:“之前有一件事忘了说,七七往日里麻烦谢掌门许多,这眼看着过年了,我为七秀坊备下了一些寻常的年货,还望谢掌门不要推辞。” 说完朱七七的三姐拍了拍巴掌,一水溜的少女穿着嫩葱色的裙子,手抱大红色的盒子走进来。 最后一个女孩进来的时候只捧着一个汤碗大的漆色紫檀盒,盒子上是并蒂莲花开,那少女将盒子捧过来,朱七七的三姐在谢知非面前打开,里面是比小麦粉还要白净细腻的粉末,这是深海珍珠磨成的粉末,是天下最好的驻容养颜奇物之一,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存在。 朱七七的三姐对着谢知非盈盈一蹲拜:“我知道谢掌门心有大志,并不在乎这些外物。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能感谢你的,这有一些俗物给秀坊的姐妹们用。” 被这豪气给震住了的谢知非:“……”他就喜欢这么俗气的外物,他就喜欢这么实诚的感谢! 院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在朱七七三姐以为自己做错了,神色不安的时候,谢知非叹了口气,双手拿起那紫檀木盒的盖子。 谢知非粉嫩玉雕的手轻轻拂过盒子上盛开的莲花,那莲花内的莲子颗颗分明,谢知非叹道:“莲子连心……七七是个好姑娘,我亦很喜欢,朱姑娘放心吧,我定会将七七带回来的。” 应了范汾阳夫妇之后,谢知非便往洛阳城赶,等到他在王府找到朱七七所在的那间屋子的时候,谢知非却只能安安静静的趴在屋顶闭着眼睛做死狗状,因为下面正在上演一场脱|衣秀:“……” ——眼睛,眼睛要长针眼了! 房间里看得见的地方有两个人,一个是被王怜花害了原本以为就要去见自己父亲却陡然峰回路转艳遇乍现的沈浪。他嘴角含笑的看着一个大美人在他面前脱衣服,这个美人的美不止在皮骨更在其神|韵,一眼看去只觉得如同潇湘妃子。 这样的美人脱衣服自然是赏心悦目,更何况这个在沈浪脱衣服的人还是将他害得凄惨的王怜花之母云梦仙子,那就更是心旷神怡了。 娇笑的云梦仙子也不是被沈浪所迷住,她不过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同沈浪做个交易,让沈浪为自己去杀那快活王。却不知道即便没有她的交易,沈浪与快活王有不共戴天之仇,迟早也会去找快活王谈聊斋。 而围观两只千年狐狸整个交易的过程不只是悄悄躲在房顶上的谢知非,还有安静躲在屏风后面的王怜花,以及压在密室里的朱七七和熊猫儿,他们都看到了沈浪和云梦仙子的交易全过程。 此时此刻若问谁最尴尬最狼狈,那一定属躲在屏风后的王怜花最尴尬最狼狈。王怜花一直觉得自己长这么大除了贺轩阁和七秀坊外再没有狼狈的时候,没想到这才一个月更狼狈的事情出现了,而且狼狈到他几欲想死的地步: ——他妈居然说要嫁给沈浪,还要他叫沈浪爹爹! 被云梦仙子叫唤出来的王怜花脸上表情相当精彩,他只觉得眼前画面可谓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怜花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云梦仙子和沈浪的身前,脸色通红恨不得立刻到钻到桌子下面去。密室里无法动弹更无法说话的朱七七前一秒还在落泪伤心,后一秒看到这情形立刻将那些情情爱爱都抛到一边,只想放声的大笑:你也有今天! “我……”王怜花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脸红得滴血。这实在是太为难他了,要知道做一天晚上沈浪的命还在他手里,任由他揉圆搓扁,而现在沈浪却要成为他父亲! 沈浪笑着欣赏王怜花的表情,半响之后才柔声道:“也不必磕头,你既然叫不出爹爹,现在就叫声叔叔倒也是可以的。” 云梦仙子和沈浪一样都是千年的狐狸,她既要利用沈浪去复仇,现在自然是沈浪怎么说她便怎么附和。云梦仙子闻言眼波一荡,娇声笑道:“花儿,沈叔叔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倒是听见了,只是他的舌头不听使唤的打了结,王怜花磕磕绊绊道:“我……我……” 他现在到宁肯去面对谢知非的双剑也不想面对这么个情况。 朱七七看得解气,心里那撕裂一般的疼似乎都淡了,只觉得即便沈浪同云梦仙子成亲也没什么不可,只要能天天看到王怜花这模样的她也赚大发了。 熊猫儿则是看得瞠目结舌,正直如他心里只能道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谢知非捂着眼睛生无可恋:眼睛我的眼睛…眼睛的清白没了… 而被云梦仙子问到的王怜花眼睛闪了闪,忽然笑起来,之前那种不情愿与狼狈瞬间消失不见。王怜花笑道:“沈叔叔,小侄今日唤你沈叔叔当然是心甘情愿,他日唤你爹爹也是欢欢喜喜……家母能嫁给沈叔叔这样的人才,小侄委实太过欢喜,才有了之前的失态,你莫见怪。”【注】 闻言云梦仙子立刻抚掌笑道:“乖孩子,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沈浪脸上笑着说道:“果然是个好孩子。”心里却叹了口气:有这样云梦仙子的母亲,再加上王怜花这样的儿子,若不想想办法,这对母子不将江湖槁得人仰马翻那才是怪事。 房间内似乎即将要上演一场父慈子孝、夫妇和顺的好戏,那云梦仙子却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朗声说道:“不知哪方贵客驾临寒舍,为何不下来说话。” 一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的谢知非拿开捂着眼睛的手,知道自己已经在云梦仙子那里暴露,谢知非只能从屋顶上落到院子里:“那便叨扰各位了!” 见到谢知非从出现在院子里,房内沈浪和王怜花的脸色均是一变,他们虽然年少却对自己的武艺抱着极大的信心,自信这天下没人能躲得过他们的探查,却连谢知非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 而云梦仙子则是款款起身,莲步微挪,对持剑而立的谢知非温柔笑道:“好俊的姑娘,可是来找花儿的?” 谢知非挑了挑眉,在王怜花的注视下伸出自己的右手,两根纤细的指头打直了如同剪刀一样。谢知非无声的用指头模拟剪刀咔嚓的模样,而看到谢知非动作的王怜花瞬间想起来谢知非一个月前是怎样威胁他的,不由自主便往后退了一小步。 只要一想到如今朱七七是如何被绑到这里来的,谢知非接下下来可能怎么样做,王怜花那脸色委实同好看搭不上边,只差没在脸上写‘不要找我’四个字:“……” 谢知非看得一乐,又将视线重新转回云梦仙子身上:“那倒不是,我是来找漂亮姑娘的。” 闻言,云梦仙子玉手轻扶额头,语调带着一种慈母对爱子的惆怅:“唉,你这么俊俏的姑娘怎地不是来找花儿的。只可惜你要找的姑娘是我冤家的朋友,我确是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呢。” 她话音刚落地,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的飞出来,那速度竟比雷霆还要快几分。云梦仙子站着不动的时候已是是风姿卓越、仪态万千,等到她动起来更是风华绝代,令人颠倒。 随着云梦仙子一动,谢知非连脚都来不及抠立刻动起来,一粉一白两道身影在院子里不断交缠。 只见两人长裙飘飘,环佩叮当。谢知非出手时气浪翻腾好似花中仙,云梦仙子出手时白纱轻荡好似瑶池仙,这两人交手之间明明充满了杀机,众人却只觉得这交手美得让人沉醉。 一阵胶缠之后,院子中白色的影子突然一晃,层层虚影散去,云梦仙子已经停了下来,而谢知非身形一闪,宛若飞花舞动,轻盈的跳到了围墙上。 这两人缠斗这么久,脸上居然都没有变色,甚至连发丝都为乱一根,这样的本事端的是骇人不已。 云梦仙子眯着眼睛,看向谢知非的目光里半点波澜都没有,她叹了口气怜悯的说道:“我同你这般大年纪的时候,还没你这样的本事,只是可惜……” 那可惜二字还在嘴边,而云梦仙子的人已经出现在谢知非的面前。 谢知非脸色一变,扶摇而起腾空直上,但谢知非虽快却没想到云梦夫人还要更快。谢知非才跳到一半云梦仙子已经后发先至,居然比谢知非还要高出几分,云梦仙子那一双水嫩如柔荑的手五指张开向谢知非抓来。 在空中谢知非无处借力,这样的情况一般人遇到了只能束手就擒,可是谢知非居然就这么往后翻了一圈,摆脱了云梦仙子那一抓,随后一道强劲的气浪将云梦仙子推开:剑影留痕! 云梦仙子身形被气浪击中后刹那间在空中退了一些,她还没掉下去又飘了起来,一双手在身前幻化出无数虚影,她在其中慈眉善目。 这不像是害人的招式,倒像是救人的千手观音,云梦仙子将那没说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可惜你不能离开这里了!” 那些虚影层层叠叠,谢知非立刻往院子里落下去,云梦仙子则跗之而下。 谢知非先一步落下,触地那一瞬间谢知非张开双臂,身形一低一抬,四周气浪翻腾,脚下不断闪过若有若无的凌厉剑光。 剑慧神清,物我两忘,剑神无我! 后一步的云梦仙子长啸一声,眨眼间已经对着谢知非打出十几掌,却尽数被谢知非四周气浪阻拦。 每当云梦仙子的一双手要接近到谢知非的时候,便会有强势的气浪席卷而上誓要将云梦仙子的两只手绞碎,而她的无数手影谢知非却尽数识破理也不理。 云梦仙子绕着谢知非一连出了上百掌,掌影漫天,如落英缤纷,虚实相间连她自己都不一定分得清真假,偏偏谢知非总能辨认出来。 云梦仙子一边出手,一边叹道:“这等眼力,妾身服了。只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子,这世间既然有了一个就不该有第二个。” 一直转圈的谢知非只觉得头晕眼花,听到云梦仙子这话差点就吐出来,他大声反驳道:“像这样的女子,有两个我都嫌太少!” 云梦仙子娇笑一声,也不同谢知非辩解,只是将手上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一时间仿佛千万掌印压顶而来,连一旁笑盈盈观战的沈浪都是心中一紧,他朗声笑道:“夫人,你若再打下去我们可要损失一大助力了。” 云梦仙子的前半生在爱一个男人,后半生在恨一个男人,这一前一后就是快活王。这世上如果有什么能让云梦仙子改变主意,那也一定是快活王。 听到沈浪这么说,复仇心切的云梦仙子心中一动,掌下速度便慢了些许:“哦?” 沈浪笑道:“只要朱七七在夫人手里,夫人还怕谢掌门不答应吗?” 朱七七闻言一双美目瞪大了看着沈浪,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可置信,她原本已发誓不再轻易流泪,可这一次又流出来了。 朱七七恨得不得了,恨沈浪,更恨自己,谢知非如今陷入危险,岂不就是她自己识人不明。朱七七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只觉得若是谢知非出事了,她便是万死亦无赦。 云梦仙子垂帘细思半响,随后飞身退到沈浪身边掩唇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信了。要知道这世上有冤家你这样有想法的人,就合该有我这样听话的人。” 沈浪笑道:“夫人果然知我心。”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各自心里兜了不知道多少事,明明没有半点真情实意都是在利用对方,偏偏演戏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强,看得谢知非心里直呼辣眼睛! 谢知非冷笑一声:“你又怎知我一定会答应?” 抠抠脚,蝶弄足上身的谢知非身形一晃瞬间便出现在王怜花的身边,而谢知非手中那把锐利的绮鸾双剑则绞紧紧的在王怜花的脖子上。 只要谢知非一用力,王怜花的脖子便会掉下来。四周有几个白衣侍女惊呼一声,谢知非对脸上挂着笑的云梦仙子冷冷道:“你把七七放出来,我就把你乖儿子儿子还给你。” 云梦仙子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以纤纤玉手拢了拢鬓发,当真是风姿绝代:“我既有了冤家,自然不会差一个儿子,若能在死前为我做些事情,花儿必定也是愿意的。”云梦仙子那一双美目看过来,那哀愁的模样仿佛王怜花已经为她赴死了一般:“你说是不是,花儿?” 王怜花脸色白了下,他没有停顿的笑应道:“自然是的。” 这言语间分明是一场母慈子孝的场景,却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寒意来。无论是谢知非还是朱七七又或是沈浪,在这一瞬间陡然生出一种想法:有这样变态的父母,也难怪有王怜花这样扭曲的儿子。 “…我今日算是服气了…”跟一群变态实在没什么道理可讲,谢知非长叹一口气将双剑回鞘,他对笑得花枝乱颤的云梦仙子说道:“也罢,我应了你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你们这群要看八一八的孩子,我再扒小师妹和师傅下去我的马甲都要被扒了!绝对不能扒了! 我扒一扒我七十年代和秀秀姐姐相遇吧! 另外,明天开始我也要放防盗了 (??益?)我以前都不放防盗,可是这一次……我…… 我已经心碎别问为什么……心已碎! 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出来的是防道,新闻联播之后就是正文。我说得这么清楚(??益?)估计防盗效果是一点都没了 _(:3」∠?)_ 不过还是要说,免得小天使们等得痛苦,记得噢,每天新闻联播之后来,只要晋江不抽就一定能看到正文 。οo☆。o。οo☆。o‥°‥°。οo☆。。。 剑三开七十年代的时候我来了,一个蠢逼的孩子,啥都不知道的小白 _(:3」∠?)_虽然现在我也很白,但是这不是重点!! 那时候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拜了一个师傅,为什么是心不甘情不愿,因为那是被压着拜的。七十年代初期中立是可以被仇杀的,也没有保护小号的方法,我十八级的(一辈子都记得!!)的万花在三星望月做任务,被一个七十级的道姑仇杀了。不知道是她来了屠杀还是仇杀我的…… 当时的我(??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死了??? 活过来又死了……然后我才发现附近聊天,她要我拜师……(?_?)逗我么我不知道拜师,现在知道了也不拜!! 在复活点死了活活了死,那个人现在想起来已经万花尊敬了,所以才能屠我复活点。杀了我不下二十次,第二天我上线特么的她也上线了,又我!!! …… 之后我只能屈辱的拜了师,还拜了她三个号的师! (?_?) 现在想起来都想哭! 我舍不得我的万花号,一个小白不知道放风筝,用一个阳明指打到十八级我特么用了两天我一点都舍不得!我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妖号,因为她根本没跟我聊天,她要我拜师就是为了我升级后系统送的礼物,仅此而已! (??益?)去你大爷的礼物!! 后来满级了,没人带,不知道怎么做日常,天天上线就是看地图清地图任务。清着清着把自己清成了浩气,成了浩气的我懵逼了!! (? ○ Д ○)?!! 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 成了浩气的我汪的一声就哭了,待在浩气盟不敢出去,劳资怕死。 结果周末……大家懂的……一群红名踏马而来呼啸而过,怕死的劳资还是死了!! (??益?)!!!去你的 死了就活过来吧,浩气的日常任务还没做呢,然后又是一群踏马的红名呼啸而过……死了…… 活过来,又是一群红名疯狂的踩踏…… ……红名…… ……红名…… ………………………… (╯‵□′)╯︵┻━┻ 我就躺在那里不动了,心里悲凉的想——就让劳资再看看风景吧,以后劳资不玩了 然后还是没舍得风景,一直挂着,接着从天而降一个七秀:挂机吗?挂机吗?让我练下峰针,谢谢!(?????) (那时候技能升级需要熟练度) 心如死灰的我:你不是万花也会峰针? 七秀姐姐吓了一跳:啊,你在啊,我是二内。 懵逼的我:……听不懂…… 秀秀姐姐:哦,新手啊,来组个队截图! 被当做小白兔的劳资热泪盈眶,虽然不聊天好歹有个伴儿了,秀秀姐姐练了一会儿跟我说:谢谢花花。我要去做日常了,你要去吗? 我:什么是日常? 秀姐:……你有YY吗? 我:什么是YY? 秀姐(?_?):……你这号怎么长大的…… 这是个好问题,劳资也很想知道,一把辛酸泪的劳资就沉默了:…… 秀姐也沉默了:…… 然后秀秀姐姐爱心泛滥了,带着我去买卷,喊人五小四大……一天的时间劳资算是开眼界了,感情我满级了一个星期都白满了…… _(:3」∠?)_好幸福…… 第二日我开始有信心去做五小四大……然后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里必须说,我的确很坑,一路引怪治疗不行扶摇还不够,死去活来……后来打天工坊,实在是死太多次了,大概灭了七八次。大家就生气了,有一个人就开始骂人,骂得很难听。 (现在想起来,骂得虽然难听点,但是骂得对,不懂就该问而不是安静的装逼。) 我特么被骂得想哭,我的确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忍不住想哭。就一直说对不起,我退组,对不起……我马上退组……对不起…… 有个人不干了,要修理费。 道长看不下去了:谁不是新手过来的,她只是没人带而已。 然后队长就说:花儿啊,修理费你也不用出,你自己退吧,反正第一个BOSS都没死,你也没黑CD找别的人组队吧…… 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我就说对不起,然后退了 乖乖的飞去浩气想舔一舔玻璃心,然后退组的道长主动邀请我组队!没错,我以前提到过的高冷道长,就是之前帮我说话的道长。 我:???? 当时我心里是害怕的,我怕因为我害他们死了太多次,这个道长要过来杀我千百遍!!!劳资心里视死如归就想着,杀吧杀吧,多杀两道我心里没那么心虚!! 道长说:你师傅呢? 我:不在。 道长:队长给我! 我:……怎么给??? 道长:YY号 我:…… 道长:??? 我:不会 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句跟秀秀姐姐一样的话:…你这号怎么长大的… 心累的我:…… (??益?)劳资也很好奇啊!!! 然后秀秀姐姐非常和适宜的就上线了,她申请入组,然后蒙蔽了:你情缘? 无语的道长:…… 纯洁的我:??? 秀秀姐姐:偶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七秀退组】 【七秀申请进组】 道长:…… 我:姐姐什么事? 秀秀姐姐:花儿啊,日常做了没啊 我:没……(我受到会心一击马上就要成为拉拉!!) 秀秀姐姐:队长给我!道长来吗? 道长:来! 我:……(我当时就只有一个想法,好我又笔直笔直的啦!!然而,队长怎么给?) 秀秀姐姐:我忘了你不会,来我教你#%¥%&%……&#%……*()¥……&*# 【队长变更为七秀】 又飞去了天工坊,这一次一和尚一天策来了,秀秀姐姐就说了:万花妹子是新手,不愿意带就退吧,我也不想耽搁大家时间。 大师说他时间不够就退了,天策留了下来,又喊了一个人,大家开始打天工坊……因为我太坑…扶摇飞不上去…有一个人宁愿黑CD也不愿打……就变成四个人打了两小时把天工打完了 天策大哥顿时说了:唉,花儿呐,你是我见过最白的新手,白到我都想骂人了 我:骂吧 天策大哥:…花儿呐,你这样我骂不出口… 我:…_(:3」∠?)_…(这怪我咯???) 秀秀姐姐:我们还要带花儿打四大和另外四小,对不起啊,天策,耽搁了你的时间,要是忙就退组吧。 道长:YY! 天策大哥:YY! 秀秀姐姐:%¥%¥#@%¥%@¥%……*&给我解释YY,然后我上了 一上去就被拉进去,天策大哥:花儿呐,你会唱歌吗?就当是补偿吧! 道长:下一个哪里? 秀秀姐姐:空雾峰!天策不要调戏花儿,她一看就是个学生!你吓得了口? 我膝盖一疼:……(我是大学生……) 天策大哥:唉,太嫩了,花儿呐,等会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我:是! 道长:…… 天策大哥:…… 秀秀姐姐:…花儿,不要那么正式…不然我以为我们在赴死…不吉利…(?_?) 。οo☆。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们的地雷和火箭炮: 青善疏雨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1-22 18:12:30 秀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14:04:59 潮笙晚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13:01:44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00:45:09 暮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22:33:24 盛世难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21:51:46 九霄环佩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20:54:09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20:01:46 青善疏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18:14:25 青善疏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18:12:45 顺其自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2 18:08:42 。οo☆。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潮笙晚昭”,灌溉营养液 +7 2017-01-23 14:41:35 读者“青荇”,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13:39:26 读者“被风吹过的夏天”,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13:36:01 读者“静矢塔宁”,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3 13:28:30 读者“雾上云竹”,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12:59:13 读者“洛澈”,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23 11:53:12 读者“九歌寂”,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23 11:48:32 读者“喵教俞鑫”,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3 11:38:37 读者“恋妆”,灌溉营养液 +60 2017-01-23 11:18:42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3 2017-01-23 10:04:30 读者“物华天宝”,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10:04:07 读者“雾凇”,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09:56:12 读者“咕咕鸟”,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09:48:12 读者“纳溪蓝衣”,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3 03:53:48 读者“这个艾迪已被申请”,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00:45:40 读者“夜雨の飞语”,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00:37:05 读者“花舞菲菲”,灌溉营养液 +8 2017-01-23 00:36:50 读者“女孩子裙底下是大丁丁”,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00:31:47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2 2017-01-22 21:30:52 读者“随笔”,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2 21:11:01 读者“小鱼干的忧伤”,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2 19:48:59 读者“星辰”,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22 19:32:09 。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人间七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兰州地处西北靠近边陲, 附近荒芜寸草不生,唯有兰州城百里外有一座兴龙山,上面不但林木茂密,还有溪泉环绕, 可谓是是西北第一名山。 兴龙山的山顶有个三元泉,不但清冽如镜,而且芳香甘美, 是嗜茶的快活王首选之地。 每年三元泉水最是甘美的时候,快活王都要入关到兴龙山, 收水烹茶,这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 云梦夫人早早在那里花重金建成了快活林, 并算准了今年离快活王入关已经没剩几天, 第二日便让自己的侍女染香将沈浪带去了那边,至于谢知非则是缓了几天之后同脸色铁青的王怜花一起去的快活林。 李白曾著诗称: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 这里不是天山, 这里是兴龙山, 这里有着大西北的浑厚与雄壮,那是一种苍茫的壮烈,谢知非虽然没去过塞外, 但是塞外是什么样子, 谢知非现在真的有些好奇了。 胡歌、胡马、胡杨林……想到这里, 谢知非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他很向往。 这样的笑容无异于是耀眼的,而在王怜花的眼里, 毫无疑问的刺目。 同谢知非一起来这里待命的王怜花压下心中的嫉妒,动了动眼前的柴火,对打坐的谢知非问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和沈浪的路线不一样,为什么我母亲不让你见朱七七?” 谢知非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我现在更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的剪刀。” “因为你现在不给真的给我用剪刀。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想来这里,无论我母亲怎么威胁,你都不会答应的,即便她手里有七七。”王怜花笑了笑,这个道理是在谢知非同他一路北上之后他才发现的。 虽然王怜花不知道谢知非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那不是他现在关心的,王怜花无限得意的说:“你知道吗,母亲告诉我等到你和我来了兰州,就会劝七七答应同我成亲。我母亲的手段连沈浪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七七,你我走后的第二天七七就答应了。” 谢知非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谢知非甚至连朱七七为什么答应都知道,因为这是他建议的。 ——只要能从云梦仙子手里出来,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出来就成!至于成亲,聘礼都没有的口头约定算个毛! 不过这些是王怜花和云梦仙子不知道的,王怜花只是笑着盯着谢知非看,他有一种快意,他想知道当谢知非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难过。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怜花发现他喜欢听别人哭,更喜欢看别人痛苦! 王怜花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若是看道别人痛苦就会欢乐,他若是瞧见别人幸福自己就会痛苦不堪。后来王怜花知道了为什么,但他拒绝承认,因为那将证明自己在嫉妒。 王怜花既不会承认自己的嫉妒,也不会承认心底的自卑,更不会正视自己害怕自己母亲的事情。 说来谁又会相信,‘千面公子’王怜花会自卑,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 非常小的时候王怜花便已晓事。还没到三岁,王怜花就已经会想为什么别人有家庭、父兄而他却没有?七岁以前的王怜花就会想,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是慈祥和气,为什么他母亲不是 但是这些问题从王怜花七岁之后,就不会再去想,每当想起这些问题,王怜花立刻就会将之的抛到一边。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王怜花只要见到女人就会想要报复。王怜花开始喜欢看别人被折磨,开始喜欢看别人失去幸福。 明明他没有的东西,凭什么别人可以有?既然有他一个人没有,那大家都没有才好! 而王怜花现在最想看的就是谢知非难过,他恨谢知非对朱七七的付出,恨谢知非对七秀的愿景,所以王怜花想知道当谢知非痛苦的时候,他会不会比以往更开心。 王怜花的笑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只有看到别人痛苦不堪,他的内心的痛苦才会减轻:“七七心慕沈浪又恨我入骨,如果嫁给我一定会很痛苦,谢掌门你说是吗?” 谢知非叹了口气,他眼前这个人实在是恶透了。就同朱七七说的那样,王怜花手上的血洗三天也洗不干净。可是又印证了那句古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一个缺爱的人要么会成为天使要么会成为恶魔,而一个不懂得什么是被爱的人,一定不会爱别人。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王怜花说道:“王怜花,你怎这么大了,怎的还像个孩子。” ——就像一个孩子,因为在乎因为得不到,就见不得好,就要去破坏。 谢知非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沈浪会原谅王怜花那么多,因为沈浪已经看到王怜花这颗期待有人去在乎关爱的心。 若是沈浪不去感化王怜花,这个人日后定然比快活王和云梦仙子更可怕,因此沈浪选择了原谅,让未来的江湖少了许多波折。 王怜花一愣,谢知非的眼睛里没有怜惜没有嘲笑更没有悲伤,王怜花原以为谢知非会像以前那样用剪刀威胁他,可是他现在却在谢知非眼里看到一种名为关心的意味,这种感情是他最害怕的,王怜花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他好笑道:“谢掌门在说什么,我哪里像个孩子了?” 谢知非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将这个混世魔王丢给沈浪去感化,他所有能说的不过之后有一句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知道我之前所说,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话,谢知非站起身来,往快活林的方向走过去。 计划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算谢知非不威胁他,至少也会打他活着骂他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乎什么都不愿意管,要抽身离开这件事一样,王怜花急道:“谢掌门要去哪里?” 而谢知非现在则是看着自己的小地图,他的小地图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箭头,这说明听了他建议的朱七七已经被送到这里来了。 谢知非往下一蹲,在王怜花眼里离弦射出十米远,只见谢知非身形在空中如同跳舞一般旋转了一下,又飞出了十米远。唯有空气中一句话让王怜花神色不定,他不知道谢知非对自己母亲的计划知道了多少:“你做你的事去找沈浪,我做我的事去找七七。” 王怜花在那里驻立不安,到底还是云梦仙子的命令以及对快活王的仇恨让他屈服,唤来自己的手下去找沈浪。 快活林,花神祠,残破颓败。 这里虽在快活林的一个角落中,但却与这座穷奢极欲的园林极不相衬,祠内的神龛较祠还要残破几分,谢知非只能走近一些才能看清楚里面的神像。 花神祠里本应该放着花神,可这里摆放的确是一名村姑打扮的女子。 女子一手西子捧心般将花朵放在心口,一手轻翘兰花指抚摸花瓣,一双眼睛却看着远方。虽然花神祠破旧不堪,这尊雕像却半点未损,看起来像是一个活人。 三十年前在九州大侠沈天君的带领下,江湖正道气焰鼎盛,赫赫有名的邪派幽灵门被沈天君会合七大剑派掌门人于阴山尽数除净,中原从此无幽灵门痕迹。 可是中原武林却不知幽灵门有一本‘幽灵秘笈’流落到了关外,关外武林为了这本秘籍弄得几家人自相残杀殆尽,到最后居然只剩下白飞飞之母活了下来。 这本‘幽灵秘谱’自然也就落到手里白飞飞的母亲手中,之后这位可怜的女子被闻讯的快活王想法给玷污,受尽折磨之后逃出来生下了幽灵宫主白飞飞。 现在花神祠里的雕塑,就是白飞飞的生母。 谢知非伫立了片刻,对着这尊雕像拜了一拜这才往花神祠后的山洞去。 而此时在花神祠后的山洞里,身为云梦仙子侍女的染香将一切都告知朱七七后大声问道:“你现在明白了沈浪为什么要那么做吗?你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吗,你终于知道沈浪是喜欢你的!他这样的男子,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个人该多幸运,朱七七,你就是那个幸运儿!” “我知道。”朱七七的神色先是有些古怪,而后是一种遗憾,最后却变成了奇怪的平静,那是一种释然。 朱七七似乎早已经知道沈浪为什么同云梦夫人交易了一样,她对坐在地上哭泣的染香幽幽道:“你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而现在我也知道你喜欢沈浪。” 染香一愣,她哀伤的眼泪还在流淌而眼神却是吃惊,被戳破了心事的染香失声道:“那你还答应同王怜花成亲,你可知道王怜花那人就是魔鬼……你知不知道这对沈公子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朱七七神色更古怪了,她很想说:谁口头答应就一定会真的成亲了,成亲当天还有逃亲的呢,难道她一个大活人安全了以后不可以悔婚么?更何况她要是不答应她从云梦仙子那里出得来吗! 不过这些话显然是不能对染香说的,朱七七用衣袖为染香擦了擦,将她拉起来:“你莫哭了,女儿家流的眼泪只有在关心你的人眼里才是有价值的。” 就在这时候,朱七七和染香待的山洞里突然响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冷漠却比黄鹂鸟还要动听:“你管她做什么,只会流眼泪的女人都是呆子,都是饭桶。” 朱七七之前检查过这里,这个山洞里分明没有别的人,现在却有了别人的声音。朱七七站起来戒备的打量山洞深处,这个声音一定从是山洞深处传出来的,只见在山洞深处慢慢的飘出来一道白色的人影。 这道人影即便看不清脸,从那站立时候也能感受到一股绝世风流,她静静的伫立在山洞的黑暗里,像是一个幽灵。 朱七七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非常亮,比天上星辰还要亮上几分。而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凝注着她们,一字字接着道:“女人为什么总是受人欺负,只因为女人往往只知道流泪,但眼泪往往是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的。” 这声音虽美,这话语却冷,听得染香一个哆嗦。她看着这个白影的眼睛,只觉得比寒冬之水还要冷,她颤抖的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而朱七七站在染香身前,心里虽然也很害怕又想起谢知非对讲的有关媛媛那些过去,朱七七只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了无限的勇气,她大声的问道:“你难道从来不流泪的吗!” 这个出现的白衣人正是白飞飞,她听到朱七七这么问便用变了后的声音对朱七七说道:“从不!” 一个人如果不流泪,要么是遭遇到太多的痛苦将自己的眼泪流干,眼泪都流干了自然就没泪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便是一朵从未见过风雨只知道阳光绚丽的花朵。 眼前的女子显然不太会是后者,朱七七心里一软,柔声道:“那你一定遭遇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白飞飞冷笑一声:“我所遭受到的痛苦又岂是你们能想得到的,但我从来不流泪…眼泪会让人软弱,而我不需要的就是软弱…” 闻言朱七七沉默了,对于一个痛苦到不知道痛苦的人来说,眼泪的确是一件奢侈品。而这时候,在山洞外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来,这道声音让朱七七的眼睛一亮。 “落泪是一个人的天性,而一个人若是没了眼泪,那一定因为她受了太多伤害,承受了太多痛苦。那样的痛苦和伤害即便是把眼睛哭瞎了,也是无法减轻的。” 走过花神祠的谢知非出现在洞口,之前那些话便是谢知非说的,只见谢知非一步一步从洞外走进来,就像是将光也带了进来:“而这样的人,是不需要眼泪的。” 见到谢知非的朱七七想问一声今日可还好,而后又想说自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还想说她已经知道这世间除了情爱之后她已经知道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但这里是快活林,即便是一个快活林里最偏僻破旧的花神祠这里也是快活林,快活林不是叙旧的地方。 朱七七的千语万言到了嘴边都化作一声叹息:“谢姐姐……” 作为这里主任的白飞飞声音似乎低了几个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你莫非是在可怜我?” 这天下间最可怜的女人是白飞飞,最不需要可怜的女人也是白飞飞! “我不是可怜你,我永远也不会可怜你。”谢知非摇摇头对白飞飞笑道:“一个人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好好坏坏,可是那些好的不好的终将会过去,而那些不好的将会留下伤痕。每一道伤痕都是那个人挺过来的勋章,你是一个仅勋章就多到让我尊敬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无需我来可怜的,我也没有资格来可怜你。” 听到这话,白飞飞心里又舒坦了一些,她一字一句缓缓道:“你错了,我不是人我是幽灵……别人都将我唤做幽灵宫主。” 那声音像是那九阴之下的阴灵,白飞飞就是幽灵鬼女,是幽灵群鬼的头目,更是近年来关外赫赫有名的存在。 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却在说了之前那句话后陷入了沉默,山洞里安静得可怕,良久,白飞飞才对谢知非缓缓道:“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多谢宫主。”谢知非点点头,牵过朱七七拉起染香便准备离开这里。 偏偏这时候,白飞飞又说话了:“你可以走,但是她们得留下!” 白飞飞抬起手臂,指着的正是谢知非身边的朱七七和染香,朱七七神色并无什么,只是染香非常恐惧。 谢知非嘴角一抽:这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不死不休留下朱七七他愣想得通,可是为什么染香也一定要留下。 如果把朱七七留在这里,谢知非实在不知道白飞飞会不会做一点什么出来,如果把染香留在这里,谢知非更怕这苦命的孩子成了替死鬼,他将两个人往身后一带:“我如果一定要带她们走呢。” 白飞飞幽幽道:“谢掌门可知道,我今日让你走,已是破了例。” 白飞飞的这一番话不仅让朱七七好奇,连她身后那些幽灵宫女鬼也将视线投在了谢知非身上,能让幽灵宫主破例的人这还是第一遭。 谢知非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到快要心肌梗塞,急需人工呼吸了! 他虽然不知道白飞飞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甚至享受了沈浪都没享受到的待遇,但是这时候不考虑撩一把自己钦定的长老那他一定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脑子。 谢知非神色温柔,他缓缓的走到白飞飞面前静静的凝视对方,许久之后这将腰间的悦取下来递了过去:“你应该见过它。这是我七秀坊的信物,天下只此一个。持有它的人可以让七秀坊为她做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即便是要我现在去刺杀快活王也是可以的。” “你要把它给我?”白飞飞闻言浑身一颤,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谢知非不会将七秀坊的信物交给一面之缘的幽灵宫主,却有可能交给那个可怜的孤女白飞飞,白飞飞颤音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我不能说! 谢知非闭了闭眼叹息道:“你那声谢掌门……此前的我……也只是猜测……” 白飞飞沉默了,这时候她应该让谢知非留命在这,因为她的计划不容有失。 可是…… 白飞飞想到了谢知非那个破庙里的孩子们,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幽灵宫里的诸多女弟子…… 这天下间或许只有谢知非能同她一样知道女子何其命苦,这样的人这一生或许不会碰到第二个了。 “我忘了……你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白飞飞的声音带着一种沙哑,她一边说一边接过悦,那个红色的小花鼓衬着她一身白衣不像是女鬼,倒像是被人祭拜的花神。 白飞飞握着手中的花鼓,平静的问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将这东西给我,就不怕我用它来害你?” 谢知非挑了挑眉:除了丐帮没人害得了抠脚的奶秀!更何况白飞飞虽然手段狠,在生死这件大事上却对女孩子比较软。 谢知非笑道:“我如果怕了,就不会将这东西给你。”谢知非声音一转,柔和了许多,他静静的看着白飞飞,学着花满楼的语调低声道:“况且你我都已知女儿家的不易,你又何苦来害我。” 孤身进关的白飞飞原是为了报仇杀死云梦仙子,却在见到云梦仙之后瞬间释怀,因为那一刻白飞飞知道云梦仙子和她母亲都是一样的可怜人,可怜人不会为难可怜人。遂白飞飞立刻决定和云梦仙子联手去杀快活王,因为白飞飞知道这个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白飞飞这样的行径在谢知非看来,确要比许多人可爱得多,也要磊落得多。 花满楼是一个内心充满大爱的人,即便谢知非学得了一点点皮毛却也让白飞飞的眼睛闪动了几下,她狠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本该杀了你。” 大约每一个高智商的人都喜欢口是心非。谢知非没说话,只是看着白飞飞微笑。 ——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最好保持微笑,微笑绝对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武器之一,它可以无形的瓦解许多敌意。 山洞中的幽灵女鬼将手中的武器悄悄置于身前,这时间没人能违背幽灵宫主的命令,如果有,那就需要留下命来。这些幽灵女鬼屏住呼吸,等着白飞飞让动手的那一瞬间。 然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妥协的人确是白飞飞。 白飞飞最终还是想起那日在洛阳谢知非席上席下说的话,那些话就如同醍醐灌顶让白飞飞拨开了眼前诸多迷雾,若非迫不得已,白飞飞实在不想同谢知非刀剑相向:“你走罢!” 谢知非摇摇头:“我要带这七七一起走。” 这显然是不行的,朱七七是白飞飞计划的一部分,让朱七七走了,她刺杀快活王的大计便会多出许多变数。白飞飞冷冷道:“你是怕我会对朱七七下杀手吗?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 白飞飞的声音好似从地底冒出来,就像是来自阴间的低鸣。而白飞飞说的内容确是温柔的,并且在谢知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不但不会杀了她,还要送她一场同沈浪的好姻缘,我这样的人说话历来是作数的。” “……”谢知非觉得他自从开始穿世界之后就没这么怕过! 白飞飞说要让朱七七和沈浪结婚,这委实太耸人听闻。还是说他穿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盗版的武林外史,是一群披着同样名字干着别的事情的同人剧本? 【本系统绝无任何问题,若有偏差,请侠士寻找自身原因!】 【绮秀叶芷青女侠联合六秀邮寄来七秀坊的最新增益状态‘体态风流’,燕秀燕小七女侠指定多寄一份特殊状态‘血流不止’,待侠士完成此间文坑后送予侠士下个文坑使用,并且不可消除。】 懵逼的谢知非:“……” ——这两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惹怒了七秀的大佬们! 谢知非不但被白飞飞震撼到了,更被七秀大佬们的愤怒震撼到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继续保持微笑还是找个地方哭一场。 而谢知非身后被白飞飞口头承诺要送去沈浪成亲的朱七七则是埋头,她脸上看不出来羞涩和喜意思。 要是倒回去一个月若是朱七七听到有人这么说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她实在是太爱沈浪了,而现在朱七七虽然依旧爱沈浪,却又什么不一样了,有些东西是比爱还要值得人去追寻的,比如说梦想比如说追求。 朱七七从谢知非身后走出来,低声道:“没错,我不能走。” 白飞飞一抚掌,对谢知非说道:“你看,她也想要这段姻缘。” “你错了,那姻缘如今便是送我也不要了。”从谢知非出现之后几乎是一直沉默的朱七七终于想通了最后一件事,她一边往白飞飞那里周一边对谢知非朗声道:“谢姐姐你走罢,这里有事是我必须要了断的。倘若我三姐来找我,你将我这对耳环给她!” 朱七七给谢知非的那是一对精致的耳环,这天下间只有这么一对,凭着这对耳环,任何人都可以去范汾阳的商铺里提钱。 凭着这对耳环,谢知非也可以同范汾阳夫妻交差。 手握一对堪比金山的耳环,谢知非特别的懵圈:“……” 此刻谢知非内心差点崩溃了:深爱沈浪的白飞飞要让朱七七和沈浪成亲便算了,同样对沈浪爱得死去活来的朱七七居然一口拒绝了! 这剧情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往一个特别恐怖的方向在发展? 直到朱七七随着白飞飞离开,将染香留下来的谢知非都回不过神来:但愿,她心中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们买正版,么么扎! 如果防盗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我今天懒!!不是因为我蠢!!谢谢合作!! 为了避免给大家带来阅读不适应,我把扒一扒放到群里去,如果有扒一扒就在这里说一声。 咳咳!今晚群里扒当年劳资是如何在灵霄峡坑得秀秀姐姐她们不要不要的!群|号:255783420,下次不再提示 另外,秀秀姐姐是个东北银儿,一口一个花儿呐,绕梁三日自行想象。天策大哥和道长后期都被她带坏了!= =! 还有作者最白的时候是在月卡服三星望月,等到亲友都A了以后,我已经把自己的万花号同秀秀姐姐的号一起永远的沉在了仙迹岩,那个号不会上线了,让花花号美好的时光都停留在那里。 ‥°。οo☆。οo☆。o。οo☆。o‥° 谢谢大小天使的的地雷和手榴弹以及火箭炮,破费了: (づ ̄3 ̄)づ╭❤~ L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1-23 21:10:19 粽子JUN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24 14:49:10 粽子JUN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24 14:48:54 秀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14:05:08 ~呵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10:51:53 西京凉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23:09:17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20:37:45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20:23:33 秀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20:20:15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20:10:58 燕鎏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19:51:12 安安日常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3 19:25:06 。οo☆。o。οo☆。o‥°‥°。ο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粽子JUN”,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4 14:47:45 读者“菀玠”,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4 12:33:01 读者“X”,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4 12:05:17 读者“灬栗子灬”,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24 11:53:59 读者“糯米团”,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24 09:53:21 读者“陛下曰:”,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4 09:25:24 读者“鱼子酱CP”,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4 08:59:23 读者“神无夜殇”,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4 03:21:10 读者“静秋悠悠”,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4 00:26:34 读者“纳溪蓝衣”,灌溉营养液 +4 2017-01-24 00:18:06 读者“墨云白雪”,灌溉营养液 +8 2017-01-23 23:04:24 读者“闾丘觅儿”,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23:03:28 读者“腐竹子”,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22:45:47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22:37:19 读者“盛世难在”,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22:06:53 读者“冰炎のKylin”,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21:21:43 读者“Fanny”,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20:27:45 读者“暮安”,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3 20:05:39 读者“淤积”,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3 18:31:46 。οo☆。o。οo☆。o‥°‥°。ο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人间八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中意白飞飞, 不为别的,仅仅是白飞飞的头脑和幽灵宫的人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虽然朱七七非常的有钱,可是对于一个江湖门派来说钱远远没人那么重要,更何况白飞飞日后肚子里还要自带一个崽! ——那个崽可是在没有任何人教导, 没有学会内功的情况下成为了天下第一飞剑客! 早已知道一切的谢知非表示:这里虽然没有孙飞亮,但可以有个阿飞! 养儿子和养女儿的最大区别大约就是,谢知非一点都舍不得媛媛她们受委屈。 一个全是女子并且非常有钱还没有什么高手坐镇的门派已经足够一些人打歪脑筋了, 偏偏这个门派还有让人垂涎欲滴的武林秘籍,这样的门派对江湖的吸引力是什么样子呢。仅仅是想象, 谢知非便非常危险,所以对于谢知非而言, 拉白飞飞上船是必须的。 为此, 谢知非顺水推舟,就着云梦仙子的算盘来了这里。在过来的一路上, 谢知非在王怜花的各种言语骚扰中已经想好了, 如果在快活王死了后白飞飞不愿意跟着他去七秀隐居, 他就一闷棍将大沙漠里的白飞飞敲晕了带回去,而现在的情况是: ——他不过是想来撩一把自己的长老,看看能不能顺便将长老带回去, 却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相中的长老似乎也莫名其妙的相中了他! 这简直是太美好! 朱七七虽然自带霉运加成, 不过总有幸运加持,遇到危险的最后都能化险为夷。朱七七生死不会问题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打扫房间迎接长老驾临才是正事! 小财神不愿意走, 白飞飞又要他走,谢知非没有做多想立刻带着染香拿着耳环走人了。 被谢知非捞走的染香一路跟着谢知非半步都不敢离开,她知道云梦仙子不少事,更知道自己若是落了单就一定会被云梦仙子抓回去。云梦仙子是如何对待背叛她的人,只要这想法一起来染香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染香见过谢知非的本事,在她心里,中原武林中能唯一能让他栖息的地方只有谢知非所在的七秀坊了。 两人一路南下,在晋阳城郊两人遇到了一行穿着清贵的人被山贼打劫,面对明晃晃的声望值,谢知非大喝一声飞身过去一阵气浪翻腾,山贼哭爹喊娘求放过,看得那行人直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打趴了山贼的谢知非双手持剑,美目凛冽,立刻对着吓怕了的山贼宣传七秀坊是干嘛的,为七秀坊拉了一通名声之后才吐出了山贼等了许久的两个字:“滚吧!” ——你们麻麻利利的滚了才能更好的宣传七秀! 这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路上染香已经见谢知非做过许多次了,她悄悄的打了打哈欠:都是套路啊! 反正等到谢知非再通被救的人聊两句之后她们就要挥一挥衣袖带走这些人的赞美继续南下,见多了已经没什么稀奇染香就安静的待在一边等谢知非说完:已经说到七秀坊在洛阳了,没几句话就可以走了。 只是这一次有一点不一样。 “秀坊女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分内之事,林先生无需客气。”谢知非一脸正气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了最好用的结束语:“不知林先生一家要去哪里,若是顺路便可同行。” 林语堂一拱手配合道:“我欲带家眷前往太原。” 太原和洛阳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谢知非笑了笑,在染香了然的注视下准备说‘既不顺路就此告别,青山绿水后会有期’的时候,马车里支出来一小脑袋。这是一个约十岁的小姑娘,虽然还小但眉目间却自有一段风流,若是长大了必定是一位动人的美人。 在谢知非看到这个小女孩后立刻当机了两秒,然后谢知非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他在染香见了鬼我还没睡醒的表情中一口咬定:“那便巧了,我也要去太原,路既同何不结伴而行?” 染香浑身一震:“……”我就没见过话风如此突变的人。 一个是南下,一个是北上,南辕北辙相同个鬼!想要收徒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晋阳至太原并不远,慢一些也不过两天一夜的行程。 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的时候,谢知非他们已经能看到天边太原城夜晚的灯火。那灯火就像是夜色中的一点烛,虽然现在能看到太原城的灯火,可若要到太原城的大门还得走上近七八个时辰的路。谢知非他们只得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待第二日天亮再赶路。 一行人围火堆,借此取暖。 染香好几次对着谢知非眨眼睛示意谢知非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然后他们跟着这群人后面捡漏子都无果。可是谢知非非但没看懂,甚至还好心的问:“染香你眼睛抽筋了?” 对此染香只能无言以对:“……”无怪乎王怜花对付不了这个人,实在是谢知非这人不按理出牌! 江湖中收徒有一种说法叫‘斩尘缘’,借他人之手或是自己出手将相中弟子的至亲杀害。 这样一来,这名弟子无亲无故便不得不拜在自己门下,云梦仙子手下诸多侍女都是如此来的,染香亦是其中之一,对于这样的方法熟悉至极。 染香觉得这实在是她不接多的投诚机会! 三番五次示意谢知非不果之后,染香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便挨近了谢知非悄声建议道:“我观这家人并无让此女拜师之心,倘若谢掌门当真爱惜此女资质,我们明日跟在他们后面,待到时机成熟再出手,到时候谢掌门便可收得名一心一意的弟子。” 那一心一意四个字被染香咬得特别慢,这下谢知非终于明白了,瞬间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不是游戏,为了一个精英弟子的任务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家人去死,谢知非委实做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染香的头将她靠到自己身上,谢知非对染香柔声说道:“好姑娘,收徒这事讲缘,你累了就快休息吧。” 染香听谢知非这么一说,只觉得眼眶里热得不行,靠着谢知非便把眼睛闭了起来假寐。 到了午夜的时候,其他人都睡了,连假寐的染香也不知不觉睡着了,而林语堂和谢知非则是各自装着心思在守夜。 在谢知非的对面,十岁的少女趴在自己母亲的腿上睡得真香,她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白,这样的白使得她更显清丽。若是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即便这女孩在笑,那双眼睛也会带着一种楚楚动人的哀怨,惹人心怜。而在谢知非眼里,这个女孩头顶还多了除了几个系统友情提供的字【根骨极佳】,而在这四个字上面还有四个字【下任女主】。 每每看到这几个字,谢知非都忍不住想吐槽: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所有小说中,出场次数最少的女主。 因为她的名字叫,林诗音! 谢知非时不时打量自己的千金,林语堂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谢知非对她女儿的中意。 他是世家出身又有举人身份,虽然暂时闲置在家但时机一到便可重回官场。这一次带着妻儿想的是去太原拜访一下自己的大舅子,顺便让女儿同自己相中的女婿相处一段时间。只是林语堂没想到他们一家人才出了晋江城后也不知道是哪里露了财,因此被贼人给盯上了,若不是谢知非恰巧路过并施以援手,怕是林语堂只能想法子拖着山贼给自己女儿留一条生路。 林语堂和他妻子李氏虽然不得江湖人士,但是对于江湖还是知道一些的。 现在朝廷势微,江湖混乱,一般人家都会养一些武士护院,林语堂也有这个打算,但是那也仅限于养一些武士护院,要林语堂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拜师学武艺他确是不肯的,心里几番思量之后林语堂对谢知非问道:“我观谢女侠言行,莫不是想收音儿做徒弟?” 重头戏来了! 谢知非精神一振,浑身浩然正气,端的是江湖侠女的风姿令人钦佩:“林先生已知我师承公孙氏,门派子弟皆是女子。而贵千金的根骨可谓绝佳,我难免见猎心喜想要同她结一场师徒缘分,只是怕林先生舍不得割爱。” “音儿非足月子,生来单薄体弱多病……”林语堂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 他也知谢知非是一个正派人士,否则谢知非完全可以等他与妻子都遭山贼之手后再出来救音儿,那样那还需要询问他是否许可。只是林语堂与自己妻子这么多年膝下唯有林诗音一女,他实在舍不得自己女儿有半点不好,哪怕谢知非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愿让林诗音受苦半点:“我只希望她能健康长大开心成人,日后有人能接替我继续疼爱她便可。” 这样一个将女儿捧在心口的父亲,在这个时代委实太少了,谢知非这才是第一次见到:“林先生可知习武不但可自保还可强身,她若是习我七秀剑术,即便不能身强体魄却也能同常人无异。” 谢知非说的道理林语堂岂能不明白,不过他只是轻抚自己的长须但笑不语,林语堂抚摸了下林诗音的头,眼中是宠溺的父爱:“……” 因为谢知非说的这些好处同他给林诗音规划的好处比起来,是着是差的太远。 昔日林语堂曾官居翰林学士,起草天子文书,他的人际关系眼界见识远比江湖人更强。莫看如今朝廷势微,可当今天子并非池中之物,如今天子已收敛权利正是要一展抱负。 以当今天子只能,莫说是十年,便是四五十年之后,朝廷依旧是现在这个朝廷。林语堂既已知道这些,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那江湖儿女。这是这些,林语堂并不觉得谢知非听得明白,也不打算同谢知非解释清楚。 明月姣姣,星汉西流。 当林语堂和谢知非都陷入沉默之后,这旷野间便只能听到火苗跳舞的声音。 最后还是是谢知非打破了这份宁静:“林先生如此爱千金,想必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确实如此!”说道自己为女儿做的打算,饶是林语堂如何老道都会得意。 这天下间大概没有人能做出比他更好的安排来:“音儿既是我掌上明珠,我岂有不为她早作打算之理?不瞒谢女侠,我早已在她四岁时为她相中了一门好亲事,那孩子天资聪慧日后必是人中龙凤,更难得的是,他对音儿亦是爱护有加。” 说道自己为林诗音精心挑选的姻缘,林语堂惬心道:“每年我都会带妻儿去那边驻留一段时间,为的便是让音儿同自己未来的夫婿能一起长大。他们既然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成亲之后又岂是其他人能横插而入的。更何况那一家人也是家世清流,家中历无姬妾外室,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我才能放心的将音儿托付出去。” 正如林语堂所说,李寻欢长大后中了探花游了长安,甚至连爱林诗音这一点,林语堂都是算准了的。只是林语堂没算准的是李寻欢对兄弟的大方和林诗音性格上的退缩。 谢知非顺着林语堂的话语点点头:“那户人家必定也非常不错。” “没错!”林语堂脸上已经不只是喜悦了,他对谢知非说道:“那户人家历代缨鼎,也可以说是显赫至极。三代中便有七个人中过进士,那孩子的父亲和大哥更是高中探花得见天颜。我观那孩子天资绝顶,悟性比他父亲更胜几分,虽还年少却已才气纵横,他日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也未可期。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夫婿…” 林语堂微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正如他所说,这样的世家难免会有许多麻烦。为了避免麻烦,他只需要让林诗音健康长大,熟读诗词歌赋,精通琴棋书画便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清贵夫人,日后做得状元夫人甚至诰命夫人都是有可能的。 在林语堂这样的世家子弟心里,这才是林诗音最好的未来,他沉声笑了片刻这才说道:“因此,我只能在此谢过谢女侠对小女的一片心意了。” “……”谢知非顿时哑然。 他该怎么说,难道一冷水浇上去:你女儿以后会被你相中的孩子变相的送人了,哦,那个孩子还把你女儿的未来的老公宰了,对了,你女儿的儿子被你相中的那人给废了,并且这都是自找的怪不得你相中的孩子,谁让你女儿所嫁非人呢。什么,你有意见,唉谁让你女儿自己说出来要嫁的呢。 如果这么说的话…谢知非已经能想象,林语堂会怎样做了,仇恨一定满满的。 谢知非憋着一口气在胸前半响才叹了出来:“只能说我同她缘分不够。” 哪知道林语堂突然笑了起来:“谢女侠与音儿虽无机缘,但我却要送谢女侠另外一份机缘。”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人脉背景,见识广知道多,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一定原因的,谢知非立刻做洗耳恭听状态:“愿闻其详。” 林语堂抚须笑道:“我有一好友在穗洲,他女儿自小聪慧更是一心想学剑术,我那朋友拗不过他夫人孩子却又不知道去哪儿为他那宝贝女儿找合适的师傅,今日见到谢掌门我便知他女儿拜师有去处了。我那兄弟虽然不是世家弟子,倒也有些背景,他复姓慕容,祖上高辛氏乃是是帝喾之后……” 林语堂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那家人的背景,而谢知非面带微笑频频点头,面上似乎什么都懂了,其实翻过来覆过去也就‘慕容’两个字听懂了。 谢知非附和道:“这倒是缘分。” “是啊。”林语堂停下来叹道:“他前些日子写信与我说若是再寻找不到,边带其女惜生去海外寻找。” 慕容……南海……惜生…… 慕容惜生,《湘妃剑》。 【精英弟子:1/2,奖励:精英弟子:慕容惜生】 没错了,的确是那个慕容惜生,这就像是丢了一张三千元的奖券却见到了三百万的红包! 谢知非张了张嘴,脑袋当机了,脑子里刷屏而过只有三个字:缘分呐! 林语堂对谢知非笑道:“倘若谢女侠不介意,我明日便写信给那朋友让他遣小女来洛阳拜师。倘若那女孩天资不够入不了谢女侠的眼,倒也无妨,我那朋友亦是开明之人,只求让他女儿了了学剑的心愿便可。” 这还有什么介意的,如果有,那就是为什么慕容惜生不在这里,谢知非恨不得让林语堂现在就写信:“那明日便有劳林先生了。” 而此刻在万里之外的快活林密室里,被白飞飞拨过去弄过来,玩得团团转最后被抓住的众人被绑了起来听白飞飞说着自己的计划。这委实是一个狠毒而又有用的计划,只是之听到白飞飞要同快活王成亲,已知道白飞飞身份的朱七七不可置信道:“你……你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你莫不是忘了他是你父亲!那是……那是乱……” 那两个字朱七七难以启齿,但那两个字的意思,大家已经知道。 一身白衣,楚楚动人的白飞飞闻言非但没有敛去了她脸上的微笑,反而笑更清纯了,她就想对自己情人说话一般对朱七七缓缓道:“正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所以我才嫁给他。” 白飞飞那一双动人的眼睛里侵透了毒液,那荡出来的眼波比鸩毒还要毒上几分,白飞飞终于敛起了脸上的笑对他们问道:“你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难道还猜不透我的用意?” 朱七七看不穿,沈浪挂着苦笑,但是王怜花说出来了,他脸色惨白:“我晓得了…我当然晓得…当快活王发现他的‘妻子’竟是他亲生的女儿时,那只怕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王怜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场面,王怜花那心中日夜折磨他的痛苦似乎终于缓解了许多:“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个人。” “还是你了解我……”白飞飞也狞笑起来,她对王怜花温柔道:“毕竟我们身体里流的都是他的血……那是天下最恶毒的血,那血当真是比鸩毒还要毒上许多。” 王怜花大笑道:“妙妙妙!这毒血是他遗传下来的,现在终于要毒到他身上去,你这方法妙不可言!” 朱七七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不明白白飞飞为了报仇什么都不顾的想法,只是惨笑道:“那你既然要对付快活王却什么要绑了我们,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沈浪为何还要给快活王让我同他死前成亲?” 这是朱七七不明白的,也是沈浪和王怜花他们都不明白的,白飞飞爱沈浪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个女人绝不屑在这时候还对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 沈浪和王怜花已经糊涂了,白飞飞那么骄傲的人得不到沈浪的心还要送他一场姻缘,朱七七那么爱沈浪的人明明能同沈浪成亲了却无什么欢喜。 他们虽然得到许多女子爱慕,自以为懂了女孩子的心却到底还是不明白。 女人的爱若是全心全意的时候,那你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不染凡尘。若她们不在将你摆在心尖的时候,对你的爱就同那泼出去的水,连那泼水的盆子都不会再要。 白飞飞沉默了片刻扶额叹道:“为什么…唉…我总要让他相信,我除了他不会爱上别的男人。我若不让你同沈浪成亲,我若不将你们献给快活王,他又怎会如此信任我?” “他不信我,又如何会同我成亲。”不给朱七七他们说话的机会,白飞飞接着又道:“我这一生的命运是以悲惨开始的,我绝不会让自己悲惨的结尾。” 白飞飞的声音虽然缓慢,却充满着怨毒和仇恨,这样的恨让朱七七明明身为阶下囚却忍不住为白飞飞难过,就像那痛苦在自己身上一样,朱七七叹息一声道:“那你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怎么会没有乐趣?”闻言白飞飞竟然又笑了起来:“不妨告诉你罢,我是为了快活王的死而生下来的,他的快活就是我的痛苦,他的死亡就是我的乐趣。至于活……你说的好,我当然是要活的,我不活,如何能获得生?” 沈浪这时候终于说话了,他苦笑道:“难道你心里就只剩下仇恨?” 白飞飞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花鼓,她看了看沈浪,这个与她同床共枕好几天的人。 沈浪眼睛一亮,这个花鼓是谢知非昔日给朱七七的信物,沈浪的脑子里立刻转过了新的办法。只是没还没等到他说话,白飞飞就转身大笑着退出了门,石门在朱七七他们面前砰地关起,石室中像是在回荡着她的声音:“自然不是,死亡仇恨能令我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才会有新生……” “她……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朱七七在密室陷入黑暗之后缓缓说道:“我以前自当自己过得不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好得不能再好,她……唉……她……” 过了许久,朱七七又轻声说道:“她那么喜欢你却让我同你成亲,心里怕是不知道多痛苦,唉…谢姐姐要是在这里就好了…谢姐姐一定能劝劝她莫做傻事……” 朱七七那些话说得沈浪他们心生古怪,只觉得无论是朱七七还是白飞飞,或许都不是她们自己认为的那样爱沈浪。要知道明明已经到了这时候,朱七七居然想着白飞飞可怜痛苦,想着让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谢知非,而不是他们或许马上就要死了。 可偏偏无论是白飞飞还是朱七七两都一口咬定自己爱沈浪,这委实……让沈浪他们不得其所。 而被白飞飞和朱七七都惦记着的谢知非却带着染香在七秀坊门口被愤怒的媛媛拦住了,面对持剑而你的媛媛,谢知非咽了咽口水顿时气势弱了下来:“媛媛,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的,你看你嘴上都起泡了!” 自从媛媛开始练猿公剑法之后,这脾气快跟爆竹一样,偏偏每次媛媛发火都是为了谢知非好,谢知非当真是半点脾气都提不起来。见媛媛一句话不说看样子是不肯罢休,谢知非咳了两声,在染香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遇到一点麻烦……” 媛媛闻言点点头,手上的剑收回去,一幅我就信了你鬼话连篇的模样:“我记得同掌门说过,如果有事就遣人通报一声,莫要让姐妹们担心。” 媛媛说是说过,可是谢知非早就忘了。 谢知非沉默了,他到底该如何同媛媛解释自己因为太想去勾搭长老,以至于忘了家中的妹子们? 自觉无意中做了一回渣的谢知非顿时词穷,舌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结:“我…我…” 媛媛挑了挑眉,将视线飘到谢知非的腰间,柔声道:“我看,那作为七秀坊信物的悦,似乎又被掌门送出去了呢。” 那个呢字瞬间转了三个调,听得谢知非只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在大口的喘气。 之前一直撸不直的舌头被谢知立马撸直了:“这个我完全可以解释!” “……”媛媛抿唇半响,那气压越来越低,正当谢知非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揭过这件事的时候,媛媛肩一跨倒是先谢知非一步泄了气对他无奈道:“罢了,你是掌门你自有打算。只是掌门莫忘了当日的誓言,七秀弟子无论老幼皆是姐妹,掌门一去近两月了无音讯,可知我们有多担心。彤儿每每丑时不到都要找姐妹去门口守着,絮儿最近几日更是夜夜惊醒,怕的便是你在外面出了事……” 媛媛唠唠叨叨的抱怨着这段时间一群孩子因为谢知非不在一点也不乖,总是给她添麻烦,谢知非听得心里堵得慌:他虽然说将媛媛她们视作姐妹,却总是想着自己会离开……总有不是十全的真心,现在谢知非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天下最傻的傻瓜。 谢知非一把将媛媛抱住,鼻子一酸:“媛媛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媛媛被这么抱着,在染香的注视下脸顿时一红,大声反驳道:“谁要你说对不起了!” 不过到底还是将手圈了过去,将谢知非的腰环住,叹道:“总之,你回来了就好,下次不要不辞而别了,大家都在乎你。”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有人不知道知非这个为什么说英气。 古时候,男子五十知天命而知非 五十,而有四十九年非,也就是年五十而知前四十九年之过失。 知非之年本来是对男子年龄的一种称呼。 就像对女子年龄称呼中的金钗、及笄、碧玉、花信一样。 。οo☆。o。οo☆。o‥。οo☆。o。οo☆。o‥ 谢谢小天使们支持正版!谢谢!么么扎(づ ̄3 ̄)づ╭❤~ 昨天的扒一扒一共是:扒那个水得一逼白得发黑的万花;天策大哥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情缘;道长让人想打的怕麻烦。 漏了哪个的群里敲我一下。今晚没有多的扒一扒,我加班加班…… QAQ 。οo☆。o。οo☆。o‥。οo☆。o。οo☆。o‥ 关于沈浪X王怜花这个CP……,我给你们看一段原著,我觉得古龙一定是个隐形的基!!! 【原著】 王怜花算准了自己暗算必得得手,再也想不到沈浪竟似早有准备,他要别人上当,谁知上当的反而是自己,王怜花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已麻了。 沈浪一把将他拉过来,对住他的耳朵,一字字轻轻道:“王怜花,我早已知道是你了,你休想弄鬼。” 王怜花的身子一抖,似乎想问:你怎会知道? 沈浪似也知道他的心意,冷冷道:“你的手指修长,手掌细润,独孤伤没有这样的手。” 黑暗中的王怜花心里直发苦——沈浪呀沈浪,你简直不是人,简直是鬼。难道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么? 沈浪道:“你以为杀了我,白飞飞就会放过你是么?” 王怜花虽不想点头,但也不能不点头了。 沈浪又道:“你这黑心的呆子,你杀了我她也不会放过你的,此时此刻,你我三人只有同舟共济,也许能逃出去,你若再捣鬼,我们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怜花终于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拼命地点头。 。οo☆。o。οo☆。o‥°‥。οo☆。‥°☆。o。οo☆。 大声的告诉我,基不基!!基不基!! 。οo☆。o。οo☆。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的地雷和手榴弹以及火箭炮,破费了: (づ ̄3 ̄)づ╭?~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16:23:42 一世难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15:54:25 巴巴巴巴巴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22:46:56 兔斯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21:42:25 三千院秋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20:12:06 西湖滚筒洗衣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4 17:54:16 。οo☆。o。οo☆。o‥°‥。οo☆。‥°☆。o。οo☆。 读者“白鹿青崖”,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5 16:12:29 读者“whx”,灌溉营养液 +9 2017-01-25 12:50:16 读者“咏星”,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5 12:41:14 读者“阿渣”,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5 10:19:44 读者“”,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5 10:09:58 读者“纳溪蓝衣”,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4 23:56:39 读者“履冰”,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24 20:19:39 读者“晓晓”,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4 19:01:46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4 17:44:17 读者“濛濛”,灌溉营养液 +6 2017-01-24 17:04:01 。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人间九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有两件事将平静许多年的江湖轰动了, 一件事是快活王与云梦仙子这两个大魔头双双殒命,连尸首都烧成了焦炭分不开;另一件事是九年前衡山惨事原来是快活王同云梦仙子设下的圈套,而解开这个秘密的人正是当年名动天下的九州大侠沈天君之子,沈浪。 这时候江湖之人纷纷后知后觉的说道:虎父无犬子。 而近日的七秀坊则是迎来了许多新姐妹, 一个月的时间里,前前后后七八十位妙龄女子要求成为七秀弟子,瞬间七秀坊人数逾过百人。 最开始媛媛还非常热心, 每个女子的命听起来都好苦啊!等一连收了三四十个之后,媛媛缓过味来了:前一个是被父母抛弃师傅养大师傅死了前来投靠就算了, 为什么后一个也是,理由都重叠成这样已经不只是巧合两个字能形容了。 中间有段时间心存怀疑的媛媛再次听到一模一样的入门理由之后, 冲到了谢知非那里:“我觉得她们有问题, 这段时间不能再随意接受前来投靠的女子了!” 谢知非埋头抄写《猿公剑法》:“不必,继续接收就是。” 也不知道是上一个世界的人被坑得太惨还是系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次, 又或者说是纯阳宫给七秀坊提供了建议, 这一次的武功秘籍同上一个世界比起来根本是是天差地别! 上个世界是看不懂, 这个世界是太清楚:气出丹田,通气穴入四满过中注……通承扶过殷门至承山入通谷…… 比起纯阳宫那一套神叨叨糊人脸上都看不懂的秘籍,七秀坊这套秘籍可谓是只要懂了经脉就可以学会! 媛媛在谢知非面前走动了两圈, 她急了, 一手压在谢知非抄写的秘籍上对抬眉看她的谢知非说道:“可是她们明显互相认识, 说不定是有求而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无!” 不过是幽灵宫金蝉脱壳举家搬迁,哪什么需要防备的。而且, 就白飞飞那头脑,谢知非自知就算他把七秀坊现在的女孩子都加在一起,也抵不过白飞飞。 谢知非停顿了半响,对媛媛缓缓道:“我们一直说的是秀坊对天下可怜女子永远敞开大门,若是连这点气魄都没有,那我们还怎么接收更多的姐妹?” 可是这群人明显有问题啊! 媛媛实在不是到使自己太傻还是谢知非心太宽,她还想要说两句,这时候忆盈楼外响起来一道清灵的声音:“我没看走眼,谢掌门气度胸襟果非常人!” 一条白影从忆盈楼上飘身飞进来,她轻盈得好似一片白羽,落地无声。 谢知非对着面带微笑的白飞飞柔声道:“白姑娘,你终于来啦。” “是啊,我来了。” 白飞飞款款踱步至谢知非面前,她坐下来,将腰间的悦取下放在手中:“多谢你为我幽灵宫姐妹留下退路,这样我也能安心许多。” 谢知非一愣:“你……” 等等!事情不是这样的!怎么听这个语调的意思,白飞飞不想进七秀坊? 白飞飞把玩着手中的悦,如同清水芙蓉的脸上带着回忆,话语也带着几分惆怅:“昔日我为报仇行事乖张不计后果,幽灵宫早已被人诟病,我怕继续下去会生出事端。而我宫内女子皆是苦命之人,本想待我事成之后遣散她们,索性你知我心中所想将这东西赠与我,也好让她们不必分开。” 谢知非呆呆道:“我……” 我给你腰鼓是让你过来做长老的啊! 最终白飞飞还是将手中的悦放到了桌上,媛媛好奇的打量这个貌美的女子,心里更好奇她的身份,难道眼前这白衣女子真是那恶名昭彰的幽灵女鬼不成。 粉色的悦静静的躺在桌上将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起来,白飞飞笑道:“这腰鼓可以让七秀答应我一件不违背狭义的事,那我便在这里下这要求了。” 感觉发展不太对的谢知非立刻回应道:“宫主请讲。” 白飞飞眼光闪动了几下,长叹一声道:“你莫要叫我宫主,幽灵宫宫主早在剿灭快活王那一役中死去,幽灵宫如今群龙无首,还请谢掌门收容感化这些女子,也好免了他日事端。这件事不违背江湖狭义,更不违背江湖道义,还请谢掌门莫推辞。” 谢知非头皮都快炸开了:“那飞飞你要去哪里?” “……”白飞飞张了张嘴,她也不太清楚。 白飞飞只觉得如今大仇得报,宫中姐妹又有新的归宿,她无牵无挂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她前半生都为复仇奔走,这陡然无事可做,反倒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飞飞将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该去哪儿,她也不知道。 大约今日真的是个好日子,这里坐着一个白飞飞,而忆盈楼下又迎来了小财神,同白飞飞一样一身白衣的朱七七噔噔瞪的跑上来,一下扑在谢知非身上:“谢姐姐!” 谢知非被这么一撞,险些摔倒,他正了正身形:“七七?” 而此时楼道里又上来一个人,一日之间死父又死母,没了人生目标被沈浪拉着过来的王怜花在看到房中那个静坐的人后,失声道:“白飞飞!” 白飞飞则是看到了王怜花身后的人,她脸色也是一变:“沈浪!” 当日大漠中离开的时候,白飞飞写了‘到死不见’,却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和沈浪又见面了。白飞飞戒备的看着沈浪,这家伙的心眼不必她少,莫要一不小心着了道那就麻烦了。 被白飞飞戒备的沈浪则是沉默了:“……” 现在沈浪有些怀疑,那七日在楼兰地下的放纵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香艳的梦,不然为什么白飞飞对他会如此提防。 带球跑的白飞飞,球的生父沈浪,不知情的妻子朱七七,知晓一切身为白飞飞弟弟却对朱七七有好感并同沈浪关系默契的王怜花,仿佛已经见到一场狗血大戏的谢知非沉默了:“……” ——不知道他现在开始想如何敲诈修理费还算不算晚? 不过朱七七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谢知非大声道:“谢姐姐,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同你一起帮助天下可怜的女儿家!” 系统和适宜的响起声音来【长老:1/1,奖励:长老·朱七七。】 “好啊。”谢知非在朱七七的头上摸了半响才发现:不对啊,为什么朱七七还是少女发饰。 谢知非看了看白飞飞,又看了看沈浪,最后对朱七七疑惑的问道:“我记得飞飞说要送你同沈公子一段姻缘?” 想到白飞飞同快活王提建议让她和沈浪做一对死前夫妻,朱七七对谢知非说道:“没错,飞飞的确这样做了。只是我早已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我拒绝了。” 那种不好的感觉已经强烈到快爆炸了,谢知非胆战心惊的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朱七七低头一笑,她本就生得国色天香,这么一笑更是闭月羞花。 朱七七拂了下耳边的碎发,她的脸上耳朵上都带着一种粉,朱七七缓缓道:“对我而言,沈浪是我生命中最疯狂的爱恋,可是对飞飞而言,沈浪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幸福。即便没有沈浪,我还有父母,还有兄妹,还有谢姐姐。可是飞飞没有沈浪……” 说道这里,朱七七陡然半侧身对神色古怪的白飞飞柔声道:“所以飞飞,你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你和沈浪一定会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身为主角却一点话都插不上的沈浪很心累,沈浪只觉得,朱七七和白飞飞爱他这件事,一定是他昔日的幻觉:“……” 朱七七主动说要退出,哪知道白飞飞冷冷一笑:“谁告诉你我的幸福要沈浪给?” 沈浪:“……”果然是幻觉吧! 同样听到白飞飞话的朱七七有点转不过弯来,哪里沙漠里留言的意思不就是白飞飞爱沈浪爱到要绝情断恨吗:“那你……” 白飞飞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幸福自然是在我自己手里!” 朱七七眨眨眼,似乎不太妙的感觉:“那……” “唉。”白飞飞抚额轻叹一声,在赚足了眼球之后这才缓缓道:“之前谢掌门问我要去哪里…其实在快活林的时候我便决定…只要我活着,便也来七秀坊这里求个清净,若能有幸为七秀坊做点事情,也是可以的。” 不带停,系统立刻传来恭贺的电子音:【长老:2/1,奖励:长老·白飞飞】 白飞飞不要沈浪了,白飞飞要在七秀。 这个话也可以理解为,白飞飞不要沈浪了要谢知非。 朱七七张开嘴,半响之后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要同我抢谢姐姐?” 白飞飞和朱七七年龄相仿,两人命运天差地别,偏偏两人之间却有一种如同命运般的攀比。白飞飞闻言一挑眉,指着桌上那粉红色的悦对朱七七道:“掌门将这东西免费送给我,此物已可证明一切,还需要我来抢?” 朱七七立刻笑了:“哦是吗,那东西可是我已经用过了的!” 朱七七看着白飞飞笑得灿烂,白飞飞看着朱七七笑得温柔,牡丹芙蕖同处一室,在这一瞬间,众人似乎闻到了烟火之味,更看到了朱七七与白飞飞眼中的刀光剑影。 这里最是感到惊讶的是王怜花,他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在女人之间掀起腥风血雨。 而这里最感到心累的是沈浪,这两个一脚将他踹开的女子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唯有超额完成任务的谢知非只想放声大哭,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飞飞和朱七七要抢夺他的注意力,或许是为了七秀的权利或是是为了别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谢知非似乎已经看到白飞飞同朱七七之间日后掀起的狂风骤雨。 谢知非的猜想是没错的。 在朱七七和白飞飞同时入驻七秀的第二日,朱七七和白飞飞拿着自己手中的秘籍冲到了谢知非面前。 朱七七将《猿公剑法》放到谢知非眼下,而白飞飞手中也拿着一本《猿公剑法》。 谢知非揉了揉眉心:“七七,飞飞,可是有哪里不明白?” 朱七七指着剑法对谢知非问道:“为什么我的同她的秘籍一模一样!” 白飞飞紧随其后也是如此做问:“我与朱长老天资差异甚大,还望掌门因材施教!” 害怕两人拿到秘籍不一样的谢知非没想到他给的一样居然也能惹出麻烦,谢知非当时就沉默了:“……”如果秘籍不一样的话,那才是大|麻烦吧! 第二日,朱七七和白飞飞又一起叩响了谢知非的门。 有了前一日教训,给两人做衣服的时候特意区分开来的谢知非心惊胆战的打开门,门外朱七七同白飞飞一桃红一李白,桃红李白又同是花容月貌的两个人顿时让谢知非看得如痴如醉,然后朱七七先开口了:“谢姐姐,为什么我衣服和她不一样?” 白飞飞亦道:“我亦好奇,这长老服可分了左右?” 昨日,给你们一样的你们有意见。 今日,给你们不一样的你们还有意见。 谢知非再次陷入了沉默:“……”你们都联合踹掉沈浪自己浪起来了,为什么还不能和平相处? 第三日,谢知非学聪明了。 早早的在忆盈楼下叫媛媛拦住人:掌门正在闭关修炼,非要事不得打扰!坊间事物掌门说交与两位长老协商处理! 这一次朱七七和白飞飞终于作罢,谢知非靠着一个闭关的口号,足不出户一直待在忆盈楼里半个月,天天都是媛媛给他送消息过来,这日子过得比软禁了还可怜。 想到这里谢知非幽幽的叹了口气:日子不好混啊! 谢知非叹气,来找谢知非的王怜花顿时不乐意了,比起他和沈浪来说,谢知非完全算得上是事业人生双丰收,王怜花冷着个脸郁闷道:“你叹气做什么!” “我很累。”谢知非幽怨的瞥了眼王怜花,委实好奇王怜花是如何在一群女人中如鱼得水的,这简直是一种别人学不去的天赋,他一点也不羡慕了! 王怜花被谢知非一嗝,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看你左拥朱七七右抱白飞飞,这日子自在得很!”说道这里王怜花还啧啧两声:“她们两个如今即便是沈浪站在她们面前也及不上你一根手指头,一个有钱一个有人,你有什么好累的?” 心累啊! 这其中苦涩实在是不为外人道之,谢知非只能叹道:“…你当真真这么想…?” 王怜花重重的点头:“两大美人环绕,尽享齐人之福,羡煞旁人!” “那好,我把这个福气给你!” 谢知非立刻将自己许久没见光的剪刀拿出来:“我也不给你剪刀了,只要你能易容成我的模样,你来做这个掌门!” 闻言王怜花脸色一亮:他正是没事做的时候,如果能跟谢知非对换一下身份,那一定相当的好玩。 偏偏这时候,忆盈楼下时隔半个月再次响起了朱七七的声音:只听见朱七七的声音怒气冲冲的道:“姐姐!你不要闭关了,快下来评评理!” 而与此同时,另一道不温不火如同清泉涓涓的声音响起来,白飞飞语调平淡但声调不遑多让的响亮:“我亦望掌门出关!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朱七七立刻在楼下应道:“什么在人心,明明是你狡诈……” …… 听到楼下的争论,王怜花立刻退缩了,只不过让他退缩的却是楼下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王怜花不做痕迹的挪了挪,对谢知非干笑道:“…你就当我没说…”想想沈浪如今的境遇,王怜花只觉得朱七七和白飞飞这两个玉面罗刹的齐人之福,不享才能多活几年。 “……”谢知非白了王怜花一眼:你也知道怕啊! 谢知非最近在忆盈楼里躲这两个人心里也在发苦,他当日只是觉得朱七七和白飞飞都不好拐所以两个都在撩,求稳! 要早知撩了朱七七和白飞飞的结果会这样,谢知非真心实意的觉得,那还不如当日一剪刀下去让王怜花来做长老的强! 想到这里,谢知非瞟了眼王怜花,那遗憾之情溢于言表,让王怜花脸顿时绿了不少。 心里一直道可惜的谢知非想到昨日从媛媛那里得到的消息,便对王怜花问道:“我听说沈浪要出海?他刚刚扬名还有许多事为做为什么要出海?” 不是谢知非好奇,而是他任务还没完成已经在开始想怎么脱身了! ——依白飞飞和朱七七这样,他要是装死这两个人绝对有办法刨坟,那还不如说要出海拜访仙山来得方便!而谢知非打的注意就在沈浪身上,谁知道沈浪这么快就要出海了! 闻言王怜花神色顿显古怪,他打量了谢知非半响这才意味不明的说道:“…这还不是怪你…” “怪我?”谢知非挑了挑眉,冷笑:“他出海关我什么事!” 原著里沈浪最后也是出海,难道这也能怪到他身上来不成,他那时候可没有穿过来? 王怜花静静的看着谢知非,隔了许久之后这才说道:“白飞飞爱沈浪,在得不到沈浪的心的情况下就想办法要了个属于她和沈浪两个人的孩子。” 这个事谢知非知道,他现在都还惦记着白飞飞还是平坦的肚子里那个孩子,于是谢知非淡淡道:“嗯,我知道这件事,飞飞也得偿所愿的怀上了。” 王怜花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对谢知非低声道:“这件事前段时间不巧被朱七七知道了……” 谢知非依旧没听懂,朱七七知道了难道还能去找沈浪大闹一顿不成,况且朱七七似乎对沈浪的执着已经不是那么深了,谢知非皱眉道:“然后呢?这之间难道还有有什么关联?” “……”这之间的关联可大了! 王怜花一立刻陷入了沉默,他没说话,只给了谢知非一个只能意会不能言语的复杂眼神:你说呢? 这眼神委实复杂,谢知非即便没懂也沉默了,他开始想朱七七知道了会怎么做幺蛾子,然后谢知非发现,朱七七如果要做幺蛾子就一定是往最坏的方向做:“……” 依照朱七七最近和白飞飞争风较劲的行为,如果知道白飞飞有了沈浪的孩子…谢知非打了个哆嗦,骤然开窍,谢知非结结巴巴的对王怜花说道:“她…她…她是不是……也…也…” 王怜花点点头:“嗯。” 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哗啦一下砸在谢知非的头顶上,他顿时知道沈浪为什么要出海了:实在是脸上挂不住,人生太悲惨! “谢掌门何须如此惊讶,要记得谢掌门可是说过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面首三十的!”王怜花说道这里,不免想到沈浪找到他的时候往日里嘴边那种微笑都没了,虽然王怜花一直想看沈浪不笑是什么模样,但正看到了,却又觉得还是不看到的好。 王怜花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说道:“朱七七几日前跟我要了一包麻醉散,前日她去找了沈浪并且一夜未回,当时我便觉得恐怕要出事,然后沈浪昨日便找我说要出海,而且开始到处购买物资器具。” 谢知非当真是听得目瞪口呆:“……” 朱七七这是继白飞飞霸王硬上弓之后,她也将沈浪给霸王了,即便不一定能像白飞飞那样怀孕,但是朱七七为了同白飞飞一较高下,这是何等的魄力! “我……”谢知非张了张嘴,又闭上。 ——就算他说自己其实最支持婚后性行为,估计王怜花都不相信! 而偏偏这时候,忆盈楼下等不到谢知非回话的朱七七她们已经准备起来了: 朱七七跺跺跺的上了楼梯:“姐姐!” 白飞飞的声音紧随其后:“掌门!” 两人已经越来越近,谢知非只觉得坐如针毯,想也不想的拉起王怜花的手:“走!” 谢知非和王怜花身形这才移动,瞬间停顿下来,两人保持着跨步的姿势,甚至连谢知非的手都还抓着王怜花的手。这个技能……谢知非脸绿了…… 帝骖龙翔! 蟠龙翔空,捉云分水!定身五秒没商量! 白飞飞双手持剑从楼道口款款上来,幽幽道:“我当掌门在闭关,却不知掌门竟然在同王怜花在一起,似乎感情相当的好呢。” 五秒时间还没过,谢知非已经道:“我可以解释!” 白飞飞瞥了眼王怜花,这家伙立刻一声不吭乖乖的去一边坐着,而朱七七则是走到白飞飞身边,似乎这两个人在对付谢知非这一点上,站到了同一战线:“说吧!” “我……”谢知非脑子里急速转动,然后他看到了白飞飞有些突出来的肚皮,谢知非立刻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我跟王怜花在说你孩子!” 白飞飞一愣:“我孩子?” “对!你孩子。”谢知非柔声道:“现在孩子还小不知道是男是女,我听说这世间没有王怜花不会的,就想着请她来帮忙看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七秀坊不收男弟子,如果这是个男孩…… 白飞飞愣了下,她倒是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她低声道:“结果如何。” 谢知非还没说,王怜花便直接插话道:“是个男孩。” 听到这话,谢知非顿时惊讶了,他将目光投向王怜花:连妇科你都懂啊! 王怜花:“……”他为什么就不能懂妇科! 白飞飞抚摸了下自己已经突出来一点点的肚皮:“男孩……” 谢知非丢下自己的惊讶,再次对白飞飞点了点头:“对!我之前便是在想我们七秀本来不收男弟子,可是我想了很久觉得事无绝对,这件事总得有个列外。” 被迫上了贼船的王怜花只得连连点头。 哪知道白飞飞却不愿意了:“不能例外!” 白飞飞厉声道:“如果我们为这孩子例外了,那么如果有一天哪个弟子想要将自己的兄弟丈夫带进来岂不是也可以例外,这个先河不能开。”说道这里,白飞飞顿了顿接着道:“我会想办法安置他!” 这下不愿意的变成了谢知非:“不!” ——阿飞没了他去哪里再找一个精英弟子! “飞飞!”谢知非心里一急,计上心来,顺手不着痕迹的拂过承泣穴,杏目水光涟涟,谢知非哽咽道:“那孩子在我眼里是你的孩子,是我七秀姐妹的孩子,跟那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七秀的孩子自然是七秀的人,又岂能以男女来区分。” 朱七七也道:“姐姐说的没错,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从小与母相隔实在是太过残忍,我们这么大的七秀坊,难道还容纳不下一个小男孩吗。” 白飞飞到底是昔日一宫之主,非常清楚其中要害,便迟疑道:“可是……” 谢知非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可是,正所谓孤阴不长,我们秀坊有个男孩也无所谓,等那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是我的坐下弟子,这样也免得你为难。” ——现在七秀坊有朱七七有白飞飞,还有谁敢来这里撒野,还是赶紧完成任务跑吧,不然朱七七和白飞飞两人一定能让他头发都白了! 白飞飞还是皱眉不言:“……” 倒是朱七七肯定道:“我和姐姐都说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 【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阿飞!】 谢知非看着那一长串任务栏简直要哭了,等到慕容惜生明日来了,他绝不犹豫立刻开跑! 至于理由,自有沈浪和王怜花这两个马上就要出海的背锅侠兜着!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昨晚加班吹了冷风,今天感冒又大姨妈来了,脑子要炸裂了,真的是祸不单行- -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码字吧,也许明天那章比较瘦 。οo☆。o。οo☆。o‥°‥。οo☆。o。οo☆。o‥° 有妹子说跟我同服,相信我,我浪了太多的小号,待过的服务器记得住的有: 龙争虎斗、长安城、三星望月、双梦镇、华山论剑、傲视天地、蝶恋花、龙腾虎跃…… 哦,这些服务器的都已经A了~为毛?因为记不住账号和密码啊! 我怎么会傻傻的告诉大家我现在的账号在哪里,要是哪天我脑抽坑了或着请假不写文浪游戏的时候被人追杀怎么办!!! 。οo☆。o。οo☆。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的地雷和手榴,破费了: (づ ̄3 ̄)づ╭?~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6 13:33:12 腐草为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6 11:27:00 Wu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26 09:25:57 Wu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26 09:25:53 凌九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6 01:11:18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21:41:51 仟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19:46:13 云深不知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17:52:25 旧酒引红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5 17:24:45 。οo☆。o。οo☆。o‥°‥。οo☆。‥°☆。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营养液: 读者“晨曦”,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6 11:53:12 读者“阿渣”,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6 10:02:32 读者“茹云”,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6 09:30:17 读者“Wu”,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6 09:26:19 读者“蕙乃果”,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6 08:47:42 读者“蕙乃果”,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6 08:47:24 读者“蕙乃果”,灌溉营养液 +24 2017-01-26 08:46:59 读者“惊恐的灰鹅”,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26 03:11:50 读者“”,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5 23:54:26 读者“林念谌”,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5 20:46:02 读者“喵=~ω~=”,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5 19:53:28 读者“可可”,灌溉营养液 +19 2017-01-25 19:26:55 。οo☆。o。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人间十绝色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慕容咏是世代耕读之家, 三代单传到他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女儿。 虽然妻子体弱已无再孕可能,但慕容咏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无纳妾之意,而幸运的是慕容咏这一脉早已从族中脱出来,不必看宗族脸色, 而三代单传的结果慕容咏便是上无长辈,也无人能强压他纳妾。 在慕容惜生三岁就表现出对江湖向往,等到慕容惜生四岁表示自己想要学剑的时候, 慕容咏即便有些迟疑,随即便在妻子的开解下想到了自己并无其他子女, 女儿除了自己同妻子外再也无其他依靠,便应了慕容惜生的要求。 只是这天下武林早因衡山一战元气大伤, 慕容咏去过许多门派旁敲侧击的打听, 发现不少名门正派风气已然不正,慕容咏心生不喜便将这些门派排之在外。可那些邪魔歪道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没有选择的局面让慕容咏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那些江湖高人他找不到, 江湖门派又不可信, 就在慕容咏想带着女儿去海外寻的时候恰收到好友林语堂传信而来,林语堂在信中告知慕容咏洛阳七秀坊。 七秀坊这个门派并不响亮,只是林语堂信中直言这个门派颇有渊源竟与唐时公孙大娘有关, 而且七秀这个门派只收女弟子, 仅仅是后面这一点便让慕容咏心动不已。 风暖鸟声碎, 日高花影重。 春|喜初至,冬雪渐融,洛阳城郊十里坡, 慕容咏带着一身鹅黄的慕容惜生几经打听终于如期找到了七秀坊。 只见白墙绿瓦一行围墙绕着洛水支流,雕梁画栋,绿柳扶风,苏杭风|情的行院。 有上百人在行院外施工,一个巨大的花鼓横架在洛水边上,慕容惜生抱着怀里的剑疑惑道:“父亲,那是什么?” 慕容咏笑了笑:“七秀坊。” 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着水红色女子从白墙灰瓦里飞出来落到了大红鼓上,那名女子在大红鼓上旋转腾挪开始舞剑。 水上一个女子,水中女子倒影,身若飞燕,舞若惊鸿,一双长剑在这个女子手中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慕容咏虽然不懂剑法,只能叹一声果真是名动四方的剑法,忍不住便接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这声音被守在外面的媛媛听到了,媛媛之前从谢知非那里得知今日会有人来拜师。而谢知非很认真点到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为此媛媛多看了慕容惜生两眼,确信这孩子的确很好看之后,这才迎了上去:“这位可是慕容先生?” 眼前的女子双剑负于身后,看模样也是七秀坊的弟子,慕容咏忙道:“正是!” 媛媛笑了笑:“掌门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慕容咏跟在媛媛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七秀坊内坊,坊中弟子似乎对他父女两好奇,时不时停下来打量。一路行来除他之外没有男子,又让慕容咏安心许多,他一直跟着媛媛往内走,最后上了一座双层楼的翠瓦水榭,在楼上慕容咏这才见到了林语堂信中提到的谢知非。 一身粉红的谢知非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脸色黑可以沉鱼的朱七七,以及笑容渗得可以落雁的白飞飞。 慕容咏:“……”这架势有点奇怪啊。 这架势是白飞飞和朱七七在赶走王怜花,连夜审问谢知非知道他今天要收徒之后,赶出来的三堂会审。 被夹在白飞飞和朱七七中间的谢知非作为三堂会审最重要的考官,手中握着白飞飞的剧本,努力打直自己的舌头,免得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害怕。 两边都是惹不起的存在,谢知非将目光一直放在慕容惜生的身上,他对眼前好奇的看着她的女孩子问道:“你是慕容惜生?” 慕容惜生虽然还小,但眉眼间已显出绝代姿容。小小的慕容惜生抱着自己怀里的剑不卑不吭的应道:“是。” 慕容惜生的话,谢知非左耳进右耳出了,脑子要就飞到渡口去了。 昨天谢知非想办法将白飞飞和朱七七的注意力转移是转移了,不过这两个家伙都不笨,晚上立刻想明白他一定在隐瞒什么,居然找上门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开。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已经同王怜花密语过,知道沈浪是申时出发,现在都未时快过了…… 想到朱七七和白飞飞将沈浪给霸王了这件事,谢知非实在是怕沈浪迁怒到他身上,直接和王怜花一起不等他到就就携手开跑。 偏偏谢知非脸上不敢露出一点急切,他怕被朱七七和白飞飞看出些什么那就跑不了了,谢知非一本正经的读者剧本上属于他的台词:“你为何要执着学剑?” 慕容惜生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我喜欢剑!” 刚才慕容惜生回答什么来着?谢知非停顿了一会翻了翻附近的聊天记录,万分担忧的看了眼外面挂着的太阳,时间好像到了…… 介于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谢知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读台词:“有多喜欢?”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五岁的慕容惜生能回答的:“……” 这时候朱七七按照商量好的会审模式说话了:“你喜欢剑是件好事,只是你手上的这把剑不好,你如果信得过我便放下手中的剑,去另外选一把便可为我七秀坊内门弟子,可习得我七秀坊冰心诀!” 慕容惜生紧了紧怀里的剑,没回应:“……” 见慕容惜生不依,白飞飞又柔声道:“你舍不得说明你恋旧,我很喜欢,只是这把剑不适合你,用这样的剑实在成不了大气,你若听我劝换一把便可为七秀坊长老弟子!” 慕容惜生埋头依旧不说话:“……” 现在该说什么…… 朱七七默默的翻了翻手掌,上面的小抄上有答案,朱七七一眼找到写好的剧本然后对慕容惜生冷冷笑道:“我七秀虽有爱才之心,奈何你不听良言,如此这般日后顶撞长辈拖累师门。你若到现在还是装不懂或不愿意,那便是与我七秀无缘,带着你的剑离开这里吧。” 慕容咏一开始听得便觉怀疑,直到朱七七这么说这才终于相信,这一白一红两位长老相互轮换便是为了考研慕容惜生,只要慕容惜生能坚持不放开手中的剑,那么…… 慕容咏脸上露出笑容:最后的结果一定比这两名长老提出来的还要好。 五岁的的慕容惜生并不知道这是谢知非他们的试验,虽然心里遗憾却只能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慕容惜生转身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父亲慕容咏脸上的笑容,然后听到了谢知非的声音:“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便是我亲传弟子了!” 朱七七立刻笑着抚掌道:“恭喜姐姐得一可心弟子,我去让人准备一番,今晚也好庆祝一下!飞飞你陪着姐姐!”说完朱七七带着慕容惜生和慕容咏下楼去了。 而留在这里的只有谢知非和白飞飞两个人,谢知非浑身一震:两大‘护法’只剩下一个,他终于找到了开溜的机会了! 谢知非自认不是已经学会猿公剑法的白飞飞之对手,有这么一个人守着要想开溜只有智取这一天路,谢知非对白飞飞淡淡道:“这也是给他找了个姐姐。” “掌门有心了。”白飞飞知道谢知非口中那个他是自己腹中胎儿,感动不已,倒是对自己腹中孩子的天资多了一层担忧:“但愿他能不负你所期望。” “怎么会。”那可是个没人教能把一群有人教给打得哭爹喊娘的小祖宗。 谢知非皱着眉头装作不经意样的问道:“也不知道染香她们进度如何了?” 白飞飞没想过谢知非要跑路,一时没做它想,立刻便道:“你稍等下,我前些日子按你说的方法例了个表,我去取过来。” 眼看着白飞飞的身影消失,谢知非马上跑到水榭前面看看:没人!又赶紧跑去后面看看:没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谢知非立刻拿出双剑,脚一蹬,大轻功甩起来嘿|咻嘿|咻往渡口跑。 等到谢知非赶到渡口的时候,这里虽然有不少船只,但没有一条的吃水量是可以出海的。 谢知非立刻拦着一个船夫,心里七上八下的询问:“你可有看到两个俊秀公子要出海的?” 那名船夫立刻道:“有的有的,那个姓王的公子还同我们说如果有人人找他们,就说他们是巳时走的!还说……” 那船夫怜惜的看着谢知非,心理感慨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倒着追也追不上,那两公子莫不是有龙阳之好:“他们说姑娘你的情谊就心领了,不过他们实在扛不住,还是在别一起了。” 谢知非:“……”说好的申时走呢,巳时就跑了,沈浪你个王八蛋! 转念一想,将船夫后面那句话回过味来的谢知非脸绿了:居然敢说他倒贴,王怜花这也是个王八蛋! 谢知非气得想水榭花盈去追这两个这王八蛋,不过一瞬间想到了新办法,谢知非立刻露出了微笑:哎哟喂,被人坑了去讨这不是给了他绝佳的出海消失的理由嘛! 而此刻被谢知非惦记着的王怜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想到自己给船夫他们的传话,心虚的王怜花对一脸轻松,似乎已经从低谷里面走出来的沈浪问道:“总觉得我们提前走把谢知非撂在那里会有大麻烦,你确信不需要回去把她接上?” 沈浪淡淡笑道:“接了谢掌门一起走,七七和飞飞就该找我们的麻烦了。”比起谢知非生气,沈浪倒觉得后者更可怕! “……”王怜花之前觉得朱七七和白飞飞奇怪,现在看沈浪的模样,觉得难怪这三个人能搅在一起,这三个人都一样的让人看不懂。 王怜花面露不解:“你们真奇怪。” 沈浪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是吗?” 王怜花连连点头,不过有一点王怜花更好奇,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对沈浪询问到:“我给朱七七的药包可以药你三天三夜的,怎么才一天你就解开了?” “原来那药包是你给的。”沈浪焕然大悟,他对□□迷药都有涉猎,这天下除了少数几个人调制的迷药外,沈浪几乎只要一闻便能知道有问题。 沈浪意味深长的说道:“也难怪我会着道。” 王怜花不满道:“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谁帮的你。” 沈浪沉默了半响,叹口气道:“是飞飞。” “怎么是她?”王怜花奇怪了,皱眉道:“难道她是真的爱你到不可自拔,所以不愿意朱七七同你……?” ——这话怎么说怎么古怪是怎么回事,明明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浪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那荒谬一夜之后第二日,白飞飞找上门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灌了碗解药,他这才能那么快从迷药的药性中醒过来。 而此时洛水渡口,被王怜花他们故意放了鸽子的谢知非现在已经将渡口所有的船夫都叫了过来,在给了这些人一笔钱之后,谢知非又拿了一锭银子给这里的小头领:“等会要是有两个漂亮姑娘来了问我的行踪,你就说之前看到一个姑娘同两个英俊的公子动手,后来他们似乎说了什么,三个人上船便走了。” 小头领有点迟疑:“这……这……” 刚才谢知非出现的时候一看便是江湖人,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最不想的就是同江湖人打交道,官差虽然麻烦了些好歹不会要人命,江湖人稍微运气不好钱拿不到不说,命都给搭进去,而且还没人管。 谢知非了然到:“你们也不必担心,她们如果还要继续询问详细,你就说这三个人动手的时候打得太厉害,你们害怕就跑远了不太清楚说的什么,等到这三个人走远了你们才会来的。如果你们这么说她们就算要追问,也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说道这里,谢知非柔声道:“如果她们不信我刚才教给你说的话,你就把那王公子转告我的话后半段给她们说一遍,最好添油加醋不要说是王公子,就说两个公子说的。而且要怎么难听怎么说,只要你们说得足够难听,把我说得越没脸面她们就越不会为难你们。” “……”小头目这是人生头一次见到有人喜欢被摞脸面的,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江湖人真会玩儿! 那小头领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银子是个好东西,实在不行的时候把眼前这个女人再出卖了就是,于是小头领点头道:“那好吧。” 谢知非微笑的点头,心里却开始得意起来:王怜花啊王怜花,沈浪啊沈浪,让你们不守信用,本来还想让你们的锅背小一点,到了南海他就自己走开。既然你们不义气,就别怪他不仁义了,这个锅能有多大你们两个就背多大! 再次同小头领打听清楚附近哪里暗流比较多的谢知非立刻往那边飞过去。磨磨蹭蹭这么久,七秀坊那边白飞飞和朱七七差不多也该发现他已经跑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壳子藏起来吧! 小头领只觉得谢知非这些要求古怪,不过有钱在那里放着,到底还是记着谢知非的吩咐。 大约隔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果然有一红一白两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来了渡口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粉衣服的姑娘,小头领想起来那个给他钱的女侠穿的正是粉衣,知道正主儿来了。 其他船夫按照谢知非的吩咐,都说只看到两男一女在渡口斗武,他们实在是害怕就跑远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渡口已经没看到人了。 只有轮到小头领被询问的时候,小头领这才添加了最后的内容:“我最先回来探情况的,我看到那姑娘和那两少侠打着打着似乎说起话来了,然后他们三个人上了一条大船就离开这里,看那模样应该是要出海。” 白飞飞眯了眯眼睛,显然不信:“没有别的?” 小头目迟疑了下:“这……” 白飞飞看向朱七七,朱七七了然的一掏荷包,一个圆溜溜的小金球出现在了她手心。小头目眼都直了: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豪气! 然后朱七七手没停,又一颗小金球出现了,又一课…… 小头目觉得自己脚都软了:“……” 白飞飞咳了咳,朱七七这才停手这时候她手里已经有四五个小金球,朱七七将手支到小头目面前:“你如果能说一些然后我觉得有用的,这些珠子便都是你的。” “如果你不说,那两个小东西就要同你认识一下了!”以此同时,白飞飞悠悠的拔出两把剑驾到小头目脖子下威胁道。 小头目一个机灵:“……” 于是他立刻按照谢知非的话,将王怜花留给谢知非的话删删减减,添添加加:“那两个公子说他们有心上人了,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出海避世,让那个粉衣服的姑娘不要去找她……还说他就算喜欢睡也不会喜欢那个粉衣姑娘,让她不要去追……说是这么多年都没用,就算现在追上去也没用……还说粉衣姑娘不要脸……” 白飞飞和朱七七的脸听得面红耳赤,被气的。两人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不要脸! 朱七七以为是沈浪,想到沈浪那三寸不烂之舌,朱七七咬牙道:“沈浪!” 白飞飞想到总是被谢知非特殊关注的王怜花,白飞飞切齿道:“王怜花!” ——这梁子就此结了就别想解了! 白飞飞和朱七七对视一眼,统一战线瞬间达成:迟早有一天要宰了那两个胡说八道的王八蛋! 而将自己身体绑了石头沉到河底的谢知非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小黑屋。 不过情况似乎有点奇怪! 【七秀的侠士快放下小剪刀已完结,请侠士谢知非选文。】 黑暗的房间里一共有十二道门,其中一道门是开着的,里面站的就是谢知非之前的壳子秦风套七秀。 谢知非盯着面前的七秀看了又看,这个按理说完成了任务就该消失的账号居然还在小黑屋里伫立着,谢知非懵逼了:“系统,是不是你程序坏掉了,明明你也说完结了,什么这个帐号怎么还没消失?” 系统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坏掉了【请侠士仔细回忆自己的挖坑史里面有没有联动的文!】 想了半天想起来的谢知非沉默了:“……” 好像真的有,泡面飞刀什么的,谢知非抹了一把脸绝望的发现:他记得联动的另一个文是什么,却记不得那个门派是什么了! 不知谢知非在郁闷,系统也在郁闷,甚至郁闷到都忘了催促谢知非立马选文填坑。 过了一会儿后,谢知非从郁闷中走出来,疑惑的问道:“难道要等到另一个坑也完了这个坑才算真的完结?” 【是!】 【请侠士谢知非即刻选文填坑!】 好不容易填完一个居然说不算完,想到朱七七和白飞飞谢知非就心累,等到联动文的时候他怎么办噢……感觉未来一片黑暗的谢知非随手一挥:“就那个了!” 谢知非自己并知道自己指是哪个,不过系统倒是认出来了,一道门随之打开。 门后的长歌门弟子长发微动,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双眸闪闪若岩下电。公子无双,唐时清贵! 看到这个壳子后,谢知非一下子精神来了,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的这个壳子:虽说一代资料一代爹,今日新爹胜前爹。可是新爹爹霸刀还没长大的情况下,长歌门粑粑绝对是谢知非最有钱的账号! 【绮秀叶芷青女侠联合六秀寄来七秀坊的最新增益状态‘体态风流’已至,燕秀燕小七女侠指定多寄一份特殊状态‘血流不止’已至,整个文坑填坑过程中不可消除,传送现在开始。】 终于想起来还有什么不太妙的谢知非:“……” 体态风流这个就算了,男生女相或者气质阴柔的男人不是没有,只是血流不止是个什么情况,咳血那是咳不是流! 谢知非脸色铁青的等待传送,心里却已经往最可怕的方向想过去了:总不可能让他的长歌门粑粑日日夜夜大姨父随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墨花月白的深水鱼雷,谢谢! ‥°。οo☆。οo☆。o。οo☆。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6 21:46:35 玻璃泡泡球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26 22:05:23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6 22:58:17 未必而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6 23:49:21 墨花月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7 15:29:00 ‥°。οo☆。οo☆。o。οo☆。o‥°°。ο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惊恐的小灰鹅”,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7 17:16:58 读者“三寸海屿日光-”,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7 11:01:04 读者“Dear滚滚”,灌溉营养液+5 2017-01-27 10:28:10 读者“长骨”,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7 10:04:54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 2017-01-27 09:40:27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1 2017-01-27 09:37:13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1 2017-01-27 09:37:06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1 2017-01-27 09:37:03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1 2017-01-27 09:37:00 读者“苏苏的后宫:M”,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7 01:41:05 读者“在下白”,灌溉营养液+1 2017-01-26 22:08:21 读者“宫玖”,灌溉营养液+1 2017-01-26 21:46:35 读者“......”,灌溉营养液+1 2017-01-26 20:33:05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 2017-01-26 20:10:21 读者“8945”,灌溉营养液+5 2017-01-26 20:04:32 ‥°。οo☆。οo☆。o。οo☆。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人间剑仙番外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那日晴空万里, 神州大地骤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宛若雷霆炸开。 什么是得道,什么是位列仙班,那些都是唬人的传说, 士大夫嗤之以鼻:不过是妖魔邪说! 而江湖人士,贩夫走卒均是面面相觑:踏破虚空亦或是白日飞升? 只有那日华山之上的纯阳宫里,众人远观坐忘峰上之变, 噤若寒蝉。 那从天而降的可怕剑气一传十、十传百,几番添油加醋之下居然变成了谢知非为了天下安宁一人立扛万魔。 陆小凤坐在春来楼, 一手捏着酒盏浅啄,一双眼睛盯着最前面的说书先生, 那名说书先生说的正好是华山纯阳宫那日的事:“众人刚听惊雷响, 便见紫气东来三千里,竟然已是华山纯阳宫掌教谢真人已得道!偏偏这时候, 华山之下一道黑气腾空而起, 遮天盖日, 原来是镇压在华山之下的妖魔鬼怪见谢仙人就要离开,蠢蠢欲动意欲出来再次祸害人间!” 啪! 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继续说道:“此时纯阳宫谢真人已经正道位列仙班, 正是飞升的关键之际, 若有半点差池便会身陨道消,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谢真人突然就说了‘如今神州海晏河清,紫薇已入宫正该盛世降临,尔等妖魔鬼怪莫想再来祸害人间!’说完, 谢真人取出身后长剑,一剑削过去,顿时天地无光妖魔失色,原来谢真人竟已经决定不顾自身成仙之机要镇压这些妖魔!” 说道这里说书先生停了,这正是关键的时候,大家听得都是兴起,纷纷道: “然后呢,说啊!” “嗨你个小老儿,怎么的说到了关键的点就不说了,吊着我难受,快说快说!” …… 不吊着你们,能拿得到银子么! 对如何断章非常了解的说书先生抚须得意的笑道:“你们倒是挺的兴起,却不知道小老二我说了这么久了早就说得嗓子疼,还请各位客官赏些茶水钱让我润润喉咙,也好一口气把这事说完!” 原来是要赏钱了,楼中之人纷纷笑骂: “好你个泼皮,想要便直说,何须拐弯抹角。” “茶水倒是有,可你要弄鬼,这板子也是有的!哈哈哈哈!” …… “好嘞!”一旁候着的小二问言,立刻端着一竹编篮子过来,一桌桌的挨着收赏钱。 到了陆小凤那里的时候,陆小凤在花满楼好笑的神情下拦住小二,他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看银子的成色和大小估摸着有五多两。 这平日里来这里吃茶听书的集在一起多也是一两半两的银子,小二哪儿见过一出手就这么多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哎哟这位大爷,多谢!” “唉,别急。”陆小凤抛了抛手中的银子,看着那同样紧张的说书先生大声道:“你跟他说,等会儿别卖关子,一下说完我等会还能请他喝更好的茶水。” 还不等小二说,那说书先生已经双手对着陆小凤一拱手,奉承道:“一定一定!多谢两位位先生抬爱!” 花满楼待到那小二离开之后这才淡淡道:“你怎么变得爱听这些。” “你不爱听?”陆小凤没回答,只是好笑的反问花满楼,陆小凤这话问得花满楼只是淡笑不言。陆小凤低声笑了两声这才得以的看向那说书先生:有些事情涉及天子不能宣之于众,只是听着这茶馆小肆里的话本,心里那种被针扎着的难过才能减少几分。 而另一边的说书先生有了陆小凤刚才的承诺,饮了一口茶,噼里啪啦不带停的说起了谢知非如何大战吸血妖,然后又怎么战狐妖…… 似乎天地妖魔都聚集在华山,而谢知非更是为了天地正气不惜魂飞魄散也要镇魔的精神,听得四周唏嘘声起。 他们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日听到了谢知非的声音,后来又听说华山当日出现异象。诸人难免会生出些许混杂着向往的期待,而说书先生的故事,明显满足了这些人的好奇。 说书先生依旧是口若悬河,而花满楼的思绪已经回到多年前去了。 那日花满楼本是为了给谢知非庆祝所以同陆小凤一起去了华山,他们听到谢知非声音的时候还在半山腰上,等到他和陆小凤赶到的时候,异象已经平息了。 花满楼看不见谢知非去世是什么模样,却也知道事实并非说书先生说的如此。花满楼知道这事同当今天子有关,因为他听到叶孤城对一个陌生的人说:“请陛下留下我掌教,莫要带离纯阳。” 这件事同妖魔鬼怪无关,同天家有关。 而同花满楼坐在一起的陆小凤则是天马横空的想:等到百年之后,谢知非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变成封神演义那样的传说? 此时陆小凤心也同花满楼飞到了终年积雪的坐忘峰,谢知非的墓最终就立在那里,而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谢知非的忌日…… 陆小凤顿了顿,他已经许久没去过华山了,而花满楼自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华山,只怕今年也不会例外。既然今日听到了这个说书先生讲谢知非,陆小凤眼睛一转,那就去看一看吧。 等到说书先生说完的时候发现,那个大方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而在那个大方客人旁边的白衣公子则是给了他一锭约十两的银子。 这可就是相当的大方了! 四年前,纯阳宫前掌门谢知非被当今天子追封为国师,天子立道教为国教,更是御笔亲封华山纯阳宫为道门魁首,赐下封地、金银、典籍……,从那以后道门无论是武当山还是青城山,均是以纯阳为尊。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那时候天子即便被辅政大臣联手阻挠依旧立排众议,而现在各辅政大臣倒的倒,辞的辞。纯阳宫的地位不只是在江湖,更是在整个神州都有了一种超然的意味,只是这样一个大派的掌教,尚不足十岁! 为此,世间诸人多出许多想法,也写下许多故事,最常见的便是陆小凤听到的那样妖魔鬼怪斗神仙,最小道的便是谢知非为天子逆天改命。 当陆小凤日夜兼程赶到华山坐忘峰的时候,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了,墨发白衣,持剑而立,无论是他的气质还是他的相貌,都完美得似一尊雕像。 陆小凤放慢脚步,无论他什么时候来,这个人都会在这里,因为这个人是叶孤城。 叶孤城持剑静静的伫立在坐忘峰,面对深涧沉思不语。 他不说话,但已经同这天地间融为了一体,陆小凤暗自叹一声,走过去拂开鞋盒子黑墓碑上的积雪,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这才对静静注视着他动作的叶孤城道:“一年不见,你又精进了许多。” 叶孤城闻言漆黑的眼眸动了下,他缓缓摇头道:“尚不及他。” 陆小凤点点头,这件事毋庸置疑,谢知非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强的。 谢知非到底有多强? 在谢知非活着的时候,陆小凤一直认为谢知非或许比西门吹雪强一些大约也就是同玉罗刹差不多,待到那一日坐忘峰□□陆小凤才发现,或许他们所有的人都不了解谢知非有多强,这个人也许一直都在压制着自己的武功修为。因为谢知非不是江湖人,他本就是一个修无为道的道士,生死荣辱都不怎么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武艺会不会震撼世人。 两人静静的站在谢知非的面亲,鹅毛的大雪索索而下,一片片压在了坐忘峰新长出来的雪松上。这些新生的雪松不过人高,却也挺直,就像是一个个站在坐忘峰上的卫兵,即便大雪压身依旧不弯不曲,像是长眠此地的谢知非。 陆小凤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让雪的温度冷掉眼睛的湿热。而后陆小凤对神色淡淡的叶孤城说道:“我听说白玉京使出了谢知非昔日的剑法,难道他已经先你一步领悟了紫霞功,还是说他另有奇遇?” 紫霞功秘籍陆小凤有幸在谢知非活着的时候翻阅过,不过那东西即便陆小凤依旧记得全部内容却至今只能懂得面上那些皮毛,一招半式也是不出来。 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即便被叶孤城赶鸭子上架成为了掌门,可心智阅历都在那里,除非是传说那样的大能转世,否则不应该会悟得紫霞功。陆小凤更愿意相信是叶孤城已经悟了紫霞功,私下传给白玉京,为白玉京造势的。 叶孤城垂眸抿嘴,良久之后叶孤城这才应道:“是,他使出来的。” 说到这里,叶孤城开始给陆小凤回忆那日的情形:“那天我见他和见诚对剑法和对道的理解都已经足够,便将两人唤到太极广场传授吞日月之术,。白玉京本比见诚更先一步领会,怎知他多次练习均是无法使出吞日月这一招,待到见诚使出吞日月之后白玉京一急之下居然使出了剑气。” 两个月前的太极广场,叶孤城同时与西门见诚和白玉京授课,白玉京明明已经领悟却久练不会,就在叶孤城都奇怪的时候,不知为何白玉京浑身一震便使出了一道三尺长的淡蓝色剑气,那道剑气瞬间在太极广场划出一道两指厚的痕迹。 江湖中能使出这样可怕剑气的人在诸人的记忆中只有一个,那个人已经永远的睡在了坐忘峰。 那道剑气不但吓到了西门见诚,更让白玉京自己都吓得不行,磕磕巴巴半响才对叶孤城说清楚他刚才脑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声音,叶孤城这才终于回忆起来谢知非收徒的那一天,有给白玉京传过功。 陆小凤沉默半响后咂舌道:“我记得你说过紫霞功修炼的最佳办法是知道而后修炼,否则即便强行修炼也会走火入魔。白玉京也不过十岁,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白玉京并未成功感悟道。”叶孤城摇了摇头,对陆小凤淡淡的解释道:“掌门走之前曾为白玉京传功,我想他应是将自己对道的领悟以某种道法传给了白玉京。” 将自己一生对道的领悟传给自己的弟子,即便身死之后以及能不让自己的传承断绝,这样的本事,这样的绝学……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只是……陆小凤长叹一声道:“你叫那孩子白玉京,你依旧知坚持只唤他掌门。” 谢知非走后,按理纯阳宫唯一的长老叶孤城应该继任掌教之位,纯阳宫管事甚至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叶孤城即位,却没想到叶孤城那日从坐忘峰下来居然自称为太上长老,点名将六岁大的的白玉京立为掌门,一时间轰动江湖。 木道人为了武当的掌门之位想尽办法用尽手段,而叶孤城面对被天子封为道家魁首的纯阳宫掌门之位却自行退让,让陆小凤每每想起来唏嘘不已:人的心胸气度果真是与江湖地位并无关系的,木道人那样看起来大义凛然的人和叶孤城这样看似冷漠至极的人,差别竟是云泥。 叶孤城淡淡道:“他本就是掌门。” “……”陆小凤突然不说话了,他本有金舌三寸不必佛家舌灿莲花若,可是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陆小凤却没办法做半点评论。 对于叶孤城来说,纯阳宫的掌门永远只有一个谢知非,而他则是纯阳宫的传功长老,太上长老。这就像是一种承诺,又像是一个人的坚持。 对于这样的坚持,陆小凤从来是支持的,就像他现在不再去找西门吹雪一样。只因为西门吹雪坚持自己的无情道,而陆小凤尊重西门吹雪更尊重西门吹雪的剑道,所以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踏入万梅山庄的地界。 这时候,有一行人从山下缓缓来,进了一些陆小凤发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大内总管魏子云,这行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们共有九人,其中八人在离陆小凤他们还有二十米的样子停了下来。而后晏海清从魏子云身后出来,他一身黑衣缓缓走来,昔日年轻的天子如今更是沉稳,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即便他脸上带着笑,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下跪。 晏海清走到谢知非的墓前伫立,缓缓道:“我没想到,还有人也在这里。” “陛下!” “不必如此。”晏海清从怀里取出一楠木盒子,里面是今年收上来的小麦麦穗,晏海清将这个盒子放双手放到到谢知非的墓前淡淡道:“这里不是皇城更不是皇宫,你们叫我晏海清便可。” 今年难得的丰收,河南巡抚揣测上意在上奏折书的时候进献了一束麦穗,粒粒饱满颗颗金黄,晏海清在看到第一瞬间便想到了谢知非。 如果没有昔日谢知非华山改运,今年或许不是丰收而是干旱、洪涝、地震、蝗灾……他也每时间去想谁改敲打敲打,哪个该提拔一下,而是应对各种各样的麻烦。 晏海清想见见谢知非,告诉谢知非,陨命改运并没有错! 这想法一旦起来便难以抑制,晏海清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带着自己信得过的侍卫以微服私寻的名义,一出宫就直奔华山。 晏海清不说话,叶孤城和陆小凤都不能说话,华山坐忘峰上一片寂静,耳边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晏海清看着谢知非的墓碑,上面有他每年都在加封的道号:彰德威显佑境安民……真君。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加了这么长的道号。 晏海清缓缓道:“你们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那一日之后我要封他为国师。” 陆小凤笑了笑,他心中有所猜测,不过戒与晏海清的身份,并不敢多问:“晏先生这么做一定有道理。” 晏海清看了看陆小凤,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孕育着惊涛骇浪,那些让谢知非卜占出来的并没有应验,反倒是如同谢知非期待的那样天下安宁百姓富足四海平静,如今晏海清终于愿意说出那一日的事情的经过:“我曾让他以国运为基,卜了一卦,卦象下下……” 耳边晏海清还在说着那一天的经过,而叶孤城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已经无需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早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卜占出这样的结果谢知非不会坐视不管,太上忘情并非无情,不过是变作大爱开辟造化之情,大爱世间万物自然也舍不得万物有陨。 身前的坟上盈盈白雪,墓前是每年一换的华丽石碑,上面有长得让人快记不住的道号,只有在最后才能看到谢知非三个字,也只有这三个之才是最重要的。 坐忘峰的皑皑白雪让叶孤城想起了谢知非的三千白发,一种纯粹至极的颜色。而后叶孤城忽然便想起多年前,那个在皇城外的破庙里,谢知非推开了禅房的木门,给在绝境的他开辟了另外一个世界。 有时候叶孤城会想,为什么这世间的缘分会如此奇妙,在他最需要最怕孤独的时候谢知非找到了他,那一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似乎已经预示着了今日,可也正如谢知非说的那般:伯牙遇子期,一日而余生无憾。 晏海清同陆小凤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坐忘峰又只剩下叶孤城一个人。 叶孤城静立半响,拔出剑在谢知非的墓前舞起剑来:有的孤独会让人绝望,有的孤独却会让人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生了生了,生了一个番外! 武林外史是联动,所以占时不发番外。下一个世界,逆水寒电视剧!逆水寒电视剧!电视剧!电视剧不是小说!别问我为什么,看脸的世界让我再舔一舔! ‥°。οo☆。οo☆。o。οo☆。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啦啦啦啦,初一快乐! 21998459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14:26:34 二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10:12:05 豆荚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7:18:06 豆荚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7:16:06 豆荚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7:11:54 一步一罪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1:49:38 展笑无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0:59:15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8 00:58:34 い昔年dk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7 23:55:02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7 23:36:40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7 23:25:34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27 22:46:20 磨叽萌萌哒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1-27 22:23:16 ‥°。οo☆。οo☆。o。οo☆。o‥°°。ο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咕咕鸟”,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8 16:54:40 读者“给寡人跪下!2333”,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8 16:53:35 读者“ushio”,灌溉营养液 +2 2017-01-28 14:26:23 读者“星尘”,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8 11:47:59 读者“邪月”,灌溉营养液 +110 2017-01-28 09:44:14 读者“冯小婷”,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8 09:19:37 读者“唧唧基”,灌溉营养液 +9 2017-01-28 08:34:50 读者“浪荡”,灌溉营养液 +3 2017-01-28 02:07:58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8 00:58:35 读者“纳溪蓝衣”,灌溉营养液 +19 2017-01-28 00:43:00 读者“洛落”,灌溉营养液 +5 2017-01-28 00:25:16 读者“い昔年dk”,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7 23:55:02 读者“苍血婉”,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7 23:30:43 读者“”,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7 23:03:18 读者“这个艾迪已被申请”,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7 22:46:20 读者“转身の已逝去”,灌溉营养液 +15 2017-01-27 22:29:46 读者“繁华不见剩下的只有落寞╰”,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7 20:56:25 读者“大师兄总是在撩妹”,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27 19:56:04 读者“月舞舞”,灌溉营养液 +1 2017-01-27 19:33:12 ‥°。οo☆。οo☆。o。οo☆。o‥°°。οo☆。οo☆。 过春节期间一直没在群里扒一扒,啊,我们今天简单的八一下: 万花:秀秀姐姐你到底A不A! 有一天秀秀姐姐说不玩了,因为她男朋友说她喜欢游戏更胜喜欢他,要分手! (╯‵□′)╯︵┻━┻ 秀秀姐姐不干了,然后就开始分财产! 把材料给了道长:以后我不在了,这两个白痴就交给你了!蓝绿白都有,放心吧,一定够把这两个白痴养大的! 道长:…… 把金给了天策:以后我不在了,你小子拿钱去贿赂下治疗!我怕她们嫌你血掉得太快放生你! 天策大哥:…… 然后面对我的时候,秀秀姐姐逼着我把缝纫满级了! 我当时不懂啊,精力都用完了结果秀秀姐姐还特么给我吃补充精力的,一日之内满级!!! 然后她给了我落花一套,含材料的一套! 我:???? 秀秀姐姐:花儿呐,没我这么犀利的治疗,你以后怎么活啊!把装备升级一下吧! 我:…… 秀秀姐姐就这么走了,我们三个人难过了半天! 半天啊! 下午特么的秀秀姐姐上线了! 我们:???? 秀秀姐姐:你们陪我再打一日的副本留个纪念吧! 我们心情沉重的答应了,把副本打了。 然后秀秀姐姐走了,第二天晚上上线了。 我和道长:????? 秀秀姐姐:我还想再看看风景。 劳资顿时沉默了:……剑三也就风景让我最迷恋,我想走的时候不也是舍不得风景一直没走的嘛! 于是我和道长陪着秀秀姐姐一个地图一个地图看风景,截图,以为就这样江湖不见了,我和道长还通宵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在扬州刷声望,发泄一下。 然后奇葩来了! 第二天! 第二天啊! 一大早! 秀秀姐姐特么的上线了!! 第二天秀秀姐姐上线了! 我们??????? 秀秀姐姐:我觉得男人还可以再找,但是这么好打发时间的不好找,我决定不A了! 我们:…… 陪我们的伤心!劳资和道长一晚上一句话不说就清地图刷声望,因为难过,劳资的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人间一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林皋湖。 秦州白水县城外, 位于白水河中游,这里不同于秦州常见的风貌,反而峰峦叠嶂薄雾萦绕,绿树成荫碧波荡漾。这里水汽蒸腾, 百雀齐鸣,倒是有几分江南山水之感。 秦州昔日也曾有过繁华鼎盛的时候,无论是一统六国的秦帝国, 还是后来四方来朝的大唐盛世,这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地方。只是随着唐失其鹿天下共逐, 这里兵乱数百年直到赵匡胤得龙脉立国号为宋并定都开封,天下平定之后秦州才得以养生息, 可一时间也难以恢复昔日荣光。 而此时, 林皋湖旁的白水书院里,一名青衣男子正将手中碎银交给白水书院的院长虞先生。 这人相貌俊雅, 气度不凡, 颇有魏晋遗风:“先生, 我这凑了一些,你先拿着。” 虞先生摆摆手,这点不过杯水车薪做不得大用, 更何况他这个弟子赶考还需要银子, 人生大事由不得他拿走:“惜朝, 不必了,那张公子已经去了官府,再等一会儿这里就不再是白水书院的地了。” 顾惜朝不赞可道:“老师!” 而此时, 已经到了放学时候的学子也没有离开,有几个过来围着虞先生,神情甚是难过:“先生你别走,我么舍不得你!” 虞先生闻言只能叹一口气:“让你们平日里不好好读书,现在我也教不了你们了。” 白水书院这块地原本是属于虞先生的,不过虞先生这些年为了开教化没怎么收学子的钱,使得书院运转越来越困难,就在今年将白水书院的地抵押了出去,只等着年后资金周转过来在赎回来。 谁知道白水县依廊阁张公子知道了这件事,张公子对白水书院这里的地垂涎已久,使了不少手段让虞先生的资金周转不灵,这才导致自己抵押的地因为还不了钱于如今成了官府的地,那张公子怕已经去府衙把地买了。 顾惜朝淡淡一笑,知道是谁要买地就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听闻那张公子也读过圣人之言,想必知道白水书院的重要。我去找那张公子说说,指不定他愿意放弃也未可知。” “不可能的,他要买这里做那生意,是不会放弃的。”虞先生哪知道顾惜朝已经生出来威逼的心思,只当真以为顾惜朝是要找张公子说理,可是那样的生意人又怎么可能说得通,虞先生便对顾惜朝叹道:“你也别想这些,想想你赶考的事才是正紧。” 顾惜朝点点头:“那我先回去。” 找好注意要找张公子好好说道说道的顾惜朝回家之后换了一身行头,蒙头盖面去白水县找到骂骂咧咧的张公子,将之绑到了没人的地方。 顾惜朝拿出自己的小斧,在张公子面前开始慢慢的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打量张公子的脖子。 张公子吓得面如金纸,慌慌张张道:“这位大侠明鉴,小的是良民,良民啊!正经买卖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顾惜朝冷笑一声,拍了拍张公子惨白的脸沙哑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我是喜财的强盗。我听说你买了白水书院的地,正巧,那块地我也看上了,现在你把地契给我便饶你不死。” 张公子快哭出来了:“我没有买!” “看来是不想活了。”顾惜朝一点停顿也没有,小斧贴朝着张公子刺过去。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味。 被下来失禁的张公子哭喊道:“我真的没有买,我去买的时候那块地已经被一个姓谢的给截胡了!” 说道这里,张公子哭得更大声了,他为了这块地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结果在最后关头居然因为钱没那个姓谢的开得多被官府给卖给了姓谢的人手里,而他还要被人威胁性命,这是何其不公平。 看这个人的怂样,不像是撒谎。 既然姓张的没地契,顾惜朝对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直接问道:“那姓谢的住哪儿?” 张公子一下子哭出来,慌不择言道:“我不知道啊,我知道我早就去找他了,他……他身边带了衙役,对!我记得,他带了衙役离开的!” 而与此同时,白水书院迎来了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四名衙役气势汹汹的冲进了白水书院,撸袖子开始搬东西。 虞先生立刻问道:“各位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四名衙役中,有一人生得人高马大是四个人的小头领,这衙役头子对虞先生快语道:“虞先生得罪了,你以前在这里开书塾是为了大家好,我们都知道。以前有那些个不长眼的要来找你麻烦,我们哥儿几个敬重你为人,就算你不出面也主动为你摆平了,这些事你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有人将这白水书院的地都买下来了,这里成别人的私地,我们需要养家糊口也是照章办事,不得不来把你这书塾给拆了。” 到底还是对虞先生心中存了一丝敬意,衙役最后对虞先生一拱手:“还请见谅!” 房子不是自己的,被人拆了虞先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昔日也是朝堂中人,这点道理是懂的。 只是作为一个读书人的话,这些衙役的行为显然是虞先生受不了的。 一名衙役要动正堂的画像。 虞先生立刻道:“哎!那可是圣人画像,不可轻动!” 画像被衙役一用力,画像扯下来了,虞先生:“……”有辱斯文! 一名衙役要丢书桌上的戒尺。 虞先生瞬间道:“不要丢地上,那是教化之物,不可轻视!” 戒尺被丢到地上,还被踩了几脚,虞先生:“……”愚不可及! …… 最终虞先生受不住了,他站起来大声道:“是不是张公子买的,我再去找人买回来就是,你们不要动书塾里的一草一木!” 到底虞先生这些年在这里的付出众人都看在眼里,衙头的小崽子就在虞先生手下读过书,他对虞先生那是打心里敬重。见虞先生面色通红,衙头于心不忍道:“虞先生,也不是我们兄弟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当你我们敬重你,你来压地给你最好的价钱,这块地你押给衙门的时候是三千两,可是现在买的那人出了四千两银子。我们知道你收这些个学生都没收什么钱,这些钱你是拿不出来的。” 四千两银子在那里都是一笔大数字了,虞先生就是把所有东西都卖了也凑不齐四千两,衙头对面色一白的虞先生歉意道:“你放心,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我们会小心一点的。” 虞先生叹了一口气:“唉!” 他为官之时只领朝廷佛奉禄没拿一丝一毫,罢官之后能买下白水书院的地差不多已是全部家当,如今他上哪儿去找四千两。 到底心里不平,虞先生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唉!” 这时候一声琴鸣在书院外响起,所有衙役都停了下来,转身看像书院外,尤其是衙头,他神色更为紧张:这一路上,他们可没少听这个声音,虽然在他听起很难听,不过他们毕竟是粗人不懂琴,说不定琴声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唯有虞先生面色古怪:这琴声,三岁小孩都弹得比这好啊! 只见一名白衣青边服饰打扮的公子从书院外走进来,他手里抱着一把伏羲式的碧色古琴,及腰黑发被一顶翠绿色玉冠梳起来束于脑后,头上别着一根木簪,木簪上还有两三朵粉色的桃花。 一个男人如果在头上带桃花难免会显得俗气,可这个人却带出一种清贵之感,那一声琴鸣便是这个人弹出来的。 这个青年从书院外缓缓踱步而来,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在流逝的时光上,这里平平常常的书院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充满了历史的沉淀感。 而这个走得缓慢的人便是顶着‘体态风流’这个状态,没法跑步和快走,只能缓缓走步的谢知非! 谢知非慢慢的走到众人所在的房间里,一路上还间歇性的拨弄两下琴弦,似乎非常喜欢弹琴。谢知非进屋后对着早就停下手等他吩咐的官差喊了声:“官差大哥请住手!” 衙头:“……”立刻使个眼神给自己的兄弟。 本来已经停手的衙役手上又动了两下,然后雄赳赳的齐声应道:“是!” 虞先生:“……” “谢公子,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们兄弟为你代劳就是!”衙头这才对谢知非这么笑道。他眼前这个公子虽然弱里弱气像个娘么儿似的,不过出手一点也不娘么儿,阔绰得比那些大老爷们儿还要大老爷们。 来之前就已经收了谢知非五两银子好处费的衙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一脚,神色嫌弃的说道:“一点眼力都没有,怎么教都教不出来!三儿你还不给谢公子掂一把椅子过来,没看到谢公子过来了吗,快点!” 那个被唤作三儿的衙役应了一声,立刻将被他扫到一边的椅子搬了一把到谢知非身后,完了还用自己的袖子给谢知非擦了擦。 被特殊对待的谢知非一点也不客气,穷了两个世界终于变成豪的谢知非坐下来咳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三两银子递过去轻声道:“多谢官差大哥,这点钱就麻烦你请兄弟们出去喝点小酒,我有事想同虞先生单独说。” 读书人就是麻烦,这房子拆了就拆了,还单独聊什么聊,不过衙头面上却是笑得开了一朵花儿:“谢公子您这样说那就是客气了,多见外啊!” 嘴上说着见外,衙头手上的速度一件也不见外,立刻将谢知非手中的银子捞到自己手里。暗自捏了捏银子的手感,衙头对谢知非腆笑道:“不过既然谢公子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代兄弟们谢过公子的好意了。不瞒公子说,我们兄弟都喜欢谢公子您为人慷慨,愿意听谢公子您的吩咐,只要您有事儿,只管叫个人差我们一声,保证兄弟们随叫随到绝不含糊!” 谢知非点点头,衙门发予衙役的那些钱财还不够一家人一年的用度,这些衙役只要不踏过那条红线,谢知非倒也愿意与之打交道,便笑道:“那就多谢官差大哥了。” “谢公子见外了。”衙头大笑着一挥手:“兄弟们,走了!” 等这四个衙役都走了之后,谢知非拨弄了一下怀中的琴,铮的一声响,淡金色的气旋一转而过,掉到最低危险值的血量恢复了一点,在宫的持续回血作用下缓慢的往上涨。 看到自己脱离最低危险值的谢知非这才对从他出现后就默不作声虞先生歉意道:“虞先生,官差大哥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来这里并非是来拆白水书院的,请容我说几句话。” 原本虞先生脸色铁青,不过在听到谢知非拨弄琴弦之后脸色瞬间又古怪起来了。谢知非手中的琴是好琴,伏羲式,琴身涂了碧漆,只是这弹出来的效果嘛,不比大街上弹棉花的匠人强上多少。 能用这么好的琴弹出这么难听的宫音,到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爱才心切的虞先生心里免不得为谢知非手中的琴叹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 虞先生见过天颜走过生死关,对于谢知非之前弄出来的青色气旋一点也不害怕,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请讲。” 谢知非笑了笑,他身上带着一种盛唐清贵的风流韵味,这么一笑仿佛凝聚了扬州的湖光水色。 虞先生自己的弟子便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可见到谢知非依旧忍不住惊艳,只听见谢知非半点血色也无的薄唇吐道:“我家昔日在此地开过书院,先辈认为国之安定文武缺一不可,因此书院不但传文更授武,后为了躲避战乱先辈离开这里去了杭州。前些年我翻看到先辈留给下的信件,要求我等但凡有条件便要回来重开书院,因此……” 虞先生昔日曾是朝中五品官员,不过后来因为办事得罪了人被找了个由头罢免了官职。 白水县是虞先生的归隐之地,自然对这里调查过许多,听完谢知非的讲述虞先生只是淡淡问道:“恕我愚昧,我倒是从未听说过这里曾经有过书院。” 谢知非咳了声轻叹:“那是前朝之事了。” 满嘴胡言乱语! 这种糊弄人的话可以骗得过别人,却休想骗得过他。虞先生将谢知非当作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君子模样的小人,虞先生平生最恨这样的伪君子,当下便不顾颜面的冷笑道:“你有孔方兄助阵,又有官府地契压人,让那些人拆了这里便是,无需编这些故事来骗我!” 说完,虞先生居然站起来,似乎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谢知非忙道:“我并非是骗先生,不忙先生,我自幼身体虚弱,学武多过学文,开书院传圣人教化实在不是我能做到的。我听白水镇上的人口口相传先生高义,收弟子历来不问出生只问材质并且仅收取一些书墨费用,先生这样的行径这与我先辈们的志愿是一致的。” 说完这话,身上压了一个‘体态风流’的状态,一句话超过一百个字就会发作的谢知非大声的咳了起来,那声音隐约带着破风声,谢知非白瓷一般的脸上慢慢的染上了淡淡的红,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 不过虞先生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斜着眼等谢知非的话:“……” 谢知非站起来,他的身体似乎因为病痛的原因在颤抖,谢知非走得很慢,像是身为读书人的傲骨让他能忍住疼痛面不改色的走到了虞先生的面前,谢知非缓缓道:“我先辈们在这里建的书院是为天下无条件但有天分的学子提供进修的地方,只要他们天赋足够又有上进心,即便分文也无都能在书院里读书。所以,我买了这里的地想要重建书院,更想请先生留下来做书院的先生。” 能忍住这般病痛的人必定不是常人,虞先生神色一动:“你说真的?” “没错。”谢知非的脸色很白,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常年吃药的人才会有的药味。 在秀坊大佬们友情提供的状态下,每半个时辰谢知非都会不由自的轻微喘气,眉头微皱起来神情似乎非常痛苦,然而一点事都没有的谢知非说话一点停顿也没有,如果闭着眼睛完全听不出来这个人神情有多么痛苦。似乎谢知非一直在抑制自己的病痛,让自己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说话:“我变卖了家中所有物件来到这里为的就是重现昔日书院昔日繁荣,我郑重在此聘请先生为学子授课,求先生祝我一臂之力。” 谢知非这模样,在虞先生心里不由高大几分。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还能心怀天下学子,并且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实现这个飘渺的理想,虞先生只觉得眼前这个公子比他在朝中诸多同僚的品格要高尚得多。 一个身体如此赢弱的人尚且为了理想如此坚持,他为何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呢,虞先生当下便应道:“若真是如此那当真是天下读书人的福运,只要你不嫌弃,我愿一直留在书院授课。” 谢知非面带微笑的看着虞先生,实则是在自己的状态。 眼看着自己的持续快完了,拨弄了两下琴弦,赶在宫的持续消失之前补上了的谢知非淡笑道:“先生授文,我授武。只是这处书院委实太小,我待会儿让官差大哥帮我找些工匠来将这附近翻修重建,也好容纳更多一心向学的学子前来就读。” 虞先生不懂武艺,但也不像他昔日同僚那样看不起武夫。打动虞先生的除了谢知非对他的承诺外,更有谢知非最开始说的话,国之安定,文武缺一不可。 虞先生一致认为如今朝廷过于重文抑武,朝中文官压制武官过盛,他日必生祸端。往日对待弟子的时候,也从来不反对他们学习武艺,甚至虞先生还会主动鼓励自己的弟子接触武艺。如今听谢知非这么一说,虞先生便觉得建立一个文武并立的书院实则一条明路:“只是此放下来,费用怕是不菲,要你破费了。不知我们书院取名为何?” 随身携带七八十万黄金,邮件里面还有从小号那里刮来的四五十万两黄金,而且现在包裹里还有许多珍惜材料的谢知非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因此,虞先生的担忧谢知非是想也没想,立刻回答道:“千古文人侠客梦,肯将碧血写丹青。世人学文习武不过是想报效国家,功垂千古,我们何不取青莲居士‘长歌行’中长歌二字,立为长歌门。” 【开宗:长歌(已完成)】 【立派:长歌(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未入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两人,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破旧书院,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一公顷……】 “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门主所言极是,长歌二字最为恰当。”虞先生沉呤片刻之后,对又拨弄起了琴弦发出噪音的谢知非委婉的问道:“只是,门主可是不通琴技?” ——岂止是不通琴技,多听两便虞先生觉得自己都快忘了宫音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谢知非还真不懂琴,而长歌粑粑的音效大约是策划随手用一根钢丝弄出来的,同古琴的声音十万八千里远,以至于谢知非明明弹的是琴,出来的声音却让人怀疑是自己眼睛坏了还是耳朵坏了。 谢知非尴尬的咳了两声,抬手之间白色长袖摆动之际,端显清贵典雅卓尔不凡:“那倒不是,我的身体需要时不时以琴调养,否则会病发。”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着青衫的顾惜朝从书院外进来,他的头发不同于中原人那样,反倒是带着胡人的卷,长袍广袖,眉目如画,阔步走来更显气度潇洒:“先生!” 这样的人即便只是看一眼,那样的风流便会印入脑海不会忘记。 虞先生看到来的人是自己最满意的弟子,立刻起了对谢知非引荐顾惜朝的心思,他对顾惜朝说道:“惜朝,快来,我跟你介绍下,这位是谢公……” 说到这里,虞先生话语停了,而顺着虞先生的指示看到谢知非的顾惜朝脸色则是一下便沉了:“……” 顾惜朝知道自己面若处女,小时候没少被人笑过,所以顾惜朝特别很别人因为自己的一张脸而出神,特别是谢知非这样的,更是让他想把神哭小斧立刻丢出去! 而此时的谢知非鼻子下,竟然在顾惜朝出现之后缓缓的流出了两条鼻血。 谢知非咳了两声:他这不是看到一个优质资源而发了会儿呆,一个没注意就让血量低过了百分之九十的最低危险值么。 这时候流鼻血,如果不解释,别说是优质资源了,估计到手的先生就要甩袖子不干! 谢知非立刻拨弄琴弦,如同弹棉花一样的声音在虞先生痛苦的表情中再次响起来,只见绿色的气旋从谢知非四周散开。 羽,弦动曲长潇,绕梁引知音。 三发连刷,妥妥的救人应急小妙招! 那两条鼻血在顾惜朝和虞先生见了鬼的表情下随着谢知非弹棉花的琴音中又流了回去。谢知非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白,眉目间似乎应为刚才那一下更显得疲惫,只见谢知非喘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先生所见,倘若我不以琴调养,便会失血而死。” 大开眼界以至于唯有沉默以对的顾惜朝:“……” 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的身体需要琴来调养,也没见过有谁能弹个音都能弹得这么差,但更没听说过哪个人的血流出来了还可以淌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和手榴弹: 秀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19:09:05 粽子JUN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28 19:09:38 叶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19:25:48 骸骨_hg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0:03:55 纳溪蓝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0:10:23 萝卜珊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28 20:20:26 蘑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0:21:13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0:26:50 竹之秋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0:57:12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3:29:04 嘤嘤嘤今天没有出玄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3:48:31 如若:初见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5:26:22 ‥°。οo☆。οo☆。o。οo☆。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我会加油的: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13:29:04 读者“崔孑”,灌溉营养液+5 2017-01-29 13:25:42 读者“兔子和胡萝卜”,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11:15:37 读者“糊涂”,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9 10:44:46 读者“千月阁”,灌溉营养液+30 2017-01-29 09:44:15 读者“陛下曰:”,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9 07:52:16 读者“宫玖”,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00:41:45 读者“海棠伊旧”,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49:18 读者“勿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36:32 读者“勿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36:27 读者“勿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36:23 读者“勿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36:18 读者“勿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3:36:12 读者“萧疏”,灌溉营养液+5 2017-01-28 23:06:25 读者“晓晓”,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1:59:18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1:52:42 读者“惊恐的灰鹅”,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8 21:04:14 读者“墨色小染”,灌溉营养液+3 2017-01-28 20:55:43 读者“林念谌”,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0:51:5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0:47:49 读者“”,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20:47:31 读者“夜怜”,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8 20:45:43 读者“猪肥肥”,灌溉营养液+50 2017-01-28 20:31:33 读者“暮安”,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8 20:11:04 读者“咕咕鸟”,灌溉营养液+5 2017-01-28 19:48:56 读者“叶叶”,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19:25:57 读者“粽子JUN”,灌溉营养液+20 2017-01-28 19:16:56 读者“美狼”,灌溉营养液+1 2017-01-28 19:11:31 读者“师辞长离”,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8 18:26:47 ‥°。οo☆。οo☆。o。οo☆。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人间二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连死后生子这样的怪事都能发生,更何况谢知非仅仅是以琴养人。虽然养的方式奇怪了点,顾惜朝也只当谢知非练的是什么特殊的功法,比如说:魔功。 虞先生到底经历过许多风浪, 即便心中对给谢知非打上了一个有病的标签,甚至打算抽个空写书一封让自己的好友查探下这个人的消息,不过到底还是同顾惜朝介绍了谢知非的来历以及在这里的原因。 谢知非要做什么顾惜朝没兴趣, 只不过知道自己的恩师又找到了可以安心授课的事情做,便打消了私下同谢知非聊天的打算, 只是一拱手,不咸不淡的说道:“谢门主。” 谢知非看着顾惜朝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整个人差点要癫狂。 愣了一下的谢知非咳了两声, 白着脸色,淡笑着点点头:“我观顾公子似乎身负武功?” 顾惜朝绝对是虞先生这么多年来最满意的弟子, 虽然出生糟糕了一些, 不过虞先生已经替顾惜朝想办法掩盖了, 闻言虞先生抚须笑道:“惜朝天资过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略兵卷可谓是顺手拈来,读书之外还学了一些防身的武术, 一般的人是打不过他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 谢知非顺势笑道:“当今天下重文轻武, 我同虞先生欲重塑天下文风, 顾公子可有意来我长歌助我们一臂之力?” 顾惜朝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半响后他站直了一些。顾惜朝这个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带着一种阴郁,可是一旦笑起来似乎又带着一种孩子的童真:“为何。” 面对这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人, 谢知非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观顾公子气度不凡他日必定青云直上,而像顾公子这样的人心中定然也有鸿鹄之志,故而有此一问。” 顾惜朝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哲学,不同于大多数人的善恶有报天道轮回。 顾惜朝的世界因为自己的出生以及从小的经历早早的变得残酷而分明,那是属于政治争斗的一种权谋体系的处事哲学。在顾惜朝的世界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用则取无用则弃。 长歌门这个刚才成立的门派或许没什么用,但对于现在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顾惜朝而言,实着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入京赶考的盘缠,又多了一个可以掩饰自己的身份。 顾惜朝笑道:“那便多谢门主厚爱。” 【长老:1/1,奖励:长老·顾惜朝!】 系统这声音不亚于天籁,谢知非激动得多拨弄了两下宫音亦:“顾先生愿意入我长歌,实则是我长歌之幸!” 虽然不太懂,但是能轻松把长老找到,那实在是太幸运了! 谢知非和顾惜朝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抿唇而笑,似乎真的是为了重塑天下文风这样的宏愿。 只见房间里,一个唐时清贵,一个魏晋风流。两人同处一室,宛若春兰秋菊各显其长,不相上下。顾惜朝的本事虞先生是清楚的,只是看到这两人如此,真心想要重塑天下文风的虞先生心生感慨:他或许见证了一个改变时代的结识。 入夜,万籁寂静,才来这个世界第一日就解决了长老问题的谢知非兴奋的遣人去白水镇最好的酒店买了一席夜宵,拉着顾惜朝和虞先生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美名夜观星空,实着加深感情。 三人在明月星河之下,只觉天地广阔,人生在世当要做一番事业成就一番功名,心有所感的谢知非立刻消耗五点曲风切了一个阳春白雪。 当谢知非摆出架势不准备知识拨弄两下而是要开始弹曲子的时候,虞先生的脸特别难看:光拨弄两下已经那么难听,更别说弹曲子该是什么模样了! 不过虞先生碍在谢知非门主身份,而长歌门今日才成立,于是乎虞先生准备舍身一次。谁知道谢知非居然奇迹般的弹出了悦耳的曲子,娴熟的手法动人的乐曲可谓是绕梁三日,而整个阳春白雪中总是时不时夹杂着好似弹棉花的声响,让人不绝于耳。 一曲完毕,虞先生顿时对谢知非叹道:“此曲之中意境深远,万物知春、和风荡漾,凛然清洁、雪竹琳琅,当时春秋乐圣师旷所做《阳春白雪》。我此前只当门主不通琴艺,没想到门主琴技并不比大家逊色多少,只是那般难听的宫音恐怕是门主为了调养身体不得不为之,倒是让我误会不少。” 自己都懵了的谢知非微笑的点点头,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知非实则完全不懂之前是怎么弹的,只知道开了一个阳春白雪之后,手就不怎么受控制了! 而这时候,顾惜朝从陶醉的神情中回神过来,他本就精通琴技,比起虞先生更能听出谢知非这一曲的意境所现,想到谢知非白日所说‘重塑文风’,便觉谢知非这一曲实在表明心迹。 顾惜朝由衷赞道:“门主此曲,余音绕梁!” 虽然没弄懂自己弹的是什么东西,但顾惜朝的意思谢知非懂了,谢知非似乎受不住夜风咳了两声,嘴角的笑更微妙了,手放在琴弦上缓缓道:“那便再来一曲!” 宫宫宫,换一首高山流水! 高山不问花柳意,流水却道潇湘情! 顾惜朝喜欢古琴,一个人如果能将一首曲子谈得好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日夜勤练又心有所感,但如果两首不同的曲子都能弹出大家的手法,那就是自己本身琴技非凡了:“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门主此曲应是高山流水!” 忽略过谢知非曲子中不和谐的杂音,的确是一首好曲,虞先生笑道:“善!” 【侠士顾惜朝同侠士谢知非好感度已达江湖相逢!】 【侠士虞先生同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相见恨晚!】 “……”谢知非沉默了,这么久长老的好感居然才江湖相逢!谢知非手一顿,又弹起了阳春白雪。 一夜无眠,只听得见琴声切切。 不过是一晚,顾惜朝已经后悔他昨夜对谢知非的评价了。 如果一位大师弹奏阳春白雪,顾惜朝觉得那是一种享受。如果一个大师弹奏一晚的阳春白雪,顾惜朝觉得那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如果一个谢知非弹阳春白雪的同时还时不时夹杂着弹棉花,那效果不易于拿着重锤在顾惜朝的脑子上使劲的敲打。 第二日天未亮,顾惜朝眼下就多了两个青色的眼圈,而顾惜朝绝望的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忘了阳春白雪的曲调到底是什么模样了,满脑子记住的不是优美的曲调,而是谢知非仿佛弹棉花发出的的铮铮铮! 脑子里都是铮铮铮的顾惜朝在谢知非再次弹完一曲阳春白雪之后,几乎是招呼都不打就飘着离开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谢知非看着系统提供的好感度简直快哭了:“……” 弹了一夜不但没涨,还退了一点点,难道是因为顾惜朝只喜欢阳春白雪不喜欢高山流水不成? 在谢知非心里,顾惜朝差不多就是一个喜怒不定的人,而顾惜朝现在的态度让谢知非瞬间陷入了自我反省:一定是他刷长老的好感度还不够。 ——既然没刷够,那就多刷一点! 谢知非当下决定:门派修建可以不用管,到手的长老不能不管! 一定要跟着顾惜朝一起去汴梁,争取日日夜夜刷好感。而谢知非心里想着既然顾惜朝喜欢他弹阳春白雪,那这一路上就多弹个百八十遍,反正系统的身体不需要休息,他可以十二个时辰不间歇的一直弹! 听到谢知非对于长歌门的安排,虞先生皱眉问道:“门主要同惜朝去汴梁?” “没错。”谢知非点点头,开始打着为长歌门好的大旗,大义凛然的进行着自己胡扯的大业:“既然要开辟一个为天下学子的书院,我们现在的藏书典籍均是不够。汴梁是京都,我想借着惜朝去会试的机会,一同前去,也好带回来一些书籍让我们书院不显太过羞涩。” “原是这样。”虞先生点点头,新成立的书院要想成为被诸多学子向往的地方,除了授课的人以外,还有一下项特别重要的就是藏书。 在虞先生心里,谢知非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信念的人,这样的人所作所为必定也是为了理想出发,想到书院如今的藏书,虞先生不由自主的摇头:即便有谢知非的补充依旧太少。 虞先生停顿了片刻,对谢知非建议道:“门主所忧确是一个麻烦,既然如此,我也休书几封同自己的好友同僚,请他们送一些多余的手抄孤本来,也算是我为书院尽的一点微薄之力。” “如此更好。”见有人愿意接锅,谢知非立刻甩出自己身上的包裹:“我信虞先生为人,昨夜已调来十万两黄金和修建图纸用于书院修建,我和惜朝离开后,书院重修一事便交给虞先生了。” “好。”虞先生应了谢知非,等到谢知非离开后这才去书院找黄金,一个其貌不扬的木箱子。 打开箱子,最上面的是系统友情提供的长歌门平面和立体设计图,如今的白水书院同谢知非设计图上的长歌门就好似土排房和豪华小别墅,手中拿着谢知非关于长歌门涉及图纸的虞先生激情澎湃:书院必须重修! 这个时间段正是事儿比较忙的季节,镇上的工匠手中都堆积着不少的活,类似白水书院这样临时插队的一般都是排到下半年。 但是白水书院豪气,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黄金!白水镇上的匠人几时见过出售这么阔绰的人,立刻将能推的都推了,过来为白水书院干活。 而在万里之外的汴梁,谢知非在翻看抄写许多书籍同时也接受了顾惜朝不堪其扰之后的建议。 谢知非每日都会让小二打水上三楼,然后:沐浴、更衣、焚香、净手,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谢知非这才抱着琴准备开始弹阳春白雪。 然而每当谢知非一系列做完之后,顾惜朝都已经离开了鸿运楼,多两次之后谢知非也知道顾惜朝不喜欢听琴了。 谢知非可惜的叹了口气,但依旧日日弹琴坠:虽然听不懂,虽然没人听,但是总觉得自己做完一切再来弹琴显得特别厉害的样子! 日暮风起白云飞,杨柳芳草,春水潺湲。 顾惜朝今日是最后一次去贡院,那里是春闺的举办地,而今年的主考官是当朝宰相傅宗书。 将顾惜朝捞进了长歌门,提供了吃穿住一条龙不用担心顾惜朝回去卖艺,从而同傅宗书搭上关系的谢知非安心的坐在鸿运楼三楼弹琴,从早到晚只弹一首阳春白雪。 几十个木箱子堆在三楼的一角,那里面不是画卷真迹就是孤本典籍,甚至还有许多好墨古董,汴梁作为首都不可谓不繁华,而如今的宋不可谓不富裕,文物市场在这里异常火爆。 谢知非来了不过几天,不管是什么孤本典籍,只要谢知非想买的就有人愿意卖。 “谢先生,有人请你辨别一下这不是不是顾闳中的真迹。”贤小二从楼下来,手中捧着一副夜宴图。 谢知非手下没停,撇了眼小二手里的画像:伪·韩熙载夜宴图。 在小二净重的仰视下,谢知非淡淡道:“假的!” “打扰谢先生了。”小二点点头,又捧着图走了,他走了之后又有不知道哪家的小厮捧着一盒子珍珠上来,这是请谢知非鉴定的费用。 谢知非幽幽的叹了口气:赚钱真容易啊。 谢知非刚来汴梁的时候固然有不少人想要坑骗谢知非,不过无论仿得多真,到了谢知非眼里名字前面都会带一个伪的前缀! 这么明显的造假,谢知非便是想要分辨不出来都不成! 这样一眼辩识真假的本事一开始只是让京城的收藏界的人惊叹不已,直到有一个连收藏界来都都看走眼的仿李白真迹被谢知非一口咬定是假货并且最终被确定真的是假货之后,这才所有人都对谢知非侧目。 也是从那之后,总有人来找谢知非鉴定,而谢知非则是来者不拒。只是不管是什么东西,不懂鉴定的谢知非永远只有两个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在别人眼里更显清高,谢知非鉴定的身价就这么刷刷往上涨。 顾惜朝也因此对谢知非刮目相看,好感度蹭的一下从江湖相逢变成了相见恨晚。 那一日顾惜朝居然能一反常态要硬扛着谢知非那琴音决定从离谢知非最远的房间到谢知非的房间,更要同谢知非抵足而眠促膝长谈如何辨识真迹。 又是一不眠之夜过去,谢知非只觉得顾惜朝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魔音灌耳,而顾惜朝更觉得谢知非的琴声的每一下都是魔音洗脑,两人互相伤害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亮的时候顾惜朝扛不住了,大胆的提出来:门主,我们还是分开住! 谢知非则是欣然允之:“好。” 长老固然很重要,可自己脆弱的神经更经不起继续摧残。 谢知非在短短几日内成为京城收藏界的新星的结果就是,谢知非为了买东西花出去的钱全都收回来不说,包里还多出来几十两金子。 发现自己找到了赚钱新途径的谢知非开心的拉开自己的声望列表看了看:名士! 看到这两个字,谢知非松了口气。自从他被纯阳四子的愤怒吓到了之后,谢知非就在不断的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这些大佬们会生气。然后谢知非得出结论,他一定是没有完全按照门派设定来! 正因为如此,谢知非来到逆水寒后第一件事想的不是抢别人山头,不是抢别人的组织,而是扯一个特别好听的名目,把书院先立起来。 囊肿饱饱,一个人包下鸿运楼整个三楼的谢知非盘腿慢慢的弹琴。 不管楼下的人到底有多么不愿意,甚至有人捂着耳朵离开,收了谢知非大量银子的老板一点也没有让小二上来阻止谢知非发出噪音的意思,由着谢知非在三楼弹棉花。 弹一首阳春白雪,连续拨弄五个宫,再弹一首高山流水。 那些在别人听来难听的宫音在谢知非这里,大约是听久了的缘故,谢知非居然听起来非常好听,于是谢知非弹得更带劲了,只觉得自己弹的不是琴声,而是曲高和寡的寂寞! 临近亥时的时候,在鸿运楼这条街上的街尾,突然拥挤的人群响起来声声惊呼,一名手持双刀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手中的刀上还带着血迹,看样子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一个黑衣男子紧随在那名双刀男子之后,黑衣人虽然貌不奇特,但气质谦和从容让人一眼便觉非池中之物。 那名双刀男子是江湖中最近几年鼎鼎有名的贼子鸳鸯刀。 鸳鸯刀这名字起得迤逦,不过这人行事和迤逦半点关系都没有,因为鸳鸯刀杀人,而且专杀恩爱鸳鸯,故而取名鸳鸯刀! 而那名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诸葛深侯的弟子铁游夏。 铁游夏因为一双铁手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因此在江湖中他的外号比他的名字更为响亮,江湖人都叫他铁手。 鸳鸯刀眼看着铁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冲进了一旁的鸿运楼,一楼二楼看了一眼没找到可以做人质的人立刻上了三楼,三楼空空荡荡的只有谢知非一个人。 乍一看,谢知非身虚体弱而且出身富贵,这是多么好的人质之选,鸳鸯刀冲到谢知非身后将自己手中还带血的刀架在谢知非的脖子上,对追上来的铁手大声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鸳鸯刀驾着谢知非,而谢知非抱着自己的琴,时不时还要咳两声。 铁手顿时停下来,眉头轻皱:麻烦啊! 孤影化双在手的谢知非大义凛然道:“侠士可以不必理会我。” ——我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时光倒流,别人都死了我还能不死! 跟上来的铁手不知道是听了谢知非的话还是没听,总之视线一直定在鸳鸯刀身上,话也是只同鸳鸯刀说:“鸳鸯刀,放开你手中的人质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鸳鸯刀大笑两声:“笑话,你看我像是傻瓜吗?” 见两人无视了他,谢知非神色庄重道:“这位大侠无需理会我,我能自保。” 铁手看了眼脸色惨白咳个不停还要拨弄琴弦的谢知非,“……”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无情,于是铁手没理会谢知非,只是同鸳鸯刀说道:“天子脚下犯案,你说呢!” 鸳鸯刀当然知道自己在皇城犯案是一种愚蠢至极的做法,可是他只要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恩爱就会忍不住,所以没能克制住自己的鸳鸯刀。等到回神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了。 鸳鸯刀语气森然的说道:“让我走,否则他就会死!” 铁手淡淡道:“不可能。” 被这两个人忽视得彻底的谢知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现在切了莫问自然分分中搞定鸳鸯刀这个没眼力的家伙,只不过他自己一时半刻切不回相知只能七窍流血而死,任务没完成就死掉谢知非怕系统会直接将他大卸八块。 而作为相知,要想活命的方法还是很多的,而现在谢知非最想的大约就是铁手马上动手! 就在鸳鸯刀同铁手对峙得紧的时候,会试完的顾惜朝回来了。 面对被绑架了的门主,顾惜朝挑了挑眉,铁手不相信谢知非有自保的办法所以僵持着,而顾惜朝却没这个顾虑,顾惜朝亲眼见过谢知非的血是怎么流出来淌回去的,这样的本事就算不用来伤人,自保一定是没问题的。 顾惜朝便看了看紧张的鸳鸯刀,又看了看警戒的铁手,慢悠悠的将自己的神哭小斧取出来,淡淡道:“门主小心,我要出招了。” 而后顾惜朝在铁手的注视中手一抖,小斧瞬间飞出去。高速旋转的小斧割破了鸳鸯刀的脖子,然后在靠近谢知非的瞬间随着谢知非手中的动作,琴声顿响。 孤影化双。孤复寂敛,对影成双。 让时光倒流到以前的状态,满血满蓝满内力! 随着谢知非手中这么一拨弄,诸人只觉得谢知非身形似乎一晃,顾惜朝那把小斧就这么停下来并掉下去。 铁手眼睛一亮:“好功夫!” 内力外泄,这是内力炉火纯青才能做到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书生看起来瘦弱却又这等本事。铁手是一个开朗的人,虽然成了名捕之后压抑了许多,但也是随和,当下便想同谢知非和顾惜朝交谈。 只不过之前是铁手忽视了谢知非,而现在是顾惜朝忽视了铁手。 顾惜朝抚掌同铁手错身而过,走到谢知非面前赞道:“门主这一手实在是精妙。” 谢知非只觉得神清气爽,拨弄了下琴弦顺势道:“既然惜朝回来了,那我们便回长歌等四月放榜再来。” 咧嘴的铁手停住了自己的笑:“……” 看看我!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在车上车上!! 八个小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家以后再修改和感谢大家,我现在没法(ノಥ益ಥ) 我的长歌奶就是一个水啊,还没人教怎么弄的水货,已经被团长骂过好几次了。不过比丐帮好 _(:3」∠❀)_丐帮我只有一个东西,宏!! ‥°。οo☆。οo☆。‥°。οo☆。οo☆。 我一直以为唐伯虎是唐代的!!!我个白痴! 谢谢大家指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人间三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京都, 诸葛神侯府。 才从江南回来的崔略商听说铁手亲自追捕竟然让人死了,立刻去检查了鸳鸯刀的伤口,然后觉得:自己嘲笑铁手的机会似乎来了! 舍不得一丝一毫可以嘲笑铁手机会的崔略商便一直蹲在神侯府大院的榕树上,耐心的等铁手回来。 崔略商在江湖上有个威名赫赫的外号, ‘追命’。等了许久才等到铁手回来的追命立刻跳下来拦住对方的路,并对刚完成了一桩案子的铁手戏谑道:“铁手,我听说你失手了!” 铁手闻言莞尔:“你听谁说的?” 他们四个兄弟之中, 就属追命性格最跳脱,虽已是公门之人但游戏江湖不拘小节, 这么多年下来,无论师傅怎么说教, 追命都改不了这个脾气。 自从前些年他说了追命一次, 居然一直记恨到现在,也真是…… “我推测出来的!”追命从树上跳下来, 像个尾巴样跟在铁手身后一路随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人坐在轮椅上转过来, 正是无情, 他年岁比铁手和追命都还要小,但确是四大名捕当之无愧的老大。 无情虽然有腿疾,心思慎密、智慧过人, 平日做事沉稳对跳脱的追命来说无异于是最怕的师兄没有之一。见到冷血在房间里, 追命面对铁手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几分, 老老实实跟在铁手身后说道:“鸳鸯刀的脖子上明显是暗器攻击的痕迹,我看了下,应该是旋转类的暗器, 你不会用这样的暗器,无情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铁手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追命居然能从这一点上推断出他失手的,便对追命肯定道:“你猜对了,我遇到点意外。” 而后铁手将视线对向了无情,他们四兄弟之中,如果无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其他人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因此便对无情问道:“师兄,你可有听说过长歌门?” 长歌门…… 无情垂眉思索了片刻,这才淡淡道:“有所耳闻。” 铁手想到鸿运楼里那个看似普通的青衣书生能瞬间施展能破先天罡气的暗器,而另一个说句话都能连咳带喘病弱得随时可能倒下的文人居然能做到内力外泄,而这两个人还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铁手想到这里脸色古怪:那两个人真的是从头到尾不看他一眼,直接离开。 即便如此,对谢知非和顾惜朝好奇的铁手从小二那里旁敲侧击得到了谢知非他们两人的名字和门派。 然并卵,铁手依旧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一个门派能有这两个这样的高手,没到底会没一点名声:“这是个什么样门派。” 无情一边驱动自己的轮子慢慢向铁手移过来,一边对铁手说道:“我所知道的长歌门同京城今日声名鹊起的名士‘一眼乾坤’有关,倒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长歌门。” 这个外号还是第一次听到,铁手和追命对视一眼:“一眼乾坤?” 这难道是江湖中最近新出来的高手,从外号来看似乎还是练眼力的高手,难不成这个人是和无情一样使暗器的能人? 无情见两人不明白,心里也不奇怪,他们四兄弟中除了他其他三个对朝堂和江湖之外的事情都不敢兴趣,自然也不会对收藏界感兴趣。 无情到了铁手面前带着他们往密室走,无情神色淡淡看不出心思,只是缓缓说道:“据说这人对真假的辨别已经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无论是前朝遗物还是江湖神兵,只要给这个人看上一眼,他便能立刻分出事物的真假,而且从未出错。” 追命惊讶道:“这么厉害!他怎么分辨的?” “没有人知道。”无情手一动,整个人连人带椅飘然从楼道上落下去:“而且‘一眼乾坤’这个人还有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好琴!虽然琴技非凡堪称大师却总是要弹出让人难以忍受的音色,时常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这人琴技奇烂,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文章还需要再查看一下才知道缘由。而这个‘一眼前坤’据我所知便是长歌门门主,其名谢知非。” 在听到好琴的时候铁手面上已是似有所动,等无情说这个人弹琴奇怪的时候铁手恍然大悟,等到无情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铁手面上已是果然如此。 无情问道:“怎么,这个人和你上次失手的有关?” “……”谢知非被鸳鸯刀挟持的时候怎么说的:不用管他。然而铁手没听,最后等到顾惜朝来就一刀搞定。 铁手沉默了片刻后缓缓道:“倒也不全是,杀死鸳鸯刀的人是长歌门的长老,顾惜朝。” 长歌门长老…… 无情悄悄的在心中又记上一笔,对于一个新出来又如此神秘还有特殊人才的门派,无情历来不会嫌弃自己的消息多只有嫌弃手中消息太少。 将顾惜朝会武艺以及谢知非那对琴的奇怪嗜好联系在一起,无情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展翅一般的动了动:“你是说,长歌门的长老会武艺?” 想到那柄快准狠的小斧,即便铁手手上功夫出神入化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接住,于是铁手肯定的点头道:“不弱于我。” 无情沉思半响,心中的疑惑终于连在一起,对铁手说道:“那这就说得通了,那个‘一眼乾坤’谢知非的武艺只怕也不低,并且这个人的武艺和琴有关,因此才是日日琴不离身并且会是不是弹出一些亲怪的琴音,因为琴就是这个人的武器。” 铁手补充道:“那个人的内力我见过,还在你我之上。” 这世上内力外泄的人,铁手见过的还真只有他师傅诸葛神侯一个人,虽然谢知非看起来随时可能咳个天昏地暗,但这也不影响他能做到内力外泄这一点。 无情垂帘不语:“……” 这时候诸葛神候的声音响起来:“你们刚才说说顾惜朝?” 追命满头雾水:“师傅认识顾惜朝?” 无情和铁手也看向刚刚出现的神候,静待他的回答。 “顾惜朝是这次会元的人选之一,我看过他的答卷,颇有才气,是个人才。”诸葛神候说了这句话后,又道:“仅从谢知非能一眼定真假也可知这人即便不是满腹经纶也有诗书万卷,而顾惜朝才气可谓少见……” “师傅的意思是说……”无情想了想,对诸葛神候问道:“难道同文士有关?若真是如此,这个门派定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入仕,我们就必须知道这个门派的立场!” 无情放在轮椅手把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动了两下:看来他必须重视这个长歌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门派,一个不知立场的门派,或许他应该伪装一番去试探一下这个长歌门到底是做什么的。 而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白水镇上,被诸葛神候府诸人严阵以待的长歌门还只有三个人。 入夜的长歌门漱心堂空静寂寥。 在白水书院地址上重修的长歌门第一个建成的建筑便是漱心堂,而此时漱心堂的小亭子里,谢知非的背部挂件夜幕星河被他倒挂在亭子里面,那柄蓝白的伞面撑开了遮住亭骨,薄如蝉翼如同星河一般绚丽的星纱被牵开来挂在亭子的四周,随夜风浮动,只应一声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亭内暗香浮动,檀香缭缭,亭中人影若隐若现,在星纱衬托下不似凡间。 一身矜持的谢知非坐在亭子里拨弄琴弦,悦耳的曲调同时不时发出的奇怪琴音在一起,被谢知非叫来的虞先生从谢知非面上的冷淡陡然发现那种高山流水难觅知音的寂寞。 一个拥有超凡琴技的人却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不得不亵渎琴音只为续命,何尝又是心甘情愿的? 虞先生站在亭外一时间心生感慨,只觉得自己往日里对谢知非琴音的避之不及恐怕无意之间将这人伤得极重,抬步之间稍有停顿,只觉心中颇有迟疑。 虞先生徘徊不前,直到久等不见人进来的谢知非淡淡道了一声“虞先生请进”,虞先生这才步入亭子,找了个地方坐下。面上也不像往日那样因为听到谢知非琴声而□□,反倒是多了一种理解之后的包容:“门主找我可有要事?” ——如果谢知非要找人听琴的话,他今晚无论如何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听到天亮! 谢知非被虞先生看的奇怪,只觉得那眼神就跟看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宠溺。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谢知非左右不舒服,好似浑身有如蚂蚁在啃噬一般,只能立刻搬出自己找虞先生来的事:“确有一事,是关于惜朝的。” 事情有关自己最重视的弟子,虞先生神色一整,静待谢知非下文。 而准备直接说的谢知非话到嘴边顿了顿,他发现亭子上面似乎多了个不请自来的人,谢知非打开小地图看了下,居然是今夜话题的主角。 当着别人的面让对方看得见的直接为他好,和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悄悄的为他好…… 谢知非计上心来,决定超水平发挥,将顾惜朝的好感刷得哗啦啦的。 亭子上俯着一个顾惜朝,亭子中坐着一个虞先生和谢知非,长歌门现在唯三的人都在这里了。 谢知非弹了一个宫音,眼看着自己沉默得也差不多了,谢知非一口气没叹完又咳了两声这才对虞先生说道:“虞先生,今日我从他人口中得知,惜朝的母亲并非良民,其父亦不详,还望虞先生告知可是真有此事?” 顾惜朝的生母是□□,生父不知道是哪一位恩客,这是顾惜朝出身就带着的原罪,也是虞先生想办法替之掩藏下来的秘密。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非没有,不过很少,其中绝对不包括谢知非。 虞先生神色一动,心中转过几个名字,将嫌疑定在那一两个人中间,心中怒火腾腾面上却笑道:“门主莫听别人胡言乱语,若是因他人的污蔑之言而怀疑长老,此为不妥。”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虞先生,他没有说话,不过那双眼睛却胜过千言万语,似乎这世间一切都瞒不过这一双秋水剪瞳。 谢知非盯着虞先生看了许久,这才淡淡道:“商有伊尹,汉有卫青,出身低微并不代表这个人资质平平,说不定他身怀大才担负天下兴衰之责。我今日问先生并非有鄙夷轻视长老之意,只是长老已过春闱,以他之才入殿试不过囊中取物。若此事为真,我们当为长老解决此事,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虞先生垂下眼帘,半响长叹一口气:“唉!” 他相信谢知非的话,一个将重塑文风作为自己理想的人,一个真正清高不入俗尘的人,是不会去针对计较顾惜朝的出身。当下,虞先生便同谢知非讲述了自己同顾惜朝认识的经过,以及他内心的挣扎。 末了,虞先生对谢知非说道:“惜朝之天赋,实我平声仅见,如此良才美玉我怎能任其荒废,于是便收了他做弟子倾囊相授。谁知我居然还低估了他天赋,他所学远比我杂,而我所会的无论朝堂取舍还是人情世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传授他的东西了。” 不管是怎样的天才,如果不付出努力,那也不过是另一个伤仲永。 “你说的没错,长老天赋过人·但是……”谢知非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系统提示顾惜朝好感上升的声音,手中欢快的拨弄琴弦,他停顿了一会儿,神色悲悯道:“他能走到今天,私下的付出远超旁人岂是你我所能知道的,实则令我钦佩。” 虞先生点点头,这才对谢知非继续说道:“给门主告密的人我已经猜到是谁了。他是我昔日座下弟子,才能不够最后选择去了白水县衙做师爷。他能接触户籍档案,我本想他爱钱,便让惜朝出钱让他为惜朝做了一个身份便,本想着从此可高枕无忧,看来我低估了他的嫉妒之心,此事若不了断他日必生波折。” “不招人嫉是庸才,长老这般天赋定招同辈人嫉妒,这也侧面证明了他的优秀。不过虞先生所说正是我所忧虑,他日长老若是金榜题名,这人心生嫉妒定然还会拿长老的身世来做文章。” “局时长老先掩盖出身,后欺君罔上,双重之罪何其可怕。即便有我和虞先生为长老奔走,夺顶除籍或许是最轻的惩罚。”谢知非从纸开始就没说是谁向他高发的,更没同虞先生证实那个人是谁。 毕竟谢知非并不知道给顾惜朝改户籍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是想到了剧情准备提前将这个麻烦给弥补掉。 谢知非绝口不提,虞先生反倒更尊敬谢知非:只有真君子才不会同别人泄露他人之事,即便不是好事。 虞先生拧紧了眉头:“门主可有办法?” “……”谢知非没说话。 ——任何可以改变走向的重磅消息都要在最后说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已经有了打算的谢知非不说话,心中担忧的虞先生陷入了沉默:“……” 他如何不知贱籍不得参加科举,仅仅是这一条就几乎封死了顾惜朝的青云之路。 天子金口玉言,可以然让奴隶做宰相,可以让歌女做皇后,自然可以轻易脱去顾惜朝的贱籍。 如果顾惜朝能金榜题名得到天子认可,那自然是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如果这一条路被封死了,那么就只能赴边从军和自荐幕僚,前一条路委实危险,虞先生并不赞同,后一条路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却可以改变自己后代的出身,不失为一条可行的路。 所以谢知非没想怎么除顾惜朝的贱籍,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是,自然不存在除不除的问题。 在考虑到顾惜朝身上的麻烦之后,豪气的谢知非直接花钱让衙头四处打听,然后在十几户还算满意的人家里找到了一户比较让他最满意的人家。 这一佳家人生活还算不错,夫妻恩爱虽然没有亲儿女却有一个从小从外面抱来养女。如今这家人男主人生病卧床,看样子似乎命不久矣。 而这家人的宗族不愿意认养女为宗族之人,一旦这家人男主人死了,族长扬言一个子都不会给,要将夫人和养女赶出去。 这家人也想过现在从宗族过继一个孩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流落街头。却因为昔日这家人不愿意过继族长幺子,得罪了族长被他记恨在心,这家人几次谈到最后一个阶段被族长阻扰,看样子是没法了。 这家人求的是不会流落街头,这一点谢知非可以做到。 顾惜朝求得是一个清白出身,这件事这家人可以做到。 谢知非老神在在:这简直是绝配呐! 静夜沉沉,冷月溶溶,浮光霭霭。 顾惜朝趴在亭子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听不到声响,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已经凝聚,多少年日日夜夜的辛苦又何止是头悬梁锥刺股可以形容,他那么多的坚持难道就要这么放弃。 顾惜朝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却亮得耀眼:他当然不! 顾惜朝摸了摸自己的小斧,他可以做两个选择,现在就杀了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包括他恩师虞先生。只不过在京城的时候,铁手见过谢知非,怕以后会牵扯出麻烦,况且那个混账不知道还有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别人,杀了只怕麻烦更大,这条占时不通。 二的个办法便是弃文从武,去边关积累战功,战功一旦积累足够便无人可以阻止他青云直上,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要蹉跎许多时光。 这时候,亭子内的谢知非说话了:“这件事倒也是可以解决的。” 顾惜朝屏气凝神,而亭子内虞先生也说话了:“愿闻其详。” 谢知非对虞先生说道:“我想虞先生也试图去寻找长老的生父,若是他肯松口,那么长老自然不用随其母。”顾惜朝的贱籍来自于其母亲,因为没有生父所以户籍随母,自然就入了贱籍。如果顾惜朝的生父能找到,生父不是贱籍并且愿意接纳顾惜朝,顾惜朝也是可以脱贱籍的。 现在顾惜朝已经参加了春闱,只待四月放榜便能鱼跃龙门一步登天,谢知非相信这样的情况,是个脑子没坏掉的人都愿意认。 “……”顾惜朝趴在亭子上,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又像是沸腾了,不过马上,虞先生的回答让他沸腾的血液又冷了下来。 虞先生缓缓道:“你说得没错,我寻找过,只能说此路不通。” 这条路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虞先生早就试过了,在顾惜朝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都没办法找到顾惜朝的父亲是谁,更何况顾惜朝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就更不可能了。而这样的事情,只要悄声行事才有用,若是大张旗鼓怕是没人愿意认了。 谢知非看着虞先生突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如同春风拂面,万物复苏。谢知非笑道:“此路一直是通的,只因我们找的这个生父未必是真骨血。” 人生三恩,父母其一。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母生养之恩不可不报,即便只是生恩,可生恩既及於四海,又岂能轻易说放就放,乱认生父这在虞先生看来太过离经叛道。 只是…… 许久之后,虞先生淡淡道:“…你说的没错…” 如果只是找一个利益所趋,互助互补的人家虽然难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虞先生到底还是受理法束缚,希望谢知非不再提这条路:“只是认陌生人为父,我怕惜朝他不……” 虞先生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在亭上响起:“我愿意!” 顾惜朝从亭上跳下来,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激动,这个人除非情绪极度失控,少有会出现情绪外露的时候,而此时顾惜朝微抖的声音却泄露出来这个人的激动:“回禀门主,这事我愿意!” 【侠士顾惜朝同侠士谢知非的好感已达策马同游!】 谢知非:“……” 好难刷的好感度!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昨天出了一个乌龙,我把唐伯虎的年代忘了(ノಥ益ಥ) 还有,惊鸿游龙我还没写 小伙伴们别丢营养液去那里啊我有点怕 _(:3」∠❀)_ 我在车上快堵死了(ノಥ益ಥ)还好可以手机分享热点wifi,否则,不知道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回老家堵死,去亲戚家堵死,回家还堵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明天的更新还没写,天呐,今晚只有熬夜了(ノಥ益ಥ) ‥°。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9:43:46 陛下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9:55:16 北国无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19:56:05 叶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20:15:19 燕鎏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21:27:23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21:27:49 初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21:59:02 卷毛狮子狗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29 22:21:29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9 23:44:52 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01:40:06 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01:40:17 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01:40:23 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01:40:28 拂窗听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09:41:05 轩辕阁。月神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0:59:09 就是辣么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2:51:22 二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6:24:22 放心吧!淡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7:42:46 陛下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23:34 陛下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23:41 陛下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23:56 喵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32:08 天琊问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36:22 傅丹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19:50:18 我是一给块糖就笑得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1:20:54 我是一给块糖就笑得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1:21:15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1:22:31 二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1:59:19 叶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2:44:28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3:01:30 Lsabe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0 23:52:36 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00:17:09 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00:17:41 2096641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00:27:09 祢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10:33:59 凉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12:52:04 候千年雨歇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31 15:51:23 喵教俞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16:44:26 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1 2017-01-31 18:07:30 读者“独木”,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1 14:07:45 读者“牧牧”,灌溉营养液+1 2017-01-31 14:06:38 读者“=_=+(雪亮的眼神)”,灌溉营养液+5 2017-01-31 10:06:28 读者“~~~”,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1 09:43:31 读者“落泽”,灌溉营养液+5 2017-01-31 04:42:46 读者“喝酒玩鸟打奶妈”,灌溉营养液+20 2017-01-31 01:19:12 读者“叶叶”,灌溉营养液+20 2017-01-30 23:04:02 读者“十年霸图,一如既往”,灌溉营养液+20 2017-01-30 22:50:50 读者“叶叶”,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22:44:40 读者“中土专治半秃”,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22:09:48 读者“米儿”,灌溉营养液+5 2017-01-30 22:00:09 读者“鹿绒绒丶”,灌溉营养液+30 2017-01-30 21:35:56 读者“大王叽”,灌溉营养液+20 2017-01-30 21:26:40 读者“生离”,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19:38:31 读者“雪”,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18:40:39 读者“飞鱼”,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17:17:21 读者“alex”,灌溉营养液+15 2017-01-30 16:49:43 读者“幽居の鱼”,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15:59:55 读者“当年”,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15:11:35 读者“巢息”,灌溉营养液+20 2017-01-30 13:53:33 读者“喵=~ω~=”,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11:37:49 读者“旧酒引红烛”,灌溉营养液+5 2017-01-30 11:26:05 读者“忘羡”,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10:30:55 读者“浮梦于渊”,灌溉营养液+5 2017-01-30 10:16:35 读者“期待”,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09:48:12 读者“拂窗听雨”,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09:41:06 读者“月舞舞”,灌溉营养液+17 2017-01-30 09:08:10 读者“乌恒”,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08:46:18 读者“绿杨烟外晓寒轻”,灌溉营养液+1 2017-01-30 07:41:48 读者“小林”,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07:25:44 读者“腐竹子”,灌溉营养液+10 2017-01-30 06:59:42 读者“鱼跃”,灌溉营养液+23 2017-01-30 03:35:59 读者“杪卿”,灌溉营养液+30 2017-01-30 03:12:56 读者“墨狠”,灌溉营养液+9 2017-01-30 00:23:01 读者“木木花”,灌溉营养液+67 2017-01-30 00:05:45 读者“江上沽酒与谁知”,灌溉营养液+2 2017-01-29 23:57:09 读者“在下白”,灌溉营养液+9 2017-01-29 23:39:44 读者“萧疏”,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3:13:15 读者“一步一罪化”,灌溉营养液+20 2017-01-29 22:39:44 读者“”,灌溉营养液+14 2017-01-29 22:19:42 读者“初晴”,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1:58:55 读者“生离”,灌溉营养液+6 2017-01-29 21:30:31 读者“唧唧基”,灌溉营养液+8 2017-01-29 21:28:38 读者“惊恐的灰鹅”,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9 21:19:41 读者“李墨秋”,灌溉营养液+20 2017-01-29 21:15:15 读者“阿渣”,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0:58:31 读者“jojo”,灌溉营养液+15 2017-01-29 20:46:28 读者“夜怜”,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0:40:20 读者“dhx”,灌溉营养液+3 2017-01-29 20:35:40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0:20:25 读者“云亦”,灌溉营养液+5 2017-01-29 20:19:02 读者“雾上云竹”,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20:07:20 读者“爻目爻”,灌溉营养液+1 2017-01-29 19:52:03 读者“”,灌溉营养液+2 2017-01-29 19:49:38 读者“寒山温雪”,灌溉营养液+5 2017-01-29 19:43:03 读者“日暮云沙”,灌溉营养液+10 2017-01-29 19:32:21 读者“扑倒大大嘿嘿…………”,灌溉营养液+40 2017-01-29 19:24:50 读者“美狼”,灌溉营养液+15 2017-01-29 19:23:04 读者“夜游猫”,灌溉营养液+30 2017-01-29 19:06:36 读者“乌笙”,灌溉营养液+40 2017-01-29 18:06:07 ‥°。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人间四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皇城, 建章宫。 淡月疏星绕建章,仙风吹下御炉香。 文武百官共聚于此,今日皇榜三甲有序,多少学子十年寒窗如今一朝化龙, 一甲三人更是今日的座上之宾。 历代一甲最为耀眼,而今次一甲中属顾惜朝更为亮眼,年轻俊俏还才华横溢, 据说至今未取,不少人心里已经开始思索着家中族里是否有适年的女子, 若能结上一门有潜力的姻亲也是自己仕途上不错的助力。 月上柳梢,因私会李师师而姗姗来此的天子赵佶最终还是赶到了晚宴的开场。 一番君臣相得之后, 本该进入今日的主题为三甲俊杰庆祝, 却见文臣中一人走出来,站立堂中朗声道:“启禀陛下, 臣有事要奏!” 这个时候将要事, 是哪个缺心眼看不见关键的? 赵佶放下酒盏眯着眼睛看了下立在大堂中的人, 然后得出结论:不太眼熟,应该是个闲职官员。赵佶瞥了瞥嘴,难怪一把胡子都还是闲职, 这也太没眼力了:“讲!” 跪在堂中的是翰林院曹大人, 也是翰林院里出了名的愣头青, 待了二十多年还没有等到外放的能人。 只见曹大人拱手道:“臣奏,顾惜朝并非良籍,乃是贱籍出身。” 赵佶这下简直想骂人了:“……” 这种事不管真假, 私下说不好么,一定要在这么多人的时候说这件事。顾惜朝是他点的探花,天子门生,这时候说顾惜朝没资格科举,那他岂不是有眼无珠了。 到底这么多人看着,赵佶不好骂人,只是沉声威胁到:“当真?” 曹大人这个愣头青愣了几十年也不差这一天,无视赵佶的威胁和堂中的议论纷纷继续说道:“他并非寡妇之子,据我所知,顾惜朝乃是□□之子,现在示人的身份乃是花三两银钱从白水县师爷那里买来的,这件事只需遣人查看便可知晓知。” 得了,赵佶郁闷的坐直了身体,将曹大人的脸记住了:这个愣头青一定要调得远远的,最好将这个人调出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心里将曹大人记上了小本本的赵佶润了润喉咙,拖长声音对顾惜朝问道:“探花郎作何解啊?”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顾惜朝,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带怜惜,倒是诸葛小花和傅宗书若有所思,垂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惜朝起身站到曹大人的身边,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陛下,臣确非遗腹子,但也绝非赵大人所说是□□之子。” 顾惜朝的脸色变了几下,似乎是因为提到他的身世让他难以启齿,顾惜朝停顿片刻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臣父与臣母并无媒妁之言,但臣父乃是白水县韩争,他与…他与嫡母伉俪情深,不忍伤害她因此一直未认我做子,直到最近因家中一些缘故这才认我归宗…这事臣父韩争与嫡母均可以为臣作证。” 堂中顿时起了嗡嗡私语声。 无媒妁之言的意思直白一些也就是私生子,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至少不像贱籍那般连科举入仕的机会都没有。若是真如顾惜朝所说是他父亲一开始不认后来又认的,倒也不算是欺君。只不过听探花郎这隐晦的意思,他生父原本是不想认的,不过看他有出息了这才认回去,让不少人心中唏嘘不已,暗叹一声身世可怜。 曹大人皱眉道:“可是,我收到的消息…是白水县师爷传给我的,他说自己是亲手修改你户籍的人。” 顾惜朝依旧面色已经平淡,似乎说出来自己的身世之后并没什么好怕的了,继续道:“回禀陛下,臣老师是昔日杭州知府同知虞宏浚,因老师私下引荐臣得以入长歌门进修。如今白水县师爷与我同为老师学生,因此事怀恨在心一直四处堤毁于臣,此事臣恩师可以作证。至于臣的养母,却如曹大人所说是青楼自赎出身。因臣生母嫌臣拖累于她,将臣寄于养母…因此才生出许多误会……臣生父重病在床不可远行,臣的身世只需唤臣嫡母询问便可知真假,请陛下明鉴!” 虞宏浚这个人赵佶有些许印象,一个不算太愣的愣头青。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总不可能让众人等着快马加鞭的宣白水县的人过来作证,况且虞宏浚这个愣头青应该不会脑子坏了去收一个□□之子做弟子。 赵佶想了想,这时候应该他体现天子惜才的胸怀,可是挤了半天也挤不出眼泪的赵佶只能用袖子擦脸做样子:“爱卿身世如此坎坷又怎算欺君,朕便赦你无罪了。” 顾惜朝立刻跪下磕了个头:“谢陛下!” 这个头顾惜朝磕得可谓是半点作假都没有,赵佶这话一出口,顾惜朝这一生从此不再被户籍出身所束缚。 磕头的时候顾惜朝闭着眼睛,使劲全身力气不让自己颤抖,他终于,终于脱胎换骨成了人! 而为他牵针引线让他脱胎换骨的谢知非的形象,在顾惜朝心中拔地而起。 整个宴会的人都在想着顾惜朝的身世,而只有最上座的赵佶想的是宴会的内容,既然表演了一番君臣情深那接下来自然就是歌舞演奏:“今日我大宋又添诸多栋梁,正是欢庆之时,不说这些无用之事,奏乐!” 随着赵佶这句话一落,归位的顾惜朝持酒盏的手一顿,他不着痕迹的瞥过了诸葛神侯的位置,而诸葛神侯恰好也瞥过了顾惜朝。 饮下盏中美酒,顾惜朝稳稳的放下酒盏,嘴角含笑的看着大堂中的舞姬:他的青云之路,似乎比自己想的要顺畅得多。 李龄么…… 顾惜朝眯了眯眼睛:打着忠诚的名义做个权臣似乎也不错…… 【侠士顾惜朝与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肝胆相照!】 万里之外的谢知非听到这个声音险些手抖,当着无情的面直接将琴甩出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刷了这么久没刷出来的好感度瞬间涨了进一百点直接晋级了! 心中对长歌门存了疑虑,最终决定自己上门前来查探的无情同谢知非共处水榭之中。 水光拥月色,银河下九天,水榭四面灯火通明,无情捕捉到谢知非一瞬间的失神,便问道:“谢门主,可是有心事。” 和聪明人一起的最大麻烦大约就是这样,一点分神都能被逮个正着。 只有三个人的长歌门的目标是做一个与朝廷密切相关的风雅门派,无情这个名捕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只是在接待无情的时候出了点麻烦:虞先生明确的表示他已经离开朝堂如非必要不想再与朝堂有接触,而长老顾惜朝远在京城没法飞回来待客,作为门主的谢知非只能亲自上阵将无情接道自己长驻水榭这里。弹琴,谈星星,说月亮,讲人生哲理。 弹琴的谢知非点点头,忧心忡忡道:“今日放榜,我只是好奇长老如今在何处,此时心中作何想。” 长歌门的长老自然就是顾惜朝。 顾惜朝的话……无情挑了挑眉,来自前他消息没错的话,顾惜朝即便不是一甲也是二甲头几名,便对谢知非肯定道:“顾长老自是皇宫座上客。” 谢知非点点头:“借你吉言!” 说完谢知非咳了两声,手在琴上拨弄两下,从阳春白雪换成了高山流水。 无情慢慢的打量着谢知非:一个有深厚的内力的人,一个会武艺的病弱之人! 谢知非咳嗽的模样让无情想到了自己刚刚逝去的好友,金风细雨楼第二任楼主,苏梦枕。 一个时间段似乎很难出现两个相似的人,苏梦枕活着的时候谢知非没有出现,当苏梦枕离开之后谢知非出来了。 谢知非似乎同苏梦枕一样,都心怀国家,愿为苍生抛头洒血。而谢知非也同苏梦枕一样身患重疾,体质羸弱,但是却有极高超的武艺。 苏梦枕的黄昏细雨红袖刀法自成一家,却因为结义兄弟的背叛落到雷纯手中,为了不被控制选择了自毁,这是让无情无比憾恨的一件事,久久不能释怀。 面对一个极似自己好友的人,一般的人或许会放下许多戒心,但是无情这里却只会多出更多戒备。 “谢门主,明人不说暗话。”无情抬起半垂的眼帘,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谢知非,似乎要看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似乎又已经看清楚谢知非心里想的什么。 在谢知非的注视下,无情一字一句的问道:“长歌门所建为何。” 这个问题如果要谢知非说实话,那就是为了填坑打攻防;如果要说半真半假的说,那就是希望能建一个让长歌大佬们满意,与朝廷密切相关的长歌门;可是如果要说假话…… 谢知非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无情,缓慢而坚定的说道:“盛捕头!如今山河沦陷外敌扣边,朝廷重文抑武太过,虽有大将赫连这样的天赐武将镇边,但武将总体失去锐意难抵外敌强攻。如今的大宋在我眼中已到国家兴亡之边际!此时文臣武将应同舟共济赴国难,抛头洒血以退外敌,可朝中情形如何,盛捕头应比我这山野闲人更为清楚。我建长歌只希望能让天下学子兼文并武,秉修身齐家治国之道,出为济世,隐为人杰。” 这一长串话下来已经超过了一百个字,‘体态风流’又一次被谢知非不小心的触发,只见谢知非脸色一白,喘气喘得似乎要晕厥过去,好像他心中装着对这个世界的愤慨以及想要力挽狂澜的宏源,却受制于自己的身体不能得以放手拼搏。 谢知非双手在琴上握紧,咬牙道:“如今奸臣当道,要求拨云见日还天下朗朗乾坤,我一人实着势单力薄。立长歌,只求聚天下有志之士,!立长歌,只求抚正世之风,平奸邪之事。”【注】 谢知非这模样,当真是一颗红心向大宋,感天动地为人杰。 饶是无情半信半疑,却也听得心中感慨:“谢门主一心向国,令人钦佩。” 向国的局面固然很高,但谢知非觉得他还能往更高格的调走!谢知非捂着胸口,对无情喘气道:“我只心向苍生。” 无情沉默了:“……” 从私下来说,他愿意信任谢知非,相信这天下有一个忠良之人比相信这世上有一个奸邪之辈要开心得多。但是从自己所在的职务来说,无情不能信任任何人,他必须以怀疑的目光去打量别人。更何况这件事关系着他们能不能拉倒傅宗书,无情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使得这个机会流失。 因此,该试探的还是呀试探,比如说他师傅对顾惜朝的试探,比如说他现在对谢知非的试探。 “我听铁手说门主武艺非同一般。”无情说完这话,手在轿子上敲了下,一道机括正对谢知非打开,黑黝黝的机括里瞬间喷洒出几十颗青莲子,青莲子在空中又散开,如同满天花雨一般向着谢知非扑过来。 这些青莲子颗颗直指谢知非身上要害,前前后后衔接而来,让谢知非只有后退一条路。但是无情轻功绝顶,在他动手那一瞬间,无情已连人带轿到了谢知非身后,四把金镖飞向谢知非的背心。 这看似一个没有活路的局面,亭中的谢知非却陡然抱琴而起越到半空,谢知非在空中的身形一花,无情只见谢知非如同白练一般飞出了水榭,落到远处的厅原之中。 躲过一堆暗器的谢知非站在院子里还有些懵,据他所知无情并不是一个不说清楚就直接开打的人,难道他之前那些话让无情和其他不好的东西联系到了一起。谢知非皱眉道:“盛捕头!” 谢知非才叫出三个字,无情轿子上又有一个机括打开,竟是寒光闪闪的柳叶刀。 谢知非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手指连播,琴上指影晃动,眨眼间谢知非在自己身上挂了三个持续:“……” 那些柳叶刀要么直接停在谢知非身前,要么刮过谢知非身体,但是无论这些柳叶刀如何锋利,从谢知非身上划过就像是一缕空气飘过一般,居然半点伤口都没有。 此时谢知非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无情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居然学丐帮打奶,还是打长歌奶!第二个念头便是:他之前的话连自己都快被感动了,为什么会运气那么差被无情同别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要对他下杀手? 还没等谢知非多想一些,无情轿子最下面的机括打开,细如牛毛的长针从里面飞射而出,这些针看模样似乎像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可是这些针没有暴雨梨花针那么毒,却比暴雨梨花针更坚硬。而与此同时,无情轿子的最上面的机括也打开了,十几把飞镖从里面弹射而出,这些飞镖划出优美的弧度向谢知非笼罩而来。 战斗中无法使用大轻功,而扶摇才刚刚用过。 谢知非在无情惊讶的眼中,整个人盘腿悬空八尺,瞬间躲过了无情所有的暗器。谢知非衣袂翻飞,广袖垂落宛如白鹤垂翼;他的身后长发飞舞,指影晃动普通魅影。 青宵飞羽。长鸾动飞羽,桐声彻青宵! 一个看起来比神棍还要神棍的轻功,直接将人悬在空中,堪称是古代版的八秒悬磁浮! 谢知非端着琴浮在空中,神情凌冽的打量无情。谢知非现在只是一个无法切莫问的相知,面对跃跃欲试似乎还要开机括的无情,谢知非冷笑一声立刻给自己开了一个笑傲光阴,缩小版的镇山河。虽然谢知非不至于完全不受伤害,但至少现在在他音域之外的无情是没法伤害他了。 随着笑傲光阴音域开启,气旋绕着谢知非久久不曾散去,这些气旋像是在邀请无情进去,又像是在阻止无情踏入,神秘而又危险。 无情叹了一声:“谢门主好内力。” 随后十几把劲弩从机括中飞出,这些劲弩的速度非常快,即便是无情自己都未必能全部躲过,但是这些劲弩却在靠近谢知非气旋的时候尽数掉落下去。无情神色不变,又开了一个机括,这次是铁弹,漆黑的铁弹呼啸着冲向谢知非的气旋,和之前那些劲弩一样,刚一靠近便立刻掉落下来。 八秒时间将过,谢知非将双手放在琴上,只见谢知非拨弄了两下琴弦,那些气旋在无情的眼中消散,而谢知非也缓缓落下。 大约是之前连续运功让谢知非身体受不住,他捂着嘴闷咳了两声,这才对无情说道:“我昔日曾立誓,绝不同爱国志士动手,还请盛捕头说明原委,就此停手罢。” ——谢知非简直想哭,长歌门治疗连江海凝光这样的平砍都没有,谢知非作为一个相知当真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谢知非那无视他暗器的防御,以及悬空的本事,还有最后露出来可以抵御他所有暗器的气旋都让无情大开眼界。这天下间能只守不攻还能在他连续攻击之下不落下风的人,当真是少得可怜,至少无情知道的只有自己的师傅诸葛神侯。 况且谢知非在抵御他攻击的时候,还有心情弹琴奏乐,只是这一点来看便知道谢知非还有许多后手没用。试探道这里,无情已无需继续下去,只是对缓缓走来的谢知非赞道:“好一曲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曲高和寡。 谢知非如果在动手之前说自己不会同爱国志士动手,无情只会嗤之以鼻,当无情现在同谢知非交过手之后再听到谢知非这么说,无情只觉谢知非心中为匡扶天下正道的高义。 无情很少佩服他人,只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心中佩服的人又将多一个了。 无情对谢知非叹道:“我几番下狠手,谢门主仅仅因闻我诸葛神候府之名便只是躲避从不反击……” 从无情身边踱步而过的谢知非脚一停顿:等等!这情况似乎有猫腻! 谢知非原本以为无情是对他有什么误会,所以一声不吭要灭了他,现在看无情这模样,分明不是他想的那样。谢知非想了想,抱着琴在无情的面前使劲的咳,咳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谢知非似乎快要把自己的心肝肚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做足了模样的谢知非喘了口气,这才对面带担忧的无情缓缓道:“我之前说过了,立长歌是为了扶正世风,还天地朗朗乾坤,神侯府忠义之名遍传天下我亦知晓,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无情心中佩服更深,只是想到自己的好友苏梦枕,心中难免悲恸,便对谢知非问道:“你这般避而不战,难道就不怕我是假忠义真奸邪,难道不怕害了你自己?”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策划不给攻击技能他没法打! 谢知非长叹一口气,简直浑身上下都是戏。 良久,谢知非苦笑一声,似乎曾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只对无情缓缓道:“宁可放过三千,不肯错杀一个。” 说完这话,谢知非走回水榭,坐下来又开始弹棉花:“盛捕头若是满意自己知道的,还请离开长歌,此地不欢迎你。” 无情垂眉:“……”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虽然不知道谢知非的秘密是什么,只是看这模样,似乎受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或是伤害过。如果一个人从未被背叛说出宁可放过不可错杀,那是一种美好的憧憬;如果一个人被背叛伤害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一种坦荡胸襟。 “好一个宁可放过三千也不肯错杀一个,请谢门主见谅,无情这么做事出有因。” 这一刻,无情即便不完全信任谢知非,却也将谢知非放在可以相信的名单里。无情御着轿子进入水榭,在谢知非面前停下:“谢门主可知道通敌叛国的前御林军教头李龄。” 谢知非头也没抬:“知道。” 谢知非不但知道李龄是谁,还知道这倒霉悲催的孩子是被陷害的,连陷害的人和原因都知道。 无情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吐出让谢知非变色的话:“我怀疑,他是被冤枉的。” 谢知非手停了:“……” 谢知非骇然的看向一脸坚毅的无情:老天,小说和电视剧的剧情里绝对没有这一段!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车上(ノಥ益ಥ) 明天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二十九章审核没通过…… WTF!!! 错别字要等我申请重新入审才能改 _(:3」∠❀)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人间五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中庭地白, 冷露无声。 在刚刚比斗过的庭院中,金色的桂花被无情的暗器与谢知非的气旋卷落了一地,更称孤天高月寂寥如霜。 长歌水榭中,星纱飘动似汉河, 飞萤入帘,点点若星辰。 水榭中的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无情,那模样似乎在揣摩无情这句话中的真假。 半响之后, 被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谢知非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淡淡的开口, 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你说冤枉?” “没错,冤枉!”无情点点头, 李龄从被指通敌卖国到负罪潜逃不过一日, 而这一日的时间李龄就消失了,连他都查不到半点足丝马迹, 可见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但凡不简单的事情, 无情都会查看一下, 然后无情发现,这件事已经不止是不简单:“谢门主有所不知,李龄在出事之前一直是傅相手下的干将, 虽说不是傅贴身相心腹但也觉得受傅相重用。这样的人如果出事, 傅相一定会想法保他。可是恰恰相反的事, 傅相不但没有保他,举发李龄通敌卖国的人就是傅相。” 这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要惊悚! 无情顿了顿,继续对谢知非说道:“傅相为人……”无情嘴角翘了一个极其冷漠的孤独, 虽然没说,但却也显得嫌弃:“我即便什么也不说,谢门主应有所耳闻。因此,我怀疑李龄一定是知道了傅相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会威胁到傅相现在的地位或事傅相的生命,所以他才会下杀手。” 无情相信,如果他能将这个秘密找出来,说不定就可以板倒傅相这个大宋最大的蛀虫,因此无情只将这件事同自己的师傅商量了一下。 诸葛神候在知晓无情的推断后,也认可无情的结论,并且将人选拟订在了顾惜朝的身上。神候最终的决定是由无情来试探谢知非,让自己去试探顾惜朝。 这简直是百分百正确的推理,完全没有逻辑错误却又天马行空没有半点可以捕捉的痕迹。 仿佛置身破案现场的谢知非一眨眼,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所以……” 难不成整个逆水寒里面,戚少商能惊险不断又顺利得不可思议找到鱼池子,并且最后诸葛神侯机缘巧合用神功将傅宗书一切宣之于众并不是巧合? 还是说戚少商这娃子在各方阴谋诡计之下,在无极连环套之下,爆发幸运值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成功通关? 无情御着自己的轿子,来到水榭边上,星纱贴在他脸上更衬他眉目俊雅: “这件事傅相做得非常隐秘,陛下也信了傅相是一心为国,这才忍痛揭发自己的干将。而我们的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原因,但是李龄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和师傅都担心他已经遭遇不测。我们有想过暗派其他志士,可是傅相知道我们盯着他,一直防备颇深。” 说道这里无情停顿了下。如果苏梦枕不离开的话,历来忧国忧民的苏梦枕才是无情心中最好的人选。 无情闭了闭眼,斯人已逝,多想无益。沉默了一会儿的无情将好友从自己脑海中清除出去,这才睁开眼睛,诚恳的看向谢知非。 现在任何一个可能有问题的人傅宗书都不会用,所以这让无情他们非常被动,但是顾惜朝不一样,顾惜朝是傅宗书自己相中的,如果顾惜朝愿意为他们卧底,那么一切都将迎难而解:“我们需要顾长老。” 谢知非已经完全入了无情的跟着无情的步伐跟着无情走了,只是这不妨碍谢知非保持自己的名士风度,语气淡淡的追问:“为何一定是长老?” 想想顾惜朝追杀戚少商的整个过程,几乎是遇人杀人遇城屠城,半点退路都不留。 如果顾惜朝同意为卧底,指不定顾惜朝还会变本加厉。如果这样的话,在事成之前顾惜朝身上会背负许多骂名,即便一切真相大白,顾惜朝依旧会被许多人痛恨,这件事会让顾惜朝陷入某种程度上的危险。 谢知非皱眉:顾惜朝陷入危险也就是变相的让长歌门陷入危险,长歌门陷入危险就代表着任务完成不了,谢知非拒绝! 但是无情不这么想,无情只觉得有谢知非这样正直的门主,长歌门的门风必定不同其他门派,那个与他素未谋面的顾惜朝怕也是心中磊落、不计个人得失的人由这样的人来探查傅宗书的秘密一定不会有问题。 无情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说道:“傅相是这一届考生的主考官,从这一点来说,顾长老也算得上是傅相的门生。而近些年来,傅相一直在网罗新入朝廷里的人为他所用,顾长老无论是自身才学还是坎坷身世都会被傅相相中,据我们所知,傅相已经在想法招揽顾长老了。” 谢知非头都快晕了:“……” ——虽然无情说得似乎很清楚,可是他还是不太听得懂! 无情见谢知非不说话,以为谢知非是不放心顾惜朝的安全,立刻有噼啦啪啦说了一堆,向谢知非保证顾惜朝绝对没有人身危险。 然而谢知非听得更害怕了,他当然不害怕顾惜朝有人身危险,他怕的是顾惜朝有这么多后手,被他盯上的人更危险了。 最后无情见谢知非一直不说话,便叹道:“诚如谢长老所说,当今大宋社稷危已,难道谢长门之前所言都是戏言吗。” “我只担心,会引来更大的危险。”谢知非实在不知道如何同无情说,别看顾惜朝斯斯文文的,出手那绝对比阎罗还要厉害几分,根本不给人留退路。谢知非心里相信,这一次如果戚少商被顾惜朝追杀,有神侯府暗中帮助的顾惜朝很有可以一个不小心就把戚少商给玩死了,自己拿着逆水寒剑领功。 到了那时候,长歌门一定会名动天下,但绝对不是一个比较好的名声,到时候长歌门的大佬们指不定要给他邮寄什么东西过来。深受两个状态之苦的谢知非意味深长的对无情说道:“长老心中一直怀着兼济天下匡扶正道的心思,但由于他出身坎坷行事难免极端。此事关系大宋社稷,我担心若长老答应出手,为大宋故必不会留他人半点生路,我委实怕长老为此事伤了人和。” 无情呵的一声,对谢知非说道:“所以我来找谢门主。” …… 万里之遥,皇宴之后同傅宗书牵上线的顾惜朝回到客栈,召来自己的信鸽。 顾惜朝好笑的看着桌上的信函,傅宗书以东床快婿为筹码让他去办理通敌卖国的戚少商,事成之后他就是傅宗书的女婿。这似乎听起来不错,如果能成为权倾朝野之傅相女婿,何愁手无重权? 只不过…… 顾惜朝冷冷一笑:一朝丞相居然对一个江湖草莽这么关心,可见诸葛神侯说的没错,傅宗书在李龄这件事上一定有问题。 顾惜朝将桌上的信函看完,放置油灯上点燃化作,静静的看着那封来自傅宗书的信函化作灰烬顾惜朝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青色的封面上只有两个字《莫问》。 再翻开,第二页上面只有一首许浑的诗: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这首诗顾惜朝知道,许浑感慨国家衰落的悲怆。 顾惜朝挑了挑眉,他到没想到谢知非的武艺居然也同忧国忧民挂钩了,只不过人生在世忧千事不如做一世,便再往下翻看,只见第三页写道:学此功者需以武入琴。引气入声,共声和弦,拨弦成曲,凭曲定风。此功若大成,可以琴声音波撩动对手心脉,能使其陷入幻境难以脱身。 看到这里,顾惜朝心里一喜,叹道:“这倒风雅。” 他停下手,将桌上的油灯挑亮了一些,是已决定今晚要挑灯夜读了。 几日之后,白水县的长歌门飞来一只信鸽。 灰色的信鸽稳稳的停在虞先生的窗外,在信鸽的脚上绑着一根极细的竹管,上面刻着门主亲启。早上还未清醒的虞先生见到这只鸽子之后立刻醒了,顾惜朝会一些旁门左道,养信鸽也是其中之一,这只鸽子是顾惜朝早年养的,虞先生一眼便认了出来,他立刻将竹管带到了谢知非所在的水榭。 弹琴弹久了免不得熟能生巧成本能,闭着眼睛都能流利的弹一曲高山流水的谢知非当真是闭着眼睛,面露陶醉之色的铮铮铮。 虞先生见此,一直等到谢知非弹完一曲这才唤了谢知非一声跨步进入水榭:“门主,长老有信!” 顾惜朝的信? 谢知非看了看面露急色的虞先生,当着他的面将竹管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条:机缘巧合,或姻傅相。 谢知非跳过那个或字,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这个意思,难道顾惜朝成亲了? 有钱不用卖艺还没有被革去功名的顾惜朝居然还能同傅晚晴将红线牵起来,谢知非难免会怀疑,难不成月老那里真的有记载,让人不能逃脱出去的? 谢知非原本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平日里都尽量能不想多就不想多,只是一旦想多难免不会想得太多:“……” 谢知非并非无情之人,连续走了过两个世界,虽然都是笑呵呵的过来,心里却依然惦记着那些人。谢知非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即便他走了以后也能过得很好,叶孤城、花满楼、陆小凤、白飞飞、朱七七、媛媛……这些人,谢知非都希望他们能过得好。 可是这一刻想多了的谢知非心里一紧,只觉得:或许这世间真的存在一条看不见的线,无论前面偏颇有多远,线上的人最后都会走到线那不变的终点。 谢知非缓缓放下纸条,直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门主,上面写的什么。”虞先生见谢知非不说话,心里更是紧张,不由开始想是否是顾惜朝的身份被识破了,现在获欺君之罪要被问斩, 见谢知非一双眼睛无神的看过来,虞先生心里更急了,声音难免重了一些,对谢知非再次问道:“惜朝他难道有危险?” 谢知非一个激灵,从那种空寂的感觉里脱身出来,终于不再继续乱想。谢知非被自己吓得不行,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无情他们安排的一步棋,自己一个无神论者肯定想多了这才好过一些:“长老要去做卧底,让我们先做自己的事。” 谢知非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只得转移话题道:“虞先生,不知门中书卷整理得如何了?” 长歌门作为一个新建的门派,百废待新,仅仅是书院藏书这一块,便让两人忙了许久。 顾先生作为书院的院长,平日里负责最多的便是书院的修建,闻言立刻道:“已经整理完了,孤本书卷真迹这些我已尽数让人编撰书册,倒是有几本乃是秦汉古籍,而且其中多处有损伤,字迹也有许多模糊,怕是要门主重新抄撰一份。” 说道这里,顾先生不免佩服谢知非恢复古籍的能力,无论是先秦竹简还是汉代绢书,谢知非都能认得上面的字。无论破损多少,到了谢知非手里总能在两三日之类修补完善,看不出半点违和。 而与此同时,听到抄撰两个字的谢知非闻言脸色瞬间变黑,只不过嘴上依旧应道:“那你等会差人放到我这里,过两日再来取。” 谢知非并不懂小篆隶属,更惶论曲谱丹道香经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修补这种高大上的活。谢知非不过是身上带着一个阅读系统在帮助他。 任何一本书谢知非只要打开,一字不漏的从头看到尾,那么即便谢知非觉得自己看的是各色各样的蝌蚪,系统依旧判定这本书就算谢知非读完了。只要读完这本书,谢知非便可以在阅读系统里把这本书以现在的通用字体抄写出来。 如果遇到书籍破损,前后不衔接的情况,系统还提供了友情服务:普通书籍抄一百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精品书籍抄一千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珍品书籍抄写一万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到最后的极品书籍,要抄写一亿次才可以修复百分之五。 一亿次!一个人抄一辈子都未必抄得完! 这样的甜蜜让谢知非异常的痛苦。常言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书抄了一百遍那意思就算不懂也看得见。现在谢知非的脑子就像是空荡荡了几十年,陡然被人装入了一本精装版史记,这本史记谢知非还没消化完呢,又有一本资治通鉴被强塞了进来,而在资治通鉴之后还有永乐大典、二十四五史、周易…… ——谢知非的情况完全是吃嗝了没法消化,急需健胃消食片! 见谢知非脸色惨白,虞先生也于心不忍。 修补古籍耗时耗力不说,最耗费的便是心神,而谢知非身体赢弱,需要时时弹琴续命,最不能消耗的便是心神精力。可修补古籍这样的事情除非博览群书、精通古今,否则根本无法做到。而虞先生知道的人里面,谢知非修复的速度和质量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虞先生叹了口气,只能想着私下再多方打听可有这方面的能人,若是能以长歌门的名义邀请来也是一桩妙事。想到这里,虞先生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对谢知非说道:“启禀门主,我有一位好友遣信来问如何入我门静修,他座下有一名弟子资质甚优,想要入门来学习。” 每一届的一甲都是众人焦点所在,今次也不列外。 一甲一名是世家子弟,仅出身这一点便没法模仿,众人粗略的看了下直接跳过。一甲二名是名师弟子,名师收徒太少,众人也简单的看了看,跳过。剩下的就只有身为本届最大黑马的探花郎顾惜朝了。 顾惜朝的老师是被罢官的虞宏浚,罢官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对朝廷出题肯定没法猜中,而虞宏浚在罢官之前不是傅宗书的手下,可见也不会揣测考官的喜好。如此一来,顾惜朝能做探花郎可见本身本事非常的强。 再看出身,顾惜朝的出身是没人要的私生子,这比许多人都要差,这么一来顿时让诸人眼前一亮,接着打听顾惜朝所在的书院。然后得到的反馈是:长歌门。 诸人一时间糊涂了,长歌门这是哪里的书院,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有人脉的自然通过虞宏浚这条路来打听,没人脉的用金钱来疏通倒也能打听到大致的方向。而虞先生口中这名好友的弟子,便是一个通过人脉想要进来进修的。 “……”谢知非沉默了。 长歌门现在也就三个人,唯一的授课老师就是虞先生,唯一的长老是探花郎,如果说那些来的人是为了科举蟾宫折桂,谢知非相信顾惜朝授课绝对比虞先生授课可靠得多。而现在顾惜朝不在这里…… 谢知非难过了:他这是要把前来拜师的人拒之门外啊! 内心悲伤的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虞先生,心里反复思量之后这才委婉的说道:“此事我曾同先生说过了,长歌门成立后你授文我授武。你好友的弟子如果能做到□□文武两道,又的确是一心向学,长歌门会一直为他敞门。倘若他入我长歌之后,因私利做出有违仁义礼信的事,为私欲与权奸同流合污,那么长歌一定会料理这样的弟子。” 在当今的文人学子中,有一种默认的现象那边是歧视武将。而前朝因武将而亡国,本朝开过君主夺位更不能细说,因此朝廷也在纵容这样的显现,使得习武成了下下选。这时候想要入长歌门的,八成都是学文不学武。 谢知非隐晦的示意虞先生:所以还是算了吧! 听到谢知非这话,虞先生立刻道:“门主这话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询问,回去之后就致信告知他的。” 说完自己的好友,虞先生又将心思回到了自己心爱弟子身上。 前几日神候府无情捕头来访,虞先生有意避开,现在想来只怕无情到来为的就是顾惜朝的事情,虞先生如今免不得有些后悔,只能从谢知非这里询问:“只是门主可否告知,惜朝他为何事卧底?” “……”谢知非想了想,无情也只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如果他现在说顾惜朝跑去傅宗书那边做东床快婿,做多面卧底,为的就是板到傅宗书那也太过玄乎。 于是谢知非伸出手,往上指了指:天! 虞先生顺着谢知非的手往上,乌云蔽日,可不就是朝廷如今情形的真实写照吗。 顿时,虞先生心有灵犀脱口而出道:“傅相!”说完这两个字,虞先生痛心疾首道:“惜朝他怎么这名糊涂啊,傅相实力雄厚哪里是他动得了的!不过惜朝行事颇有我年轻风范,让人欣慰!” 虞先生话语前后太过矛盾,谢知非顿时保持着一手指天的姿势沉默了:“……” 他伸手指天的意思,难道不是说这件事是跟天子跟大宋有关的吗,为什么虞先生能想到傅宗书,还能想到顾惜朝要板倒傅宗书的。还是说在虞先生的心里面,傅宗书已经成了挟天子的枭雄,而他弟子则是伍子胥之流。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主角,傅宗书女婿候选之一的顾惜朝却出现在辽宋边塞。 旗亭酒肆里,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心中苍凉,他的一生到现在为止充满了波浪壮阔,似乎从来没有平庸的时候,戚少商是九现神龙,不该疲惫的他此刻却莫名有些疲惫。心中只想着想待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便辞去身上一切,一人去寻息红泪求得她原谅。 戚少商想到这里便有些出神,直到一道荤菜摆到他面前:“你的鱼。” 戚少商抬头,眼前不是他熟悉的高鸡血,反倒是一名青衣书生。 这附近的人戚少商几乎都认识,这名书生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戚少商只觉得这书生从眉梢到眼角再到微微翘起来的下巴都显得这人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戚少商忍不住赞道:“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闻言挑了挑眉,一甲入翰林院又无其他门路,要想外调或事挂职,即便他私下经营也不知要等多久。倒向傅宗书或事倒向神候府都是不错的选择,最终顾惜朝选择倒向神候府,只因为在他心里实在是清楚,好的名声有时候比权力金钱还要可怕。 而神候府最不缺的,就是好名声。 应了神候府的要求去傅宗书那里做卧底,然后被傅宗书在朝堂上找了个由头弄到这里来卧底,双重卧底的顾惜朝面朝黄土背朝天待在酒肆好几日为的便是合情合理的结实戚少商,从戚少商的身上抓住楚傅宗书秘密的那条线并弄清楚。 顾惜朝感兴趣的是秘密,秘密可以让他青云直上,至于戚少商这个人,顾惜朝半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听了这么一句夸人的话,顾惜朝心里免不得有几分高兴:倒也算眼前的人有点眼力。 顾惜朝微翘嘴角,头一偏,说不出的从容慵懒:“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晋江防盗:在防盗时间内,v章已购买章节未达到50%(买了七章以上)的用户以正常价格购买防盗中的章节后,查看到的内容为防盗内容,防盗内容由随机提取该文免费章节段落构成,防盗时间过后,用户才能查看到正常内容。 所以小宝贝们别问我为什么看到的不是正文了啊~ (づ ̄3 ̄)づ╭❤~ 谢知非是一个比较傻瓜蛋子的人,也就是大家说的缺心眼,总要迟一段时间才能发现自己心意的人。所以都已经第三个世界了,谢知非着傻瓜蛋子才想起来之前的人过得好不好。 另,我已经上了高速,今晚应该能赶在收费之前回到家,哈哈哈哈哈,到现在为止下午六点,我还没堵车,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呜哇!谢谢大家: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02:24:01 咸鱼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3:28:18 萝卜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3:00:57 小星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1:45:36 小星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1:45:17 小星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1:43:21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1:10:15 一步一罪化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1 20:56:35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20:48:19 腐草为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9:56:30 奈良饭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9:47:40 糯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8:19:29 青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7:19:33 腐草为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4:41:06 芃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3:48:08 二肽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1 12:54:59 腐草为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10:26:19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02:33:55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1 01:59:58 燕鎏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31 23:54:22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31 23:10:39 北国无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31 20:07:00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营养液: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17:34:32 读者“落泽”,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2 17:25:10 读者“鹜落霜洲”,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16:30:26 读者“界时”,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15:25:01 读者“叫什么好”,灌溉营养液 +4  2017-02-02 15:08:12 读者“阿渣”,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2 08:22:10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2 06:13:34 读者“星梦之林”,灌溉营养液 +3  2017-02-02 01:47:47 读者“巢息”,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2 00:40:30 读者“江上沽酒与谁知”,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1 22:41:51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20:16:32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20:12:43 读者“作者菌快来一发”,灌溉营养液 +70  2017-02-01 19:53:26 读者“奚乐”,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1 18:21:42 读者“凌影”,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1 15:28:57 读者“叶家二少”,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15:22:32 读者“新萌瑟瑟发抖”,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14:54:01 读者“西顾·琉漓”,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11:59:06 读者“陌上梓冉”,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1 11:09:10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1 08:38:03 读者“燕鎏缘”,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3:54:22 读者“等等我”,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3:51:23 读者“伊小琦”,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3:49:13 读者“panda”,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3:41:04 读者“待定”,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3:26:11 读者“静”,灌溉营养液 +6  2017-01-31 23:15:19 读者“生离”,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3:12:29 读者“荼”,灌溉营养液 +11  2017-01-31 23:01:09 读者“楼上漏下”,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3:00:14 读者“楼上漏下”,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3:00:01 读者“借问行人”,灌溉营养液 +50  2017-01-31 22:30:35 读者“清风阁”,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2:28:40 读者“南司南”,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31 22:28:22 读者“九歌招魂”,灌溉营养液 +19  2017-01-31 22:16:41 读者“~~~”,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2:02:37 读者“不过”,灌溉营养液 +90  2017-01-31 22:00:35 读者“草莓雪媚娘”,灌溉营养液 +80  2017-01-31 21:59:14 读者“七歌东君”,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31 21:47:45 读者“丧病汪”,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1:43:53 读者“熙熙”,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31 21:40:22 读者“傅47”,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1:38:32 读者“思默”,灌溉营养液 +30  2017-01-31 21:37:37 读者“筱风残月”,灌溉营养液 +40  2017-01-31 21:37:23 读者“CLY东木”,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1:36:22 读者“回波”,灌溉营养液 +3  2017-01-31 21:34:41 读者“江上沽酒与谁知”,灌溉营养液 +2  2017-01-31 21:13:05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1:06:52 读者“崔孑”,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21:02:20 读者“琅琊玥”,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20:47:35 读者“ShuiMoのRan”,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31 20:42:19 读者“月痕镂石”,灌溉营养液 +70  2017-01-31 20:33:47 读者“任他明月下西楼”,灌溉营养液 +2  2017-01-31 20:27:00 读者“任他明月下西楼”,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0:26:46 读者“雁过留爪”,灌溉营养液 +6  2017-01-31 20:25:48 读者“碧血桃花”,灌溉营养液 +12  2017-01-31 20:22:24 读者“夜寒”,灌溉营养液 +20  2017-01-31 20:13:47 读者“五十弦”,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0:08:06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0:06:50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0:06:42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20:06:34 读者“彩色窗帘”,灌溉营养液 +2 2017-01-31 20:05:57 读者“生离”,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19:59:48 读者“猪肥肥”,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19:59:29 读者“曦澄”,灌溉营养液 +7  2017-01-31 19:58:07 读者“曦澄”,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19:57:59 读者“玄月”,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19:55:12 读者“露露雅”,灌溉营养液 +5  2017-01-31 19:53:28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1-31 19:53:21 读者“鹤羽”,灌溉营养液 +10 2017-01-31 18:26:13 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人间六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边塞, 同戚少商一夜之后上了连云寨然后翻脸不认人,千里追杀的顾惜朝一边做出了样子卯足了劲的追杀戚少商,一边各种唠叨暗中拖后腿放消息让戚少商总能喘着气逃走,然后顾惜朝时不时收到来自傅宗书关于追杀进度的问候。 顾惜朝挑眉看完傅宗书的信, 心里好笑,面上却沉得滴水,似乎心事重重。 黄金鳞在一旁隐晦道:“顾大人, 傅相对于我们这么长时间依旧没进展非常生气,傅相说了, 一个月内再不抓到戚少商,就要换人来!” 顾惜朝不咸不淡的说道:“怕什么, 又不是没派过人来, 这次我们失手难道不是铁手的过错?” “你!”黄金鳞脸上一红,想到顾惜朝并非他可以随便呵斥的人, 又笑道:“傅相只是爱国心切。” 顾惜朝神色颇的耐人寻味:“我不爱国心切还由着你们胡来?我问你们, 那个阮红袍是怎么回事, 毁诺城又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看着阮红袍可不是让你看死她的,让你们搜毁诺城也不是让你们胡作非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做的好事。” 顾惜朝的声音非常大, 不是说给黄金鳞听的, 是说给被他们拿来做人质的雷家堡俘虏说的, 顾惜朝挑了挑柴火,火光映在他脸上说不出的魅惑:“戚少商通敌叛国罪无可赦,我的任务是抓他, 其他的事别摆到我面前来。” 这些个文人就是麻烦。 黄金鳞心里将顾惜朝骂了个遍,嘴上却说道:“她们都是叛贼同党,杀了也不可惜。” 而此时被黄金鳞定位叛贼同党的马掌柜阮红袍却躺在长歌门里。 八月的长歌门里有着碧云天万里,黄叶地满庭,林皋湖上秋色连波,湖岸枫叶如火。 阮红袍原以为自己再睁眼时会见到到十殿阎罗,却没想到十殿阎罗小鬼万千没见到,反倒是窗外鸟语花香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书声琅琅笔墨香的世外桃源,马掌柜一时间痴了,原来阎罗地府是这般模样。 阮红袍愣愣的看着窗外,耳边传来门打开的咯吱声,一道声音响起来:“姑娘,你醒了。” 这个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虽然带着一种后劲不足,却让人异常舒服。 阮红袍向门口看去,那里逆光站着一个男子,男子头发比墨还要黑上几分,束发的玉冠横着一根桃花簪,玉冠上有两翼向后展开,各自垂落一根碧色绢带。那双眼睛是什么模样,阮红袍说不出来,她平日接触的都是习武的人,身边大约除了戚少商因为出身簪缨世族的缘故有着说不出的谦谦气质外,只有那个被她恨得牙痒痒的顾惜朝那一身的文质彬彬。 这人实在不像是阎罗殿判官:“…你是…” 阮红袍迟疑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温度:她这是还活着? 而后阮红袍耳边传来一声如同弓弦的声音,是这个男子弹琴发出来的。阮红袍听过顾惜朝弹琴,在顾惜朝上连云寨那天,绝对是阮红袍听过最好听的音乐,同样都是弹琴,阮红袍沉默了: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阮红袍吃力的起身:“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这是哪里?” “长歌门。”谢知非闷声咳了两下,抱着琴进屋:“我救姑娘也是有事相求。” 眼前的人宛若画中仙人,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阮红袍疑惑更甚:“长歌……门?” 连云寨地处边疆,又是绿林好汉齐聚之地,平日里都是接触边疆战事,大宋什么时候出了哪个才子,又或是那个名人又有什么杰作绝对不是连云寨好汉们感兴趣的。因此在大宋文坛引起了轰动的长歌门在阮红袍耳朵里,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被阮红袍看做画中人的谢知非淡笑道:“长歌门长老姑娘已经见过了,当今探花郎顾惜朝。” 长歌门是做什么的阮红袍还不清楚,不过顾惜朝三个字是听明白了。 阮红袍一跃而起戒备道:“你是顾惜朝的人!” 什么叫他是顾惜朝的人,谢知非很纠结,顾惜朝是他的长老,难道不应该说顾惜朝是他的人么:“我是长歌门门主,谢知非。” 谢知非不管阮红袍心里怎么想的,只顾说自己的话:“姑娘不必如此戒备,连云寨抗辽我亦知晓,长歌不杀忠义之士,长老如此必定有因,还请姑娘告知于我。” 阮红袍冷笑:“哼!” 谢知非等了一会儿,见阮红袍依旧不说话便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姑娘不想说那便罢了。无论你信与否,不信与否,姑娘先把伤养好罢。” 谢知非抱着琴慢慢的走,还时不时咳嗽两声,阮红袍一直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心中揣摩着谢知非话语的真假。眼看着谢知非要离开这里,阮红袍终于开口了:“他说大当家是李龄同党,通敌叛国要颠覆大宋。” 阮红袍挣扎了下从床榻上下来,扶着墙壁走到谢知非身后:“既然门主知道我连云寨一直抗辽,当知道大当家戚少商的为人,他绝不可能做出与叛军合污之事,说他通敌叛国那是污蔑!” 谢知非长叹一口气,转身对阮红袍缓缓道:“长歌不杀忠义之士,却也不放过奸邪之人,长老敢如此说,必定是手中有证据。” 阮红袍冷笑一声:“有什么证据,他同傅宗书的人在一起,想要伪造一个证据那还不容易!” “长老身世坎坷,行事极端,但绝不会同姑娘所说那般因私利而做出有违仁义礼信之事。”说到这里,谢知非忽视阮红袍是他自己挖回来的事实,将这个功劳直接盖在顾惜朝的头顶:“更何况姑娘是长老托人送至长歌,想必这其中还有不为我们所知的隐情!” 想到这里谢知非就是一把泪,他因为担心顾惜朝玩脱了辛辛苦苦跑去边关想要用治疗救一点人,结果跑到连云寨的时候那边已经没人了。 一路上,戚少商前面逃,顾惜朝后面追,谢知非最后跑。虽然说顾惜朝因为不是那么孤投一掷只剩下追杀戚少商换出路,因此没有像原著那样下狠手对着无辜的人大开杀戒,但也没好心的放过牵扯进来的人。谢知非一路追过来只遇到阮红袍一个还有救,立刻一路掉着血运回了长歌门。 ——只要类似阮红袍这样的人有一个纯真,那就是洗白白顾惜朝的最好人证啊! 果然,听到谢知非的话之后阮红袍已经没法思考了:“顾惜朝救的我?” 谢知非沉声道:“长老的笔迹,我还是识得的。” 阮红袍摇了摇头,她有些糊涂了:“他……他为何……这不可能……” 阮红袍一直以为顾惜朝是傅宗书一流,这一次震撼太大头脑里一片混乱:难道她一直理解错了,顾惜朝是真的以为大当家叛国所以才这么作?还是说,顾惜朝身上有其它秘密,不得不追杀大当家? 谢知非垂眸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半响之后抬眼看着阮红袍坚定道:“姑娘先在长歌养伤,我会亲自前去探查此事。倘若长老当真如姑娘所说与人蛇鼠一窝害爱国之忠良,长歌亦不会对奸党之人手下留情。” 脑子里混乱不堪的阮红袍只能抱拳道:“那便有劳门主。” 谢知非点点头,弹了两下琴,在阮红袍震惊的注视下身形往前一突,碧色气旋吹在她脸上。 阮红袍眯着眼睛看过去,谢知非身形已经拔高许多,谢知非抱着琴,整个人如同羽毛一般在空中漂浮,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林皋湖上掠过。 阮红袍:“……” 这世上居然有人不需要借力就可以直接渡湖而过? 几日之后的思恩镇上峥泓萧瑟,狞风拗怒。 安顺客栈里,追了戚少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弄清楚这家伙身上藏着的秘密是什么的顾惜朝没办法只能继续放水,于是做了黄雀的顾惜朝拖拖拉拉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又拖拖拉拉的洋洋自得的讲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运筹帷幄的,这次再算算,赫连小妖似乎也该到了,顾惜朝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客栈,对黄金鳞淡淡道:“放火!” 然后顾惜朝双手覆于身前,拍了拍衣袖,偏着头等赫连小妖来救场,脑子里慢慢的想着:再放一次水,约摸着秘密差不多就是戚少商手里那把剑了,看看这次戚少商跑了以后傅宗书会说些什么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黄金鳞郁闷的抬手:“放火!” 这个队伍里,顾惜朝是翰林院出身,被傅宗书弄出来之前是个七品的官,出来之后挂了朝奉郎的正六品闲职文散官,整个大宋重文轻武,顾惜朝这个官职在追杀戚少商的队伍里,绝对是最高的。即便黄金鳞身上也有一官半职,可还是被顾惜朝压了一头。 黄金鳞看着顾惜朝就来气,但也不得不听他的指挥,只能私下做一些小动作。 堆好柴火,黄金鳞手下士兵眼看着就要点火了,赫连小妖终于带着自己家里的死士姗姗来迟:“住手!” 怼不了顾惜朝他难道还怼不了一个赫连小妖? 黄金鳞立刻无视赶来的赫连小妖,对自己手下再次霸气喊道:“点火!” “尔敢!”赫连小妖即便不是个爆脾气,但也绝对不是面团,死士将武器指向黄金鳞他们,眼看着就要打一场大战。这时候,客栈四周的人突然听到一阵琴音,这琴音说不出的奇怪,乍一听似乎如同高山巍峨,仿佛置身其中,陡然却听见一两声奇怪的声响,浑身不舒坦就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难听的声音。 随之,整个思恩镇的人都听到有人说话,这个声音中气不足却又清晰可辨:长老还请停手! 诸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个突然到来的人是谁,唯有顾惜朝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身看向思恩镇外,那里晴空一片半点无痕,偏偏顾惜朝却对着那边拱手道:“门主,你来了。” 只见天空出现一个黑点,竟是人影。 这道人影从思恩镇远处飞过来,人影由一个小小的黑点逐渐变大,这才让众人看清他那一身白衣。这个人的身形在空中似乎悬浮一般,一道道绿色的气浪在他身后出现又消失,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个呼吸之间已经飞到众人眼前。 等这个人影再近一些,众人才发现他手中还抱着一把碧色古琴,那让人难受的琴声正是从这人指间发出来的。当这个人影再近一些的时候,只见此人身后陡然亮出一道绿色的圆形气旋,气旋上似乎有繁琐的图案一闪而过,这人已经抱着琴从空中稳稳落了下来。 来的人的脸色很白,手中拨弄琴弦一直没有停歇,落地之时还握拳咳了两声。 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之后,铁手面带喜色:“谢门主!” 客栈内的戚少商和息红泪面面相觑:“门主?” 他们以前并不知道顾惜朝这个人是谁,在遇到铁手之后才知道顾惜朝是今科探花郎,众人心中不免感慨好好一个青年俊杰被傅宗书给毁了的时候,现在又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顾惜朝门主。 铁手并不知道无情和诸葛神候的计划,他知道的不过是无情透露给他的消息,比如说长歌门为何立派,以及门规宗旨是什么。铁手相信无情的判断,所以一路以来从来没有怀疑顾惜朝心怀叵测,而顾惜朝因特殊的双重卧底身份,平日无论同黄金鳞还是铁手都是不咸不淡的,让铁手更加闲心顾惜朝一定是被傅宗书骗了。 见到众人面露疑惑,铁手立刻解释道:“顾惜朝出身长歌门,是长歌门的现任长老,来的这个白衣人正是长歌门门主谢知非。我听无情说长歌立派是为兼文并武,铲奸邪正世风,现在谢门主既然来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逃命的机会,来了! 这长歌门的门规听着似乎非常的浩气正然,可是被追杀了许久还被毁了城的息红泪顿时想骂人:出身长歌门的顾惜朝是正世风的,难道他们还是奸邪不成? 不等息红泪说话,客栈之外顾惜朝已经对从天而将的谢知非朗声道:“门主可是来劝我放过戚少商的?” 谢知非只顾抱着琴缓缓走向顾惜朝:“……” 他来这里完全是为了配合顾惜朝演戏,避免让长歌门被黑得跟墨水一样。 缓缓而来的谢知非四周气旋飘荡,不间歇旋转的气旋让谢知非穿过赫连小妖家中死士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敢动他,只是谢知非一路走过的淡淡的话语让众人为之一肃:“长老当知,我立长歌之时说过我此一生绝不同忠义之士动武,而长歌门规更标注门下弟子不杀忠义之士。” 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没听过。 不过顾惜朝心里一转顿时回味过来了,这是要给他多一条退路啊。于是乎,顾惜朝脸上凛然正气,对谢知非冷冷道:“戚少商通敌卖国岂能算忠义。” 息红泪心悦戚少商多年,此时哪儿听得顾惜朝对戚少商的污蔑,立刻大声驳斥道;“胡说!” 他当然是胡说了,二流子不骂街怎么混得下去? 顾惜朝冷笑连连,看向戚少商那边的眼神尽是鄙夷:“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义薄云天盖世英雄,那些名声不过是耳畔之风过之无痕,我只管我看得到的证据。” 戚少商对顾惜朝相识虽短,却在心中却将顾惜朝引为知音,戚少商知道顾惜朝要杀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惜朝一直都咬定他通敌卖国,追杀不放一直到了思恩镇这里。想到一路受自己牵连的朋友,戚少商悲愤不已。 如果顾惜朝当真是以为他叛国而如此追杀,岂不是天大的误会,恰好顾惜朝所在师门门主在这里,戚少商捂着胸口喘气质问:“什么证据。” 顾惜朝只是冷笑,似乎耻于戚少商行为不愿多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戚少商被呕得一口血:“……” 他该说什么,他真的是至今都还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 谢知非心里一喜,长老上道啊。他叹了口气,谢知非一身白衣,手持古琴与这黄沙漫天的地方格格不入,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带动衣袖摆动,当谢知非同顾惜朝站在一起的时候,众人只觉这两人说不出的精致,宛若精雕细琢一般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心中免不得对这两人所在的长歌门生出好奇。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仅出现两人已将所有天下风流敛去一半。 赫连小妖和戚少商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谢知非之前那从天而降的轻功以及铁手对长歌门的描述让他们知道,谢知非或许会成为他们今日安全离开的最大保障。 而黄金鳞一行人则是戒备的看着谢知非,黄金鳞既希望谢知非能让顾惜朝功亏一篑这样顾惜朝就没机会娶晚晴,可又希望顾惜朝这一次能将戚少商一行人一网打尽,这样他们就能捞得大把的功劳。 最终被人期待的谢知非说话了,他对顾惜朝淡淡道:“我有闻九现神龙戚少商侠义名,引领连云寨屡破辽兵护卫宋域,只怕这里面有些许误会。” 顾惜朝闻言瞥了眼戚少商:“豺狼即便批上最好的人皮也改不了贪狼的本性。” 这话里的财狼虽然没说是谁,不过顾惜朝明显是指向了戚少商。顾惜朝玩味的看着戚少商震惊和愤怒,不免感到有趣。这一路如果不是顾惜朝没确信傅宗书的秘密是什么一直没下杀手,放水放得跟泄洪一样哗啦啦的响。如果顾惜朝真要动手,早在暗道的时候就用琴把重伤的戚少商给震死了,哪还会话这么多长时间来追杀戚少商。 本想着可以让赫连小妖来搅局把戚少商给劫走,既然谢知非来了,顾惜朝内心一转,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既然门主开口,那我便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也好让他明明白白的死。戚少商手中的逆水寒就是他私通叛军首领李龄的最好证据!” 顾惜朝的脑子如果想要给一个理由,那绝对可以编得天|衣无缝,当即顾惜朝便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李龄将自己的配件剑作为信物,方便同自己的暗线联系。而据我调查,李龄安排的联系地点就在旗亭酒肆,我在那里等了多日,这才等到了你,戚少商,你出现了,你不但出现在旗亭酒肆还带着李龄的佩剑逆水寒,这就是证据!” 说道这里,顾惜朝用手指向艰难站在客栈门口的戚少商,在戚少商不敢置信的神情下脸上嘲讽更盛:“李龄借职务之便,偷偷取得大宋防御布局图,这是他同辽人交易的筹码。不过可惜的是,李龄还没将这些东西送出去自己便暴露了,这时候他不能出面只能隐藏下来,所以需要有人替他同辽人传信。偏偏巧的是,刚刚认识我的九现神龙居然邀请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去连云寨做大当家,你让一个刚刚认识一晚的人做连云寨大当家,想的不过是让我坐镇连云寨你就可以又更多的时间行自己传信之实,如此一来便光明正大的传递消息并且没有任何疑点!” 在场的人听的若有所思,他们大多是不信戚少商会做叛国之事的,不过如果戚少商是被蒙蔽了的呢? 诸人看向戚少商,连黄金鳞这个知道一星半点的居然都觉得顾惜朝说得合情合理,似乎戚少商真的在做为叛军传信的事。 “……”而听完顾惜朝一席话的谢知非简直是五体投地,这强拉出来的推理真的是没有半点违和感,合情合理到令人发指。如果不是谢知非知道一切,简直都要相信顾惜朝说的话,怀疑戚少商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替人传信了。 谢知非看了看客栈里的戚少商,这小子脸上完全是一种晴天霹雳怀疑自己人生的表情,似乎连戚少商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意中做了传信的人。暗叹一声傻孩子的谢知非再看向顾惜朝,心中已全是佩服:这才是真演帝啊! “长老,眼见未必为实。”谢知非良久之后打破沉静的说道,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黄金鳞:“说不得是他人陷害。” 谢知非说这话的时候,不只是他看向了黄金鳞,铁手和赫连小妖这些人也看向了黄金鳞,他们似乎透过黄金鳞看到了奸笑连连的傅宗书,心中顿时明悟:这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的! 黄金鳞脸色一黑,当真是躺着也中枪! 顾惜朝手一抬,一副忠君爱国铁血丹心的模样:“门主不必多言,这等卖国之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该放过一个,放火!” 虽然说赫连小妖出身将门,心痛也痛恨通敌卖国的人,内心更是赞同顾惜朝说的宁可杀错三千不肯放过一个的做法。但是这客栈里面有息红泪,三千可以错杀,但息红泪绝对不能错杀。 赫连小妖手一抬,死士立刻往前挡住顾惜朝的人手,赫连小妖持枪喝道:“你敢!” 回过神来的戚少商挣扎的要给自己辩解一下:“这把剑只是一名剑客赠与我,我并不知其中隐情。” 他与顾惜朝一见如故,倾心相交,戚少商相信顾惜朝的为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直接推荐顾惜朝为连云寨大当家,哪知道这居然成了顾惜朝判定他是线人的证据之一。 顾惜朝呵的一声冷笑,挑起眼角:“是么?” “你相信我。”见顾惜朝不相信,被人陷害追杀和被人误会追杀那绝对是不一样的,信了顾惜朝的戚少商说道:“我引你为知己,相信你的才能这才推你为大当家,并非心中存了其他想法,你应该相信我!” “我的才能,已有天子钦定。” 顾惜朝身形一晃,手中小斧脱手而出:“你的清白,由你的人头来证明吧!” 与此同时,谢知非也飞身往前:“还请长老停手!”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前面那一章可能用力过猛了? 一下子戳破了谢知非是个缺心眼- - 另外,这一个世界是电视剧不是小说,所以……不会出现太多电视剧里面没有的人物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2:30:48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2:30:26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2:29:56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09:46:41 兔斯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09:28:07 阿凉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3 07:33:18 南方有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01:10:04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23:08:55 衾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22:53:40 Aries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21:42:50 21976294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21:32:33 薄秋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2 19:28:00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_=+(雪亮的眼神)”,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15:11:06 读者“蛋炒饭”,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3 12:39:08 读者“云和乌药”,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3 08:25:39 读者“我爱学习”,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3 07:02:00 读者“更新吧☆作者大大*^_^*”,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04:38:32 读者“maty0703”,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03:07:18 读者“熙熙”,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3 01:35:05 读者“落叶归根”,灌溉营养液 +40 2017-02-03 01:27:13 读者“南方有杨。”,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01:10:06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00:53:59 读者“江上沽酒与谁知”,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3 00:31:02 读者“”,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2 23:52:47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3:37:09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3:36:57 读者“悠幽悠幽悠幽幽”,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2 23:24:32 读者“珈钰”,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3:14:38 读者“最帅的人类”,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2:21:48 读者“暖香颊”,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2 21:29:05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0:59:18 读者“当年”,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20:53:39 读者“喵=~ω~=”,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2 20:13:56 读者“青雨”,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2 19:05:13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人间七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打过的人数最多的副本也就是二十五人副本, 单人治疗一个副本的情况永远只有在大战日常的时候才会出现。 谢知非就没有一个人治疗过十人及以上的团队副本,而现在专注治疗自己三十年,不管队友死活的谢知非耳边不断听到系统叮咚叮咚响个不停的提示声,谢知非觉得自己即将乘风而起扶摇直上九重天了: 【侠士戚少商申请入组!】 【侠士铁手申请入组!】 【侠士息红泪申请入组!】 【侠士赫连小妖申请入组!】 …… 加上赫连小妖家中死士快五十多个了, 谢知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治疗不过来! 即便这世上任何事总有第一次的尝试时候,但谢知非拒绝尝试一个人力挽狂澜治疗戚少商这边所有人。 ——治疗五十个人的压力不是有点大啊,就算镇派洗了寸光阴, 理论上可以给所有人上持续,可是理论的结果是手断了都做不到! 谢知非刚想跟系统温柔的说一声“全部拒绝!”接下来入戏颇深的顾惜朝已经将手中的小斧就对着戚少商飞出去了, 这下谢知非话道嘴边立刻改为“全部同意!” 听着耳边叮叮咚咚的入团声,谢知非脸色苍白的抱琴飞身往前:“还请长老停手!” 气旋从谢知非身上飞泻而出, 旋转开来, 顾惜朝神色一顿抓住黄金鳞往后一抛,自己身形往后急速退开:笑傲光阴, 流水逝匆匆, 百结华发生。 骇人的气旋急速铺开来, 以谢知非为中心距离他十五尺内的人都被卷入了气旋之中。 那柄被顾惜朝投掷出来的专破先天罡气的神哭小斧在靠近戚少商还有一尺的时候,失去了动力掉了下去,而在谢知非身后的赫连小妖和戚少商他们只觉这些气旋竟比镇外的烈风还要可怕几分。 黄金鳞猝不及防被顾惜朝摔了个狗啃泥, 爬起来扶了扶头盔怒道:“顾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顾惜朝瞥了满嘴土的黄金鳞一眼, 冷冷道:“被门主的气旋卷入, 呵,你不怕死大可以进去试试!” 而此时在谢知非的气旋之内,想要砍人的冷呼儿却陡然惊觉自己不但无法施展内力, 甚至连抬刀都做不到,冷呼儿脸色惨白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动的冷呼儿不过是根木桩一样的存在,赫连小妖的死士一枪便将这个往日里嚣张不已的冷呼儿给捅了个透心凉,最后留人间只有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这时候顾惜朝和适宜的淡淡道:“在门主的气旋之内,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会被门主所抑制,别说杀人,就是你想动都还问门主同不同意,你现在要进去送死我绝不拦你!” 他是那种傻瓜吗! “……”黄金鳞哪儿还敢说什么,冷呼儿那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实在是太骇人了,黄金鳞咽了咽口水对顾惜朝笑道:“顾大人英明,英明啊!多谢顾大人施手相救,多谢!” 顾惜朝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在众人听来不亚于石破天惊,靠近谢知非气旋边上的鲜于仇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是连连后退生怕染上一星半点,让自己步了冷呼儿的后尘。 只不过谢知非的气旋这么厉害,他们的人连靠都不敢靠近海怎么过去宰人,还怎么领功,黄金鳞他们立刻看向顾惜朝,无声的倾诉:顾大人,这是你的门主,你自己看着办。 被黄金鳞他们寄以厚望的顾惜朝则是低眉顺目,似乎打算就此收手。 可是顾惜朝戏演了一半,岂是会随意收手。现在被众人瞩目的顾惜朝只觉有句话说得不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昔日做那么多的戏就没又一次同今日这么舒坦过! 顾惜朝觉得身上每一块皮肤都透露着欢愉,内心只有一种爽快。顾惜朝记下了这种感觉,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就要以后多试试这一心为国之忠良戏法。 仿佛在内心打开了一扇窗,看到新世界的顾惜朝静静的等到谢知非身边的气旋散尽,这才对拨弄琴弦弹奏着高山流水的谢知非道:“门主,你有你的行事准则,我亦有我的护国抱负。放与杀虽有不同,但你我都为护我大宋安宁,门主曾说求同存异,今日惜朝便得罪了!” 说完顾惜朝往后退一步,伸手从自己坐骑上取下一张琴来。 古琴伏羲式,通体呈翠绿色,与顾惜朝一身衣服相得益彰,这琴正是谢知非在顾惜朝成为长歌门长老之后赠与他的斫良木。 顾惜朝抱着琴一跃而起落到安顺客栈对面楼顶盘腿坐下,手指修长在琴上拨挑。 长吟叠唱鸿鹄曲,共岁秋冥话江湖,从顾惜朝指尖下倾泻而出的琴音汇成了一曲平沙落雁。 听到这个声音谢知非心中那叫一个精彩,莫问的秘籍虽不如纯阳秘籍那样引经据典,但字字句句充满了诗情画意,谢知非抄完之后将一本秘籍读完的感想是:自己读的不是秘籍而是唐诗三百首! 这样的秘籍顾惜朝居然读懂了,学会了,并且弹的还是平沙落雁…… 一个弹高山流水的相知挑战一个弹平沙落雁的莫问……即便是演戏,可这结果,谢知非的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他会有多凄惨。 谢知非立刻对戚少商密聊过去:撤! 客栈内的戚少商顿觉奇怪,不但没撤还多往外看了两眼。 他除了在连云寨见顾惜朝弹过琴以外,这一路被顾惜朝追杀都未见顾惜朝用琴,可是看谢知非的神色沉重不像是作伪,难道顾惜朝和谢知非一样都是用琴做武器的人? 顾惜朝拿到《莫问》时间并不算太太长,至今学会的也就一曲平沙落雁和一宫音揉捻,换做一般的时候顾惜朝并不想试用自己不太会的武功,但是在这个时候使用琴可比使用小斧实在多了。 在顾惜朝看来,谢知非千里迢迢跑过来为他增加保障,他总要投桃报李添下长歌门在江湖的声望才是:“门主,请了!” 这是要做壁上观? 谢知非心领神会,抱琴挑拨两下淡淡道:“那我便会会长老的平沙落雁!” 气旋一转,凭借青霄飞羽的门派轻功,谢知非轻松漂浮至安顺客栈外的旗杆上。 见谢知非落在旗杆上那根竹子做的旗杆居然纹丝不动,即便身陷险境,戚少商忍不住道:“好俊的轻功!” 谢知非默然:“……” 去你大爷的好轻功,莫问粑粑都已经弹平沙落雁了,你们这群人不跑干净就算了,居然还在有心情留下来在这里看戏,这一路上顾惜朝到底放了多少水才导致戚少商这孩子心这么大? 那边的顾惜朝闻言点点头,指尖揉捻便开始铮铮铮的弹起了斫良木,气旋从顾惜朝四周汇集又从指间飞出,炸得顾惜朝和谢知非四周瓦阙翻飞,那架势山雨欲来实着是哄人不轻。 谢知非见状随之埋头对着戚少商和赫连小妖他们使劲的弹着宫音,不断给自己这边的队友上持续,力争要把持续飞溅到每一个队友身上。 一金一绿两道气旋在诸人上空盘旋,气旋相接不断摩擦,瓦阙落下,黄沙漫天。 而两道气旋的主人都在埋头弹琴,黄金鳞他们这一次虽然没有被气旋卷入其中,可谢知非和顾惜朝两人这样的对决却更让他们心惊:让这两个变态对打吧,这时候谁要是用轻功上去谁就是白痴! 顾惜朝弹了一段时间后,忽然面向戚少商,手中指影翻飞,气旋汇聚在顾惜朝的指尖,然后被他对着戚少商弹过去:“逆贼戚少商,速速受死!” 那道绿色的气旋眨眼飞到戚少商的身上,看热闹看得劲头上的戚少商身形一晃,已经中了顾惜朝的宫音,戚少商立刻扶着门槛面色惨白:“呜!” 一旁的息红泪扶着戚少商的手臂急道:“少商你怎么了?” 戚少商受了极重的内伤,此刻又被顾惜朝这么一下,身似浮云、气若游丝,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连说话都困难。但紧随着谢知非继续波动琴弦,气旋在他们头上缓慢盘旋,戚少商却发现自己的内伤在渐渐好转,便对息红泪淡淡道:“我没事。” 戚少商还欲再说几句,便听到对面楼顶顾惜朝冷冷道:“琴音御人,看来门主当真是要管到底了。”戚少商这才明白自己内伤好转并非错觉,只是顾惜朝以琴音伤人,谢知非以琴音救人,这样的武学套路当真是前所未闻。 顾惜朝现在只会一招宫音揉捻,谢知非为了保证每人身上有持续也是只拨宫音。两人一个一手拨弄着高山流水一手揉宫不断,一个一手奏响平沙落雁一手捻宫不休。 一时间,安顺客栈附近的人只觉得耳边琴声铮铮不绝于耳,头疼欲裂,几欲**。 这琴音包裹内力,一边是伤人一边是救人,一会儿被伤一会儿被救本就已经让人难受非常,况且耳边充斥着不停休的琴声。即便再美妙的琴声这时候听来也不会有多好,更何况这些琴声里总有一个音色说不出的难受。 诸人只觉得这快要炸开的琴音即便没有包裹内力,也足够让他们痛苦不堪,想要就此投降了。 息红泪扶额,只觉心如柳絮、头晕目眩:“这顾惜朝用的什么魔功,为何如此难听。” 难听的不是顾惜朝的琴音,顾惜朝的琴音好听着了,难听的是谢知非的琴音。 “……”铁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这话给吞了下来,铁手对戚少商他们说道:“我只知道谢知非是以琴入武,却没想到顾惜朝也是。”说到这里,铁手皱眉:若是顾惜朝以琴入武,为何这一路都不见他使用? 死士在客栈之外围城一道墙,拦住了黄金鳞他们,赫连小妖持枪进来:“死士拦不住多久,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我的内伤正在好转。”戚少商点点头,再次看了看客栈外,黄金鳞一行人压着赫连小妖带来的死士不断往安顺客栈靠近,他们若是久留这里不会有任何好处,戚少商立刻道:“走!” 铁手闻言点点头,一手打向墙壁,那面墙立刻破了个两人并肩的洞:“这边!”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他们离开,手中拨弄得更勤快了,气旋铮铮铮的就往楼下砸去,将整条街面被顾惜朝砸得尘土飞扬,让人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是谁:都这样的,还怎么打? 偏偏他们头顶的顾惜朝一本正经恶狠狠道:“门主,你私放朝廷的要犯!若你再加阻拦,你我同门之谊就此而断!” 黄金鳞他们现在就是睁眼瞎,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停下手来认真听谢知非接下来说什么。 片刻之后,黄金鳞他们头上琴音停了下来,谢知非的声音在他们头顶想响起:“也罢,此间之事我不会再管,长老好自为之!” 等到黄沙落下,黄金鳞脸色铁青的发现:戚少商一行人,连一个尸体都没有留下!这怎么跟丞相交差? 而此时,戚少商一行人已经一路逃出思恩镇近十里,见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他们这才停下来修整。 戚少商他们跑出来的时候是和铁手一起的,但是铁手要抓戚少商复命,而赫连小妖带着死士在这里同息红泪一条线铁手想着自己寻不到好处,跑路到一半的时候铁手带着人自己跑开了。现在同戚少商在一起的,便是雷卷、息红泪,还有爱慕息红泪前来救美的赫连小妖一行人。 诸人修整片刻准备依着戚少商的意思去寻神威镖局找高风亮,最好是能搭高风亮的皇镖去京城找诸葛神侯的时候,便见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的山丘上走下来。 白衣墨发,桃簪碧冠,玉色的绢带被怒嚎的狂风卷起来在谢知非身后飞舞。 唐时清贵,名士风流! 顺着团队界面找到戚少商的谢知非淡淡道:“戚大侠稍等片刻,待我为你奏曲疗伤。” 诸人见识过扎针疗伤,吃药疗伤,传功疗伤,这才是头一次听说奏曲疗伤的。 不过之前在思恩镇上已经见识过谢知非琴音如何将他内伤舒缓的戚少商点点头,盘腿坐下:“谢门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治疗这东西并不需要戚少商打坐,不过既然戚少商打坐来,谢知非也面对面盘腿坐下:“你不必谢我,我如此亦有私心,想避免让长老因为失手误杀忠良而心存遗憾。” 然后,谢知非开始弹琴了。没人打断没有移动的情况下,宫商角,铮铮铮!徽羽,铮铮!走完一遍再来一遍! 息红泪和赫连小妖脸色一变,如果不是戚少商脸色却是在变好,他们都快怀疑谢知非这是在帮顾惜朝杀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谢知非这才放缓速度,示意戚少商已为他疗伤完毕。 戚少商运转了一下内力,只觉内力通畅无半点停滞,心中惊讶于长歌门绝学不免拱手问道:“谢门主,我有一事相询。” 谢知非正色道:“戚大侠请讲。” 戚少商顿了顿,他想到了连云寨密道的时候,他只当是顾惜朝在密道之外犹豫不决这才让他有机会逃离。 可是今日情形却让戚少商心中生出了不少的疑惑,如果顾惜朝可以用琴音杀人,那日在密道就应该直接取琴将他击毙,而不是徘徊洞外让他抓到了机会:“顾惜朝他能否在不看见敌人的时候,隔十尺的距离直接以琴攻击对手。” 会平沙落雁的顾惜朝已经不是顾惜朝,是莫问粑粑。被莫问粑粑带人追杀这么久还没死的,戚少商绝对是古今第一人!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戚少商,透过戚少商谢知非似乎看到了那些在竞技场上被对面莫问粑粑带人追得哭爹喊娘求放过的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谢知非缓缓的闭上眼睛,良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戚大侠说的没错。长老修习的功法大成之后可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如今长老虽未大成,可二十尺内凭琴音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那……”戚少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想问为什么顾惜朝明明可以隔着隧道取他性命,一路上为何从来不用自己的琴作为武器。戚少商并不傻,他很聪明,虽然不如顾惜朝那样绝顶聪明但也算得上是过人,戚少商越想越清晰越想越觉得可能,脸上一喜说道:“他……对了,他……他是在暗中帮我!” 众人神色一凛,只觉不太可能却又合情合理。 谢知非阙目长叹,煞有其事的模样:“如我所料。” 息红泪皱着眉,毁诺城破城那一日,确实是顾惜朝阻止的黄金鳞那些人的禽兽行径,可是这顶多只能证明顾惜朝不是黄金鳞那边的人,却不能证明顾惜朝在帮助他们:“顾惜朝如果一直在暗中帮我们,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没错,如果他帮我们就该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损失!”想到自己被轰了的雷加堡,雷卷站起来对谢知非沉声道:“谢门主,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会相信顾惜朝是奸邪之人,可他已经投奔傅相,根本就是心术不正!” 诸人一听又觉得似乎这也有道理,倒是戚少商垂下眼帘,心里认定了顾惜朝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眼看着这讨论的方向不往他期待的方向走,谢知非立刻张口挽救道:“这正是我前来的原因。” 等众人都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之后,谢知非淡淡的甩出自己准备好的洗白白大杀器:“前段时间长歌门突然收到一名重伤女子,女子性命垂危身上唯有一封书信。”谢知非顿了下:“书信正是长老执笔!我们救下这名女子,之后才从这名女子口中得知长老在追杀戚大侠。长歌不信长老会杀国之忠良,因此前来探查究竟。” 戚少商呼吸一滞,失声问道:“那女子是谁?” 谢知非将视线从神色各异的一行人上扫过,这才轻声吐出:“她自称是连云寨阮红袍。” 随着谢知非这句话,在场的人瞬间陷入沉默。为何红袍会没死还被运到了长歌门,难道真的同戚少商和谢知非说的那样,顾惜朝在暗中帮助他们不成。 而一旁的赫连小妖一双眼睛则是瞥向了谢知非,他脑子里没有关系阮红袍能代表什么,心里一直思索的是顾惜朝在思恩镇的时候提到的大宋兵力布局图。赫连小妖眼眸以转:难不成,顾惜朝在黄金鳞那边为的不是追杀戚少商,而是追查兵力布局图。 一次下药不能下太猛,过而不及。 谢知非等戚少商他们内心惊疑不定的时候,这才说道:“今次我观诸位言行发现长老一路追来似乎从未出琴,如若真是这般我此行试探也算有了结果。” 接着谢知非对眼眸里闪烁不定的戚少商问道:“长老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怕他身上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或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还请戚大侠仔细回想,最近可有发生非常特别的事情。” 息红泪也道:“没错,少商,你仔细回想一下,在遇到顾惜朝之前可有遇到特别的人或事特别的事?” 戚少商开始回顾被追杀之前的画面,连云寨之变的时候顾惜朝宣诏的话:“他之前说我通敌卖国…私通叛军…颠覆大宋…” 再往前就是旗亭酒肆,那里除了结识顾惜朝和偷酒以外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继续往前就是神威镖局。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神秘人,那个人给了他一把剑,那个神秘人…… 戚少商眼一凝:“…李…龄?” 赫连小妖闻言亦偏头过来问道:“兵力布局图?” “如果李龄叛国那么顾惜朝查的一定就是兵力布局图,如果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那么顾惜朝查的一定是比兵力布局图还要重要的东西。”戚少商站起来,看了看左右沉声道:“我要去神威镖局一趟!” 戚少商将自己手中的逆水寒剑抬起来,寒光闪闪,印出戚少商脸上的坚毅:“有人在神威镖局将这把剑给我,说要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后那人就消失了,我想如果没猜错,给我剑的人就是李龄!而顾惜朝要找的一定是李龄口中的那个秘密,那个秘密或许是兵力布局图,或许是别的东西,一切只有找到李龄我们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可能涉及到兵力布局图,赫连小妖顿时打消了就此离开的心思,上前道:“我跟你去。” 该蒙的蒙了,该骗的骗了。 谢知非立刻拨弄两下琴弦,一副事已毕、高人我要飘然身退的模样:“我此行任务已经完成,继续留在此处只会平添变数,知非再次先行祝戚大侠你此行能找到李龄,洗刷冤屈。年后长歌要广收天下有志学子,各位局时有空还请来白水镇林皋湖,门中事物繁忙,知非就此别过。” 谢知非说话的时候已经窜了出去,等到谢知非身形都消失了这句话才说完。 戚少商叹道:“长歌名士,不同凡响。看来我们的速度要快一些了,我们看出来顾惜朝在暗中助力,黄金鳞那边迟早也会发现,恐怕顾惜朝因此将被夺|权,到时候即便想要暗中帮助也不行了。” 就在戚少商说这话的时候,在思恩镇里私自放谢知非离开的顾惜朝正被黄金鳞询问:“顾大人,你既有此本事之前为何不用,不然我们已经杀了戚少商回命傅相了!” 哪知道顾惜朝不但没有虚心,反而一拍桌勃然大怒:“你以为这施展这东西不需要付出代价?我亏陨功力全力拖住门主的情况下你们居然也能让戚少商给跑了,那么多人手给你抓一个戚少商都抓不住,我没问你罪,你现在居然还敢来质问我!” “简直是不可理喻!”顾惜朝哼的一声,甩袖喝道:“先让大家休息,戚少商一行人不可能毫无声息的离开,让人去寻找戚少商一行人的踪迹。如果这一次还让戚少商逃了,你自己去傅相面前请罪!” 被顾惜朝丢在房间里的黄金鳞目瞪口呆:“……” 他是来兴师问罪顺便夺|权的,为什么顾惜朝噼里啪啦一顿骂下来,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感觉春节榨干了我…… 还有昨天有小天使问,是不是不买50%以上就看不到正文。 关于小天使们说的CP 万花帐号的时候会出现。本文全程清水强强(ノಥ益ಥ)攻受不写肉……谈什么攻受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比心: 一步一罪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4 00:10:50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23:37:43 傅丹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22:47:46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21:51:55 蘑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9:22:06 千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6:21:59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扎: 读者“姚黄魏紫”,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4 16:10:00 读者“蘑农”,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4 14:54:29 读者“言_银魅罗”,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13:25:58 读者“卿明”,灌溉营养液 +9 2017-02-04 09:47:04 读者“雾凇”,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09:02:44 读者“凌九宸”,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4 05:12:21 读者“月舞舞”,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4 03:14:46 读者“泉清梦”,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4 02:04:05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00:08:06 读者“”,灌溉营养液 +9 2017-02-03 23:58:26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3:56:54 读者“江上沽酒与谁知”,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3 23:44:05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3:35:57 读者“雾凇”,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3:20:05 读者“群英落帝吾观”,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3 22:58:31 读者“失控的咖啡”,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3 22:47:00 读者“新炀”,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2:23:43 读者“midsummer”,灌溉营养液 +15 2017-02-03 22:22:35 读者“慕纱”,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3 22:04:01 读者“洛落”,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36:41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32:44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32:39 读者“素鸢半暖画凉筝”,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32:33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29:54 读者“陌矢”,灌溉营养液 +50 2017-02-03 21:14:00 读者“霖语笙”,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03:58 读者“千珏”,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3 21:00:47 读者“花吻”,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3 19:48:09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人间八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回到长歌门的时候已是大雪压青松, 积雪浮云端。 占理事务的虞先生带着阮红袍在泡茶,虞先生受谢知非所托要照顾好阮红袍。据说这姑娘关系自己心爱弟子的未来,虞先生照顾得可谓是尽心尽力。 琴棋书画诗酒茶,财米油盐酱醋茶, 茶这东西当真是雅俗共赏。 于是泡茶的虞先生就把阮红袍带上了,虞先生那一套繁琐工序下来,看得不感兴趣的阮红袍只想打哈欠, 不过心中对自己不太懂的文人雅士多一分敬仰,只能憋着默默的打量四周。 玉骨瘴雾, 冰姿仙风,水晶帘外, 梨花枝上层层雪。 茶看不懂, 风景还是看得懂的。阮红袍正看得入迷,便见一只比那帘上水晶还要精致的手拨开帘幕, 离开许多日的谢知非抱琴轻咳踱步进来。 谢知非脸上淡淡却透露出一种让人舒坦的安宁, 阮红袍想要问谢知非此行如何却听到谢知非对虞先生笑道:“虞先生在泡茶?那倒是巧了, 我这里恰得一好茶待先生品鉴。” 谢知非笑起来的模样,从侧面看,衬那碧玉琼瑶美得同一幅画。于是阮红袍继续抿嘴不说话:“……” ——谢门主这样, 想必大当家一定好好的。 只见谢知非手中有一巴掌大的黄娟, 打开了看, 里面躺着些许翠如竹的茶叶。 茶叶其形扁平匀直,其色翠绿油润,味似醍醐, 形美如花。虞先生双手捧过来再三辨认,这才小心的询问道:“可是蒙山茶?” 谢知非笑道:“虞先生好眼力,这乃是蒙顶石花。” 蒙顶石花,制二十斤装十八锡罐为正贡茶。谢知非手里这一份,是他日常茶馆任务时漏下来的任务物品,也不过是够三人多喝几口的量而已。 如今赵佶执政多年,天子喜茶民间尤效,制茶之艺日精,斗茶之风日盛,分茶之戏日巧。每年贡茶都会有所变化,可蒙顶茶是从制成之日起便雷打不动的正贡茶。 偏偏极品蒙顶茶中的甘露、黄芽、石花产量过少,满足进贡尚且吃紧何况流出民间。 谢知非给出的这一份蒙顶石花,谓之价等黄金尚嫌过少。虞先生生怕谢知非反悔,接过来后手下不停立刻开始冲泡,同时虞先生对谢知非和颜悦色道:“蜀土茶称圣,蒙山味独珍,托门主的福,我有生之年竟能品上一次极品蒙顶石花。” 谢知非笑了笑不说话:老板娘那个小茶肆当真是藏龙卧虎,极品蒙顶石花算个什么,梨花绒和精品排骨这种东西还可以找茶肆里喝茶的‘奸商’换隋道书和秦铜鼎这样的传世珍品! 虞先生喜滋滋的将茶泡开,分别递谢知非和阮红袍一人一盏,茶盏中汤色嫩绿明亮,叶底匀整饱满。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来也会吟,抄了那么多茶典茶诗,即便谢知非知道自己吃到嘴里依旧没什么味道,可看着便觉得心情愉悦,倒似明悟了几分雅趣:“机缘巧合所得,与虞先生共享。” 阮红袍一愣一愣的,她惊诧于虞先生手中那汤韵匕到底是怎么弄的,居然使得汤纹水脉呈现出一朵花的模样来,眨眼又见那纤巧如画的花儿须臾湮灭。 “……”阮红袍双手捧着茶盏小心的喝了一口,心里想着这些个文人实在是太会玩,喝个茶还能喝出这么多花样,倒是大开眼界,便听到虞先生在对面抿一口之后摇头晃脑的说:“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插不上话的阮红袍默默的再喝一大口:“……” 没喝出什么特殊的地方,阮红袍闭嘴回味两下,好像有点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阮红袍疑惑的喝完最后一点:这茶真的比金子还贵? 谢知非喝了两口,展眉一笑,对陶醉其中的虞先生说道:“此番若说门务有伤风趣,不过事态紧急,我也免不得焚琴煮鹤一番。” 虞先生了然笑道:“哈哈,我说门主为何来拿这等好东西来找我,原来是这才回门又要远行。” “还是虞先生知我。”谢知非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无署名白色信筏:“请先生过目这封信。” 阮红袍看着那封信从谢知非的手中转到虞先生的手中,心里饶心饶肺的想要去看信上的内容,却又顾及到虞先生平日的唠唠叨叨不敢过去。 而虞先生在打开信之后先是惊疑一声,因为在信之中还有一封信,上面是诸葛神侯的小印。 诸葛神侯那是朝中元老,清流之首,如此一来这封信必定不一般。 虞先生快速将诸葛神侯小印里那封信读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之前只道顾惜朝想要推翻傅宗书需要个十年八载,却没想到顾惜朝尽然这么快同神候府的人找到了扳倒傅宗书的方法。 傅宗书此人,当真是国之蛆虫,该杀! 虞先生小心的折叠好信件,重新递回给谢知非:“这事涉我大宋国运,门主此行不得不去。门主尽可放心离去,门中事务我必尽心竭力,绝不耽搁来年收学子之事!” 说道这里,虞先生心有戚戚道:“惜朝为了找到扳倒傅宗书的证据,居然自己一人打入奸相阵营,其中凶险只怕非你我一言两语所能道出。为取信奸相,怕是惜朝做了不少违心之事,苦了那孩子了。” “国之栋梁,当负其重,先生应该为长老高兴才是。”谢知非良久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对着皱眉苦思的阮红袍说道:“阮姑娘当日所托如已水落石出,长老千里追杀戚大侠是为了取信傅相,并找到能让傅相身败名裂的秘密。” 说完谢知非也不管神色变得跟调色盘一样的阮红袍,扭头对虞先生说道:“倘若神候府此次顺利或许能一举铲除傅宗书这个毒瘤,只是他网罗了不少魔道妖人,只怕他见事不成而反扑,局时陛下或有危险,神候必定也是作此想这才邀我往京城助长老一臂之力。” “我要去!”阮红袍终于说话了,她脸上依旧带着怀疑,语气却是坚定:“请谢门主务必带我前往京城!我需要见到大当家!” 谢知非轻轻的叹口气:“自然。” 冬季的汴京败荷零落,衰杨掩映。 因事涉机密,谢知非带着阮红袍悄悄抵达京城后并未赶在日落前从城门进去,而是在入夜之后找到城外诸葛神侯安排待命的铁手,在他的带领下从借轻功错过城墙上的巡逻队伍,一路小心掩饰进入神候府。 神候府内,诸葛神侯已经等候谢知非许久。 诸葛神侯虽然年近七旬却具有一张孩子般俊朗的容颜,年岁没有让他苍老只是让他更显清癯,白色长袍无风自动,黑色长辫垂落腰腹。 这个人是武林之贤、侠道之师,本该退出朝堂的诸葛神侯因不忍大宋江河日下依旧为社稷奔走,可多年来朝堂风气不正,过得了科举的奸邪小人把持要职,过不了科举的忠良之士流落绿林,偏偏北方的金国日渐强大并有狼子野心,让诸葛神侯每每暗叹时不与宋。 直到顾惜朝出现在诸葛神侯面前。 诸葛神侯一生看人从未走眼,顾惜朝本性亦正亦邪原不是诸葛神侯看中喜爱的后辈,可在顾惜朝之后还有谢知非,以及谢知非一手建立的长歌门。诸葛神侯对顾惜朝便多出了一些期待,追杀戚少商正是一次试探,是让顾惜朝给他的投名状,而顾惜朝写出来的投名状在诸葛神侯看来非常满意。 长歌门匡扶正道兼济天下的理念是诸葛神侯所赞许的,因此诸葛神侯虽未同谢知非见面却也心生赞许,如今一见只觉无情所言不差。 眼前之人黑白分明,丰神俊朗,只可惜身患重病无法入朝堂,否则他必多一力,诸葛神侯对闷声咳嗽的谢知非道:“让谢门主奔波了。” 谢知非亦是回礼:“神候!不敢当!” 诸葛神侯点了点椅子让谢知非入座,这才说道:“此间原委想必门主已经通过无情的密信知道了,顾奉郎从傅相的信中推出秘密在逆水寒剑里,并联系戚大侠将其取出。我听铁手说门主的琴音可以护人安稳、救人性命,局时若有危险还望门主能保护陛下安危。” 诸葛神侯能同傅宗书和蔡京这些人缠斗这么就不落下风,可谓是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在得到傅宗书通敌叛国的罪证之后,诸葛神侯便让顾惜朝带着戚少商一行人假装消失实着是偷偷潜入皇城。 而顾惜朝和戚少商一行人同时失踪,猜疑如傅宗书定然会有所行动。诸葛神侯摸不清傅宗书那里的行动,但是摸清最近京城多了些什么人还是可以的。 很快,金国使者便进了诸葛神侯的视线,诸葛神侯让追命和冷血跟在金国使者之后,从而掌握了傅宗书安排的动手时间。 大宋日渐衰落,昔日扶金抗辽养虎为患,诸葛神侯已感到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力挽狂澜。可是他认识的有志之士却难以进入朝堂,如今出了一个顾惜朝,以及顾惜朝身后风气颇正的瞄准了朝堂的文士门派长歌门。 得到顾惜朝投名状的诸葛神侯恨不得顾惜朝立刻成长起来,也好分他许多重担。 因此诸葛神侯让无情邀请谢知非一同来护驾,明则保护皇帝,实着让长歌门进入赵佶视野。不但希望让顾惜朝能高升,也希望长歌门日后出来的志士能更快的融入大宋朝堂核心。 诸葛神侯对谢知非意味深长的说道:“局时门主一定要好好保护陛下。” 长歌门本就同朝堂息息相关,护驾之功岂有见着了不分一羹的道理,谢知非了然于心笑道:“一定。” 保护的重要性自然要在有一定危险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最好是在生命垂危千钧一发之际将陛下救下来那才更显救驾之功到底有多重。 诸葛神侯这个好好保护实在是别有深意…… 谢知非同诸葛神侯相视一笑:同道啊! 追命在门外抓耳挠腮,这师傅和谢门主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出来。 想到他们要对付的是老奸巨猾的傅宗书,追命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蹲在一边撑着下巴:到底为什么还不出来啊,他要找师傅说事! “你怎么在这里。”无情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来,吓得追命魂快掉了一半。 追命立刻起身,看到隐在暗处的无情和铁手,乖乖道:“师兄,我找师傅有事!” 无情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对追命道:“师傅正忙,你有什么事同我说。” 同师兄说那还是算了吧,追命眼睛一转:“也没什么大事。师兄,我先走一步!” 待到追命离开不久,同诸葛神侯隐晦的交流了一下护驾心得的谢知非从房间里出来。 无情同谢知非告了一声礼直接进了诸葛神侯的房间,似有要事,而铁手则是过来邀谢知非同他一起去喝酒:“少商他们也在那里,大家听闻谢门主来了都想邀你过去。” 谢知非点点头:“长老可同在?” 铁手也是在顾惜朝失踪后,回到京城神侯府见到顾惜朝和戚少商一行人,这才知道顾惜朝是他师傅安排去傅宗书那里的卧底。 想到雷卷他们对顾惜朝的排斥,铁手一阵沉默。当知道一切再来看顾惜朝行为,没有太多的过错,顾惜朝做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 可是那些逝去的人命不是假的,只要想到这里,铁手心里便难受。 铁手心疼顾惜朝现在被人排斥的处境,又隐约害怕顾惜朝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铁手最终长叹一口气,对谢知非说道:“顾奉郎他不喜饮酒,之前我过中庭的时候见他在那里看书。” 铁手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了,那是在为顾惜朝鸣不平。 知道一切的谢知非心里百味陈杂,长老这演技到底骗过了多少孩子?现在连铁手都从心里这么向着顾惜朝,简直可以预见日后顾惜朝拥有了护驾之功,在赵佶那里如何得龙心,又是如何在朝堂得势混得怎样的一种风生水起…… 谢知非对面色纠结的铁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长老不会难过,你也不必难过。” ——不喝酒那是因为你们一群人没有他想要继续深交的,绝对同排斥不排斥没有任何关系,你难过错方向了啊孩子! 告别被顾惜朝骗得不轻的铁手,谢知非直径去找庭院里看书的顾惜朝。 路过几个拱月门之后,谢知非便到了中庭。 一身青衣的顾惜朝坐在走廊上接着灯笼的微光,静静的靠着看书。橙光映颊、眉目如画,端的是潘安在世、公子无双。换做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大约就是:男性公敌! 再联想到之前的铁手的话,如今的顾惜朝已经成功将自己洗白成为了大宋甘心违背心意潜入敌方阵营,打入敌人内部,获得推翻敌人核心机密的少年英豪。这设定…… 谢知非心里默默的给顾惜朝贴上了新的标签:男女杀手! 而庭院的角落里一个名字被系统字体盖住了的姑娘站在腊梅树前赏梅。 那姑娘体型婀娜,即便看不了脸也知道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与其说是赏梅不如说是看人。 谢知非认真看了下将女子头遮住了的八个大字【资质极佳,天资纵横】 “……”看到好苗子就心动的谢知非向顾惜朝走过去,顺势挨着顾惜朝坐下,示意道:“庭中那姑娘是谁?” 顾惜朝手中的是一本秦时兵书的修撰本,修撰的人正是抄得昏天黑地才修撰完的谢知非。 兵书精妙,往日让他看得如此入醉的字句现在确是个个生涩难懂,听到谢知非的话,顾惜朝皱眉道:“她的丫鬟和毁诺城息城主是姐妹,她自己的身世倒是一直不说。虽然她不说,铁手他们也不说,可依我观之前诸葛神候他们的神情,这姑娘只怕就是傅相的女儿傅晚晴。” 谢知非哦了一声,继续道:“她一直看着你。” “……”这话不用你说! 顾惜朝将手中的兵书翻来覆去看不入半字半句,只能将之放到一边。 想到傅晚晴为什么这个偷偷的看他,顾惜朝便觉得瘆得慌,他对心善坚强的傅晚晴有一些好感,可是想到傅晚晴的身份,顾惜朝倒宁愿被傅晚晴恨着盯,也不愿被傅晚晴爱着看:“门主知道,傅相是以什么条件让我去追杀戚少商的么?” 原本同雷卷他们一起喝酒的戚少商只要想到顾惜朝那么一切均是身不由己,而让顾惜朝手满鲜血被雷卷他们排斥的原因是为了大宋,戚少商便不放心让顾惜朝一个人呆着。 酒到中途,戚少商找个了由头从那边溜过来,虽然经历了许多误会,但是戚少商还是想通顾惜朝做知己。于是找过来的戚少商直接坐到顾惜朝的另一边:“什么条件?” 顾惜朝抿唇半响,这才说道:“傅相承诺,若我追杀戚少商事成,便是他的东床快婿。” 戚少商和谢知非闻言看向庭院中的傅晚晴,庭中的傅晚晴似乎再看腊梅,眼角却瞟向了这边。见谢知非和戚少商看着她,傅晚晴立刻又将眼眸对准面前的腊梅,耳朵上绯红一片。 这模样…… 谢知非问道:“她已经知道了?” “……”顾惜朝冷笑道:“不然呢。” 谢知非一愣:“你要娶她?” 顾惜朝沉默了:“……” 没有当街卖艺的顾惜朝和傅晚晴之间在一切开始之前没有过多的交集,之后也只是有些好感,自然谈不上倾心相许。眼看着傅宗书就要倒台了,傅晚晴虽然漂亮却还不到能让顾惜朝动心到给自己找一个潜在危机的地步,为了美色斩断自己前程,顾惜朝绝对不会去做。 “……”将顾惜朝拒绝的沉默误解为默认的戚少商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沉重的拍了拍顾惜朝的肩膀,对顾惜朝笑道:“她是个好姑娘,你们成亲以后一定会恩爱的。” 这下顾惜朝已经完全不想张口了:“……” 傅晚晴是个好姑娘他知道,慈悲心善还特别坚强。但是顾惜朝宁愿一辈子单着也不要娶一个潜在的危机,更何况傅相给他的任务,顾惜朝不但没完成还直接将戚少商放了无数次。 可是即便如此,顾惜朝也不愿意直接去对一个他有好感的女孩子说残忍的话! 顾惜朝和戚少商心里各自装着自己的心事沉默,而谢知非则是心里美得冒泡,大义凌然的起身道:“这件事,长老便交予我来吧。” ——让你们变成师叔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傅晚晴没有内力不会武功不要紧,谢知非可以传功。 谢知非瞄准了傅晚晴最重要的便是傅晚晴精通医术,仁者慈心,而且因为出身的原因精通琴棋诗画,若是收为弟子只需传功一两次便可以让傅晚晴学习相知心法。 一身飘逸的谢知非抱着琴往傅晚晴那处慢慢走去,假意观花的傅晚晴见掩饰不过只得面对谢知非做了一个福:“谢门主!” 谢知非点点头:“傅小姐可愿拜我为师,习我长歌秘诀行世救人?” 傅晚晴一愣,诧异道:“谢门主知道我是谁。” 谢知非淡淡道:“是。” “……”这下傅晚晴低下头不说话了。姑且不论她是傅宗书女儿的这个身份,收徒弟,尤其是武林高人收徒弟那都是从小时候潜力初显的时候收徒,向她这么大,是不会有人收徒的。 傅晚晴埋着头不敢看谢知非,许久之后这才诺诺道:“我是傅相的女儿,谢门主为为何要收我做徒弟。” 谢知非淡笑道:“这世间最难之事便是出淤泥而不染,傅小姐品性如莲暗合我长歌门宗旨。” “世风坎坷,正道沧桑,长歌门相知一脉需仁心救世不起丝毫杀念才能习成。我原以为此一脉将于我手中断绝传承,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傅小姐,你可知,你我今此一面实乃天意成全。” “天意……天意……”傅晚晴将这句话在最终咀嚼许久,一边想到自己父亲为了私利残害忠良不说,现在居然不顾大宋社稷天下安危要引狼入室;另一边想到自己一心向往铁手和顾惜朝这样的英雄俊杰都视自己如拖累,唯恐避之不及,自己何苦长追不舍惹人笑话。 一时间,傅晚晴只觉自己若是学得谢知非那神乎其神的绝技,他日多救一人也是为父亲赎罪,傅晚晴便立刻对着谢知非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弟子傅晚晴拜见师傅!” 【精英弟子1/2,奖励:精英弟子·傅晚晴】 “起来罢。”谢知非虚托了一下傅晚晴,心里顿时觉得奇怪。 ——为何这一次,他没有收到长歌门大佬们的愤怒。难道大哥门的大佬门对他的作为特别满意? 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谢知非:“……” 总觉得不太真实,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比心: 叶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0:17:46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1:40:26 尤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3:31:40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00:27:49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14:06:27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霖语笙”,灌溉营养液+12017-02-05 16:38:35 读者“姘存按”,灌溉营养液+302017-02-05 16:01:16 读者“宫玖”,灌溉营养液+12017-02-05 14:06:28 读者“妖精”,灌溉营养液+602017-02-05 10:27:10 读者“夏天的冬瓜”,灌溉营养液+202017-02-05 08:45:52 读者“帅比小黄叽”,灌溉营养液+102017-02-05 08:17:48 读者“奈落”,灌溉营养液+12017-02-05 01:59:36 读者“木木枝枝”,灌溉营养液+102017-02-05 01:34:06 读者“绿杨烟外晓寒轻”,灌溉营养液+22017-02-04 23:42:09 读者“雾上云竹”,灌溉营养液+12017-02-04 23:37:31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2017-02-04 23:07:41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62017-02-04 22:22:51 读者“当年”,灌溉营养液+32017-02-04 20:58:42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12017-02-04 20:13:36 读者“正阳小叽萝”,灌溉营养液+102017-02-04 20:04:22 读者“九卿”,灌溉营养液+102017-02-04 18:40:15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人间九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已经被大佬们的愤怒给吓怕了的谢知非默默的想了许久, 依旧觉得长歌的大佬们要么是蓄力待发,不出则已一出惊人直接来个大招,比如青莲剑仙李白清绝影歌五剑合一劈过来什么的。要么就是长歌门大佬们直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根本不看他, 在大佬们的心中其实早已将他踢出了长歌的团体。 ——不是自己的弟子,自然也不存在生气一说! 想想看,似乎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戚少商是一个小核心, 酒席上每一个人都和他有点关联,戚少商一离席, 不久铁手跟着也过来了,之后息红泪、赫连小妖这些人统统跑过来。 喝高了的赫连小妖居然拍着顾惜朝的肩膀:“兄弟, 我一直想说我看好你。叛国之人, 就该错杀三千不放一个!有前途!以后有什么事,同我说, 朝里面就少你这样的文臣!” 一群人借着酒劲对顾惜朝一阵真情告白之后, 憋笑快憋出内伤的谢知非在铁手的带领下告别了庭院里的一群假疯子, 去了自己在神侯府的临时厢房。 以需备战修整为名,谢知非拒绝见客。关门关窗放下帐幔,盘腿打坐弹琴奏乐然后开始呼唤来这世界之后几乎消失了的系统:“系统, 杨门主和青莲剑仙他们指定给我寄什么东西过来了?” 系统沉默了一段时间, 在谢知非就要以为系统会像伊万那样忽视他存在的时候, 系统回话了: 【暂无负面状态及技能。】 这话说得,大佬们还会……谢知非一愣,做得好就有奖励做得差就有惩罚, 这是御人基本之道,大佬们不肯不晓得。可是之前他面对的一直是大佬们的愤怒,害怕起来反倒忘了这些人并非常人,怎么可能会毫无缘由的生气。 于是谢知非立刻追问:“难道他们给我的,还有正面的东西?” 系统隔了很久之后传出一个电子音: 【…系统繁忙…繁忙…忙…】 他八大姨的! “……”谢知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系统这回话已经很明显了,大佬们肯定有给他一些别的东西,只不过被系统给默默的吞了,留给他的就是一些负面的系统吞不了的渣渣。 谢知非气得直咳嗽,对系统咬牙道:“把东西给我!” 【…系统故障…】 电子音再次响起来,不过说出来的信息让谢知非恨不得找到系统的真身把它给砸了。 故障?故障还能这么清晰这么巧全都避过了? 谢知非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淡淡道:“你是智障吗?” 【…系统正在维修…】大约是听出了谢知非语气中的压抑,系统在滴滴滴一阵响声之后,对谢知非说道: 【维修完毕!刚系统主机受到不明人物攻击,各门派寄与侠士谢知非的邮件物品被迫清零,等待修复!】 故障和黑客当真是莫名其表被甩了一个大锅,系统这话简直是不打自招。 “看来你是把我当智障了。”谢知非捂着胸口,气得快晕过去了。 大佬们百分百给他寄过东西,说不定还是很不错的东西。 想到这里,谢知非觉得自己可以叠上一个狂暴的状态。谢知非艰难的拉回自己的理智,被吞了就被吞了吧,依系统黄世仁在世这个尿性,想要它吐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看看自己到底与哪些东西失之交臂了。 良久之后,心肝肠肚疼得要碎开的谢知非缓缓道:“咳咳,既然只是物品清零,那信件内容至少还在吧,咳,大佬们寄东西总提了一些要求吧,把他们的要求给我看看。” 【……】系统趁着刚才的时候,已经将那些门派掌门江湖人士给谢知非的,还没被他吞噬的全吞了。 它是系统,虽然能从谢知非在各个世界穿越完成任务中获得的能量来补充自己,但好东西谁也不嫌多,更何况系统升级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仅凭谢任务获得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恰谢知非从来没过问,系统便消消的瞒了下来,将那些东西全部收来孕养自己。 即便系统心里郁闷被谢知非知道了,以后不可能再随意享用那些东西,到底因为第一次这样有些心虚,便将李忘生这些人让它传给谢知非的话以信件的形式呈现在谢知非面前:【请接收邮件!】 谢知非连忙点开邮件界面,这里面除了他操控着其他号给长歌邮寄的金钱材料外,又多出了三十多封未读信件。 最下面那一封上有两个字,金钱。随之往上,有装备、武器、秘籍……谢知非甚至看到了化玉玄晶…… “……”谢知非打了那么多副本也没见过多少玄晶,而且一个都买不起。 看到那四个字的谢知非立刻捂住嘴,只觉晕头转向、头目眼花,他的玄晶呐! 系统这到底是吞了多少好东西! 玄晶是个当自无愧的好东西,谢知非不敢第一下就点开那封邮件,他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想要自杀。 谢知非颤颤巍巍的点开排在最下的那封未读邮件,寄件人是祁进: 谢知非,本座偶知你在方外世界传我纯阳道统扬我纯阳道法,吾等深感欣慰。听闻你遇到资金困境,现我让门人取来黄金五万两以缓你燃眉之急。我纯阳乃是名门正派,切勿学那绿林之人行径去占他人山头夺他人道场毁我纯阳清誉。否则,我手中剑绝不放过任何堕我纯阳声望之人! ——紫虚子·祁进。 谢知非默默的点了删除,把这封糟心的邮件清理干净:“……” 在陆小凤世界的时候,为了方便快捷,他不但抢了别人的底盘占了别人的道场,还直接威胁别人的弟子改投门派,最后甚至变相的抢了整个白云城城主府上的多年积累。 谢知非估摸着,祁进见他收了钱还做出这样的破事,差不多已经把他同强盗绑在一起了。如果不是隔着世界,指不定纯阳宫里面已经出现一个祁进颁发的日常新任务:大战·谢知非! 删了祁进的邮件,谢知非的目光在化玉玄晶这四个字上徘徊了许久,始终不肯挪开。 ——早看晚看心都会疼,还是早点看吧,看了最心疼的再看别的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点开邮件,主题是化玉玄晶,而附件里面是空的,这宝贝已经被系统吞了。 谢知非瞥了眼寄件人,是谢云流。 谢知非,我听闻你机缘巧合在别的世界开纯阳道统。我这有一枚来自烛龙殿的化玉玄晶,先寄与你,你若收下便要应我一件事,你若不收便当做没见到。我亏欠我那徒儿洛风许多,更害他英年早逝,甚至没有弟子传他衣钵。你替我为他寻一名心智资质上佳的弟子拜他为师,局时我将再给你两百枚乌金陨铁。可若是你收下玄晶却不做事,老夫手中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剑魔·谢云流。 谢知非看得一口血:“……”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啊! 虽然谢云流给过来的是八十级未合成橙武材料,在没有藏剑山庄的情况下无法合成一把橙武,可那好歹也是玄晶是两百个陨铁! 就算是放着看,那也是相当爽快的啊! 看到这里,纯阳宫其他大佬们的信谢知非也不想一一看完。 纯阳宫身为国教,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连谢云流这个从纯阳净身出户的人都是一枚玄晶说给就给。 觉得生无可望已经是一条咸鱼的谢知非靠着床使劲的喘气,慢慢的平缓自己的气息:这信看了揪心,不看更糟心,简直太折磨人了。 停顿了一会儿,谢知非打起精神来,一封封删看完纯阳宫大佬们的邮件,接下来呈现在谢知非面前的便是七秀仙子们的邮件了。 七秀们寄信过来的第一个人是萧白胭,邮件上的名字和祁进的一样,都是金钱。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非代理掌门的祁进可以给那么多,做过代理掌门的萧白胭只怕更多。 当下谢知非立刻决定:还是不打开来折磨自己了,删! 再往下是高绛婷的邮件,在邮件主题上面,谢知非居然看到了盈缺。 盈缺? 谢知非眨了眨眼再看过去,依旧是那两个字,谢知非感觉自己被雷劈得整个人外焦里嫩:“……”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盈缺吧? 不过想想高绛婷和杨逸飞是青梅竹马,长大之后还是乐理知音,被别人共举为世间最妙的手。 高绛婷被康雪烛残害之后,那时候还不是长歌门门主的杨逸飞冲冠一怒,直接跑去恶人谷找到康雪烛并且一顿吊打,打得康雪烛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王遗风出手相救直接狗带。 此时此刻谢知非的心已经不只是滴血,而是同泥石流一般的绝望。 打开邮件,一眼浏览完的谢知非当真是欲哭无泪。 当他以为化玉玄晶已经是最让人疼心之物的时候,系统给他一巴掌告诉他还有更疼心的,如今最高级的大橙武连毛都没摸到就成别人肚子里的东西了。 只见空荡荡的邮件中这么写道: 燕秀弟子谢知非,听闻你今所在之地道消魔长。我平生最恨魔道妖人,更恨花心滥心负心薄幸之人……往事不提也罢,你只需记住,在那边定要扬我七秀威名,灭了那些个妖人的嚣张气焰,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听闻你不喜金钱凡兵,我这里有逸飞赠予的宝琴盈缺一张,若你能杀了那负心薄幸的快活王,即便是青玉流我亦可以为你寻来! ——琴魔·高绛婷。 宝琴盈缺!宝琴盈缺! 虽然谢知非现在是一个不敢切莫问的相知,但是看一看摸一摸也是很好的。 谢知非默默的咽下自己倒了嘴边骂人的话,对系统商量道:“……你拿去了就是你的,我只要求你现在把盈缺吐出来,我摸一摸就还你。” 系统经过之前被谢知非拆破的小心虚之后,现在已经稳住了阵脚: 【邮件物品清零,静待修复!】 “你狠。”谢知非咬牙切齿:最好不要给他机会抓到小辫子,否则他一定让系统好看。 谢知非眼睛一转,心理便想到了办法,脸上却一副无可奈何的妥协。 邮件看到这里,谢知非实在提不起精神继续看其它邮件,只怕又看到了什么让他欲死的内容。 只不过现在他还在逆水寒世界填长歌门的文坑,为了避免莫名其妙的踩雷让下个世界来大姨父什么的,谢知非到底强撑着坐直了,慢慢的将信件一路删到最上面。 这接近三十封信件里,来自长歌门的居然只有一封,而且主题上面显示的居然是《素书》。 不过这一本传世古籍也逃脱不了被系统吞了的命运,邮件里是空的: 一心弟子谢知非,你所行之事我已知晓。我长歌门下素读古人书,求修身道;友天下士,谋救时方。听闻你所在之地朝廷江河日下,外敌环视、国之将覆,我等虽不同享一月亦然痛心。望你能广集天下有志之士匡扶正道,扶国厦之将倾,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已从叶掌门处得知你占人道场开纯阳,引入魔女成七秀的行径……事有大小轻重缓急之分,国之存亡绝非儿戏,望你好自为之!【注】 ——有剑相知·杨逸飞。 这信里面就算杨逸飞对他的期待最高,力挽狂澜、扶国厦之将倾什么的。可又属杨逸飞的要求最容易,因为他至少知道了杨逸飞的要求是什么,不会像前面两个文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弄得做了事之后好处没得到还被弄成了仇恨。 “……”想到这里,谢知非默默地揉了揉额头,信看到这里的他也算是知道之前为什么大佬们那么生气了。 估摸着都以为自己是拿了他们的东西却不好好办事,或者直接以为他是故意为之,大佬们对他要是能好得起来那才是怪事。 现在的他和窦娥有什么区别?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语气空虚:“系统,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我的钱,我的玄晶都已经被你吞了,但是我的好名声呢?” ——他每个号别的不好说,至少在他A以前门派声望绝对是尊敬的。可是现在,谢知非不用想也知道七秀和纯阳那一定是仇恨状态。 【挖坑不填的作者没有好名声。】末了,系统还要加一句【也不享有人权!】 这强词夺理的本事,当真是举世无双;这厚颜无耻的行径,当真是盖世无敌。 系统脸皮太厚,谢知非瞠目结舌之后唯有一句:“那他们送东西过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系统理所当然回复道:【侠士并未询问。】 谢知非累得已经没脾气了:“那下次有人邮寄邮件给我,劳烦提示一下。” 【……】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像是同意了谢知非的要求,传出来一声电子音:【…叮…】 看来这个电子音就是以后的提示音了,谢知非松了口气,还欲继续同系统说,便听到敲门声: “扣扣扣!” 谢知非立刻整了整衣服,抱着琴坐到桌子旁边,勾起琴弦铮的一声响:“进来吧。” 门随之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袭青衫的顾惜朝走进来。看到还没挂起来的帐幔,心里不免生出疑惑。 依他对谢知非的了解,谢知非需要以琴续命,可谓是是昼夜弹琴不休,即便累了也只是浅寐片刻然后继续弹琴,躺床上去,绝对算得上是怪事一桩:“门主适才在休息?” 谢知非装模作样的叹道:“些许疲惫,现已好了。” 顾惜朝闻言伸手探出两指放到谢知非手寸关尺三部:“我看看。” 对于顾惜朝而言,在乎的人自然是认真对待,比如说他的恩师虞先生,比如为他奔走的谢知非。 想到思恩镇,想到死而复生的阮红袍,顾惜朝心里一软:“我知道一些医理,比不得大师到但至少赶得上做个游医。” 【侠士顾惜朝同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莫逆之交】 谢知非立刻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顾惜朝这一探顿时发现谢知非脉象中取均无力、细软而沉,按重一些有空虚、柔弱而滑的脉象。谢知非虽然身虚体弱,但内力雄厚按理不应该如此。 顾惜朝皱眉半响这才收回手,对谢知非说道:“从脉象上看,门主气血两虚,想来是因门主近日多处奔走没有停歇,怕是损了元气。此间事毕之后,门主还需静心疗养,你那新收的徒弟精通医术,我这就去唤她过来。” 谢知非懵逼的看着顾惜朝袖子甩甩,潇潇洒洒的走出去,片刻之后将如今同他一般琴不离身的顾晚晴带了进来。 脸色有些白的傅晚晴进来探了探谢知非的脉搏:“师傅,我去为你抓药。”说完傅晚晴抱着琴又离开这里,眉目间似乎夹杂着丝丝愁绪。 任何一个人在知道别人要对付自己父亲的时候都不会好,即便知道自己的父亲罪不可赦,可是亲情又岂是简单忠义二字能盖过的。 傅晚晴能做到不通风报信,自己将自己圈起来已经非常不容易。 谢知非叹了口气,对顾惜朝问道:“你来找我,可是为了明日之事?” 顾惜朝点了点头。 他这一生从出身开始似乎就看不到未来,贱籍世传逢不赦。他可以比别人聪明,可以比别人努力,但是他不能读书,因为学堂不会收一个妓|女之子做学生,即便那些老师教的他听一遍便能明白。后来他的人生遇到了转机,被罢官的虞先生喜爱他的资质,愿意收他做弟子,甚至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来专门将他母亲从青楼中赎出来。 顾惜朝母亲获得自由后不久便去世,从那之后顾惜朝便觉得他的人生定然是与众不同的。 奴隶可以做宰相可以做将军,可以名流千古,他为什么不可以?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打那时候开始,顾惜朝更加认真学习,只要是他能接触到的都要学会,他在等待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 而现在,顾惜朝从没如此接近那机会,只要想到明日之事顾惜朝心中便不能平静。 顾惜朝的手在袖中紧了又紧,最终话到嘴边却变成内容:“辽太子那里风平浪静,而明日陛下接见辽使,局时傅相若真要黄袍加身夺|权篡位便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揭穿他的最好时机。傅师侄孝其父,难免心神不安,需要门主的开导一番。” 谢知非笑着咳了一声:“看晚晴那模样,分明是长老已开导过了,何须我做多余之事。” 顾惜朝莞尔,并不推脱也不解释,似乎是默认了。 顾惜朝抬起右手,在手背上有为明日打造的指骨钢甲,银色的钢甲尖端闪着锋利的光,让顾惜朝忍不住现在就想将斩良木取来弹奏一曲:“我观门主心不在焉,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谢知非淡淡道:“我总担心,事有变故。” 那傅宗书虽手握兵权想要挟持天子篡位,不过明日皇宫之门一关,宫内有谢知非暗中保护皇帝,又有戚少商和诸葛神侯这些伏兵,况且禁卫军再不济也不全是食素的。 等到那傅宗书的兵马进来的时候,早已尘埃落定。自觉并无不妥的顾惜朝笑了笑,仿佛护驾之功已在眼前不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不是神人转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致,门主也未必太过忧虑。” “……”谢知非沉默的点点头,他来之前一直想着提醒顾惜朝一件事,不过来之后先是收徒弟后是扒系统,现在反倒是忘了。 谢知非心里发慌: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现在大家明白为什么大佬们生气了吗 因为不知情的大佬们以为谢知非是个骗子,东西倒是无所谓,在他们眼里,谢知非差不多快成为小人了 默哀 收到红包的小天使快举手! 小天使们必须明白一件事,系统他不是卖萌的,所以系统自己不犯错谢知非没法威胁他。 系统是可以升级的,为了升级起了贪念,这就是谢知非以后威胁系统按照自己想法来的把柄……大佬来了邮件谢知非就可以回信,就能洗白自己,但是系统肯定会过目,所以谢知非要先示弱,不然一切免谈 明天反转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小天使的地雷,?(°?‵?′??):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00:12:21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5 22:46:52 燃烧的羽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5 22:45:40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5 20:52:56 宫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5 14:06:27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5 00:27:49 尤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4 23:31:40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4 21:40:26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4 20:17:46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づ??????)づ: 读者“霖语笙”,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15:38:31 读者“阿茂茂”,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6 14:42:21 读者“九十三”,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6 12:53:30 读者“王钰涵”,灌溉营养液 +40 2017-02-06 12:32:25 读者“子潇”,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01:45:47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00:26:54 读者“榷乌”,灌溉营养液 +40 2017-02-05 21:25:14 读者“夜寒”,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5 21:05:44 读者“叶叶”,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21:02:20 读者“寻找永恒的静谧”,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5 21:01:14 读者“云音泛天”,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5 20:55:28 读者“岚C岚”,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20:10:32 读者“小鱼干的忧伤”,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18:08:03 读者“霖语笙”,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16:38:35 读者“姘存按”,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5 16:01:16 读者“宫玖”,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14:06:28 读者“妖精”,灌溉营养液 +60 2017-02-05 10:27:10 读者“夏天的冬瓜”,灌溉营养液 +20 2017-02-05 08:45:52 读者“帅比小黄叽”,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5 08:17:48 读者“奈落”,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5 01:59:36 读者“木木枝枝”,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5 01:34:06 读者“绿杨烟外晓寒轻”,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4 23:42:09 读者“雾上云竹”,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23:37:31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23:07:41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 +6 2017-02-04 22:22:51 读者“当年”,灌溉营养液 +3 2017-02-04 20:58:42 读者“韶华倾负”,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4 20:13:36 读者“正阳小叽萝”,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4 20:04:22 读者“九卿”,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4 18:40:15 。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人间十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绛帻鸡人报晓筹, 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初唐,王维早朝大明宫之后感慨朝拜时的庄严华贵,谢知非曾在陆小凤世界感受过皇城真正的威严, 但是那一次他没有真正的进去金銮殿。 而现在谢知非虽然也没有进入大庆殿,却能看到里面的威严。文武百官盛服列与于左右,侍卫兵甲寒光闪烁。 那些侍卫里面有伪装的顾惜朝和戚少商一行人, 而谢知非则是带着自己新晋私人治疗傅晚晴藏身于众乐师之中。 那是一种怎样的威严? 随着内监的传唱,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这天子旨意宛若来自苍穹之上:“宣金国使臣觐见!” 天地神灵扶庙社,位卑未敢忘忧国。 此时离那一场奇耻大辱还有十五年, 看着这庄严的画面谢知非突然明白为什么杨逸飞写与他的信并无半字威胁之语, 只是让他好自为之。 实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男儿自当以身许国赴国难。 从朱雀门那边缓缓而来的一行人身着金国服饰。 这些年辽宋之战, 宋感于辽的压力, 暗中扶持了金国以夹击辽。过程是曲折的, 效果是显著的,辽内忧外困之下已显颓废,朝中同宋议和日涨, 而且遣太子前来, 似乎真要同大宋议和。 这要换到三四十年前, 实在无法想象辽会主动同宋议和。 可是养虎终将为患,宋要的是辽金互斗,宋得渔翁之利。 而金想的确是对辽取而代之, 一个强大的辽是宋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强大的金,宋更不愿意看到。因此诸葛神侯立主和辽,而傅宗书则是立主对辽。 如今接见金使,赵佶在傅宗书的怂恿下居然认为诸葛神侯或许会搅事,还未早朝便已将诸葛神侯调去了别的地方,这倒是谢知非他们没想到的一个变数。 众人只能临时变计,若傅宗书谋|逆,则这里一切听顾惜朝安排,放信号之后诸葛神侯再带救兵来支援。 金使一行人有五人,来到大殿后本该跪下,却各个似乎忘了这件事,直面赵佶。 皇太子赵桓心里一喜,赵恒知道自己父亲喜爱三弟赵楷,平日对他无甚好感,便立刻站出来刷好感的呵斥道:“金使见天子而不拜,意欲何为?” 金使的领头人是一络腮胡子,听到赵恒这么问,他居然大笑起来:“我们是来见大宋天子的,他不是大宋天子,我们自然不跪。” 这下已经不用赵恒继续说话了,所有朝臣都怒斥道:“大胆!” 门内门外侍卫手中一紧,似乎时刻准备冲进上去拿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使。站在文臣最前的傅宗书瞥了眼门外,黄金鳞对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巧妙的告诉傅宗书这大殿周边的侍卫都换做他们的人了。 朝堂中吵吵嚷嚷,赵佶面带怒色心中却又不想同金开战,正是犹豫的时候便见自己信任的傅宗书走出来:“金使为何如此说啊?” 金使早已同傅宗书商量好了一切,见傅宗书走出来便知时机已到,面向四周朗声道:“因为他是昨日的天子,今日他已经不是天子了,天子是你。”说完金使对着傅宗书跪下:“拜见大宋天子!” 朝堂宛若滚油里入了沸水: “混账!来人,快来拿下这无耻之人!” “傅相!为何金使这么说?” “荒谬!定然是刻意污蔑!” …… 而这时候,大殿之上内监一声尖锐的叫喊让所有人住了口,纷纷看向上面的变故。 只见一名黑衣人用剑挟持住了赵佶,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以保护天子为己任的龙八。 这下文臣武将的口号统一了:“陛下!” 在赵佶身旁的侍女内监都在瑟瑟发抖,唯有一名侍女陡然走过来直接取下赵佶头上幞头。那宫女乃是九幽神君的弟子英绿荷,在傅宗书的操作下进入这大庆殿做赵佶身边侍女,为的就是若龙八失手,她便出现做双重保障。 英绿荷力气非常大,这么一下便扯乱了赵佶的头发。只见那宫女双手捧着幞头,对着缓缓走上台阶的傅宗书跪下:“陛下万安!” 傅宗书在众人或是愤怒或是复杂的注视下缓缓走向龙椅,他从侍女手中拿起幞头戴上,稳稳的坐在九龙金雕龙椅上,傅宗书这才对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的众人说道:“诸位不要慌,这不过是个早朝的小插曲。” 这不是小插曲,这分明是要篡位! 赵佶已经吓呆了,他本不是作为天子来培养的,不过阴差阳错之下从一个闲散王爷变成了大宋天子。琴棋书画这些赵佶非常懂,临机应变临危不乱这是什么,赵佶压根就不会:“傅……傅……相,这……这是?” 傅宗书叹了口气,神色悲悯的对吓得说不出话的大殿众人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无大功于天下,无功劳于社稷。古时帝尧有子丹朱不肖遂让位与舜,舜帝有子商均亦不肖遂让位与禹,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故天命有常,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我今乃是顺天意从民愿,请陛下退位让贤。” 赵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脸色几变,抬起手来抖得同中了风一样:“你!你!枉我如此信任于你!” 天子在傅宗书手中,众人投鼠忌器,金使笑个不停,赵佶脸上青白交错。 赵佶后悔了,他刚才那话不就是说自己眼瞎识人不清! 皇太子赵恒也怕,可是他作为太子总不能不做声,否则怕是要被人骂死,于是赵恒色内厉茬的说道:“天子受命于天代天巡狩,岂是你一个乱臣贼子所能宵想?” 赵恒隐隐觉得,若是赵佶就这么死了也好,那他作为皇太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不用担父亲会传位于三弟子,便大声一些道:“还不快束手就擒!” 傅宗书叹了口气,换了个剧本幽幽道:“今日天子接见金使,哪知这金使乃是辽人假扮。辽人与诸葛教头串谋刺杀陛下,我带朝臣极力反抗,慌乱之中陛下却被藏在暗中那诸葛教头的弟子打伤。陛下危在旦夕之际陛下传召立皇太子为天子,立我为佐政大臣权监天下。哪知诸葛教头带着自己的弟子在皇宫内滥杀陛下子嗣,皇太子命薄受不得福,待我领人赶去之时已经被乱刀砍死,而其他皇子亦是如此。” 说道这里傅宗书脸上居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甚至掉下来两行清泪,煞有其事的说道:“天子驾崩,举国哀恸。虽天子血脉断绝,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虽我心中悲愤难耐,为国之大计也只能在这混乱之时持天命御天下。” 傅宗书语气一转,凌厉道:“待我登基之后,第一便是要为先皇报仇,联金抗辽,第二便是要为清正朝纲,诛灭诸葛叛逆!” 这厚颜无耻的程度让赵佶涨红了脸:“你!你!”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傅宗书已经不需要赵佶的性命,将心中计划说出来自觉畅快的傅宗书一挥手:“龙八,动手。” 赵佶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今日命陨于此,半响之后赵佶却没感到疼:“……” 又过了半响,龙八依旧没有动手,不但赵佶奇怪,众人都觉怪异。 龙八身边的英绿荷默默的取出自己的武器,而傅宗书则是沉声道:“龙八!” 就在这时候,两个侍卫从门外被人踢飞了进来,两道人影带着青色的气旋从大殿之外一左一右飞进来,随之一名鹅黄宫装女乐师抱着琴也跑了进来。 那一左一右进来的其中一人是顾惜朝,另一个人则是有了御用治疗以后安心切莫问的谢知非,剩下那个便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御用治疗傅晚晴。 大殿中的人只听见一前一后陡然响起两曲高山流水,琴音宛若侵入了头颅灵魂,捂着耳朵都能听见。而且在这琴曲之中,还有一个铮铮铮的怪异声! 众文臣:魔音! 大殿中的人头上两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的往赵佶那边飞去。 其中一道人影落地之后,绿色的气旋从他体内彪出,瞬间布满了半个大殿,而那人手中的琴音一变竟成了平沙落雁。然后那让人痛苦的声音更大声了,英绿荷只觉得靠得近的自己听得想吐,然后便发现自己的手动了起来! 这么陡然变故生正是在龙八要行动的时候,可龙八手中之剑还未动便觉背心一疼,脖子一凉,已然身首异处。 龙八失去意识之前只能看到英绿荷脸上惊恐的表情,而动手杀他的人确是自己这边的英绿荷。龙八似乎听到那个刚刚出现青年口中说道:幻境…… “英绿荷!”黄金鳞一惊,立刻冲上来将傅宗书护到身后:“你在做什么?” 被谢知非控制的英绿荷没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几欲晕死过去。偏偏身体稳稳的持兵器往傅宗书这边追过去。 傅宗书在大殿内外侍卫中安排了不少自己网络的武林之人,见此情形,他们也不再继续伪装,绝大部分纷纷冲出来阻拦英绿荷,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要去制住了朝堂中的其他人。 偏偏这时候又起了变故,好一些御林军似乎临时醒悟,反向杀向其他逆贼,则是之前隐藏起来的戚少商一行人。 大殿里陷入混乱,赵佶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一劫,顾惜朝将他扶上龙椅,垂眸自责道:“陛下,臣救驾来迟。” “探花郎?” 虽然不明白自己钦点的探花郎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武艺,而且似乎知道傅宗书谋|逆的事情,不过不妨碍赵佶现在大难不死之后的终于回笼的理智:“探花郎不迟,不迟,正是时候。” 即便复杂网罗了不少武林人士,可那些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是戚少商顾惜朝这些成名之人的对手,眼看局时越来越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傅宗书大笑道:“神君还不动手?” 随着傅宗书话音落地,在大殿之外突然响起来数声惨叫,大殿门窗从外面瞬间关上。不知为何,整个大殿就这么忽的一黑,众人只觉似像天狗食日一般,仅看得见大殿里许多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时候有数根火把亮了起来,此时大家猜看清大殿的情形。 原是大殿之外有人用黑布将整个大殿覆盖,这些黑布遮盖了阳光所以之前大殿才会陡然一黑。 到了此刻谢知非脑子里终于想起来之前被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九幽神君和那些药人。 傅宗书权倾朝野,借职位之便将自己侄子调入禁卫军,只要傅宗书需要,莫说是一千人,便是一万人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皇城之中。 一群身上散发着怪味的药人从暗处走出来,这些人都是昔日武功极高的侠士,此刻各个目光呆滞,不要命的向大殿中的人攻击过来。偏偏在这些人之后,还有一个浑身漆黑,只看得见眼睛的怪人站在那里。 这个神秘人非常厉害,只要戚少商这一边占了上风,这个人就会出手瞬间扭转局势,这人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在掌控着整个大殿内的战斗。而这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在大殿之上的谢知非,九幽神君自认天下除了诸葛神侯没人能与他为敌,可是现在看到谢知非之后,九幽神君便知道这是一个劲敌! 而谢知非则是静静的站在赵佶的身边,面带不忍:御用治疗还有点弱啊,没装备没等级,这补血程度刚刚赶上他掉血程度。耍帅可以,要长时间战斗那就坑了。 傅晚晴在谢知非带的身边,她因脸上的人|皮面|具,别人看不出她是谁来。 大殿中此时已经死了不少人,傅晚晴心生不忍,只能闭着眼睛为谢知非弹琴。 赵佶整个人不怕了,虽然之前露了一手的顾惜朝现在在大殿里战斗,而他身边现在只有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侍女以及一个除了进来的时候动了下,至今都没动还不断咳嗽的怪人。怪人长得挺好看的,气质也是相当俊雅,应该是饱学诗书之士。 因此赵佶坚信:这时候在他身边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大殿中,戚少商被九幽神君和药人压制得吃紧,大殿里的武将顶个蛋用,文臣顶个卯用,皇子这是纯拖后腿。 又一次从九幽神君手下逃出来的戚少商立刻对守护在赵佶身边的谢知非喊道:“谢门主,还请快快出手。” 九幽神君功力深厚,兼邪并正,戚少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大殿上的药人太多,若说整个大殿里有谁能打过九幽神君,戚少商隐约觉得,只有一直未正式出手的谢知非才能与九幽神君一站,戚少商大喊道:“谢门主,我知你所立誓言,可如今情况危急,还请谢门主出手!” 赵佶一听立刻整了整头发戴上幞头,一副稳定自若的模样对谢知非询问道:“这位侠士莫非还有后招?” 谢知非面露不忍,对赵佶长叹道:“回禀陛下,草民曾立誓不与忠义之士动武,这些药人虽神智全失却多属忠义,草民实在不忍与他们动手。然此番危机,为护陛下安危,我琴中剑也只能饮下忠义之血。” 赵佶一听,非常配合的擦了擦泪光都没有的眼角:“唉!侠士实乃忠义啊!” “……”谢知非顿住了,所有准备好倾诉自己忠君爱国的台词都卡在喉咙那里然后吞下去:因为赵佶是一个戏骨! 戏骨遇戏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跳过做戏上正菜吧。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地图喊话道:“尔等叛逆休得猖狂!” 众人只觉耳边像是炸了一道春雷,振聋发聩。看向谢知非那边时,只见弹奏着高山流水的谢知非整个人换换悬浮向空中,浮空的谢知非稳稳坐在梁上于九幽神君持平。 赵佶双眼一亮:文士风流啊! 这用琴比舞刀弄剑的更风雅,而且看起来还更厉害,说起来探花郎似乎也在用琴,他身边这个乐师也在用琴,赵佶迂顿的脑子终于转起来了:探花郎和这个侠士乐师难道有关系? 而另一边,见谢知非离开赵佶,而赵佶身边现在只有一个乐师,独孤威立刻将枪头对准了赵佶。 按照之前的计划,后宫中的皇子差不多已经被杀死,而朝堂之上的皇子已经被他们伤的伤杀的杀,若是他们再杀了赵佶,那他们便成功了。 独孤威对龙涉虚一瞥,龙涉虚点点头,同他一起攻向了赵佶。 两人离赵佶还有八尺便听到头顶上传来谢知非的冷哼:“不自量力!” 在众人头顶的谢知非手一动,绕在身边的绿色气旋一变,大殿中持|枪|刺过来的独孤威耳边便听到一阵优雅与庸俗混杂的诡异曲调,这曲调独孤威在英绿荷死前听到过,他陡然从心里生出一种恐惧。 然后独孤威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自已,整个人在空中一个转身将手中的长入身边毫无防备龙涉虚的胸膛,龙涉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双目瞪圆了断气倒地。 在谢知非操控下,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独孤威虽然有意识,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独孤威惊骇得几欲晕倒过去。 然而这还不够,独孤威居然看着自己拔出枪头,又往傅相那边刺过去。 整个大殿的人被之前独孤威那瞬间的变阵给惊呆了,见独孤威的枪往傅宗书那边飞去,九幽神君也不管那与他持平的谢知非。 只见九幽神君手一动,立于大殿装点的熏炉腾空而起直接砸到了独孤威的身上,砸得独孤威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口中念念不停:“妖术……妖……” 除了药人的声音,大殿里顿时沉默:想到之前的英绿荷,现在的独孤威,如果出现一个还可以说是叛徒,如果出现两个,那必定有因。 即便这世上操控人的武术从未出现过,可九幽神君却认定了是他面前的人做出来的:“是你?” 傅晚晴的治疗量相对较弱,与谢知非身上的掉血量持平,谢知非怕自己的本体即会受到暗器内劲的误伤,如果时间拖长了,他的本体说不定会把血流光。 怕久则生变的谢知非冷冷一哼,正义凛然道:“若他们心存浩然正气,不做奸邪之事,又岂会怕我曲曲琴音幻境!” 九幽神君低头道:“幻境……” “呵……咳咳”谢知非借着咳嗽的姿势默默含一大口红药,然后手中拨弄两下,直接开爆发准备一波带走。 清绝影歌。袖手拔光,清歌破夜! 大殿中的人只见谢知非双目一阙似乎睡过去了,而后从他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虚影,那虚影眉目头发纤细可见,分明就是谢知非! 可是这个谢知非却带着一种透明的不真实感,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只见这虚影从谢知非的琴下抽出一把长剑,那剑寒光闪闪直面九幽神君刺去。 两个谢知非?大殿之下看到的人几乎是在尖叫:“这是什么鬼东西!” 顾惜朝愣了下:“门主的虚影……” 清绝影歌这招式非常强大,顾惜朝即便没练成却也知道这招式最怕的是什么,他一把拉过来戚少商急切道:“戚少商,你让他们小心些,现在门主本体很虚弱不要伤到他!” “好!”戚少商立刻点头,让其他人小心四周,将射向谢知非的暗器纷纷打落。 而在众人头顶的谢知非还不知道这个情况,看着冷却一到就会给自己补上红药。 幸运的是那九幽神君不怕与人近战,见谢知非过来,不但不后退反而欺身过来要同谢知非贴身战。 远声鸣山晓,熹微锁红霞,剑·羽! 眼见九幽神君近了十尺的距离,谢知非的虚影立刻持剑飞奔至九幽神君面前,虚影所过之地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气旋,被谢知非虚影缠上的九幽神君只觉浑身一顿,似有一瞬间不能动弹,不过那种停顿一晃而过似乎是他自己的错觉。 九幽神君只是那么一停顿,谢知非的剑已经在九幽神君身上刺了两下,招招致命。被刺中的九幽神君只觉自己经脉迟滞,连腾挪后退都要慢上许多。 剑·宫、剑·商! 九幽神君不敢大意,手中三才夺变出无数花样打向谢知非。而谢知非手中的剑则是快成一条线,唰唰唰凌厉如风、滴水不漏。谢知非那好似灵魂出窍的虚影贴身缠绕着九幽神君,许颖手中剑招招刺入九幽神君身体,而九幽神君也是招招命中谢知非的虚影。 可奇怪的是:谢知非的虚影似乎不怕疼,无论是九幽神君如何出掌,虚影速度丝毫不停。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两个人,九幽神君心生骇然,找到一个时机,一抓透过谢知非的虚影心脏的位置。九幽神君瞳孔一缩:为何会没有心脏? 然而虚影只是一晃并没有溅出来半点鲜血更没有消失,反倒是这虚影趁着九幽神君出手之际,利剑往九幽神君胸膛一递。 谢知非剑还未至,剑上绿色的气旋已化作一道直线透过九幽神君的胸膛,那气旋上带着点点荧光像是九月流萤,透过九幽神君的身体,消散在空气中。 那个位置,正是九幽神君心脏所在。 九幽神君虽名为神君,却到底还是**凡胎,心脏被毁绝无生还的机会。只是九幽神君不甘心,强调体内内力一掌拍向谢知非。 这一掌带着呼啸之声,若是被打中不死也伤,然而九幽神君面前的虚影不但没有后退,反倒是继续往他身上不断出招,喉咙、气海……每一招都是命中九幽神君的要害。 几下之后,即便九幽神君如何不甘,却也掉了下去。 九幽神君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将他杀死的虚影,只见头顶的虚影像是风中柳絮,又似笠中流沙,在九幽神君面前化作一缕缕绿色的气旋消失。 “……”九幽神君撑着最后一口气看向谢知非的方向,只见那个青年七窍流血,紧闭的双眼睁开,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从梁上滚落下来。 赵佶吓得面如土色:“侠士你怎么了?” 众人之前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谢知非的虚影和九幽神君的身上,反倒是没注意到谢知非的本体。 如今本体从梁上滚落,众人这才发现谢知非已经浑身是血。顾惜朝以为是谢知非本体受到伤害,立刻骂了戚少商一句:“废物!”而后身形一晃,青色气旋旋转成一张碧色长琴,将挡他面前的孙不恭震得脚下一软,瞬间跪倒被一旁的御林军压住。 顾惜朝冲到谢知非面前:“门主!” “师傅!”守在赵佶身边的傅晚晴眼一红,到底还记得谢知非的叮嘱。 只见傅晚晴手下速度更快,无数金色的气旋从她指尖生成又打向谢知非体内,然后被顾惜朝扶起来的谢知非又呕出一口血。 傅晚晴不断的弹琴,谢知非不断的呕血,一口接一口,像是要把浑身的血吐完。 顾惜朝知道谢知非需要以琴续命,抱起谢知非便到了傅晚晴的面前让她快一些,这下谢知非的血已经不是吐了,而是从毛孔开始慢慢溢出血丝来。傅晚晴眼眶一红,哭泣着唤了声师傅,几乎是将浑身之力都放到了双手,使劲的对着谢知非弹琴。 谢知非默默的盯着自己头像界面下的‘气血充盈,溢出血气’无言以对:“……” ——他快被奶死了! 谢知非之前怕傅晚晴治疗不够,在同九幽神君打之前默默的磕了口红药,打的时候也在悄悄的嗑药,怕的就是血线掉下来上演一出流血好戏。 但是谢知非没想到的是,不是自己治疗自己的情况下,如果出现治疗溢出来的时候,那些过溢的治疗量都化作了鲜血,不断从他体内排出来。 现在流这么多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要再流下去,那么多血早不是一个人可以流的了,他怎么可能说得清! 身体好得很,血条爆满的谢知非立刻虚弱的对傅晚晴说道:“晚晴,我筋脉受陨承不住……慢一些。” 顾惜朝立刻对傅晚晴道:“慢一些!” “是!”傅晚晴闻言慢了一些,果真见谢知非不再大口大口的吐血,这才破涕而笑。 恰时候,诸葛神侯带着人过来了,看到这情况立刻过来对着谢知非就是一颗黝黑的药丸:“谢掌门张嘴!” 谢知非乖乖的张嘴吞下去,然后对眼泪连连的傅晚晴说道:“晚晴,我好很多了,去给其他人疗伤吧。” ——徒儿啊,你尽心尽力为我疗伤,可再这么下去,为师就要暴露了啊! 傅晚晴迟疑道:“可是……” 她不太想参与这次的事情,若不是谢知非说他战斗的时候没有相知琴音就会殒命,并且见识了谢知非一旦停下弹琴就会流血不止。傅晚晴现在宁愿在丞相府等着父亲失败后被抄家,也不愿到这里来站在自己生父的对立面。 谢知非看了眼自己快到的冷却时间,拨弄了一下琴弦对傅晚晴笑道:“为师可以为自己疗伤。” 被众人包围着的赵佶两眼放光的看着一身血却不减清雅的谢知非,赵佶爱好风雅,君子七艺‘琴棋书画诗酒花’赵佶可谓是样样精通,而君子七艺,古琴第一。 以琴破敌以琴御敌还能琴音疗伤,这在赵佶看来,比诸葛神侯和那些御林莽汉可要可爱多了! 等到尘埃落定,傅相伏诛的时候,安全了的赵佶带着一干大小跟班、朝中重臣微笑的来到谢知非和顾惜朝面前,体恤下士道:“这位侠士忠君爱国,救驾有功,不但同文艺更通武艺,实乃天下文士之楷模!” 诸葛神侯心里暗喜,天子喜好风雅,那些个奸臣各个都以这条路获得天子喜爱。 如今他把谢知非和顾惜朝捧到天子面前,更兼这两人有救驾之功,日后那些奸邪小人想要以风雅这条途径来获得天垂,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心中小算盘啪啪啪的诸葛神侯立刻带头喊道:“陛下所言甚是!” 一群朝臣侍女护卫审时度势也顺从道:“陛下英明!” 唯有谢知非在顾惜朝的搀扶下对着天子一跪,然后跪到一半吐一口血,两眼一翻,装晕过去:“……” 赵佶立刻道:“快传人!” 赵佶身边内监一愣,心领神会,立刻扯长了声音喊道:“传太医!” 被传来的太医院诸人一路听闻金銮殿之变的过程,面色惨白,以为自己要去医治受刺的天子。若是他们没救活天子,那岂不是要面临抄家之罪? 各个太医心惊胆战的来到大殿,然后发现天子好好的,脸不红气不喘,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拱手道:“陛下!” 赵佶一挥手:“你们快去看看这位侠士伤势如何。” 众太医一转眼:噫!这人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重伤啊! 于是乎众太医先不把脉,立刻给谢知非嘴里塞一片千年人参吊命,使得装晕的谢知非不得不又吐一口血,把人参片吐出来:这东西会增加气血,吃不得! 众太医一看,齐齐到一口冷气:不妙啊! 诸位太医立刻推出太医院好手,那白发苍苍的经验丰富的老太医气沉丹田,手腕谢知非手上一搭:气血充盈! 老太医不太信,换之手然后拉来自己太医院同僚。太医院众人叽咕叽咕一阵换一个人来把脉,这个人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气血充盈! 气血充盈个鬼! 众人再换一个,结论还是一样:气血充盈! 所有太医都挨个把脉之后面面相觑:血都流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气血充盈? 大殿中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所有太医都把脉了,看来伤的不轻啊!于是赵佶就问了:“如何?”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人浑身都是血,还吐血,可定是重伤的,但他们怎么把脉都显示没问题。太医院集天下诸多人才,总不能说自己医术不行吧,于是老太医站出来:“回禀陛下……” 一长串让人听得玄之又玄的医疗术语下来,老太医最终总结道:“这位侠士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可是这位侠士体虚不易大补,需静养为上!” 换句话说就是:失去的血不用管了,补血的也不要吃了,武林人身体就是好啊,简单吃吃喝喝就能好起来的。 众人看了看谢知非,又看了看太医。 ——庸医! 皇城一战就这么落下帷幕,天子昭告天下:奸相傅宗书欲夺位,带领手下魔道妖人、叛将乱军逼宫。索性有顾惜朝打入奸相内部及时救驾,又有各路英雄想帮助这才化险为夷,让奸人伏诛。 皇城一战中最大的功臣是顾惜朝,最出风头的便是谢知非。 天子爱才,亲自过问谢知非伤势,并且将谢知非留在宫中探讨了好几日的乐理。据说谢知非引经据典,劝解天子勤政爱民,天子欣然感慨谢知非忠义难得,然后,天子十动然拒,直接放谢知非离开了皇宫。 那一日之后: 有文臣武将说看到谢知非身兼鬼谷子的传承,可施诡道之术,可以做一个同自己一样的分|身出来。那是邪术,用了之后就会受到反噬,没看到那谢知非厉害是厉害,最后却七窍流血成了个血人吗。 有侍卫宫女说亲眼看到长歌门门主为救众人,灵魂出窍,这才将不可战胜的九幽神君战胜了。那是神迹,为了保护天子长歌门门主险些流完了全身的血,这才保住了陛下的安全。 至于谁更可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过听说陛下有感于长歌门门主风范,亲笔朱批横匾‘文士典范’赠予了长歌门门主,想来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些。 无论前一种还是后一种,至少有一点毋庸置疑的,那便是长歌门在天下学子的心中拔地而起,瞬间越过了那些成名已久的书院,成为天下学子和有志之士想要进入的地方。 至于一开始被诟病的必须学武。 听说长歌门的武术乃是琴,众学子表示君子七艺琴为首,以琴做兵器学武艺完全没问题啊! 长歌门年后收徒,年前虞先生桌上已经堆出了一沓信件:都是找他叙旧的,里面有十年不见的老友,也有三十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过客。 虞先生扶额,头疼啊:“唉!” 惜朝现在受陛下喜欢,前段时间几乎是日跳三|级,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官,眼看着新一代忠君爱国的权臣就要诞生,眼看着朝中风气就要正本清源。而且这权臣还是自己的弟子,虞先生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子来忙这些东西。 门主现在还在养伤,据送门主回来的铁手说,那一战门主体内的血几乎流干了。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诸葛神侯赶到用灵丹妙药挽救门主,门主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怎么可能让这些是去打扰门主静养。 虞先生继续叹道:“唉!”头疼啊! 而此时被虞先生定为瓷娃娃的谢知非在房间里窝了许久之后,终于走出来。 自从京城那一战装晕装醒之后,谢知非手上就一直拿着诗经。 诗经十五国风,谢知非偏爱看召南。 也不知是谢知非太蠢还是诗经博大精深,谢知非看了两个多月的召南依旧称自己有许多地方不明白。而眼看着长歌就要收门徒了,谢知非这个被当今天子封为‘文士典范’的人总不能拿这么简单的东西去问人。 前一段时间谢知非同系统打了商量之后,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抄撰一份,给长歌门门主杨逸飞邮了过去。 因为在京城一战中立功,在之后清算的时候傅晚晴没有因为傅宗书女儿的身份被斩首,只是被降为了平民。 一身青衣的傅晚晴是长歌门内的大夫兼大师姐,每日按时给谢知非送药。 今日傅晚晴为谢知非送药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躺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谢知非不但走出了房间,还抱着琴坐在小亭子里看睡莲。 一人一莲,神|韵如诗,眉目如画,更显此地清雅脱俗。 傅晚晴立刻将亭子另外三面的帷幕放下,把药端到谢知非面前后这才看清谢知非手中的书是什么,傅晚晴笑道:“师傅还在看诗经?” 诗经有风雅颂,而谢知非现在看的还是十五国风中的召南一卷。 召南一卷共只有十四首诗,谢知非自从做到亭子里之后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闻言,谢知非便对傅晚晴笑道:“它是一本好书。” 十五国风,每一首诗都可以隐寓一件事,而系统虽然有智能,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更不会明白这些诗歌可以传递什么。 ——可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好东西。 与此同时,谢知非耳边敏锐的捕捉到声音: 【…叮…】 这个邮件到了的提示音虽小却如同天籁。 谢知非心里一动,猜测或许是来自杨逸飞的回信到了。 傅晚晴手中的药是褐色的,褐色的汤药往往更为难喝,因为里面有黄连。 不过对于谢知非来说,实在是简单,喝白开水再多也不怕!谢知非心情激动面上却不显,只是同往日那样将药喝了,然后谢知非摸了摸傅晚晴的头,柔声道:“晚晴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傅晚晴点点头,师傅本来就体弱,流了那么多血肯定要许久才能养回来:“那师傅有事的时候唤我一声。” 见傅晚晴离开,谢知非面无表情的打开邮件界面,里面新增了一封来自杨逸飞的邮件,在邮件的附件栏里居然有一个鎏金宝箱和一把钥匙。 谢知非挑了挑眉:系统居然不私吞东西了? 当谢知非用钥匙打开宝箱后,便看到在箱子里最上面的是一张杨逸飞亲手下的句子,正是国风·召南·鹊巢中的第一句: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鸠占鹊巢! 杨逸飞明白了谢知非写信的意思,当杨逸飞回信这几个字,就代表着他知道的谢知非的处境。 谢知非简直要泪流:同读书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安心下来的谢知非眯了眯眼睛:在绝对弱势的时候逞强毫无意义,所以刚知道系统私吞东西的谢知非可以暂时成为一个面团人。 因为谢知非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即便是鱼死网破的反抗对于系统来说毫无意义。那就像是以卵击石,即便他真的死了,系统也完全可以换一个写文不填的作者完成任务。 谢知非怎么可能让系统如意! 任何有目的的雌伏,都是为了更漂亮的反击! 谢知非记得自己曾经从系统那里套出来的话:写文系统和游戏系统之间是相通的。 既然是相通的,那么他这个私吞东西的写文系统必定比游戏系统要低上许多。而从没有被昧过东西杨逸飞等人必然知道怎么对付写文系统,或者说武侠系统要可靠一些。 于是皇城一战之后谢知非找个了时间,在系统眼皮子底下以自己不能露馅,但实在不知诗经、需高人解答为由,将召南一卷给杨逸飞传过去。 召南第一首诗便是鹊巢:鸠占鹊巢。 诗中的鸠是小三,鹊是正妻。而谢知非隐喻的鸠是系统,鹊是谢知非。 谢知非不敢有过多的提示,怕被系统给发现了。因此谢知非只能将抄撰鹊巢那一首诗的墨特别的调浓了几分,期待杨逸飞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原本谢知非以为,还需要多两次通信之后杨逸飞才能发现,却没想到杨逸飞这么快那边便领悟了他的意思,知道了他如今的困境,并且送来了一封信。 在这张纸下是杨逸飞亲手写下的信件,打开信件后谢知非才恍然大悟:系统低于武侠系统,因此被武侠系统锁定的东西是系统无法吞噬的。 无法吞噬自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会知道他和杨逸飞的暗度陈仓。 ——难怪系统居然老老实实的给了他,想来应该是自己吞不了这东西才给他吐出来的。 再往下,细细浏览完后谢知非终于明白系统中的高低之别。 类似杨逸飞他们所在武侠系统便要高级得多,整个世界便是系统,类似于天道的存在,系统可以自动生成万事万物循环不朽。而谢知非现在的写文系统属于生出了灵智的普通系统。 谢知非身上的系统自身无法循环,更不能生成任何东西,需要将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升级之后才能生成一些简单的东西。 不过对于没升级的系统来说最可怕的便是他们一切依附于宿主,若是宿主失败,系统也存在一定消失的可能,现在谢知非身上这个系统就属于即将升级的系统。 谢知非心中冷笑:怪不得敢吞他的东西,怕是忍不住想要早日升级。 一口看完信后谢知非脸上一改疲惫,从眉角到嘴角都在笑:“系统啊,我特别想看看琴魔给我的那把琴,给我看看?” 而被谢知非询问的系统这两天当真是焦头烂额。 眼看着谢知非这个任务完了之后它就可以升级走上系统的人生巅峰了,却不知道高绛婷那些人是如何发现它做下的事,那群人在同管理所有系统的神位投诉了它。神位不是系统,神位像是只是一个程序病毒,没有意识,根据规则对系统进行管理和惩罚。 再过一段时间,神位就要来查系统,那些被系统吞了的东西,但凡还未消化的系统都恨不得吐出来,包括那张系统非常喜欢的盈缺: 【侠士请接收!】 白金色的琴凭空出现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漂亮得宛若琉璃玉盏,华光四射。 谢知非一双手就直接摸了过去,最高级大橙武,果然是好东西。谢知非手上摸个不停,嘴上却谦虚的说道:“不用不用,你拿去了就是你的,你留着就好。我就看看,过过瘾!” 系统也想啊收回去,可是现在神位就要查他了,这还没消化的盈缺就会成为不定时炸|弹,让他离升级远远的。 系统机械音响起来:【请侠士谢知非接收!】 系统会这么好心给他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 谢知非心里一动,便知道系统肯定是遇到了麻烦,这个盈缺说不得就是证物。于是谢知非立刻将手从盈缺上抬起,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乃品行高洁之人,你休得强迫我,否则我将呼来神位。” 一旦谢知非指证他身上这个系统干的破事,那这系统暂时就别想升级了。 谢知非先前有想过有机会就换一个系统,不过从他身上这个系统来看智能那么高,除了智商低一些和人的思维差不多,居然知道贪小便宜。指不定换一个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谢知非最终决定还是握着现在这个系统的小辫子,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好过一点。 系统这下懂了【……】 高绛婷那些人绝对是谢知非同那边的人勾兑上了!即便他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的,但一定是谢知非通风报信的,最有可能就是谢知非写给杨逸飞的信! 【……】那封信还是系统自己过目后传出去的。 谢知非回到之前坐的地方,继续弹自己的琴,不在看桌上的盈缺:“说起来,我们还没有过一次深入彼此的交流,我是谢知非,系统你是?” 【你无需知晓】 这怨气似乎很深呐。 谢知非简直要仰天长笑了,想想年前系统那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吃霸王餐翻脸不认人的卑劣,再对比一下今日的怨气冲天,谢知非浑身都舒坦:“你还差多少成神级?” 系统秉持非暴力不合作【……】 以前如果升级需要10000的经验,遇到谢知非之前系统已经积累了9994,吞了谢知非的东西以及谢知非完成一个世界之后到了9999。如果在成为神位之前被揭发了,至少也要调1000,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神是秉持公平正义的化身,私藏别人的东西怕是……”谢知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笑不语:“你说,你会不会被降级?” 即便谢知非不说完,系统也明白一旦被揭穿他别说升级了,被扣能量是肯定的,指不定扣多了还要降级了。 更何况现在另一个神级系统里的人在不断地投诉他,如果谢知非这时候再知道如何投诉他的话:【……】 说不定还有被销毁的可能! 【……】系统如果能哭,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 神清气爽的谢知非稳如泰山的说出了系统最怕的两个字:“神位…嗯,神位…如果我现在呼叫了一下神位,你猜我会同神位说什么。” 呼唤神位可以直接绕过谢知非身上的系统让神位这个病毒来做审判。想到这里。谢知非心里已经开始哼起了哈利路亚,感谢杨逸飞,感谢武侠系统的宝箱。 系统终于屈服了【…你想要什么…】 系统以为谢知非会说一长串要求,哪知道谢知非没理会他的话,只自继续追问之前的问题:“系统,你现离最低神级还差多远?” 【……】系统沉默了,他现在还差一点就可以升级。 ——可是说了的话,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见系统不说话,谢知非笑着又道:“纯阳宫的丹药道典,七秀的曲乐舞谱,咳咳,我都没看到过……” 那天一封一封的删邮件的时候,谢知非把每一封邮件上的名字都记了下来,都特么是好东西啊,连摸都摸不到啊! 心中记了一个小账本的谢知非淡淡道:“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你如果听我的,我保证现在不向神位揭发你。” 系统已经做好了谢知非狮子大开口他大出血的准备:【你要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谢知非脸色一冷,对系统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大佬们要求我的事情,我没做就没有。主要任务开宗立派我做到了,但是大佬们的个人要求我却没做到,他们给那些东西是给完成任务之人的,那些东西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 无论是谢云流希望给洛风留下衣托,还是高降庭想要谢知非杀死快活王都已经不可能。 那些好东西谢知非不能要,也不同意系统用卑劣的手段去获得:“我不管你是用系统故障还是什么理由,你必须把你私吞的全给他们送回去。” 盈缺还好说,毕竟还没消化,可是其它的都已经消化完了。 【那些已经消失了】 这贪吃的系统,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都不吐出来,谢知非眼睛瞥向桌面那张白金色的古琴:“桌上的琴还没消失,就算消失了你肯定也有补救的方法。” 说到这里,谢知非停顿了一下:“我之前说过,杨门主已经知道我这里的事,我想杨门主说不定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七绣坊和纯阳宫,如果有杨门主为我陈洗冤屈,怕是纯阳宫和七秀坊现在对你恨得狠。如果你再不把东西还给他们,神位差不多该主动来找你了吧。” 已经被神位找过的系统沉默了: 【……】 救驾功臣,天下清流之首的谢知非现在绝对是说一声要休息四周人说话都要做蚊子的人。 刚才谢知非对傅晚晴说想要安静一下,如今打开小地图一个人影图标都看不到。一点也不担心有人发现现在的自己同往日不同,对系统光明正大的忽悠道:“我不喜欢陷害别人,也不喜欢替别人背锅,不过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只要你把东西还了我现在就不举报你!如果神位来了,我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帮你说话!” 如果有谢知非帮他说话的话,一定可以躲过神位这次调查。 系统松了口气【一言为定】 谢知非应道:“一言为定。” 他靠着亭子的红柱,对着一池荷花浅笑怡得:现在不举报,以后可以举报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是相当君子的一个人呐! 更何况他就算不举报这件事,系统在收到他之后没有给他新手提示,导致他可能陷入的危险也是一个不小的辫子。系统那满头的辫子,还怕抓不够么? 谢知非脸色的笑越来越深:来日方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昨晚真的是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支持我: 二向箔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2-07 12:49:30 巫妖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11:50:11 中二病我的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11:30:30 履冰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10:40:31 shio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5:21:20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4:20:36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4:20:17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4:20:09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4:19:56 shirasag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4:19:04 阿七岁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7 03:17:07 凌九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3:15:22 栩栩?如笙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2-07 02:24:27 五十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1:45:28 时光灬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1:26:41 李梓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1:22:14 时光灬雨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7 01:18:32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0:56:27 天晓子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7 00:25:33 天晓子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7 00:25:16 马甲战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00:07:32 辉夜姬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3:57:50 盒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3:43:08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3:28:16 20304987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3:00:06 天晓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55:00 不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6:50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5:14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3:30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3:16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1:54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1:48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1:32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1:26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1:16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0:57 鱼卿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30:44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13:27 阿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2:02:23 吃货萌萌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1:47:30 天晓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1:46:51 叶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1:03:38 小星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0:58:31 叶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0:54:40 柏拉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0:52:01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0:21:39 选择困难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20:07:01 岚C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19:44:32 韶华倾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19:12:16 韶华倾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16:44:45 知名骚攻谢千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6 16:44:32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扎: 读者“月月”,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4:38:42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3:36:41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3:20:27 读者“叶家二少”,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0:19:41 读者“中土专治半秃”,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0:11:28 读者“作者总是不更新”,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10:08:46 读者“洛落”,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7 09:54:25 读者“柱斑扉泉一生推”,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7 09:52:18 读者“九十三”,灌溉营养液 +5 2017-02-07 08:46:42 读者“答”,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08:16:36 读者“慕紫”,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03:01:47 读者“栩栩?如笙”,灌溉营养液 +30 2017-02-07 02:25:44 读者“风月子规”,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02:10:45 读者“霖语笙”,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01:46:25 读者“宫玖”,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7 00:04:26 读者“夏天的冬瓜”,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6 23:00:28 读者“天晓子”,灌溉营养液 +90 2017-02-06 22:55:00 读者“日暮云沙”,灌溉营养液 +3 2017-02-06 22:44:23 读者“青幽”,灌溉营养液 +2 2017-02-06 22:29:57 读者“霸刀萝莉”,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21:31:05 读者“鹜落霜洲”,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20:48:51 读者“微雨”,灌溉营养液 +8 2017-02-06 20:09:18 读者“爻目爻”,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19:57:17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6 19:54:10 读者“岚C岚”,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19:44:32 读者“爱热闹的酱油君”,灌溉营养液 +10 2017-02-06 19:07:58 读者“当年”,灌溉营养液 +1 2017-02-06 18:49:29 读者“顺其自然◎”,灌溉营养液 +6 2017-02-06 17:06:42 。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人间十一清贵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手中握着系统的小辫子, 谢知非的日子可谓是惬意。 门务有虞先生包揽,对外有顾惜朝撑着,谢知非只需要喝喝茶,看看书, 弹弹琴过自己的小日子,顺便感慨一下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又是一年春将至! 莺初解语,芍药含泪, 蔷薇卧枝,正适开一场春日宴。 隔了一座桥的漱心堂里人头攒动, 那些都是这两日通过虞先生测试的长歌门弟子。虞先生心忧谢知非的身体, 便将这些人先收入门下,合到今日一起举办入门仪式。 谢知非远远的看着漱心堂里的热闹, 对进去鸿鹄院的顾惜朝调侃道:“顾大人回来了?” 进门的顾惜朝脸色一笑, 这并非朝堂, 他依旧穿着往日最爱的青衫,脸上云淡风轻:“没想到连门主你也取笑我。长歌广收弟子,我作为长老岂有不回来看看的道理。” 谢知非笑了声, 转头点破道:“你有心事。” 顾惜朝走过来坐下, 叹了口气:“瞒不住你, 我最近……” 他斟酌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随后顾惜朝看了看四周, 见没其他人这才靠近这里,这才对谢知非低声道:“我觉得戚少商最近有点奇怪。” 在皇城一战之前,顾惜朝和戚少商已经和好了,现在这奇怪又是从何而来。 谢知非闻言立刻道:“他怎么了?” 这该怎么说,顾惜朝心中纠结,或许并不是戚少商奇怪,而是他想多了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顾惜朝想了想,最红还是决定对谢知非说出来:“他前段时间成了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我便去祝贺他。哪知他一见面便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下换成谢知非疑惑了:“询问朋友,牵红引线乃是常事,何来奇怪一说。” 虽然说生活中有些人对自己的私人信息看得比较重,但是朋友之间询问并无不可,询问之后多半还有牵线搭桥。 “不只是这样。”顾惜朝皱眉,如果只是为他牵来姻缘顾惜朝绝不会苦恼,让顾惜朝苦恼的是戚少商在知道他没有心上人之后的态度。 戚少商那样子,就像是整个人获得新生一样。 顾惜朝对谢知非低声道:“我回答他没有之后,戚少商居然同我说他已经不爱息红泪,另外有喜欢的人了。” “这……”谢知非实在不知道如何说话:戚少商这话说得跟炫耀一样,而且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渣,也是绝了。 谢知非想了想,戚少商怎么说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顾惜朝和戚少商关系好,他也不怕离开后顾惜朝走错路。于是乎,谢知非违心的说道:“人间真情不以相逢前后、共历甜哭来论,讲究缘。” ——个鬼!备胎就是跟着别人一起吃苦受累,别人一句不喜欢就踹开! 渣渣! “我同门柱说的一样,然而……”顾惜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知非,因为那日当他这么回复戚少商的时候,戚少商也是这么意味深长看着他的。 顾惜朝思索了一下,继续同谢知非倾吐道:“他还告诉我,息红泪如今已和赫连小妖在一起,似乎对他也死心了。” 好事啊! 谢知非真心觉得,息红泪不一根绳子吊死在戚少商这棵歪脖子树上是一件好事:“息女侠同赫连少侠在一起,男才女貌天赐姻缘。” “……”顾惜朝脸色更古怪了, 息红泪爱戚少商这件事,江湖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为了戚少商,息红泪可以说连她的高傲和尊严都愿意舍去。 这个女人为了戚少商建立了毁诺城,后失去了毁诺城,几次将自己陷入危险。 如今戚少商沉冤得雪又是金风细雨楼的新任楼主,这时候息红泪却转身投入了赫连小妖的怀抱,可谓是在众人心中惊起一滩鸥鹭。 若是戚少商的话到了这里便也罢了,顾惜朝只当戚少商是情场失利来他这里寻求安慰的。 然而戚少商后面的表现更精彩,顾惜朝不得不对着谢知非叹气道:“不瞒门主,我哪里当真也是这般回复的,可是……” 说到这里顾惜朝又没说话了,因为那日戚少商接下就笑了,笑便算了居然还说只要他不误会就行。 这些话顾惜朝隐约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便默默的往后继续回忆:“然后他又同我说他还拒绝了阮红袍阮寨主。” 这…… 谢知非麻木的看向顾惜朝,他一个单身狗兼至今没有受到情书的苦逼孩子现在只想说杀死那个炫耀自己桃花运好的戚少商么! 谢知非叹了口气,无奈道:“戚少商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谢知非疑惑,至今桃花运初起但一样是单身狗的顾惜朝也非常的苦恼。 顾惜朝摇了摇头:“我也相当奇怪,今次回门便想找门主询问一番,他可是因那次追杀对我敌意未消,所以在向我炫耀?” 谢知非这下肯定道:“戚少商不是这样的人。” 顾惜朝点点头:“我知道这般想过于异想天开,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缘由。” 更重要的是顾惜朝舍不得失去戚少商这条线,虽然他在朝堂,可自己握在自己手中的太少。如果能和戚少商搞好关系,至少他除了神侯府和赫连将军府之外,多了一个属于江湖的金风细雨楼。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戚少商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不过戚少商历经大风大浪,这么奇怪的言行必定有因,谢知非和顾惜朝都皱眉苦思:莫非戚少商是在隐晦的传递什么内容? 似乎有可能! 传递什么呢? 顾惜朝和谢知非没相出结果,倒是将拜师大礼搞出了结果的虞先生来了。 虞先生带着一身长歌门弟子服的傅晚晴在亭外拱手到:“门主,弟子们在等你前去训诫。” 谢知非被这么一打断,便抱琴站起来对同样想得出神的顾惜朝邀道:“这么枯想也不是办法,长老一起来。说不得过了一会儿,答案自己便出来了。” 谢知非所在的地方是鸿鹄院,距离漱心堂隔了一座桥,虞先生和傅晚晴在前,谢知非和顾惜朝在后。 四人均是青衣,那颜色或深或浅,比这降临人间的春意还要绿上几分,这四人缓缓渡过桥面仿佛凝聚了人间的清雅。 过桥的时候,顾惜朝终于从戚少商这件事里脱身而出,对谢知非说道:“对了,我在京城收了一名弟子名为张浚,乃唐时张九皋之后。今次我走得急,半路将他丢给侍从,现在应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恭喜长老。”谢知非这话说得真情切切,没有半点不诚。 宋朝的张浚有很多,但张九皋之后的张浚只有一个。 南宋贤相、抗金名将、民族英雄……连谥号都是忠献的牛人,不管是哪一个头号摆出来,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如果不出错,左右逢源又能同赵佶探讨君子七艺的的顾惜朝成为宰相是迟早的事。而张浚如果不出差错,起点更高的他日后怕依旧会成为宰相。 一个门派出了两个宰相,即便这不全是自己的功劳,谢知非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个赞:至少顾惜朝是他招进来的! 而系统速度更快,立刻响起来: 【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张浚】 【开宗:长歌(已完成)。立派(已完成)!等级:一流;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门内弟子:二百一十三人……是否确定离开?】 谢知非一愣,悄悄的对系统寻问:“长老收的都算?” 【算】 当谢知非知道如何投诉之后,终于怕了的系统再也不敢对谢知非不理不睬。现在只要谢知非赶在神位查他之前完结这个文坑,反馈出来的能量便可以让系统升级。 【是否离开?】 这时候,谢知非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漱心堂。 到了漱心堂后,思虑道今日拜师仪式最后一个环节有赐书授琴这一段,虞先生怕到时候出了差错,让傅晚晴再去看一看,而谢知非则是带着顾惜朝率先踏入漱心堂。 今日从神州各地赶来成功进入长歌的学子身上衣服色彩各异,有官家子弟,有贫寒学子,这些人都翘首以盼的看着从鸿鹄院里缓缓而来的三人。 这三个人里面有被天子封为‘文士典范’的门主谢知非,有天子面前当红的贤臣顾惜朝,有昔日朝中重臣今日长歌门教书先生虞先生。 谢知非带着顾惜朝和虞先生到最上方坐下,顾惜朝和虞先生一左一右坐在谢知非两边,谢知非抱着琴端庄坐下,对系统悄声道:“不急。” 他戏还没演完呢,杨逸飞帮了谢知非大忙,无论如何谢知非也要将长歌门的戏演好,让长歌门成为天下有志之士的心中圣地,在顾惜朝身上箍忠君爱国的紧箍咒,否则怎么对得起替他洗冤的杨逸飞呢。 谢知非带着顾惜朝和虞先生走到院中最上座。 刚刚一坐下,谢知非便默默的停下琴,准备点自绝经脉,然后谢知非虚弱的喊了一声:“长老……” 看到谢知非的脸色不对,顾惜朝直接过来问道:“门主的病发作了?” 谢知非叹了口气:“瞒不住你。” 这时候虞先生也起身过来,在下面的学子虽然不敢说话却也知道情况不太对,谢知非咳了两声之后轻声道:“我同九幽战斗的时候伤了根基,能撑到今日见我长歌弟子已是万幸。” 这话说得特别不吉利,想到谢知非那里在大殿上跟血人一样,顾惜朝皱眉道:“我去叫傅晚晴。” 顾惜朝还没动,谢知非已经抓住他的手:“不必……” 虞先生这一次没有像以往那样无条件支持谢知非,他站起来对谢知非说道:“门主你必须听惜朝的,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叫晚晴师侄。” 下面刚入长歌门的弟子惊呆了:“……” 这分明不像是不好,是很不好!他们这是刚拜入师门自己的门主就要离世了么? 就在众人心惊胆颤的时候,血从谢知非的鼻子里流出来,然后是耳朵,最后嘴边也出现了血泡。 其中一名弟子终于受不住,大声道:“门主他,门主他吐血了!” 他又不是瞎子! 谢知非对顾惜朝有知遇之恩,更有再造之恩,又为顾惜朝安危奔走,在顾惜朝心里谢知非地位早已不一般,此刻听到有人这么说立刻大声呵斥道:“住口!听门主说话!” 这才是好长老啊。 谢知非暗自感慨一声,眼神漂浮无聚,身形往顾惜朝的方向一到,稳稳的靠在顾惜朝怀里之后气若游丝,口中喃喃道:“大宋……宋……咳咳!” 顾惜朝心中一疼,又想到谢知非那日分出虚影同九幽对决。 谢知非本就体虚,那一日在大殿上谢知非大口的吐血似乎已经预示着命不久矣,只是太医说没事,而谢知非的确那日之后没有出现其他不正常的状态,众人虽然奇怪到底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顾惜朝哪还有不明白的。谢知非怕是皇城一战之后便不太好了,顾惜朝神色痛苦道:“你害怕太医受牵连,害怕我们担心,一直在掩饰自己伤势,对不对。” 谢知非闻言苦笑一声:“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我若是没回来……”顾惜朝说到这里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天上,万里无云。 两息之后顾惜朝低下头,将谢知非扶正。因为顾惜朝知道,谢知非一直撑到现在,一定有非常重要的话说。他已无法挽救谢知非的生命,只希望谢知非离开的时候不要带任何遗憾。 谢知非又咳了两声,喘了口气,这才对下面的弟子说道:“我有一话,与诸君共勉。” 顾惜朝抬步走到下面,站在众弟子面前:“门主请讲。” 下面的弟子立刻大声应和道:“请门主赐训!” 谢知非默默的选择了自绝经脉,然后开口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弱,喘气就像马上要断气了一样,可是谢知非每一个字却吐得非常清楚:“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帷复何益?我等读书本意在元元,我等习武心感是苍生,我长歌门弟子应有一颗正世之心,明忧患,取君子道,求拨云见日,守太平盛世”。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谢知非就着这个姿势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狂笑着:呼叫神位。 ——报大仇的时候来了! 随着他心中那么一喊,谢知非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场景,四周一片空寂,他看不见听不着也说不出话。 看来这就是杨逸飞所谓的系统最怕的神位了,谢知非心里冷笑连连,在脑海中将系统吞了他东西的事情抖漏出来:七秀坊的金钱、舞谱曲谱乐谱,以及宝琴盈缺…… 将这些东西都抖完了,谢知非感到身上一轻,他已经来到系统的小黑屋。 这一次没有被系统催促着选文的谢知非拍了拍屁股,优雅的在地上打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膝盖上:“系统,你急什么嘛。我不是说还没说完结么?” 【你对神位说了什么】 系统简直要疯了,谢知非这个任务完结之后他就是升级,到时候他可以自己生成一些东西,也不用担心会出现因为宿主傻逼被迫销毁的情况。 然后就在刚刚!就在谢知非装死的时候,系统收到了来自神位的惩罚。 系统原本9999只差1点就升级的能量被抽来还剩下8888,离升级隔了何止一星半点!要知道他在接手谢知非的时候,系统自身的能量已经有9994了! 系统当真是快疯了:谢知非一定同神位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你呼唤了神位】 谢知非笑道:“我这人一向老实,一直以来都是实话实说的。” 系统就没见过这么‘老实’的: 【你发誓不说的】 他当然发誓了! 想到自己发的誓言,在誓言里挖了坑的谢知非理直气壮回应道:“我是发誓当时不说,我当时的确没有同神位说任何事,不是么?” 系统虽然有神智,但到底和人不同,这些语言陷进花花肠子系统比起谢知非来差了一大截,拍马也比不上。 系统这下终于知道自己似乎惹了一个大麻烦:【我可以把那些热给你东西转化成能量都给你,加倍的给你。】 谢知非一听,皱眉道:“你还没把东西还回去?” 那些东西全被神位折合成能量还了,不但还了还被神位扣了一大截经验的系统欲哭无泪: 【……还了……】 料想高绛婷谢云流这些大佬在知道系统的事后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贪吃的家伙,谢知非挑了挑眉,润了下喉咙:“我前面几个世界的人现在混得如何了?” 现在在小黑屋里谢知非才是大爷,而系统则是那个端茶的,但凡谢知非说什么,系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不理不睬,但失去了一大截能量的系统也不想让谢知非好过: 【侠士谢知非无权查询】 哟呵,满头的小辫子居然还跟他硬气了。 谢知非笑了笑,淡淡道:“强压物品就算你过得了关,没有给新来作者讲解规则这件事……”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句话,系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被称作是至理名言: 【写文填坑系统80384竭诚为你服务!】 “你早这样多好。”心存侥幸的谢知非抚掌道:“我要离开这里。” ——他要打游戏,打攻防! 【作者由神位选定,离开超出系统权限范围】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的谢知非皱眉:他果然是被神位外包的,难怪服务质量那么差。 既然不能离开,谢知非便说到自己的心愿,他很想知道叶孤城白飞飞这些人在他离开后过得如何:“我要看以前的世界那些人现在过得怎样。” 【超出系统权限,系统无法查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知非顿时怒了,骂道:“什么都不会,我要你何用!” 【……】 系统很绝望,他也想有用啊,眼看着升级就有用了结果泡汤,系统现在已经很后悔从神位那里接下谢知非,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起贪念。 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系统只是一个有灵智,但是什么都不会的系统,谢知非甩甩手:“你能给我什么权限。” 【小说的名字,进入的地点和开始的时间。】 【可以开放清晰版的大小地图,清晰版大地图可以看到方圆四十里内的山川河流人物村落。】 “……”谢知非顿时失言。 系统能给的这权限说鸡肋也鸡肋,说有用也有用,全看他要去的世界是做什么的。要是是闯荡江湖之类的,那么大地图还真没什么用,如果是庙堂战场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有大用。 谢知非不甘心再问了一句:“没别的了?” 【无】 “……”真的是好没用的系统。 谢知非叹了口气,不继续完成任务就没法离开这里,只能同系统两看生厌。于是谢知非抬手,跳过七秀,在十道门中来来回回,终于选了一个:“这个!” 那道门隔得有些远,打开之后乍一看一片漆黑,只看得到一撮白色的毛。 近一些才看到这是一英姿飒爽的将军,短而直的头发,坚毅的眼神,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白翎黑甲,苍云将军的玄甲从脖子到脚底,盔甲上有着细细如同鱼鳞一般的纹路以及简单大方的花纹。在苍云将军的手上,是一把锋利的陌刀和坚实的盾。 这个男人你在看到第一眼的不是并不是他长得有多么好看,只会注意到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带着愤怒和坚毅的眼睛,那是一双比狼还要耀眼还要孤独的的眼睛。 他的愤怒是面对叛国背君的乱臣贼子,他的坚毅是背对身后锦绣江山神州万里,你或许不会想知道他是谁,有过什么经历,但你知道这是一位可以托付信任的军人,是值得人尊敬的英雄! 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英雄梦,都有将军梦。 谢知非也不例外,他练了苍云并且在写小说的时候将苍云同一个需要军队出英雄的小说里:七侠五义。 为了满足自己的英雄梦,谢知非甚至写出了他笔下的苍云是从苍云堡上来到北宋雁门关的古战场上的,来到北宋的地点就在苍云堡。 苍云堡在哪里,雁门关之外往太原方向。 雁门关在哪里?太原和大同正中。 那么问题来了,北宋与大辽:从真定到南京,太原到大同,夏州到□□那中间坑坑洼洼如同虫啃出来的一条边境线里面,雄关之首的雁门关一直是宋辽边境争剧烈争夺的点。 七侠五义的世界里,雁门关这热窝窝头到底是属于宋还是辽?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对系统说道:“这不是商量,你必须先给我一张北宋的边境图,然后我再说落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换了封面!好看不! 系统这个性格,想必小天使们在生活中也遇到过 自作聪明,自私自利,鼠目寸光,爱小便宜,害人害己 说实话,系统有自己的意识之后,肯定更容易为自己着想,而不是一心想着宿主,谢知非只是比较倒霉遇到了一个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的小人。但是换一个之后,谁能保证那个系统就不会使坏呢? 这个系统虽然讨厌,但是谢知非至少有制服他的办法了,可以让系统在一定的范围内给他许多特权。 换一个,谢知非还需要重新找制服系统的办法,只能该什么就什么 这简直是 累! 哦,苍爹!苍爹在**C就是一个BUG啊! 自从苍爹出来之后,劳资打了几次之后,就不玩**C了! 别问我为什么。 辛辛苦苦打得对面的奶和DPS快死了,苍爹一个技能过来,好了,我没法激活奶,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奶妈和DPS满血……而我特么的建了一个苍云号之后发现…… 手残…不适合玩苍云和丐帮… 别人玩那是苍云粑粑! 我玩那就是苍云渣渣! /(ㄒoㄒ)/~~ 而且,苍爹出现之后,升级了,劳资电脑落后了,显卡拖不动了 必须屏蔽所有人物,画面开低 否则就是一副不会动的画! (╯‵□′)╯︵┻━┻ 我最爱剑三的风景啊,妹妹的! 霸刀那啥!求GWW暂时不要削霸刀!对付苍云,劳资除了霸刀想不到别的了! 苍云这个大BUG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这两天好多,谢谢,我们的苍爹来了: 喵某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6:06:24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4:34:43 履冰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1:40:41 秋眠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1:29:19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1:27:40 衿上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0:54:56 雁过留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10:33:01 草莓灯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6:04:23 草莓灯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6:04:10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5:54:00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5:53:34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2:15:48 西风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2:09:03 叹笑ㄟ浅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8 01:51:27 宸衍是个正经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3:19:39 没有九条命的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3:06:55 锦上添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2:59:50 候千年雨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2:33:37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1:26:53 明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1:20:25 这个艾迪已被申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1:16:43 衿上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1:07:18 万年弃治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0:37:38 秀太璺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7 20: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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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展昭跑一趟。不过院子里那个温润如玉红袍加身的青年没见到,反倒看到怨气冲天,白衣偏偏的锦毛鼠白玉堂。 杨轩笑了, 对坐在房顶上的白玉堂问道:“展大人呢?” 白玉堂躺在房顶上玩剑穗, 闻言换了个姿势, 偏着头看向杨轩,那模样说不出的风流肆意:“那只猫的老毛病犯了。” 杨轩呵的一笑,他对这两人的事有所耳闻, 他这一路上没少见这猫鼠如何默契的。 倒是可惜了,杨轩看着房顶上一看就气得不行的白玉堂,像白玉堂这样合他心意的实在是太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却看起来有主了。杨轩暗自叹口气:凡夫俗子看不上,好不容易脾气秉性看得上的一大半是给他也不要的橘子皮,剩下的一小半俊郎君都有主,他这分桃之好实在是不好混啊!【注】 而此时白玉堂口中的猫则是在广武镇里打听着路上听到的怪事:“你说有个书生最近看到鬼疯了?” 展昭跟着包拯办案也有些年生了,学到不少东西,其中一条便是无论什么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在这军备出事的时候,有书生见到鬼并且疯了,虽然看起来没有联系,可展昭依旧不准备放过。 因此安顿下来之后,展昭立刻拜托白玉堂帮他守在驿站。如果杨大人有事,白玉堂在那里也好待他办事,而展昭自己这是来到镇上认真询问书生的事。 被展昭拦下来的人摆摆手,一脸的嫌弃。 说起来那个书生他也认识,听说才学不错以后说不定是个官老爷,往日里他肯定不会背后说着书生的事,可现在书生疯了,这人也就不在意的说起来:“嗨,什么鬼啊,那个书生就是看书看出的癔症,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 展昭眼睛一亮,看来眼前这个人知道情况:“具体是何事?” 这人正准备说,可话还没出口便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两人不远处的转角响起来:“我没病!” 展昭顺着那个声音看过去,转角处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愤怒的看着展昭他们这边,书生大声的驳斥道:“我也没看错!” 看来这就是众人口中的疯了的人。 展昭静静的看着那名书生,只见那书生脸色通红,对着他们吼了一句“那也不是鬼,那是人!” 那名书生吼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看书生这模样,并不像是作伪。 展昭跟随包拯办案多年,见此情形,便心中有了计较,决定要将这件事一探到底。展昭立刻同自己身边的的人道了一声谢,尾随在那名书生后离开。 被丢下的人“切”的一声,要不是看这人穿着官服,他才懒得理会。 见展昭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人甩袖子也走开了。 展昭一路跟着书生,一直追到书生家门。 书生将展昭挡在门外,戒备的看着他,见此展昭笑了笑。他生得精雕玉琢,这么一笑顿显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戒备顿减。 展昭对着书生抱拳道:“这位先生,我乃开封府展昭,来此地是为了查案,偶闻你的离奇经历,便来此询问你先前为何那般说。” “你是开封府的人?”书生疑惑了下,直到展昭亮出了的官牌,看清上面的官职以及名字之后书生这才信了展昭的话。 开封府包青天的大名书生也是知道的,眼前这人既然是开封府的人那必定不是什么坏人。放下心来的书生叹了口气,将展昭领进自己屋子:“你随我来吧。” 进了房屋后,书生为展昭倒了一杯水,这才在展昭的对面坐下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件事太过离奇,即便是我亲密之人也不信,怕说出来你也只是一笑了之。” 展昭笑道:“我既来了这里,便是因为相信。” 展昭这个人非常的奇怪,他如果说话,你不会怀疑他撒谎;他如果笑,你不会怀疑他使坏;即便他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将奸邪与他挂钩。展昭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日月为昭,天生就是浩然正气的代言词,让人可以不自觉的托付信任。 见到展昭,书生不例外也放下一切的怀疑和戒备,他想将自己的遭遇完完整整的告诉展昭。 书生一张嘴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白得倒像是鬼:“前段时间老师让我以雁门关为题做诗,我灵感匮乏做不出理想的来便想着去雁门关采风,或许能有所收获。为了速度快一些,我去雁门关的时候就抄了近路,从广武城外一处古军寨过去的。” 展昭点点头,脸上挂着微笑,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书生说道这里停顿了下,那处的军寨破旧不堪,加之地势偏僻,平日很少有人去那里。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直接一个人就去了古军寨。 雁门关乃是天下九大雄关之首,军家必争之地,关内关外一片荒芜,几十里内也不过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武镇,镇里居住的还大多是雁门关将士的家眷。 那处军寨虽然破败,但从残留的遗迹来看也知以前必定十分巨大,几百年前说不定是广武镇的前身也未必。古军寨放置在那里如此之久也没什人理会也不过是因为位置实在是太过偏僻,开辟出来既不能种地又不能建城半点用都没有,便直接荒废在那里,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破败来只剩下几根木头。 “那里虽然是个古军寨,可是因为多年荒废,一眼便看完了全景,我也就不怕,直接从那里穿过。岂知块出军寨的时候,旁边突然蹿出来一条蛇,那色颜色鲜艳,我怕蛇毒便不小心掉入了壕沟,壕沟里……”书生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看向展昭,欲言又止。 书生那日惊魂落魄醒来之后将自己的见闻告诉别人,所有人都说他是失心疯,书生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骇人的场景。见展昭依旧面带浅笑,似乎并没有见他视为疯子,书生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说道:“壕沟里有个被冰封住的人,那是一个将军!” 若是只冰封定然不会让这个书生如此失态。 常年雪崩的地方时常会有人被卷入大雪,被雪冰封,据说这样被冰封的人只要冰不裂过数百年也身不朽。即便雁门关这里并非终年积雪,出现这一情况的可能太低,但也并非不可能。 展昭皱眉,只是被冰封的是一个将军的话,说不定真的同军备一事有关,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将军。而书生如此害怕,可见接下来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展昭眼眸闪动了一下,嘴角含笑,示意书生继续说下去。 那书生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半点怀疑他,心情激荡不已,加之这段时间不断被人误解,遇到展昭便一口气准备将所有的事情说完:“我一开始的确被吓得不轻,后来见那个人在冰不动弹便想这也不过是一个死人,也就不怕他了。我就过去仔细的看这个人是哪一个军队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可是等我挨近了的时候…他!他……” 展昭顿时明了,顺势问道:“难道他没死?” “没错。” 书生深吸一口气,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半响之后书生这才道:“那么冷的冰,他本该死了的,可是我靠近之后他又从冰里活过来了。” 展昭“哦”的一声,到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展昭曾听公孙先生说过一段离奇的经历,一个农夫在山中遇到了雪崩,被大雪冰封。大雪融化之后,他的家人去山中寻尸的时候找到农夫,农夫的家人将冰融化之后,这名被众人以为应该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想必书生遇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只是这事太过少见,初次遇见难免觉得天方夜谭。 “很不可思议对吧,他……”书生仔细回想自己那天的离奇经历。 那里为了躲避毒蛇,书生一直往后推,不小心便掉到壕沟里。掉下去之以后,书生发现壕沟虽深这下面却有许多冰块,便想着用冰堆在一起好爬上去,然后他便看到了在冰下的将军。黑甲白翎,手持刀盾,即便在冰中皱着眉头也依旧看得出他的愤怒,然后那个人就这么睁开了眼睛。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那种残存的压抑感让书生不自觉的喘了口气,对展昭说道:“他看起来太骇人了,就想要吃了我一样,我当时直接被吓来晕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广武镇附近,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做梦一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做梦,我有证据!” 听到书生这么说,展昭顿时道:“可否一观。” 书生道了一句“稍等”,便去自己床下取出一个木箱子,在箱子里又取出一张方巾,在方巾上面有一枚鎏金耳坠。那书生将这耳坠放到桌上,对盯着耳坠看的展昭说道:“他们都说我疯了,我一开始坚持自己看到的,久了也以为自己疯了。后来我想知道自己到底疯没疯,就重新去了一趟那里。然后我在壕沟里找到了这东西,这上面,有那个人的名字,我没疯!” 鎏金的玄铁耳坠。 耳坠这样的东西一般是女子才戴,可是这个耳坠尖锐锋利华光内敛,一看便知道不是女子的耳坠。可是这天下间,男子戴耳坠的据展昭所知八成不是宋人。或许是辽人、或许是西夏人、又或许是那些个草原部落的人,这些人是带耳坠的。 但是这个耳坠上刻下的名字却明明确确的告诉展昭,这个人绝对不是辽人、更不可能是西夏和草原部落的人。因为这个耳坠上有名字,谢氏乃是黄帝后裔申伯的所在谢国而来,标准的汉人。 展昭将那个耳坠拿起来,在黑色的玄铁上有三个极其细小的字:“…谢知非…” ——一个戴着耳坠的汉人,这和军饷一事难道真的有一定的关联? 那名书生点点头:“我若说那名书生是唐人你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展昭一愣,所有的推断猜测都彻底断开,他看向书生不禁问道:“唐人?” “是的,唐人!”书生重重的点头,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惊世骇俗,若非他自己亲身经历也不会相信。 他闭上眼睛,似乎又想起那一日,冰封在黑色玄甲的将军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破冰而出的情形。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书生深吸一口气,将那一双比狼还要骇人的眼睛忘掉,这才对展昭说道:“我晕过去前听到那个人吼了一句话……那句话我听不太真切,不过其中几个字我是记得的!” 书生又喘了一口气,这才对屏气凝神的展昭缓缓道:“逆贼安禄山。” “……”饶是沉稳如展昭,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书生所言为真,那么难怪其他人都不信,纷纷认定了是书生得了失心疯。唐朝至今已经多少年过去,更别提那个让唐由盛及衰的安禄山,一个人被冰封到现在并且还活过来了,这已经不是骇人听闻而是天方夜谭。 如果这件事同军饷有关呢? 展昭心里一沉,说不定书生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设下来的圈套,可是这个圈套莫名其妙并无任何关联。展昭盯着手中的鎏金玄铁耳坠:看来他要去书生口中的古军寨一探究竟了! 而此时在书生口中那个废弃军寨里,谢知非正面对长孙忘情的信愁眉苦脸状。 万劫阵下谢知非,我已知道你之前遭遇,也知你如今处境。据说你所在之地国土沦丧,我大唐疆域十不存五。我大唐将士当暴露斩棘复我国土,那什么辽人、西夏人、契丹人夺我国域,必当让他们知道我苍云威名! 我亦知你从未行军打仗,入我苍云如此之久,身为破阵营弟子的你居然从未上过战场,实乃我苍云之耻!天欲倾之国有殇,百战断头又何妨!今我将训军布阵排列之法传授与你。你必要当振我苍云雄威,此事勿要推辞,否则我苍云全军比当绝刀以惩! ——血手凤凰·长孙忘情 谢知非默默的抹了一把脸,还大唐呢,大唐早灭了,现在是大宋。 可是即便世界不同,渠帅对于这些个中原敌人的怨气一点不减,看这模样似乎把对安禄山史思明这些人的怨气一并放到辽人他们身上去了。 至于长孙忘情口中的从未上过战场、从未行军打仗、乃是苍云之耻这件事…… 谢知非再次艰难的抹一把脸,在知道要出苍云之后谢知非为了自己的将军梦立刻建了个满级的大侠号。苍云门派地图一开,谢知非就立刻拜了进去,象征性的做了几个任务就没管了:按照长孙忘情这样的说法,显然大战、副本、打攻防是不被她算在上战场的。 整个被坑、被污蔑、被饿肚子的苍云军上上下下都带着一种愤怒,这愤怒到了什么程度了,谢知非默默的表示:全军愤怒到了连招式都含了怒气值的地步。 虽然说这个愤怒是对着乱臣贼子的,但如果他不按照长孙忘情说的来做……全体苍云军的绝刀啊……就算是他有盾墙也于事无补…… 谢知非打了个冷颤,立刻呼唤自己现在的新晋手下:“系统,你的大地图可以看到四十里之类的人物对吧。” 将手中的信折叠起来放好,谢知非不得不面对自己充满了悲剧的人生:“会有红名标注吗?” 【没有】 好无用的系统,谢知非沉默了一下感慨:这系统连游戏辅助插件都不如。 心中抱怨几句之后,谢知非心累的继续道:“那你给我看一下标注了名字的大地图是什么模样。” 一张地图在谢知非身前的虚空中打开了,代表着谢知非的蓝点在地图正中。 这一次大地图不再像以前那样,打开之后四周一片朦胧了,反倒是十分清晰,山川河流村落人物都标注的非常清楚,甚至连谢知非四十里内的密道和山间小道,以及大型器具都显示出来,当真是一个不漏。 谢知非默默的盯着大地图,被坑久了以后陡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外挂砸得晕头转向:“……” 只见大地图三,在距离谢知非十几里远的广武城和雁门关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绿点,一个重叠一个半点间隙都没有。地图山的这些绿点还在缓慢的移动,说明大地图并非禁止而是时刻更新的,雁门关上这个效果看起来就像是横向切开的蚂蚁巢,谢知非根本数不出到底有多少。 谢知非打了个冷颤,暗自庆祝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所有都看得到,包括敌人?” 【所有】 “很好!”谢知非点点头,不会行军打仗没关系,不会分析情报夜观星象也没关系。 四十里距离可以让谢知非提前知道对手的行军布阵,料事如神算什么,谢知非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做到百分百洞察先机,然后排兵布阵设下陷阱,拿把扇子就能装成诸葛孔明在世! 信心十足的谢知非终于敢将长孙忘情的给他的东西取出来,十几本书籍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雪地里。 苍云军穷,就算新资料片出来后比以前好很多那也是各大门派中响当当的穷啊。苍云军出手同纯阳和七秀差别非常大,都不敢用金子来开路。 A了苍云一段时间,谢知非包里也是穷得连玎珰作响的子都没有,穷派之下的穷将谢知非翻看了下手中的训军布阵的书籍,叹了口气:穷到连这东西估计都是苍云将军的手抄本。 谢知非又叹了口气。 他在苍云做的那几个任务里面,最让谢知非印象深刻的不是扭秧歌的日常,而是一个发军粮的任务。 拿到粮食的士兵询问伤兵营有没有,可见苍云若是缺钱缺粮得厉害的时候,伤兵是没东西吃的…穿得起铠甲吃不起饭…啧…果然军备才是军队最重要的… ——穷! 将这些书籍都放到包里,谢知非再次瞥了眼自己的包裹,看看能不能弄一点东西出来给渠帅他们一点支援,然而包里没有铜板没有材料更别说各色宴席的谢知非沉默:他以后回去了,绝对不再这样虐待自己的小号! 没钱没材料的谢知非只能对渠帅表示爱莫能助,然后将目光对准大地图。在地图上,有一个不断往谢知非这边移动的绿点,看清这个绿点的名字之后谢知非两眼放光:南侠展昭! 这么说来前段时间在书生面前演的戏凑效了,这不是来了一条大鱼么! 一个从几百年前活下来的将军,一个需要英雄人物出现的朝廷。 谢知非站起来将自己的刀盾握在手里,对着展昭的那个绿点笑了起来:宋朝手中没什么马场,汉唐的传统马场一个在西夏手里,一个在大辽手里。整个宋朝除了北宋初期宋太|祖那会儿,西夏的前身党项首领臣服宋太|祖,河套马场变相属于宋这才使得宋获得了优秀的战马,组成了一只强大的重甲骑兵。【注】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党项生出二心,对宋控制了战马的输出。没有优质战马的稳定供应,从那之后宋朝再难养出一只有效的骑兵,更别说形成万级以上的强大战斗力。 自宋初以后宋朝一直是以步兵为主对阵北方的骑兵: 步兵赢了,对面的骑兵拍拍马臀跑得飞快,赢了的宋军无法扩大战果。 步兵输了,对面的骑兵横冲直撞片甲不留,输了的宋军每每损失惨重。 一马平川的华北之地实在是太适合骑兵作战,赢了赶不上,输了跑不掉,这也是为什么北宋一朝每年作战分明是胜多败少,却总是被压制的原因之一。 谢知非看了看自己身后垒起来的一堆迷惑用的空坟头,再颠了颠自己的斩马|刀,笑得特别得意:苍云不要马,苍云专斩马! 苍云,可谓是天下步兵之楷模,步兵克骑的奇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宋的男风盛行,有男妓馆夜间拦客……麻蛋,比现在还开放…… 宋的战斗力……当真不弱…… 不过一场战斗的战果不是在正面对垒出现,而是在一方战败溃退之后胜利的一方进行追击扩大的战果才是最可观的。 宋军_(:3」∠❀)_ 四条腿一下子就脱离战场,两条腿的追个毛线。宋初的强悍战斗力,杨业的北伐,主力也是骑兵,精甲骑兵。 骑兵来源,党项那时候对宋臣服。 宋变法其中一条就是养马,民间可以用田来养马 _(:3」∠❀)_ 啧啧啧 今晚加班,明天感谢小天使们。么么扎~ CP,好吧,大家问了这么久我只能说: 古剑奇谭里面,别人都是享受的暖光,cp出场自带冷光。 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我们保持神秘!到古剑奇谭万花揭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人间二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天下雄关有九, 雁门居首。 雁门关对于宋实在太过重要,雁门若是有失,面对日行百里来去如风的辽军铁骑,几乎无险可守华北平原两日就会沦陷。而一马平川的开封唯有屯重兵以御, 若真是如此,囤兵成冗这将是原本就吃紧的朝廷一个巨大的灾难。 因此在知道谢知非的事情之后,展昭没有回驿站找白玉堂, 而是自己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广武镇,往者书生说的地方全力施展自己的轻功。 极速奔跑的展昭用脚尖在草上一点, 枯草这才刚摇曳展昭已经跑远了。 一段时间之后,展昭终于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似乎有一处破旧的寨子, 想来应该是那名书生口中的古军寨。 展昭正想速度快一些, 耳边却捕捉到一丝声音,似乎在说雁门关。 这么晚这么偏僻的地方说雁门关? 展昭立刻停下脚步, 摒息悄悄往小树林的方向潜伏过去。那片小树林树木稀疏, 展昭不敢过于走近, 只能在趴在离那人群二十尺开外。 树林里没有亮起篝火,展昭垂目听了片刻,确信里面有十个人的呼吸声。 这时候树林中窸窸窣窣又有了声响, 而后展昭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说的是官话, 可是语调怪异听起来倒像是辽人的口音:“俞将军,事情如何了?” 俞将军? 展昭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今晚说不定误打误撞的碰到了重要事情。 只听到树林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来, 声音倒也不显谄媚,只是听着有些中气不足:“放心,虽然朝廷现在派了钦差过来,全军戒严,但我自有办法把你们带进去。” 能随意带人进去雁门关,说到这里的俞将军显然是得意的:“等会儿你们伪装一样,跟着我进关。我会调你们去做守城门的士兵,只待耶律将军大军一到,你们便可以从里面开城门让耶律将军带人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展昭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声音展昭听到过,白日随着钦差杨学士来雁门关的时候,曾在雁门关迎接钦差的队伍中听到过这个声音。那个人站在雁门关守将一侧,是守将坐下的左先锋。 这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辽语:“如今雁门关缺军备,不堪长久战,此战必胜,当真是天佑大辽。” 展昭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紧:果真是辽人! 如此关联时刻,展昭努力让自己不暴露,继续听那林子里的谈话。 只听见之前出现一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里带着赞许:“之前俞将军将军备运输路线上交一事太后已经知道,太后在大朝上直言将军忠心。这次太后说了,雁门关若是事成,俞将军必是我大辽功臣,定封将军为王!” 听到这里,展昭双目瞪圆:居然是这样! 朝廷的军备不是被人暗中克扣了,也不是雁门关守军暗自吞下了,而是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劫走,这才会出现雁门关军备吃紧,而朝廷半点不知晓的情况。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运送军备的军队应该全军覆没才对。 难不成,朝中还潜伏着辽国的人? 展昭想到这里冷汗淋淋,能一手遮天遮盖三次护送军备的队伍覆灭这件事,可见这人必定位高权重。 是三太三少还是左右宰相? 又或是枢密院? 无论哪一个对于大宋来说都是可怕的,因为他们中若是出了叛徒,那就代表着大宋的许多机密已被辽知晓。 而此时树林中的俞将军脸色一喜,对着辽国大京的方向拱手道:“多谢太后栽培!吾必殚精竭虑,为我大辽天下一统马革裹尸!” 众人正准备再商谈一下详细便离开,这时候其中一名一直没说话的人开口了:“将军此行可带了其他人过来?” 这个人带着斗笠,背后有一根棍子。他取出背后的那根棍子,持棍子的手上起了褶子,斗笠露出来的下巴可以看到白色的长须。 这个人少说也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一说话,辽人和俞将军都神色一凝。 俞将军皱眉道:“如此机密之事,我并未遣人随行。” “既然不是你带来的。”那带斗笠的人站了起来:“那看来是有只老鼠不请自来了!” 那斗笠人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说不定之前说的话都被听过去了。 为了大计,绝不对不能放这个人活着离开! 听到林中的人这么说,展昭顿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于是展昭不得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只见在这里除了俞将军之外,还有九个人。其中一个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而另外八个则是明显的辽人打扮。 “俞将军为何在此?”明知故问的展昭抿了抿唇,他愤怒的时候多是如此表现。 俞将军的行为没有更多的注解,唯有一个:那就是叛国! 展昭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怒瞪众人,给人一种无端的压力。 这时候揭穿展昭的斗笠人说话了,他抬起手揭下斗笠,将自己的脸露出来:“展昭,原来是你。” 这个人因身份的原因带着斗笠,可是现在他取下来,可见是要将展昭命落于此地。 “渠长老?”展昭惊讶的看着他面前的人。 这个人是丐帮现有的四个九袋长老之一,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一直是江湖中抗辽的中坚力量,可是如今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渠长老却在帮辽人算计雁门关:“你为何同他们在一起。” “展昭……你不该来这里。”渠长老识得展昭,因为自己师傅同展昭师傅的关系,渠长老在展昭还比较小的时候见过。 渠长老很爱惜展昭的才能,在他看来如此年轻又有为的青年实在是少,不过渠长老从小是为了大辽被送来宋做孤儿。立场不同自然态度不同,叹了口气,这样的青年是大宋的福气,是大辽的麻烦。 因此渠长老一脸遗憾的面对展昭,他在遗憾如此一颗耀眼的新星今夜就要陨落,渠长老说道:“可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了我大辽,便只能让你留命于此了!” 渠长老是前任丐帮帮主的徒弟,一手打狗棒打深得真传,在江湖上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只见见渠长老将手中棍子一抖,摆出起手式便准备向展昭攻来。 “那我便会会长老高招!”展昭将巨阙横挡在身前。 渠长老的打狗棒法可以困住他,而他的四周又有八名辽军好手和一名宋军副将,今日脱身怕是只能智取。 展昭一边慢慢的挪动步法,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一边打量四周,寻找可以脱身的时机。 几息之后,渠长老眼色一凝,手中一晃,棍影重重便向展昭攻来,展昭也抬手准备还击。 偏偏这时候变故突生,一张鎏金的玄甲盾牌带着呼啸的怒嚎从不远处飞过来。那盾牌厚重角度刁钻偏偏速度极快,旋转而来竟绕着渠长老的转了几圈这才离开。 饶是渠长老这样的好手也避开不过,被盾牌击中。若非渠长老反应快,只怕被击中头部的他此时已经血溅三尺。 渠长老捂着自己被盾牌击中的左臂,那里一片麻木隐约有刺痛之感,怕是被这古怪的盾牌震碎了骨头。 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出现一个展昭已经是怪事了,哪来有更多的人,更何况他之前完全没有察觉。 渠长老对着盾牌飞回去的方向看过去:“谁?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叛逆之人谈英雄?”嘲讽的声音在黑夜中特别刺耳。 “我之名,你不配知晓。”宛若九幽地下传来的声音再次从山坡上响起来,此时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正将月华洒落,如纱的月光笼罩在山坡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甲白翎之将军身上。 这名将军身上带着可惧的血煞之气,背后似乎带着哀嚎,隔了近二十尺展昭依旧能感受到那锥骨而上的冷意。 这不像是一个人,倒有些像是从九殿阎罗回来人间复仇的冤魂。 这名将军的脸在黑夜中有些模糊,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展昭眯了眯眼睛,只觉眉目极冷、寒气逼人,却看不清对方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看这一身打扮,应该是那名书生口中那唐时的将军了。展昭心里暗暗道:没想到在这里见面。 只见那个黑甲的将军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缓缓走下山坡,铠甲的金属声,掷地的沉稳声。 然后,对自己拉风出场异常满意的谢知非张口说话了,这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话传到众人耳中的话充满了戾气。 在场诸人谁也说不清这是杀了多少人才积累的戾气,居然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只听到谢知非说道::“通敌卖国视为叛国、出卖同袍视为背信,引狼入室视为不义,豺狼入关视为害民。” 那名将军每说一句话,渠长老和俞将军他们的脸色就要差上一分。 无论是谁被这么□□裸的指责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他们平日伪装极好,所面对的皆是赞喻,时间久了难免心中会生出不同的感觉来。此刻被谢知非一句话揭破自己的不忠不义,心里只恨不得立刻撕了谢知非的嘴。 只是这个人出现得实在是突兀,那渠长老和辽人纷纷看向了俞将军,而被众人注视的俞将军则是摇摇头。 他在雁门关多年,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制式的战甲,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那支军队的。 渠长老他们想要将谢知非和展昭一网打尽,只是谢知非之前那一面飞旋而来的盾牌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这使得渠长老他们对谢知非半点不敢大意,只能戒备的看着缓缓走来的谢知非。 用盾飞镇住了众人的谢知非一边走,一边慢慢的拉近自己的距离冷冷说道:“如此不忠、不义、无信、害民之人,当诛!” 当谢知非那个诛字落地的时候,俞将军的眼眸内寒光一闪。 谢知非一身黑色的玄甲,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加之这个人手中还持有厚重的盾刀,这一身下来最少也是四五百斤。 这样的装扮一看便是重甲步兵! 重甲步兵防御强速度慢攻击高,俞将军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对付这样的重甲步兵,只要离他们远一些便可以。 可是俞将军脚刚往后退,便听到渠长老的惊呼,而后俞将军便感到自己胸口剧烈的疼痛,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胸前肋骨碎裂的声音。 俞将军骇然的发现,之前离他还有十尺远的黑甲将军此刻就在他面前,盾牌在他的胸膛处,剧痛从那里而来。 然后,受到冲击的俞将军整个人飞身起来往后倒。 重甲步兵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俞将军张了张嘴,胸腔被断骨刺入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已然是气绝身亡。 而另一边,见到谢知非的展昭先是充满了好奇,而后又听到谢知非那些话,知道这人定然和俞将军、渠长老不是一伙,再往后便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脸上感到一阵罡风刮过,那俞将军已经被谢知非击毙。 ——好快的速度!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呆立当场,直到谢知非将头转过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展昭也明白了为什么书生说到这个人的时候脸色总是清白交加:这分明不该是人应该有的眼睛! 这双眼睛明明是漆黑的,可是这双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让人胆颤的狠戾,那双眼睛在月光之下看起来竟然像狼的眼睛一样呈现琉璃色。 展昭最先回神,拱手道:“多谢这位侠士相救。” 谢知非将视线从渠长老等一行人扫过之后,这才对展昭冷冷道:“你不是叛国者。” ——求组队! 展昭微笑道:“我不是。” 【侠士展昭答应了你的组队申请】 谢知非点点头:“你很好。” ——这样哥就可以无脑盾舞! 展昭还在疑惑谢知非那个很好是指的什么,便见谢知非将自己往他身后一扯,。 而谢知非手中那面鎏金的盾牌已经不在他手中,与此同时附近响起辽兵被击中的闷声以及痛苦的□□音。 盾甲盘旋如雁舞,横扫千军列阵前。盾舞! 如果说苍云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技能,盾舞无论怎么排都可以进前五。这东西持续时间长,伤害次数多还可以击退敌人。更可怕的是如果谢知非给自己准备了盾墙,他还可以跑着来战一场。 只见那面重达七十斤的的鎏金盾牌从谢知非的手中飞出后,这面沉重的盾牌在黑夜之中似乎带着红色的不祥之光。 盾牌呼啸着绕谢知非和展昭转了两圈,站在这里的八名辽兵纷纷倒地。 这些人倒地的姿势因为被重盾几中的原因,或是骨折或是粉碎,倒下的姿势别扭怪异。 展昭仔细一看,这些人都已尽数咽气:“……” 江湖上有一种说法叫做一力降十会,不过展昭一直未曾见过。如今见到谢知非分明没有内力,偏偏一手盾牌投掷将渠长老他们压制住了,展昭这才知道,何为一力降十会。 展昭正惊骇于谢知非的可怕战力,便听到自己身边的将军冰冷的说道“还有一个”,展昭立刻抬手制止道:“侠士,快停手。” 抓活的! 谢知非当然知道要抓活的,可是苍云的门规是怎么说来着的:只问是非,无有余地,背信弃义,血债血偿。 ——苍云不收尸也不收活的! 于是谢知非当做没听到展昭的话,将回到手中的盾牌一又对着渠长老甩出去,而后一手持刀飞扑过去。 近六尺长的鎏金□□一出人马具裂,是骑兵最怕的武器之一,更何况一个**凡胎的人。 面对一个被盾飞击中的渠长老。 六尺长的□□在谢知非手中挽了个剑花,带着充满愤怒的戾气,从上而下一刀劈落。 挥刀斩马血漫沙,举旌笙破千军,斩刀! 这是谢知非打人的时候起手最爱的技能,可是这一次,面对被他斩下的渠长老,谢知非脸色突然一变,也不顾的他身后目瞪口呆的展昭,更顾不得自己原本定下来的剧本,谢知非直接开跑了。 只见留下来的渠长老痛苦的嗬嗬两声,身体从中间出现一条血红的线,随之渠长老整个人陡然变成两半。 地上青青红红洒满一地,展昭见过许多行刑的场面,可是都没有这个画面骇人。 展昭一愣,倒是忘了追谢知非,等他再回神的时候,谢知非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持剑在原地转了一圈,辽兵尸体,俞将军尸体以及渠长老的惨状让展昭顿觉不真实。 就如同那书生说的,这发生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这世上会有谢知非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展昭整了整心神,往谢知非离开的方向追去。军备一事已经水落石出,可这个很有可能是唐时将军的人,展昭却不能放任不管。 以这人的战斗力,若是被唐时余孽找上门说不定会坏事。 展昭一路追到古军寨这才见到了谢知非,清冷的月华包裹着那名将军。 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依旧照今人。百年沉浮之变,唯有婵娟与共。 一个孤零零跪坐在那里的将军,更显此地寂寞如雪冷,千秋岁月寒。 见到谢知非后展昭放慢了速度。 黑甲的将军跪坐在寨外的平地上,在他身前是几个新的坟包,展昭心里一软,走过去想要问这里的是否是谢知非的战友,可是当他走近了这才发现墓碑上的字。 苍云军女卫营将士之墓。 苍云军飞羽营将士之墓。 苍云军破阵营将士之墓。 苍云军先锋营将士之墓。 …… 这是! 苍云军是哪儿的军队展昭不知道,但是展昭认出了谢知非手中的刀。 之前因为角度的原因,展昭对谢知非的刀看得并不清晰,这一次他靠得近能清楚的看得分明。 ——陌刀! 唐时安史之乱,有一只军队异军突起,那就是李嗣业和他的陌刀队。 这只军队随广平王李豫复长安,跟随郭子仪复洛阳,与张镐等复河南、河东两道郡县,守河内取卫州,可谓是战功彪炳,功勋卓越。 所到之处,如墙而进,人马具裂,敌人闻风丧胆。 这是世人对陌刀队战力的描写,后人多觉夸大其词,想到渠长老的惨状,展昭却知道这一点也不夸张。 一个人的身份可以作假,可是一个人的气质却很难作假,谢知非一身的血煞之气绕是展昭走南闯北多年瞧了也是惊心。 ——这的确是一名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 展昭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即便颇为不可思议,可一梦千年物是人非,军不再国以殇,只怕他眼前这位唐时的将军心中此刻半点也不好。 展昭拍了拍谢知非的肩:“这位将军……” 而被展昭拍肩膀的谢知非此刻觉得自己快死了? 肠肝肚肺……虽然没看清,可是完全可以想一下…… 谢知非虽然见过死人,更何况叛徒汉奸死了实在没什么可惜,只是死得这么恐怖的谢知非绝对没想到。 感觉有点恶心。 于是谢知非铁青着脸将头埋低一点:系统的身体,想吐都吐不出来……憋着吧…… 憋啊憋,憋得自己欲|仙欲|死的谢知非最终瞥了眼展昭,怒气值满满的谢知非这一瞥也是怒气满满的,仅仅一眼将展昭慑住了。 展昭似乎看到了那眼底的红色战场,断肢残骸,黑鸦血阳…… ——人间惨剧! 展昭喘了口气,从那幻觉中脱身而出。而他面前除了新土培出的坟头,什么也没有…… 那个将军走了? 即便展昭不愿意,四处寻找一番,可是拥有大地图的谢知非要想躲开,实在是太容易了。 更何况谢知非现在在前往雁门关西北跑,因为地图上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一些绿点,名字是:辽军先遣营。 找不到谢知非,展昭只得回到之前的地方将俞将军和辽人信物取下,回到广武镇。 一进驿站,一身白衣在晚上看起来不但没添风流,反倒多了几分可惧的白玉堂从屋顶跳下来:“猫儿,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展昭摇了摇头,问道:“杨大人呢。” “那倒是巧,我正欲来找展大人。”年轻的钦差从楼上下来,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文人的风雅,平添一段风|流。 杨轩对展昭道:“我已经有了眉目,只是需要展大人去查一查。” 展昭闻言立刻拱手道:“杨大人,卑职今夜查到了一些。” 当下,展昭便将自己遇到俞将军如何通敌叛国的事说了一遍。莫了展昭神色纠结,心中不知该不该将谢知非的事情说出来。 杨轩年纪轻轻正三品实职又岂是一句天资聪慧、背景强势能概括的,没有看人脸色审时度势,杨轩也不会三十不到便已走到别人一生都到不了的席位。 见展昭面色迟疑,杨轩心理可惜一声:长得好看连皱眉都好看,可惜有主了吃不得。 随后杨轩便一脸正直的的问道:“展大人可是还有其他非常际遇?” 即便一切信息都指向谢知非是唐人,可展昭没有更多的证据,只能道:“禀杨大人,我遇到了一个怪人。” 杨轩正要询问,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进来:“杨大人!” 传令兵手持军令旗,在杨轩面前道:“殿帅邀大人商讨军情!” 这时候有军情? 带着展昭,杨轩他们随传令兵来到雁门关的大殿,只见大殿中殿帅面前的桌上有一张血布。而其他诸副将前锋都绕着殿帅而立。 杨轩过去之后才发现,这些将军之后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知道断气了没有:“这是?” 殿帅叹了口气,对杨轩指了指桌上的布条:“这是我安排的哨兵身上带回来的东西。” 杨轩和展昭顺势看去,只见染血的布条上有一行字。字迹挥毫张扬,扑面而来的威压感: 有辽来范,起西北,先遣约万。 看着那浑身是血的哨兵,杨轩叹道:“这名士兵倒是忠心,身死也要送情报回来。” “这正是我请杨大人来的原因。”雁门关殿帅停顿了下,语气沉重的说道:“这不是哨兵的笔记。” 杨轩咦的一声:“有人在暗中助我们?” 随着杨轩这一疑惑,展昭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那个黑甲将军? 这时候又一名副将道:“或许是误导我们。” 这倒是也有可能,杨轩想了想对殿帅建言道:“雁门关非同一般,不管如何,我认为有备无患。” 同时杨轩又道:“之前雁门关军备一事已查清,俞将军里应外合辽兵夺了军备……” 那一边,大殿之中的杨轩还在同殿帅简析俞将军的事,这一边,因为看到辽**队出现在地图上的谢知非用轻功爬山了一处险崖。 谢知非从上而下的打量辽军:以骑兵的机动性,这么万人明日天亮便能抵达雁门关。 如果俞将军没死,到时候这些人无需整顿便可以直接攻城,到时候铁骑南下,一路烧杀掠夺。 毁灭总是从内部开始,可见蛀虫这东西,杀再多也不嫌多。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十三个门派(눈_눈)一个一个来,嗷呜! 天策怎么可能是铁血,天策最爱的不是大唐,明明是皇竹草! 咳咳咳说真的,天策是碧血丹心啊! 不要再问攻受,全文无车强强说什么攻受……强强清水文说攻受都是耍流氓! 每天晚上更新,每晚七点以前都是捉虫。感谢虽然有点长,不过我觉得属于必须的,只能正文再多一点了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杨过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7:52:28 五十九年归月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9:13:32 五十九年归月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9:13:46 柏拉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9:16:49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9:20:50 水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9:43:31 18950577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20:14:28 傅丹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22:22:07 岚C岚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8 23:46:46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00:05:43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00:07:17 凌九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03:31:21 人鱼躲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05:23:23 素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09:04:06 叶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19:19:25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19:34:01 东方不碰作业先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19:34:51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19:47:54 柏拉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9 20: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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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断! 而后每日都有斥候失踪,这些失踪的人被找到后都是如此模样,经军医诊断后断言这些人的死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让营中不少将士心惊。 往日他们占着座下骏马, 遇到不利的时候立刻撤退, 斥候少有被人斩杀如此可怖的情形。 至下而上这分明是两条腿干的,难道是南宋的江湖义士所为? 想到这里,耶律京只觉得自己心情之复杂, 如同哗了自己的宝马! 巡视一趟,营中哀声四起,连续两个月对雁门关强攻不下,军心士气已失。耶律京知晓此次怕是没法攻下雁门关,只能叹息一声时运不济,招来手下各部准备撤退。 雁门关一役,宋军总能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提前收获辽军的动向,因为对辽军行军路线以及人数了如指掌,因此即便雁门关缺少军备守得艰难,倒也把辽军这次的入侵给抵挡在了雁门关外。 辽军撤兵之后,殿帅昭示感谢这位不知名的侠士,言明重金有奖,但是悬挂几日也不见有人来撕榜。 而此时,随钦差回到皇城的展昭立刻找到了包拯,将自己在雁门关的见闻一一禀报。 那一夜,开封府里的人彻夜未眠,众人翻文献史料寻找关于陌刀军队的记载,直到鸡鸣之时,得出了结论的包拯顶着自己脸上看不出来的黑眼圈,在白玉堂黑眼圈的注视下上朝去了。 早朝之后,包拯单独面见天子并告知了这天方夜谭的奇事。 刚下早朝的大宋天子赵祯听后一副‘我刚才耳朵坏了,爱卿你说什么来着’的看着包拯,而他身边的内监也是一脸懵逼不在状态。 唐朝的陌刀军将军阴差阳错的被封在了冰里并且活到了现在,赵祯揉了揉额头:果然是他起得太早,太想要宰了对面的辽军、西夏光复天下,现在还在做梦吧。 在御座之下,包拯将展昭从书生那里带回来的物证交给了一旁的内监:“陛下!臣已查证,那耳坠所用乃是精炼玄铁。几乎无坚不摧,无物可破,而此炼制之法在前朝中期之后便已经失传,此物绝无仿制可能。” 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的赵祯淡淡道:“哦,爱卿呈来一观。” 内监小心的捧过来。 鎏金的耳坠在黄绢金盘之中倒显得暗淡无光,看这模样含金量非常的低,怕是连民间首饰含金量都不如。 赵祯用手摸了摸那耳坠,养尊处优、皮嫩柔滑的赵祯只觉指尖一疼,手尖便被那鎏金耳坠划出了一条血线。 这下赵祯在宫女和内监的惊呼声中终于清醒,赵祯感觉自己倒霉悲催了二十多年,终于时来运转了:不是做梦啊! 杜甫曾经作诗赞美李嗣业的军队:奇兵不在众,万马救中原。谈笑无河北,心肝奉至尊。孤云随杀气,飞鸟避辕门。竟日留欢乐,城池未觉喧。 如今陌刀消失已久,赵祯熟读史书,自然也知道那一支军队的将领对于大宋来说意味着什么。 赵祯蹭的一下站起来,对包拯激动道:“那位将军在何处?” 包拯朗声道:“还在雁门关。据展护卫所言,此方多次向雁门关送达情报,暗中守护雁门关的神秘人,正是此人。” “爱卿!你来!”赵祯对包拯招了招手:一个将军是没什么用,但是有一个优秀的将军就代表着可以建立起一支优秀的军队。 前朝早已灭得连灰都没剩下,赵祯表示他的内库里还有当年唐后主李煜投降的文书。 唐最后一位皇帝以宋为尊,没道理这个唐朝的将军会抵抗朝廷的招安。 更何况那将军暗中抗辽,可见心中并非迂腐之人。赵祯对着包拯叽咕一阵,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招安吧!招安不成就杀! 得了赵祯这句话的包拯点点头,回去后立刻叫来展昭,叽咕一阵的核心内容更简单:招安! 得到这命令的展昭立刻骑马回了雁门关。 而在雁门关这里,殿帅昭示挂了一个月也不见谢知非去领,不过是因为这结果和谢知非想的,不是有一点点的区别。 苍云军虽然人不多,好歹还是一个军队。别的门派开宗立派那顶多是江湖门派,文人雅士,朝廷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可是一个军队开宗立派…… ——同志,造|反乎? 任务还要不要完成了,攻防还想不想打了! 将自己做成唐朝将军,演戏破冰垒坟头,只因为谢知非想要得到的是来自朝廷的招安。 若要富,守定行在卖酒醋。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虽然说夸张了一些,谢知非也用不着去杀人放火,不过对于谢知非来说,如果他老老实实从基层小兵开始干起,最少也要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成为将领,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脸上会被刺青。 对比,谢知非果断拒绝! 一个世界呆个几十年,鬼知道他回去的时候攻防打完了没有,那他这么努力填坑还有什么意义? 再者,在脸上刺字,即便这不是谢知非自己真正的身体,可依旧会难受。 因此谢知非一开始想的便是借宋朝对于步兵胜骑兵的急切需求,想要走捷径,直接空降去获得一个军将领的职位。 这样一来,有军备有驻地有稳定兵源,并以他作为首领立名为苍云的军队一出现,开宗立派轻轻松松就完成了来只剩下长老和弟子。 只不过谢知非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出现用金子来犒劳他的情况。 谢知非一开始知道的时候,直接气得古军寨里的蛇鼠虫蚁吓来全部搬了家。就算不招安他,遇到这么一个唐朝的将军难道不怕他造反复唐吗,给钱是几个意思:他谢知非是那么爱钱的人吗,他一颗肝胆之心向攻防,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原本谢知非以为自己应该换个剧本了,然后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的展昭带着小尾巴白玉堂出现了。 代表着展昭和白玉堂的绿色小点从出现之后直奔他这里而来,如果是几十人还有可能是来剿灭他的,但是展昭他们这模样…… 谢知非心里忍不住激动:难不成计划奏效了? 想到这里,谢知非立刻站起来,跑回营地外的坟堆前,插好刀盾,摆好表情,开始低头垂目长跪不起了。 展昭在得到包拯的命令之后,快马加鞭的跑回了雁门关,路上捡到一只一定要尾随的老鼠,一猫一鼠就这么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没有去广武镇歇息,而是将谢知非的事情简单的告知白玉堂之后便不停歇的往古军寨赶。 古军寨依旧和展昭初见的时候那样破旧,半点人烟气也没有。 军寨之外,那个跪在坟前的将军一动不动,若是不经意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白玉堂看向展昭:这个人? 展昭点点头,率先在军寨之外下了马,牵着自己的爱马到谢知非身后轻声道:“谢将军。” “我记得你。”谢知非头也不回,依旧跪在坟前,只是冷冷的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展昭笑了起来:“我来找人。” 谢知非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似乎没有听到展昭的话,直到白玉堂的马受不住偏着头要去吃一旁草籽的时候,谢知非这才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比砂砾摩挲还要难耐:“这里只有死魂,没有人,你回吧。” 死魂? 白玉堂挑了挑眉:他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说自己是死人的! 展昭看了眼谢知非面前的坟墓,似乎比上一次又多了一个。 这个坟墓前只有一根木头,上面没有名字,不过展昭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坟墓了:这是谢知非给自己准备的坟墓。 展昭眼神一黯:在谢知非的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在这世上行走的不过是死魂。 这明明是一个正值盛年的活人,却已将自己看作是死人,眼前的人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给自己垒了一个坟头? “天子招安苍云军将领谢知非!”展昭心里堵的发慌。他眼睛一热,突然觉得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有些残忍。 谢知非从冰中出来失去了自己的战友国家,如今他们还要剥夺谢知非对自己昔日荣耀的守护…… 展昭在白玉堂的担忧中抬头看了看苍穹,半响后这才道:“我来此处找谢将军。” 这一次,谢知非站起来并转过身来。 一臣不侍二主,黑甲将军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被那双眼睛锁定的时候,展昭只觉得自己身边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白玉堂将剑往前一递:“你要做什么?” 谢知非那冷得可以将人血液凝固的声音响起:“宋篡唐鼎,颠覆大唐社稷,我不杀你已是你万幸。” 白玉堂冷笑道:“唐失其鹿,天下共逐。宋祖顺天命登基一统山河,重创太平之世,连唐后主也为宋祖折服,自愿降为藩王,谢将军篡鼎一说何来?” 谢知非冷哼一声:“巧舌如簧。” 大约是雁门关这里的孤魂太多,连春风都会将脚步停滞在雁门关外。 雁门关这边的风总是带着一种绝望,可那宛若哀嚎的呼啸之中却又带着一种军队才有的磅礴。 展昭往前一步,与谢知非平视道:“昔日虢国公李嗣业以天下安危为己任,身先士卒南征北战平定唐乱,追封忠勇。将军应当比我还清楚他忠的不是唐朝帝王,他忠的乃是天下黎民安慰;他勇的不是誓死杀敌壮军威,他勇的是敢扶国殇稳社稷。” 原本面对白玉堂的谢知非冷冷的看向展昭:“……”李嗣业这个人谢知非知道。 李嗣业的陌刀就是苍云军武器的原型么,玩苍云的谁不知道,然而展昭接下来的话却让谢知非有点懵。 展昭肯定的说道:“将军使用陌刀,想必也是神通大将摩下将领。” 关于谢知非可能所在的军队,开封府的人在忙活了一夜翻看了无数史料就为了找出谢知非所在的军队是哪一个。 穿玄甲用陌刀,还在雁门关被冰封,破冰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逆贼安禄山’,将时间锁定在安史之乱后,公孙策排除一切迷障,最终得出结论:李嗣业的部队! 神通大将是谁?李嗣业! “……”苍云军破阵营下的谢知非绝定闭上嘴巴不说话。 每一个将领都会对自己所在的部队特别在乎,即便叛国的许多将士在提到自己部队的时候都会有不一样的情感,绝对不会任由别人认错自己部队的番号。 见谢知非不反驳,展昭只当谢知非是默认,便继续说道:“李将军一生都在为天下平定奔走,直至去世也未曾停歇,终其一生所求不过期得重现太平盛世。” 说到这里,展昭再次往前一步。 宋较于唐,缺少那种彪悍的民风,这既是朝廷风向决定也是四周环境所决定:“如今鞑虏占四方而称雄,我汉家江山十不存五,而鞑虏屡屡窥视。几代陛下多次誓师北伐均是失利,将军可知道这是为何?” 谢知非将视线从展昭的脸上移开,看向地平线上的雁门关:“为何?” 展昭斩钉截铁道:“我们还少一只如同神通大将军队那样的队伍。” 谢知非眼睛一直盯着展昭,似乎在观察他话语有几分可信度。良久之后,他继续往前走,错开展昭,拾起地上立着的盾刀一直往前,直到谢知非走到壕沟那里才停下来。 冷风从谢知非脸上刮过,吹动他头上的白色翎毛,蓬松松的毛羽随风动了一下。 谢知非低垂着头看向脚下的壕沟,似乎透过脚下漆黑的壕沟看那只消失在时间长河里,骁勇善战、平定乱世的军队。 而事实上,将长孙忘情的信重新看了一遍,再次看到完不成任务就要被全体苍云军斩刀伺候的谢知非被吓得热泪盈眶。只要再一想到大唐和大宋疆域地形图的差距,谢知非更是忍不住想要潸然泪下。 他转过头,含泪的虎目盯着展昭,谢知非语音哽咽道:“它是苍云。” 那声苍云让白玉堂不禁动容。而展昭内心则是松了口气。 天子的意思是能招安就招安,不能招安还是灭了稳妥。如今谢知非愿意说出自己军队所属的番号,可见谢知非的心里已经决定接受朝廷的招安。 展昭立刻追问道:“如今天下或重陷乱世,谢将军你是苍云军的人,你告诉我,此时此刻,身为苍云军将领的你应如何?” 该如何,该回去问候一下曾经的自己为什么挖坑不填!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展昭,许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语气说不出的心酸:“你说得对。我曾对着苍云军旗立誓,苍云座下皆为同袍兄弟姐妹,随将军镇守大唐边关,扫除鞑虏……” 白玉堂听到这里一个轻功飞走。 白玉堂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实在不忍见另一个骄傲的灵魂低下自己的头颅,即便是为了这方天地。 话到这里因为白玉堂跑了,被打断的谢知非一卡,接不上来的谢知非词穷了。 谢知非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对宋宋朝表忠心的同时,还要表现出对故主的不舍,显示一下自己的忠肝义胆。 想不到的谢知非取了个巧,他抬起手中的陌刀对展昭道:“今我于此再立誓言。他日若能重建苍云军,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与苍云信条相悖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毙于刀下。” 【开宗:苍云(已完成)。立派(未完成)!等级:无,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无,任务要求:百人以上;宗门:无,任务要求:占地一公顷……】 “……”听到这个声音谢知非沉默了。 这垃圾系统比他还急啊,说好的是他日重建,结果这话才刚吐出来系统就显示任务已经开始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大约就是这样了,谢知非看着手中锋利的陌刀,刀面上映出苍云将军凌厉的眉眼,谢知非收起刀对展昭说道:“我愿意接受招安。”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个月的等待总算没白费,这光明正大空降成将军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日对话之后,什么都没有的谢知非立刻随展昭和白玉堂去了开封。 当展昭带着谢知非到了开封第二日,大朝会上的气氛就像是沸水入了滚油,众臣纷纷表示:陛下得了失心疯,天下太平连山贼都没多少的年代的居然要招安一只军队,还是只有一个人的军队? 大臣们纷纷表示:真的是活见鬼了! 招安这件事大家都懂,朝廷是为了稳定,对象是为了官职,可是一般这种情况是面对着的往往是几千上万人的情况。 招安一个人,而且还给对方实权和军队制号,这哪儿是招安啊,这分明是招了一个祖宗。 保和殿大学士·隐龙阳·杨轩表示:我很好奇! 往日遇到众人反对,赵祯多数时候会妥协。不过这一次赵祯越过诸多大臣的质疑,一反常态的强硬,直接越过各院将诏书发下去了,这让原本只是好奇的杨轩更是心痒难耐。 这个被招安的人一定很特别,至少这个人的本事定然非凡。可是一个人即便再大的才能也不至于让天子如此反常。更何况…… 杨轩瞥了眼在他前面一本正经离开的包拯:这家伙今天不但不反对还跟着陛下走? ——有问题啊! 抱着这样的疑惑,杨轩回到自己的府址以后,心里总跟猫在绕一样。 最终杨轩还是没坐住,直接唤人出去询问招安的对象在那儿,然后杨轩找了个理由直奔驿站,因为那个新被招安的家伙在驿站待着。 而另一边,跟着展昭来开封接受招安的谢知非一个人轻松的霸占了整个驿站的庭院! 只因谢知非身上的血煞之气以及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的冲天怒气,把原本鸟语花香的驿站庭院硬生生的渲染成了荒凉战场。 这使得在驿站的站长以及住在此地的官员家眷全都绕着庭院走:院子里那家伙太可怕了! 再一次仅看一眼就吓哭了一名官员的幼儿后,谢知非默默的抬起自己的陌刀开始哗哗哗的磨刀:怒气值这东西是策划设定的,还真不能怪他,他也不想时时刻刻都保持满满愤怒。 一边磨刀,谢知非一边思索以后的发展方向。 据今日来此的黄衣内监宣旨来看,明日他的军衔和官职就会下来。倒时候就可以招兵组建部队,也会有一个稳定的驻地。 军队组建之后,苍云军的铠甲武器怎么办? 总不能他一个人锻炼苍云低级铠甲吧,但是玄甲锻炼的方法谢知非还真不知道。而在这里,玄甲锻炼之术据说在唐中期以后已经失传,宋并没有锻炼玄铁的办法,更别说制成武器。 想到这里,谢知非手上停了下来,唤人拿来纸笔准备给渠帅写信一封:老大,求玄甲锻炼之法。 而此时以访友之名来到驿站的杨轩终于见到了让他好奇的谢知非。 只见白翎黑甲的将军持笔坐在院中写信,一颗杏花树随风洒落缤纷,一时间庭院落花风荡漾,白花更艳,墨色更深。黑甲将军那一身冲天的血煞之气似乎都在这落英缤纷之间缓解了许多,仿若墨染的眉目间是让人心安的坚毅。 杨轩身边的驿站官还在请他往一边走,而杨轩两只脚跟生了根一样迈不动。 那骇人的血煞之气的确让人心惊,心惊得杨轩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鼓动的声音太过响亮,似乎那颗心就要坡膛而出飞过去。 谢知非身上让人退避三尺的怒气只让杨轩更觉醉人,比那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还要醉人。 于是乎…… 系统对谢知非告知道: 【侠士杨轩于侠士谢知非好感度已达莫逆之交!】 “……”院中写完信的谢知非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懵住了。 他抬头看向站在院子外的杨轩和驿站官,认识的驿站官被他看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却往前一步。 谢知非再看向地图。 很好,往前一步走的那个就是杨轩。 “……”谢知非看着杨轩沉默了。 谢知非敢拿自己辛苦攻防出来的战阶发誓,他之前绝对不认识这个名为杨轩的人,更别提刷好感度这东西。 一时间,谢知非的心里只有一句话: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今天这个才纠结 我脑洞跟脱缰了的野马一样,写个雁门关之战写了三千字 然后一看 删吧,谢知非都没出现= = 我果然一不小心就不是快穿。哦对了,小天使们,感谢的内容是放在作者有话说里面的,作者有话说不占正文内容,也就说说,从作者有话说这几个字开始,后面的内容都是不用晋江币的。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旧酒引红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39:35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1:24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1:35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1:48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1:56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2:03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2:11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19:42:19 Wint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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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8:38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8:30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8:22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8:15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8:04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7:57 读者“围观群众ABC”,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9:27:36 读者“十一娘”,灌溉营养液+1 2017-02-10 18:34:45 。οo☆。οo☆。。οo☆。οo☆。。οo☆。οo☆。。ο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人间四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好感这东西在谢知非看来, 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使劲刷的时候刷不出来,自己都不抱什么期待的时候它又来了。 不过事后回想,倒还是有迹可循, 只是不管哪一次都不会像这一次样。出现得好似天马行空,打得谢知非猝不及防,可谓是没有半点痕迹可以琢磨。 谢知非愣愣的看着院口的杨轩走到他对面坐下对他笑着拱手, 一派文士清流的风雅:“在下保和殿学士,杨轩。” 谢知非一拱手:“在下谢知非。” 坐到谢知非对面的杨轩满足的盯着谢知非看, 远一些还不觉得,近一些这才发现这人生得俊逸阳刚, 混着那一身军旅之中的戾气, 当真是让人…… 杨轩暗自叹一声,让人欲罢不能啊, 实乃缘分, 然后杨轩说道:“将军一表人才、英姿飒爽, 实乃人中龙凤,不知将军是哪一路摩下将领。” 文官武将能和谐共处的时代太少,汉唐算得上是奇葩, 历史上有个将相和都要成为千古美誉, 可见平时这两列人绝对是互看生厌。 而宋朝对武将的不喜还有一点, 前朝武将坐大导致藩镇割据,致使天下陷入混乱战火不息。 众文臣表示:前朝之鉴,这武将不识圣人训诫, 实在不宜掌权! 而另一边,谢知非只觉得杨轩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肥肉。心里忍不住纳闷:这北宋的文官里,什么时候还有对武将这么有好感的人存在的? 杨轩的眼神越来越亮,谢知非当真是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于是面上平淡内心担忧的说:“我刚受招安。” “哦。”杨轩淡淡的应了句,就只是盯着谢知非微笑,不说话了。 感觉自己赤|裸裸的谢知非跟跟着沉默了一段时间:“……” 两个人都不说话的结果就是,杨轩看得光明正大,谢知非被看得汗毛倒立。玩沉默玩不过杨轩,谢知非只能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连不耐烦的声音都好听! 杨轩心花怒放的说道:“我只是在看将军面相,我观将军鼻梁挺直、眉飞入鬓,可见将军官运必定通畅,他日或可官居一品。冒昧一问,不知将军可有家室?” 谢知非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原来打量他是为了牵红引线的。 将杨轩划分到红娘一类之后,谢知非心里不慌了,气沉丹田,一副心忧天下的模样:“天下未平何以为家。” 谢知非此话在杨轩眼里当真是有所梵音阵阵。他钟意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还没家室,这难道不是天意乎。 杨轩立刻笑道:“我与将军今日一见宛若似曾相识,将军与我可为如兄弟!” 宋好男风,直言难免过俗,为如兄弟的意思便是:大兄弟,约吗? 然而对这等风雅一窍不通的谢知非听到耳朵里就变成了:可谓如兄弟。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宋朝重文轻武,一个愿意同他做兄弟的文臣,谢知非求之不得。只不过怕自己太过热情,会让人生疑,谢知非不得不装作冷漠的模样:“……” 而坐在谢知非对面的杨轩则是非常有耐心的在等谢知非回复。 在杨轩看来,谢知非今日不答应没关系,等谢知非开始领军了,他可以想办法去做个监军。 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日久生情嘛! 就在这时候,驿站官带着杨轩扯来做大旗的朋友过来了,他的到来打断了谢知非想说的话,也让原本准备和谢知非开展消耗战的杨轩在第一场就败阵下来。 杨轩本是打了见好友的幌子来的,故而当他朋友到来的时候,杨轩不能说自己心血来潮不想见面了,你麻利的滚吧。 杨轩想拉着自己朋友一起坐下,可杨轩对谢知非有好感并不代表杨轩的朋友会一样。杨轩那朋友拉着他便叽里咕噜一阵叙述思念之情,然后拖着杨轩要离开此地。 杨轩被扯着离开这里之前艰难转头,对谢知非笑道:“我与将军一见如故,改日再聊!” 谢知非懵逼的点头,等杨轩离开以后再没人敢来院子里,这时候谢知非才慢慢的同长孙忘情他们通信。 要领军,一窍不通的他还是问问这些真正的将军怎么做的好。 次日,谢知非的军衔品级下来了,从三品武官明左卫大将军。 大约是为了安抚谢知非的心,赵祯特准了谢知非以苍云军为旗号,统御自己的一千人亲兵。 据前来传旨的内监说,这些士兵据说都是从厢兵中精挑而来,个个都是兵中有名人物。 换句简单一点的话话来说:都是别人不要的兵油子啊,你没背景,圣人之前又因为你的事和大臣们闹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些兵油子你就接着吧。 对比谢知非则表示:臣无所畏惧! ——兵油子好啊,能成为兵油子至少在实力这一点上是不弱的。 谢知非不怕兵油子不听话,军队里可以六亲不认但一定会认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手上戴着玄甲手套的谢知非表示:他的拳头绝对会比许多人都大! 至于左卫大将军这东西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儿,谢知非还真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可以有亲兵,有军队。 心情激动的谢知非立刻往校场去。 开封城外,北山校场,风烈旗扬。 从厢军中挑选出来的一千士兵面对一面漆黑的军旗表示他们一点都不喜欢,他们从自己混得风生水起的队伍来这里就算了,好歹升级成了正规军。 可是这军面旗漆黑的多不吉利! 这些人在各自队伍里绝对算得上是人物,虽然是名声不怎么好听的人物就是了,一群人聚在一起似乎互看不顺眼。 在军队中看对方不顺眼怎么办? 不通文墨的士兵们纷纷表示:来战! 脾气暴躁的几十个人立刻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狠了的时候根本不管自己抓着的是友是敌是友,只管揍一拳再说。 一群壮汉扭打在一起的场面绝对壮观,更何况他们旁边还有几百人在呐喊助威。 旁边训练的军队看得皱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遇到油条子组成的军队。 ——这分配士兵的人绝对是故意的! 眼看着那些人越打越厉害,似乎就要见血了,这时候一面鎏金的盾牌从校场外飞了进来。 鎏金的盾牌一路旋转而来,那速度和重量一看就不好惹,路上的士兵纷纷避让。 盾牌越过众人,直接向着校场内扭打在一起的兵油子砸过去,这东西要是砸下来,怕是会直接摞倒几个人。 然而眼看着几十斤重的盾牌就要砸中那些兵油子,原本扭打在地上的的兵油子跑得比谁都快。呼啦一下跑光了,等到盾牌砸下来的时候,只振得地一抖,众人心中一颤。 那些兵油子顿时就怒了:“谁他娘的不长眼睛!” 一道声音冷冷的声音从校场外,由远及近的回答道:“反应不错。” 有兵油子立刻就转头对准了方向准备开骂了,然而在看到来的人模样的时候,他本能的嘴一闭:惹不起! 只见在校场门口,一个身着玄甲的将军向着他们走过来。 一个人好不好惹,从他身上的气势便看得出来,谢知非这模样分明是见过血的。军队中见血很正常,不见血才是怪事。但即便是百人斩,也没有谢知非身上那么重的煞气。 该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煞气。一千?一万?还是多少。 一时间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哪里来的煞星不重要,重要的是惹不得! 因为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展昭,与报道时间迟了一些的谢知非缓缓走入校场。所到之处众人退来一条路,直到谢知非重新将盾收回手里,那些兵油子也不敢造次。 一群之前跟火药桶样一点就燃的兵油子,此刻仿佛是遇到了小冰河时期,全部熄火,一个个做鸦雀状。 这些人能成为兵油子,其中一个无师自通的本事就是会看眼人色,能审时度势。 一个煞气冲天,浑身铠甲如同移动兵器的人,怎么看都是惹了就会出大事的家伙,偏偏这个家伙还是他们的新将领! 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谢知非都已经是他们的将领,以后他们还要跟着谢知非上前线。 一个不好惹的老大虽然说日子不自在,可绝对比一个软蛋老大要安全可靠得多,众人也就准备再看看情况。 谢知非慢慢走到台上,铠甲金属撞击声敲得众人心惊胆颤,谢知非俯视众人冷冷道:“怎么不打了。” 众人一个机灵,异口同声的表示:之前只是交流,不是打架! 谢知非冷笑一声,手中的盾牌往地下一放,咚的一声响,指挥台咔咔几声响:裂了。 众人兵油子脸青了,谢知非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便之后,冷若冰霜的说道:“今日训练翻倍,第一项,跟着我念!” 在众人的注视下,谢知非将军旗立在众人面前,朗声道:“苍云所属,皆为同袍兄弟姊妹,当誓死相护。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与苍云信条相背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苍云之动,不为天开,不为雷动,不为霜停!” 兵油子们心里虽然不怎么愿意,可谢知非实力在那里,只能乖乖的跟着起誓。 原本谢知非以为,军队建立了,开宗立派就算完成了。 然并卯,第一次与自己部队见面,并让众人立誓的谢知非收到来自系统的友情提示【开宗:苍云(已完成)。立派(未完成)!等级:无,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无,任务要求:百人以上;宗门:已完成……】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对系统悄声道:“你眼瞎了吗,我下面有一千人!” 同样郁闷的系统回道:【然而在他们心里自己是宋军,不是苍云军。】 忘了宋朝将领轮换,正常情况下将不认兵,兵不识将的谢知非:“……” 这就尴尬了! 与唐不同,宋朝实行的是募兵制。 从太|祖的‘兵样’开始,宋朝逐渐完善成等长杖,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招募进来的都是优质兵源。而实际招募的时候可以降低要求。而招募为兵的人必须在身上看得见的地方刺字,刺完才发放衣鞋、钱币这些东西。 招刺利物,仅这一条便会让许多人不愿意参军,有才华又愿意从小兵做起的可谓都是真爱。 谢知非知道宋朝每年发放军俸虽多,可宋朝军队数量庞大也是罕见,一个刚建立没有任何功名的军队,即便赵祯寄予了非常高的期待,虽然定下来是禁军却属于下等,到手的军饷依旧会很少。 禁军多是青壮年,是家中名符其实的顶梁柱,不能拖欠军饷。过了几日,拿到军饷的谢知非立刻发放下去。 只是分到手下每一个士兵手里的时候,那点军饷根本不够一个五口家庭一年的用度。 谢知非原以为那些兵油子拿到钱后会心生怨气,却不知道宋军中因为到手军饷少,将领往往会克扣自己手下的军饷。 像谢知非这样拿到钱后,一天也不拖沓,如数发放下去的反而是奇葩。 不知道自己摩下士兵对他已经多了许多敬重的谢知非无言的看着到手的军饷:这不是逼着人另外找事过日子么? ——看来得想想办法才行! 谢知非不用吃饭,到手的军饷留了一部分备用,剩下的买了米面给长孙忘情邮了过去,随后得到长孙忘情的回复:休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你若不能关复国土,我等绝不手下留情! 的确存了想要曲线救国,贿|赂一下长孙忘情,免得任务完不成被全体苍云军关爱的谢知非哑然:“……” ——说好的武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呢? 没有任何捷径,只能强上的谢知非白日训练士兵,夜晚攻读兵书,很快将一个月的时间混了过去。 根据自己对现代化军队的训练方法,以及苍云将领们不断建议和完善,有如神助的谢知非将自己的手下训得哀嚎不断,日日哭爹喊娘。 而与此同时,皇城之内,想要知道苍云战力几何的赵祯思量许久,唤来内监写御旨。 之前雁门关之战的时候,赵祯的御岸上除了雁门关的战事的奏折外,还多了一本特殊的奏折。 陕西经略安抚使的奏书,询问赵祯如今对西夏到底是攻势还是守势。 宋夏边境陈列二十多万大军,每日耗费军资无数,这二十多万人只是防御不主动接触敌人实在是令人痛心。 而赵祯内心也有对于收复昔日汉疆的心思,便大笔一挥:支持进攻! 然而赵祯的御旨发出去许久,雁门关之战都打完了,整个冬季眼看着到尾声依旧不见陕西经略安抚使发动进攻,理由是春季更适合做战。 赵祯心里难免咕隆,到底为了稳妥,决定往宋夏边境多增兵。 而这一次的御旨中就被赵祯临时发挥,添上了谢知非才训练了一个月多的苍云军。 被赵祯特别关注,收到调令的谢知非简直想骂人:有谁家的兵之训练一个多月就上战场的,磨合期都没过! 然而即便是谢知非嘴里烂得起皮的军队,在展昭看来却已经非常了不起。 宋廷虽有囤大军近百万,但是能有战斗力的却很少,莫说像他面前这样令行静止,让军队做到统一步伐都很难。 开封府这段时间没案子,展昭日子比较闲。闲得没事做,又日日受白老鼠骚扰的展昭便想到了谢知非。 北山校场在开封府城外,展昭直接牵马赶了过来,在校场外便见到一群壮汉身上负重许多,排成排,喊着口号,井然有序绕着校场跑圈。 展昭找到谢知非之后,这才知道刚才看到的就是刚成立了一个月的苍云军。 想到那排成一列,负重跑步的军队,展昭不禁感慨道:“谢将军训军有方。” “……”谢知非沉默。 他这只能说比军训强两点的队形训练就算是有方,那宋朝军队的平均水平到底是什么个模样? 见展昭还要继续夸,谢知非汗颜道:“他们如今只是花架子,还未形成战力。” 展昭微笑的点点头,只当谢知非是谦虚之言。想到这次听到包大人同公孙先生的谈话展昭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说道:“谢将军有所不知,陛下心中还惦记着三川之败,想要在这一次大胜西夏。此战若胜还好,若败了……” 只怕龙颜震怒! 展昭还欲继续说,便见到校场之外来了一名皇衣内监,他手中捧着黄绢。那内监带着身后两位禁军进了校场,直奔谢知非而来:“苍云军将领谢知非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衣内监捧着黄绢,打开说了长长一段话之后终于说到重点:“……明日启程,钦此?” 上午被告知要去打战,下午就被告知明天拔营的谢知非无言以对,只能安静的接过圣旨:“……” 赵祯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御旨都下来了,谢知非总不能嫌刚成立的苍云军命大要去顶撞一番。 第二日,自觉给了谢知非足够时间来思考的杨轩到了北山校场却扑了个空。 一打听,谢知非的军队已经往宋夏边境去了。杨轩脸色一变:果真是他看上的人,心怀国家大义,越来越喜欢了! 谢知非带着自己部队赶到的时候已是正月,主攻的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琦刚解了怀远城之围,带着自己的部队往得胜寨进军。 而谢知非报到的地点是延州,坐镇这里的是坚持以守带攻的范仲淹。 范仲淹一直坚持以防守为主,浅攻为辅,一点一点的蚕食。 因此即便延州距西夏京城兴庆府比较近,韩琦在南面强攻不断,西夏兵力似乎集中于南部。 求稳的范仲淹却从没想过趁着这个机会深入敌境,端了西夏的京城。 不过天子有谕,让他进攻,范仲淹也只能让将士对西夏发起缓慢的进攻。范仲淹进攻的范围是沿边一代三四十公里的范围,虽然不深但胜在稳固。 谢知非看着范仲淹给各路将军的安排:出寨,四十里以内扫荡西夏军。 看了眼大地图,即便是头一次带兵,谢知非内心也忍不住想要吐槽:韩琦那边全力推进,李元昊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原本就少的兵力还放在这边,四十里之内当真是看不到西夏成规模的军队。 与此同时,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启禀副帅,前塞门寨寨主高怀德求见!” 塞门寨曾被西夏攻破,寨主高怀德投敌。听到传令兵这么说,范仲淹让谢知非这些不相干的人退下,这才回到主位座下:“让他进来。” 谢知非除了房间后看到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被押进房屋,然后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竟然是李元昊派他来传递求和口信的。 大约是西夏外强中干,大约是韩琦进攻真的有了效果。范仲淹不知道李元昊为什么这么做,到这不妨碍他下决定:“你回去禀李元昊,若是真有诚意就不要耍嘴皮子,正式交出求和文书来。”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谢知非即便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但是李元昊求和这个事,历史上似乎没出现过。 想来这也是李元昊的缓兵之计。 谢知非心中打定主意,立刻返回自己军队所在。当他一入军帐,副将便围了上来:“将军,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一个任务的好坏往往关系着他们的生死,谢知非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好吃好喝好好睡,明天出寨去剿灭党项人。” 等到瑶池镜飞上青云端的时候,谢知非点亮豆灯开始推演自己一战成名的几率有多少。 这世上论一战成名的,卫青和霍去病这一堆舅侄绝对算得上是典范。 一个带着自己的人穿了半个草原端了别人祭扫先祖的地方,一个脱离大部队绕道敌后去杀敌。 不管这对舅侄中的哪一个,在成事之前都是胆大到骇人的地步,若不是他们成功了,后人给他们的评价大约就是傻瓜二字。 自己创新不会,效仿先人总是会的,更何况那对舅侄冲入地阵内部的时候还没有系统提供的大地图,都是斥候和手下探路,照着一张简陋到连山川河流都没标注明细的地图开跑。 打定注意要借鉴的谢知非在第二日鸡鸣之时,领着自己的队伍,接了扫荡西夏游兵的军令,出了寨门往北走了两里之后谢知非叫了一声停。 一千士兵身着黑色的铠甲,同谢知非一样手持盾刀,听到谢知非的命令之后立刻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谢知非的命令。 谢知非左右看了看,从旗手那里接过军旗立在军队前这才对注视着他的士兵缓缓说道:“昔我华夏鼎尊中原,八方臣服,万邦来朝。今我大宋群狼环视,窥视中原,好男儿当顶天立地、挺身而出有所做为。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方才不负自己来世间走一遭。” 谢知非的声音原本就沙哑,此刻压低了声线缓缓道来的时候,明明语气平淡没有半点以往誓师那样的激昂,众人心中却听得热血沸腾。 众人只看到谢知非用陌刀削下来自己一撮头发放到军旗下:“昔日三川之辱,今由我等雪耻。我将带众将士前往西夏腹地建功立业,此行凶险万分,若是不愿可以现在就离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谢知非那一撮黑色的头发在黄土上特别醒目,众人只听到谢知非平淡的继续道:“愿同我前去腹地的留下一物,若此行为国捐躯,活下来的人以此为依托建衣冠冢,也算全我们一月多以来的相识之情。” 西夏腹地…… 众人面面向觎,此一去凶多吉少,多是尸体都不剩。只是正如谢知非所说,一个男人要是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贪生怕死,那也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了。 更何况,现实一点看。 富贵险中求,当兵就容易死,怕死就不当兵!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几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过了一柱香又有两个人退出来,再等一段时间见其他人均没有离开的意思,谢知非终于笑了:“很好,你们应该为自己骄傲。我们若成,大宋将为你们骄傲!” 那些决定跟着谢知非去搏富贵的人心情复杂,或是留下有意义的贴身事物,或是学谢知非那样留下自己的头发。 留下这东西,除了不愿意去的都随着谢知非往茫茫草原前进,一行人知道自己会面对的危险,倒也显得视死如归。 黑压压人群整顿之后从黄土上穿行而过,那些留下来的士兵见自己同僚就这么离开。 天地苍茫之间,似乎应证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留下来的士兵中有一个没忍住,噗通一声对着谢知非他们跪下去,将头磕对着谢知非他们磕下,其他人也慢慢跪了下来做此动作。 比起自己摩下士兵的九成悲观一成期待,谢知非心里却有六分把握自己会迎接开门红。 西夏人口本来就少,多年征战只怕现在也很艰难,只要他们能一路悄悄的绕开西夏的军队跑去兴庆府,就一定能收获不菲。 谢知非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路往着兴庆府的方向走,至于范仲淹说的四十里,谢知非表示:他带着士兵迷路了,迷着迷着就到了兴庆府! 看了自己身后一身黑的士兵,再看看眼前的一马平川,谢知非翘起嘴角笑得煞气四溢,身后的人瑟瑟发抖:端了别人老巢什么的,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换 端老巢是星期一(눈_눈)我写到现在都还没写完……只能把这一章完整了来。 关于一个月就上战场 这群人是厢兵出身,以前就是兵。宋除了禁军是正规军,其他都不是正规军! 所以我写的都是兵油子,也就是刺儿头,说实话,没实力真的做不了刺儿头。也就是说这些人本来就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因为自己刺儿头的原因,恰巧谢知非空降让众人不喜欢,众人就把自己不喜欢的丢给谢知非一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人间五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雨后寒轻, 残阳乱鸦。 日落已至,兴庆府西门城头上的守军等着换岗,无意间发现远处的山头上似乎有一片漆黑缓缓走动。 隔得太远这名守军看不太清晰,只得唤来自己的同伴: “那是什么?” 被唤来的人眯着眼睛眺望一阵之后神色一变:“是军队, 敌袭!” 听到这话,之前那名守军顿时不怕了,以那样的速度, 那般的大小,想来也不过是千人不到的宋军步兵。 西夏对宋往往能六千对一万, 还怕这一点? 先前说话的那名西夏守军便笑道:“不过是个千来人的军队有什么好怕的,待我去禀告将军也好捞点功劳。” 这人说罢, 先前变色的那人也笑道:“是我想坏了, 这点人怕是迷路了到这里的。” 不只这两人如此想,连收到消息的守城将军没藏秉承也是如此。没藏秉承一听只有千人左右, 心中便将之归为与大部队脱离, 迷路后来到这里的宋军。 虽然这只队伍一路过来没有门寨发现上报这件事比较奇怪, 但就算是他们真的是冲着兴庆府来的,这一千人又能做什么事? 这些人少就算了速度还贼慢,简直就是来送战功的, 没藏秉承一挥手, 让自己的亲信带了两千人去收战功 西夏炼铁之术独步天下, 可是西夏自身缺铁,这使得西夏的骑兵多为轻骑兵为主,被没藏秉承派来收谢知非他们人头的这支队伍也是轻骑兵。 这两千西夏骑兵只当自己可以捞一把军功, 一脸兴奋的从兴庆府里出来,直奔谢知非他们而去。 当这群亲兵在离谢知非他们还有一千米远的时候,冲最前面那一排速度陡然加快,眨眼便和他们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这排骑兵在距谢知非他们还有百米的时候,个个拉满弓弦,对着谢知非他们就是一阵箭雨。 这阵箭雨之后,这排骑兵迅速往两边跑开,在他们之后又是一排骑兵飞奔而来,个个弯弓满弦,又是一阵箭雨飞驰而来。 这些骑兵前前后后连续射出四道箭雨,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移动的乌龟壳。 在见到骑兵来了以后,谢知非早已命令自己的手下分三队,众人肩并肩挤在一起,对外围成一团。 谢知非带着自己的手下将盾牌举起来,半人高的玄甲盾牌将他们遮得严严实实,使得谢知非他们变相的成了移动的堡垒。 玄铁钢硬,那些箭雨一个都没有穿透谢知非他们的防御,但是这时候西夏的骑兵已经离谢知非他们只有两百米远。 钉了铁掌的马蹄让大地也为之颤抖。 骑兵因为速度的原因,冲锋的时候不能前后挨得太过紧密,这才有一排排冲锋的情况。而西夏骑兵对付谢知非他们的时候,每一批冲锋有近三百人,骏马在这些西夏军的操控下毫无停滞的飞奔而来。 大地的颤抖越来越剧烈,而西夏骑兵也离谢知非他们越来越近。 眼看着西夏的骑兵已至眼前,谢知非估算着时间,在盾阵之后冷冷下令道:“保持队形,陌刀准备,继续前进!” 随着谢知非这一声落下,这只黑色的军队没有躲避,而是紧紧的团成一团,缓慢的往前推动。 当骑兵冲到这一团漆黑军队面前的时候,骏马前两蹄腾空,坐在马上的西夏人面色狰狞:“死吧!” 西夏军座下的骏马的马蹄对着谢知非她们踩了下来,想要依靠马的速度和冲锋惯性,直接踏破谢知非他们的防御,这一招他们用来对付宋军的时候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一干胜券在握的西夏骑兵只听到一声冰冷的:“陌刀出,斩刀!” 随着这个声音落地,瞬间的变化,一切都逆转过来! 之前守做一团,在西夏人眼里如同乌龟壳的防御随着谢知非的声音,在西夏军马蹄之下散开,一群手持陌刀的士兵挥动手中的武器,自下而上斩去。 一道道凄凉的暗芒闪过,这一批西夏骑兵连人带马纷纷倒地不起。 有的大约是持陌刀之人的手劲不足,斩杀只到了一半,马分做了两半而人还未全断,倒在地上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声。 然而这嗬嗬之声也发不了多久,他们只听到一声冷得入骨的“回阵换队,陌刀准备”,这只黑色的军队又团成一团,踩在这些人的身上,继续慢慢的往前面移动,准备迎接第二批骑兵的冲锋。 被谢知非他们踩在脚下的西夏兵躺在地上,往头顶苍穹看去,失去意识前i的他们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军队如同乌云一般,将天空遮挡。 这一片黑云乌压压的,似乎天要塌了一般。 在西夏军的眼里,谢知非他们这一团黑色的乌龟壳在骑兵的冲锋下打开了瞬间,然后他们的勇士和骏马纷纷倒地。 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眨眼间染红了地面,在那漆黑的乌龟壳之后是散落的四肢,死不瞑目的同僚…… 之前谢知非他们在西夏军眼里笨重无用的队形,在连续吞噬了西夏军四队人马之后,成了他们眼中的绞肉机。 西夏骑兵的冲锋连续四次被斩落,他们终于认识到谢知非这只黑色的队伍,并非他们以往接触的宋军。谢知非他们往前一步,这些西夏军就往后一步,若不要命的冲锋是有意义的,他们一定会继续冲锋,然而冲锋在面对这只队伍的时候似乎半点意义也没有,众西夏军心里顿时生了退意。 知道西夏军撤退的军号一响。 这些西夏兵立刻调转马头,拍拍马臀,丢下谢知非他们往回跑,准备回去搬救兵。这类可以克制他们的宋军,无论如何都要剿灭在这里,不能任由其坐大! 眼看着这些人离开,而兴庆府就在眼前,知道自己这一行人已经暴露的副将直接道:“将军,我们暴露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副将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们终于暴露了! 不止是副将如此想,连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慨。只因为谢知非在大地图这个超级外挂的指引下,一路上都能料敌先机几十里元,早早的避开能喘气的西夏人。 而在谢知非手下的眼里那就是,行军途中明明万里无云,四周人影都米内有的情况下,谢知非总能莫名其妙停下来,然后开始带着他们到处跑,完美的避过了西夏的每一个活人! 这样的本事,已经不止是绝技能形容的了。而谢知非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感觉!” 一段时间下来,士兵们看谢知非的眼神已经不止是热烈,一两次感觉对了算能运气的话,几十次下来那就是活见鬼,上百次之后就是活神仙! 因此,即便谢知非改变主意,要在白日强攻兴庆府,这群人虽有怀疑却没犹豫,直接就雄赳赳气昂昂,操家伙直接来了。 “无妨,我已有安排!”谢知非被众人看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这里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兴庆府内,我们通过密道进去。” 副将惊讶:“密道?” 类似皇城这样的地方,往往是不允许修建密道通往城外的,据说那西夏的李元昊也是个人物,怎么会然让这样的事发生。 “没错。”谢知非点点头,他刚在地图上看到密道的时候也懵逼的,有了这东西他们都不需要等到晚上才行动,晚上虽然敌人看不清他们,可他们一样看不清敌人。 谢知非带着众人往河道那边走,这条河在西夏属于比较罕见的大河,连兴庆府的护城河水都是从这里引过来的。只是这一次绝对没法用感觉来糊弄人了,谢知非开始扯起了弥天大谎:“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江湖侠士前日秘信告知我出口位置就在这附近,我们现在就过去。” 想到开封府里那飞上飞下、神出鬼没的江湖大侠,似乎探密道这样的事情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副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将军说不必等晚上行动。” 那条被谢知非盯上的密道一共有四个出口,其中一个在皇宫,两个在兴庆府内城,一个在大河河道里。 借着西夏骑兵回城搬救兵的时机,谢知非带着自己的手下跳到河里,在河道中找到了那条密道的入口。 密道的入口在河道中一面巨石后。 谢知非他们顺着河道而来,奔腾的河水冲刷了他们的足迹,让人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当谢知非的队伍全部进入密道之后,带着五千人出城的没藏秉承沿着大河找不到谢知非他们的踪迹,而后又带着自己的部下绕着兴庆城饶了两圈也找不到谢知非他们的身影。 就在没藏秉承人想要转第三遍的时候,兴庆府南门陡然腾起了烟雾,这是敌袭的标志。 而此刻在兴庆府内,街道上人群四处奔走,混乱不堪。 入了城的谢知非为了让兴庆府混乱起来,好使得重要的人物集在一起直接下令让自己的手下杀人放火。每每西夏的军队一来,谢知非他们也不应战,打了几下后左拐右拐甩掉西夏人之后,换个地方继续制造混乱。 兴庆府作为西夏的首都,这里的人从来没想过会在什么消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有人直接攻打到了兴庆府。一开始众人听说这只队伍人不多,也没在意,只是当他们见到黑甲的宋军在兴庆府里踏踏跑过来,踏踏跑过去,一会儿南门点燃了烟火,不一会儿北门也燃起来,现在西门也起火了。 这时候连官府也不确信谢知非她们的队伍具体有多少,只知道这些人见人就杀见房就烧,众人这才慌乱起来。 时间一长,官府又只抓住了几十个人死人,一个活的都没抓到。这时候兴庆府内众人表示:信官府说的只有一千人,我就是傻逼! 于是乎,兴庆府内各种谣言跑得飞起: “城门失守了,宋军十万压城!” “我跟你说,宋军眼睛鼻子都是黑的,我看八成不是人,都是鬼!” “宋军和辽军联手攻进来啦,大家快跑啊!” …… 而此刻带着自己的手下杀人放火,搅乱了兴庆府平静的谢知非已经回到了密道。 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皇宫,搅乱兴庆府是为了能让兴庆府中的重要人物能聚在一起,这样他们才能一锅端。 副将找到谢知非,蹲下来询问:“将军,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不急。”谢知非将一张破旧的地图从怀里取出来,摊在手中装模作样的说道:“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聚在一起。” 副将点点头,密道昏暗,副将让士兵点燃一盏灯递过来。将油灯偏向谢知非,副将也跟着一起看地图。 一张白纸上就几栋房子,副将表示他看不懂:“……” 这种鬼画符的地图谢知非也看不懂,所以他看的是系统的大地图! 从大地图上看,有几十个绿点在进了皇宫后就直奔勤政殿,而皇宫中的军队增多了不少,看来肥羊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而此刻兴庆府内的混乱也快接近尾声,带着手下绕着兴庆府抓不到谢知非,到了自己的地盘也没抓到谢知非,没藏秉承气得直接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 ——玩捉猫猫上瘾了是吧! 一只军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但是他们全城戒严,关闭所有城搜索也找不到这只军队,这下已经不只是诡异了。 听多了谣言的众人难免心中咕噜,有人不禁问道:“将军,他们会不会真的是鬼军?” 这人话一落,众人也忍不住微微点头赞同。没藏秉常一耳光糊过去,狠戾道:“再胡言乱语,我治你扰乱军心之罪!” 没藏秉承非常清楚,这只军队绝对不是幽灵军。 这只军队对兴庆府地形如此了若指掌,可见是西夏高层出了叛徒,这才让宋人对兴庆府地形了如指掌,并且这个叛徒还提供了这只军队的藏身之地! 不管什么情况,他都难辞其咎,没藏秉很清楚李元昊的脾气:陛下回来一定会杀了他泄愤! 没藏秉承在闯了无数私人宅院抓不到谢知非他们的情况下,心中已经开始在想将这一切推到谁的身上比较合适。 投诚李元昊,并且得到李元昊汹涌的宋人吴昊,立刻就成了没藏秉承心中最理想的背锅侠。 这个人是汉人出身,啥好因病没有跟随大王去前线……将如何推卸责任都想好了之后,没藏秉承这才冷静下来继续指挥自己的手下继续在城内搜索。 ——这群宋兵一定在兴庆城内! 而此时,在密道之中,谢知非还在思考进退线路该怎么走。 现在谢知非一旁,为他掌灯的读过史书的副将看不懂地图,就看谢知非。灯光明明灭灭的,副将的心里也是忽高忽低的。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走哪里哪里轻松捡战功的福将! 天赐福将予大宋,莫不是意味着大宋乃是天命所归,必当重现汉唐盛世? 而同在密道里的士兵不像副将那样读过书,福将什么的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听说每当乱世或盛世的时候,世间总有文曲星、武曲星下凡。 据说开封府包大人就是正本清源的文曲星,难不成他们的头儿就是平定天下的武曲星? 不管是福将还是武曲星,众人对谢知非除了信服之外,敬佩那都是勃然而起,这是活神仙啊!谢知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威猛到不同寻常的地步,成了天神下凡来光复华夏的。 之前在这些人看来只是个名头的苍云军三个字,刹那间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军队里,肩上似乎肩负着与众不同的使命! 皱着眉观察大地图,脑中计算着如何才能抓战功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减少己方伤害的谢知非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开宗:苍云(已完成)。立派(未完成)!等级:无,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八百三十一人,任务要求:百人以上;宗门:已完成……】 这什么情况? 谢知非猛的一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的手下:“……” 谢知非身上有一半都是血,使他原本就骇人煞气更盛几分,整个密道似乎都充斥着从谢知非身上泄出来的戾气,这原本是骇人的戾气在众将士看来成了谢知非天神下凡的证据:谁的戾气有这么骇人的,肯定是神仙啊! 那一双比星辰还要耀眼的双眼似乎预示着在谢知非心中,已经酝酿出了一个天大的计划。想到他们这一路深入地腹,如今甚至大闹兴庆府,这是之前他们都只敢想象的事情,如今却成了真。 众人便觉得跟着谢知非走,一定没有错,神仙下凡的嘛! 副将一拱手:“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朝廷坚壁,我等誓死追随!” 热血沸腾的众士兵也跟着说道:“誓死追随将军!” “…好…”来了这个世界之后,被各种懵逼的谢知非真个人风中凌乱,偏偏表现得镇定自若。谢知非将手中的地图在诸人面前立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等待他命令的诸人说道:“既然众将士如此信任于我,那我们现在便去西夏皇宫!” 这次谢知非的手下沉默了片刻,这本来是一个疯狂的决定,但是此刻对谢知非盲目崇拜的他们来说,谢知非就算说强攻西夏皇宫他们都愿意去:“……是!” ——只是这些人心里却忍不住叹道:将军果然是神仙,玩得越来越大了! 见众人应了,谢知非折起地图解释道:“大家也不必担心,从我们这条密道的风速以及回音来看,这条密道是直通西夏皇宫的。而我们进来这里如此之久依然不见有人来,可见知道这条密道的人不多,说不定只有西夏皇族或是李元昊一个人!” 风速、回音。 谢知非的手下沉默得更厉害了: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似乎特别的厉害的样子! 而正如谢知非所说,这条密道如今该知道的人,天下间应该只有李元昊一个人。 李元昊生性多疑,即便是自己最亲信的人也会存几分怀疑,若有不对就会诛杀。这人曾因觉得自己儿子长得不像自己,怀疑是侍妾与他人私通所生,便在其子出生不久便直接杀死,由此可知此李元昊此人性情如何。 而谢知非他们现在所在的地道便是李元昊登基以后建成的,为的是有朝一日若出现了不可预见的危险,他可以通过密道离开这里,日后再卷土重来。 密道建成之后李元昊便将修建密道的民夫全部杀死,只有这样李元昊才放心。 同时这也造成了谢知非带着自己的手下在密道中躲藏许久也不见有人发现。 一行八百余人跟在谢知非的身后,顺着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西夏的皇宫。 而此时在西夏皇宫之中,听闻宋军攻至兴庆府内部,城内陷入混乱的野利皇后立刻将重臣及皇子公主诏进了皇宫。 在野利皇后看来,即便兴庆府失守,他们也可以凭借皇宫地势,一直抵抗至李元昊回援。 将众人请来勤政殿的野利皇后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秘密的挖了一条害人的密道。 而没藏秉常因为一直没抓到谢知非的人,不敢向上及时汇报,还带着自己的人手在兴庆府里到处抓人。 没有解除最高戒备,也就意味着,野利皇后不敢放这人出皇宫。 谢知非他们从密道里出来的地方在李元昊的寝宫,此时李元昊的寝宫之中除了一位宫女再没其他人。 那名宫女还未发出声音,便被谢知非好不留情的扭断了脖子。 西夏年年征战,国内青壮年日少,此次李元昊为了能胜宋,几乎调遣了国内能调遣的兵力,即便因为谢知非他们的到来皇宫兵力有增调,现在皇宫的禁卫军和士兵加在一起也没有过四千人。 而这不到四千的人又被野利皇后安排至皇宫各处防御的要点,在宫内巡逻的也不过五六百人。 “将军?”几百人挤压李元昊的寝宫里显得拥挤,副将从窗户缝隙中看到外面巡逻的西夏兵,回头问道:“请将军下令。” 谢知非点了三百人给副将,说道:“你带他们守在这里,如果有西夏兵发现此处情形,杀无赦!” 而后,谢知非带着剩下的人往勤政殿赶过去。 皇宫不比兴庆府,门关重重,无法借道更无法绕开。 再次被西夏守卫发现之后,谢知非面对隔着他们五百米远的勤政殿,终于下决定强攻。 这只军队一路来到这里,除了兴庆府外那一次,这还是第二次与人正面强攻。 直面苍云军的西夏人先是惊,而后立刻吹起了号角,皇宫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号角声。勤政殿内众人脸色一变,这军队居然已经打入皇宫了? 而此时,在勤政殿外,被一路压制的西夏军背对勤政殿,手持短刀弓箭抵挡谢黑甲军队的进攻,然而他们手中弓箭还未发出,对面黑甲军队中飞出一面面黑色的盾牌。 看到几百面玄铁盾黑压压飞过来,西夏军的脸若猪肝,连滚带爬都躲不过去。 那些盾牌本就重,再用力投掷出来,砸在人身上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此起彼伏。 砸在地上也是石块碎裂,青石地面上被砸出蜘蛛网无数,那雕花的石栏被杂飞在地。 勤政殿内,被野利皇后召来的重臣听到外面凄惨的叫喊声,以及是不是抖动的房梁,各个心生寒意。 之前他们还在谈论这只军队是隶属于谁的部下,是范仲淹还是韩琦,现在他们只想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过来。 这时候勤政殿里有人提出来此地有危险,合该换个地方。而有人又说整个皇宫就属勤政殿守备最精,况且这时候出去一定会被捉住。 勤政殿内议论纷纷,偏偏在殿内谈论最激烈的时候,殿外却传来几声惨叫后没声音了,惨叫生,砸地声都停了,外面似乎彻底安静下来。 勤政殿内众人面面向觎,又不敢打开殿门。野利皇后站起来,此时外面越是安静越是危险,她还未说话,紧闭的勤政殿殿门伴随一声破裂声,陡然炸开。 一面鎏金盾牌如同黑中的闪电,从众人头顶划过,稳稳的砸在勤政殿内的牌匾之上,吓得野利皇后一声尖叫,花容失色的从台阶上面滚落下来。 在灰尘飞屑间,一个人逆光走进来:“西夏人…久等了…” 一身黑甲,每一脚落下似乎都像是重锤样锤落在地,在这人进入勤政殿之后,大殿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个度,那混着煞气的声音吓得不少人瑟瑟发抖。而在这人身后,黑甲军队宛若流水一般进来,将勤政殿中的人全部制住。 大殿中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吴昊,吴昊本是宋人,多次科举不中之后投奔了李元昊,为之出谋划策许多,三川口之战就有他不小的功劳。 此刻见谢知非进来,大殿中最怕的就是他。吴昊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不愿意死,他可以背叛生养自己的宋,同样可以背叛接纳他的西夏。 片刻之间,吴昊心中已经决定,此次若是被宋军带回去,拿西夏的情报换自己的活命。 这时候尘埃落地,众人看到勤政殿外惨状纷纷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勤政殿外的青石板已经变作红色,外面躺着断臂残肢,越是靠近勤政殿越是骇人,在勤政殿外的石阶上,有一团团青红交加的肉泥。勤政殿内有些人没忍住,殿内顿时弥漫起一阵奇怪的味道,野利皇后被太子扶着,强撑问道::“你们是宋军哪只部队!” 谢知非看向说话那名女子,女子虽然不算特别漂亮,却自有一段风|韵,此刻披头散发也不见狼狈,而在她身边的男子身上服饰与其他人大有不同。 被野利皇后盯着的谢知非冷笑一声,也不回答野利皇后的话,只是唤出了他们的名字:“野利氏,李宁明……”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大殿中人脸色一变,有人便喊道:“大胆宋人,竟然直呼殿下的名谓!”而后被副将一个斩刀,身首异处。 这么一下之后,殿中之人也知道谢知非他们并不完全在乎他们的性命,绝大部分纷纷闭上嘴巴,少数一部分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更有一部分人开始哭喊着要寻死。 谢知非冷眼看完殿中众人神态,这些人或是绝望或是愤怒,倒有两个一直求死,谢知非一个盾牌飞过去给了这两人痛快。 这下,勤政殿里终于安静了,然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皇宫四周支援的军队终于也赶了过来,只是勤政殿大门敞开,这些人看清了殿内情形,投鼠忌器,不敢往前。 勤政殿里的人一看,顿时个个的精神又来了,说情说理,拐弯抹角的让谢知非放了他们,然后他们也会放过谢知非等人,否则他们两边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说得合情合理,野利皇后甚至说出了自己可以作为人质,任由谢知非他们挟持出兴庆府。如果不是李元昊挖的那么一个密道,谢知非还真的有些心动,不过既然有密道,那还需要这些。当下便对副将说道:“将他们捆起来,嘴塞好带走。” 听到谢知非的话,之前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众人态度又是一变,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这变脸的绝技比川剧演员还要厉害几分,谢知非看得甚是好笑:“省点力气,等会还有更值得你们骂的东西。”比如说害这些人被一网打尽的密道。 见谢知非软硬不受,滴水不进,被堵住了嘴的众人一阵气馁。西夏从建国以来,同宋辽都有交战,即便西夏人力财力都不急宋和辽,但多次交手却从未落过下风。 直到现在被谢知非他们抓来做了阶下囚,这些人依旧不知道谢知非这群人是怎么进去兴庆府,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入皇宫的。 谢知非抓起自己身边的一个西夏大臣,直接提着出去,将陌刀架在这大臣的脖子上对西夏军喊道:“后退。否则我就先杀一个祭旗!” 没藏秉承这些人见此,既不敢往前,怕谢知非真的大开杀戒对着勤政殿里的人大杀一通,那他们这些人就算是赔上了全家性命也赔不起。可他们又不敢往后,怕将谢知非这些人放走之后,李元昊回来落了他们的官职是小,落脑袋是大。 然而仅是这一迟疑,谢知非手一动,那名大臣的脑袋就这么掉了下来。 这人的脑袋滚下台阶,死不瞑目,那双睁开的双眼正看着没藏秉承的方向,没藏秉承再不敢存侥幸,立刻让自己的人后退。 等没藏秉承的人退到边缘,谢知非这才对勤政殿内的手下命令道:“带他们原路返回。” 除了皇后野利氏,太子李宁名,皇子李宁令哥,以及吴昊这四个一旦出事,能让西夏抖一抖的人是大收获以外。一名被士兵压着,闷声咳嗽不断的老头在出勤政殿的时候引起了谢知非的注意。 这名老人的头上有四个字【精神领袖】 这个精神领袖显然不是宋的,而是西夏的。 对于历史知道甚少的谢知非看了看地图,野利仁荣,一个没听说过的名字,不过既然系统都这么标注了,谢知非将这人的价值上调几个度,立刻让副将多带几个人看押那老人,众人排成方型,迅速往李元昊寝宫的方向离开。 就在谢知非他们将西夏这些重量级人物压入密道,拖着离开兴庆府的时候,百里之外的好水川,李元昊的军队几乎全歼了韩琦的部队,好水川人马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地,血液将河水染红,土地变黑。 而此时,在几百里之外的好水川,韩琦的部下几乎是全军覆灭,照成了比三川之战还要大的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  。οo☆。οo☆。。 野利仁荣,创建西夏文字。按照时间算,这人明年就会死,所以就算现在历史上应该是重病,也被拉出来让我写一写。 西夏曾经有可能全面汉化,也就是引夏治夷,结果被当时野利仁荣极力制止了,以商鞅变法和赵武灵王为例,说服了当时的党项首领,党项没有全面汉化,而是自己创建文字,摸索适合自己情况的发展路。 结果大家就知道的,西夏就出现了。全面汉化这东西,历史上有一位魏孝文帝,汉化拆迁办主任什么的是个笑话哈,他当时不过是想要让自己的国家全免费发展起来。 野利仁荣的许多政治理念是李元昊特别推崇的,而因为野力仁荣对于西夏无可比拟的贡献,可谓是当时西夏的精神领袖。 。οo☆。οo☆。。。οo☆。οo☆。。。οo☆。οo☆。。 最近换了新的工作岗位,熟悉业务有点慢,更新也慢了许多,请小天使见谅,我会认真保持日根。 只是因为回家的时间变迟了,校对时间拖后了,所以发出来也慢了许多。 。οo☆。οo☆。。。οo☆。οo☆。。。ο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云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9:23:19 肆有青辞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13 19:19:49 李墨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5: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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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野利皇后一行人被挟持到李元昊寝室之后,终于明白, 之前谢知非为什么说等会他们还有要骂的对象。 ——李元昊你个王八蛋,修密道都修到自己寝宫了! 这下野利皇后恍然大悟,难怪她还没收到皇宫被攻打的消息,谢知非的人就已经到了勤政殿。因为这群人根本就没正面攻打皇宫,直接顺着密道就直接冲进来了。 知道这一点的西夏众人脸色更显灰败,若是谢知非这群人挟持他们从皇宫出去,军队一定会跟随在后,他们说不定还没出兴庆府就会被救。 但是密道的话,失去他们踪迹的军队就算找到了密道入口,他们也已经被谢知非这些人带出去了。 到时候天苍苍地茫茫,他们如何能获救? 而野利皇后更是气得直发抖,李元昊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她,可见这混账根本就是在提防她! 想到自己将皇子公主王公大臣召集到宫中,结果被谢知非一网打尽,而原因是自己的枕边人挖的一条密道。 再想到自己若是被压至宋朝会面对的境遇,野利皇后忍不住悲咽一声,趁着周边的人没注意,眼一闭,往一旁的金枝玉兰树上撞去。 那金枝玉兰树枝干乃是纯金浇灌而成,每一朵玉兰花都是上等的汉白玉,每一片金叶子都是匠人的精雕细琢。 往日这株李元昊最喜爱的金枝玉兰树此刻被野利皇后撞倒,坏了金叶碎了玉兰。 而野利皇后那张脸也花了,额头上多出了两指宽的血窟窿,喉咙处被金枝划破,血不断的涌出,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西夏太子和二皇子两人使劲的挣扎,泪如雨下,这场景看着让人直叹可怜。 然而谢知非眼眶都没红,冷酷的用盾在这两人身上,一人敲了一下直接敲晕了事。 将两位皇子丢麻袋一样的甩入密道,谢知非对副将他们命令道:“你们带其他人进密道,剩下的人跟我一起,点火把这里烧了。” 现在西夏的军队围在李元昊的寝宫之外,如果不搞点事拖住这些人动作,让密道太早爆光那就不美了。谢知非带人一人一把火把,看到能点燃的便点上一下,不一会儿,李元昊的寝宫里已黑烟腾腾。 在李元昊寝宫附近点了无数火后,众人尽数入了密道,以殿后为名走最后一个的谢知非在入密道前,路过野利皇后那里的时候,顺手将野利皇后撞坏了的金枝玉兰树带走。 甚至连密道口那张红木床上,李元昊用来压帷幕的玉壁都被最后进入密道的谢知非给缴了。 ——苍云穷啊,宋廷不给奖励就用这些犒劳自己的士兵了。渠帅穷啊,宋廷给了他奖励就给渠帅送过去,想必渠帅不会嫌弃这堆战利品! 而后,压着这些人出了兴庆府,一路往宋跑的谢知非等人,在谢知非神一样的带路下,再次完美的避过了西夏每一个活人,一场交战都没有就走回了宋夏边境。 被押解的西夏众人纷纷表示:我们国家已经没人到这个地步了么,军队没见到就算了,连百姓都没看到! 从兴庆府一直走到两国边境,天黑之后也不燃篝火,众人黑灯瞎火之下只能看的人影轮廓。一路上没看到任何西夏救兵的野利仁荣沉默的打量着远处巡营的谢知非,那一撮毛实在是太明显了,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野利仁荣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对西夏的重要性毋容置疑,没藏秉承这人不敢放任他们不管,因此一定是谢知非他们提前知道有意回避,这才使得他们一直看不到西夏救兵。只是野利仁荣看了许久也不明白,谢知非是如何提前知晓的:“……” 牛二是被副将安排来看守西夏一行人的士兵之一,见到野利仁荣一直盯着自己老大打量,有过切身经历的牛二哪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道理。 牛二顿时心生得意,下巴一抬,对野利仁荣神气道:“你是不在是想,为什么会没人来救你们?” 野利仁荣大风大浪见惯了,早做到了宠辱不惊,听了也不动怒,只是淡淡道:“你们怎么做到提前知晓我西夏追兵的?” “你想知道?”牛二说到这个心情特别得意,指了指远处在巡营的谢知非:“告诉你们也无妨,是上天告诉将军的!我们将军是神仙下凡,神仙懂吗,天上的星星下来辅佐大宋的!” 中原皇朝用来哄人的天命一说,野利仁荣从来不信,他到觉得谢知非定然是有一种类似闻风听地的特殊方法,便还想再问。 恰这时候谢知非特有的金属撞地的脚步声响起来,牛二他们立刻站起来行礼:“将军!” 巡查的谢知非先是皱眉驳斥牛二的话:“神鬼之说不可信,以后务要胡言乱语,让人听了笑话!” 然后,谢知非一本正经的持续加深众人对他的误会:“这不过是种感觉。” 牛二和他周边的同僚更加崇拜的看着谢知非,应声道:“将军说得对!” 感觉个鬼! “……”西夏众人,合着野利仁荣一起沉默:感觉这东西玄之又玄,无从可查,难不成这煞气冲天,戾气绕身的人真的是神仙转世? 这边的谢知非顺利的压着自己的功劳入了大宋疆域,另一边的韩琦、范仲淹他们面对的又是另一番境遇。 六日之前的好水川口,宋军一败涂地,人叠人,马垒马,风声似悲鸣,残阳如泣血。 当宋军第二批援军赶到的时候,见此惨状,人人为之落泪: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好水川口在西夏境内,支援的宋军无法将这么多人带走,只能让人就地掩埋。然而掩埋的黄土再厚,也有血液流出,染黑了土地。 好水川口的水流淌了六日依旧带着红,好水川口的地经过冲刷后依旧呈现黑。 在这里,宋军前前后后损失了一万多人,这虽然不是宋建朝以来损失最多的,但却是最惨烈的之一。只因在好水川口这里,宋军损失的几乎全是野战精锐,当今宋朝最精锐,也可以说是最后的骑兵在这里彻底覆灭。 连带损失的,还有宋对战胜西夏的信心,军士家人的民心。 在宋军退兵的途中,不少阵亡将士的父兄妻子,神情哀恸,泣不成声,手持阵亡将士的故衣跟随宋军之后,烧纸钱为阵亡将士招魂。 宋军一路行过,只见其后纸钱飞舞,黑烟弥漫。 好水川口的惨败片刻也瞒不住,噩耗第一时间传到了开封。 大朝会上,赵祯听到战报后惊得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那名快马加鞭的士兵将头磕在地上,哽咽道:“回禀陛下,韩琦将军部下在好水川口遭西夏军埋伏,损兵折将万人有余……” 赵祯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手撑在九龙御案上。一万人…还尽数是精锐…许久之后,赵祯在内监的搀扶下重新坐了回御座。 以往大朝会上众臣总是议论纷纷,似乎谁声音最大谁就最有能耐、最忠心,而此刻众臣闭嘴不言,只怕会惹祸上身。 赵祯扶额停顿了许久之后,这才张开嘴,双目无神,语气空洞的让人拟旨。一连贬了户部尚书兼陕西经略安抚使夏竦和韩琦、范仲淹三人,追责所有有关官员…… 这一日的朝会特别沉闷,许多人原本拟订好上奏的事都掩下,择日再奏。 当朝会完结,天子退离,包拯走出大殿的时候,只听到同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个个都在说:“一战不及一战,可骇也!” “……”包拯心中更是沉重,韩琦是少有的主攻派,此战之后只怕朝廷会从此放弃主动攻击的机会,陷入长时间的被动局面。 想到这里,包拯望了望天,烈日当空,只是这烈日一点也缓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而此时,谢知非一行被范仲淹定位失踪的人在跋山涉水之后,到了固原城。 固原城内守军只见谢知非一行人行来,那直冲云霄的锐气以及老远都能感受到的煞气,这只黑色的军队宛若黑云压城而来。 想到那才过去不久的好水川口之战,厢军浑身一震,这莫非是西夏的军队? 再一看,这只军队的服饰虽然不像是西夏兵,可也不是宋军的服饰啊,既然不是宋军的,那一定有问题! 镇上瞭望的厢兵脚一软,点燃了旁边的烽火,撞起了大钟,吼道:“敌袭!” 敌袭的烽火和大钟一出,在城外的谢知非脸色一变:地图上没有其他军队啊!难道系统要坑他? 而西夏众人也是面上一喜:难道没藏秉承终于追上来了? 不管什么情况,此刻必须尽快进入固原城。于是谢知非一挥手,苍云众将士压着激动得扭个不停的西夏人往城池赶。然而他们距离固原城还有四百米的模样,固原城上排列起的弓箭手对着他们拉弓射箭了。 固原城守将一挥军令:“放!” 谢知非面对一瞬间变红的固原城守军,对自己手下大声喊到:“列阵!” “……”众苍云军表示,为什么他们都到了固原城了还要列阵,然而谢知非威信在那里,众人乖乖的团成一团将自己变成乌龟壳。 随后,叮叮叮,弓箭不停的射在盾牌上的声音让他们沉默了,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谢知非更郁闷,心里便是:难道什么门派出什么兵,顺便经历一道门派故事? 见固原城上的厢军越来越多,以为自己和长孙忘情他们一样遇到陷害的谢知非立刻地图喊话,希望能洗白一下自己:“在下范副使摩下,苍云军将领谢知非,不知我们犯了何罪,朝廷要剿灭我们?” 固原城上守将冷笑回道:“西夏贼子,你以为你们换件衣服我们就认不出来了?休想要骗我们开城门!” 然后箭雨更密集了,叮叮叮,唰唰唰! 听到这话的,瞬间明白的谢知非:“……”冤枉啊! 同样听清楚了的众苍云军:你特么眼瞎了吗,我们根正红苗,怎么可能是西夏人? 被俘虏的真.西夏众人棉麻in相许: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好想笑! 怎么办? 总不可能冲进去解释吧,那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谢知非又来一遍地图喊话:“我等军制可以查询,军牌官印皆在身上,这些均可以作证我们乃范副使摩下!” 虽然京城已经降职了范仲淹等人,可圣旨还没来,守将见谢知非他们不动也不还手,再一听这么说,心里虽然嘀咕,到底还是去查了。 查到后的守将面色难看,范仲淹麾下确实有一个苍云军:这乌龙的! 找到被范仲淹列为失踪的苍云军编制,再查看军牌官印,这个大乌龙终于解除了。 而在知道谢知非他们押解的西夏人身份后,谢知非的战绩也很快被守将快马加鞭报至夏竦等人手上。而此时大败的夏竦正愁呢,一看这信,大功劳啊! 必须上报陛下! 八百里加急! 几日后,办完案子的包拯回到开封府,只见正堂上坐着一个不顺直客,正是保和殿学士·杨轩。 此刻杨轩正面带微笑,对着包拯扬了扬手中的奏疏:“若包大人能解我心中疑虑,我便同包大人分享一个好消息。” 包拯走过去坐在杨轩的另一边,淡淡道:“何事。” 杨轩将一手握着奏疏,一手抚摸上面的暗纹:“谢知非谢将军,是从哪儿来的。” 在谢知非离开开封之后不久,谢知非的来历也被杨轩摸了个通透,由包拯举荐,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杨轩虽然对谢知非抱有好感,但那时谢知非属于宋人的时候,倘若谢知非不是宋人,杨轩的喜欢会迅速消退许多。 最终杨轩将奏疏放到他和包拯之间,那里面是谢知非建奇功,前户部尚书夏竦写来的邀功奏折。 “谢将军大胜后邀功的奏折!”杨轩当然不会压着谢知非的奏疏,他过来这里不过是要同包拯做其他的交易:“我听闻你办案遇到了麻烦,恰恰这件事我知道一点,要不我们互相交换一下?” 包拯将那份奏疏拿到手中:“你不必激我,谢将军来历虽然传奇,却绝非不可信之人。”当下便将谢知非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说完也不管杨轩怎么看,自己将奏疏打开。 迅速浏览完之后,包拯双眼如电看向杨轩:“此事当真!” 杨轩大笑着点头,他初见的时候也同包拯这样:“夏竦此时所呈岂能有假?我估摸着隔两日的模样,正式奏折就会递到陛下面前。” 堂外的展昭和公孙先生互看一眼,不知包拯为何如此开怀。 而堂内包拯已经站起来对杨轩说道:“古有霍骠骑带八百弟子建奇功,勇冠三军,而今我大宋亦有苍云军将领谢知非,当真是天佑大宋!杨学士可随我一起,将此事呈陛下?” 杨轩笑道:“正有此意!” 黄鹂鸣垂柳,□□渐浓。 奇花争艳的皇宫内,因好水川口之战,赵祯已经连续两天不休不眠。只要一下朝,赵祯就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而包拯他们来的时候,赵祯依旧在御书房之中。 御书房四周禁军环卫,包拯他们只能看到赵祯似乎在看书。 得知包拯他们在外面,伺候赵祯的内监跑出来,语音急切又带尖音的问道:“二位大臣来做什么,陛下此刻正是气头上。” 包拯闻言担忧道:“陛下身体如何?” “还没出什么事。”黄衣内监长叹一口气,这才对包拯苦着个脸道:“包大人,杨学士,不是在下今日不给二位传信,而是陛下正在气头上,前一刻庞妃娘娘来了都无功而返,你们两个进去……” 说道这里,黄衣内监停了下来。他眼前的杨学士还好说,最会趋利避害,可是包大人是出了名的臭石头,这时候过来找陛下,说不定就是火上浇油。 他看了看左右,这才靠近二人低声说道:“您们二位都是大宋的忠臣,在下不忍心看你们被陛下迁怒哇,你们啊,改日再来吧。” 闻言,包拯和杨轩都露出了微笑。 黄衣内监被这两人笑得更是心急,还欲再劝,便见杨轩递过来一本暗红色奏疏:“多谢公公关心了,我和包大人来是给陛下报喜的,公公你但将这奏书呈递与陛下,定然能解陛下多日忧愁。” 这暗红色奏书黄衣内监识得,四品以上大臣加急的奏书,这样的奏书能有什么让陛下高兴的喜事。黄衣内监哑然:“报喜?” 杨轩和包拯均是高深莫测的点头:“大喜!” “那感情好啊,你们待我将这呈递陛下。”即便黄衣内监心中怀疑,却恭敬的捧着奏书进了书房。 赵祯先是随意的看了眼,而后抓起来认真的读了起来,他的眼睛越爱越亮,呈现出一种兴奋的神采,赵祯的脸色有些红,是激动出来的。 赵祯大声道:“宣他们进来!” 很快,侯在御书房外的包拯和杨轩便奉诏进来,赵祯扬了扬手中的奏书:“此中当真?” 杨轩暗自好笑,只是脸上同赵祯那样带着狂热:“禀陛下,此事重大,自然千真万确。” 赵祯将奏书握在手里,走了两圈后终于没忍住,一拍桌面:“不枉朕信任于他!” 而在赵祯由怒转喜的同时,刚在好水川口大胜宋军,班师回朝的李元昊在听到心腹的哭述之后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险些倒了下去,由喜转悲再转怒了。 李元昊周边的人立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元昊:“陛下!” 自己的重臣、皇子公主…… 李元昊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缓了口气后对自己的心腹恶狠狠的问道:“宋军是什么时候攻入兴庆府的?” 被询问的人低下头:“半月前。” 半月以前,那时候正是他在好水川口大获全胜的时候,李元昊怒目圆瞪:“那为何现在才禀来!” 李元昊的心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所有人第一件是就是拦截谢知非的部队,等拦截到了在禀报李元昊。 那支部队重甲在身,行军缓慢,他们想着自己这边有近万人展开巡查,定然不会失去踪迹。哪知道无论他们怎么找,谢知非的部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日夜搜索之下连影子都看不见。 眼看着李元昊要回来了,而谢知非的部队还没找到,这人立刻慌了,想了一夜立刻跑来先行通报。但是这人自然不会如实说情况,一口黑锅麻利的丢给了没藏秉承:“是没藏秉承将军,他说陛下前线作战瞬息万变,若是知道了会影响陛下,便说先带大家将皇后殿下以及众大臣救回来,这才没有禀告陛下,以免陛下分心。” 即便春已到来,可军帐中的氛围冷得结起了冰渣,李元昊语气沉而缓:“那你们可追回来了?” 这人立刻磕头痛哭:“小人万死!” “你确实该死,量你是一心为国的份上,饶你今次,滚下去!”将这个人挥退,李元昊对自己的将领道:“你们也下去吧。” 众人将领:“是!”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李元昊坐在军帐中盯着油灯不说话,良久之后,他大吼一声,拔出自己的看断了帐中桌子:“混账!” ——不管是谁的部队,只要他知道了,定要让这些人碎尸万段。 四月的开封,春光欲暮,东风满树,人头攒动。 城内柳色遮楼暗,桐花落砌香,可再香的桐花也比不过开封城内的春意盎然,人心欢喜。 今日不同以往,据说在西夏战场上,深入西夏腹地并奇袭兴庆府,虏获西夏皇后王子以及许多西夏重臣的队伍要回来了。 西夏同宋大战,一开始传回好水川口之战,宋的打败使得关中诸位直觉心疼如绞。而好水川口打败的消息还没几日,又听到说宋军端了西夏的皇城,众人又高兴起来。 远处有人喊到:“来了来了!苍云军来了!” 众人立刻停下来,围在官道两边,即是看这只建了奇功的苍云军,又是看西夏那些皇宫贵族。 白玉堂看着熵盈楼二楼的围栏往下看,顺便对同他坐在一起的展昭问道:“猫儿今日怎么不巡逻了?” 展昭好笑的看了眼白玉堂,对方俊秀的脸上神采飞扬,展昭便道:“难道今日还有小贼敢犯众怒。” 苍云军建这样的奇功,自然不会有人开眼,在苍云军回开封的时候来捣乱。 这时候楼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原来一只军队从城门那边走了过来,全军黑甲,手持刀盾,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展昭和白玉堂认识谢知非。走在这支队伍后面的,是被绳子绑住了的西夏人。 “……”谢知非冷着一张脸走在前面,众人原本还在欢呼,一看到谢知非那脸色顿时闭上嘴巴。 于是街道上呈现奇怪的一幕,苍云军隔得远的时候,众人欢呼声很大,苍云军一靠近了,顿时没音了,苍云军一走了,声音又起来了。 “哈!”白玉堂一下笑出来,他站起来回包厢折了一只报春花,对展昭道:“这般冷场不好,日后定然会让人多想,你看我如何帮他。” 展昭一顿,便知道白玉堂想要做什么。他眼睛一转,狭狤一笑,倒真有几分猫的神态:“帮谢将军是好事,既然是好事你怎的不给我折一只?” 而后,两人一人一支报春花,对着缓缓而来的谢知非笑得不怀好意。 街道上的谢知非顶着吓死人的冷脸,煞气四射,怒气满满,两旁的人只觉得从谢知非的短发到抿着的嘴角,以及沉重的脚步声,今日小孩子们没被下去已是之前太过热闹还回不过味来。 众人心中犯迷糊,这样的将军虽然厉害,可是太可怕了,跟吃人的妖怪一样。说起来,这只军队能直入西夏腹地,该不会真的会吃人吧?一时间,众人心中的狂热褪去,害怕的情绪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就在众人快要害怕的时候,路过熵盈楼的谢知非听到两声:“谢将军笑一个!” 两支鹅黄色的迎春花从熵盈楼二楼飞下来,这两支花并无什么攻击力,谢知非看向声源,只见白玉堂和展昭两人撑在熵盈楼的栏杆上,对着他笑得灿烂,这两只花就是他们丢过来的。 见到这两人,谢知非便没动,任由那两支花落在他头顶。 两支迎春花一左一右立在谢知非的头冠上面,看起来有些像鹿角,莫名的有些可爱,配着谢知非那冷冷的表情,顿时让人忍俊不禁。 人群中不知道谁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此起彼伏,之前那些害怕顿时烟消云散。 见谢知非没有生气,也不知道是谁又丢了一朵花给谢知非,虽然没向那两只迎春花一样,但谢知非也没有躲开,人群停滞了几秒,然后无数的鲜花从两边往苍云军的队伍中扔过来,时不时还夹杂着漂亮的丝绢手帕,熟透了的瓜果。 一时间,氛围顿时热闹起来,有唱戏班子在两旁也不搭台子,就有那青衣拉了拉喉咙唱了起来: 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幕……开营紫塞傍。孟冬风沙紧,旌旗飒凋伤。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副将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这哪儿像是迎接军队,反而像是迎接世家公子们出游一样,怀里揣着一只木瓜的副将舍不得将吃的丢下去,只得笑声的对他前面的谢知非说道:“将军,好多人啊。” ——还有吃的啊! 谢知非头顶两支迎春花点点头,冷冷道:“保持对型!” 众苍云将士立刻应道:“是!” 不过应了这句话之后,他们又忍不住同其他人一样笑,谢知非头顶那两支迎春花实在是太出戏了,就算是他们也很想笑啊。 宋建国之后,武将地位日下,军中如今大将多是科举出身,宋对外,很少有这样的胜战了。 谢知非他们还未到开封,赵祯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庆功宴,只待苍云军一到,便大肆庆祝。 花弄影,月流辉,水晶宫殿五云飞。殿中宫女来去匆匆,来往臣子盛装打扮。 华灯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宫中觥筹交错,庆功宴上将西夏王子和重臣压来看热闹后,可谓是人人满脸红光。 庆功宴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有功的士兵也不能去宫中参加,能去的只有谢知非和他的副将。 为苍云军庆功的庆功宴最后变成了文臣们吟诗作对的地方,这些文臣引经据典先是夸了苍云军一番,然后就开始作诗作祠,几遍杨轩时不时将话题往谢知非他们身上探,接过话题的谢知非和他的副将也完全无法融入其中。 副将表示:我没文化,我听不懂。 谢知非则表示:有文化,听得懂也参不了。 月盘高挂,月华满庭。 喝高了的赵祯站起来,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洋气过,想到李元昊前段时间还说要挥鞭渭水,现在李元昊儿子重臣都在他这里,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赵祯心情激动下,词兴大发,潇潇洒洒做了一首词,不算特别好但至少工整应景。 众人立刻跪下,异口同声:好词! 这下赵祯更高兴,一挥手,在原本奖励苍云军的长长名单上又添了不少:绫罗彩缎,银碗数千,以及金银器具,粮草…… 这些赏赐听得人眼红,听得谢知非心肝直跳。 只是谢知非并不知道,只要是天子备注不够明确的赏赐,户部往下要么缺斤少两,要么以次充好。 比如说新米换成陈米,上等绸缎换作普通绸缎,雕花银碗换做平常银碗。 宫内庆功宴热闹,宫外也不遑多让,白玉堂拉着展昭,唤来公孙策和开封四将,一起饮酒庆祝。 公孙策喝多了以后,便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谢知非毫无背景,怕是赏赐会调包。 闻言,白玉堂剑眉倒立,愤怒道:“可这么做的话,不是寒了将士的心吗?” 公孙策何尝不知道,只是叹气道:“可这是常态,陛下又未明言,众人也是没法。” “没错!”恰从宫中回来的包拯听完,走进来大声道:“但即便是常态,如果错了,也要纠正!军中此风绝不能涨,展护卫,你替我去询问谢侯爷,这户部如何发放陛下恩赐的。” 而另一边,升级成为侯爷的谢知非回到军营,和自己的手下面对流水而来的赏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谢知非等人纷纷表示:没有什么不对的:普通彩缎、普通银碗、普通绸缎…… 没问题啊,虽然不是精品,但是也不是残次品,数量也没差,没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 直到展昭来了,展昭看了,展昭解释了,谢知非和自己的手下沉默了:…… 然后新谢知非就给赵祯递上了人生第一本小本本:陛下,臣有事要奏! 第二日,酒劲和兴奋劲还没过的赵祯眯着眼睛,头疼的看完谢知非的折子后震怒了。 ——劳资好不容易有一个特别能打的,你们居然扯我后腿,还让不让我做盛世明君、收疆复土、流传千古了! 天子如此震怒,自然有人玩蛋。 户部尚书历嘿咻嘿咻爬了这么多年才爬上来,这一次没忍住就动手了,然后…… 赵祯将谢知非的折子丢到户部尚书的脚下:“既然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那就别做了,另选贤能。” 头发花白的户部尚书只觉晴天霹雳:他这是被革职了? 杨轩暼了眼站在武将里面的谢知非,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神色煞气、戾气都只是在增加谢知非的魅力。 封在冰里数百年这才和他相遇:如何不令人感动! 于是,被美色迷惑的杨轩忘了所有的麻烦,站出来朗声道:“陛下,臣愿为君解忧!” 并且在下朝后对谢知非笑得意味深长:“将军稍等,杨某现在便去办,等会军营见。” 没懂到杨轩意思的谢知非看在那高到快生死相随的好感,认真回到自己军营等待杨轩,一直等到黄昏,杨轩领着禁卫军,抬着无数箱子来了。 一排排箱子一打开。 谢知非和自己手下表示自己被震撼到了:一箱箱的金银,一箱箱的绫罗皮缎,御酒百坛,粮草数垒…… 杨轩走到谢知非身边,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将军可清点一下,看与圣上所赏可有差异?” 谢知非愣愣的看向杨轩,木纳道:“多谢杨大人。” 这些东西足不足量谢知非觉得没必要怀疑,因为这些东西上面都带着两个字:精品!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杨轩轻轻托起谢知非的手,此时离他提出同兄弟这么久了,想必谢知非已经想明白了。托着谢知非的手,杨轩心里爽得直冒泡:这武将的手就是粗糙,不过他喜欢!要是再摸摸他的脸或者别的地方,那才叫幸福! 在杨轩看来,既然谢知非没给他坏脸色,可见是愿意的。既然谢知非不先说,那就他先说吧,谁前谁后这件在在一起之后就没什么意义。 杨轩双目含情,桃花眼眼角带粉:“我已从包大人处得知将军的经历,时光荏苒,逝水无痕,好在将军珍惜当下。” 杨轩言下之意三个字: ——关爱我! 谢知非点点头,以为杨轩已经知道他受招安的理由,于是眼神坚毅,那个忠心报国、鞠躬精粹的盛唐将军又出现了:“没错,先辈之土不可轻易予人。” 杨轩愣了下,这似乎有点不太对,他们同兄弟跟先辈之土有什么关系。杨轩迟疑道:“将军……” 无意间看到地图的谢知非反手握住杨轩,激情澎湃,继续倾情出演自己的新剧本:“杨大人请放心,只要我活着,定要光复汉疆,重现四方朝贡的盛世!” 谢知非的副将双目含泪,激动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光复故土,重现盛世!”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众苍云军立刻跟着道:“光复故土,重现盛世!” 杨轩随之默然:“……” 虽然这场面热血沸腾,然而杨轩觉得自己想要热泪盈眶:“光复汉土固然重要,将军终生大事同样重要,不知将军可有……” 入戏的谢知非沉声道:“杨大人不必再言,谢某还是那句话,天下未定,何以为家!” 副将一激动,也跟着喊:“天下未定,何以为家!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然而这一次,苍云军们没有跟着喊,而是鄙视的看向副将:你个家伙不但成亲了,娃都两岁了!还好意思说天下未定何以为家? 副将也知道自己说的有问题,干咳两声准备做透明人,而这时候一个声音在军营门口响起来:“好一个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好!” 赵祯和包拯一脸赞许的走进来:“侯爷对国忠心耿耿,实乃我大宋之幸!” 在他面前说和他不在的时候说忠心国家,其中个概念是不一样的,赵祯听得心里熨贴。 谢知非和众人一跪:“陛下。” 心里正感性着的赵祯立刻过来,虚扶了谢知非一下:“骁勇侯请起,若我大宋将士都同将军这般想,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大宋不兴?” “……”谢知非乖巧不说话了,这时候说什么,说大家都一样想吗? 呵呵哒,他现在是没头脑的武将,不是左右逢源的文臣,宋朝喜欢文臣有脑子做将军,不喜欢将军有脑子! 扶起谢知非的赵祯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说道:“此次同西夏之战,虽然将军俘获西夏皇族重臣,不过总体而言,我们依旧败了。我此行来是想询问将军,倘若我让骁勇侯做陕西经略经安抚使,你可有把握灭了西夏威风?” 可以啊! 光复故土的任务悬在头顶的谢知非立刻跪下来道:“若陛下信任臣,臣愿前往。” 失去了精锐的陕西经略安抚使绝对是一个火坑。 见谢知非毫不犹豫的跳火坑,赵祯感动道:“好!好!好!谢将军请起!” 好个毛线! 杨轩看着这画面暗自磨牙,做了安抚使,谢知非就要去那边呆着,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 不回来他怎么交流感情,牵小手亲小嘴? 看着谢知非的侧脸,色心不轻反倒越来越重的杨轩心里下定主意:监军这个职务,他当定了!谁抢他跟谁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人间七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宋廷的皇位来得并不光彩, 昔日陈桥兵变,往赵匡胤身上披黄袍的武将们绝对没想到,自己那日学前任□□的大胆行径,会给整个武官集体埋下怎样的隐患。 他们是从大宋龙拥君的功臣, 同时也是胆大包天的贼子。黄袍可以加在赵匡胤的身上,自然也可以加在其他人的身上。赵匡胤长大的那个动乱时代,造就了他对武将与生俱来一种惧怕, 从而导致赵匡胤在定下了‘右文抑武,兴文教、抑武事’的规定后, 走极端的定出了‘不杀士大夫’的家法。 现在靖康耻还未至,宋室祖宗家法自然还不为人所知道, 但对文人宽厚武人压制这样的态度, 早已通过平日行径展现出来。 即便低两个级别,文官也远比武将更受人尊重, 更何况这个文臣身上还有这赵祯赋予他的皇令, 协理军务, 督察将帅,可以直达天听。 上阵杀敌监军不一定会,但是如果武将们监军不高兴了, 颠倒黑白的本事那绝对是无师自通。追击逃兵可以是贸然进军, 战略性撤退可以是无端怯战, 笔墨挥毫下,让武将们哭爹喊娘指天骂地都不一定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之后监军飘飘然来一句:我以为……臣一心为国…… 如果仅是如此变算了, 一旦监军以不听号召或者有反心为由,给前线的将军递一个八百里加急直达天听的折子,那么…… 天子的金牌,可以直接把还在前线指挥杀敌的将军给押回去! 因此在面对监军的时候,即便谢知非心里已经把这家伙左勾拳右勾拳给打到了天上去,心下已经问候了新任监军十八代祖宗,表面上谢知非却双手交叠放置身前,垂帘掩眸,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宝宝模样。 而在谢知非面前,上任一个月不到的监军在第一日见到谢知非的时候,还有些腿软。毕竟苍云军这里挺邪乎的,来一个监军倒一个,而谢知非一身煞气更是际邪乎的,两种邪乎似乎有紧密联系的模样。 “……”在阅读界面看完一卷作战记录的谢知非瞥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监军,默默的点开第二卷继续看。 谢知非是如今是长居大宋风云人物榜首长达一年多的奇人! 谢知非最初成名是因为他建了奇功,震动朝野,功高封侯。而后迅速名动天下、四海皆知那是因为,在谢知非来陕西做经略使一年多的时间里,前前后后已经有十一位苍云军监军在来这里后倒下了。 这些监军都不是英勇的倒在战场上,无一列外,都是倒在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 有的是在中举之后抛家妻子,有的是收受贿赂,有的是包揽诉讼…… 苍云军监军这个职务已经威名远扬,是香是臭那就全看个人了,连包拯私下也同公孙策等人开玩笑道:谁做了苍云军的监军,你们就多留意点。 这位新来的监军根本不愿意,毕竟他也不干净。但是来了半个月见自己还没出事,以为自己是例外的监军就开始蹦哒了。 文人轻武将,更何况是除了造反外跳不出他手心的武将。 如今这位监军面对谢知非之前提出要偷袭西夏的时候,忘了自己私下做的无信无义之事,在谢知非面前口若悬河,说起了仁义。 监军从夏商周说到了秦汉唐,引经据典就一句话:打可以打,但要有礼数,先要告知对方,我们是仁义之师么! 谢知非垂下的眼眸里无神的盯着地下,依旧在看由苍云军提供的各种打仗记载。监军所有的话,谢知非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生气?不用! 按照前面那些监军的走势,这个差不多也该倒了,等这个监军倒了后,他就带着人趁着空白期去打战! 而在谢知非身后,被谢知非带来提醒他的副将此刻已经被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监军给甩了出去:谁打战还要告知对方自己意图的,是不是还要写一封信过去‘我要来打你了,准备好迎敌。’ 想到这里,副将愤怒的盯着监军:脑子读书读坏了吧! 监军说了许久,喉咙干了,端起一边的茶盏喝了口润嗓子,这才拉长声音道:“谢将军以为如何?”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谢知非说话,监军皱眉道:“谢将军?” 然而谢知非依旧保持着垂帘掩眸,乖乖听讲的姿态,副将知道体现自己作用的时候到了。 副将立刻在谢知非身后用刀柄悄悄的捅了下:将军,回神! 后腰受力,谢知非立刻关闭阅读界面,眼神清明,神情坚毅,抬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开问:“现在西夏刚同辽国作战,人皮马惫,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为何监军说不能出兵?” 副将:“……” 完了,将军又是一个字都没听!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出兵!”监军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之前自己说的都白说了,监军一怒之下,几千字变成几十个字对谢知非噼里啪啦道:“我等乃是礼仪之师,怎可学蛮夷做不宣而战的事?况且这件事还未禀告皇上,为请得皇上定夺前,不可轻易出兵!” 谢知非沉默:“……” 所以,这个不出兵有什么区别? 见谢知非一脸冷淡,监军心中一转便明白谢知非这些日子不过是表面服从,其实心里根本没在意他的意见。 “你!”监军指着谢知非的鼻子,就想骂人,恰这时候房间外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圣旨到!苍云军监军·蔡良接旨!” 听到这一句话,蔡良脸色顿时绿了,脑子里只剩下‘完蛋’二字。而副将脸色瞬间好了,长嘘一口气,心中想的却是‘来了’。 只见从房间在走进来一名怨气冲天的黄衣内监,看向监军的眼神就快杀人了。 这名内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真个人一直在开封和陕西之间来回跑。往往在陕西这里才将罢免的圣旨颁发了,人犯压回去,可回到开封的他还没休息五六日,上面又下来圣旨让他去陕西压人的圣旨又来了。 圣旨被握着的两端,因为黄衣内监太过用力而起了褶子,而黄衣内建则是杀气腾腾的念道:“监军蔡良,任中侍大夫期间,收受贿赂、跑官卖官、替人平案,经查证,监军蔡良还参与过七年前科举泄题一案,现由开封府府尹包大人查明,罪证确凿,即刻押罪人蔡良回开封受审!” 蔡良的确参与了当年的科举泄题案,可是那件事早已被抹平了,为何如今还要翻出来。 这案件的背后之人势力强大,怕是那包拯还未查出想要从他身上套出来。若真是如此,他如何能活,蔡良浑身发抖:“臣冤枉!” “……”每一个苍云军监军被抓走的时候都这么说,结果呢? 黄衣内监皮笑肉不笑:“蔡大人这话,还是回去同陛下说吧。如今,还请蔡大人同我走吧!”说完黄衣内监对自己身后禁军挥挥手,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蔡良抓了,拖着出去。 黄衣内监跟在蔡良之后慢一步走,还没出房间,这人想了想又倒回来,对谢知非谄媚道:“谢大人,有一件事,在下不知当讲不讲。” 说这话,不就是想讲么。 谢知非识务的说道:“公公请讲。” 黄衣内监笑了笑,双手拢入袖中:“谢大人,这事可不是我说的,满朝文武都在说。你知道的,武将煞气中,而你这里又不怎么吉利,为了将军的安危在下也就一点建议,将军有时间找个高人来去去晦气。” “现在陛下在朝上提一句来这里监军,朝堂上上下下……”想到自己好友对朝堂上那些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黄衣内监手艺一拍,颇有些为谢知非打抱不平的说道:“尽然没人愿意同将军共抗西夏。” 黄衣内监话一落地,副将就偏头使劲的咳嗽了起来,那模样,像是要把自己的绿胆给咳出来。 谢知非心下好笑,那些监军如果只是两三个出事了算运气的话,合着今天这个已经连续十二个出事,那就一定是有人暗中在操纵。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于谢知非来说确是有好处的,便也从不揭穿。 在那个暗中之人目的达到之前,只怕那些个监军除非是跟包拯那样除了肤色都是白的,否则只有接连被撂倒的份。 谢知非对黄衣内监淡淡道:“公公说的是,我会认真考虑的。” 内监虽然少了一点肉,但脑子却没少,但凡能爬上来的都有一颗玲珑心,他对谢知非叹道:“我知道谢大人您在想什么,那些个讨人嫌的书呆子走了谢将军也好带兵打仗。这没什么,我也为将军高兴呢,只是我怕那肮脏的东西惹完了那些个书呆子,就要来惹将军您了。” 内监已有四十多岁,见过不少文臣武将,文臣里他最佩服的就是包拯,武将里他现在佩服的就是谢知非。 一个不到三十的将军,从做了陕西经略安抚使之后,宋对西夏几乎每战必胜。别人都说什么来着,战神! 内监看着谢知非,明明有才华又俊俏,虽然身上煞气很重,但那也是谢知非为国杀敌而来的勋章,值得人敬重。 因此内监实在不明白那些文臣为何说起来的时候都会先褒后贬,在他眼里,私德无亏的谢知非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文臣顺眼多了:“我虽然是个阉人也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谢将军是大宋的英雄,我呐,是真的希望这邪乎的东西不要惹到您身上,您没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您要好,那大宋的边境就好。” 谢知非愣了下,对黄衣内监拱手缓缓道:“多谢公公关爱。” 这世上的人并非都是傻子,他一个半只脚踏入官场的人都能看懂的事,怎么会没其他人看懂,不过是不说或是不敢说罢了。 黄衣内监摆摆手:“您啊,别谢我,我可没帮您什么忙。” 说完,便转身离开。 谢知非站在那里看着黄衣内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依旧没有动,许久之后,从房间里出来的副将好奇的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有看了看呆立的谢知非,搔搔头问道:“将军,要不我们去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 谢知非眼眸动了一下:“不必,不用怕。”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副将暗自点点头。在副将眼里,谢知非就是神仙下凡,自然不怕牛鬼蛇神。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副将双眼发亮的看着谢知非,今天开始,他们又是没监军的军队了:“这下我们又没监军了,将军准备什么时候打西夏?” 谢知非想了想,这事最好尽早,毕竟李元昊那人在辽那里吃了败仗后很有可能来宋这边讨回场子:“你唤各路将军来我这里讨论进攻,清点粮草坳重,兵贵神速,后日便出发。” 而此时,在万里之遥的开封。 赵祯面对一众埋头的臣子表示他的压力有点大,苍云军监军这职位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弄得成了一个鬼差,但出事的这些人都是自己先不干净。赵祯心里不但不厌烦,反而还想用苍云军监军席位来探一探朝中臣子。 众臣子低着头,一点不想被赵祯看到。 众臣子心里呼唤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时候,便听到赵祯提了他们最不想面对的话题:“这苍云军的监军……各位爱卿可有中意的人选?” 众臣子低下头,用行动告诉赵祯他们没有人选:“……” 赵祯看了看左右,将视线对准他比较看好的一个新晋臣子:“曾侍郎…我记得你当年殿试策论的时候,提过练兵训兵强国之法,可见你对军事有所了解…你可有信心做这监军?” 曾侍郎立刻跪下,眼泪淌出:他没信心! 刹那间将情绪酝酿好之后,曾侍郎将自己家中满面红光、一顿能吃一只鹅的母亲想象成自己病倒的糟糠妻子,抬头对赵祯哭诉道:“陛下明鉴!臣家中老母昨日重病,臣乃遗腹子,能有今日全凭母亲养育,她老人家重病在身,我实在不能弃她老人家于不顾!” 赵祯:“……”很好,这个家伙不干净,升迁就算了,退朝后让包拯去查查。 随后,赵祯一转头,换了个人和颜悦色道:“穆中令在翰林院的那曲边塞歌,朕亦观睹,不知穆中令可愿前往?” 身后从来没干净过的穆中令立刻也跪了下来,母亲病重已经被抢了,那他就选父亲吧:“陛下,臣老父……” 他那老父亲又纳了一房小妾,还是他先看上的。穆中令想到那个还没到手就被他父亲劫糊的小妾,瞬间哽咽、泪如雨下,匍匐在地嚎嚎大哭道:“臣八十岁老父已卧床多日,父母在、不远行,求陛下恩典让我多陪陪老父亲吧!” 赵祯:“……”很不错,看来又是一个不干净的。 到这时候,赵祯不禁深深的怀疑起了人生:到底是他大宋朝廷太过黑暗,还是他自己太没择人的眼光,为何这点一个,就有一个不干净? 赵祯的目光左扫扫,左边的臣子低头;赵祯的目光右扫扫,右边的臣子低头。饶是赵祯心宽也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一声:朕心不甘! 就在赵祯觉得自己朝除出了包拯就没人干净的时候,杨轩走了出来:“陛下,臣愿去!” 在倒下了十二个监军,无数臣子退缩的时候,站出来的杨轩在赵祯眼里顿时高大起来:“杨学士?” ——别的不说,这时候敢去的即便没什么能力,至少足够干净! 作为扳倒十二个苍云监军幕后主使的杨轩眼光鼻,鼻观心,在众人注视下朗朗道:“回禀陛下,臣父母已逝,无高堂之忧;而臣幼时掉水受寒,从此再无生育之能,因为未曾娶妻纳妾;前些年,臣从族中过继一子,可传我衣钵,也无断后之虑。” 杨轩在自黑了一通之后继续道:“臣此去,只望能同谢将军一起,为国尽忠!” “好!杨学士忠心爱国实乃臣子典范!”赵祯立刻道:“来人,拟旨!” 而与此同时,谢知非也带着四万陕西驻军,浩浩荡荡挺入西夏境内。 十日之后,在西夏境内大扫荡也扫荡不了什么东西的谢知非等人,终于遇到了西夏军。 在大地图上看到大量西夏军的谢知非立刻带着队伍往那边进军,在距离西夏大军还有二十里的距离,谢知非他们看到了一股西夏骑兵:“将军,是西夏人!” 在距离谢知非他们约千五六米的距离,约有两千人的西夏骑兵在那里休整,似乎这些人是也刚看到谢知非她们的军队,西夏骑兵的人群立刻慌乱了,手忙脚乱的爬上马,乱糟糟的往更远处跑。 那些骑兵之前休息的地方还有几十个火堆,看模样之前似乎要做补充,连地上都有这些人尚未烤好的肉干,风吹过,带来那火舌跳舞的声音。 “我知道。”谢知非没有立刻让人追赶,而是让副将将自己描摹出来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处对众将说道:“诸将请看,我们现在这里一马平川,可望全景。但在我们十里之外的盐沧,那里有山坳森林。” 这步骤,非常的熟悉。 韩琦的部队就是如此被歼灭的,副将立刻领悟道:“他们是诱饵?” 谢知非点点头:“没错。” 这世上,能做诱饵的也是勇士,对于西夏的勇士,谢知非的态度重来都是能吃多少吃多少。因此,谢知非对左前锋薛勍道:“诱饵也是肉,薛勍,你带四千人去追击他们,若是他们往盐沧的方向且战且退,你们追一段距离就回来。” 薛勍在去年的时候也是前锋,不过那是步兵的前锋。而从今年春季开始,多次胜了西夏,剿了许多战马的谢知非组建了一只万多人的骑兵,虽然不如昔日韩琦带领那只骑兵身经百战,却也算得上是锐气难挡。 近几次平原作战的时候,追击和分割这样的任务都是由这只新建的骑兵在完成,对于如何蚕食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的薛勍便对谢知非保证道:“将军放心,这个我最拿手,定要啃下至少一半的诱饵给将军做下酒菜!” 说完薛勍一挥手,点了自己比较看重的手下追击那只西夏骑兵去了。骑兵速度快,眨眼的功夫薛勍那四千人已经跑出去几百米远,将谢知非他们甩在身后。 面对骑兵,即便副将知道苍云军可以在正面战的时候凭借刀盾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可面对骑兵来如影去如风的速度,却也羡慕的紧。眼见薛勍那行人越来越远,副将好奇的问道:“将军,你说这次我们遇到的鱼有多大?” 谢知非看着地图上,隔着二十里之外那一堆绿色的点,心情甚好。 从绿点的数量来看,那里怎么也有四五万人,西夏现在能拿得出来的兵力是多少,再多也不过七八来万。此时能调动如此多的兵力,可见领军的那个人一定地位非常:“你们想知道?” 众将都看向谢知非:他们非常想知道! 在估摸敌情、预判先机这一点上,跟着谢知非打了一年时间战的众将佩服得可谓是五体投地,私下里喝多了,众将领之间开玩笑的时候都说:整个大宋的文臣武将叠在一起,也没有将军预判得准。 说对面是谁就是谁,说哪里有埋伏就有埋伏,连当地人都不一定知道的小路将军都能晓得。 每当这时候,谢知非只能回复:他不过战前准备做得充分。多看文献,无论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多分析战报,无论是大宋的还是西夏的。 然后得到众人一阵更厉害的夸奖:将军就是厉害,我们看官文都看不全懂,将军你还能看那蚯蚓一样的前朝文字,和西夏文字。 去年第三任监军被押走了,新监军还没来的时候,谢知非带着苍云军直接攻下了夏州。在庆功宴上,谢知非的副将直接就说了:将军你这样就该去考个文状元,气死那群读书的,也不用受那些读书人的牵制。 此刻见谢知非高深莫测装神秘,副将顿时急了:“将军,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谢知非的视线从自己一干手下扫过,这才淡淡道:“最大的。” 众人一愣,不敢置信:“李元昊!” “没错!”谢知非点点头,同他们解释道:“西夏不同宋辽,根基不深。多年作战早已使得西夏国内青壮年锐减,去年陛下又关了同西夏的边市贸易,后再断了西夏的盐路。今年开春以后,西夏境内已经到处传唱不利于李元昊的歌谣,现如今李元昊败于辽,为了稳定国内各方势力,必定要有所行动。” 副将点点头,疑惑道:“他准备胜我们?可是自从将军做了安抚使之后……西夏就几乎没胜过我们!” 谢知非点点头:“所以李元昊之前同辽作战。” 正是因为李元昊从去年到今年一直没从他手上讨过好,所以才会在今年同辽开战,哪知道对辽也是战败,只能硬着头皮又来打宋。 见自己的手下依旧不懂,谢知非继续说道:“若要转移国内的诸多不满,修生养息是最好的办法,但这不是李元昊做得来的,而他的那些做得来的重臣……” 谢知非说到这里停了下,其他将领恍然大悟,那些西夏重臣被谢知非去年一锅端了!西夏人少,想要再培养出优秀的治国人才,绝不是两三年能做到的。 而李元昊不会治理国内,自然便只能想到通过战争转移矛盾这一条路!想明白的众人一时间嘴角都翘了起来:这是他们之前的战绩,怎不能让他们骄傲。 “所以……”谢知非缓缓道:“来一场大胜战是最好的。只不过,苍云军不是软柿子,是他李元昊可以随便捏的!” 众将立刻道:“定让他有来无回!” “只要抓了李元昊,西夏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谢知非说道这里,双目如炬,激动的对众人大声道:“若能活捉李元昊,开疆辟土建不朽功勋,众位都将是大宋的功臣!” 一个有抱负的人如何不想名垂千古,一个有志向的人如何不想流芳百世。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修身治国平天下都是一种与生俱来,藏在他们体内的抱负,只要时机一到就会奔涌而出。 他们会不是开疆辟土?会! 他们会不会名垂千古?会! 他们会不会流芳百世?会! ——因为他们有将军,他们的将军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重铸盛世的人! 众将激动道:“诺!” 一时间,众人意气风发,只觉那千古之后,自己依旧被人传唱。即便自己身已做朽,他们的英灵依旧会被人怀念。 如若如此,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畏惧,还有什么能拦住他们的脚步? 答案是:有的! 那就是众武将闻风丧胆的,大宋监军! “将军!将军!” 一名士兵的声音从军队后方传来,他骑着马,脸上惊慌失措。骑马至谢知非那里的时候,这士兵直接从马上滚落下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谢知非神色一凝,沉声道:“我在此,何事如此惊慌。” 那士兵抬起头,对谢知非大声说道:“启禀将军,朝廷又派监军过来了!” 士兵这模样,就像朝廷派过来的不是监军,而是一只吃人的豺狼。这名士兵倒不是怕监军,反正来做苍云军监军的到现在为止没一个得到了善终,士兵担心的是这监军要是在他们占上风的时候来一句‘撤兵’,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士兵的话,谢知非他们也是一阵沉默。 众人想的都一样,只因为之前第六任监军就是如此坑人。明明苍云军对西夏占上风,包围分割都已经做好,眼看着功劳就要到手了。监军没看懂,将迂合包围看做苍云势弱,将主动分割看作是被冲散,监军直接鸣号,收兵!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 谢知非这边:进攻!给我冲啊! 监军那一边:撤退!我们走啊! 战场上一切军令都是看军旗,两边旗帜左挥挥,右挥挥,传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这什么情况? 苍云军顿时茫然了,一会儿进攻,一会儿撤退,阵法顿时乱了套,就算谢知非开了地图喊话也没用。这也使得原本已经做好的分割之局也被西夏军冲垮,那煮熟的鸭子也就插上监军送予的翅膀,扑哧扑哧的飞了。 谢知非他们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那一次便算了,毕竟不是特别大的鱼。 可这一次他们要抓的是李元昊!是才同辽军作战失利,国内人心浮动对他怨声四起的西夏皇帝李元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让李元昊跑了,等下次抓他不知道又要多久! 整个苍云军从将领谢知非到最小的队长,脸色都不好看,这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瞬间沉了下来,一群人黑着脸,差不多同自己身上的铠甲一个颜色了:断人功劳,毁人前程,拆人梦想,如同杀人父母! 许久之后,副将冷笑道:“这是第十三个了吧,居然还有不怕死的过来做监军,这群臭穷酸也不是没骨气嘛。” 心情同样不好的谢知非横了眼副将:“闭嘴,收起你的表情,众将同我一起去迎接新的监军大人。” 虽说谢知非让自己的副将表情做好些,不过他自己的表情同友好一点不搭边。 谢知非的脸本十分的俊朗,眉飞入鬓,眼若流星,鼻梁挺直,但是谢知非身上时时刻刻都笼罩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煞气,让人退避三尺。 若是谢知非高兴的时候,那股煞气会弱很多,众人感受到的会是谢知非不知为何的冲天怒气。可是若谢知非生气,那么原本就骇人的煞气就会浓郁到要杀人的地步。 比如说现在。 心中怨气满满,一身煞气浓郁到让草木都发抖的谢知非带着众将去迎接苍云军第十三任监军。 在见到监军后,谢知非愣住了:“……” 这是一个熟人,应该说这个人熟到谢知非想要忽视都不容易。在见到杨轩的那一刻,谢知非陡然明白扳倒之前十二人监军的人是谁了。那明晃晃的好感度,绝对不会掺水! 一身红色官服的杨轩为了能尽快的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路上披星戴月,除非必要绝不停下来休息。而将半月路程强行压短至十日的杨轩到了西安州后,却得知谢知非在给赵祯递了奏折之后就以‘西夏败于辽,准备从宋打秋风’,已积极防御为理由,几日前就已经调兵遣将攻打西夏去了。 脑子里就没想过自己进了西夏境内后遇到的或许不是谢知非,而是西夏军的杨轩立刻让对友情护送他来这里的展昭和白玉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得展昭和白玉堂最终带着他他冲进了西夏的地旁。 脸颊染红、额间带汗,杨轩跳下马来对谢知非笑道:“谢将军,一别经年,可还记得我这个故人否?” 【长老:1/1,奖励:长老·杨轩】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APP有延迟啊,APP有延迟,APP我更新了你们看不到那是因为它有延迟。 作者有话说之后内容都不占正文,晋江币是用来买正文内容的,作者有话说不消耗晋江币。 关于杨轩,我必须说明一点,在大宋那个环境下,前朝因为武将陷入繁镇割据,宋朝太|祖说得不好听一些自己就是以武将的身份篡位成功的,所以有后来的杯酒释兵权,再往后对武将的打压越来越严重。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帮忙周旋,多收复几次国土的谢知非也该拜拜了。 宋仁宗很软,这绝对不是夸奖。 不给谢知非一点外挂,他的好日子在打几次胜战之后也就到头了。宋朝文官势大,对武将的压制很可怕,监军的权利也很可怕。然而监军往往不是军旅出身,他们好一点的还会听一下将军的意思,是攻还是守,什么时候。不好的直接就让你上,理由更是各种奇葩,直接拿三十六计一条一条给你让你用都可能。 οo☆。o。ο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Winter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5 11:39:31 Winter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15 11:37:40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5 09:09:35 素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5 08:21:54 wilili0214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5 01:29:29 爱是一种微妙的滋养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5 01:18:44 柏拉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2:57:50 西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2:50:25 风吹西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2:46:17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1:59:37 傅丹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0:52:04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20:48:30 木易三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7:42:16 爱是一种微妙的滋养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6:56:32 爱是一种微妙的滋养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6:56:26 贝勒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4:45:46 萌萌,站起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0:52:08 叶珥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08:36:54 绿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02:11:44 各安天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23:56:58 17553377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22:43:01 月之银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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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落疙瘩一地。 不过杨轩毫不在意其他将士诡异的注视,两步并一步走的到谢知非身边站好。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谢知非也就跑不掉了, 杨轩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履行的职责,明知故问道:“大军这是去哪儿?” 谢知非神色淡淡:“攻打李元昊。” 这模样,似乎他们打的李元昊就是一个普通的西夏将领。 杨轩则是“哦”的一声,双手一叠,似乎不知道李元昊是谁,站在谢知非身边不做声了。 以往监军明明连地图都没看懂,却自视甚高,在一旁指手画脚。即便杨轩对自己的好感度非常,而且还是系统认定的长老,可谢知非实在烦了监军这个官职,依旧看向杨轩等他说话。 然而谢知非看着杨轩,是在等杨轩说话;而杨轩看着谢知非,则是因为他沉迷男色。 作为统帅的谢知非不说话,作为监军的杨轩不说话,这里就没人敢随便说话,一时间众人站在那里沉默下来。 上至谢知非,下至传令兵,外至展昭白玉堂,内至各路大小将领,纷纷看着杨轩:监军,你先说! 可是杨轩只顾着看谢知非,半点不理会其他人望穿秋水的注视:一别经年,他喜欢的人当真是风采不减,甚至威武更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想到还等着自己去抓的李元昊,最终是谢知非打破的沉默:“子轩,关于对阵李元昊,你有什么高见?” 黑甲的将军,凌厉的眉眼,信任的注视,温柔的语气…… 缓缓地同他说……说什么来着…… 高见!哦……高见? “我……”杨轩脑子迟钝的运转起来,往日里灵活的大脑半响之后才搞明白谢知非的意思是在询问他,对于打李元昊有什么建议。 杨轩瞬间清醒了:他能有什么建议,他只看过基本兵书不代表他就学过兵法!若是自己说些不适合的话,怕是要被谢知非这个内行人笑话。 不想被人看热闹,更不想让自己成笑话的杨轩向着大宋的方向一拱手,对谢知非正色道:“陛下派我来,是监督前线将士是否认真作战,而不是让我指挥打战。” 对于他那些个同僚自以为看两本兵书就懂了兵法,杨轩历来嗤之以鼻。若真看看书就能懂,那天下读圣人之言的人如此多,读懂的又能有几何。 妄图以文指武,那是最大的笑话,放下手的杨轩对谢知非真诚道:“再者,我不通兵务调度又如何能懂用兵,下高见没有,低见亦无。若因我胡乱指挥而坏了这场战事,那便是罪该万死,知非切莫让我做那大宋的千古罪人。” “……”众将士一阵骇然:他们刚才听到什么? 居然有监军说自己不懂兵务,不会指挥作战的! 苍云军一年多的时间迎来送走共十二位监军,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监军直言自己不会胡乱插手战场调度的,众将军看着杨轩不禁勃然起敬——苍天有眼啊,终于遇到一个有自知之明监军了! 一时间,众将士由心的希望:不管这个新来的监军干不干净,只希望这家伙能待久一点,久到他们能打下李元昊再倒台就行。 这边的苍云军山上下下对杨轩的好感直线上升,那边的白玉堂同展昭立在一边,两人肩靠肩挨得很近。 展昭的发丝飞扬起来飘到白玉堂脸颊上,跟猫爪子绕一样,白玉堂侧过去同展昭咬耳朵道:“这杨大人倒是比那些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好多了。” 夏日炎热,众人都觉酷暑难耐,唯有白玉堂身上,夏携寒玉冬戴暖玉,从来不怕四季变迁。加之白玉堂这个人素爱白衣,平日有冷峻示人,似乎整个人都是冰雕出来的,往哪儿一站,空气瞬间就冷了。 此刻白玉堂贴近展昭,展昭只觉得那拂过自己耳廓的气息都带着丝丝冷意,让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在白玉堂的轻笑声中轻轻的揉红。 展昭无语的瞪了眼这只耗子,到底还是对他低声道:“倘若众人皆同杨大人一般想,大宋也不会有这么多败绩。” 闻言,白玉堂冷笑一声,抿嘴不言,只是将头偏向一边,去看天空上盘旋的雄鹰。 那满朝文臣岂会真的不知,只不过是到手的利益不愿意分出来罢了。□□怕武将跋扈,却不知如今文官较之更甚,只不过手段更为委婉卑劣,杀人不见血毁人于无形而已。 展昭同白玉堂两人的默契,比孪生兄弟还要盛上几分,见此,展昭瞬间名了白玉堂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说,只得将目光放回谢知非的身上。 当今陛下也有一番热血想要重现盛世,包大人和宰相大人都望重振武运。展昭心中也有期待,只望谢知非能同打破封了自己的寒冰那样,打破大宋文过武微这冰封的局面。 而此时被包拯和欧阳修托以厚望的谢知非则是面无表情,他福至心灵,觉得自己似乎明白杨轩的好感度来自哪里了。 感情眼前这个人是舍了文人轻武的陋习,一心一意为宋廷着想。 面对此情心怀大志,一心为公的人,谢知非立刻学那油画上井冈山会师的画面,紧紧握住杨轩的手,凝视着杨轩一直一顿道:“得子轩如此信任,此战绝不负尔期待,定让那李元昊逃不出我苍云之手!” 杨轩双目含泪,激动道:“将军!” 众苍云将士亦是激动非常,副将更是激动异常:自己的将军骁勇善战,自己的监军知情明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和将相,将和相? 副将立刻带着人跪下:“将军,监军大人,我等必定誓死杀敌,活捉李元昊那厮!” ——他们何其幸运,在这两人的手下为兵! 那边个个激情澎湃,白玉堂却像是看破了一切那样,幽幽的叹口气:“唉。” 人呐,果然还是糊涂一点的好,不然就会像他这样,没什么乐趣。 展昭被谢知非和杨轩那和睦的场景所渲染,正是慷慨激扬,此刻听到白玉堂不合时宜的叹气,便拧起自己好看的眉头:“你叹气做什么?” 白玉堂挑起眼角,用眼神示意展昭看向杨轩。 “我叹杨大人心向明月,奈何……”白玉堂嘴角翘了起来,笑得甚是讨打,见展昭盯着自己看,白玉堂再次靠过去咬耳朵道:“这明月连沟渠都不照啊!” “你莫胡言乱语,诽谤英豪。”在展昭眼里,杨轩同谢知非分明是同袍之谊,哪来白玉堂说的这些东西,展昭淡淡反驳道:“并非人人都爱分桃吃。” 哪知白玉堂不反驳他,只是顺势便问:“你吃吗。” “……不可理喻。”展昭先是诡异的沉默了下,随之给了白玉堂一个白眼,快步走向杨轩的方向,似乎对白玉堂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唯有从官帽下露出一半,通红的耳朵昭告世人,猫科生物的口是心非。 白玉堂好笑的看着展昭一本正经的模样,将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这活捉西夏皇帝的大事,怎么能少了他呢? 苍云军全体的心情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在明白杨轩不同于以前那些笨蛋之后,苍云军将士的心终于稳定下来。 军心稳定后,谢知非他们的军队在谢知非这个外挂的指引下缓缓往李元昊那便压近,路上顺便同去啃饱了的薛辞等人会合,而后大军浩浩荡荡的往盐沧那便进军。 在同一蓝天之下,较去年,生出一半华发的李元昊带着自己的最精锐的部下,分两批,分别埋伏在丘陵之后,以及森林之中。 对于端了他京都的谢知非,即便李元昊恨不得生食其肉,却也不敢有半点轻视。况且那昔日被他寄与重任的吴昊在被谢知非俘虏带回宋廷后,将西夏所有机密消息尽数抖露。连他西夏独步天下的造剑术也被送廷知晓,如今西夏在宋面前再无半点秘密。 若是仅仅如此,李元昊只会点将率兵回鞭渭水,让宋将他的大臣皇亲尽数还回来。可是宋偏偏出了一个神鬼莫测的谢知非,谢知非料敌先机的本事,即便是李元昊也不得不叹一声奇妙。 西夏对宋如今无法开展正面战,可在面对谢知非的时候,一切阴谋都无法顺利,李元昊想来想去,便只剩下阳谋! 还有什么比活捉他这个西夏皇帝更容易让谢知非动心,李元昊很清楚,因此他将自己作为了诱饵,带着两万人隐藏在森林中。 他要的不是战胜谢知非,要的是打破谢知非这一年多建立起来的神话! 无论是谢知非自己,或是派人靠近森林,只要这些人进入埋伏的方位,他安排在丘陵之后的骑兵就会从上而下,借地形将宋军队形冲垮。 随后他再率人从森林里冲出,定然能让无法组成有利队形的宋军击败,一旦获胜绝不念战,立刻撤退。 森林不适合骑兵作战,而他李元昊之前派出去的那一小股骑兵回来后说道,追击他们的宋军至盐沧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就撤退了。 现在谢知非的大军来到此地,想来谢知非已经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已经知道他在这森林里。 李元昊对自己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只见数名西夏兵放开手中的布袋,几百只鸟从布袋中飞了出来。这些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鸟不敢停留,立刻往上冲出了森林。 这几百只鸟的突然起飞,惊动了森林里的其它鸟儿,纷纷振翅起飞。这些森林中的鸟儿不同于被李元昊他们抓的那些,只是在森林上空盘旋,不舍得离开,可又不敢往下。 如此情形自然引起了谢知非他们的注意。 副将眼睛一亮,谢知非会经常给他们讲一些兵法和战场上的小技巧,这飞鸟不归林也是谢知非曾经特地讲过的:“将军,李元昊他们定然藏身在树林里。我带弓|弩营过去,对里面进行扫射,逼他们出来?” 一般来说,除了对森林里进行弓|弩扫射,还有就是放火烧。这些都是谢知非从长孙忘情那里学来,又交给苍云军的,众将领都认可此法,而教他们的谢知非却摇头:“不!” 谢知非往前走了一点,指着在森林一边的几个山丘,这些山丘不高,但是连成一片,遮挡住了山丘之后的事物:“你看那山丘,森林里的部队如果有两万,那山丘之后就是四万,只要我们的人一靠近,那些西夏人就会从山上冲下来。” 副将搔了搔头:“那我们绕到过去将山丘后面的西夏军剿了?” 如果他们真这么做,这四万多人是有可能啃下来不少,让李元昊心痛不已,但也只是让这家伙心疼而已。 比起这几万西夏军,森林中的李元昊价值更大,捉了李元昊就代表着原本已经风雨飘摇的西夏很快就会被大宋攻破。 谢知非看向森林,眼里迸发出来一道强烈的光芒:“我们最大的目标还是抓李元昊,若是此刻绕道山丘与西夏军作战,李元昊知道自己不敌必定会带着自己剩余的军队趁混乱离开。” 若是李元昊铁了心要走,带着一干两条腿步兵的谢知非还真没办法追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离开。 可是要想捉住李元昊,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支队伍做诱饵,他们在派军队绕道前后夹击。但能让李元昊心动的诱饵,谢知非又舍不得,在谢知非看来,若非必要,他不会让自己的将士去做诱饵。 谢知非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薛辞朗声道:“将军,请下令让我率兄弟们去做诱饵!我座下尽数骑兵,倘若不利也可立刻撤离!” “不必。”谢知非淡淡道:“西夏国内不稳,李元昊迫切的需要一战定位,不会不战而退。但是西夏如今缺粮,李元昊军队携带的坳重绝不会多,我们守在此地同他们耗上一耗!” 说到这里,谢知非对副将命令道:“传令!就地扎营,今晚让伙房做一顿好酒菜,我们提前庆功!” 入了夜,谢知非这边的大营灯火通明,大营之外,漆黑一片,在森林和那山丘之后,饥肠饿肚的西夏军睁着一双双羡慕的眼睛,遥望大宋这边的军营。 然而大宋军营外巡逻的守卫的兵力并不少,还挖了壕沟,放了铁荆棘,这些人不敢冲出来偷袭。 而在大宋军营里,白玉堂看着坐在帅台上的谢知非和杨轩。 一个冷面煞神来者不拒,一碗一碗下去脸色也不变一下,一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清明一片,半点醉意也没有;一个面带微笑却浅酌既止,一碗都还未喝完,白瓷的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一双眼睛半点焦距也没有,显然醉得不轻。 白玉堂为自己倒了一杯:“猫儿。” 啃着烤肉的展昭咬着嘴里的东西,模模糊糊的“嗯”了声,算是自己听到了。 还说自己不是猫,这模样分明就是猫! 白玉堂将自己的烤肉往展昭那边递过去,对他说道:“我觉得杨大人的障碍,比我想象的更多。” “你说什么?”展昭疑惑:“杨大人出身名门之后,老师又是当朝宰相,名声又好,能有什么障碍。” 白玉堂轻笑了声,不再继续说,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对展昭说道:“这酒比我们平日饮的烈上许多,吃么?” 自己有酒杯的展昭看了眼白玉堂,那双眼睛里说不出的无奈,然后展昭就着白玉堂持酒杯的姿势,将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而后,展昭的眼眶红了:“好辣的酒!” 白玉堂笑道:“果然是猫,喝不得烈酒。” 本不爱饮酒的展昭辣得不想说话:“……” 谢知非这边晚上吃肉喝酒,夜晚点燃的篝火将整个盐沧照亮,隐藏在盐沧森林里,不敢生火的西夏军只能喝一口冷水,咬掉那硬的崩牙齿的肉干,就着水囫囵吞下。 个个心中升起了无端的怨恨,西夏最初建国的时候,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也不觉得有什么差,日子都一样过。 后来一场有一场战争,皇帝陛下一直在招军。 死的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哥哥、弟弟……许多家庭死来只剩下一个男丁,听说陛下这次回去还要招女兵,难道他们还要让自己的妻女母亲也来打战吗? 有些西夏兵心中顿时对李元昊生出了许多怨恨…… 一连三日,谢知非都是白天让人挖壕沟,夜晚大办宴席。 换做他人做监军,定然要督促谢知非立刻进攻,可是在这里做监军的是杨轩,他只是让谢知非说明缘由,便直接说过。完全是只要谢知非给的理由说得过去,能让他将朝廷那些酸腐糊弄过去,杨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日晚上,有几个西夏军跑过来投降,谢知非接纳了他们并且第二日带着他们一起庆祝,还请他们用西夏语唱家乡的歌谣。 于是第二日晚上又有几十名西夏兵过来,谢知非照着第一日那样,这一次他们甚至一起跳起了西夏舞。 等到第三日晚的时候,前前后后来了两百多人,谢知非这时候知道,西夏的军心已经涣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西夏军心不复,即便李元昊威名尚存,却也无力回天。 第四日一早,怕李元昊见势不妙,脚底抹油跑的谢知非让手下吹响了集合的号令,宋军军营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号角声。 穿戴整齐的谢知非对整军待发的军队道:“薛辞带一万骑兵奔赴丘陵后方,大军以雁型围向盐沧围去,传令下去,准备火油!” 几万宋军拔营而起,这动静立刻被李元昊所知:“陛下,宋军呈雁型向这里包抄而来。” 这人话音还未落地,又有一人跑至李元昊面前:“陛下!宋军准备放火!” 李元昊大笑:“天助我也!” 草原上的大火一旦起,便很难熄灭,大伙一起,浓烟就会盖住战场,这会使得对地势不熟的宋军变成睁眼瞎子,而他们则可以依靠自己对地势的熟悉,对宋军进行攻击。 况且,一战他们落了下风,可以骑马迅速脱离火海,以步兵围住的宋军定然会被大火阻拦,怎么可能追得上他们! 而与此同时,杨轩难得的插手军务,对谢知非劝道:“知非此法,有伤天和。天地冥冥间有定数,昔日白起被称做人屠,他的结局……我怕知非如此,他日会反蚀己身。” 众人看着谢知非,等着他的回复。 只见谢知非沉默了许久,这才淡淡道:“子轩,你看看我们的将士,他们都是背井离乡,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男儿。若我一人不利能换来更多好男儿的性命,为大宋平定西夏之危,那是很划算的买卖。” 杨轩还欲再劝:“可是……” 谢知非抬手制止了杨轩,凝视着杨轩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我虽不通文墨,却也知道一个道理。” 在杨轩等人动容的注视下,谢知非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注】。子轩,莫要再劝了……” 那一句话,似乎穿透了杨轩,他瞬间愣住了,耳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能看着谢知非对副将在下命令,哪一张薄唇张张合合,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许久之后,杨轩终于回神了,他最喜欢的黑甲将军脸色坚毅的在指挥自己的部下如何布阵,那眉目那眼神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黑甲将军看起来成竹在胸,似乎胜利已然在望。 围绕在他身边的将士也是敬仰的看着他的心上人,那样的崇拜不只是对一个战神,也是对一个心中怀着家国天下信仰的人。 “你说的没错……”杨轩一瞬间突然想笑。 朝中那些人自持读圣人书,识圣人言,却时常为了一己私利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些人口中最爱说的便是武将不识圣人训诫,不识国之大体掌权必乱朝纲。 轻声说到这里杨轩又闭上嘴,忽然的想哭:“……” 可是他如今听到最动听的爱国之言,确是出自一个武将。 而此时,士兵已将谢知非他们面前的草铲掉,大军前面三米宽的地面光秃秃的,连草根都被掘起。直到这时候,士兵滚着装满了火油的木桶,将木桶一直滚到十米远。 一刀下去,漆黑的火油咕哝咕哝的从木桶中流出,将附近的绿草也染上了墨色,刺鼻的气味瞬间蔓延开。士兵们小心的抬着木桶,让火油浇灌的范围更广。 夏日本不容易起火,可是几十桶火油下去,火舌卷起,燃起滚滚浓烟的大火瞬间在谢知非他们面前翩翩起舞,卷起蛇鼠虫蚁四处逃窜。 没有燃烧物,这大火只能在谢知非他们三米前停下来,而一边大河一边丘陵,大火瞬间往森林那边扑过去,那隐藏在森林里士兵可以忍住不发声,可那战马却会忍不住,嘶鸣声一阵塞过一阵。 眼看着谢知非的队伍在大火之后,踩着烧焦了的土地往这边来,李元昊终于稳不住了,带着自己的部队准备殊死一搏。 骑兵的速度快,许多人冲出大火的时候身上都未有火苗,这些西夏骑兵手中拿着弓箭,胯|下坐着受到惊吓的战马,踩着比风还要快的速度过来,想要冲破谢知非他们的防线。 杨轩这是头一次身临战场,那将沃土变焦土的大火,那浓烟让人看不清清醒,那只能感受到那让大地也颤抖的骑兵,以及自己这边严阵以待的将士,都让杨轩的内心猛烈的跳动,然后这心跳似乎戛然而止,那是一种快到激烈之后的消无声息。 耳边似乎一切都放慢了动作,杨轩看着自己身边的谢知非忍不住怀疑,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到底是喜欢这张脸,还是喜欢这个人,或是这个人身上,那种为国献身的魅力…… 杨轩从只觉自己往日二十多年都是浑浑噩噩,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时候。杨轩看着谢知非,那些喜爱似乎在这明悟的一瞬间变了质,似乎不再只是喜欢:人生而立世,当建不朽之功! 昔日的爱慕,在这一瞬间似乎融入了更多的东西,这天地苍茫,神州沉浮之际,岂不正该英雄气长。而谢知非这人,又岂该是儿女气短所束缚? 被杨轩注视的谢知非双目一直盯着前面的浓烟,似乎透过这黑烟看到了那从火中奔驰而来的西夏军。 从地下的震动来看,那些骑兵已经越来越近,而浓烟滚滚让人看不清晰,但这距离定然已在五百米以内。可是谢知非却抬起手,冰冷而坚定的话语判了这些冲锋而来骑兵的命运:“西北,东北,床弩连射。” 床弩笨重,转换方法并不灵活,以往骑兵在面对这东西的时候但凡远远看,便对驾马躲过弩|箭的面向,只是此时宋夏之间隔了滚滚浓烟,宋军看不到西夏军,西夏军也看不到宋军。 旗手立刻挥舞手中的军令旗:“弓箭手准备!” 咔哒咔哒声瞬间响起,床弩|弓弦紧满,随着旗手手中军令旗往下一到,黑压压的□□往着西北面和东北面的浓烟:“连射!” 到带着破空声的□□因为极快的速度,在穿过火焰的时候在上面戳了一个又一个转瞬即逝的洞口,然后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刺入火焰更深处。 金属刺肉的声音响起来,连带着还有人从马上坠落的声音,以及马蹄将人踩踏后的惨叫声。 宋军的床弩不断射入火焰中,许多西夏军还没冲出火海便成了冤魂,不久战场上便弥漫出一股烤焦的肉香。 “前进!” 黑色的军队一步一步的往前推进,他们踩在被火烤焦的土地上,不怕地面的灼热,因为他们有一颗比这焦土灼热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林则徐的诗。 这句话,当真是任何一个人听到的时候,回想起那段黑暗的岁月,都会热泪盈眶。 因为最近单位要合并,时间比较少,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οo☆。o。οo☆。o‥。οo☆。o。οo☆。o‥°。ο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破费了: 子墨无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1:32:17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2:23:34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2:28:01 月之银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2:32:39 17553377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2:43:01 各安天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3:56:58 绿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4 02:11:44 叶珥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4 08: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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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玉堂叫住的展昭摇摇头,谢知非的来历现在还是秘密:“我知道。” 展昭看向白玉堂,无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到底是一个怎样激昂的时代,才能造就那么多人杰?宽阔的胸襟,开朗的视野,以及刻在灵魂中的自信和洒脱,盛唐实在令人向往。 战场上,宋军右翼面对的抵抗更小,而左翼更大,谢知非看了看地图上的地势,下命令道:“左翼不动,右翼往前!” 冲锋的号角再次响起,大军的队形随着军旗开始变化,即便白玉堂不晓军事也看的出来苍云军在包围西夏军,他们占了上风。 黑甲的战神镇定自若,一道又一道军令有序的发下去,偌大的军队井然有序的变化阵形。 似乎这一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走了结果,白玉堂持剑憾恨道:“真恨不能一睹那样盛世!” 战场是一个远比江湖更容易激起豪情万丈的地方,白玉堂将画影拔出,对展昭笑道:“展昭,我们来比一比,谁剑下倒下的西夏兵最多!” 白玉堂自认识以来很少直呼展昭的名字,这似乎生疏的一声却让展昭感到无比熨心:“那你输定了!” 这边的苍云军士气如虹,那边的西夏军节节败退。 战争从旭日初升,到艳阳西垂,从烈火熊熊到火星点点,这场决定西夏未来的战事终于明了。 西夏兵最终被苍云军从中切断,不断涌入的苍云军将西夏军撕裂。西夏军左右不能兼顾,前后不能衔接,而苍云军的包围圈不断缩小,将骑兵的机动性压缩到最低。 西夏军被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杨轩看得口干舌燥,若不是谢知非在他身边不断色|诱着他们杨轩觉得自己已经抢了士兵的刀,跟着冲上去了。 而一直关注着战场的谢知非眼神一凝,开地图喊话传音道:“李元昊怕死,已经丢下自己的军队逃了!” 谢知非的声音这么一响,已经习惯了的苍云军立刻跟着大声喊道:李元昊逃了! 战场上的喊声从一开始的前后不接,到后来齐声高喊。 士兵们沙哑的呐喊在战场上空盘旋,直喊得苍云军气势更甚,直喊得西夏军心生怯意。 一开始西夏军还不信,直到后来他们发现战场上王旗的确不见后,意志瞬间瓦解:他们陛下抛弃了他们! 加之苍云军齐声高喊,把盾持刀向他们攻打,这些西夏兵不少投降,放弃了任何的抵抗。 倒回去不久,眼看无力回天,李元昊便决定撤退。 李元昊虽是枭雄,却也怕死,因为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点了带着自己的亲信,,李元昊立刻撤离战场,准备换个地方,图日后东山再起。 可李元昊刚跑没多久,宋军那边就大声的高喊他阵上逃命的事实。 饶是李元昊自己做的选择,却也脸上一红,心中对谢知非恨之入骨,誓与之不死不休。 但为了活命,李元昊速度不减,更不打算回去,手上马鞭一挥,座下神驹速度更快。 李元昊带着自己亲信绕过山丘,愿意为可以起码入草原,逃离谢知非的队伍。李元昊刚过山丘,便看到带着四千人守候已久的薛辞。 “……”李元昊脸色灰败自知在劫难逃,他不想受辱,想要自杀,可他怕死。 李元昊迟疑了一瞬间,便被薛辞身边的一人射中肩膀,倒下马去。 这个人! 李元昊骇然的看着那个射他的人,那人打扮分明是西夏人! 李元昊记得这个人,那是他座下士兵,前日夜间离开,原来是投奔了宋人! 想他利用宋人对付宋廷,如今宋人便用西夏人来对付他,难道这就是佛家的天道轮回? 一直到被压致谢知非面前,看到站在台上俯视他的谢知非,李元昊都不原因相信这件事。 他是天命所归,上天垂爱的人,不应该是这样,成为别人的阶下囚。李元昊那冷下去的血液又沸腾起来,杀妻夺子连同今日之辱,他定要将这一切讨回来。 打定主意要报仇的李元昊看向谢知非,就像是看着多年未见的老友:“好久不见。” 这语气,这意思,众人一愣:“……” 难道这西夏皇帝还和他们之间谁认识不成? 李元昊没有管其他人,只是看着谢知非,心中的恶毒蔓延开来,只觉得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畅快。 看李元昊那模样似乎在对谢知非说话,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却都是给杨轩听的:“当年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之时,哪知会有今日刀兵相向的时候。”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元昊对于宋廷对武将的打压有多厉害,怕比赵祯还要明白几分。 李元昊眼前已经闪现谢知非被怀疑,被□□,被下狱的情形,他兴奋的叹口气道:“当年你告知我,你自己对宋廷的不满,如今你却为宋廷趋使,可见世事弄人。” 苍云军将士纷纷有些头晕:“……” 他们先是骇然自己的头儿居然和西夏皇帝认识,而后又看向杨轩,他们当然信自己的将军不会做什么不利于朝廷的事,这件事一定是李元昊陷害。 可是如果监军信了,参一本给陛下该如何是好? 哪知道杨轩在众人的注释下,缓缓的张开嘴,然后,打了一个哈欠。 这发展和李元昊想的不太一样,不过他见多识广,依旧继续给谢知非摸黑:“那年若非你建议,我也不会想到反了宋廷,现如今……” 说道这里,李元昊终于停了,语气中充满心酸悔恨,他仰天道:“事已至此,罢了!” 展昭听着听着,越听越觉得,这李元昊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于是展昭干脆靠近白玉堂小声问道:“我怎么听着这家伙要陷害谢将军的模样?可是……”谢知非根本不可能同李元昊认识啊,谢知非的曾经隔着现在,中间有几百年呢。 问题是这件事李元昊不知道啊,白玉堂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元昊这么拼死拼活也是难为了,可惜谢知非这家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李元昊去天子面前这么说,天子也只会当听评书。 而打完哈欠的杨轩等了片刻,见李元昊不再说话了,他张开手:啪啪啪! 杨轩拍着巴掌,对李元昊嘲讽道:“精彩!实在是精彩!若今日在这里的是个傻瓜,说不定还真会被你给骗了过去。” “……”李元昊冷冷的看着杨轩,眼眸底下掩藏着狂风骤雨。 而杨轩这一番话,为他在整个苍云军中瞬间拉高了档次,从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文臣成了一个头脑清明的文臣。 被苍云军划为文臣异类的杨轩唏嘘道:“我只当西夏皇帝虽然无耻,但还算个英豪,却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小人。这朝不保夕之时,还想着陷害我大宋忠良,在下佩服!” “……”李元昊沉默了打量了下杨轩,然后冷笑道:“你当然不信,我这兄弟私下最爱斯斯文文的小倌儿。” 李元昊本想是恶心一下杨轩,却不知道杨轩听得面带喜色,似乎斑半点也不恼。 只见杨轩直接拍了拍谢知非的肩:“我还不知道知非竟有如此爱好,军中少人,若知非有需要,子轩亦可以自荐枕席,为知非解忧。” 杨轩话音落地,所有人纷纷表示自己还在做梦:被比做小倌,监军居然不生气? 随后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这笑声逐渐感染开来,整个营地里的人似乎都笑了起来。 他们这次是真的相信,杨轩并不信李元昊的话,完全将李元昊当作笑话来看。有些胆大的将士还跟着附和: “将军,监军是看上你了,为了安全,我看将军就从了监军大人吧!” “对对对,将军,我看监军也不差,你们在一起那啥……文武合并!” “是啊将军,你不从了监军大人,怎么对得起这西夏皇帝牵线搭桥?”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李元昊气得七窍生烟。 杨轩在这些人的怂恿下,胆大起来,便借着这氛围摸了一把谢知非的下巴,对谢知非调侃道:“我看将军姿色不差,本监军今日就勉为其难,幸临你了!” 随之,军中又是一阵更大的笑声,不少将士笑得直揉自己的胸腹,喊着喘不过气:“监军大人,将军可比你强壮,谁幸临谁还不一定呢!” “……”而谢知非则是叹口气,李元昊这一招要是对付别的武将,必定会成功。 尤其实在宋廷猜忌打压武将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固,解除兵权都是轻的,说不定会向对狄青一样,日日监视,夜夜查探,将一个好好的人活活给吓死了。 可是李元昊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赵祯不会怀疑他,杨轩更不会怀疑他。 只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他谢知非是一个从数百年前闯入这个个世界的陌生人。 既然是个陌生人,又怎么可能同李元昊这样的人认识? 谢知非静静的等众人笑过了,从一场大战上下来,将士都需要一个渠道发泄情绪,以笑话来发泄倒也不错。 见众人都不怎么笑了,谢知非这才对副将说道:“带他下去,找人日夜看着。” 活捉了李元昊,又俘虏那么多西夏军。 谢知非他们就地办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众人饮酒不多,不过小酌两口便各司其职,怕有人夜间来袭。 而推辞了最后一个将领敬酒的谢知非回到自己的帐篷,想要理一理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谢知非掀开自己的帐篷,随之呆立在门口,只见帐篷里之前酒席上以不胜酒力为由退席的杨轩侧卧在他的床上,一头黑发用红绳拢起披在一边。 “……”谢知非愣了下,退出去,又掀开门帘走进来,依旧还是那样的画面。 见谢知非再次进来,杨轩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隙,笑道:“本监军说话算话,前来自荐枕席了。” 怎么杨轩还惦记着白日的笑话,谢知非一时间哭笑不得:“子轩莫捉弄我。” 将门帘放下,一道薄薄的防雨布隔绝了账内账外,谢知非走到账中坐下,松了松手上的铠甲。一双黑甲手套便被谢知非丢到桌上,映着烛光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冷光:“可是有什么要事?” “唉”杨轩叹了口气,将书放下,拢好衣服披上外衣,走到谢知非对面:“将军当真不解风情,有我这样的色艺俱全的佳人,居然还想着国事,说不得注定要孤独一身了。” 谢知非无奈的看着杨轩:“……” 逗弄有个度,过了那就会讨厌不喜,深知这个度的杨轩神色一正:“说正事,一好一坏。好的是我以将此间战事呈报陛下,若我所料不错,待我们班师回宋,陛下的圣旨就会下来,定会让知非压李元昊回朝。” 此时李元昊被捉,最该的便是趁势攻打西夏,占据西夏的城池。 若是只让他带一部分人押解李元昊回朝,而苍云军留在这里攻打西夏,开疆辟土,那么就相当于变相的解了他的兵权:“坏的呢?”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杨轩停顿了一会儿,心酸道:“你会被缴兵权。” 苍云军是谢知非一手带出来的,陕西这里的胜利果实是谢知非一手栽培的。 在宋对西夏打败的时候,是谢知非带人奇袭西夏大后方,扳回一成。在满朝文武对西夏闻之变色的时候,是谢知非临危受命来了这里。 是谢知非用一年多的时间彻底改变局势,而现在却要让谢知非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劳。 杨轩闭上眼,对谢知非道:“是我无用,无法替你周旋开来。” 谢知非将手覆在杨轩手上,对他缓缓道:“…这不怪你…你已经是大宋最好的监军。” 杨轩苦笑一声,此次回开封之后,只怕他这个监军也当不成了。 而正如杨轩所说,谢知非带兵回到大宋之后,天子的圣旨已等候多时,夸了谢知非带兵有方,夸了苍云军为国开疆,随后让谢知非带亲卫押解李元昊回京,而余下苍云军则全力攻打西夏。 十月的开封,枫叶渐染。开封的居民,笑逐颜开。 今日那西夏小儿李元昊便要被押解回来,他们也能有幸一睹。 李元昊是谁,西夏的皇帝。 西夏是什么,据说是炊毛饮血的蛮夷。 西夏占据的是哪里,是河西走廊,是祁连山,是河套的后套平原…… 是宋朝除了燕云十六州之外,最想要收回和获得的土地。 如今西夏皇帝李元昊被抓回来,而西夏境内再无其他皇子公主,西夏皇室继承断绝。 加之这些年的不断征战,西夏国内民生艰难,在李元昊被谢知非抓后,西夏再难以集结人力物力进行抵抗…… 不少书生高谈阔论,似乎身临其境,说边关的宋军进攻呈摧枯拉朽之势,甚至有些地方宋军一到立刻便开城门投降。 即便谢知非因诏压李元昊回开封,可西北战线依旧捷报频频。 最后那款款而谈的秀以一句话结尾:“可见这胜战并非那个谢知非的功劳,我看那新去的监军定然指挥有度,否则为何他一去,大宋就能活捉了这西夏皇帝。不然,为何他走了,我们依据攻城掠地。” 茶肆中不少人纷纷附和:那武将能有什么头脑,定然是那监军背后出谋划策! 说道这里,不少举人秀才纷纷吹捧彼此来,似乎他们日后有机会做了监军上了战场,也能开疆辟土,建不世功勋。 于是这些人互相吹捧一番,面带红光,又开始谈起来最近收复的地方: 河套……祁连山……河西走廊…… 当谢知非和杨轩带押送李元昊的部队回到开封后,满城议论之事便是还有那些地方已经是大宋的了,哪些地方还要多久才属于大宋。 去年谢知非带着军队回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加之又是大宋第一次获得那样的胜利,而俘虏队伍中有上百名,众人看得热闹。这一次谢知非和杨轩回来的时候,队伍不过百余人,俘虏也只有一名,虽然众人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可看着却没去年那样的兴奋了。 只是纷纷打量起了落后谢知非一步的杨轩。 不少鲜花往杨轩身上投掷去,倒是显得走在最前的谢知非冷冷清清。 街道两旁的人都是笑着看他,而杨轩却觉得这些人愚不可及,笑容也是透着痴傻,让他看得心烦意乱,连带着身上的这些花也变得臭不可闻。 杨轩跟在谢知非身后,只能看到谢知非的背影,坚忍、挺拔,不为雷动,不为霜停,这些愚昧之人的喜好憎恶对他都没有影响。 杨轩跟在谢知非身后,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一个胆大包天要与整个文人集团作对的想法。 他活着,总当做些什么,才不负这人世一遭才对! 杨轩知道自己这样想很危险,可是他停不下来。 尤其当夜晚在宫中庆功的时候,人人都来敬他的酒,除了最开始,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祝贺他,将这场战争中最大功臣撂到一边,杨轩心里更如同刀绞一般。 直至韩琦忽视了谢知非,也过来的时候,杨轩的愤怒到了顶点,他猛的起身,对赵祯告自己不胜酒力,需要回府休息。 杨轩也不去看谢知非,就这么留下愣住的众人离开这里。 回到自己府中,杨轩气不过,觉得谢知非不该那么平淡,摔了自己桌上的文房四宝之后,杨轩这才冷静下来。 这不是谢知非的错,杨轩捂住脸:他骁勇善战的将军面对一干吃人不吐骨头呢的家伙能做什么? 不过求自保尔! 一夜歌舞升平之后,又是一场大朝会。 活捉西夏皇帝,打散西夏最后的抵抗之力,为大宋开疆辟土的谢知非升职这件事没人有意见,关于谢知非升职做什么,众人的意见却很大。 尤其是当赵祯说出,欲升谢知非为枢密使的时候,不少人直接指出昔日武将掌兵是拥兵自重,随意废立天子,祸乱朝纲。 自太|祖、太宗以后,武臣从未出掌枢密院便是如此。 更有激烈的人指出,此先例但凡一开,必定会重蹈昔日唐末宋初之乱局。 收复祁连山、河曲等地,这是太宗、太|祖都未能做到的事,如今在他在位的时候得以归入宋土,赵祯心里是得以的。昨夜回宫同庞妃述话之时,庞妃曾说他是天命之选,重现盛世之人。 赵祯内心也很认可,否则他为何有如此多的文臣想佐,甚至连冰封了百年的唐代武将都在他在位的时候破冰而出,岂不正是说明他乃承天命光复汉唐之人? 但是同时,赵祯是一个很难坚持自己主见的人,一旦被人反驳便会反思,若这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美德,可若是一名天子,那将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缺陷。 如今,被众臣所阻,再听臣子拿太|祖之训来说,赵祯心中也开始动摇。 杨轩冷眼看着这满朝臣子怒数武将诸多不对,甚至连今年黄河水难都以五行之说论为上天的警示将之推到谢知非身上。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心为了国,有多有少人是为了自己到手的利益。 即便他的恩师晏殊不断的做眼色,最终看到赵祯似乎被众臣说动,杨轩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臣有话欲问诸位大臣!” 赵祯被臣子说得一个头两个大,见有人愿意给他分担炮火,立刻道:“讲!” 得到赵祯的允许,杨轩慢慢的转了一圈,冷眼扫过了殿中臣子。 最后,杨轩将手叠在身前,连珠带炮的问道:“臣只想问诸位,骁勇侯可曾私德有亏、可曾有负皇恩,可曾触犯国法、可曾结党谋私,可曾徇私舞弊,可曾收授银钱,可曾买官买官?” 这话问倒了许多人,谢知非虽然可怕了些,但是杨轩问的这些的确没有。 过了一会儿,有一人便说道:“以前不曾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吾等辅佐天子当防患于未然。” 这话说得就比较虚了,按照这人的说法,只怕大殿之中任何人都做不得枢密使,除了老天爷,怕是没人能保证未来的事情会如何。 偏偏大殿之中还有许多人附议,杨轩冷笑两声也不拆台,只是继续问道:“那他为我大宋立下的汗马功劳,在座诸位,可有人敢与之比拟?” 这开疆辟土的功劳,自然是没法比拟的。 众人纷纷垂眸沉默,不回答杨轩的问话:“……” 见此,杨轩陡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带着一味凄惨,嘴边带着一道讽刺。 “陛下!”杨轩猛的一下对着赵祯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杨轩原本以为,自己做监军少说也可以做个两三年,却怎想到谢知非一下抓了李元昊,西北再无战事,谢知非也班师回朝,他这监军自然就无法继续做下去了。 只是这次他做了苍云军监军,怕以后赵祯除非必要,不会让他继续做苍云军的监军…… 想到那战场上,将捐躯说得若无其事的谢知非,杨轩稳了稳心神,对着赵祯重重的磕头道:“天子好征战,百姓不种桑;天子好年少,无人荐冯唐;天子好美女,夫妻不成双。” 这话但凡读书的人都知道说完之后,杨轩这才道:“天子贱武将,何人赴边关;强敌扣边日,何人保江山?” 杨轩话音落地,朝堂顿时如同沸油入了滚水,炸开了锅。 不少人纷纷站出来指责,驳古论今,引用了韩信和李义表这些人,纷纷表示文人带兵并不比武将差,同时又引用了吕布和安禄山这些反复无常的武将,慷慨激昂的陈述武将才是祸乱之源。 杨轩只是跪在那里,等众人骂得差不多了这才淡淡道:“那众位大人怎么就忘了王莽、杨坚之流,他们起事之前乃是朝中重臣,文士典范!” “陛下!”杨轩直起身,双目淌泪,对赵祯哭诉道:“前朝武压文道,祸乱不止,如今矫枉过正,文压武道,何尝不是为后人埋下祸根?臣以文入仕,何以为武将说话,不过一心为君,愿我大宋万代无疆尔。臣之心日月可鉴,求陛下圣裁此事!” 赵祯沉默的注视着跪在大殿中的杨轩,从来没有一个文臣敢这样将宋廷对武将的打压说出来,也从没有一个人敢指出这样会带来的后果。 想到太|祖家训,赵祯的心理也生出许多茫然,重文抑武是不是真的错了,赵祯看向台下的晏殊:“晏丞相以为呢。” 晏殊无奈的探口气:他以为……杨轩就是他弟子,陛下你说呢? 最终晏殊看了眼自己跪在大殿上的弟子,心中也生出许多无奈。这文武之争从未停歇,若要改变如今之局面,必当温水煮蛙,否则定会嫌弃天下文人反对。说不定他这个弟子,今日之后便要被一些文人雅士诽谤不休了。 此时若任由自己的弟子说下去,指不定还会说出更骇人的来,晏殊立刻站出来对赵祯说道:“陛下!武将呈勇,为天下安定故,防范乃是应当!可臣以为,这防范之法当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赵祯性格软,脾气更软,遇到大事的时候很难自己拿主意。 但是赵祯有个好习惯,那就是问策,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会询问信得过的人,于是赵祯又看向包拯:“包爱卿,你说。” 包拯青天之名在民间甚大,被奉为清流之首,他一站出来,众人即便心中不以为然,却也得听一听他的意见。 只见包拯面沉若水,声同洪钟,不提该如何做,只说自己所知道的:“臣不通军务,但臣却知道杨学士同丞相大人所说,绝非同其他人说的那样道听而来。” 赵祯:“哦?爱卿请讲!” 包拯仰头看向赵祯,继续道:“回禀陛下,我大宋军饷年年上涨,可招兵已是一年难过一年,即便在士兵面上刺字,逃兵却是一年赛过一年。” 说到这里,包拯停顿了下:“据臣查案所知,军中诸多部队都未能招满军士,有些军队名义一万,实则只有七千,而且逐年递减。长此以往,只怕……” 包拯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赵祯却也明白这其中的危害。 如果士兵都不够的情况下,如何抵御来自其他强国的进攻,如今西夏固然不足为据,可在大宋的北方,还有比西夏更可怕,盘踞多年的辽国。 “……”赵祯沉默了,杨轩之前那句何人保江山当真是震耳溃聋。 许久之后,赵祯终于下了决定,缓缓道:“拟旨,升骁勇侯谢知非为枢密使。” 枢密院,这个同中书省并称二府的宋朝最高国务机关,这个主管理军事机密和边防兵务的地方,终于迎来了一名武将。 而此时,获得这一殊荣的谢知非则是在街上闲逛。 战后归来,谢知非便被赵祯以修养为名被缴了兵权,闲置在家。 为了收徒弟,一身溯雪苍云军服也不换,谢知非直接穿着着自己的漆黑铠甲在开封城里满大街逛,希望能找到可以收为徒弟的弟子。 如今宋廷数位君王都是重文轻武,民间随之效仿,谢知非逛了一天下来,但凡被系统认定为资质不差的,都是一身儒生打扮,即便认出来谢知非是谁,也会对谢知非露出排斥。 谢知非默默的将视线从又一个有资质的少年身上挪开:这就是穿铠甲的好处,不必问,也知道哪些有戏哪些没戏,可以省许多口舌。 ——然而一天下来,一个有戏的都没有! 谢知非不禁感到疲惫,一边打量街道两旁,一边悄悄的系统说话:“系统,这样下去,任务完不成啊!” 系统唯有沉默以对【……】 这能怪他吗,他也很想谢知非早点完成任务,可他没办法造一个人出来啊! 再次被人嫌弃之后,谢知非脚一拐,决定去举子仓和慈幼局看看,那里是没人要的孩子,说不定能碰到一两个漏网之鱼呢? 而在慈幼局,谢知非一个天资出众的没看到,一群资质愚钝的倒是不少。出了慈幼局谢知非又往举子仓走,在往举子仓的路上,倒是遇到了有人打架。 一群小孩围成一团,谢知非路过的时候听到这些人嘲讽的声音: “将军,大将军你怎么不还手啊。” “将军以前可是日日面见天子的人啊,怎么不说话了。” …… 将军? 谢知非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一堆小孩无一例外都有个前缀:皇室宗族子弟。 宋不同于其它朝代,除了赵匡胤和赵光美的嫡系外,赵匡义这一只除了当今天子血脉有肉吃,其它宗族子弟待遇也就比平民好一些。 偏偏奇怪的是,除了天子的直系血脉艰难,其它宗族血脉都非常繁茂,这也成了赵祯唯一的儿子是整个大宋的金疙瘩,摔不得碰不得,而赵氏其它子弟则是一条大街上至少能同时出现两个人! 这类皇室宗族子弟的打架,往往没人过问。 谢知非本来也不想过问,可是那个被围着打的少年在看到他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似乎在期待谢知非施以援手。 这让已经抬腿准备转身的谢知非停了下来:要是他今日视而不见直接离开,被传出去别人该如何说,怕是要笑他胆小怕事。 如今里子不重要,面子最重要,丢了苍云军的面子,谢知非相信已经沉寂许久的渠帅定然会给他发来一封问候信。 于是谢知非脚尖拐个弯,走了过去:“聚众斗殴者杖二十,京师之地犯事,罪加一等。” “你算个什么……”那些少年本想报出自己身份,宗室子弟虽然对大臣无什么用,但是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可当这些人一抬头,立刻哑火,站在巷子口的那个人即便逆光,面目不太清晰,可那身煞气他认得。 前些日子谢知非押李元昊回京的时候,他们作为宋廷宗室子弟自然也会去围看那贼子李元昊,便见过这次最大功臣的谢知非。 武将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一个镇三品武将还是比他们这些唯有空头衔的人有地位的。 领头那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脸色变了几下,对被他们围住的那个少年色厉内荏的说道:“算你好运,我们走!” 等这群小孩走了,谢知非瞥了眼被他救了的少年,瞬间不想脚挪不动了。 因为同样激动的系统用了八个大字告诉谢知非,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天命所归,气运之子】 看这八个系统批字,可谓是王八之气四射,不是未来的皇帝就是龙霸天,北宋没有龙霸天,那这个小孩就只能是未来的大宋皇帝了。 “……”谢知非再看了看这人的名字,然后沉默。她在上个世界虽然接触了许多书,但后来全身心投入同系统斗智去了,拿着一本《诗经》就在没管过其他的书。 谢知非知道宋仁宗之后的皇帝叫赵曙,至于赵宗实,这是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在历史上连水花都没溅起来的人物。 但这并不影响谢知非收徒弟的心思,七侠五义和正史还是有点区别的,说不定写那小说的人历史学错了,就像那张冠李戴的狸猫换太子呢。 这个少年还算清秀,身上大约和那些人动手受了伤,捂着腰腹对谢知非鞠躬致谢,那神情甚是仰慕。 谢知非今天在开封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还是头一个看他半点嫌弃都没有还钦慕的,想到之前那些小孩说的话,便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是个将军?” 那小孩脸上红了下,微微埋了些头,似乎很害羞:“不过是挂个虚职,不能同骁勇侯比拟。” 谢知非这下来兴趣了:“你不怕我?”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名满天下、万世流芳的名臣在面对他的时候,即便知道他的战功也会因为他身上的煞气变得侧目而视。 “不怕!”小孩抬起头,他曾经被赵祯接入宫中,受到过与别人不同的教育,看人看物自有不同,他对谢知非肯定道:“你是大宋的战神,不是大宋的敌人,我不怕你!”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他开始正眼打量这个小孩。 一个十余岁小孩子都能懂的道理,偏偏许多大人都懂不了,也算得上是一种悲哀。良久之后,谢知非淡淡道:“你可愿跟我学兵法?” 小孩脸上一喜,他学过一点帝王之术,却又不全,但已经足够。。 并不去其他人那样排斥武将的赵宗实立刻道:“愿意!” 谢知非点点头,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宗实。” 谢知非接着道:“那你学我军法,该对我行拜师之礼。” 赵宗实闻言立刻对着谢知非一拜:“师父在上!” 赵祯已有儿子,他不再是储君备选但赵宗实不愿意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宗族子弟,他要成才成名,想要千古流芳! 【精英弟子1/2,奖励:精英弟子·赵宗实(赵曙-未激活)】 “……”谢知非浑身一震,‘赵曙-未激活’是什么个鬼?难不成这还有双面身份这小不点真的是日后的宋英宗? 他该说不愧是天命之子,这还没激活呢自己就已经感受到了王霸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关于长长的感谢名单: 我没有凑字数,感谢名单我都是放在作者有话说里面,作者有话说不花费晋江币。 手机APP看的话,作者有话说和正文字体一样,可是网页和手机看,作者有话说就更小,还是绿色的。所以妹子们,我真的没有凑字数…… 关于说好的入V两更: 小天使们,关于入V后更两章,晋江三千字算一章。 而我觉得一日的章节没必要分开,所以我每天都把两章的内容放在一个章节里面,偶尔也在掉落加更。 也就是大家说的粗|长…… 上了九千的你完全可以理解为我在加更了…… 关于谢知非这个徒弟: 宋英宗赵曙在被立为太子之前,原本的名字是赵宗实,小时候因为赵祯无子被接过去抚养,作为皇子的备选,一直被赵祯的皇后养着,后来赵祯有了儿子就把他踢了,后来儿子死了又接回来了╮(╯▽╰)╭ 我列了一个时间给大家看: 1035年,英宗被接入皇宫,赐名为赵宗实 1039年,仁宗亲子赵昕出生,赵宗实出宫回生父身边 1041年,好水川之战 1042年,这两章的剧情时间 1043年,赵祯最后一个亲子赵昕去世 1058年,赵祯最后一个公主出生 1062年,赵宗实被立为皇太子,改名赵曙 1063年,仁宗逝世,遗诏任赵曙继皇位 关于营养液: 1、不跳章订阅一篇v文,每满30万字可得营养液十瓶,60万字二十瓶,依此类推。 2、不满30万v字数即完结的v文,全文订阅也可得营养液十瓶。 3、包月文、限免文不计算在内,完结半价计算在内。 关于防盗: 只能说如果是跳着看的孩子,最新章节,你很有可能看到的就是防盗 关于更新: 日更…… 因为工作的原因,最近更新比较晚,但我在努力保证日更 关于错别字: 雅蠛蝶o(>﹏<)o 作者无话可说…… 我的错……干巴爹 。οo☆。o。οo☆。‥°οo☆。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地雷: 盾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7 08:47:43 月光闪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7 08:32:10 一缕散魂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7 07:35:32 长脚的墨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7 06:07:55 纯靡子往作者的哔—里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16 23:54:12 纯靡子往作者的哔—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54:03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9:57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8:01 青荇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4:51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3:45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3:35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3:07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2:51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2:42 青荇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2:29 青荇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16 23:32:05 水果慕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28:42 宸衍是个正经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12:07 衿上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04:52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3:02:08 西风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22:52:58 Dix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17:46:06 盛世难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07:45:23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01:29:48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01:29:39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01:29:31 九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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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放下茶盏,沉吟许久,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其中害处我若不知,又岂会向陛下极力推荐永叔,不过盼着在我退下来之后,同我们意志相仿的他能成为丞相。变革不可急,一朝丞相定然不行,我本想着待永叔之后你再持续推动变革,十年之久定能改变这死水之局。” 只是如今杨轩这么一来,只怕这一生都会被士大夫视为叛徒,永远无法拜为丞相。 见杨轩依旧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多年谋划今日一朝断绝,失望至极的晏殊幽幽道:“世人皆惧断肠物,不知最毒在人心。” 他将茶盏放下,对杨轩下了逐客令:“前段时间,广武镇有个疯书生被卷入一群地痞的斗殴,死了。你去告知枢密使,让他爱惜羽翼,莫要被人抓到把柄。” 这个意思……谢知非的来历被人知晓了? 心神不定杨轩出了丞相府,直奔谢知非那里,谢知非的府院外只有一名小厮。这小厮是谢知非的亲卫之一,认得杨轩,立刻将他放了进去。 骁勇侯府没有女主人,而男主人似乎不知道如何花钱,这里除了必要的人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除了谢知非自己居住和手下们居住的院子外,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连个奇珍异种都没有,一点也不像是侯爷的府址。 当杨轩找到谢知非的时候,这个人正在教导一个少年读书。 庭院中,没有芙蕖秋蓉,唯有一排松绿翠竹挺拔遮阴,而谢知非和那少年就在那排翠竹之下,一人缓缓而谈,一人认真凝听。 只见庭院中,黑甲的将军眉目间带着一种杀伐果断,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国之安定需文武并济,唯有强大的兵力才能保证边疆的稳定,唯有高效的文吏才能保证百姓的安稳……” 这些话与如今大宋流行的言论相差甚远,讲究文武共进,而大宋如今的主流便是武道当抑。 谢知非的话虽然不合群,但说来却有理有据,在谢知非身边的小孩看着谢知非的眼里尽是濡慕,认真听着谢知非讲的每一句话。 同谢知非坐下一起的小孩杨轩认识,曾是陛下的养子,储君的候选。 杨轩和自己恩师晏殊想的一样,当今陛下亲子身体赢弱,只怕是活不长久,而陛下子嗣不丰,如今年岁渐渐高,怕是很难再有子嗣。到时候,这个被抛弃过一次的孩子,恐怕又会成为储君最合适的候选。 谢知非讲得认真,低沉的声音让杨轩停步不前,停在月拱门在,做了旁听:“……” 杨轩只觉得,谢知非这些话可比那些个自喻不凡的空谈举子强多了,更比朝中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胜不少。这样的眼界,做个进士也是可以的,杨轩轻叹一口气,心中更敬佩几分。 竟逐渐不在只是想同谢知非有那欢爱之事,只觉此生能遇见,便是幸运,谢知非于他而言,不是鸳鸯却胜过鸳鸯。 而院子里,知道自己的弟子是未来的天子,即便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和秦始皇他爹一样有名的短命鬼,谢知非依旧认真同他讲将与相于国家的作用。 ——不盼着这小子能彻底改变宋朝的未来,只希望这小子在位几年中让贱武之风渐减就可以了。 一直讲完文武之别,以及同国家安定的不同作用之后,谢知非对听得入神的赵宗实说道:“你师伯找为师有要事,你在这里想一会儿。” 说完,谢知非走向面带调侃的杨轩:“怎么这么晚过来。” 杨轩暼了眼好奇看向这里的赵宗实,对谢知非挑眉道:“师伯?” 当然是师伯,系统认定的苍云军长老,不是师伯是什么? 只是若他说苍云军是一个门派,他是掌门,杨轩是长老,怕是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子轩在我眼中,如同手足兄弟,他正该唤你师伯。” 谢知非凝视着杨轩,黑色的眼眸里是十分的信任:“我若出事,苍云军唯有托付子轩才能放心。” 刚老师才让他来带话。现在谢知非就说出了如同托孤的话。杨轩听后心情一沉,便拉着谢知非去了另一边,对谢知非说了自己老师的猜测。 谢知非听后有些懵:“你是说,有人会拿我的来历陷害我?” 他原本以为自己制造的来历干干净净,一无所有,天生孤臣正是天子最喜欢的那种。没想到都这样了,还可以被陷害…… 前朝皇室血脉在世的虽少但任有,若要有意陷害,即便不能找到这些遗落,可只要天子生了怀疑,那谢知非就危险了。 杨轩心情沉重,连话语都带着一种自己不知道的绝望:“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出事。” “……”谢知非没说话,他有一种直觉:一定会出事! 等到杨轩面沉去水的离开,谢知非在教了赵宗实什么是兵将之分,再点出前朝病祸来自兵政财权同时交与节度使,让节度使变相的成为有据地的封侯,并非世人所说只是单纯的武将持兵自重而导致。 之后,谢知非又将被自己这些话炸得头晕眼花,似乎打开新视野的赵宗实打发走:有些颠覆的震撼要慢慢来,一日多了会消化不良。 然后,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火的谢知非想了想,开始给长孙忘情写信:渠帅,听闻万花谷有医师随我军行军,可否劳驾医师百忙中配一份特殊的药邮来,弟子用之保命。 ——生气不能解决问题,花费那个时间指天骂地,问候赵氏的十八代祖宗还不如多想点怎么板回来! 谢知非冷笑的将写好的信封好:让你们猜疑本将军,本将军到时候不但让你们被天下人猜疑,还要让你们被后世子孙都猜疑,钉几个家伙在被人唾弃的柱子上翻不了身。 来啊,互相伤害啊! 知道历史走向以及赵祯人生履历的谢知非知晓:即便赵祯如今信任他,谢知非却知道这个信任不会长久。 文人掌军务虽不如武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要起兵篡位几乎无可能,只要不推翻赵祯的统治,一切都好说。 慈禧曾说过‘宁与外邦,不予家奴’。 这话在下位者,如同臣子百姓这些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可是在上位者,也就是天子皇子的眼中,确是至理名言。 只要他还是天子,那么下面人的生死荣辱又与他何干? 赵祯不是慈禧,他不会卖国之利益以结交外寇欢心,可赵祯依旧是个上位者。在赵祯的眼里,外宼是威胁,被他认定为功高震主的武将也是威胁。 外宼很远,武将很近,要开刀,自然从近的开始。 西夏与宋之间剑拔弩张,而赵祯如今想成明君,所以谢知非才能快速被赵祯赏识。 倘若辽宋议和,国无战事,那么谢知非面临的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的命运。 燕云十六州还没收回来,唐朝还有三分之一的国土上面写的其它国家的名字。 谢知非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总要想办法让赵祯知道自己无篡位的理由,更无篡位的条件,同时让赵祯知道自己一旦功成必定身退,只有这样,他才能免于落得同岳飞一样的结局。 将信交给系统后,谢知非一直坐在书房里发呆,直到上朝时间到了这才出府。 想更多便是自讨苦吃,不如想想今日,从今日开始他是枢密使,要干活了。 十日之后,这方天地间,天南海北最热闹的话题无疑还是西夏。 西夏虽是建国最短的国家,但是占据地势极好,众人眼中的肥肉。 不过以往西夏对外打仗几乎无甚败绩,唯有这一年多来,每逢大战几乎必败。辽在此前同西夏河套之战虽胜,却也是惨胜,收复河套的心思也就收了起来。辽国朝廷几番论事之后,都决定河套后套地区于辽虽是肥肉,西夏却是快嗝人的骨头,不如舍弃,而辽太后心中已经做好了接受西夏成为一边陲大国的准备。 然后,几个月的时间,在辽国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西夏的皇帝被抓了,西夏迅速的瓦解了。 看着宋军在西夏攻城略地,连兴庆府也被揽括如宋廷国土,面对如此情形,辽国顿时表示自己不服气! 在辽人看来,李元昊之所以会败给大宋,绝不是大宋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他们之前同西夏作战,消耗了西夏的元气,这才让宋捡了天大的便宜。 于是眼红的辽太后一封国书传给了赵祯,掐头去尾看中,也就一个意思:西夏之瓦解我大辽居功至伟,如今宋占西夏之地大辽本该各占一半,但你我兄弟之邦,如此岂不伤了情分。辽只要河西走廊至祁连山脉,以及乌池白池之地,西夏其余土地尽数归宋。 赵祯收到国书气笑了:除了这些地,西夏大约就剩下荒漠和雪山了,宋要来何用? 忍了又忍,赵祯才没将到手的国书对着辽国使臣的脸丢上去。 赵祯憋着一肚子的气,将辽的国书放到桌上:说是辽为宋耗了西夏的元气,怎么不说是宋常年同西夏作战消耗了西夏的底蕴,这才导致西夏于河套之战败给辽国的。若真像辽太后信上说的那样轻松,怎么辽国不一鼓作气自己攻下河套,还要现在来分。 吃了不愿意吐,千秋帝王梦才刚如梦不愿意醒的赵祯难得硬气了一回:“我大宋绝不割让国土!” ——让我吐出吃到嘴里的利益,做梦! 河套至祁连山脉是当今世上最好的养马地之一,辽在与宋作战的时候靠着摩下骑兵吃了不少好头,因此很早以前便已将战马作为禁止私售与宋的物品,每年宋辽之间的战马交易不足三百。 倘若让宋军河套后套之地,那依靠河套同祁连山如今的养马之能,不出五年宋军将建起一只同他们一样多的骑兵,那么,辽国先辈的努力就白费了。 况且河西走廊富得流油,握住河西走廊就是握住了同西域各国通商的唯一路线,这世上可以和任何东西过不去但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被拒绝了的辽太后立刻询问自己的臣子:开战否? 辽国众臣纷纷表示:打西夏很麻烦,打宋完全没问题。我们年年打,月月打,年年有赢,月月有胜,我们打得相当顺手! 于是辽太后表示,既然他们大宋不愿意讲道理,那么我们就同他们讲拳头:开战! 只是辽太后可不傻,既然要打仗那就肯定不会预先通知,让宋朝准备。 为了干扰视线,辽太后还非常好心的给赵祯再书一封国书,讨价还价: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要河套后套和乌池。 这边赵祯再接到辽太后国书之后,以为辽国被自己的国书吓倒了, 第二日意气风发,将辽太后国书拿到朝会上讨论:“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纷纷表示:绝不割让国土,请陛下严词拒绝! 身为枢密使的谢知非看着朝堂上一群人认真讨论如何回复为好,只得仰天长叹,站出来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陛下,臣以为,辽军或许已经压境了。” 一人顿时冷笑:“一国太后又岂是不通礼数之人!” 众人纷纷赞同:武将就是武将,没有头脑,不识好歹! 面对众人调转枪口,一致的口诛笔伐,谢知非默默的闭上嘴:“……”果然还是赶紧收复徒弟,收了徒弟走人吧,这里太可怕了。 见此热闹情形,杨轩头一偏,懒洋洋的说道:“诸位大人之言,轩实在不敢苟同。昔日名扬六国的秦宣太后,威震朝野的汉吕太后,似乎都不止是不通礼数而已啊。” 于是众臣子的枪口又对准了杨轩:这家伙就是文人中的叛徒,上啊,撕了他! 可杨轩是谁,年少成名、宰相弟子、当朝榜眼、清谈大家,同人辩论起来一个顶八都不止。一张嘴活似张仪在世,苏秦重生,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反正已经得罪人了,自认为是为了美色什么不都怕,把面子泼出去的杨轩火力全开,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大杀四方:动他保护的人之前,又问过他的意见吗,找死! 于是一场好好的大朝会,在众武将和赵祯懵逼的看着杨轩徒手撕逼文臣的过程中度过。 大朝会的主题早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内容,连站在殿外的带刀护卫展昭也已经忘了今日要做什么,出宫回到开封府,见到白玉堂的时候展昭还是晕的,拉着白玉堂说:“白耗子,我这是醒着的,还是梦着的?” 白玉堂好笑的捻起展昭的脸颊掐了一把,掐的展昭吃疼才放开:你说呢? 等到宋边疆各关口发现的时候,辽军已经尽数压阵,开始冲关了。 于是乎,成为枢密使的谢知非在好不容易习惯了自己的公务之后,得到北方边防八百里加急:辽国二十万大军压阵,各关均传信告急,请求支援! 谢知非立刻将这军情递给了还在御花园赏花的赵祯,面对大怒的赵祯,谢知非表面垂眉掩眸,心里却意气风发:当初我说什么来着的,让你们不听,到底是我不通礼数还是你们太蠢? 沉迷于同辽太后讨价还价的赵祯发怒之后表示自己已经心碎:“……” 果然蛮夷,无耻之尤!脸真的好疼,感觉被辽太后当着天下人啪啪啪的打了几耳光! 就算再怎么生气赵祯却也不能骂出来,本来就已经被骗了,没了里子至少还要给自己留一点颜面,至少还有风度不是。 禁军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以内,中书省和枢密院众人均集聚议事殿,辽军大兵压阵定然要派人调重兵前去抵抗,只是派谁人去作战成了大家头疼的事。 整个大宋朝廷中最有名的武将就是谢知非,即便议事殿众人口中不愿承认,心中却明白只要派谢知非去就一定能抵挡辽军的进攻。 可谢知非已有攻打西夏,开疆辟土之功,若是再有抗辽之功,功高震主这样的事不能说出来,但大家心照不宣。 更何况,如此功劳必要升职,谢知非已经是枢密使,总不能升谢知非成为当朝宰相吧! 无论是议事殿中的其他人还是赵祯,心里在一开始就已决定,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让谢知非上前线。 于是,枢密院副使在思考之后便提议道:“臣以为右司谏韩大人虽有败绩,但也是常打胜仗,次方让韩大人带兵也可让他戴罪立功。” 韩琦这人还算有能力,昔日在西北领军的时候也打下不少胜战。 只是这好水川口之战影响太大,当年长达一里的招魂队伍跟着韩琦,黑烟蔽日,震惊天下,如今过去还不到两年,赵祯下意识的便不想启用韩琦。将目光对准一直不做声的谢知非,这个人是最先提出辽国会扣边的人,赵祯问道:“枢密使可有人选?” 谢知非点点头:“有!” 这时候的狄青还是韩琦的部下,虽有能力却没施展的机会。虽然厌烦宋廷对武将的打压,可谢知非依旧希望在他走后,天生就有大将之才的狄青能无缝衔接,坐上枢密使的职务,因此谢知非对赵祯建议道:“臣举荐延州指挥使,狄青!” 这天下间,小人结朋君子结党,官官相护实是常态,更何况在宋朝这个优待士大夫的情况下,虽然文人相轻,但面对外的时候确是一致的。 听到谢知非举荐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人,其他人原本还有所迟疑,毕竟韩琦这人胜绩不小,败绩也很大,此时也立刻复议起枢密副使起来,列举韩琦诸多优点。 枢密副使熟悉各军将领,自然知道狄青是谁,不过是个犯罪之后刺字充军的农家子,即便有些战功又岂能是能统帅大军的人选。 枢密副使冷哼一声,皱眉道:“一个无名小卒,何以担此大任!” 众人意见分为两批,赵祯一时为难起来: “……” 狄青指个人既然能得谢知非举荐,就说明这人只有点本事,可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韩琦实在不是好人选,只是除了韩琦又没有其他人可选,这实在是为难。 赵祯直觉晴天霹雳:难不成,他大宋真快到无将可用的地步了? 杨轩并不在议事殿,否则此刻又会将所有人的炮火吸引在自己身上,没有杨轩助阵,谢知非只能自己想办法来劝赵祯:“陛下,领兵与领军有极大的差异,韩琦韩大人可以领兵,但却不能领军。” 整个议事殿,论带军,纯以军工居职枢密使的谢知非虽然话语权微小,但含金量很大。赵祯听后虽觉疑惑,不知其中区别,但也问道:“此言何解?” 为了训练谢知非抗炮火能力,杨轩私下没少拉着谢知非清谈,清谈这东西类似于是辩论。 杨轩曾告诉谢知非,只要自己弄一个让对手很难驳斥的论点,并让别人跟着自己走,那便赢了。因此谢知非直接搬出一个玄之又玄,辩无可辩的天赋论,对赵祯道:“领兵可凭学识经验,可以带万余人前线作战,并常有胜迹。而领十万人以上的大军则是调兵遣将、掌控全局,这与经验无关,乃与天赋悟性有关,非人力所能及也。” 说完,谢知非还来了一个大方的反问:“敢问陛下,古往今来,名震千古的大将有多少是累积经验而来的?” ——古往今来,名震千古的大将也就那么多。一小半出自微末还可以说是经验积累,有一大半都是自成一派空降而去,既然是空降自然谈不上经验。 赵祯皱眉不语:“……” 说了这些论点,还要说出对方之法行不通的论据,谢知非斩钉截铁的说道:“况且,此战其他人可取,韩大人绝对不能任主帅!” 不待赵祯问,谢知非便继续往下说:“韩大人兵败好水川口,天下哀恸,如今他正需一场大战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此时若派韩大人为帅,必易贪功冒进,让辽军抓住时机设下埋伏,或会重现好水川口结局。” 说得好有道理! 赵祯顿时哑然:“……” 好水川之战绝对是赵祯心中最疼惜的战争之一。 当时赵祯力排众议,顶着压力顺了韩琦进攻的奏请,后来打败,战亡士兵的家人一路跟随,还有一些人披麻戴孝进入开封,那种压力赵祯实在不想尝试第二次:“那便依枢密使的意思,调狄青为帅,去北抗辽军。” 见赵祯最终顺了谢知非的建议,枢密副使顿感不快。 在枢密副使的心中,类似狄青这样出生地位的武人,实在不能托以重任。只是如今强敌扣边,陛下心意已决,他总不能一直坚持己见,只能用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办法来弥补:“狄青武人,不可独任,还请陛下派监军指挥作战。” “……”谢知非顿感无力,心情瞬间不好。 这监军派过去,八成是拖后腿的。 只不过在赵祯看来这注意非常好,狄青这个人他并不知道,派个自己熟悉的臣子去监军,最好不过。 只不过监军的人选上,赵祯又迟疑了,他看向谢知非:“这监军之选。” 谢知非抿了抿嘴,心里开始想怎么才能让赵祯打消这个念头:“……” 另一边,自战败降职之后,夏竦任中书门下平章事,他与韩琦交好,同时又憎恶谢知非进入枢密院。 对于谢知非的结局,心中已有所安排的夏竦立刻站出来道:“杨学士此前监军西北,活捉李元昊,臣以为辽扣边危已,杨学士前往最是合适!” “……”谢知非立刻不想了,如果是杨轩的话,那就没问题。 至少杨轩知道自己不会的东西,不会胡乱插手,做一个监军简直太合适不过。 于是乎,在众人各揣心思,一片倒的应合中,日日顶着‘你既然将苍云托付于我,那你总该叫我兵法’为由,日日往谢知非府里跑的杨轩就这么被一旨令下,调去了前线。 走之前,不怕狄青没能力,只是让人打听了些许关于狄青长相消息的杨轩抓着来送行的谢知非双手,声咽道:“我听说那狄青怕被人笑话自己长相,每每上阵必是披头散发,头戴面具。” 言下之意:这该有多丑才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带着面具上战场。 谢知非点点头:“嗯。”长得太好,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罪过。 然后,怕自己去了前线要被狄青煞到眼睛的杨轩立刻一点一点的用眼睛描绘谢知非的脸,而被杨轩目光描绘的谢知非汗毛倒立:“子轩你怎么了?” 杨轩叹口气,热泪盈眶:“知非,我此去定然日夜思君……”的脸“……于我的教诲。” 谢知非:“……”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_(:3」∠❀)_ 没准时看到更新的妹子们啊,APP有延迟,有延迟 你们换到手机网页版就出来了 APP的延迟怎么弄我不知道,不知道,因为我没用啊(눈_눈)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梓木衿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1:38:42 爱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1:48:52 爱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1:56:17 爱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1:56:35 猫紫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2-17 22:03:45 木木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29:58 木木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30:07 游丝吐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42:53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42:57 阿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47:46 中二晚期患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51:22 九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51:26 中二晚期患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22:51:36 九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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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秋高气爽、暑威尽退的好时候,即便有辽军扣边,这一次皇城中诡异的居然不怕。然而变化瞬息而至,皇城之中的氛围刹那间冷若凛冬:大宋的军事最高机构枢密院之首,枢密使谢知非上任一个月,在早朝上直接晕倒了! 满朝文武看到前一秒还精神抖擞的站在前列,魁梧得能掀起一头牛的谢知非摇晃都没有,直接面朝下倒地上昏迷不醒,顿时表示惊呆了:武将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赢弱了? 只是倒了个这么重要的官,早朝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而假晕的谢知非被侍卫七手八脚的抬入了后殿,御医院的医师跑得飞快。上来先不管其它,开嗅瓶,来来回回几下不见醒,四十多岁的御医一撩袖子,掐人中! 而装晕的谢知非则是任由御医捏、揉、掐、扎各种手段使尽,也坚定的不睁开眼睛。 ——开玩笑,他现在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能随便弄弄就醒了呢! 而给谢知非检查的御医用了手,又用了针,最后扳开谢知非的嘴巴看完舌苔,放血尝了尝这才感确定谢知非的病症:天人五衰,没救了! 御医将药箱放好,写下了一剂调养房子的御医心里直叹气。拿布袋和陶瓷做比喻的话,这武将的身体虽强悍如陶瓷,却损耗内力,一旦出事便难以补救,还不如啊布袋呢。 只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传奇,果真是天忌英才。 在内监的引导下,御医见到了在另一间房间里同晏殊议事的赵祯,他小心道:“陛下,丞相。枢密使脉象怪异。从生机来看,不像是正午骄阳,而像日落西垂。而枢密使体内各府,均在不同程度的衰竭,其速度之快比老人更胜几分,若此下去只怕枢密使活不过三年。” 怎会如此? 赵祯和晏殊面面向觎,他们只当谢知非是太累了所以晕倒,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便立刻问道:“能否医治?” 那御医将头埋得更低,对于如今多战事的宋来说,百战百胜收复西夏的谢知非就是大宋最可靠的防御,若是这个人出事了…… 御医腿一软,颤声道:“人之生气流失好比水涌东流,无论何种方法不过只能缓解,不能更改。” “这……”晏殊看了看赵祯,见他表情并不似作伪,况且如今辽军还在那里呢,陛下定然不会学太|祖。 在晏殊新的重盛武道,致文武并济的计划中,谢知非是不可或缺的部分,晏殊便插话道:“枢密使可是中毒?” 御医继续摇头道:“枢密使并无中毒迹象。” 如果不是中毒,那就说明谢知非当真是天命将至。 赵祯沉默了一会儿,对晏殊他们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如果说是谢知非寿元将近,似乎并非不可能。赵祯闭了闭眼,到底为了稳妥,唤了内监又去叫了自己信得过的老御医过来。 老御医查探之后所得结论同之前那人一样,最多活不过三年,这还是在谢知非没病没灾的情况下。 被前前后后两个御医检查,还被灌了好几碗汤药之后,谢知非看差不多了,终于悠悠转醒。 谢知非一副不明情况的模样,从软塌上做起来,对脸色沉重的赵祯疑惑的问道:“陛下,臣这是怎么了?” 赵祯不信谢知非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是想要瞒着而已,便淡淡道:“骁勇侯既然醒了,就陪朕走一走吧。” 说完,赵祯率先走出房间到花园,而谢知非紧随其后。 赵祯一边走,一边想两个御医的话:谢知非可不是就是老人,老了几百岁的老人。 御医说谢知非的脉象怪异,赵祯却觉得这是正常,一个人即便被冰封,若没死那边说明这个人体内各府一直在缓慢运转的。 如此一来,即便谢知非被冰封住各项机能,到底是过了数百年。 刚破冰的时候,谢知非身体底子在那里,或许没什么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各府均会告病。 只是为什么谢知非要瞒着? 赵祯带着谢知非到了御花园一处清净之地,挥退左右,这才让谢知非同他一起坐下,缓缓说道:“骁勇侯可知自己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元。” 闻言,谢知非立刻低下头:“……” 只要他想要,顶着这张脸活个一百岁都没问题,顶多三年的寿元,那是万花谷医师和五毒妹子联手留给这个世界的。 赵祯等了许久,谢知非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是默认。赵祯叹了口气,将谢知非前日呈递的折子从袖中取出,放到石桌上:“骁勇侯如此,可是为了燕云十六州?还是说骁勇侯怕我知道你病情之后,让你闲置在家?” 做了枢密使之后,每日上朝谢知非都是穿的统一官府,此时他也是穿的这一身。 朝服不比铠甲紧身,显得谢知非更清逸,也显得更脆弱。谢知非愣愣的坐着,唯有一双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握紧。 许久之后,谢知非站起来,在赵祯面前跪下:“陛下明鉴!臣是混血,从小在燕州长大,十六州不仅仅是臣的故土,那更是臣入军后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疆域。” 谢知非的眼眶红了起来:“那里的每一片土地,每一粒尘埃都是臣心之所往、魂之所系!那里每在外宼手中多一日,便是在臣身上剔一块肉,臣实在是做不到让它继续沦落在外宼之手。” 说到这里,谢知非的声音已经哽咽,而赵祯也是热泪盈眶。 只见谢知非对赵祯叩了一下头道:“陛下若知晓了臣的病,体恤臣子定然让我养病,那我或许有生之年再也踏不上故土,回不了家乡,更无法实现方面的诺言。” 谢知非的煞气很重,挨着谢知非极近的赵祯感受得到,但是看着跪在他面前恳求一个收复故土机会的谢知非,赵祯内心一动,生出许多不忍。 他长叹口气,将谢知非虚扶而起:“朕知道了,骁勇侯先回府。”赵祯这一次没有用朕,而是用我:“你的奏折我会认真考虑。” 谢知非立刻道:“谢陛下!” 待到谢知非走了之后,赵祯让内监去将还没走出皇城的晏殊喊了回来。 谢知非前日递给赵祯的奏折看起来比较带有梦幻感,谢知非在奏折中恳求借辽军攻宋之机,自己领兵西北诸军过河套奇袭击西京和南京两地,切断辽军前线补给,让辽军首尾不能兼顾,最后再将辽军尽歼于中京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的后半部分,谢知非提出若到时候,他们能依计划将辽军歼灭于中京,局时西北军与东北军会合中京,再祥装攻打上京。 等辽军各部搬师勤王之时,快速攻打、蓟、瀛等地。若是攻下十六州,只需天子法令昭告天下承认十六州之地汉人与宋同出一宗,出仕入仕皆平等而视,收复燕云十六州汉人之心便可迅速稳定局势。 晏殊在回来后,火速浏览谢知非的奏折: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大胆,但是但凡改变天下走势的计划都很大胆! 谢知非带八百人打兴庆府是大胆,没有任何准备直接带着军队去活捉李元昊是大胆。然而这些大胆,最后都成就了谢知非的赫赫威名。 晏殊心里认可谢知非,更何况晏殊同杨轩同为师徒,杨轩的许多习惯便是来自晏殊,比如说自己不懂的就不会随意插手。 于是并不精通军务的晏殊想了想,对赵祯的回复:臣闻听枢密使在攻打西夏之时,被称为战神,据说枢密使战场布局、预判敌情从无偏差。私以为,军务之事,还当以枢密使意见为上。 晏殊的话便是支持让谢知非重回战场,这让赵祯许久难以平复,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直到月华洒下也未曾离开。而在赵祯面前的书桌上,有两本秘折。 左边的一本是夏竦呈递,言明谢知非在雁门关外古军寨立墓乃是心念前朝,私下打听前朝皇族遗脉,或有谋朝篡位之嫌;右边的这本则是谢知非前日递给他的那本。 到底是放还是留,信还是不信。 赵祯沉默的看着桌上的两个奏折,耳边似乎又响起杨轩慷慨激昂的问话:天子贱武将,何人赴边关? 倘若无人赴边关,他又如何能成就自己中兴之举,而谢知非是一个将死之人……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能做什么,即便真如夏竦所说又能如何,时不待人。更何况,谢知非已经言明他想要收复自己的家乡所在,想要收复国土。 直至有内监来打开灯罩加灯油,赵祯让那内监停手,将左手边的秘折拿起来递到灯火上点燃。 点燃的奏折被赵祯丢到地上,橙色的火舌几下便将奏折里的白鹿纸化作飞灰,那纸上的字也不复存在。 赵祯再次翻看谢知非的奏折,倘若谢知非只剩下三年不到的寿元,而且表明天下不定不成家,那他完全没必要继续防范什么。 赵祯一点一点的翻看,几页的奏折生生让他看出了十几页的时间,当赵祯看到谢知非奏折中最后结尾之语的时候,赵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对于一个人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或许是金钱、美女、虚名……又或者是信仰。 对于谢知非这样的人来说,生命进入倒数计时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赵祯将拇指抚过这几个字:谢知非的长相高鼻深目,并不完全是汉人的容貌,因为混了胡血;谢知非的身份也很模糊,在谢知非的心里,或许将自己看作唐人或许看作宋人。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再高的功劳,再盛的威望,死后皆会化作一捧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赵祯相信对于如今的谢知非而言,最重要的是信仰,那种刻在骨子里,万邦来朝、九州共贺的信仰。 既然谢知非已写出‘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样的话来,赵祯也乐得成就一段君臣相宜的美誉。 另一边,风尘仆仆在日落前赶到军营的杨轩、远远的看见了刚从战场上回来的狄青。 而后杨轩立刻开始认真回想谢知非的脸,他需要知非的那张俊脸来压压惊:“……”这狄将军真的是青面獠牙,披发盖面啊。 将自己的身份禀名之后,狄青的副将刚从战场下来,一听到是作为大宋武将噩梦的大宋监军来了,副将立刻马不停蹄跑过来接杨轩去帅帐,然而路因为军务上的事,副将给绊住了。 看着急得不行的福将,杨轩好心问明了帅帐的地址,让副将去做自己的事,而后自己一个人奔去了帅帐。 帅帐四周没什么人,杨轩撩开帅帐,里面倒是有个人。 大约是感到有人进帐,这人便对杨轩抬头看来。瞳凝秋水眉若流星,鼻如悬胆唇若抹朱,那人抬头之时杨轩只觉眼前之人面若皎盘,逸群之才。 杨轩看得险些倒退一步:好看,比他的谢将军还好看,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好看,即便这个人身上带着军人特有的血腥气也盖不过这油头粉面的错觉,没他谢将军那么霸气! ——果然还是骁勇侯那样对合心意。 大约是跟谢知非身边就了,抵抗力强了,或者是杨轩当真一颗红心挂在谢知非身上,有或是眼前这家伙一看就有三十四五,妻妾儿女成群的人生赢家,即便长得再好看也不是杨轩喜好范围。 杨轩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稳住了心神,嘴角翘起来,和煦如风,一点也看不出朝堂上与人日日撕逼的狠戾:“这位将军,我乃保和殿学士杨轩,奉皇命司监军一职,不知狄将军现在何处。” 坐在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狄青。 因为怕敌人笑话自己长得粉面油头,所以每每上阵必带面具,时间一久,不知晓的人道听途说便将他传承了青面獠牙的怪物。有人说与狄青听的时候,也只能引他一笑了之,此时下了战场,狄青自然也就取下了面具。 听到杨轩透露身份,土生土长的狄青立刻站了起来,给杨轩让出了主位:“便是在下。” 杨轩原本是心情愉悦的,毕竟在这个注定要和一个丑人日日相对的地方,见到非常合心意的男色,无论如何都会高兴。可是听到这人的话之后,因为和谢知非离别的时候各自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听了谢知非的话,认定了狄青面丑赛钟馗的杨轩脸上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他虽然好男色,但他也有自己的品位! 即便眼前的家伙对他胃口的程度直逼谢知非第一点,然而杨轩讨厌小人,更讨厌骗子,而且还是一个没脑子的骗子。 见杨轩不说话,只是坐上主位冷冷的对着他笑。被范仲淹送过书让他好好读书识字,被韩琦当面拆台说武人不是好男儿的狄青刹那间以为杨轩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立刻做垂眸恭听状:“……” 毕竟狄青以往接触的监军多会来就缴兵权,狄青已经准备好听杨轩的冷嘲热讽,哪知道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却跟他想的十万八千里远。听得狄青以为自己幻听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只见杨轩一派军桌,用手指着狄青冷冷道:“我虽没见过狄将军,却也知道他因面丑之故受人诽谤从此爱戴青铜面具。可狄将军虽丑,却为国尽忠,当受世人敬仰;你个蠢货枉在军中假扮统帅已是重罪,还敢虚言骗我,若非你是军中将领我不能私自处理,此刻定将你碎……” “……”狄青头一次听到有文臣这么夸他的,虽然这情形古怪了点,但的确是在使劲的夸他。 懵逼的狄青默默的看着杨轩就这么洋洋洒洒将他夸成一朵花,同时又将他贬成花儿旁边那奇臭难耐的粪土。 狄青几次张嘴都插不上话,只能继续听着:这心情,委实复杂…… 待他再缓缓! 过了一会儿,狄青的副将人还未进帐,声音已经在账外大声喊道:“大帅!监军来了!” 杨轩心中上万字的损人之言顿时戛然而止,杨轩骇然的看向进门的福将,然后看向乖乖的狄青。而被杨轩注视的狄青则是默默的看着杨轩,有一种拨云见日、沉冤得雪的感觉:“我是狄青。” 说完这话,狄青忍不住暗自叹道:要证明自己真的是自己,自己不是丑八怪而是长得不错,也是挺不容易的。 那冲入帐中的副将看了看狄青,又看了看杨轩,见自己主帅说了一句话就住口了,以为这两人刚刚碰头还没对接上。当下,副将理便给狄青引见谢知非:“大帅,这位就是监军杨大人。” 随后又给杨轩介绍狄青:“监军大人,这是我们狄帅。” 帐中沉默了许久,不相信自己英明一世却闹了这么个大乌龙的杨轩做垂死挣扎:“我听说你们将军,劈头盖面,面带铜具。” 副将点头道:“将军只有上战场的时候带,下来都不带的。” “……”这尴尬简直是无以加复。 窘迫的杨轩心中狂风暴雨,面上却镇定自若。只见他双手一合,脸色瞬间一变,站起来笑道:“将军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轩观之可亲!不觉便与将军多有交谈,还请将军见谅!” 说完,杨轩脚下生风,也不管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福将,哈哈的笑着溜出了军帐。 ——我的谢将军啊,你害苦我也! 狄青静静的看着杨轩离开,静静的看着摇摆的帐帘:“……” ——他敢保证,这位杨监军之前,绝对不是这么想他的! 而另一边的开封城内迎来新的一天。 那个每日巡街从不嫌累的展昭今日却透着疲惫,白玉堂看着展昭漏过扒手,不得不自己出手制住,然后将展昭拉倒一边:“我看你今天不在状态,暂且休息一天。你同我喵一声,我带你去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展昭无奈的瞥了眼白玉堂,这家伙一脸得意,看模样是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了。 只是看着白老鼠这得得意的模样,展昭眯了眯眼睛:很想捉弄一番啊!一瞬间,展昭恶趣陡生,伸一手握拳放在脸颊边上,嘴里吐了几个字:“喵!喵喵!”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这不太像是他认识的展昭。 于是乎,白玉堂脸上的笑容隐去,将手心放到展昭的额头上,没问题。随后,白玉堂一手放到展昭脑后,自己伸头过去用额头去贴,皮肤的温度还是正常的。放开脸上陡然变红了许多的展昭,白玉堂喃喃道:“没烧啊…” 啪!白玉堂的手背上红了一片。 罪魁祸首的展昭揉了下耳朵,瞪了白玉堂一眼: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白玉堂一愣,眼里顿生狡谐:“跟我来。” 白玉堂昨日可以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小孩,为了满足那孩子的愿望,白玉堂趴在谢知非的骁勇侯府可是趴了半天的时间,这才等到了从皇宫里回来的谢知非。 跟着白玉堂左拐右拐,翻墙上顶,展昭终于来到一户看起来比较冷清的宅院。 坐落在内城东面,偏向曹门的骁勇侯府。 因为生病的缘故,被赵祯放了几日假期,在家中教赵宗实如何分配军中将领,让他们能在最适合自己职位上的谢知非停了下来。 在他和院子外面,有个小孩子的声音特别大,然而地图上这个小孩的名字被牛二重叠了,谢知非看不到是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将……” 在院外的牛二提着一个小孩走进俩,他话到嘴边想起这里已经不是军营,立刻变道:“大人,我抓了一个小贼!” 那小孩有七八岁大,一身华贵的丝绸制衣服,发带还镶着珍珠,好似观音座下仙童下凡来。被牛二体着衣领,这孩子两只脚不能着地,只能在空中虚蹬。 此刻听到牛二说他是贼,小孩立刻对牛二大声吼道:“我又没偷东西我不是贼!我姓杨,叫杨文广!” 杨文广这个名字还是非常有名气的,听到这个名字,赵宗实抬头看了眼这个嚣张的小孩。 当年他还在宫中的时候,隐约听皇后说过,杨家三代都为国捐躯。尤其是杨文广爷爷们那一带,实在是死得冤枉,是他们赵氏皇族的污点,可谓是欠下来的债要慢慢还的。 因此杨家第四代这个独苗,无论如何都必须活着,并且还要活得好好的,否则朝廷很难向天下人交差。 杨文广这小子从出生开始就是焦点,刚出生便被赵祯挂了个七品的虚职,当他捞爹杨宗保死在与西夏作战之后,赵祯更是将这小子赐了个五品的武将闲职。 并且有事没事还要被8接到宫里去,逢年过节时不时记得给这家伙一些赏赐。 谢知非好看的看着眼前送上门来的小孩:“天波府,杨骠骑?” 这个世界是七侠五义的世界,大体背景是北宋仁宗时期,然而许多地方有不少偏差。比如说历史上不存在的杨轩,比如说原本是杨宗保兄弟的杨文广成了杨宗保的儿子,比如说包拯现在居然是开封府府尹,比如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贤臣庞籍不但属性变了、职位也只剩下个太师…… 面对这么一个有迹可循又无规可查的世界,谢知非之前来的时候杨宗保已经死了,因此根本没理会。此刻见到杨文广,便淡淡道:“刘二,你放开他吧。” 杨文广和他爹杨宗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撤,大约是在内有家中所有人都宠着,在外,杨家连续三代男丁全为大宋死了的缘故,连文人怕惹了这人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文人敢瞧不起其他武将却也不敢瞧不起杨文广,几乎所有人都是希望这小子,能好手好脚的长大就是万事大吉! 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杨文广当真是天老大、地老二、陛下老三我老四,想做什么直接就上,完全不怕谢知非煞气更不怕被谢知非拒绝的杨文广跪下,眨眼间对着谢知非磕了三个头:“我来拜师的!” 【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杨文广】 磕完头,杨文广站起来,笑道:“师父,我拜完了!” 看到杨文广强行拜师的场面,赵宗实险些拿不稳自己手中的书,他表示自己惊呆了:“……” 而蹲在墙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展昭也表示自己惊呆了:“……” “……”白玉堂更是背心一寒,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孩好玩,所以应了他的要求在谢知非回府之后带他来这里,可是白玉堂没想到杨文广会这么拜师,白玉堂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穆桂英的刀。 杨文广爬起来就往赵宗实靠过去,嘴巴打开就合不拢了,一连串的话让人无法拒绝更无法回答。 杨文广瞅赵宗实的脸:“师兄,我看你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然后瞅赵宗实手中的书:“师兄你看的什么书,借我看看!” 再去看赵宗实做的笔记:“师兄,你的字真好看,怎么练的?”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来的…” 被一堆问题砸得头目眼花的赵宗实求救的看向谢知非:“……” 收到求救信号的谢知非将视线投到一边:“……” 遇到话唠,他也没办法啊。 院子里一群人默默的看着杨文广耍宝,直觉天波府不愧是天下巾帼英雄的聚集地。 这么熊的孩子都能约束,可见天波府杨家女将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还没来得及适应杨文广,牛二又领着一个人进来:“谢大人!” 这个人是谢知非的老熟人,在西夏的时候,送监军抓监军都是这个人,谢知非立刻上前:“公公可是有事?” 那内监敬重谢知非,见此急了,拖着谢知非忙说不敢当:“您呀,收复了故土,是大英雄!别拜我,要折寿的!陛下这次让我来,就是要问问将军,廉颇可是老矣?”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是赵王欲启用廉颇前的话,此时此刻便是在告诉谢知非,赵祯已经允了他的恳求。只待谢知非身体健朗,便可前往西北带军去切断辽军的退路。 谢知非沉声道:“尚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来了客,很晚。 先发出来,我慢慢修改,内容就是如此。 讲个小剧场: 战后食饭。 军中多是粗粮,不比士大夫吃得精细,以往那些监军都是另起炉灶,而这一次的监军则是破天荒的同他们一起吃粗粮。 看着杨轩一口一口吃得似乎很香,这本该是件好事,他们的监军不但不乱插手军务,还一同上前线一同吃穿用住,简直是完美! 之所以说是简直,那是因为他们监军吃饭有个习惯: ——一直盯着狄帅看! 狄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饶是狄青三十四岁,儿女都有了依旧被杨轩看得老脸一红,问道:“监军为何看我?” 杨轩咽下一口饭,老实说道:“为了吃饭!” 秀色可餐…… 杨轩再吞一口水煮菜:美味啊! 然后就着狄青的脸又开始吃饭: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人间十二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野营万里无城郭, 雨雪纷纷连大漠,阔别数月,谢知非又回到了西北。 为了西北边陲的安稳,苍云军至今还没从西夏撤离, 听闻西夏扣边宋境,数十万大军扎营在祁连山一代。 重新回到这里,重回军营, 比起朝廷上哪些人的冷嘲热讽,这里天地一线的粗狂风光, 以及军营的直率让谢知非的心里格外开朗。 谢知非还未到营地,一行人已经在那里等候许久, 见到谢知非立刻围了上来将谢知非围在中间:“将军!” 副将比之谢知非离开的时候成长了不少, 以副将的身份领军和以一军统帅的身份领军,其成长速度之快, 令人侧目。而这个成长起来, 稳重了不少的副将在见到谢知非后, 双目微红:“将军,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的。” 看着围住自己的众人,谢知非心情甚悦。 拍了拍副将的肩膀, 捞着他便往里面走:“无须多言, 众将随我来。” 汉家烟尘在东北, 汉将辞家破残贼。辽军扣边,正该是提到上马建功立业,彰显男儿本色的大好时光。 而此时, 在宋辽边境,宋军的阵营的帅帐里,无论是抱着‘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的功利之人,还是抱着‘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大义中人,此刻的心情都是统一的沉重。 在上座的是狄青和杨轩,而让众人都沉吟不语的,便是杨轩手中由朝廷特使带来的密信。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杨轩眉头紧皱不愿意松开的时候,众人心里更是怕得不行。 其中一人忍不住,急切道:“杨大人,可是朝廷派下来的阵图?”那劳子消失有段时间了,千万不要又复出! 阵图这两个字一出,帐中各将原本就沉重的心情瞬间又重了几分,纷纷变色。 当年雍熙北伐,太宗皇帝当真是将阵图这东西运用到了极致,时间地点都提前一一列好。雍熙北伐失败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在狄青这些人看来,太宗皇帝要求大将必须依照阵图上的时间路线来进军,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的死罪。 要知道,战争形势本就瞬息万变,更何况一旦北伐开始,信息传递便会消耗不少时间,即便讨论出了最好的应对之法,也错过了应对之机。 阵图,才是北伐的罪魁祸根。 “……”然而杨轩手中的的信件同阵图无关,那种破东西杨轩即便拿到手里也会装作看不懂,让杨轩面色难看是为了谢知非。 将密信看完,信中的内容让杨轩心生些许不妙,依朝中哪些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放知非出来领军。只是这样大胆的计划,也只有知非才敢提出来并且执行,更何况天子直言领西北军的统帅就是枢密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轩将信叠好,视线从帐中诸将脸上扫过,这才淡淡道:“此事绝密,除狄帅之外,其他人退下。” 待一群人退出之后,已经对杨轩本性摸透了的狄青立刻认真的将脸侧过去。对于杨轩这个只看看、不动口更不会动手的纯欣赏习惯,狄青一开始还不太自在,久了倒是觉得杨轩这样挺率直的。 时不时出卖色相的狄青问道:“陛下传来阵图?” 面对狄青那张俊脸,杨轩心里这才好过一些,将手中的密信交给狄青:“狄帅且放心,这并非阵图。不过是枢密使光复燕云十六州的计划,朝中希望我们借此机会同枢密使带领的西北军一起,反守为攻,巧取西京、南京二地,借机北伐。” 信的前面如同杨轩所说,是计划的内容。信的后面是赵祯写予燕云汉人的诏书:天下汉人,同宗同源,皆为黄帝之后,华夏之根。朕即登机以来,每思及臣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便寝食难安…… 赵祯的言辞非常华丽,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换个简答的说法就是:你们是汉人,我是汉人正统,都是一家人。以前不认你们是怕你们私下被辽国人欺负,不是不要你们,我一番苦心你们可懂了?如今我光复汉域,以后一定会对你们一视同仁,你们就不要闹了,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吧。 这些道理都是用来安抚燕云汉人人心的话,到底怎么做还得看朝廷以后章程,狄青看了两眼直接跳过,看向最重要的内容:两军调度之权自收信之日起,归枢密使。 狄青一脸懵逼:两军合在一起快三十万,什么时候朝廷这么信任武将了? “报狄帅,监军,苍云军信使到!”副将掀开帐帘,带着一名黑甲军人进来。 那名黑甲士兵一进来,走过来单膝跪下,双手呈递出一封信:“狄将军、杨建军,苍云军牛二奉将军命,送信狄将军!” 狄青伸手正欲拿,杨轩一手插过来提前取走:“我看!” 自杨轩来这里后从未如此行事,狄青想到杨轩昔日做过苍云军监军,同枢密使一同俘虏李元昊,便默默的将手缩回来。看杨监军这模样,似乎同枢密使大人十分交好……想到杨轩那对美人的喜爱,狄青默默的将还未见面的谢知非归到了美男子一类。 而抢过信件的杨轩则是迅速浏览完这封信,笔迹的确是谢知非的,这种通过字体就能让人感受到的煞气和张狂,别人模范不出来。杨轩扬了扬信,笑得光彩夺目:“知非让我们收信之日祥装守城,大军便拔营,绕道大同府。” 狄青默然:“……” 西京大同府,不愧是带着一千人不到就敢去端兴庆府,十万人就活捉李元昊的人,真的好能搞事…好激动…好想一起搞大事!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大同府,天朗气清,薄云叠叠宛若鱼鳞。 作为府主的耶律信听到有大军围攻大同府的时候,还在城主府里喝茶听曲,在听到士兵报告的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耶律信直接从椅子上掉下来。 他来这里差不多就是镀金好回去以后升迁,西京道紧靠大宋和昔日的西夏,商贸往来繁华,是辽最主要的赋税来源之一不说,同时这里也因为地址的特殊,是辽最重要的军事阵地之一,在西京就算他什么都不干,两三年之后也能有不小的政绩。 然而耶律信来这里就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攻打大同府? ——谁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只是如今他们在打大宋,说不定那群宋人要来个围魏救赵之类的,这才带军队来大同府、耶律信脚底抹油,骑上马立刻随那士兵去了正南的城楼。 爬上城楼,士兵指着天边急切道:“大人你看那边!” 耶律信立刻扑倒城垛上,睁大了眼睛往士兵指的方向看看:“……” 这什么鬼?为什么会这么多军队! 只见城外一千米开外的地方,一条黑色的线逐渐变粗,先是玄色的军旗突出地平面迎风飞扬,之后是黑压压的军队缓缓而来。 这只军队再走近一些,耶律信见到军队最前面是一只黑甲重步兵,白翎黑甲,手中持着漆黑的盾牌,排成一列宛若黑色的城墙,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能听到军甲踩在地上的沉闷之声。 此刻,天上层层叠叠的云朵散开,一缕金色的阳光透下来,徐徐洒落在这只黑色军队的身上,带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神圣和威严。 黑色的军队携倾城之势压来,宛若那掀起狂风骤雨的黑云。 金色的阳光让这只黑色的军队镀上一层金色的琉璃,璀璨华丽,好似天降雄师。 这只军队一看便知道是身经百战的劲旅,耶律信在看到那只军队军旗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耶律信虽不擅长军事,可作为一个大臣,该知道的军事耶律信都知道。 比如说朝中众人表面不削一顾,心中实则为之牵肠挂肚的大宋枢密使谢知非。耶律信知道谢知非的履历,从这人的战绩来看,谢知非拥有神鬼莫测之才,预敌判势从未有错。而这人手下的苍云军更是虎狼之师,在西夏所到之处攻城略地,几乎未有败绩。 现在这只吃人的军队来了,还在他们两边带了许多的骑兵。 耶律信直觉眼前一黑:这宋才拿下西夏不久啊,怎么连骑兵都这么多了? 上城楼之前,耶律信还在思索,萧大将军这是被宋军给打败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宋军来围攻大同府,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然而在看到这只军队的玄色军气候,这一刻耶律信已经不需要思考这只军队是如何来到大同府的,因为这只军队的旗帜告诉他不用思考。 耶律信的手在颤抖,只因这只军队是大宋西北声名鹊起的苍云军! 耶律信听闻苍云军在攻下西夏之前,大宋枢密使谢知非已经重建了一直骑兵,甚至还训练了不少预备役,只等战马足够就可以组建一直数万人的骑兵。 耶律信此刻欲哭无泪:居然是真的?没有足够的战马,这些人怎么训练出骑兵的? 黑色军旗上那个迎风招展的‘谢’字,似乎在对着他露出獠牙。 谢知非带千人不到,深入西夏洗劫兴庆府的事,耶律信还没忘记也不敢忘,这天下何人敢忘?别的人或许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大同府,但这个人一定可以! 耶律信倒吸一口冷气,颤抖着声音道:“是苍云军!” 他到底是见过不少风雨,比其他人反应要快许多,耶律信指尖掐入手心,使自己镇定下来后指了一个人立刻吼道:“还愣着作什么,快燃烽火!”随后耶律信立刻对自己的手下喊道:“快!快叫所有的将军上城门!” 将这些都安排好之后,耶律信思索了下,又叫来一名亲信,对他吩咐道:“让士兵加紧城内巡逻,看紧了那些不安分的汉人。告诉他们大同府必须守住,受得住他们能活,受不住他们最先死!” 说道这里,耶律信心理冷笑连连。 汉人雍熙北伐之时,燕云汉人的表现实在可恨,虽然这么多年来那些汉人看样子已经归顺了,可耶律信可不敢拿大同府来打赌。耶律信眯眯眼睛,狠戾道:“若是这些汉人同雍熙北伐之时那样,胆敢在城内作乱里应外合,一律杀无赦!” 不就,大同府里的将领都上了南城楼。 面对苍云军来势汹汹,还有至少三四万的骑兵压阵,众将军上城之后异口同声:出城就是玩蛋,我们选择死守! 众将军给出的理由非常有参考性:守不如攻那是在他们战斗力相持不多的时候,这差别那么大,出去的士兵很可能就会回不来,就算侥幸回来也会带一条大尾巴狼,到时候不能放这些人进来还是一个死字。 更有人直接指出:自己城里的军队并不多,何况攻城的是宋军的尖锐部队,而他们城内并无猛将在此,若是开门迎战十成十的会战败。倘若城外之战战败,以宋军这阵势,大同城破是必然趋势。 “你们说的在理。”耶律信听得不太懂,只觉得既然众人都这么说,必然有其道理。 若是众人得出结论:拒不出城门,只是坚守! 大同府从唐代开始便是均是重地,更是盛唐之时的都护府,辽接手之后因为这里的战略要地,时常修筑。多年下来,大同府墙高河深,坚如铁壁,若是大同府内军队闭门不出,没有十万军队根本拿不下大同府。 耶律信狠声道:“那我们坚守不出,等待援军!” 任何时候,攻城都是下策,由其是强攻更是下下策。 谢知非自然明白这一点,因此,即便谢知非的最终目的是拿下大同府,但在拿下之前,还是以围困大同府为主,声东击西引扣边辽军前,将扣边宋境的辽军调到此地。 只是做戏要做足全套,谢知非带着大军喊着口号,将地面踩得直哆嗦,威风凛凛的军队气势全开,将两百米的距离生生走出了五百米的感觉。 停在大同府外,看着自己派出去的信使已经重新出现在大地图上,这代表狄青的队伍或许已经开始在往这边赶了,谢知非对等待他发令的副将说道:“祥攻!” 祥攻,不是正的攻城,但至少样子要作出来,否则没人会信。 随着副将将谢知非的军令发下去,投石机,床弩这些攻城的东西被从大军之后推出来。众人一阵忙活,上石头的上石头,射箭的射箭,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阵,砸得大同府城墙上的人东躲西藏。 而苍云军则是借着掩护慢慢的靠近大同府。 玄甲军队二十人一组,用盾牌将自己团团围住,有盾牌的守护,即便大同府城墙上不断有西夏人往下射箭,苍云军依旧没有多少人倒下。 眼看着这些军队已经靠近城门,下面那些黑甲宋人还在齐声大喊着火药、火线之类的话。本来就存了死守之心、根本没法算出城迎战的耶律信立刻喊道:“是黑|火|药,他们要炸开城门,快!快堵死城门!快!” 一听是黑|火|药,城下士兵使劲的推动手中的机关,一块块石头掉下来将城门堵住。 随着巨石哗啦啦的落下,将城门堵死,城下的黑甲军队也在有序的撤离。这些人一边撤,还一边大声喊着点火之类的话。 几个呼吸之后,一声巨响将大同府南门振得似乎抖动起来。 轰! 大同府南门的铁质城门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然而依旧坚|挺的守护在那里。耶律信一看有用,立刻对手下大声道:“快去其他几道门,告诉他们堵死城门!” 谢知非听到前线来报说城门内有巨石,无法炸开的时候和众将互看一眼,大笑出声:他们现在进不去,不就代表着之后大战的时候,大同府里面的人也不好出来吗! 原本谢知非他们就不怕几日之后,扣边辽军会和大同府内的辽军前后夹击。因为那时候,提前收到他们会围困大同府的狄青也会赶到,局时谁最能掌控局势,保证中军不倒,谁就能获胜。 至于把握战场局势…… 谢知非点兵命人去面向宋境的地方挖壕沟:东风盛还是西风盛,那边薄弱那边强势,什么时候适合变化阵型改变攻守这些上,谁还能有他把握整体局势的本领强? 现在大同府内自己讲城门堵死,那他们到时候便更不怕了! 在谢知非等人的笑声下,苍云军看起来热火朝天要攻城,攻打了南城门不行就立刻换个方向,开始打西城门,士兵不断都涌上来,似乎要将整个大同府给围起来。 一名西夏士兵从还没有被围住的北门小门出去,骑着座|下骏马往大宋的方向跑去,而在他身后紧闭的北门之内,大石滚落而下,将这最后一道活门堵死。 这名西夏士兵手耶律信之托,必须赶在第二日日出之前,将大同府受困之事告知前线萧大将。大同危机之时,西夏士兵一路也不敢停歇,终于赶在月落之前见到了这次领军攻宋的萧琤。 听到消息,被震到了的萧琤重复问道:“大同府受围?” 这不可能,他们这段时间同宋军交战激烈,宋军若有能力和时间绕开他们去大同府围魏救赵,还不如直接从后方攻击他们快当一些。 西夏士兵喝了口水,喘气道:“是苍云军,打的帅旗是谢!” 众人骇然的看向萧琤,而萧琤则是沉默:“……” 据他所知,大宋如今姓谢并且有能力带大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宋枢密使的谢知非。 可是,宋廷忌讳武将,为什么这次一反常态让一个身居高位的武将出来领兵。难道宋廷不准备继续打压武将了,还是说宋廷另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琤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得作罢,对左右说道:“谢知非之能你我皆知,大同虽险五日必下。若是大同府被攻下,那人定然会并同此地宋军一起进攻我们,局时腹背受敌,便只剩南京可退。” 大同府失守,河套之地必定易主。这里沃野千里,水草肥美,不只是宋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辽国五京之中极其繁华的一处。 若是西京道丢了,他们的军队被包饺子下锅,萧琤觉得自己的命就算没死在战场上,回上京之后差不多也该到头了。 辽不似宋,大将领兵的时候拥有特别大的权利,可以根据战事走向,无需禀告皇帝,直接改变原定的目标。 “……”萧琤继续沉默,下令全军拔营回援并不轻松。 只是前日宋军那个青面将军似乎是受了伤,昨日今日均没有出现,而且这两日宋军受势渐弱,可见那个让他头疼的狄青定然伤得不轻。 原本萧琤想着明日集中攻一处,说不得能瓦解宋军的防线,只要瓦解了宋军一处防线,那么便能以点带面全线攻下宋军的防御。 只是那个攻打大同府的人实在不能等闲视之,从谢知非走入众人视野到灭西夏,两年不到的时间何等可惧?若是下了西京后谢知非这人还不满足,再克南京,那他的军队就退无可退了! 以往,萧琤等人又无比侥幸谢知非这家伙是生在宋廷,不需要他们动手,宋廷自己就会解决谢知非这个大|麻烦。 但是现在萧琤可不敢存侥幸心理,怕自己迟疑一些便让大同府落入了谢知非的手里。 攻大同,切南京,再将他们包饺子一样的歼灭。这样的猜测固然大胆,萧琤却觉得这很有可能实现。萧琤沉默了许久,在众人的注目下,终于缓缓发令道:“拔营,回援大同府!” 骑兵的速度比步兵要快许多,即便辽军并不全是骑兵,那也相当迅速。 狄青的队伍比萧琤的辽军要快两日出发,绕路而来,赶到大同附近的时候却还要比萧琤的辽军慢上一些。 围而不破,给大同府断了四周联系的谢知非看着不断往他们这边靠近的萧琤大军,以及从另一边缓缓而来的狄青众人,下令道:“吹号集合,摆阵东南,辽军来了。” “是!” 低沉的号角在宋军的军营中响起,这号角声将在城楼中假寐的耶律信陡然警醒,以为宋军又要开始攻城了,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战城墙上。 作为大同府府主,即便耶律信什么武艺都不会,但只有他一直站在这里才能保持士气。 耶律信跑到城墙上,紧紧的盯着宋军的军营。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宋军攻势并不算特别猛烈,耶律信等人一直相信宋军必定有后手。此刻见宋军军营中,士兵将领都在有序奔跑——定然是要攻城了! 耶律信下得发抖,对旁边的人吼道:“宋军攻城,正是我等报国之机!城外人在,城破人亡!” 然而在千米之外的宋营,各路军队迅速集结起来却不是为了攻城,他们现在甚至都没心情理会大同府内的辽军。当大同府自己把自己的各条路都堵死之后,谢知非他们若非为了演戏,怕是连攻城都会有些懒心无常。 此时众人热火朝天,不是面对的大同府的方向,而是面对宋境。只见一群士兵拿着铲子,在宋军军营外的南边加深壕沟,还有不少士兵专在宋营的东南面挖心的沟渠。这些沟渠壕沟的距离和大小,正是用来防御骑兵的。 副将巡视一圈,跑回来激动道:“将军,还需要继续深挖吗?” 自从将军走了以后每次打仗都没法预先知晓对手行踪,远不是谢知非在的时候那样。休息打仗行军,连什么时候开始打仗都没差错,众人休息都不用担心有人偷袭,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简直不要太幸福。 此时从地图上看,西夏军最快的骑兵距离谢知非他们还有三十七八里远,即便全部快马加鞭也得下午才能赶到。谢知非估摸了下时间,淡淡道:“不必,除了巡逻的将士,其他诸人吃好喝好休息好,准备迎接大战。” 大同府与宋接壤,从宋境过来,骑兵一天便能跑到,就算是步兵三日急行军也可以到达。 从谢知非带人围攻大同府到辽将率人回援,也不过四日的时间,这四日里带兵下了死志守城的耶律信成了惊弓之鸟。 看到谢知非那边热火朝天,即便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耶律信却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将士严阵以待。 并且,耶律信更是神助攻的下令,将城中所有可能的洞口都堵住了,连水井也派人下去查看,怕的便是万一这里有密道什么的让谢知非他们进来了。 在耶律信惶惶不可终日中,先是宋军的军营里吹起了集合的号角却迟迟不见攻城,等得耶律信又是担心又是庆幸,拖得一时是一时。 直到到金乌西落之时候,大同府南面,天地一线之间飘着一阵扬尘,一条扭动的黑线的线越来越粗,渐渐的,耶律信看出了模样:辽国的军队,这是援兵到了? 这只军队正是前来解大同府之围的萧琤。 兵贵神速,萧琤指挥者队伍从宋境过来,一边行军一边整顿队形,在见到苍云军之后也没停留,萧琤本想借着他们突然出现,打苍云军一个措手不及,于是立刻开始了冲锋。 萧琤听说过谢知非的苍云军专克骑兵,可是辽国最锋利的队伍就是骑兵。 更何况在平原作战的时候,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当真是其他军队没法与之相比的。辽同西夏不一样,在辽建立政权称霸北方的时候,宋还没有出现,拥有燕云之地后辽又进行部分汉化,从汉人那里学来不少好东西。比如说弩|箭,原本就快速的弩|箭从骑兵手中发出更快。 最老套,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弩|箭!” 辽大军在骑兵之后压阵,而以速度著称的骑兵则是由中军出发,借着冲锋队谢知非他们发起比狂风暴雨还要可怕的弩|箭雨。这些骑兵有的速度收不住,落入了那些壕沟之中,更多的则是往两边散开之后又凝聚成对型,似乎要将谢知非他们围起来。 往宋军两翼跑去的骑兵越来越多,而辽军也如同滚石一般缓缓行来。 此时在宋军两翼的骑兵已有约两万人,辽作为人力物力均可以同宋抗衡,雄踞北方数百年的王朝,即便出现日薄西山之态却也不是西夏可比拟。依旧强大的骑兵,足够充裕的人手,这些都让辽国的军队对付起来的时候,比对付西夏更吃紧。 对付李元昊,谢知非人更多、士气更盛。对付辽国,谢知非人更少、惧辽人不少。 宋军阵前的壕沟里已经填了不少辽军的人马,每当一条壕沟填来差不多的时候,宋军便会往后面退一点,又多出一条壕沟来。 在宋军之后是不容有失的大同府,辽军的骑兵踩在自己同僚的尸体上,如同臼杵一般,活着的骑兵是杵,躺在壕沟里的宋军和辽兵尸体是臼里的药材,被杵得血肉模糊。 不怕的冲锋最终似乎带来了效果,宋军的队形不断往后,看起来也似乎有些焦躁。 从地图上看,宋军就像是一条被鱼叉给叉住了的鱼。 谢知非冷冷的注释着这一切,一点一点的拖延时间。 最终谢知非期待的队伍终于靠近辽军的后方,而大同府里的士兵虽然集结起来了,不过当初为了防止谢知非的队伍攻城,耶律信让人将大同府所有能进人的地方都堵住了,大同府里面的辽军现在在清理通道。 虽有一部分辽军接着绳索器具下了城,却有不少在下来的时候大约是摔死了,大同府下的辽军少来形成不了战斗力,更别说跑出来从后方攻击他们。 没有后顾之忧的谢知非眼见着地图上,狄青的队伍即将同萧琤的队伍碰在一起,而战场上,萧琤的军队后方出现了骚|乱,看模样,这是已经面对面了。 谢知非立刻下令道:“中军稳住阵型,其余人快速往后随两翼骑兵拉长战线,与辽军之后狄青部会合,合歼辽军。” 随着军旗的挥舞,收到军令的宋军立刻变动起来。 黑甲的苍云军将盾牌连成一片,任由辽军的骑兵如何射击也不后退,若是有辽骑兵靠近,那盾墙在辽兵靠近的瞬间开出一条口子,随后闪过一道骇人的冷光,任何靠近盾墙的骑兵都会被斩落在盾墙之前。 这是真正的苍云军,一刀一盾可以稳住整个军队针眼所在的精锐,靠着刀盾,这一只两千多人的劲旅硬生生的顶住了辽军骑兵的进攻。 而在他们之后的宋军则是如同退潮一般走得飞快,连宋军两翼的骑兵也是快速跑开。 宋军这模样,就是在大败之后,舍车保帅大军快速撤离的标本。萧琤身边有不少人将这视之为谢知非要舍弃这些持刀盾的黑甲军队,让自己的大军往后撤离整顿,便哈哈笑道:“宋人看样子支撑不住了,将军我们冲吧!” 听到这些话,萧琤想也没想便制止道:“住口!” 绝对不会这么容易! 萧琤在今日之前没同谢知非交过手,但萧琤同李元昊交手过,李元昊的狡猾多端萧琤早有领会。在河套之战的时候,明明辽军占了绝对上风,偏偏李元昊将时机看得极准,有好几次都险些被李元昊翻盘,即便最后辽军胜了,也是惨胜。 谢知非能活捉李元昊,就一定不会是这么快就会败退的人。 ——这里面有诈!萧琤心里明白,这必定是谢知非的圈套,可这个圈套死如何? “报!报!” 一名士兵冲过来,满脸慌张:“将军,大军后方有宋人的军队攻过来了。” 诈在这里! 萧琤脸色一变:谢知非这是设好了圈套在这里,作为鱼叉的不是他们而是宋军。 之前那些稳步的后退,好似混乱败退以及往两边散开的骑兵此刻连成一条线。萧琤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一个故事,一个会发出香味吸引虫蚁前去的花会在虫蚁进入他花心的时候,一口合拢,将虫蚁吞下。 大同府就是放在那里散发香味的花心…… 这时候来到他们后方的军队,不需多想萧琤也知道是谁:狄青,那个三日开始没有出现过的狄青。 萧琤脸色顿时灰白,他知道这一站几乎没有悬念了,从谢知非围攻大同府开始就是一个圈套。谢知非算准了自己对他威名的害怕,算准了西京对辽的毋庸置疑的重要性。当他以为狄青受重伤在军中养伤,当他搬师回援的时候,这个圈套就成了一个完美的圈。 “诸将莫慌!”即便自己心里已经没了信心,可萧琤还保持了一个主将应有的素养。 他虽然脸色灰白,神色却镇定,心中快速思索着破阵的办法。在前面,那只黑色的苍云军抵挡住了骑兵的攻势,在后面狄青的大部队已经靠近,左右都是宋军的骑兵。 选择那一面为突破点,萧琤的直觉告诉他左右更合适,然而前面抵挡的苍云军不过千多人的模样,而且帅旗在那些苍云军之后。擒贼先擒王,若是他们能斩断帅旗擒拿谢知非,不但能解危机,还能反败为胜。 十多万大军的性命在自己受伤,萧琤不敢拿直觉作为赌注,几次分析之后下令道:“集中兵力,往正前方攻去,活捉宋军主帅!” 知道自己的队伍如今危已,前方两千多人的苍云军在萧琤的令下,成了辽军的活命之窗。 随着辽军军旗变动,辽军两侧的骑兵迅速回拢,这些人也知道情形危机,即便心中怕自己会同之前那些同僚那样,被黑甲的苍云军砍成两截。可在军令之下,这些怕死的辽军依旧对着苍云军发起进攻, 跟着狄青一起赶到战场的杨轩看到那些辽军如狼似虎的往苍云军帅旗的方向扑杀,而帅旗之前只有两千余人在那里,杨轩急得目眦欲裂,大喊一声:“知非,我来救你!” 将自己配着做装饰的剑拔|出来,杨轩两腿一夹,不顾自己的武力值以及隔在自己和谢知非之间的辽军,就要往谢知非那里跑。 杨轩脑抽了,不代表他身边的人都傻了,跟在杨轩身后的先锋狄咏立刻一把抱住杨轩,避免杨轩这个文弱书生就这么冲进了战场。 在狄青军队上上下下眼里,不摆架子、不乱插手军务的杨大人堪称大宋第一好监军,这样好的监军就是军中一枝花,建军中奇葩。这只花要是一不小心在战场上挂了,全天下的宋军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狄咏抱住杨轩大声道:“监军大人,您这样冲上去很危险。” ——大人你这小身板,冲进去立刻就会被切菜啊,冷静些! 在杨轩身边的众将被吓了一跳,纷纷劝道:是啊,是啊,监军大人。我们冲锋就是了,你别动,你就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就好!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杨轩连这些武将一只手都抵不过,瞬间便被制止住了。 面对被缴了剑,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杨轩,狄青叹了口气。比起他的那些同僚,狄青听得更清楚,监军分明是担心枢密使的安危。狄青指了指在苍云军之后稳稳立在那里的谢知非道:“杨大人,枢密使他并不像是陷入危险的模样,这或许是他的计谋。” 顺着狄青的手,冷静了一些的杨轩看到在苍云之后的黑甲将军泰然自若,无论是那些可怕的辽军距离他多近,似乎这一切都已在黑甲将军的心算计好了。 只见谢知非站在帅旗之下,一双黑鸦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注释着战场,薄唇张开,一道又一道军令从他口中吐出,分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如同狄青所说,谢知非这模样不像是陷入了危险。杨轩愣愣的看着站在玄色军旗下的谢知非宛若战神,这不是在朝堂中被众人口诛笔伐而不敢还击的谢知非,这是在战场上的谢知非。 习惯了在朝堂中站在谢知非之前保护他的杨轩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那么迷恋谢知非,那个煞气四射,仅仅是眼中戾气便能将人威慑住的战场将军才是他最爱的人:“对!” 即便谢知非面上冷冷的,似乎有人欠了他许多债,但杨轩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高高的翘起来:“知非他算无遗策,这必然是他的计谋。” 众将钦佩的看向狄青:难怪会成为大帅呢,果然各方面都不是盖的! 而狄青则是松了口气:“……” 你清醒了就好,不然他海头疼要是杨轩一不小心嗝屁,过惯了好日子之后换个监军,他们这日子该怎么过。 跟在杨轩身后,第一个将杨轩制止的狄咏今年虚岁十八,从小跟着父亲上战场,如今已被授勋骑都尉。狄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毕竟他只是一个五品的勋职,并无权利但是狄咏脸好啊,全军上下都知道杨轩喜欢看美色。 在面皮薄的狄青知道每每吃饭之时,杨轩盯着他看是因为他面相俊美,在杨轩眼里可以佐以下菜后,立刻将自己的二儿子狄咏从队伍里提出来。狄青一本正经的告知狄咏:上战场的时候你上战场,下战场的时候你就跟着监军走,监军能不能吃好睡好,让我们大家都好,就看你(的脸)了。 狄咏并不觉得杨轩这样有什么不好,杨轩虽然喜欢美色,但食色性也,圣人都这么说可见这并非过错。而杨轩如此直明的表示只是喜欢看的时候,这个小习惯在狄咏眼里顿时变得非常可爱。况且杨轩腹中诗书万篇,气质出众,在军中别树一帜,让狄咏新生向往。 悄悄的瞥了眼杨轩,又看向远处的谢知非,狄咏默默的将眼神飘到一边,似乎懂了什么的样子:“……” 二十多万的宋军守卫衔接,当薛辞带着自己的骑兵同狄青军队汇合的时候,代表着萧琤的辽军,被团团围住了。 胜利的局势,彻底倒向了宋军这一边。战争到这里,已经没有了悬念,狄青看着谢知非那边的军旗不断变化要求军队穿刺杀敌,每次指向届是辽军最脆弱的环节。 看着眼前被分成一块又一块的辽军,狄青忍不住叹道:“枢密使果真天纵之才,运筹帷幄,滴水不漏。” 夸谢知非在杨轩眼里就是夸他:“狄将军有眼光,每一个认识知非的人,都这么说!” 狄青默默的点头:“……” 随后认真投入战斗,这场战争即便结局很明显,但也不能大意。 战争开始的初期,耶律信是没法将城内的军队送出去。 等到战争差不多快结束了,好不容易将城门清理干净准备出兵助萧琤一臂之力的耶律信一愣,立刻又让自己的手下把清理干净的石头又填回去——萧琤败了啊,还出去做什么,守城啊! 然而这一次,耶律信没法做到安安稳稳的守城,因为谢知非做了一件事。 谢知非同狄青的军队一起,前后夹击大白萧琤的军队后,谢知非立刻让各部将领缴了这些人的武器,然后大军赶着萧琤的军队往大同府走。 一旦萧琤的军队不前进,谢知非便会令人射箭,将这些手无寸铁的军人射杀。为了活命,萧琤的军队不得不往大同的方向逃,有的人掉入护城河,更多的人踩着自己同僚的身体往大同府跑。 这些人跑到大同府下,对着城墙上的人苦苦哀嚎要求放他们进去,城下之人都是国民,如此哀嚎又岂能受的住? 不少士兵哭得连手上的力气也没了。 耶律信也是泪流满面,城下若是只有几百上千个人耶律信绝对不会理睬,直接让手下射箭,人死了一了百了。但是城下这有接近万人在那里,而还有不少人源源不断的往大同这边来。 这么多人命,还是辽人的人命,非枭雄者不敢轻易决断也。 耶律信不是枭雄,他手下士兵更不是枭雄,城下哀嚎之声越来越大,而宋军压着更多的被俘虏辽军往这里压过来。耶律信有一瞬间想要命令手下不管不顾,滚石沸油往下,可是当他看向自己手下的时候发现,个个同他一样哭得滴泪横流:“……” 城下的哀嚎声渐重,那些都是他的同僚,大辽的勇士,耶律信那一句射杀几次都说不出口,最终只得长叹一声,对众人说道:“开城门!” 随后,耶律信仰面望天,城破人亡绝非戏言,他绝不在活着的时候将大同府交个出去。 心中悲愤的耶律信大吼一声,拔出自己的配刀,横刀自刎。 大同府的城门缓缓打开,最先涌入的是辽军,之后是宋军。 看着自己的队伍快速涌入大同府,谢知非对在他身边静静伫立的杨轩问道:“子轩这次怎么不劝我了。” 杨轩摇摇头,劝得动也就不是他他心爱的将军了。心之所向,道之所在,哪是别人一言一语可以改变。 杨轩看着谢知非柔声道:“知非道之所在,虽千万人独往矣,我怎会阻扰你。” 两个人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惺惺相惜,情意绵绵。 狄青从两军将领会面之后,就一直没机会说话。两军都会面了,至少该打的招呼也要打吧,这时候狄青只得:“咳咳!” ——监军,要事啊要事! 杨轩面上一红,给谢知非引荐道:“这位是狄青将军。” 狄青:“枢密使大人!” 谢知非:“狄将军、” 狄青和谢知非都是少见的美男子,两个人一个偏向俊逸,一个偏向阳刚,站在一处,看得杨轩晕头转向。 不过小别胜新婚,杨轩到底心中还想着同谢知非多说几句话,引荐一完,杨轩脚一动,插在谢知非和狄青之间,将七尺高的狄青硬生生挤开:“知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非需要急行军,今夜必当痛饮一番!” 谢知非亦道:“待攻下南京,你我不醉不休。” 杨轩点点头,跟着谢知非的脚步就要开走:“自然。知非不知我此次抗辽见……” 眼看着杨轩同谢知非有说有笑,骑着马就要跟着苍云军走北路了。 狄咏看了看自己呆立的父亲,不得不自己站出来,咳嗽了声,掩盖下内心的不快,朗声道:“监军大人且慢。” 狄咏是个美男子,即便还没完全长开,但也能想象出他以后的模样。 面对长得好看,还品性正直的军人,杨轩的耐心从来都很好,即便是被打断了同谢知非的交流,杨轩依旧没有不快,只是疑惑道:“狄都尉?” 狄咏摸了摸鼻子,难道他长得不如枢密使好看,还是说杨轩喜欢的是枢密使那样位高权重又冷冰冰的人:“监军大人,枢密使行军北路,我们走东路。” 言下之意便是: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到底是哪支军队的监军吗,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苍云军的监军。 这件事,杨轩还真忘了,若非狄咏提起来,他还真就以为自己是苍云军的监军:“……” 谢知非好笑的看着杨轩就这么呆住了,拍拍他的肩膀憋笑道:“就此别过,子轩,南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在最开始面对辽的时候,那叫一个…… 我估计辽气得要发疯了,说实话,雍熙北伐,天时人和宋都占据了,失败的原因,大家可以去看一下,雍熙北伐中赵光义发明的阵图是个什么东西…… 举两个例子: 1、宋琪在雍熙北伐之前回复宋太宗:伏以国朝大举精兵,讨除边寇,灵旗所指,燕城必降。……幽州管内洎山后八军,闻蓟门不守,必尽归降,盖势使然也。 然后雍熙北伐,大家去查一下就知道燕云汉人战斗力之薄弱,几乎就是上午打开,可能还没到中午就举城投降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特么的各个都是一开打没多久,就降了,降了,整座城整座城的投降已经不算什么了,那时候雍熙北伐,整个州的投降,都是有的啊…… 可见当时燕云之地的汉人从内心深处认肯自己的汉人身份。 而且雍熙北伐失利之后,许多燕云汉人拖家带口的跟着军队要归南,简直……看历史的时候真的心酸…… 2、石敬堂这#¥#傻逼#&%@¥之后,契丹主自上党过云州,大同节度使沙彦珣出迎,契丹主留之,不使还镇。节度判官吴峦在城中,谓其众曰:‘吾属礼义之俗,安可臣于夷狄乎!’众推峦领州事,闭城不受契丹之命,契丹攻之,不克。应州马军都指挥使金城、郭崇威亦耻臣契丹,挺身南归。 对! 那时候燕云的士大夫、将军、贵族、百姓都不愿意接受契丹的统领,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不认契丹做王,周太|祖北伐的时候……放水放得比雍熙北伐还厉害,泄洪都比不上,宋的军队还没到呢,人就已经带城投降了,那叫一个争先恐后啊! 原本以为再怎么也能抵抗半个月,结果两三天城池就打下来许多的契丹:(╯‵□′)╯︵┻滚━你┻ 燕云汉人对自己的认同从一开始的汉人,努力做汉人,拼了命的要做汉人……然而汉人正统的宋视蛮他们为蛮夷……自我怀疑……被契丹的歧视……对自己的定位长生了摆动,不是汉人不是辽人,他们是谁……信仰崩塌失去自我丁伟的他们最终成了骑墙派…… 看这段历史的时候,只觉得,很心酸 ……以及…… 宋太宗,你真的可以刚上位就狗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人间十三铁血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大同府失守, 萧琤失利。 转瞬之间,宋辽两国之间上下之局瞬间倒转,之前还是守势的宋转守为攻,不但克下西京道, 还分两路军往南京道奔去。辽廷调遣的大军还未到,南京道失手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上京,震惊辽国上下。 辽宋多年征战, 历来是辽国占据绝对上风。 即便是在辽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在辽内外交困的时候, 辽也能将宋军打得落花流水。 然而这一次,在幽云汉人都未作乱的情况下, 宋军北伐的速度之快, 竟比之雍熙北伐还要快上几分。 这才是让那个辽廷震惊的原因,因为这代表着宋军的战斗力已经在他们之上——这怎么可能? 从大同府沦陷, 道南京道被攻克, 不过月余的时间。 宋军赶着战败的辽军一路往北, 每每两军交战之时,在宋军最前面的不是苍云军也不是狄青的部下,而是之前被谢知非他们打败的辽军。 每当攻城对阵之时, 辽军发现, 自己昔日之同僚必定会被宋军驱赶最先至。若这些被驱赶的辽军不走, 宋军弩|箭便会从后面将这些人射杀在城下阵前。 上京不断收到来自前线溃退的消息,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被攻克,甚至连南京道析津府也被攻破。 快则一日慢则五日, 无论是出城迎战还是关门死守,辽军均未能拖住宋军的脚步。不断有战败的消息从前面传回上京,据从前线回来的辽军说:辽军每梅抵抗战败,宋军均会视辽人为牲畜驱赶。 上万辽军做了宋军的盾牌,每当两军相遇,宋军必先赶着战败的辽军来冲阵。 这些人没有马匹,没有武器,有的甚至衣不遮体。但只要这些辽军的速度慢下来,跟在这些辽军之后宋军便会用弩|箭,黑压压的弩|箭不知夺取多少人的性命,压着这些辽军继续哭喊着往前。 回到上京的辽兵言语谓之哀恸,所述呈现辛酸,每每说道那些人死前哀嚎,辽廷纷纷为之落泪。 一开始辽军的将领还会让这些人进城,或是收纳这些人入军中。 可是每当他们如此做的时候,跟在这些败军之后的宋军就会接踵而至,辽军会在乎自己同伴的性命,但宋军不会。谢知非他们一次又一次在这些辽军之后,迅速冲垮辽军的防线,攻城略地一路从南京道析津府会和开始,大军挥师之上。 当宋军以辽败军垒垒尸体,强取中京道大定府,并扬言要北上攻克上京的时候,辽廷已经无法管这话到底合不合理:李元昊那一大家子,现在还在宋皇的牢子里关着呢! 战败的消息越来越多,上京的氛围越来越绝望。每当前线快马加鞭将战报传回的时候,都代表着又有无数的家破人亡。 上京的烽火彻夜彻日的燃烧,整日整日的召唤冤魂;辽帝要求各地精兵回援勤王,萧太后更是直接下令要求各地守将决不能放败军入城,但凡遇败军冲阵,必先射杀。 萧太后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宋军的速度似乎有所缓解,顺州、檀州、涿州三州相继失手之后,宋军最终在隆圣州止步,此处距离上京已经非常接近。 各地勤王之师不断往隆圣州赶来,只见隆圣州之外宋军营地里军帐之多,恒河沙数;又见军营中军旗烈烈,又见宋营里的人轮换训练,人山人海、威声震天,似乎有无数人在整顿准备攻城。 勤王之师不敢随意叫阵,一直等到最终萧老将军从上京带兵前来众人这才敢吹号叫阵。 可辽军这边的号角吹得震天响,宋营那边只见青烟之上,不见有人迎战。 最终萧老将军让斥候去查看,这才发现宋军营地尽是空的,前些日子见到的轮番训练的宋军怕只是同一批人,换来换去的做了这障眼法。 而此时将辽勤王军队骗了的谢知非他们已经日夜兼程赶到了东京道,燕云十六州最后的辽阳府。 有来自太后的御令,辽军不愿意接受败军,拒开城门,若是辽军靠近护城河便直接放箭。战败的辽军驻足不前,只在护城河外哭喊,让人动容。可宋军对辽败军更甚,这些人刚一停步弩|箭如雨倾泻而下,但凡立在护城河外哭喊的辽军十不存三。 前面,昔日的同僚立起兵器,昔日或许并肩作战的队友对自己兵戈相向;身后,可怕的敌军箭雨不停,绝不心慈手软。 活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向身后的敌人求饶不得,这些辽军只有哭着往前跑。即便知道前面的战友也不会收留他们,却依旧怀着侥幸。 然后,一批又一批死在自己人的箭弩之下,自己的武器还未面向敌人已经面向自己人,更何况昔日战友死前的不敢置信以及那生生哀嚎让辽军不少人潸然泪下。 垒垒尸体,血流成河。 这些血流入地下,浸透入地下水,即便几年之后有人在此打井,打出之水依旧红如鲜血,让人哀恸。如此惨状,不少辽军未战心怯,士气不振,如何能抵得过谢知非他们的进攻。 身体上的崩溃还能靠意志来支撑,当意志崩溃的时候呢? 战败的辽军在辽阳府下留下一具又一具尸体,有人建议谢知非将这些辽人的尸体烧了,然而谢知非冷冷道:“不必,留着给辽阳府上的人看罢!” 前线的消息很快传到辽国后方,西京、南京、中京尽已失守,东京道也摇摇欲坠,夜晚的辽上京城千家万户点起了长明灯,呼唤自己家人魂兮归来。 一时间,辽上京的天空阴沉沉的尽是烟火后的飞灰,辽上京的天空飘荡着怜人戏台上唱的句子: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辽阳城内的人死守,连续两次攻城都失败的谢知非没有继续让再让大军攻城,而是难得的让大军在辽阳城里修整一夜。并下令第二日攻城之时,将辽军捆绑之后,用投石机往辽阳城内投。 此令委实残忍,绕是狄青等人也不禁皱眉,只是谢知非意已决,无法更改,众人只得领命出帐让手下将剩下的辽军捆缚,带到明日攻城之时再用。 难得有个时间可以抓到谢知非,杨轩立刻冲到谢知非的帅帐,一见到在那里看地图的谢知非,劈头盖脸便问道:“知非可有事瞒着我?” 杨轩做到谢知非对面,面对面,心对心的说道:“我不阻止知非的道,可知非以所俘虏辽军为人盾,必定招来诸多降地居民不满。而天子以仁义自居,为了……”到底君臣之念深深的可在杨轩的心中,他将到了嘴边的‘安抚民心而杀你’断掉,换言说道:“大宋天颜,必然会对知非秋后算账。” 杨轩的话似乎说动了谢知非,他的眼眸动了动,看向杨轩的眸子里欲说还休,最终谢知非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秘密都尽数隐藏。待到谢知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眸里已无半点迷茫,只是叹道:“子轩……” 谢知非将视线从杨轩身上转过,投到军帐上:“我只想看到幽云十六州,重回我汉疆,我幽云同胞,重归我汉域。我急切了些,又不愿手下弟兄们损失过多,仅此而已。” 杨轩听得直摇头,谢知非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谢知非平日里性子冷,可并非不知进退的人, 杨轩垂眸想了想,对谢知非说道:“我想必定是朝中有人搞鬼,那些个家伙……”杨轩冷笑一声,那些不干净的家伙,他可是握了一堆的把柄:“若知非信我,当告知我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寻求解决之法。知非如此行事固然加快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进度,可知非之名不比那屠城霸王好多少,若你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方回朝不需一年,知非定会出事!” 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将三本书从怀中取出,托孤一样的说道:“在我心中,子轩是我唯一能托付以信任的人。这两本是我苍云军的内功秘籍,《分山劲》和《铁骨衣》,这下面的一本是我苍云诸多将士生平得意之战汇编……”本将军要开溜了,兄弟帮大兄弟一把! 谢知非拖着秘籍的手停在在空中,而杨轩却不伸手来接,谢知非最终将这三本书放到桌上,淡淡说道:“子轩,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只是你我交情非同一般,你若是还认同我的话便答应,若我出事便替我照顾那两个徒弟,替我照看苍云军。” 杨轩简直快要拔剑砍人了,他虽然高兴从谢知非口中听到自己是与众不同这一句话,但他现在更气的是谢知非不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的本事,即便无法让谢知非完全脱身,可活命是可以的,只要他的将军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定然会想办法抱住谢知非的性命。 杨轩在帐中走来走去,愤怒燃烧着他的理智,最终杨轩双手撑在桌上对谢知非问道:“你难道不信我吗?” 一声长叹在帐中响起。 谢知非闭上眼,缓缓的摇了摇头:“子轩,我只是不想害你。” “……”杨轩动容道,许久后他站起来,掀开帐帘走出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你已经害了我,此时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等杨轩离开,收回表情的谢知非表示自己懵逼 :“……” 他什么时候害了杨轩了,等他走了以后,拥有苍云军信奈的杨轩怎么说也能位列三公,这怎么能算害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谢知非已下令攻城。 同以往一样,攻城之前都是投石车现行掩护,辽阳城上守军也已经习惯,众人躲在城垛之后,只等着这一波巨石过去便出来防御宋军。然而今日似乎不太一样,空中传来的不是巨石划破空气的声音,而是一声声尖叫。 这尖叫声由远及近,砰的一声响之后戛然而止。 这! 众人看向空中,十几个被捆住了的辽军飞了过来,砸在城墙上,变成一朵红色的血花。 原本宋军的攻城已经让辽军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抵挡住了宋军的攻势,信念却时时刻刻在崩塌的边缘,此刻再见到自己的战友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听着城下投降不杀的声音,辽军不但没有被激起反抗之心,反倒吓得胆怯不前了:“呕!” 攻城持续到下午,辽阳守军受不住,终于降了。 燕云十六州,宋廷心向之地。 从太|祖至今,不知多久,依旧是宋廷心之所疼。 在辽阳府被攻下来的瞬间,看着军队冲入辽阳府,狄青鼻子一酸,双目之中隐隐泪光闪现。 再一看,四周之人皆是如此,狄青用手被揩了下眼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若是太过高兴,喜极而泣也是可以理解。 辽阳府,作为东京道的中心,燕云十六州最后一块地。 谢知非带着军队进程,城池街道两边站着不少人,这些人看向谢知非的眼神中有恐惧有怨恨,还有麻木不仁。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谢知非对杨轩点了点头,两人带着众将一起上了城楼,大军各将领在城墙上由上而下,辽阳城中的百姓和降军均仰望着谢知非他们。 阳光照射在谢知非的身上,背光的玄甲似乎将光吸收,如同一片漆黑的深渊。 谢知非和杨轩他们对着宋的方向一拱手,随后谢知非取出圣旨,开始宣读赵祯安抚的旨意:“北燕之地,中国旧封。晋汉以来,戎夷窃据,迨今不复,垂五十年。……今国家照临所及,书轨大同,岂使齐民陷诸犷俗?爰兴师律,以正封疆。拯溺救焚,聿从于民望……已次近边,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注】 说完这些,谢知非让城墙众将领等候,他有话要说。 众人皆是一片糊涂,不明白为何攻下了辽阳府,光复燕云十六州的谢知非脸色那么难看。众人只见谢知非慢慢走向辽阳城外墙,在外墙之下是无数尸体,有辽军的也有宋军的,恶臭熏天。 谢知非背对着杨轩他们,视线望向远处,默默的吞了第二颗药。 而后隔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毒发的谢知非转过身,脸色青白的轻声道:“狄将军,你过来。” 刚才谢知非的脸色还很正常,可现在却青白如同重病之人,狄青一愣:“枢密使大人,你怎么了?” 在外人眼中谢知非或许从站神变作了杀神,可是在将领的心中,谢知非依旧是大宋最坚韧的站神,是为大宋光复汉土的大英雄,纷纷急切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谢知非一嗝,嘴角似乎出现一丝血色。 不过转瞬间,谢知非手一抹,那点血色便不见了。众人心中顿生害怕,只听到谢知非皱眉道:“我旧伤发作,只怕是活不过今日。如今幽云以下,我一生颠簸留离,能在生前回到家乡,已是天幸,不愿再离。还请狄将军在我走后坐镇军中,守住这里。” 杨轩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道:知非你要做什么?” 众人都看着谢知非,之前那番话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 如今在这里听到谢知非这么说,众人原本快乐的心中顿时萌生了一层阴影,只见谢知非缓缓张口道:“众将听令,从今日起,狄将军再此一日便听从狄将军调度一日,否则便不再是我苍云军中人。” 副将一愣,立刻要去抓谢知非的手:“将军!” 狄青和杨轩更是皱眉不语,直觉这其中必定有天大的麻烦,只是如今谢知非不愿意说,他们暂且先将谢知非带下城头,接下来慢慢的询问。 只是谢知非想搞大事,如果慢慢的说还怎么搞大事? 要搞就要足够大,足够震撼,让任何人都无法掩盖! 只见当狄青要去抓谢知非手的时候,谢知非却突然掀开身边的狄青,捞起一边的火油桶浇了自己一身,火石啪的一声蹦出了火星。火星刚一碰到火油,熊熊烈火瞬间将谢知非笼罩,而七尺高的谢知非往前一倒,竟是从城头直接坠落下去。 杨轩被这一变故吓得不行,眼看着谢知非身体已经往下坠,立刻趴上墙头去抓:“知非!不!” 燃烧着火的黑甲将军直线落下,砸在地上惊起一片黑鸦,杨轩手里紧紧的拽着几根雪白的翎羽,看着城下那烈火熊熊的躯体发愣:“……” 狄青也被这陡然发生的情况打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立刻点人出城去为谢知非收尸。 为什么会这样,趴在城垛上手握白翎的杨轩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谢知非要自杀,为什幺要用火点燃自己?有什么是必须以死来解决的? 星汉高悬,明月皎皎,监军的军帐内燃着灯火,杨轩愣愣的看着面前那几根白翎,除了这东西,谢知非如今剩下的就是一堆焦骨了吧。 白日里,狄青带着将士们为谢知非收尸的时候,杨轩没去。 这发展太快了,杨轩本想着待他将谢知非身上的麻烦解决了,他便要同谢知非结为同兄弟,随谢知非一起辞官归隐。杨轩不愿意相信,自己威风凛凛,让天下都为之颤抖的将军就这么成了一堆枯骨,想到昨日晚上谢知非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杨轩眼神一凝,这里面必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账外突然想起了嘈杂声,铠甲的声音,吵吵嚷嚷的。 杨轩心烦意乱,掀开账帘走出去:“何事?” 在账外的是谢知非的副将和一干苍云将领,他们一看到杨轩立刻跪了下来,副将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包裹的骨头:“监军,监军大人!求你为将军做主!” 那根骨头的颜色乌黑,这不是被火给熏出来的黑,而是一种从内而外染出来的黑色。杨轩看得心神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被狄咏扶住这才没倒下去,杨轩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如同百鸟齐鸣。 杨轩的耳边只能听到副将的哭喊:“将军他的骨头是被毒黑的,他是被人毒死的!” 杨轩这边的动静特别大,狄青害怕有变便直接带着自己的手下赶过来,看到的恰好是苍云军的将领跪在杨轩面前,其中一人手捧一截人骨,众人哭成一片,让杨轩抓住毒害谢知非的凶手。 狄青一愣,也看到了那一截被毒黑的骨头:“……”这颜色,分明是剧毒! 这一刻众人哪还不明白谢知非不是旧伤发作,而是毒已攻心、药石罔效。这世上能让谢知非以自裁的方式来掩盖那下毒之人的,狄青心里隐约浮现出来一个人: 大宋天子,赵祯! 不只是狄青,便是杨轩心里也在怀疑赵祯,只是大宋天子虽然猜忌武将,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但历来还要颜面不会出现这样直接动手的情况。 杨轩捧着那一截骨头,心中闪现过许多名字,这些人都有可能,到底是谁杀了他骁勇善战的将军? 幽州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而回到系统空间的谢知非轻松的躺在地上:“哎,真想看看我死了以后是什么个模样。” 想他刚稳下辽阳府,是大宋光复汉土的最大功臣,在完全打下燕云十六州的那一天就这么激烈的去死。谢知非不信天下会不好奇,他就不信众人不会有猜疑。 而作为猜疑的对象,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定然是赵祯,猜忌武将毒杀功臣也不是不可能,赵祯为了证明自己的青白必定会让包拯来查案,可是下毒的是他自己,包拯必定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如果连包拯都查不出来是谁干的,那时候,就好玩了,狗咬狗一地鸡毛,文人君子们差不多要自己把自己身上的光线皮面扒下来。 知道宋朝现在是如何情况的系统不想说话: 【……】 谢知非将朝中那些个士大夫过滤了一遍,想着这一次哪些个会被赵祯怀疑,而这些大臣也会怀疑赵祯。 越想越觉得,这赵祯的朝廷有一半都会被赵祯怀疑,而赵祯的朝廷上下内外都会怀疑赵祯,君臣猜忌,谢知非就不信还有好多年可以活的宋仁宗还会继续好好的对那些士大夫。想到这里,谢知非便对系统问道:“最后这个背锅的是谁?” 系统一抖,将那些膝盖已经千疮百孔的人说出来 【赵祯、夏竦、韩琦……很多】 谢知非一愣:“怎么会这么多?” 因为人人都不愿意背黑锅,一个咬一个,将许多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都抖了出来,让天下看了一出好戏,也让士大夫清流的形象瞬间崩塌了一半:【……你说呢……】 一不小心玩大发了的谢知非沉默,许久之后问道:“杨轩会如何?” 【帝师,三朝元老】 听到杨轩的结局,算了算仁宗、英宗的年岁,谢知非松了口气:“那就好。” 系统亦感慨道:【你这么关心他,也不妄他爱你那么久】 “……”谢知非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他看向虚空,似乎能听到自己身体咔擦咔擦的声响:“你刚才说什么?” 系统亦沉默:【……】 许久之后,系统惊讶道:【你不知道他爱你吗】 谢知非理所当然的回道:“他不是崇拜我吗!” 这显然无法增城交流,心中怀着一股怨气的系统问道: 【需要我为你测情商么】 “不用!”谢知非立刻拒绝,他信了系统的话,毕竟杨轩有时候表现得还是很明显的,只是他自己没有领会到。连妹子的手都没拉过,突然有一天被告知:兄弟,已经有汉子爱上你了。 谢知非捂住脸,知道这件事居然不觉得恶心,还有些得意。谢知非将头埋得更深,这才是更可怕的:“你让我缓缓……缓缓……” ——我以为我是直的,原来我是个双?或是一个天然基? 【别缓了,换个世界换个心情,想想你的攻防吧】 “对!”谢知非对自己说道: “这只是个意外,一不小心越过了崇拜的线变成了爱!” 鸵鸟在躲避的时候将自己的头买入沙土,系统觉得,谢知非现在就是这样。 面对不愿意直面现实的谢知非,系统沉默道:【…你高兴就好…】 “下个……” 漆黑的小黑屋里还有十道门,其中有九道门等待谢知非来点名。谢知非抬手之后停了下,质问道:“渠帅给我的奖励呢!” 【已经给你了】 谢知非眼睛一亮,还真有奖励,便问道:“什么东西?” 系统不耐烦道:【你自己看信】 谢知非狐疑的打开邮件列表,在里面多了一封来自渠帅的信件: 谢知非,你能光复汉土并未那朝廷将领搏出一条生路,我等甚是欣慰,你不愧我苍云弟子。 我军中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你的功绩我等亦知。经过我同军中各将领的商议,决定将你列为我苍云军第一位传说弟子,为我苍云军弟子世代敬仰! ——血手凤凰·长孙忘情 “……”谢知非默默的删掉邮件。 然后望着自己声望栏里红艳艳的传说声望,谢知非欲哭无泪:他怎么就忘了苍云军,穷呢! 既然苍云如此穷,赶紧换个世界,看看是不是藏剑山庄这样的土豪门派。 谢知非对着九道还紧闭的门拜了拜,这才由着心意指了其中一道门:“这个!” 门缓缓打开,一个浑身绣着青色刺身的丐帮男子在门后。 一身的腱子肉之下充满了无限的爆发力,一根棕色的布袋绑在头上,及肩的黑发,这个人明明生得一副君子模样,偏偏却给人一种地痞流氓之感。男子手中提着一壶酒,腰间别着一根翠绿不知何总质地的棍子,眼角似笑非笑,嘴角似翘非翘,一身的潇洒不羁。 若一定要谢知非说的话那就是:一看便不是良家子弟! 谢知非玩丐帮时间并不长,一个赛季都没有就没玩了。不只是因为谢知非手残玩不好,在谢知非看来,更多的是因为丐帮的定位主要是在野战和攻防和竞技场上,原本这很好,谢知非喜欢攻防。 偏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谢知非发现即便他的丐帮什么都不做,也是被整个治疗集体放生的人,明明其他账号的时候都是好好的,丐帮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打个攻防下来,死了无数次,连续玩了两个月以后,谢知非便把这个账号A掉了,似乎A的时候……谢知非眼睛一亮:上面的东西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非正文内容 【注】北伐的昭文 别说谢知非残忍,这种事历史上发生过,别的我不知道,蒙古就是这样打的。不过蒙古似乎是百姓开头…… 战争真的不谈仁义(눈_눈)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地雷: 。οo☆。o。οo☆ 小甜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8 23:13:29 白衣沽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8 23:21:33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8 23:53:41 之雅公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0:26:18 一意孤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1:05:46 落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1:38:3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5:35:5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5:36:1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5:36:24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5:37:15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5:37:25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09:13:46 喵是腐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13:3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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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攻克燕云十六州后主将**,不怎么吉利,可也省了他们许多麻烦。唯有座上赵祯心中感慨千万实在难言。他知谢知非必死, 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本想着在谢知非回来后荣养他,给天下人看到一个明君的心胸, 却没想到谢知非会**。 有人说那人定然是手段过于残忍,招来冤魂索命, 不得已只得**解脱。也有人说,那般杀孽有违人和, 天道轮回, 自然落不得一个好处,**算是请的了, 至少名声还算好听。 只是这些话拿不到明面上说, 众人只得相视而笑, 你我心知肚明。 赵祯让宫娥去看了下时间,皱眉不语,从侍卫来报说北伐将士进城至今已过了两个时辰, 按照正常的速度, 此时杨轩和狄青等人应该已经在这里坐下了。 晏殊看了看左右, 问座下包拯:“这北伐的军队已经进城许久,怎么这些人他们还未到?” 包拯摇了摇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包拯知道谢知非在辽阳府**之后心里便一直忐忑, 看着从殿外匆匆碎步疾驰而来的内监,包拯叹了口气:只怕今日,他的忐忑会应验了。 只见那名内监冲入殿中,跪趴在赵祯之下:“陛下!” 紫宸殿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赵祯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容:“怎么了?” 那内监抬头,颤声道:“杨……杨学士他击了阙门外的登闻鼓。” 登闻鼓直达天听,此言落地,重臣顿时哗然。 阙门之外的登闻鼓不可以随便敲,一旦敲了天下皆惊。这本来是给民间有巨大冤情无法申述所立,即便是普通百姓也可以见到天颜。以杨轩保和殿大学士以及北伐大军监军的职位,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呈递上疏天子,无需如此。然而杨轩却选择了这样的办法,要的自然不是陛下知道,杨轩要的的是全天下都知道。 而与此时,皇城之外,开封百姓亦是惊骇。 两个时辰前,无数人围着正街两旁本是想看北伐的军队回来,在他们心里那定然是一只器宇轩昂的雄师,然而他们没想到,从城门走来的是一直特殊的军队。这只军队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没有华丽的军旗,没有如虹的气势,这是一直麻戴孝的队伍。 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浑身缟素,手里捧着一个灵位,上面写着:骁勇侯谢知非之灵位。 开封城众人脸上还带着笑,想要庆祝,欢呼的话语声在喉咙中还未喊出来却已咽下。即便无数人都认为谢知非手段之残忍可谓是灭绝人性,但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为大宋付出生命的战神。 即便宋人好文,可醉卧沙场这样的豪放是每一个人从出生便可在骨髓里的情谊,但古来征战几人回。即便是谢知非这样的常胜将军依旧会死,即便是**这样看似可笑的死法。如此情形,众人心中顿时沉重起来,便也笑不出来了。 随着军队绵绵不断的入城,那些将士身上的沉重也将开封渲染,顿时开封城上空似乎弥漫着难以驱散的愁云万重。有些人家中亦有军人,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见此情形突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于是开封城内又仿佛下起了怨雨绵绵。 只见在北伐队伍前面,在杨轩和狄青之后,又个由十二个人抬着一樽黑漆棺郭,棺椁上用白色的麻布系着。 这支得胜的军队本该入皇城,可是这支军队到了皇城之后却停了下来。 一行死气沉沉的军队停在皇城宫阙之下,那模样一点庆祝的意思都没有,隐约还带着一股怨恨。守护皇城的禁卫军首领心里正慌,便见杨轩将手中灵位交给狄青,径直往阙门外的登闻鼓走去。 禁卫军首领心中便知不好。 果然,只见杨轩拿起登闻鼓的鼓槌,便敲了起来。一声声沉闷的敲鼓生惊破了开封府的天空,从此将整个大宋朝廷上下搅了个天翻地覆,让无数**黑暗尽数暴露出来,将无数人卷入其中,惹得众人一片哗然。 一年之后,依旧无人可以从这件事中脱身,甚至有不少的人越陷越深。 那日长长的军队头系白色的麻布,为自己被人毒害的将军伸冤让人动容。若谢知非活着,此刻众人记得的或许更多的是他在战场上的残忍,可是谢知非死了,死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死在众人心中最是推崇他的时候。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后给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最美的画面。 那画面越美,越是凄凉。 但凡想到谢知非的功绩再想到他最后的结局,即便是文人雅士也忍不住叹道:“那骁勇侯死得实在是冤。” 开封府的茶楼永远不会冷清,说说书唱曲有之,喝茶聊天有之,高谈阔论有之。 杨轩带着赵宗实坐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听那些个学子坐在一起谈论自己黑甲将军的事。杨轩抬眸瞥了眼其中一人,那人立刻大声道:“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这功高之人多没得好处,只是没想到,陛下居然如此狠心,这骁勇侯还在为我大宋洒血疆场,陛下已经赐他一死。” 宋太|祖曾立下不杀士大夫的组训,因此大宋对文人秀才亦常的宽松,即便是讨论起当今天子朝重臣,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人也不怕。一时间有好几个跟着附和,功高震主必须死,这大家都省的。 其中一人皱眉道:“这位兄台的话我可不敢苟同,我看那夏竦才是真正的凶手。要知道陛下为证清白让包大人查案,上至天子朝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可查,可见陛下心中无惧。”那人这么说,众人又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人便继续道:“要知道,在包大人刚刚查出,那夏竦想要收买骁勇侯府上牛二的时候牛二便畏罪自杀,连牛二口中说的那个酒店都燃火烧得一干二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必然是毁灭证据。” 又有一人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姑爷在朝做官,他跟我说……” 这人环视众人,斩钉截铁道:“是韩琦。” 众人纷纷问道:“此话怎讲?” 这人顿了顿,故作神秘的说道:“据说昔日北伐之前,朝中原本是准备让韩琦领东北军,可谁知道骁勇侯立举今日枢密使,导致韩琦心生怨恨。这阻人升官发财,那就是杀人父母啊,因此韩琦便毒杀骁勇侯。”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那韩琦再厉害,能让包大人查这么久差不出来?” “我看啊,还是陛下最可能,只有他才能让骁勇侯宁愿**也要守住秘密。” “言之有理。” …… 这时候,最刚才说话的那名秀才做总结一样的说道:“这朝中风气不正,正需要更多像包大人那样的清流扭转乾坤。我等还要多努力,成了举子也好入朝为官,为我大宋正这风气。” 众人又是一片附和:“我等若能做官,定然比这些人好,” 这一年多来,为了查谢知非被何人毒杀。 怀疑的目标从最开始的天子,到包拯查到夏竦陷害谢知非,再油夏竦供认韩琦对谢知非怀恨在心……如此一来,即便是包拯查了两个月后也冷汗淋漓。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满朝臣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总学夏竦攀咬韩琦那样,通过指认他人来以证明自己。 可是这样无目标的攀咬是最可怕的,因为它开了一个恶流。 朝中之人早已忘了最开始是为了什么,今日你指出我的黑点,我定然也要将你的秘密抖漏出来。能走到天子面前的人又有几人是真正的干净,即便自己足够正直,却也耐不住家中有人作乱,只道现在,大宋朝廷原本被众人敬仰的文士清流如今都成了一个笑谈。 去年这些人在天下人眼里多么正直,如今在众人眼中就有多么小人。 君子小人,不过转瞬间的事情。 那店中老板原是军旅出生,开了茶坊之后日日听人说这些小道消息,知道这朝中有九成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本就肚子一股火,一开始不想理会这些酸腐,谁知道这些人还想着去做官。 店老板还没说话,那火气大的老板娘已经讥笑道:“我看呀,你们这些读书人,除了包大人和杨大人这样的,都没一个好!要我说,你们都不要做官,那才是真的好了!” 秀才们怒道:“无礼,怎的如此说话!” “本来就是还怕我说啦?”那老板娘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年轻的时候自己丈夫当兵,在她眼里看来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在别人眼里却是无能之辈。 想到自己丈夫身上的上,那老板娘一拍桌子,捻起手比了个芝麻大的动作,骂道:“你看看那些个韩大人啊,夏大人,还是楚大人之类的,哪一个不是被包大人一查就查出一大堆尾巴,也就不明白天子怎么想的,这些人居然也没杀了,还外放。想想那些武将,保家卫国、开疆辟土那么大的功劳,遇到点鸡毛小事就会被降职抄家,还有天理了?” 茶坊里的人也跟着起哄。 想最开始的时候,夏竦被天子推出来做替罪羊,去没想到不甘心的夏竦居然将那些比大宋天子猜忌打压武将的事给抖了出来。同情弱者是一个人的天性,原本被大家看做是式执法的头脑简单的武将顿时变成了小可怜,因为头脑不发达这被坑得有多惨啊,命都没了。 茶坊里有人讥笑道:“读的什么圣人书,我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秀才们气得满脸通红:“你……” 老板娘见有人赞同她,便继续道:“我刚才可没乱说,那个什么韩大人对吧,不是那个夏大人说的抢了自己手下的军工,给自己升官的么。功劳自己要,危险别人去,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八卦消息是人的最爱,更何况这些八卦的都是曾经威名赫赫的重臣,便有人接着道:“那个夏大人也不是东西啊,不是陈大人说,除了找人诬陷骁勇侯,那夏大人以前上战场还带要着小妾,真不要脸!” 立刻有人接道: “那陈大人也不是好家伙啊,哎呀你是不知道,昨天听说庞太师供出来的,那陈大人因为看中了别人的女人,居然让人去诬告别人,让他看中那女子自己送上门来白吃啊,吃完还说是那女人勾搭他的。” 又有人说:“那个庞太师也不是好东西……那辽国降将说的,有书信为证,庞太师通敌啊!” 老板娘长叹一口气,多年的怨气似乎都缓解了许多,懒懒的说道:“这些个朝中做官的,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真当他们是君子,谁知道……啧啧啧。” 不少人附和道:“虽然说武人没头脑,但直率啊,有话说话,没有那么多歪心眼。不像这些人读书人,嘴巴里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坏水让你受罪受苦都不自知。” 众人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些秀才直摇头,弄得这些人大红脸,即便有舌灿莲花之能此刻也无法施展出来。 赵宗实看着那些秀才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损出茶坊,这才问道:“师叔,这样好吗?” 看着自己的手下将一戏演得如此好,杨轩心里也舒爽了许多:“宗实是说什么。” 这样的场景,自从杨轩找到赵宗实要履行师叔之职后,赵宗实看到不少。天下如今对武人的同情,对文人的抵触有一半的功劳,大约都要算在杨轩的头上,这个人实在是太懂得如何推波助澜,推动局势的发展,几乎是踩在天下人心中的疼处上。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们读书就要高人一等;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们读书就可以不交税;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的命就是命不能随意杀其他人的就不是…… 昔日被人向往的读书人,不过年多的时间,便成了众人眼中可恶的存在。 看着茶坊中的人都在议论谢知非的冤死,杨家将的忠诚,太|祖的□□,赵宗实淡淡道:“他们这样议论,朝廷威仪尽失,失德何以定天下。师傅**便是为了天下安稳,若是天下不定,那师叔如何对得起师傅。” 如今陛下唯一亲子死去,以陛下这年岁,只怕这一生都不可能有儿子了。 那昔日被借入宫中抚养的赵宗实就是最合理的下任天子,即便如今陛下依旧不松口,可众人却已经将赵宗实看作是皇子,即便是赵宗实自己也开始以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事情。赵宗实认可文过盛武过弱,若不加以修正必会出事,只是如今局面似有乱兆,哪知道杨轩淡淡了看了眼赵宗实,冷笑道:“他不失德,你如何以德稳天下?” 赵宗实:“师叔!” 杨轩叹了口气,终于软道:“害死你师父的,是陛下对你师父的怀疑。” 赵宗实张了张嘴,缓缓道:“我知道……” 即便陛下说师傅那日早朝晕倒的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寿元不过三年,可是那是陛下说的,没有任何证据。有的证据是,师傅中的毒在初期会呈现生气流逝的现象……多么明显的指向。 赵宗实愣愣的坐在那里,他被领入宫中,自然知道陛下为何猜忌师傅,甚至到了要毒杀师傅的地步。可是赵宗实也被谢知非教导过,知道谢知非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之道陛下的做法多么荒谬,知道无端的猜忌是多么的可笑。 前人早有言:以史为镜可以明得失,以人为镜可以正衣冠。 可无论是以人为镜还是以史为镜,那都只是用来照自己的镜子,自己需要做到的是看、是学、是悟,而不是看到别人过去的经历,依样画葫芦的画出自己的未来。 二十年不到,明君梦破灭的赵祯到底抑郁而死了。 膝下无子,临死前立赵宗实为太子,改名为赵曙。曙,破晓之光,黎明降临。这是赵祯在天子失德之后对赵宗实的期待,他希望赵宗实的即位能改变世俗的眼光。 而登基之后的赵宗实追封谢知非谥号‘忠烈’,随后沉寂了一年,在第二天开天科的时候,在考试头一天下旨改变了武举考试的内容。 从此武举不再以彻论军书来录用,朝中自然有人反对,然而赵宗实的理由是:“我要的是能带兵打胜仗的将军,而不是科举失利的秀才!” 下朝之后,赵宗实去了宗祠。 那里立着一块石碑:不杀士大夫! 赵宗实用手摸过这几个字,太|祖的训诫,可是事情总是在变化的,若是一直守着先人的教条那就是作茧自缚。想到自己在军营里的见闻,想到自己的师傅,想到在杨家宗祠看到的那些灵位,想到杨轩对他说的那些话…… 登基为帝已有一年的赵宗实说道:“那石锤来。” 这东西既然是赵家天子立的,便让赵家天子来毁掉吧,对与错,都留给后人评说! 砸石碑的时候霸气四射,砸完了赵宗实焉了,半夜梦到太|祖、太宗一群人来骂他。 恰第二日休戚,一夜都没休息好的赵曙溜出皇城,跑到太傅杨轩府里去了:师叔啊,我干了大事了! 听了半响,也没听明白自己这个师侄做了什么的杨轩,心里一想便知道定然是比前日更改武举内容还要大的事,便劝道:“没事,你师父一辈子就没做过小事,你们师出一脉。” “……”面对续了胡须,从陌上公子变成了儒雅文士的杨轩,赵曙顿觉无言以对。 这时候,一声又一声尖叫传入两人的耳朵里,这个音量,不用想赵曙已经知道是谁,想到狄青每次朝会面对杨轩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些年被杨轩带着走街串巷,到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给一不小心练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赵曙双眼一亮,脸上冷冷淡淡的问道:“狄小将军过来了?” 看到赵曙前一秒还在纠结,下一秒全忘掉,杨轩顿时后悔自己昔日为什么要带着未定性的赵曙去满大街散布各种消息,为什么不把赵曙和杨文广两个人隔开一些,造成了如今赵曙一遇到八卦就想刨根问底的习惯。 在赵曙还未成为天子的时候还知道掩饰,现在成了天子,几乎是一点掩饰都没有了。杨轩无奈道:“你想说什么。” 赵曙立刻神色淡淡,一口气说完:“师叔,我听说枢密使大人给狄小将军定了第十门亲事,结果这次狄小将军更绝,定亲的脚还没到呢,狄小将军就已经去说退亲的事了。” 杨轩沉默了会儿,无奈道:“你是天子。”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在意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然而赵曙依旧一本正经的说着八卦的话语:“狄小将军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还喜欢了好多年!” 作为狄小将军心上人的杨轩:“……” 就在这时候,房间外的院子里有一个阳光的声音传过来,正是两人口中的主角,第十次自己把自己婚事给退了,同时被他父亲第八次赶出家门的狄咏。 “子轩!”狄咏的声音一开始还在靠近,可还没进房间已经慢慢变远,语气自来熟到似乎在自己家里一样:“我又被我父亲赶出来了,在你这里再借助几日,我先去西厢房了,等会过来找你。” 对于狄咏那张堪称人间仅有的那张脸,杨轩即便快四十岁了,色心不见反增,即便没有任何同狄咏更进一步的想法,可是沉迷美色永远不可自拔的杨轩,根本没法拒绝狄咏的脸:“……” 面对自己师侄的打量,杨轩默默的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来说说,关于枢密院军事权归还兵部这件事,到底如何操作。” 赵曙停顿了下,在杨轩说话前提议道:“师叔,我想将膝下的孩子放入苍云军训练,他们若不去那里便不会知道什么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也不会明白何为爱国忠义。” 苍云军是谢知非带出来的队伍,大宋最强劲的军队,是一只只靠着名字就可以威慑辽国不敢南下的军队。而这只军队常驻北地,抵抗辽军,可谓是桀骜不驯。这只军队只认谢知非为主将,同时推崇两个人,一个是谢知非死前指定的狄青,一个是被谢知非托付的杨轩。 被苍云军信任的杨轩注释着赵曙,见他不像是作假,这才缓缓道:“好!” 你的军队,我为你保护得很好。 你的信仰,我也为你继承不错。 杨轩对赵曙长叹道:“只可惜,你师父等不到这一日,否则……他该有多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o‥ 关于营养液: V章不跳看了三十万有一瓶 关于广告: (눈_눈)我删不掉……绝了,我删不掉他们的留言 宋初的时候沿袭唐,将登闻鼓于阙门之前,后来1007改为登闻鼓院,所以1043这个时间里,登闻鼓是不存在的。 为了看起来爽,这里我依旧用的登闻鼓 披麻戴孝这个,啥,为了剧情效果牺牲了合理性- -哎,我特么的对这个还怎头疼,因为我脑子里没有合适的参照……果然历史白学了……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谢谢大家的地雷: 小星星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2-21 22:25:34 烤麻雀往作者的被窝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1 22:26:28 水果慕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1 22:31:50 阿锦不是阿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1 22: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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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谢知非打开包裹一看:好家伙,这里面依旧是空空荡荡。唯一看得过去的,大约是为了给为下一次打副本做准备, 包里还有几百金的修理费。 已经穷惯了的谢知非叹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郭岩不给金子的话,只能想办法抱他人的大腿图生存。 这大唐双龙传里面的金大腿, 除了寇仲,就剩下最后众人推崇的李世民了。只有这两个人才会有很多很多钱, 而且不用担心跟错认! 理清了一切的谢知非抬起头,然后面对眼前的景色, 整个人呆住了:“……” 谢知非原以为自己会落在夹岸垂杨春气薰的扬州, 却没想到自己面对的却是黄沙漫天折百草的不知名官道。 扬州就算是秋冬,那也是残荷听雨的描绘, 绝不会出现如此粗犷的景色。 谢知非心情沉重的打开地图一看, 上面赫然两个字:洛阳! 就算隋炀帝修了个渡河, 缩短了许多城市之间的路线,可扬州和洛阳依旧差了上万里,传送就算是出偏差, 也不是这样出的。 谢知非将地图一关, 深吸一口气, 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谢知非对系统冷冷道:“我记得我选的地点是在扬州和双龙那里。” 被谢知非一叫的系统浑身一震,立刻出来给自己澄清道【这里是扬州】 谢知非冷笑的指了指眼前的景色,黄沙, 古道,凌散的难民。 小说里那两条龙在扬州混得可自在了,就算是后期的扬州也没出现过这样凄凉的场面:“十里繁华的扬州是这样的?” 看到降落的地点之后,系统也有些怕,要知道他在选的时候,的确按照谢知非的要求将两个都选了。 既然这里不是扬州,那就只能是:【此地乃双龙所在】 谢知非一双眼睛来回转了下,依旧没看到两个生得不错的年轻小伙子,于是谢知非便蹲下来,从脚边掐了一根枯草叼在自己嘴里,开始逐一打量官道上的行人。 ——这双龙,该不会是易容了吧? 而在其他人眼里,蹲在官道旁,一双贼眼不断打量路人就像是在找谁下手一样,况且这个人还有一头凌乱的头发,骇人的纹身以及破烂得不遮上体的衣服。 众人纷纷避开了些:这个人如何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官道上逃难的人看到谢知非立刻将眼睛挪开,一副我不惹事的模样。 如今隋君驾崩,天下已乱,那些个江湖大侠、义军叛军将神州乱得不亦乐乎,眼前这人看着不好惹,还是不看的为好。 最终,谢知非嘴里的枯草嚼两下后断了。 谢知非在自己脚边找了找,最终找出一根看起来水分最少的,嚼着枯草对系统问道:“那两条龙呢?” 系统仔细想了下,自己的确做了两个选项,传送过来的时候必定会偏向其中一个,不会出现一个都不沾的情况。 只是这里的确并非扬州,也的确看不见双龙,既然如此,那只能是因为传送过来的那些时间里,这两条龙:【应该是跑了】 谢知非懵逼了:系统的话虽然荒谬,可这个可能性说起来还是挺大的。毕竟在整本书的前期,这两条不安分的龙被一群更不安分的人推着满世界的跑。 “……”谢知非绝望的拍了下头,小说剧情那么长,他又不是过目不忘。现在坑了那么久,剧情都不记得还有什么的他去哪儿找这两条龙? 要知道这两条龙一直到成名之后,依旧是东躲西藏的。 今天在这里,你跟着去的时候必定又去了别的地方,等你再去别处的时候,这两个人又换地方了。 打一枪换一炮,除非提前知道,否则没人晓得这两人会在哪里停下来。 既然找不到这两条龙,那便找点别的事情做。 谢知非往后一仰,上个世界为了维护苍云的形象,当真是一言一行都不敢有半点放肆,早憋坏了他。如今成了丐帮,想来他无拘无束的真我性格,郭岩帮主一定不会有意见:“给我看看丐帮的信。” 信件里依旧只有一封未看的新信件。 螭吻坐下谢知非: 据长孙将军和杨门主说你为各大派在别的世界扬风正气,我还在想你何时助我丐帮异界扬名,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既然有杨门主同长孙将军为你作证,可我依旧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成了我丐帮弟子并且在我丐帮声望已达尊敬的。 但既然你作为一个四代弟子能获得帮内尊敬,必定是一个优秀的丐帮弟子,能将我丐帮狭义之名传遍天下。 既然如此,我就先把作为奖励的涯风嘲雨给你了!不过有一事,我听说你那边的世界跟太宗定天下的时间一致,且龙运不在太宗身上,这就一点也不好了。虽说太宗的子孙不争气,但太宗是个好皇帝,不要让他被人给害了! ——风火神龙·郭岩。 九十五级大橙武·涯风嘲雨? 谢知非立刻看向附件栏,在里面躺着红光闪烁的涯风嘲雨,眼泪就这么涌了下来:郭掌门你这么豪气当然不错,可问题是…… 谢知非看着信件里既无法装备、更无法使用的涯风嘲雨,瞬间潸然泪下:我A的时候,只有九十级啊,帮主你给我个九十五级的大橙武是几个意思! 好好的一把大橙武摆在自己面前,系统没偷斤少两,然而又能如何? 这东西日后的用处,谢知非都已经想到了,只能做个摆设,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丐帮的镇帮之宝。毕竟这天下能自我发光,还是发红光的武器,除了注定要碎的邪帝舍利,大约也就独此一家了。 躺在地上的谢知非侧身捂住自己的胸,那里快炸裂了,悲伤得整个人都快爆炸:“给我看下大地图!” ——我想要找个地方静静。 系统接触过不少做任务的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经验值,但从来没见过谢知非这样的。 要知道他安分了那么久,也就这一次起了坏心眼,而且现在他都已经没捣乱了,可谢知非这家伙依旧运气挫得一逼,说不得谢知非这个人是霉神钟爱,一时只能想到两个字:【……节哀……】 系统想了想,恬着脸道:【你要事觉得没用,完全可以给我】 谢知非顿时精神来了,一跃而起,将涯风嘲雨取出来捻在手里:“谁说没用,我要抱着它睡!” 即便用不得,摸摸抱抱也很好。 系统沉默了片刻,郁闷道:【你高兴就好】 心里苦又不能说的谢知非打开大地图,在他附近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在官道上,大约是逃难的人,唯有一行绿点不断往这里移过来。 带兵打仗成了习惯的谢知非将这些人顺便看了下,然后整个人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关了地图,随后再打开,那行人没有消失,反倒是离他更近了:“……” 洛阳柏谷乌,一行十三人中朝着谢知非这个方向而来。 有十二人骑马而行,唯独一人被绳索套住了牵着跑,这人似乎没武艺在身,跑得脸青唇乌,显然是支撑不住了。 而这些骑马的人也不怕冲撞官道上逃难的难民,只是将手中的马鞭挥得更快,让他们之后的那个男子几乎是脚尖着地,身体前倾的被拖着跑。 那模样,似乎随时可能会倒下去。 这个看起来倒霉的男子不是别人,看着由远及近的一行人,以及地图绿点所代表的名字,谢知非表示自己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历史大人物啊! 谢知非站在官道旁边,眼瞅着那个被拉得跌跌撞撞的白衣人,感慨一声这世界融合得够呛,连十八罗汉救唐王的话本都和进来了。这要换到历史里,李世民的脑袋就是被驴踢了,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到郭岩的要求,即便涯风嘲雨用不了,可谢知非依旧不愿意还。既然不还那就是收下了,如此一来,谢知非只能完成郭岩的嘱托。 待那脚步蹒跚的白衣男子越来越近,谢知非将最终的枯草吐出来,对系统说道:“我觉得你似乎也不是那么没用。” 这到底是夸还是骂,系统沉默了会儿,决定当做是夸【谢谢夸奖】 正如谢知非想的那样,点儿背的李世民不知是不是起床的方式不对还是怎么回事,一起来就脑袋充血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跑到王世充后方,并且被人给抓了。 这时候的跑了一段距离的李世民的确快撑不住了,他被马套着跑,稍微跑慢了就会被拖着走,可是他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只得卯足了劲的跑。 此刻脚下磨出血泡的李世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到了王世充的后方之后虽然清醒了,但依旧不小心露马脚,被王世充的手下俘虏了。 直到被这些人拉扯跑了千米李世民已经彻底回神了,但李世民依旧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被鬼上身了? 李世民脸色发青,踉踉跄跄的跑,前面骑马的一人扭头看了眼,对自己身边的人笑道:“将军,这小子好像跟不上了。” 被唤作将军的人是王世充手下一将领,平日倒没什么攻击,也没什么运气。没想到今日倒是鸿运当头,将王上心腹大患给抓了,想到这里,只见这人大笑道:“那就拖着走。王上最想要的是他人头,又不是他的命!管他死活做什么?” 大约是想到自己将李世民抓到王上面前,王上给他升官进爵的场景,这人心中过于得以,以至于手中握马缰的力气大了些,又或是刚才那一阵风吹过吹了什么东西去马眼睛里,骏马吃疼,双腿腾空往一边抬起。 在马蹄之下,一对母女本靠着官道边缘,安全得很,可如今这变故一生,马蹄落下之地就是这母女所站之处。变故发生太快,那母女两花容失色,而那将军却无所谓手中多一条人命,听之任之。 众人一片惊呼,就在马蹄即将落到女孩身上的时候,一道劲风飞来。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马蹄之下,这个人一身落魄打扮,腰间别着一根棍子,棍子的两头翠绿中间银白,上面刻着漂亮的花纹。而这个人半蹲在地上,一只手将女孩护在身后,一只手撑马蹄。 正是之前被众人看做不是好人的谢知非。 那将军连人带马数百斤重,诸人看到谢知非居然一只手就这么撑了起来,纷纷有些回不过神。只听到谢知非说道:“快把你的女儿带走。” 吓呆了的妇女终于回过神,一把抱起自己女儿对这乞丐模样的人道了声谢,赶紧跑开。看这人身手一定是江湖中的大侠,她和女儿在此地就是拖累,只得以后日日夜夜诵经祝大侠身好了。 王世充手下亦有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便有类似谢知非这样的人。 那将军被吓得发抖,尤其是当谢知非一手撑着马掌,慢慢起身立起来的时候,越来越倾斜,从马上掉下来的将军在地上摔得一声响,色内严壬的说道:“你是谁,敢拦下我的马!” 被陡生的变故打断,李世民终于能喘口气:我活了! 还没喘够,只觉不远处一道气劲翻腾,刚才那个说话的将军就被掀趴到了他面前,一只藏着布条的脚踩在这人的身上,将这将军踩趴得起不了身。 心中了‘得救了’三个字闪动的李世明抬头,便看到一男子一手持棍子一手掂着酒瓶的俯身下来,用棍子戳地上将军的背脊,挑眉笑道:“我不必知道你是谁,我只需知道你配不上你这身衣服就够了!” 观人观心,不只是看这个人的皮相、打扮和气质,还有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这一点,李世民深得其道,几乎天生就会。 眼前这个人看模样似乎是乞丐,可那根棍子以及手中酒坛里飘出来的酒香不是乞丐能拿得到的。而且虽然这个人嘴角的讥笑和气质都像是玩世不恭的人,偏偏这个人说的话里可以听出,这是一个对将军这个身份意义承载有所理解的人。 李世民打量着谢知非,心里下了一个最初的定义:神秘侠士。 谢知非脚下虽然踩着这些人的老大,但李世民这个到手的功劳别说拿老大来威胁他们,就算拿他们家人来威胁也不会给出去。 这些人驱马将谢知非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剑戈一齐刺了过来:“找死!” 这些剑戈如同一张网,换作是普通的江湖人士必定往上飞身躲开,再将这些人击破。这些人便是如此想,只待谢知非一用轻功,他们就捞了李世民骑马离开。 就算是轻功,除了顶厉害的武林侠士,也没人跑得过骏马。 而面对刺到面前的剑戈,这名出现的神秘人似乎并不怕。 众人只看到谢知非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酒,手中的棍子摆到了身前,似乎隐隐有青色的劲气从棍中溢出。 众人只听到一声“啧”的轻叹,充满了对不自量力的嘲讽。 随后一道狂风从谢知非手中的棍子中散出,溢出来的气浪凝聚化形,化作一根根致命的气劲,这些气劲所沾人马,纷纷仰倒,即便是这些人手中的剑戈也被折成两半,众人耳中隐隐约约似乎有龙腾虎啸之音。 青色的气浪闪过之后,想着做乞丐没什么形象可以守的谢知非决定难得的放飞自己,悠哉哉的坐在已经吓得不敢喘气的将军身上。 只要想到自己坐下的这个人,和上个世界的自己是同一个职业,谢知非就忍不住用棍子去戳这家伙的头:“好歹是个将军,怎么如此无用,真丢人。” 被谢知非戳的人哪还敢说什么,只能应道:“是是是!” 这情形让刚刚脱身的李世民看得好笑,倒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侠率性纯真,潇洒自如,倒是挺和他胃口,欲与之结交一番:“在下李阀二公子,这位大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未请教大侠尊名。” 谢知非正等着攀上李世民的船,好在保护他的同时有点资金可以用,见到李世民过来要互换姓名,立刻道:“我叫谢知非。” 即便心里恨不得李世民给他只有几百金的包裹里添点油水,但谢知非多个世界练出来的演技相当到位:“至于没齿难忘这东西么,我丐帮弟子义字当先,惩恶扶弱当仁不让,看到就救了,你不必在意!” 李世民一愣:“丐帮?” 他李阀起事,自然将这天下势力摸了个透彻,连邪帝的多重身份都打听到了一二,怎么就不知道这天下间还有这么一个帮会。 李世民皱眉细思,有这样一个高手的帮派,会是做什么的帮派:丐帮,盖帮还是溉帮? “兄弟你不知道才正常。”谢知非喝了口自己武器自带的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酒是特殊道具的原因,他居然能吃出味道了。 谢知非一拍腿:好东西! 许久没吃出味道的谢知非恨不得抱着坛子饮,反正这坛子里的酒喝不完,喝个天荒地老都没问题,于是喝着酒的谢知非含含糊糊道:“不瞒你说,我今日才想通了一件事,要建立一个跟乞丐有关的帮会!” 李世民停顿了片刻,迟疑道:“跟……乞丐……有关的帮会?” “是啊。”谢知非叹了口气,刚才那些放荡不羁也收敛了不少,当这个人嘴角不挂着欠打的笑容时,看起来相当的可靠。 只见谢知非突然坐直了,看着官道上小心瞥向这边的难民,眼眸里似乎深有触动,许久后才缓缓道:“如今天下不稳,百姓沦为乞丐者无数,他们人多了就会结在一起去要份子钱来活命,为了这活命钱互相打架伤人不知凡几,而这些人的命在官府看来一文不值,实在是……” 李世民默默垂下眼帘:乱世出英雄,可乱世也是最践踏人命的时候。 他小时候得人批命,说要成为济世救民的人,因此名字才会被改为世民。只是……这济世救民的都是英雄,世界不乱,哪儿来的那么多英雄。 李世民不捧场,谢知非只能自己给自己捧场,不然戏演不下去啊。 只见如今嗜酒如命的谢知非立刻又灌了几口,这在李世民看来,便是心忧百姓无能为力,只有借酒消愁。李世民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他亦不知道这天下何时才能重新平复。汉后至今,可是几百年啊:“……” 只见谢知非在猛的喝了两口之后,这才道:“我要把无家可归的人召集起来,组成一个帮会,让他们互为兄弟姐妹,成为一家人!” 若是如此…… 李世民皱眉道:“那大侠一定希望天下有很多的乞丐。” “不!我希望这天下没有乞丐!” 谢知非站起来,对李世民大声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教他们什么是狭义,什么是忠义,什么事情义!只要他们知道这三点,就是我丐帮的弟子;只要他们明白这三点,他们即便是乞丐,那也是天下间最好的乞丐!” 谢知非缓缓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闯荡江湖义当先!只有这样的丐帮才是我心里的丐帮,只有这样的丐帮,才是我要建立的丐帮!” 【开宗:丐帮(已完成)】 【立派:丐帮(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末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一人,任务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以上;宗门:无;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一公顷……】 “……”谢知非哑火了。 穿了这个多个世界,这是他混得最惨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我写清流番外卡住了…… 隔久了感觉忘了,让我想想来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回虽不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2 23:02:2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2 23:02:33 稻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2 23:06:04 tu图谜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2 23:20:20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2 23:31:05 空虚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2 23:44:38 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00:03:34 七月明空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3 01:09:58 若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01:36:17 长安思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01:43:16 龙腾寒冰(永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08:53:53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09:43:19 挥洒的日子过的太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1:18:55 某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4:37:15 瓶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5:35:34 tu图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5:39:24 太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9:44:48 太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19:45:03 心有铭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20:37:28 心灵的温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3 2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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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明棠”,灌溉营养液+12017-02-22 22:50:44 读者“.”,灌溉营养液+12017-02-22 22:48:12 读者“Wig炸了疯人院”,灌溉营养液+302017-02-22 22:44:16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人间二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虽说丐帮自从出来以后, 就妥妥的拉满了各负责后勤保障门派之深仇大恨,顺便拉动了其他门派的仇恨。但丐帮有一点,是让诸多门派只能羡慕嫉妒恨的。 那就是用好了是泡妞神器,用不好就是毁情缘利器的——双人大轻功! 无论是自己人, 还是对手,都可以搂过来、推出去,让对方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 做高难度体操动作。 每一个被丐帮丢出去的人,都能享受到蹦极一样的乐趣, 每一次被丢出去的时候,都会时刻当心自己会不会摔下去城肉酱, 可谓是人生难得一遇, 一遇便不想再要的体验。 而拜托谢知非将自己送去老巢的李世民,则是有幸的刚离狼窝又入虎穴, 被谢知非丢上天之后一路抛、抓、转、捻、提着跑了数十里。 在官道上, 众人只觉头上一道劲风吹过, 空中两个人影一白一辉不断交缠叠错,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这样风一般的速度,让官道上的诸人纷纷发出感慨:这武林人士, 非同凡响啊! 而此刻, 李世民只觉得眼冒金星, 不知身在何处。 睁眼便是天旋地转,闭眼便是地转天旋,再一次被谢知非跑出去在空中做滑翔运动的李世民即便不知道什么叫作死, 此刻却已经明白了作死的真谛:他为何要在不清楚谢知非口中用轻功送是怎么送的情况下,就请对方送自己回去。 当时谢知非说自己轻功很快,可以带人飞的时候,李世民只当对方夸奖自己轻功快。 于是,也想要快一些回到自己队伍里的李世民便对谢知非说道:“谢兄尽管带我往北边去,只待入了我据地附近,我便会出言告知。” 李世民想过被谢知非驾着走、夹着跑,但是绝对被想到谢知非说他轻功是飞的就当真是飞的。 当谢知非一把抱住他的腰,他还来不及问话便被丢到了空中,随后就一直在空中滚筒一样转圈。 到底还想着自己要回去,李世民挣扎的睁眼了眼睛:天在哪儿?地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 享受了腾云驾驭的李世民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根本不记得指路的事情,然而重获自由、无拘无束的谢知非一时间没发现,依旧抛着李世民不断的往北方走。 直到气力值用完了,谢知非这才搂着李世民的腰落下来,然后昏迷的李世民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 面对地上瘫倒的李世民,谢知非沉默了:“……”他似乎一不小心闯祸了。 在起飞之前,李世民虽然脸色铁青,至少气息还算稳健。而现在倒在地上的李世气若游丝、面若金纸,看样子就像马上要回归地府喝孟婆汤的节奏。 浪得飞起的谢知非理智回笼,顿时冷汗淋漓:郭岩信上说什么来着,不要让太宗皇帝被别人害了。没有被别人害,被他祸害了应该不会让郭帮主生气吧…… 显然这不可能,风火神龙那风火二字中的火可代表着郭岩一旦发起怒来,绝对会让谢知非好好的思考自己的人生。 想到郭岩的笑醉狂和烟雨行,谢知非顿觉虎躯一震,抱起地上的李世民就往附近的村子走。 这个村子之后横着一列丘陵,而村子四周荒无人烟,房屋破烂,杂草丛生。随着风吹过,一些破败还没坏全的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这里平添了几分鬼气和阴森。 这村子里以前应该很多人,村里的路面铺了石板,可见这里的人过得还不错,只是如今都离开,应是为了躲避战乱。谢知非抱着李世民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这才找到一家宅子。 或许这是乡绅住过的地方,又或是曾经朝中官员退居的宅屋,居然是三进的房屋,前后有两个天井。在正中的那房间里家私一应俱全,虽然没什么华丽的雕花,但并不破旧只是上面蒙了一层灰。可见这家人在离开的时候还想过要回来。 到底手中抱着的是以后的天子,郭岩交付要小心一些的小祖宗。 谢知非在房间里里外外没找到可以盖的东西后将最外面的门板拆了做床,从院子里扯了许多枯草,从枯草中抓了一条蛇后将这些枯草堆一堆当做垫子,然后将昏迷的李世民丢了上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夕阳斜照将这个村子渡了一层橙光之后,李世民醒了。 李世民是被枯草戳醒的,他虽然行军打仗惯了并不如何娇气,可这不代表这他鼻子被枯草给戳了还能继续昏下去。撑着起身,李世民揉了揉额头,这一番飞天当真是比宿醉还要难受几分:“谢兄的轻功……”李世民叹了口气,寻常人委实消受不起啊。 关于丐帮的轻功到底如何,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题。 如果要讨论下去,那大概就是问他为何能将这一门泡妞神器用出来将人转晕,谢知非咳了两声,将手中烤焦了一半的蛇翻个身烤另一半:“只是见你昏迷,现,在此处休息。” 李世民‘嗯’了声,爬起来到院里打量。他虽然所在是一个村庄,可是借着夕阳斜照可见这破败的房屋之外杂草丛生,不见半点人烟,可见这里早已被人荒弃。 在和平年代的时候,这里的人定然安居乐业、鸡鸣犬吠,现如今却落得这么个残破光景,让人心冷。 李世民看了看左右,实在不记得这处地方,皱眉想了想便对谢知非问道:“谢兄,这里是?” 这是哪儿是个好问题,谢知非还真没注意过。 毕竟当时李世民说的是往北走,到了他就会提醒,所以谢知非并没太在意。不过后来跑着跑着,李世民晕倒了,谢知非只得就地找一个村庄,至于这个地方在哪个城市附近么…… 谢知非打开地图,以他们为中心。地图的上面有一个箭头写着通往竟陵,下面有一个箭头写着通往洛阳,左边的箭头是通往突厥,右边的箭头是通往飞马牧场……谢知非沉默了,这是什么鬼地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可偏偏他的四周都是些石桥村,磨子林之类一听就是烂大街的名字,完全不具任何参考价值。 于是看不懂大地图,也没有世界地图可看的谢知非对李世民诚恳的推卸责任道:“我并不清楚,只是之前你同我说一路往北,就一直往北飞的。后来你到昏迷都没说到没到,我就停在这里,一直也没见到人来,也不知道这附近是哪里。” 谢知非不知道是哪儿,那就只能自己想了。 所幸李世民别的没有,脑子倒是非常的灵光,回想了下谢知非带他飞行的速度,比骏马还要快上许多。加之因为飞得比较高,可以直接越过丛林河川,李世民估摸了下自己坚持的时间以及谢知非轻功的速度,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妙,小心求证道:“谢兄之前可过了长江?” 长江谢知非想了下,他带着李世民飞的时候,的确过了一片非常大的河,至于是不是长江,当时没看地图并不知晓,只是看李世民这模样,想来已经有了眉目。 于是丐帮账号厨艺只有一级,将蛇烤得外黑里焦没有盐味的谢知非将烤蛇递给李世民,点头道:“确实,我带李兄来这里的路上,过了一条大河。” 李世民痛苦的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既然是带着他从长江上过的,而长江那里那么多人的耳目,秀宁必定已经知道此事。说不定还将谢知非当做是绑架他的人……还有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 谢知非一看,虽然不确信为什么,但是顿时心虚了一半:“李兄这是怎么了?” 李世明放下手,接过谢知非递过来好似焦炭状的烤蛇,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要保持自己礼贤下士的模样,将焦蛇扳下来一块,丢到嘴里咔擦咔擦的嚼了。 被烤糊了的东西往往带着一丝苦味,比不上黄连但也算得上难吃,偏偏李世民吃得很感动的模样。 嚼了半天的焦蛇,原本打算至少吃一半的李世民默默的吞了自己嘴里的那点,决定饿一晚上没什么,总比中毒好。李世明将焦蛇还给谢知非,笑道:“谢兄速度委实如风,我们明日得往南走了。” “……”谢知非顿感压力,沉默了许久依旧不能缓解房中的尴尬,只能专做不明所以的模样:“好。” 说完,谢知非找了个地方坐下,将酒瓶下来开始让自己吃东西,喝了几口谢知非见李世民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便说道:“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手中的焦蛇递不出去,而谢知非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李世明默默的将手收回来:“好……” 将焦蛇扳下来,一小块一小块的在嘴里慢慢的嚼,半天吞不下去一点的李世民开始在心中开始怀念起自家夫人,虽然夫人手艺也不怎么好,但至少还能吃啊:观音婢,我想你。 看到李世民那吃得艰难的模样,谢知非于心不忍了。 他上个世界受了那些个人的鸟气,这换了个世界连带着心里也对皇帝文臣这些心里不多几分不喜,只是赵祯是赵祯,李世民是李世民。因为自己在赵祯那里受过委屈,所在在李世民这里讨回来,那是在有些不地道。谢知非想了想,将就拼字抛过去:“喝酒!” 李世民一把接过酒瓶。 手中的酒瓶有两个手掌大,陶瓷做的酒瓶上有些许花纹,通体呈绿色。之前李世民见谢知非喝过好几次,可这酒瓶中的九如今依旧有大半,可见是极其喜欢,便饮了一口。 琼浆玉液、余韵无穷,李世民自认自己喝过的酒也算多了,可这个酒的味道却与众不同,便将酒瓶还给了谢知非:“纯净透明、醇馥幽郁,好酒!” 将还给谢知非后,李世民叹道:“可惜我不擅杯中物,否则定要喝你一半走。” 若是太宗皇帝不擅长杯中物,那绝对是个笑话。 谢知非将手中的酒瓶在手中翻来复去的看了下:“……” 有的人御下的本事是天生的,就像陆小凤交朋友的本事没人学得去一样。 李世民心里怎么想的谢知非并不知道,或许是为了结交朋友,或是是为了收复小弟,但是这份被人重视的心意谢知非倒是感受到了。 谢知非将酒瓶子挂在腰上,大笑道:“也难怪越是往后,为你说好话的人越多。” 李世民实在是拿不准谢知非这话的意思,便挂着浅笑不做声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嚼手中那条焦蛇:“……” 房间里,一个人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人想着接下来回去之后如何行动,纷纷闭了嘴巴。 待到星河高悬往西流的时候,天已全黑,而心中对接下来行动有所考量的李世民则是好不害怕的就这儿躺在木板上睡了,留下谢知非一个人灭了柴火开始发呆。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外面从黑漆漆的一片到渐渐能看到些许轮廓的时候,村子里又来了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两男一女,其中那个黄衣女子还是昏睡的被这两名男子抬了进来。 那两名冲入宅院的男子显然没想到这里面已经有人了,便抬头打量了下立在院中的谢知非。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虽然打扮得同那扬州的乞丐头子一样,但气势不轻,必定是一名江湖中的奇人异士,一时间分不清这人是敌是友。 而看到地图上名字之后的谢知非纯出来看热闹,只觉得这两条龙当真是长得各有特点,一个浓眉虎眼阳光开朗,一个云淡风轻君子如兰。 而这时候,被脚步声惊醒的李世民出来了,顿时院子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 要知,昔日在长江之上,李世民可没少用寇仲那小子对李秀宁的情窦初开,让当时还很稚嫩的双龙去帮他做事,事成之后半句不提寇仲对李秀宁的爱慕如何办。 在李世民眼里,那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就想娶我妹妹,我可以给钱给职位,但是如果要人,做梦! 在寇仲和徐子陵的眼里,那就是李世民和李秀宁利用他们纯真的感情,让他们出生入死却不给人,骗子! 那次别离之后,这三个人还当真没见过面。 如今三个人再聚首,李阀已经起事,是争夺九鼎实力最强的几只之一,而昔日什么都没有寇仲和徐子陵也已经有不小的名气,翻江倒海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 于是乎,站在院子中,头一次出现在这个江湖的谢知非就被忽略了。 作为中间绝缘体的谢知非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三个人一副:你好么;我好啊,你呢;我也很好……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剑昔日在长江大船上,那个光鲜亮丽、运筹帷幄的李阀二公子,此时头乱衣灰似乎落了难,即便知道李世民似已脱离了危险,但也心中一爽:你也有今天。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似乎败了一筹的李世民,他对寇仲和徐子陵道:“寇少侠,徐少侠,许久不见。” 寇仲和徐子陵只得回礼道:“李二公子。” 如此片刻光景,寇仲徐子陵本想多看几下,记住李世民落难的模样。而屋外已是残星欲敛、寒宫低垂,天之将晓的时候。 北方突然传来一阵打雷的声响将这里的怪异气氛打破,徐子陵看了看屋外的天空,只见东北方乌云密聚,其中隐约有雷霆闪动往这里来,看来大雨将至。 即便眼前有一个让人讨厌的李阀二公子,不过这四周除了院子里这个看不出深浅的乞丐外,也不见有李阀的人手,寇仲和徐子陵相视一眼,再看了看他们二人一路带过来的黄衣女子。 淋雨他们倒是不怕,被追着满世界跑的时候别说是淋雨,就算是在水里待个几天那也绝对没问题。 只是若这个一直昏迷不醒的黄衣女子若真是被他们二人冤枉,非但不是魔教妖女、还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话,被他们这么带着一路过来又是摔又是掐的便算了,那不是他们动的手,可要让这本就已经昏迷的女子再淋雨似乎不妥。 偏偏这破旧的村子里,也就这一处可以遮雨,寇仲和徐子陵思索了下,依旧决定今夜在这里修整。 他们两人的名气如今可是全凭自己一手打出来的,不是投了一个好胎投出来的。如今他们双龙之名天下皆晓,站在这里正是扬眉吐气! 于是乎,还很稚嫩的寇仲和徐子陵将黄一女子抬进了屋子。 那名昏迷的女子似乎是中了什么迷药,即便在进屋子的时候摇晃得厉害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待寇仲和徐子陵放下手,和李世民一起走进来准备避雨的谢知非先所是叹一声绝色。 谢知非走了这么多个世界,无论是孙秀青还是白飞飞都是人间罕见的美人,可同这个闭目的女子比起来,那又要逊色一分。 这名黄衣女子出现的一瞬间,只要你看到了,眼睛似乎就在她身上生了根,舍不得挪开。 雪肌墨发的潇湘神女大约就是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褒姒大约也是这样。 然后谢知非回到之前待的地方继续叹气:可不是就是妖女么。 而心中对江湖各门派都有一个小本本的李世民,不着痕迹的跟着往谢知非的方向退过去,心理咕噜:这双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随随便便抬一个人进来,就是阴癸派最神秘的传人。 寇仲疑惑的瞥了眼谢知非他们,不明所以。而徐子陵则是皱眉,心中的怀疑又中了几分。 这两人的模样,分明是知道些什么,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能让李阀二公子如此戒备,难道真的是师仙子的敌人? 面对地上躺着的魔女,没什么武力值的李世民唯有心中十万分戒备。 然后李世民便发现协会资费手垂放的位置随时可以将一边的木棍拿到手中,这模样分明同他一样戒备。 李世民便对谢知非又高看了几分。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英雄从来不少,但能过美人关的英雄就相当少了,更别说是阴癸派这样修炼魅惑功法的传人,能抵抗住的人心中都有坚定的信念。 然而,让谢知非清醒的不是这个女子的脸,而是这个女子的名字:绾绾。 不过谢知非他们在戒备着绾绾,徐子陵和寇仲他们却更戒备谢知非和李世民,至于躺在地上的绾绾因时机不到则是动也不动。 不动不代表婠婠并不知道如今的情形,比如说,她的气息已经被人给锁定了。 这样的锁定绾绾并不陌生,在她还不够强的时候,师傅对她便能如此,只要她一动手立刻就会招来狂风暴雨的攻击。 武林名宿也就那么多,这个人会是谁? “……”心中将自己只道的名字一一数过,绾绾依旧闭目躺在地上,连面色也没有改一下。 因为李世民和谢知非的缘故,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不再准备在这里试探绾绾的身份,而谢知非和李世民则是戒备着地上的绾绾,五个人泾渭分明的化作了三分。 而在屋外,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打在屋瓦和屋外的石板上,奏出了雨珠破碎的声音,清寒之气慢慢弥漫在这件房子里。 房间里的五个人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地方,井水不犯河水,似乎只待雨水一过,众人就会当做没见到一样分开。 偏偏这时候又生了变故,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渐渐靠近了村子。 寇仲和徐子陵凝神听了下,约有十人模样。而谢知非看了看地图,给李世民比了一个十五,然后又比了一个一。 就在谢知非比划一的时候,村子外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这一次是从别的地方过来,只有一个人。 谢知非这一手瞬间将房间里除了闭目的绾绾外的其他三人吓得呆立当场:这该多强悍的武功才能听得如此详细? 当今世上有三大宗师:宁道奇、傅采林、毕玄,在他们之下有生命略次但天资之高,远超这三人的石之轩和宋缺,若真要论起来能凭听就能听出具体人数,或许还要慈航静斋之主和阴癸派阴后算进来,可是这些人是谁。 每一个捻名字出来都能让天下抖三抖的人物,都是非大事不出的人物,他们面前这个人难道会是和这些人一个级别的隐世高手? 那些马蹄声好歹不歹的停在这宅院外面的路上,一个清越朗耳的声音传到房间中五个人的耳朵里:“废话少说,陈步云何在?” 这时候宅院外面又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少爷在此,侯希白你杀我两位结拜兄弟,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这荒郊野外的村庄,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几个月也不见有个人来的地方,如今接二连三的出现特殊人物。房间中的众人便继续保持安静,听外面发生的是什么:“……” 只听到外面,之前拿到清越的声音在此响起来,虽然语气淡淡的,可听起来倒是半点也不敢让人小瞧:“你的血债要我来偿还,可女儿家被无端毁了的清白和尊严又该不该还。我杀你那两个淫贼兄弟是替天行道,如今正好轮到你去还债。” 话到了这里已经没必要在继续说下去,外面的马蹄声在此响起来,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惨叫疼哼也是连连,显然只有一个人的侯希白占了上风。 原本若是如此便也就完了,偏偏不知道是今日这里风水顿时好了还是怎么回事,谢知非他们头顶传来瓦片的声音,有人轻功飞来落在了上面。 一个妙音说道:“我本来是想来找侯希白的,但是这里似乎有更好的东西,只能放弃那侯希白了,是不是哩,李二公子!” 那一声哩还在头顶,等到说公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伴随着破裂的瓦片落下,鬼魅一般的飘入房屋中。 这人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似乎你不通武艺也能躲开,偏偏你想要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脚都动不了。这不是不快,这是太快以至于让你感觉到慢。 李阀和独孤阀是当今四大门阀之一,两家弟子在这里见了哪有不分出死活的道理。 更何况,李世民这个李二公子在门阀里算不得什么高手,不比他的大哥李建成那么精通武艺。 独孤凤浅笑嫣然已经欺身而来,就在她的手往李世民那里伸过去的时候,一道强悍的气浪打在独孤凤的身上。 只见那道气浪打中后,散开来像是竹叶的形状,而独孤凤已经喷一口血,被打到木墙上直接打出一个两人宽的洞出来。 这一变故不但惊呆了宅院外的侯希白,惊呆了宅院内的寇仲等人。 而打出这一招的谢知非则依旧维持着见龙在田的姿势,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狼狈的独孤凤:“……”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你们说得对,一个世界一个番外,我卡人间清贵卡得我想死 。οo☆。o。οo☆。o‥°。οo☆。o。οo☆。o‥°。οo☆。o。οo☆。o‥° 谢谢大家小手一挥,地雷一堆: 丐帮扛把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9:15:14 飞流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8:46:32 menqu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7:38:49 井希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24 02:29:51 琈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1:42:0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1:33:20 落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1:32:28 芹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00:02:36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3 23:59:16 九霄长戈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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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哦的一声,身形一花,出现在独孤凤面前:“小姐说错了话,我是丐帮的。” 帮随着谢知非的话,独孤凤被谢知非抛到了空中,独孤凤新生骇然还来不及更多动作,身后一寒,谢知非已经出现在她身后。随后独孤凤感到背心一疼,那根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棍子敲在她的背心,将独孤凤从空终敲下去打了两个滚,半天也爬不起来。 随着独孤凤落地,谢知非也落下来。 只见他难得的严肃,蹲在独孤凤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乞丐的丐,丐帮。” 看到谢知非如此认真,独孤凤气得想再吐一口血。 难道她被打第二次,就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谢知非的来历么。偏偏谢知非一双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她,独孤凤咬牙道:“丐帮,我记住了。” 而到现在为止,寇仲和徐子陵见过武功最高的便是师妃暄,然而即便是师妃,暄也没有说就这样将内力化作一股气浪直接将人推倒的。面对坍塌的木墙,寇仲张开嘴,半响才拐了下身边同样惊呆了的徐子陵:“宁少,高人啊。”想当年他们也是和乞丐差不多的混混,怎么就没这么厉害。 “……”徐子陵默默的点头,与寇仲紧贴着站一起。自从他们二人学了长生诀之后,这一路遇到的高人几乎个个都想打他们的注意,实在是怕了这些江湖高人了。 独孤凤挣扎了下,内伤不轻,怕是没有月余无法完好,便对谢知非怒道:“你师从何人?” 这样一个报名号的机会,谢知非一点也不会浪费。 喝了口酒,谢知非往独孤凤的方向走过去,踩在倒塌的木墙上,摇晃着手中的酒瓶,笑得令人讨打:“既然是丐帮,当然是乞丐啊。” 独孤凤可不信谢知非的话,这天下的乞丐那么多,里面或许有一两个武功不错的人,但那也是为了躲避仇家或事麻烦这才伪装成乞丐。而这类人,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觉得,绝对教不出谢知非这样的高手, 更何况谢知非这个人实在是从未听过,独孤凤看着谢知非打狗棒上散去的内劲,心中一动,便有了想法:难不成同寇徐二人一样,是有特殊经历获得了武林无上宝典的人? 当今世上还未出世的无上宝典也就只剩下战神图册,徐子陵和寇仲两人身上不过肩负两页长生诀便被江湖各大实力追得飞天遁地,在杀了一方霸主之后才敢抛头露面的在江湖里行走,可见江湖对于无上宝典的渴望。 若是倒回去几年,独孤凤会很心动,但不会出现让她不要性命的心动,可是在徐子陵和寇仲两人靠着残缺的长生诀,便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什么都不会的江湖菜鸟跻身成为高手。况且,战神图录同长生诀一样,据说都是可以破碎虚空的宝典,残缺的长生诀尚能如此,那么完整的战神图录呢,委实让人丢了性命也愿意。 回想起谢知非最先的那一掌,气势磅礴,宛若战神临世,独孤凤心中更加肯定,想要再试探一下。于是独孤凤幽幽道:“唉,要换做是平日我定然就走了,可是谁知这里的宝贝实在是太多,让我舍不得呢。” 独孤凤一双美目看向地上躺着的婠婠,她自有一套消息,猜得到这地上的绝世美人是谁,便对这婠婠的笑道:“这位好姐姐还睡着做什么,快起来吧,那杨公宝库近在咫尺姐姐你难道不心动吗?” 然而婠婠躺在地上,依旧纹丝不动。 可是她不动,不代表这寇仲和徐子陵不动,他们两人本就怀疑婠婠的来历,此刻一听独孤凤的话,便确信这地上躺着的人便是阴癸派的传人。徐子陵和寇仲均对江湖认识并不深刻,对于慈航静斋同阴癸派之间长时间的较量也只明其表面,心中对于正和邪的理解也在于此。 想到那个心怀天下,为苍生奔走的师妃暄。 徐子陵和寇仲对视一眼,知道之前那一路果真是算计,这地上躺着的人就是要他们触碰到对方。于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往后一退,对着地上躺着的婠婠遥遥拍去一掌。 这时候,一直装昏迷的婠婠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没有任何着力,就这么轻飘飘的立刻起来,驻立在屋子中心。之前她什么都不做,只是躺着的时候已是仙姿百魅,此刻曼妙随意的这么一站,似乎集聚了天地灵秀,顷刻间便将院子内院外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婠婠叹了口气,将眼帘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沉淀了浩瀚星空的眸子:“可惜……” 见到这一双眼睛,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动,感慨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人。只见婠婠对着谢知非皱眉,轻声道:“我受人之托要取这两人性命,这位公子可否做壁上观。” 这样的美人,这样低柔的恳求,即便是要被取性命的寇仲和徐子陵心里也会忍不住,觉得这样不合理的要求是可以答应的。偏偏听到婠婠这充满魅惑的话,知道这人心计何等可怕的谢知非半点迤逦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会更加戒备:“他们是作奸犯科,还是杀人放火?” 此时院外风雨交加,乌沉沉的天空似乎让时光倒流,原本的破晓早不见了踪迹,这一方天地黑压压的。 偏偏房间里因为站着一个婠婠,似乎将这里给点亮,只见婠婠幽幽的再叹了口气:“都不是。”似乎婠婠很为难,不得不为之的模样,“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天魔秘里的天魔音能让对手受到蛊惑,意志只要不够坚强,便会顺着婠婠的话语来。但是如果能发现自己受到蛊惑,那么天魔音也就不破自解。 事实上,这房间里的人除了独孤凤,几乎都很难中招。寇仲和徐子陵有长生诀,李世民意志足够坚强,而谢知非看着自己身上不断叠加又消失的天魔音负面效果,对着婠婠挑眉笑道:“那我就不能让你在我面前伤人了。” 婠婠心里拿不准谢知非的深浅,只得再探:“你……” 偏偏谢知非已经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既然婠婠已经对他使用了天魔音,那接下来还不知道要使一些什么手段,他智商没法同绾绾这人比,谢知非只能先下手为强:“龙跃于渊!” 只见谢知非之前在站在李世明那里,下一秒便出现在婠婠面前,而他手中一根约七尺长的翠色棍子对着婠婠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打了下去,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 婠婠见此知道自己的天魔秘怕是没作用,只得如同一道青烟,飘身往后。 她束在腰间的束带飘了起来,这束带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居然缠绕着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便要上来。而此时婠婠已经离开谢知非快有十七八尺远,似乎是估计着谢知非这一身从未出现过的武功流派,要远一些试探清楚了再进攻。 那根浅黄色的丝带或刚或柔,像是跳舞一般作出了千万种变化,无论谢知非手中的棍子往哪一边都能参绕上去。只是无论这丝带如何厉害,似乎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要更胜一筹,只见几道翠色气浪闪过,那两根天蚕丝做的丝带就这么碎成翩翩。 “真是不懂风情的傻子哩。”婠婠站在五六米外,看着谢知非的脸上似乎带了一丝羞涩,可要再仔细看又是气质优雅的神仙妃子。 只见一身黄色衣裙无风自动,竟然就这么飘了起来,露出一双肤如春妍的玉脚,也不知婠婠是何时将自己的鞋袜褪去的。只是见那一双玉足生得半点瑕疵都没有,立在这满是尘埃的房间里,更显得摄人心魂。 谢知非笑了声,婠婠就算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原著里喜欢徐子陵那多半还有徐子陵修习长生诀之后不断改造自己,以及许多经历融来的结果。 要谢知非相信婠婠对他有好感,还不如相信自己是个短袖。于是谢知非一抬手,整个人与绿色气劲融为一体迅速往婠婠那边扑过去。即便婠婠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断腾挪,依旧摆脱不了谢知非的尾随,被追了上去:“棒打狗头!” 听到这个招式的名字,众人表情顺间不受控制的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婠婠这人虽说是阴癸派的妖女,但好歹也是花容月貌,是个男人面对那张脸都会怜爱三分,手下松了许多。而刚才谢知非一棍子冲上去的时候,棍子直接是面对这么个娇滴滴大美人的脸不说,喊出来的招式也是大煞风景。 然而无论他们内心怎么吐槽,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化作一根根虚影,如同雨打梨花一般,半点不留情面的往婠婠身上打去,直打得婠婠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婠婠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之前她还是那巫山神女,这么一笑又像是林中仙子,带着丝丝俏皮可爱。似乎谢知非的这些攻势并不能奈何她,然而婠婠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虽表面并无如何艰难,实着是技无可施已到了强弩之末。 在当今武林里,即便是慈航静斋如今的行走也不能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可是她当真不知道眼前谢知非这人是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家伙,更不知道这人师从何处,只是谢知非手中的一根棍子变化起来似乎无穷奥妙,无论她如何躲避都能被截下,即便她能成功退身,也会很快被缠上来。有时候谢知非打得若快了,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连连后退避其锋芒。 当再一次险些被谢知非的棍子打到头以后,即便是婠婠,心中忍不住也生出了许多愤怒。 婠婠对着谢知非甜甜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体内内力一转便生出一股吸力,这个吸力也将谢知非的技能打断,漏出了片刻空挡。借着这个空档,婠婠没有欺身往前,而是瞬间飘出房屋,人影在院子里一闪,没入风雨之中,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房屋里还有一声轻微的叹气:“当真是个傻子呢。” 这位阴癸派培养多年,用来同慈航静斋一较高下的弟子,在初出江湖的第一战便在这个废弃多年的小山村里结束了,结果竟是出人意料的败走。几日后,当日在村子里的众人回去后将这场比武描绘的有声有色,顷刻之间,神州各地便知道这江湖中又多出了一个来历神秘的乞丐,其功力或同邪王天刀等人一级。 而此时,在山村里躲过一劫的寇仲和徐子陵楞了片刻之后,立刻对谢知非道谢:“多谢兄台出手相救。” 此时独孤凤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或许是在谢知非同婠婠打斗的时候,或许是在众人发愣的时候,而屋外侯希白等人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就连天上一直下着的大雨也停了。 谢知非想了想,决定既然已经顺着郭帮主的要求抱了李世民的大腿,那就没必要在继续垂涎于双龙的主角光环了,便客套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丐帮弟子本分,你们不必谢我。” 一月之后,江湖之人皆知神秘乞丐谢知非,却不知道谢知非的长相。 有人说长得极丑,以至于心灵扭曲,见不得好看的人,所以对着阴癸派的传人那是恨不得将对方打成无盐女;有人说长得一般,只是一身气质恢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内里外泄使得这个人身上环绕着绿色光辉,有如天神下凡;还有靠谱一点的说法就是,长得还不错,就是不解风情,内里雄厚,打人喜欢打脸,不及女色到不像个男人。 这些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谢知非早已经到了长安,此时在平康坊里。 在东贵西富的长安城里,平康坊虽位于东市,却又不同于东市其它坊间。这里不是达官显贵居住的地方,这里是个红袖添香的妙处。才子佳人萃集于此,风流薮泽,可谓是昼夜喧嚣、灯火不绝。 如今的战乱年代,在这个蛇龙混杂的地方,往往少不了乞丐的身影。乞丐多了难免就拉帮结派,就拿长安来说,乞丐拉帮结派抢地盘的里面,大的有四五批,小的有十几批。 而此时在平安坊,长安城内最大的乞丐头子的地旁上,几十名乞丐坐在巷子,有老有少、有大小有都在这里生霉,这时候一名小一些乞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成老大,有人来踢场子了!” 听到这话,巷子的乞丐立刻看向最里面那个人。 这个人看着越有三十来岁,便是这些人的成老大,他立刻站起来喊道:“那个街上不要命的敢来踢爷爷的场子,兄弟们跟我走。” “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巷子口。 谢知非一手叉腰一手捻着酒壶出现在巷子口,他身得健壮,一张俊脸笑起来多了几分不羁,就这么往巷子口一站便立刻将巷子的路给挡住了。只见谢知非慢悠悠的将酒壶塞好,对着成老大悠悠道:“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人要地旁去?” 见到谢知非那一身打扮,成老大顿时知道不好。 乞丐虽然让许多人不屑,但是这里面也有不少藏龙卧虎的人物,只不过这些人既然要扮做乞丐藏起来,就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多是隐而不现。就在长安里,据成老大所知,便有这类非常厉害的乞丐。往日里,成老大向来都是叫人绕着这些个怪物走,而这些怪物也不会来抢她的地盘,可谓是相安无事。 现在这个人一看便知道不好惹,难不成他手下哪个不长眼睛的把对方给惹了? 若是可以,成老大真想问一声‘这位大哥,谁惹的你我把他给你赔罪’,不过既然做得了老大,那就算是再危险也不能随便将自己手下给卖了这点,成老大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便沉声问道:“可是我等有何处得罪了这位大侠?” 谢知非将打狗棒取出来撑在地下,懒洋洋没精神的模样:“别叫我大侠,你看我这一身打扮,我就是来抢人抢地盘的乞丐而已。” 在成老大一副‘见鬼了’的注视下,谢知非老老实实的说着最不可能的答案:“按我们乞丐规矩,我挑战你,赢了你和兄弟们归我,输了我归你管,不接挑战那就从这里滚出去。” 将这话说完,谢知非对着成老大道:“这位大哥敢接吗?” 接啊,为何不接? “接!”成老大立刻应了下来。乞丐抢地盘也是很累的,如果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带头他们就可以轻松很多,也不求将整个长安城的地旁都抢下来,只要有一个高手带着他们。高手吃肉,他们喝汤就已经足够了。 丝毫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没面子,只需要里子的成老大想都没想,生怕谢知非跑了,双手握拳,做出一副要使出全力攻击的姿态:“请大侠出招。” 谢知非点点头,对付没武功的普通人,准备用普通的打狗棒法平砍来开打:“好……” 哪知道谢知非这边不过刚刚从软体动物变成脊椎动物的站直了,手都还没动,那成老大双脚离地,往后一倒,像是被人给大力打中了一样。同时出现的,还有成老大那浮夸的演技,捂住胸口夸张的痛呼,以及其他乞丐夸张的惊吓声:“啊!” 一群乞丐立刻围上去,面上怎么看都是欢喜不是惊吓:“老大,你输了!” 那成老大捂着胸口,一副自己重伤难耐很是艰难的站起来,一抬头却是满面红光,成老大面带掩盖不住的欢喜说道:“没错,这位大侠好武功,成某甘拜下风!” 只见成老大对着谢知非一跪:“我成某说话算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大家快来拜见大哥!” 巷子里的乞丐也是立刻对着谢知非跪下:“大哥!” 连手都还没来得及动,就已经获胜的谢知非表示论演技,自己才是甘拜下风:“……” 此时李阀还没同慈航静斋搭上线,虽然有不少高手,但是没有重量级的高手。 面对谢知非这样一个似乎同李阀抱有许多好感,似乎想要对搭的高手,尤其是很有可能接近宗师级的高手,李世民实在是不舍得放手。用小舅子的话说就是:魔道对我们不友好,正道对我们没兴趣,江湖高手不好找,抓住一个是一个啊妹夫! 当李世民得知谢知非要收地盘后,立刻抽空带着自己的小舅子跟着谢知非出来看热闹,顺便加深一下感情。见此情形,李世民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出声来,使劲的咳了两声后,一本正经的拱手:“恭喜谢兄第一场,咳,便如此顺利。咳咳!” 谢知非:“……”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很多妹子说我骗全勤这件事。 我还真没骗全勤,因为全勤每个月若是有一日没更,别的日子多更补起来也是可以。大家可以算一下这个月的更新字数,已经达到了全勤的字数要求,所以全勤可以说是已经到手的了,我不是骗全勤。况且,每一次防盗之后我认真的更了,并不是拖着没更。 更新时间可以看到那一章是什么时候写完的,很晚了,之所以让大家白日来看,是因为之前有妹子说了守着更新太晚,所以不希望妹子们守太晚,白日来看肯定已经更好了,并不代表我在骗更新。 诚然这段时间因为太忙,回家也很晚,把事情弄好后更新几乎都是九点十点才开始码字。所以我也在文案说了尽量保持日更。 之所以每日放那防盗,是因为我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有轻微强迫症的可能知道,看到一些需要填涂的就忍不住想要涂起来。坐着打开页面后如果一排小红花掉一个看着不舒(真的是哗了DOG)就跟我必须每日码字才能睡觉一样……为了那个小红花这才放的防盗……因为只要看到中间空了一个,我浑身都不舒服,好几天都会心神不宁…… 我在想要不这样,我保持日更三千? 如果是日更三千可以保证每天晚上七点就能更新,如果是六千真的很难,看看大家的评论吧,如果大家觉得日更三千偶尔掉落加更比较合适,那么我们就从星期一开始日更三千,每日稳定更新。 现在日更六千,在单位合并之前我都只能在下班之后才码字,这样一来码完几乎都是凌晨一二点,所以看看大家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人间四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长安的夜里禁夜市, 各坊入夜均关门,大道之上出了有通行证的便是巡逻的,而在各坊关门之后大家在里面各玩各的,各坊内依旧灯火辉煌。 而在平康坊, 李世民带着自己的小舅子跑来了长安最有名的解语花扎堆的地方,在这里,有最近几个月声名鹊起的门派总舵:丐帮总舵。 以谢知非那一身的本事, 要想将长安城内的乞丐团体收归其下不要太过简单。 一日的时间,几乎是谢知非所到之地, 丐帮的头头跪地臣服,几乎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就认了谢知非做老大。 顺利得令人惊诧的建立丐帮之后, 谢知非立下了许多规矩, 踢了一些不守规矩的人之后又通过李世民从官府那里,用最低价的两百金, 盘来几块没人要的废弃地做了总舵, 这才总算将丐帮的雏形弄了出来。 此时的谢知非还在头疼要如何教一群不识字的乞丐习武, 便得到手下的消息李二少爷来了。在听完李世民的要求后,谢知非疑惑道:“突厥?” “没错。”李世民点了点头。 李阀如今已经到了夺鼎中原的关键时刻,必须同突厥搞好关系, 否则突厥一旦南下就会将他们之前的所为尽数毁掉。 只是如今突厥可汗垂涎中原繁华, 已经不是昔日隋朝尚在时, 用一些银钱粮食贿赂可依平息的。 而突厥武尊地位崇高,若是他们这方能有人同毕玄武力相当,以突厥崇拜武力的习惯, 必定会缓下脚步,只要一缓便足够。 而李渊父子将自己认识的人捋一遍发现,这是一个单选题,他们只有一个谢知非可以供他们选。 于是同谢知非称兄道弟的李世民就被丢了出来,委以劝说谢知非的重任:“此次前去塞外,还想请谢兄同我一起前往。” “你等等。”谢知非揉了揉额角,这时候去塞外肯定不是同突厥闹扳的,而这时候敢去突厥,可见李阀同突厥之间已经有很深的联系。 可是……李唐和突厥的关系那不是水深火热、不死不休的么:“你们李阀和突厥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李世民瞬间沉默了:“……” 李阀阀主李渊对世人称自己祖居关陇,是西凉王的后代,宗族更是追寻至李耳。这同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一个道理,不过是往自己身上贴上一层金砖。但是无论怎么贴,骗骗普通人还可以,在中原各大势力眼里,李阀被划为鲜卑族同汉族的混血。 李渊之母非汉族,其妻是鲜卑族,别的不说,光李渊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混血,而且混了好几个外族的血。李阀到现在打天下打得顺风顺水,魔教对李阀依旧不感冒,慈航静斋人间行走跑了半个山河还没跑过来的原因,有一大半都是: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原著中若非寇仲起事太晚,而宋阀准备太久,天下大事已经趋近明朗。慈航静斋最后会不会选李阀,那都还要打一个巨大的问号。 李世民也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出身当真是个大问题。倘若和突厥做交易的是宋阀,天下绝对不会怀疑宋阀会出卖中原,可是偏偏和突厥做交易的是李阀,那即便自己是清清白白也会被人怀疑四五分。 李世民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对谢知非坦言告知,无论谢知非最终如何做,至少在这件事上骗终究只是管一时,还不如此时坦诚来得好:“合作的关系。”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谢知非自然知道李阀起兵的时候得到了突厥的帮忙。 只是谢知非知道的历史里,李唐建国后突厥趁乱而入压着李世民对他们朝贡十二年,而十二年之后李世民一喘过气就立刻将突厥灭了。 又是入侵又是朝贡的,这么大的仇和怨,即便江湖上有许多人说李阀是突厥延伸,可知道最终历史走向的谢知非历来一笑而过,从未相信:哥我可是知道未来历史走向的清明人。 而此刻听李世民承认了,谢知非有点懵:“你们真的和突厥合作?” ——那你以后还翻脸不认人,直接把别人给灭了! 李世民重重的点头道:“谢兄或许未见过突厥的狼骑,那是真正的骁勇之师,非寻常军队所能抵抗。而此时中原陷入混乱,突厥盘居于北方有窥视中原之心,对我中原而言实着是一巨大的威胁。” 李阀的驻地在太原,是四大门阀中与突厥最接近的门阀,也是与突厥关系最为密切的门阀。 若说李阀同突厥关系非常好,但从李渊到他的几个儿女,对突厥那绝对是时时提防、日日留意。若说李阀同突厥关系非常不好,李阀起兵的时候却实打实的借助了突厥的力量,并且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定的友好关系。 只不过谢知非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听李世民这个意思,李阀根本没打心里同突厥认真交好。 谢知非虽然不是什么玩弄权术人心的高手,但是知道答案之后再来倒推,也能猜到各种三味。谢知非想来想去,当真是找不到半点李阀同突厥哥俩关系好的地方。 既然关系不好,那边只能是比谁的骗术最强了。 谢知非恍然大悟:“你们这是是权宜之计!” 长孙无忌‘咦’的一声,显然没想到谢知非能想到这里。 “没错!”李世民赞许道:“战国之时匈奴并非危害,韩王叛汉之后才有了汉朝上百年的危机。汉末之时北方亦不是危害,时间一长……” 李世民没说,谢知非却也知道。时间一长,中原陷入混乱,北方势力南下,造成中原最混乱的一次融合。 几百年的时间里,各方势力粉墨登场,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直到隋建立,门阀雄踞一方,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国家,与昔日秦汉上下一体全然不同。 比起其他远离突厥的门阀来说,同突厥日日相伴使得李世民更能感受到突厥强大所代表的威胁:“如今中原再乱,突厥势如中天,中原之危远不是各方势力逐鼎天下之难,而是存亡之难。” 若是李阀最后没有很快的一统中原,中原各方势力陷入混战不断消耗内功,那突厥说不定真的会挥鞭南下。 局时,中原势力无法有效的统一起来抵抗突厥,说不得突厥还真有可能重演南北朝对立之局面,若是中原各方势力点子背了点,指不定突厥就这么一统中原了也是可能。 想到这里,谢知非简直佩服至极,他一句局外人在看到结果之后没能想到的危机,李世民一个局内人居然已经看到了,当真是厉害! 谢知非由衷的赞道:“你看得比大家透彻!” 只是,这打勾心斗角的东西,谢知非上个世界被那些文官玩得够呛也没学到一星半点,换个世界依旧玩不通透。 没想到自己的作用是什么的谢知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对李世民说道:“我不懂政事,我跟着去能做什么?”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倒是没想到如此一番推心置腹似乎使得谢知非对他们态度更好,想到那突厥的那个地位崇高的大宗师,李世民笑道:“谢兄不要妄自菲薄,你去了的作用大着呢。” 这个作用有多大,谢知非跟着去草原的时候想了许久,依旧没有答案。 谢知非知道的是,大唐双龙传是一个武侠世界,不是纯历史世界,所以武侠的比列很高,但是能高到什么程度,当谢知非到了草原见到毕玄的时候,这才明白李世民那一作用大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不是突厥的首领,居然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而突厥首领居然恭敬的坐在毕玄左下方。 只见坐在宴首的毕玄浑身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摄人气势,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毕玄一头乌黑的头发结成一个发鬓,那一张脸找不出半点瑕疵,偏偏毕玄的一双眼睛妖异冷峻,像是波涛暗涌的大海,让人无法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待谢知非他们坐下后,毕玄一抬手,野麻做的外袍飘起了一个角更显其体魄完美,他对谢知非问道:“你就是那个丐帮帮主?” 谢知非点点头,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作用是什么,那就是:做个能威慑别人的武力值。 于是谢知非将酒壶从腰间取下,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自己酒壶里的酒。即便坐在下首,在毕玄面前却不显示弱,吊儿郎当的说道:“若你口中说的是长安的那个丐帮,那帮主,的确是我。” 毕玄‘哦’的一声,对谢知非说道:“我对你很好奇。” 谢知非笑道:“我也很好奇。” 毕玄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这么一站竟然像从深渊里走出来的神祉,完美得不像个凡人。毕玄将身上的野麻披风取下,作为宗师级的人物,更加之毕玄身为突厥的圣者,即便遇到挑战也很少会有应战,更别说主动出击。 可是谢知非不一样,即便江湖未给谢知非的武功定位,却也知道这个人至少接近宗师,面对这类人的挑战,毕玄历来不会拒绝。 突厥人重视武士荣耀,毕玄作为他们最为尊敬的圣者,是他们心中最厉害人。见毕玄要出手,在场的突厥人顿时爆发出如雷霆般的喝彩声。 他们不担心毕玄会战败,因为毕玄是他们的武尊,不败的神话! 毕玄慢慢走向宴席之外,在那里的人立刻让出了空地,四周燃起了更多的火把,让这里有若白昼。毕玄一边走,一边对谢知非平和的说道:“那便让毕某试试丐帮帮主的绝技吧。” 谢知非朗声笑道:“那有何难?” 毕玄神态从容冷静,像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看不到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谢知非。毕玄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即便是跋冯寒也会让他全力出手,更何况是谢知非。 当谢知非以轻功落入场地中,毕玄手中的矛一动,化作闪电一般的刺向谢知非,他的四周空间如同灼热沸腾的热水,被毕玄锁定的谢知非只觉自己置身于干旱的沙漠之中,竟是毕玄的炎阳奇功已经用起来,连先手也不会让给谢知非。 随着毕玄靠近,空气中的热度不断攀升,四周的空气似乎被抽空了一样的难受。 谢知非冷笑一声,将打狗棍指向接近他的毕玄,依着一招蜀犬吠日冲向毕玄,也冲出了毕玄人为制造出来的气场。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直面毕玄那张俊脸,只听见‘铛’的一声响,毕玄的矛同谢知非的打狗棍碰在了一起。 自到这时候众人这才发觉,谢知非手中那看起来花里胡哨,看起来像是个装饰品的棍子,怕是来历非凡,否则也不会扛得住毕玄赫赫有名的月狼矛。 只见场中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叮叮当当几下便已交手数次,这几下各有各的精妙。 谢知非每一棍都带着强大的内力,气内力之雄厚,外泄成一道道绿色的劲气,声势浩大、咄咄逼人,携翻云之威带覆雨之能。 而另一边,毕玄每一矛出虽不如谢知非那样气吞山河,但看那矛所过之处将四周扭曲了的空气,便也知道毕玄每一矛都不简单。 只见场中两人上上下下交手,而谢知非更是化作一道道虚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前前后后交换不断,看起来竟像是能瞬间移动一般,化作虚影的谢知非绕着毕玄打出让人赞叹的精妙棍法。 而无论谢知非打出多少,毕玄手中的长矛均能一一对准,将谢知非的棍法化解。 此时,在场中的毕玄身躯陡然一顿,手中的速度由快变缓,矛上却发出了之前没有的‘霍霍’声,竟是藏巧于拙。 毕玄看似只是简单的动作,确是将自己千变万化的矛法融入其中,没有半点破绽。 这一变化,顿时便谢知非的棍法精妙了许多,显得谢知非哪一首精妙无双的打狗棍法相形见绌。 突厥一方的人顿时喊声震天,更添毕玄的浩大的威势。 而李世民这边心里纷纷一紧,担心谢知非就这样落败,那样就做不到足以威慑突厥,拖时间的作用。 此时,在场地中看似胜负已分的时候,就在毕玄的矛影已将谢知非团团笼罩的时候,异变突起。 不过是一瞬间,诸人只听到一声似是而非的咆哮声,随后场地中陡然亮起了几道绿色的劲气。这几道劲气不同于之前那些,自从出现后便带有不绝于耳的龙腾虎啸之音,让人心生畏惧。 眨眼之间,只见毕玄的矛影中的劲气越来越强,已经盖过来毕玄的矛影,而这些劲气汇成一起化作一个图案,看那模样竟像是个龙头! 众人心中还未来得及惊讶,便见到更强的一道劲气散开,居然化作一节一节的竹节模样,根根直指苍穹。 劲气外泄而化形。 这是内力深厚到极致才能做到的情形,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均已经过了天命之年,可是谢知非的模样分明不过二十来岁,如何会有这般强悍的内力,委实骇人。 只见在那些让人惧怕的劲气之后,又是一声巨大的龙啸声,一道绿色的劲气从下而上直冲云霄,将毕玄震退一步,而在下方的谢知非则是化作一道白光从毕玄的矛下脱身。 脱身的谢知非看起来面不红气不喘,连手中酒壶中的酒也未洒落半分,而另一边的毕玄也是半点不显疲惫,似乎还能大战三日三夜。 谢知非对持矛而立,用地图喊话对毕玄说道:“毕宗师不愧是大宗师,谢某使劲全力才能从你矛下脱身,甘拜下风。” 到底他们只见孰强孰弱,只有毕玄自己知道。他同谢知非之间虽然都未负伤,可谢知非内力比他还要浑厚几分,这内力怕是只有道家第一人宁道奇才能与之相当。 论招式精妙,谢知非之前棍法的确要弱他几分,可那最后出现的几招掌法精妙,比他矛法要强上不少。 若要再继续打下去,他落败的可能还要大几分,局时以他在突厥的超然地位,给自己和突厥带来的影响不得不让毕玄再三思量。 恰巧谢知非给了下台阶的机会,毕玄心生好感,亦随之而下:“你我岁胜败未分,却也分不出胜负。但以你年岁,超越我只是时间长短。” 如此一场交手,现场陷入死灰一样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撼地的掌声。 在场的人使劲的拍手,为毕玄和谢知非精妙的武艺,也是为这一场无双的比试。 李世民顿时目光大盛,毕玄和谢知非的话虽说表示双方以平均收场,但在此时此地能有如此结果,便说明谢知非的武功还要在毕玄之上。 ——谢知非是一个大宗师级的高手! 而谢知非之所以在能胜毕玄的时候,说出自己弱于毕玄的话,不过是怕若毕玄落败,突厥人上上下下会失去理智,做出以血洗耻的事情来,那时候中原就当真危已。 一阵雷霆般的掌声之后,诸人看向被毕玄定义为能超越他的谢知非,想知道这个人如何回答。 只见在场地中的谢知非笑了声,将棍子别回腰间,那动作说不出的惬意。众人只见谢知非将自己一直不离手的酒壶凑到嘴边喝一口,摇摇晃晃、脚步轻浮的回席,谢知非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么懒,超越?鬼知道要多久。” 毕玄‘哦’的一声,想到自己听到的一个传闻,那双捉摸不透的眼睛亮了一下:“据说你师承战神殿,可是当真。” 到了毕玄这样的境界,追寻的已经不是天下的敬重和人世的地位,除了突厥万年之外,毕玄追寻更多的是踏破虚空的境界。 趴在桌上谢知非一懵,以为自己听错了,僵硬看向回位的毕玄:“毕宗师说什么?” 见此,毕玄难得好心的提醒道:“战神殿,战神图录。” 战神图录,传说广成子进入战神殿观摩之后创造了长生诀,战神图录是当之无愧的至尊宝典。这四个字一出,宴会上诸人顿时再次陷入沉默,均看谢知非如何回答。 被众人如此热情关注的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竟然能将他同那个虚无缥缈的战神殿联系在一起,这要是坐实了,他的日子怕不会比双龙好上几分:“……” 只是谢知非虽知道战神殿距离出世还有好多年,可是在座的众人不知道,如果谢知非真敢说‘我武功不是来自战神图录,那东西还没到出世的时候’这样的话,几乎是等同于坐实了他自己同战神殿有密切的关系。 于是谢知非想也不想,决定开始神叨叨的忽悠众人,论武学上的忽悠,谢知非表示自己真的可以做宗师。 “呵呵,哈哈哈,可笑啊可笑!”谢知非猛笑了起来。 他喝了两口酒,仰天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狂妄,笑得充满了嘲讽。直笑得众人神色各异之后这才停下来,谢知非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毕玄的提问感到可笑至极,只见谢知非一手支着下巴,一边偏着头,眉目间神采飞扬的对毕玄问道:“述我冒昧问一句,毕宗师,师承何处?” 面对一个武功同自己相仿的人,毕玄倒不介意谢知非的失礼:“不过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门派罢了。” 谢知非再次叹口气,他看向自己的酒壶,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面上带着许多怀念。只见谢知非摇着酒壶,缓缓的说道:“那毕宗师应当明白,古往今来集大成者的大宗师里面,没有一个是靠着先人的秘籍学来的。” 说道这里,谢知非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毕玄,这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若要到你我这个境界,武功传承早已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悟性、毅力和足够的经验,以及适合自己的武功,再加上恰当的时机到了,才可以一跃成龙、脱胎换骨,否则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先天高手,顶了天也就止步于宗师境。”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谢知非这番对于武学的话是在座许多人没听过的。 在以往,至高的秘籍是通往至尊的道路是众人公认的基础,如今听谢知非这么一说,在座诸人也不得认真点头。任何一个宗师的经历都是不凡,许多宗师最初都不是大门派弟子,却因为各种不凡的经历一步步成为传奇,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宗师。 然而这些传奇宗师的弟子多为平庸,偶尔有一两个惊才绝艳的人也难以超越创派祖师。 难道是因为秘籍吗,诚然不是。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或许正的如谢知非所说,不过是缺了足够的经验和机缘以及适合他们自己的武功,所以这些踏着前人脚步的后来者,永远无法超越前人,甚至很难与前人比肩。 在座诸人中,对谢知非这话最认可的便是毕玄:“没错。” 毕玄从一个小门派的弟子逐渐成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其个人的经历之丰富,可以谱写许多传奇。也只有自创一派武学的毕玄最清楚谢知非话中的意思,也更能明白谢知非同战神殿没有关系:“你能明白这一点,可见你的确没有见过战神图录。” 谢知非点头,在众人的注释下说出了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我要是见了那东西,只怕就没福气享受天下至美的狗肉,更没机会弄出这狗中克星的打狗棒法,那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毕玄想到谢知非那让人惊艳棒法的名字,居然招招同狗有关,不觉莞尔,眼光闪动道:“然。” 在场众人纷纷陷入讨论,而李世民则是侧身,对着谢知非欲言又止:“你……” 谢知非以为李世民是要问他是否真的同战神殿无关,便无奈的一摊手,耸肩道:“我这辈子就没幸运过,战神殿那中需要花费几辈子运气都找不到的东西,压根同我没缘分。” “不,我信谢兄的话。”李世民哭笑不得,对谢知非道:“谢兄如此爱狗肉,我回去让人去搜寻那没人要的流浪狗。如今长安城内的流浪狗倒是有不少,多了也是麻烦,正好与谢兄填餐。” 谢知非手一顿,心生不妙:“……” 连李世民这个人精都信了他爱狗肉的话,以后会不会天下人都以为他爱狗肉爱到不可自拔的创造了打狗棒法?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_(:3」∠❀)_: 帅气的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09:12:20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09:16:47 Dixi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09:17:44 卡诺文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0:4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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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毕玄的这个原因, 跋锋寒才从草原来到了中原。 在听闻有人同毕玄战斗不分胜负,并且还愿意将自己武学精要拿出来同人分享的时候,远在洛阳的跋锋寒立刻心动了, 二话不说, 带着自己的剑急冲冲的赶来长安。 进城后, 谢知非还未传开的爱狗名声让跋锋寒呆立了一段时间,看着一家店外的招牌,这已经是跋锋寒进入长安城之后第四家狗肉店了, 而且名字都是大同小异:“宗师狗肉?” “这位客官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家可是长安最正宗的狗肉店!”站在店外的小二立刻迎出来笑道:“丐帮帮主你知道吧,那可是吃狗肉吃成宗师的,我看客官你这一身打扮,要不要也进来尝尝?” 跋锋寒诡异的沉默了下,回答道:“不了。” 看这小二似乎知道什么的模样,跋锋寒便立刻追问问道:“你可知道,丐帮总舵在哪里?” 类似这样的江湖人士,小二最近见得多了,便笑道:“原来少侠是找丐帮总舵的,少侠你看那边,看到渭水上的杏花没有,顺着杏花就可以找到丐帮的总舵了。” 跋锋寒抬眼看去,只见渭水河上烟波渺渺,杨柳依依,一溜的杏花瓣从渭水上飘零而过,为还未至的丐帮总舵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当跋锋寒顺着杏花瓣找到源头的时候,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杏树成片、翠竹青青、宛若梦境的地方居然是一个以乞丐组建起来的帮派总舵。 跋锋寒震撼于丐帮总舵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是个邋遢之地,而在杏花重重里的丐帮总舵,此刻被天下推崇为第四位大宗师的谢知非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朱漆碗钵:“……” 只见这碗钵里整整齐齐躺着九只狗掌,每只狗掌乖巧往上,均露出粉嫩的梅花肉垫。碗钵里焦盖了一层让人食指大动的汤汁。谢知非默然,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哪儿来的狗肉:自从李世民在草原询问他是否专爱狗肉之后,这长安城官府抓到的流浪狗,几乎每日都送到这里来了。 谢知非看向成老大,成老大脸上立刻笑成一朵花,使劲的抬头才没对着碗钵流出口水来,这狗肉当真好吃啊,就是容易上火:“老大,这是今天李二公子让人送来的梅花煲!” 说到这话,称老大简直不能更佩服自己,当初他就是有眼光,跟着这么一个老大。跟官府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不说,这小日子过得也不错,不但可以喝汤还可以是不是吃肉,前段时间老大还让人在空闲之余酿酒。 谢知非用筷子夹了一个丢到嘴里,嘴一闭一张,那块狗肉已经到了谢知非的包裹里,随后谢知非对成老大说道:“分给兄弟们吧。” 也不知道李世民到底怎么跟他那个爹说道,原本长安城内小打小闹的打狗行动,居然在李渊一声令下变得浩浩荡荡。 虽然江湖上还没传开,但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丐帮帮主那一身武学,是为了吃狗肉练出来的! 为此郭帮主发来严词厉色的警告信,让谢知非不要败坏丐帮的打狗棒法的声名。 为了狗肉这件事,谢知非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本来就没吃肉的心情,现在更是连喝酒都快没兴趣了。 成老大笑得合不拢嘴:“不愧是老大!” ——这牙口真好,连骨头都没剩。 就在成老大准备抱着碗钵准备下去和自己的兄弟们分吃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来,李世民这次没带小舅子倒是直接带着自己妻子过来了:“其他的可分,唯独今日这份谢兄万万不可分与他人。” 愁煞人的谢知非忙道:“二公子,李夫人。” 长安城中的人都知道丐帮总舵杏花成片,是春景踏青的最好地方。恰好李世民有事要过来找谢知非,便将自己妻子一并带了过来赏花:“观音婢,快坐。” 李世民点了点成老大手中的碗钵,抢回手中对谢知非笑道:“这碗钵里的梅花煲可是我夫人亲手所做,我尚舍不得一人吞了分你一份,谢兄若要送,便送还我罢。” 眼前这个李二公子绝对是属于忙得分|身乏术的人,如今居然还带着自己妻子过来,可见是遇到了麻烦。 丐帮不同于其它帮派,帮会成员从最初就注定其构成之杂,也注定了日后成员之广,耳目通灵实乃天下仅有的一家。将自己定位为李阀的高级打手,重磅级导弹的谢知非想要让丐帮融入到李阀之中,如此一来即便自己走了,即便丐帮在这个世界没宗师级高手出现,也可以稳妥妥的保持自己的江湖地位。 看到李世民这模样,蠢蠢欲动的谢知非立刻来精神了:“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李世民笑了声,想到最近江湖上的传言,无奈道:“近日慈航静斋的仙子带着和氏璧踏入尘世,扬言要寻找和氏璧的真主。” 和氏璧受命于天,乃是传世玉玺,从秦皇之后便是皇权的象征。 谢知非想了想,对李世明说道:“这是好事啊,天下那么乱,说不定他们找着找着就找过这里来了。”谢知非的话说道这里,李世民的脸已经不只是郁闷可以形容,谢知非话音一转,便开始安慰道:“再说了,和氏璧若是能挑选天命之人,那王太后哪儿还需要摔它?” “谢兄说的这个道理我明白。”想到那位不知道在哪儿的慈航静斋仙子,以及她身后代表的势力,李世民立时大感头痛。 李世民能感到谢知非对于胡汉之别并不深,即便他身上有一半多的鲜卑血在谢知非的眼里也是汉人。问题在于,谢知非这样的武林宗师实在是太少了,就现在的情形看,那师妃暄据说去了洛阳,而且已有数日,可见是对李阀的心思不大。 试想想在现今的形势下,谁若能得到师妃暄的青睐,赠以和氏璧,那便说明慈航静斋和武道第一人的宁道奇正站在那一边。 以这两派的实力和威望,只要他们对各方势力公开宣布和氏璧之主事谁,那么天下群雄该是何等反应?诸多势力只怕会趋之若鹜! “和氏璧只是小事……”李世民叹了口气,只是师妃暄代表的慈航静斋的拣选皇帝却是天下的大事,选皇帝没选好,随之带来的混乱才是大事。想到慈航静斋昔日选了杨坚,如今隋二代而亡天下混乱,李世民悠悠道:“只是我中原存亡确是大事。” 李世民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旋即又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只是,在慈航静斋眼中,我李阀终究不是中原之人,并非首托之选。” 谢知非沉默半响,因为他觉得李世民在说这话的时候,并非做给他看的假象,是真情流露出了出他悲天悯人的胸怀。谢知非垂下眼帘,缓缓道:“那在李兄心里,自己可是中原汉人?” 李世民正色道:“自然是。” 谢知非点点头,面对还没同慈航静斋搭上线的李世民,开始使劲的对着李世民刷自己同丐帮的好感度。谢知非闻言笑了下,潇洒随意:“那便对了,在我眼中,李兄是汉人不是鲜卑人。汉人与否并非来自身上流淌的血液,着我汉家衣裳,习我中原文化,即便这个人出身是地道的突厥人,但这个人的灵魂也是中原人,是我汉人。” 在这个重视血缘的年代里,类似谢知非这么直接说出,血缘并不是决定汉蛮与否的人,当真是罕见,也算得上是独此一家了。 李世民停顿了片刻,心中的桎梏似乎就这么松动了,随之豁然开朗,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血缘并不是最重的要素,心中归属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此刻,饶是谢知非也忍不住为李世民抱不平。在李阀,如今冲锋在前攻城克地的是他,最后功高震主被怀疑居心叵测的也是他;在突厥人眼里,李世民是个汉人,在地道的汉人眼里,李世民是个混血。 这当真是风箱里的老鼠,委实可怜,想到和氏璧如今所在地,谢知非心中一转,便叹息道:“若是你实在对和氏璧介怀,我亦可以去洛阳取过来送你。” 李世民摇头道:“那倒不必。” 若是慈航静斋丢了和氏璧,那如同受辱与天下,绝不会放过盗玉之人。李世民怕谢知非艺高人胆大,真跑去了洛阳盗玉,沉声制止盗:“谢兄若是如此做,便是与慈航静斋为敌,你我兄弟之交,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至你于危险。你即便盗来,我也不会要它。” 见此,谢知非心中暗赞。 若此时换了是赵祯或其他人,见有人无偿为自己的霸业添砖加瓦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来阻止。但李世民却以心相交,将谢知非真正的当做自己的兄弟手足,不个人利益而忽略他人,仅仅这种胸襟,已非其他人能及。 直到这一刻,谢知非心中的结缔终于松开,决定说出实话,他对李世民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我消息没错,说不得过几日就会有漂亮的仙子来找你谈国事。” 李世民一愣,与长孙氏对视一眼,均不明白谢知非为何这么说:“谢兄可是有什么消息?” 这天下论消息的灵通,谢知非绝对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 可是若论长安城,在满城乞丐是他手下的情况下,只要有乞丐经过的地方,那就死谢知非的耳目。如今谢知非愿意同李世民坦诚,便也不再藏挫,要在慈航静斋之前将丐帮最大的作用推出来。 只见谢知非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成儿!成儿!给我进来!” 成老大本在杏花林里同人挖坑埋酒罐子,听到谢知非的声音,立刻丢下锄头冲进来:“老大什么事。” 谢知非一手撑起下巴,对着成老大额首道:“你昨日不是说有个看起来不像凡人的公子进城,我还让你去打听了他的消息,是不是?” 成老大立刻点头道:“对,我和小三鳖儿都看见了。” 谢知非笑着问道:“那个人什么打扮?进城后做了什么?” 成老大想了想,那个人长得特别,不过才过了一日他竟然记不得对方的长相了,只模糊的记得好看像是天上的神仙。于是成老大只能说自己还依稀记得的部分:“是个道士打扮,穿的青色长衫,身上带着一把剑,别的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看起来就跟天上的仙人一样,好看得很。” “至于做什么。”成老大一拍巴掌,这件事他记得清楚,因为那个人还拿银子来问过他:“他到处问李二公子为人如何,私底下是不是骄横跋扈。” 李世民看了看长孙氏,心中对成老大口中的人有了几分计较。 谢知非好笑的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成老大笑道:“那还用说吗,老大!你和李二公子那么好的关系,我当然是说好话啊。” 成老大这话立刻讨来谢知非的笑骂,说要罚他的钱,见此,成老大这才假正经的回答道:“别说李二公子跟老大您是兄弟,就算不是兄弟,李二公子这么好的人,我当然就如实的说啊。” 谢知非点点头,不再笑了:“说重点。” 成老大立刻知道这件事必定很重要,也不再讨笑了,原话一字不动的说了出来:“我就对那公子说,李二公子大方,还长得特别好看,老大你不是常说相由心生麻,李二公子心肠肯定好啊。而且……” 成老大将李世明夸得不行,说他长得好、心眼好、人孝顺、还聪明、老婆好、儿子好、女儿好、兄弟好……简直是没有哪儿不好的,一听便觉得假·大·空。 被夸奖的李世民面无表情:“……” 长孙氏‘噗’的一声捂嘴笑出来,谢知非和成老大口中的那名公子的身份已经昭然欲揭,而成老大的回话却是让人忍俊不禁。虽说成老大是好心,可这样的回话,任谁也会心生怀疑,只觉得李世民定然是另一个模样。 况且,别的好话都还好说,这长相好看。 长孙氏轻咳两声,看向自己相公的侧脸:实着是……唉……实话实说的话,其实相公浓眉大眼、翘鼻薄唇,皮相当真是不错的。 听到成老大这一长串的好话,谢知非显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忙打断成老大的话,对他挥手让他下去:“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吧。 待到成老大退下了,谢知非抠了下脸颊,这丐帮的弟兄训练还不到家啊,连带着他这个帮助都有些害臊:“李兄…莫见怪…” 李世民怎么会见怪,他陡然发现自己浪费了一个大好的资源。 以前丐帮在李世民眼里就一个人,谢知非。现在丐帮在李世民眼里,那就是可以广布天下的耳目,李世民对谢知非直言道:“谢兄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看李世民这模样,分明是上了鱼钩,对丐帮这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起了心思。 见鱼儿如此蠢蠢欲动,谢知非立刻豪放的说道:“你我兄弟,无须如此客套,有事尽管说。” 李世民看向谢知非,沉声问道:“之前听成兄弟之言,似乎说的是慈航静斋的仙子。” 谢知非点点头,笑道:“没错,正是师妃暄,师仙子。” 得到谢知非的肯定,李世民脸上惊喜更盛,继续说道:“慈航静斋的仙子行事慎密,即便行踪有所泄露,也多是她故意为之设下的障眼法。比如之前,我父得到的消息便是她去了洛阳。” 谢知非再次点点头:“没错。只是她前脚进了洛阳走了一圈后,后脚便来了长安,许多人只当她还在洛阳,却不知她昨日已入了长安。” “所以……”心结已经解开的李世民,此刻已经不在乎慈航静斋对李阀到底如何看了,他心中如今更在乎的是丐帮,是无人能及的通灵耳目。 李世民对谢知非树说道:“天下之人若要行秘事,多会想法避开他人耳目,掩藏行踪。只是这天下间,有一类人是他们不会刻意避开,也非常难避开的。” “而这一类人……”李世民看向谢知非,双目精光闪烁:“那就是谢兄的丐帮的成员!”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许久之后,谢知非终于缓缓道:“……没错,无论是江湖豪侠还是朝廷贵人,他们都不会将路边的乞儿放在眼里,而这天下诸多秘事皆有迹可循,但凡通过手下弟兄打探知道其中三四,便可知晓诸多秘辛。” 谢知非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似乎充满了许多的惆怅,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门外的杏花树林,目光深远似乎看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李兄,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肯帮你,如今又肯让你接触我丐帮。” 李世民摇了摇头,他当真不知:“世民不知。” 要知道遇到谢知非的时候,他不过是被谢知非救下来的一个普通人,连谢知非送他回来都被抛来晕过去,可见那时候对他并无好感。只是随着那一夜在山村夜话之后,谢知非似乎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越来越友好。 无论是阻止独孤凤,还是同他一起去草原,或是同毕玄比武,当真是将他试做兄弟。 这是都然李世民在庆幸的同时,不禁感到疑惑:谢知非一个宗师,为什么无偿的这么做?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取下腰间的酒壶猛的喝了两口,这才转向李世民,认真说道:“因为我在李兄身上看到了,上位者心悯天下的慈悲。” 说完这话,谢知非抬手制止李世民的话,继续说道:“我的来历并无他人说的那样传奇,没什么没落世家子弟,更没什么大族流落后人。我就是一名无父无母的乞丐,一个没人要,需每日同狗抢食才能活下来的乞儿……” 谢知非开始缓缓的说着自己根据各种狗血文,编撰出来的凄惨过去,可谓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谢知非的来历一直是个谜,没人知道,谢知非也从来没说。如今这个人在他们的面前,缓缓道出曾经不为人知的前尘往事。 看到谢知非一脸平静的说着自己堪称惨绝人寰的过去,李世民抿嘴沉默不言:“……” 谢知非说得平淡,可从那只言片语之中也可以听出。谢知非昔日的凄惨光景。 长孙氏听得眼红,用袖子拂了拂眼角,竟是落了眼泪。 谢知非继续淡淡的说着自己编出来的故事,一边说一边喝着自己就酒瓶里的酒:“……没什么绝世武功传承,也没有什么隐士高人收徒。” 大约是酒喝得太急了,又或是手用力过猛,谢知非闷的闷咳两声,语调一变,故作轻松的说道:“不过是偶得一名将死老者传功让我步入武学一途,后又在乱世中遇得一些不怎么美好的机缘,这才有了今日的武功。” 谢知非说得轻松,不美好的机缘,可是李世民夫妇却听得沉重:“……” 一个人越是要装作不在乎,就说明他内心越是在乎。一个同寇仲、徐子陵那样无父无母的小乞儿,要想成为如今的武学宗师需要经历多少,仅看双龙这些年九死一生所经历过无数波折便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危险和不为人道的辛酸。 房间里的沉默,来自于李世民夫妇内心的沉重,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谢知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仰面眨了眨眼,站起来淡淡的说道:“乱世人命如草芥……” 站起来的谢知非慢慢的走到李世民面前,往日吊儿郎当的神色不再,一身气质沉着正直,让人信服:“他们都在争夺者天下,争夺至尊皇权,只有李兄你看到了中原的危机,只有你看到了黎民的安危。” 面对谢知非突然而来的正经,李世民有点不习惯,加之刚才谢知非那些剖心之话。虽也遇到许多波折,却从来锦衣玉食的李世民被谢知非看得面上带涩,扯嘴角笑道:“我只是恰巧同突厥有合作。” 长孙氏抹了抹眼角,微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年少夫妻,恩爱至今,她实在是喜爱自己这个心怀济世救民的丈夫。 长孙氏就着么微笑的看着,而后她听到了一句话,让她心生撼动,心神久久不能平复。长孙氏只觉得耳边不断的回荡着谢知非一字一句的话:“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等虽是乞儿,却也愿这天下太平、四海安定,我们没那平定天下的本事,只能做那平天下之人的马前卒、” 站在李世民面前的谢知非对着李世民一拱手,朗声说道:“我不信李阀,但我信李兄。若为这太平天下,无论前方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即便是必死之局,但李兄有所求,但能至,皆愿前往。这便是我丐帮的侠义之道!” 面对与他拱手致意的谢知非,李世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激荡许久才平复下来:“……” 平心而论,天下未安的如今,他怎可能生出更多的心思,只是谢知非既愿以命相托,那他又如何能拒绝。即便父亲不立他为世子,也要做个贤王,方才不负所托。 李世民站起来,也对谢知非拱手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复所托,还世间一个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侠之大者这个我查了下,好像是梁启超先生说的_(:3」∠?)_求考据党帮助! 今天把进度赶上来了,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 关于地雷有妹子说的把时间去掉,多少个去掉。这还真不行,后宫有帖子说了要感谢大家的打赏的。不过后宫上说的是一月要至少一次,一月一次……那个单子太长了…… QAQ我是复制粘贴的,因为那样快……哪天时间充裕我就弄,现在我还是努力敢上每日的更新 有妹子没看过大唐双龙传,不知道宗师和大宗师: 大宗师:宁道奇(汉)、傅采林(高句丽,高句丽不是棒子。太宗灭了突厥后国力无法灭高句丽,后来是高宗灭了高句丽。高句丽是棒子的祖宗,但和棒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高句丽王族都死了)、毕玄(突厥) 宗师:天刀宋缺、邪王石志轩这个级别 梵清惠也好,祝玉妍也好,了空大师也好,论武功都没有列入宗师的行列,双龙现在也没有不入宗师的行列,但是以后是。再次我膜拜一下绾绾,这妮子在小说里□□了两个人,一个在后来掌控了朝廷,一个在后来掌控了江湖……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么么扎~ 落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03:13:46 游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09:14:09 大宇宙之善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0:28:09 阿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0:42:01 樨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0:45:00 初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0:54:22 今天你更新了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2:05:00 悠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3:22:26 bibab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8:11:40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22:15:12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_(:3」∠?)_营养液很有用啊很有用啊,看着也好看啊,更何况我在参加活动……: 读者“谨言”,灌溉营养液+10 2017-02-27 23:39:36 读者“意绮党头顶青天”,灌溉营养液+5 2017-02-27 23:30:37 读者“傅47”,灌溉营养液+10 2017-02-27 22:5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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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丐帮培养了不少入门的江湖人,又招来了不少二三流高手,只是除了谢知非这个大宗师,丐帮上上下下,一个先天高手都找不出来,可谓是断层得厉害。 而另一边,与长老求而不得的不同,精英弟子倒是异常的顺利。 在这乱世之中,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丐帮出现后,有不少拜入了丐帮寻求庇护。这也使得谢知非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一个叫马周的精英弟子拜入了太原分舵。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忽悠大师的称号,谢知非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达成。 打着收集情报的名号,成功忽悠了太宗的谢知非拿着从李世民那里得来的银子,自己一分钱也不花的将丐帮的分舵在神州大地遍地开花。每日的消息同雪花一样的飞往长安总舵这里,然后被谢知非丢给李世民和自己的手下去分析。 等着刷邪王副本,捞声望的谢知非趴在渭水河边同自己的鸟儿对视。 成老大从杏花林里冲出来,激动的说道:“老大,老大!你让兄弟们注意的事情,兄弟们看到了。” “慈航静斋,怎样?”一人一鸟转头看向成老大,那神情如出一致,显得有几分呆萌。 成老大自然是不知道呆萌为何物,只知道帮主这只鸟通人性,无论帮主走到哪里这只鸟就跟到哪里,偏偏一遇到打架的时候这只鸟就不见了——是一只深谙生存之道的神鸟! 成老大多瞅了两眼,便听到谢知非懒洋洋追问的话:“那个慈航静斋的仙子现在在哪儿?” 听到这话,成老大立刻回神,对谢知非恭敬道:“帮主,狗蛋儿看到那个仙子和李二公子一起喝茶聊天,就是隔得远听不见说的什么,只是看二公子脸色似乎不好。” 脸色不好,那就说明问的内容不怎么讨喜,谢知非偏头眨了眨眼,脸上多了几分调侃:“这有人让他去同自己父兄扳手腕,心情能好才有怪。” 撇了下嘴,谢知非将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慈航静斋打的旗号是为天下寻找天命之人,偏偏来这里找的不是阀主李渊,不是太子李建成,而是李世民。 这也差不多是便想的怂恿李世民去多世子位了,谢知非不由道:“这速度真够快,后厉害的。” 成老大听得不打不明白,只得在一边静待谢知非:“……” 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那么在意慈航静斋的仙子,那仙子就算再厉害能厉害过帮主不成。 谢知非爬起来,用手撑在腿上,嘴里还叼着一截狗尾巴草,无奈道:“你不懂。” 这时候师妃暄找李世民聊天,除了聊天下还能聊什么。谢知非用手指摩着下巴,他还以为师妃暄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上门找李世民,却没想到真如他说的,这才六日光景就直接找去了。 将狗尾巴草从嘴里取出来,谢知非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一脸茫然的成老大说道:“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人心均为肉生,即便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建的丐帮,但谢知非作为丐帮帮主如何不能为自己手下着想。 在大唐双龙传的这个世界里,前有慈航静斋和魔门,后有一代女帝武曌,若是他走了没人照拂,这些人一定会被吞得骨头渣也不剩。 这从龙之功,不只是为了天下太平,也是为了丐帮。无论如何,谢知非还真就要拽在手里,半点也不放手。 杨公宝库还没开,邪王还没出现……能让他将丐帮生命刷来红得发紫的事都还没发生。 想到这里,谢知非摇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继续叹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再等一段时间,你好我好大家好。” 和慈航静斋勾兑的结果就是,李阀这边很快就会有佛门四圣、道家第一人、梵清惠这些个武林巨臂,以及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势力。 同这些人比起来,如今丐帮当真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是一个情报组织。 谢知非皱眉:时不待人,他该找别的地方补一补才行。 如今能让丐帮站稳脚跟的,也就只剩下那些势力了:“独孤阀……宇文阀……王世充……少帅军……” 谢知非将这些势力一个一个慢慢读出来,这些大大小小都是争夺天下非常厉害的势力。宇文阀和独孤阀如今式微,王世充还在浪头上,寇仲的少帅军嫩到没人看。 谢知非将这些势力转了一圈后发现。即便自己脑子不是搞政治的料也知道这些:“都没用!” 有谁是一方强大势力,同时又吃江湖人的套路,让他可以坑一把呢? 谢知非想来想去,也只有被慈航静斋坑过了一次的宋缺可以选。 宋缺是宋阀阀主,又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天刀。 谢知非眼睛一亮,他虽然没有梵清惠的本事让宋缺爱上自己,可他有本事让宋缺以武道赌天下啊。 宋阀的势力在岭南,而岭南那个地方,历来视宋缺为天神。加之各方势力畏惧宋阀的力量,纷纷绕开,使得岭南并不像中原那样混乱,也使得那里的百姓安稳富足,丐帮一时间还没在那里建起分舵来。 谢知非顿了下,对成帮主招手道:“我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让各地分舵的弟兄们这段时间不要只想着大会了,给我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我听闻天刀试机仰慕天刀武艺,想要与之一会。这消息放得越快越好!” 成帮主哦了声,只是岭南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远:“帮主见天刀,是想要去岭南建分舵吗。” “不错。”谢知非点点头。这次要是真的能诓得住宋缺,倒也可以一石二鸟。 见成帮主若有所思的模样,谢知非福至心来,怕成老大他们自作主张的轻改内容,导致结果事与愿违。就像他明明让成老大去澄清自己不爱吃狗肉,最后越描越黑一样。 前车之鉴在眼前,谢知非立刻强调道:“但是现在不去,你警告弟兄们不要乱给我填话,否则都给我去司法堂那里领棍子去。” 成老大点点头表示知道,正准备离开,而后又被谢知非叫住了:“唉,对了,你等下。” 谢知非咳了两声,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捏了捏鼻子,对成帮主故作随意的说道:“你给我找两条狗来,要活的,我有大用。” 成帮主眼睛一亮,谢知非爱狗肉之名,那可是众所皆知。就算想要掩盖,众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能打得一手好棍法的人,必定有一手炖狗好厨艺,只见成老大上上下下打量谢知非,然后对谢知非暧昧的说道:“帮主你要亲自杀狗,做一顿狗宴?” 谢知非默然:“……” 如今丐帮有句话叫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他不爱狗肉,没人信就算了,然而更可怕的是丐帮的弟子们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越来越推崇狗肉的地位。 为了这件事,不但郭岩多次发出威胁,要求他澄清打狗棒法不是为了吃狗肉来的,是为了同狗抢东西来的! 就连长老们,也看在阿黑阿黄的存在上给谢知非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谢知非此刻爱狗的名声已经比墨水还黑,丢清水里能直接染出一池墨水的。 要是再让李世民把抓来的流浪狗弄到丐帮做口粮,那差不多丐帮声望也该仇恨了。 想到那排山倒海而来的降龙十八掌,谢知非虎躯一震,身上的青龙纹身似乎活了过来。 只见谢知非瞬间站起来,看着静静流淌的渭水,一脸正气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我听闻天刀当年为了自己武道取了一个不爱丑女,我要学学他,要找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来磨砺武道。。” 说完谢知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副为了自己的武道,什么都可以不顾的模样:“你帮我找点狗来,越不起眼越好,最好是满大街都能看到的那种。最近也别让兄弟们在我面前吃狗肉,我要同狗们好好相处,精进我的武道。” 别人天刀为了磨砺武道,取丑女做妻子,这帮主为了武道居然要和狗好好相处。 这次换做成帮主沉默了:“……” ——帮主你跟狗,到底有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丐帮谢帮主放荡不羁爱吃狗肉举世皆知,如今这位同狗有不解之缘,创建了天下无狗之打狗棒法的谢帮主居然说要同狗好好相处,而原因是从天刀宋缺娶丑女那里获得的灵感,要醉心武道。 这个消息传到李世民众人耳朵里的时候,对这个同自己上司交好的大宗师,一干文臣武将纷纷笑道:“这谢帮主同狗类,当真是有深仇大恨呐。” 李世民笑了笑,叹道:“我倒是在意另一件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李世民说的另一件事为何的众人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是上司的小舅子。 于是被托以重任的长孙无忌说道:“秦王说的可是谢帮主欲会晤谯国公?” 天刀宋缺,谯国公宋缺,镇南公宋缺。无论是哪一个称呼都是让人头疼的存在,几乎龙霸天一样的人生履历。 宋缺成为天下传说人物的时候,他们在座许多人或许还没有出生。宋缺这个人不但深谙冰法,更擅于分析天下局势,可以说是一个全方位的战略家。 加之宋缺一直以汉统自称,虽宋阀与李阀等同称为四阀,宋阀与其他三阀历来不和,更少有往来。 如今一直悬居岭南不动,必定另有多图,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李世民点点头,缓缓道:“谯国公在岭南一带拥有相当高的地位,昔日隋帝率十万精兵攻打,宋缺以一万迎战,隋帝十战十败,无功而返。后来慈航静斋梵斋主出面,这才让宋缺认可隋帝为天下之主,而隋帝亦封宋缺为镇南公。” 简单的说,宋阀就是一个地方小霸王,自成一国的存在。 长孙无忌:“难道谢帮主此去……” “……”李世民垂眸不语,谢知非这一去,自然是为了那日说的话。 谢知非从最卑微的乞儿走到如今,可谓是吃尽了人间苦楚。如今谢知非心甘情愿为他趋势,不为名不为利,为的是那一份太平,即便谢知非不知道那个太平什么时候会来,但只要看到了有希望就一点也不放手。 与谢知非这样看是傻瓜一样的行为相比,慈航静斋同宁道奇以和氏璧之名,不断在天下寻找天定之人,倒显得有些…… 想到那日在长安,心怀苍生的师妃暄问他那些关于为君的话,李世民不由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谢知非并未同慈航静斋那样想太远,而慈航静斋则是因为昔日选定杨坚平天下,隋却二世而亡的缘故,才有了那些不该由他来回答的问话:“我们还是说天策府的事情罢。” 与此同时,在长安,将自己想要会一会宋缺这件事嚷嚷得天下皆知的谢知非此刻在洛阳杏花林召开第一次丐帮大会。 扬州、洛阳、太原和成都这些地方的分舵舵主都来了,同时带来了有潜力的弟子,以及想要融入丐帮的许多江湖侠士。 烤肉喝酒,一群乞丐在落樱纷纷的杏花林里焚琴煮鹤,半点风雅也没有的打闹,让这里热热闹的。 而谢知非这边却是安安静静的,没人来打扰谢知非。 在杏花林里,在一群慕名丐帮想要融入的武林人士里,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乞丐。 这个人头扎红巾、高鼻深目,这是一个青发皙面的青年,看起来也未满三十岁。而在这个人不但手中有一把剑,身上还有一把刀,这倒是罕见的打扮,这也是原本想要取沙漠磨砺自己的跋锋寒。 丐帮广招弟子,大开山门。 但是对于有过前科的人,要想入门总是有一些麻烦的。比如说昔日刚至中原,为了金钱杀人的跋锋寒,原本跋锋寒在应了丐帮的要求职后可以进入杏花林,观摩丐帮武艺。 因为不愿意撒谎,说出了自己昔日为金钱善恶部分的事,以至于现在还没法观摩到丐帮两路武学中的精要。 跋锋寒默默的抱着自己的剑和刀,看着杏花林里的人们庆祝,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而谢知非则是打量着自己看中了许久的长老,既然都已经来了,而且做得这乞丐打扮,为什么跋锋寒就不愿意将自己划为丐帮的一份子。 成老大见谢知非时不时看一眼那个来丐帮有一段时间的武林人,只当这人是谢知非认识的:“帮主,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不成?” 谢知非抬起拿酒壶的手,对着跋锋寒的方向指了指:“这人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帮会的。” 我心仪的长老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成老大:“有一段时间了。” 来了一段时间,却不离开还来参加丐帮的大会,可见跋锋寒并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想入丐帮。 谢知非便继续问道:“他为何没能入我丐帮。” 这件事成老大知道,因为跋锋寒这件事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因此也没告诉谢知非:“他以前为了赏金,杀了好几个正派之人。帮主你说的,这样的人就算要想入我丐帮,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考察,观其心性到底如何。” 有些江湖人为了入丐帮,即便以前做了再多的恶事,能掩盖就会掩盖,不能掩盖这才放弃。 跋锋寒绝对算是异类,因为这家伙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以前为金子杀人,并且还说了哪些是正派的,哪些是冤死的。 说得这么清楚,自然是要观察一段时间的。对此,成老大的结论是:“这人老实。” 跋锋寒老实? 那的看是很忙情况了。 谢知非对着成老大笑了笑,也不点破,只是摇了摇头,将一头雾水的成老大丢在那里,自己走到跋锋寒那里。 跋锋寒的一张脸非常的白,与中原人差别很大,那双眼睛也带着几分高昌人特有的棕:“剑霸愿入我丐帮,幸会。” 跋锋寒沉默了片刻,对谢知非如实说道:“为了武学。” 谢知非笑了声,将手中的酒壶摇的叮当作响,潇洒的看了看左右,一言点破:“为了毕玄!” “……”拓跋锋寒是突厥人,准确的说是突厥灭高昌国的突厥人。 在跋锋寒还很小的时候,他的亲友遭突厥可汗的金狼军屠杀,即便自己成了突厥人,可跋锋寒却对突厥人深恶痛绝。 可是跋锋寒同突厥可汗的关系却很深。抢了突利可汗钦定的妻子,不但抢了人还抢了心,诺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这么戴在了突利可汗的头上。 后来更将毕玄的大弟子击杀,同毕玄成为世仇,若是跋锋寒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便是在武道一途上将毕玄击败。 只是毕玄是大宗师,天赋、机缘一样都不能缺。 跋锋寒即便天赋异禀,可自身机缘同毕玄一比较,那就寡淡平常了。跋锋寒需要观摩更高深的武学,融合出合适自己的武道,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在武道一途上击败毕玄。 在这一点上,跋锋寒一点也不会掩饰:“不错。” “按理说,你这样的麻烦,我应该拒绝。”谢知非叹了口气,那模样似乎特别的无奈,他对跋锋寒说道:“只是我曾说过了,但凡没有犯丐帮禁律的人,均可来我丐帮共讨武学精要丐帮之人。” 谢知非一拍胸脯,豪气冲天的说道:“我丐帮说的话一言九鼎,绝不反悔,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丐帮的人了!” 跋锋寒双目一闪:“好!” “不过……”谢知非话锋一转,对跋锋寒说道:“你同少帅是好友,而我支持李阀,立场虽然不同但为的都是为了这天下太平。我不需要你同少帅一行人反目,但也不能看着你学了丐帮的武功去给李兄添堵。” 谢知非将手伸出,示意跋锋寒与他击掌:“你若是能与我击掌为盟,不用我丐帮武艺对付李二公子的人,我不但会同你探讨打狗棒法,我还会让你看到更为精密的武学!” 跋锋寒羡慕寇仲和徐子陵那样的友情,也同这两人倾心相交。 若是谢知非让跋锋寒同寇仲他们反目,跋锋寒倒是宁愿放弃这个在丐帮磨砺武道的机会,只是谢知非的要求是让他不用丐帮武学对付李世民的人,那自然是可以的。 跋锋寒伸手同谢知非的手拍在一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长老:1/1,奖励:长老·跋锋寒】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谢知非大笑了起来:“好!” “丐帮的众位兄弟们,听我说。”找到劳动力的谢知非拉着跋锋寒便走到台上,对着台下一群懵逼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的丐帮弟子说道:“我今日认得一兄弟,跋锋寒,他不但武艺高强,还是言出必行的君子,日后便是我丐帮的长老。大家还不快过来,参见长老!” 谢知非在中乞丐眼中那边是天神,只要是谢知非说的话,他们都不会怀疑。 既然谢知非说他认识的这个人武艺高强那便是武艺高强,既然谢知非说这个人是丐帮长老,那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丐帮众人半分怀疑都没有,纷纷停下手里的事,围过来对还有些懵的跋锋寒恭敬道:“长老!” 杏花林里的乞丐都过来拜见,这让跋锋寒不太适应,他看向一边笑得灿烂的谢知非:“帮主,你……” 谢知非笑道:“以你武艺,本该做长老。” 这世间简直是乱套了,谢知非作为一个丐帮帮主自己乱提拔人才,而他这个作为被提拔的人居然还在劳心劳肺。 跋锋寒闷声道:“可是我并无半点功劳于丐帮,恐怕不能服众!” 哪知道做惯了甩手掌柜的谢知非拍了拍跋锋寒的肩,豪气冲天的说道:“那你就从今日起,多做些帮务,依你的本事,很快就会服众的。” 谢知非知道跋锋寒的人品,既然跋锋寒都同他击掌为盟了,那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丢开这些杂物,去岭南找宋缺,顺便游山玩水一遭:“你在总舵主持事务,等我一段时日,带我办完事后回来必授你棍法同拳法。” 跋锋寒揉着眉心,隐约有一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他这才刚入丐帮,无功无劳就成了长老,看样子帮主脑子不好使,令人堪忧。 而下面的弟兄也没半点阻止的意思,如今倒更好了,才几个呼吸的时间,帮主就要这么把整个丐帮丢给他这个新人,自己跑出去。 跋锋寒没好气的想,谢知非难道就不怕他要对丐帮做出什么:“帮主要做什么?” “我要去岭南一趟。”无事一身松的谢知非说道这里一顿。 说起来,岭南那边还有没有丐帮的分舵,既然跋锋寒觉得自己威望不足难以服众,那将跋锋寒带着,让跋锋寒一边处理帮务一边去那边为建岭南分舵干活是剑不错的事。 于是谢知非立刻将计划一边,对跋锋寒说道:“若你不怕,倒也可同我一道去岭南,见识一下天刀的刀法。”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啊,错别字明天该,困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23:58:06 青荇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8 00:29:25 阿锦不是阿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07:31:4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08:13:14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11:10:12 开心落泪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8 11:34:55 一意孤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11:51:57 琈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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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比武,这天下中,心向武道的人即便没有观摩的机会,也会想办法去创造机会, 更何况这机会就摆在跋锋寒的面前。 没有人会拒绝,跋锋寒也不会,所以他自是要一同前往。 谢知非带着做了免费劳动力而不自知的跋锋寒南下岭南, 一路上丐帮帮主求见天刀的消息越传越盛,待谢知非抵达岭南的时候, 即便是不与武林接触的人也知道这件事。 大街小巷之中都有人在议论,所有人都在好奇天刀会如何回答, 所有人都在好奇谢知非已经到了哪里, 那原本轰动一时的和氏璧与洛阳失踪一事,因为久久未能找到盗玉之人, 居然渐渐被人放到了一边。 即便偶尔有人提及, 也很快被带到两大宗师是否会展开一场旷世决战上来。 入了岭南地界之后, 跋锋寒便被谢知非丢了一身的活,美其名曰给跋锋寒一个建功的机会,让他在这里将岭南丐帮分舵建立起来。跋锋寒虽然有一身的武艺, 一肚子的计谋, 却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初上手时手忙脚乱,好长一段时间才渐入佳境。 将手中的东西放一边,跋锋寒看到坐在一边喝酒逗鸟闲得没事的谢知非, 无论怎么揉眉心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糟心:“和氏璧失踪,帮主似乎一点不好奇。” 谢知非用手指揉着隼脖子上的绒毛,满不在乎的说道:“能做出这事的是谁,我以为长老已经知道了。” “ 即便是邪王也不敢去闯有四大圣僧和宁道奇守护的和氏璧,这天下有这么胆的也就只有一路扑腾着长大的双龙而已。”谢知非对神色不定的跋锋寒挑眉道:“你看慈航静斋悄然掩淡漠这件事,便知道你那两个兄弟即便没有取得和氏璧,至少也把那东西给毁了。那群尼姑道士好歹是正道巨臂,无凭无据不会拿你的兄弟怎样。” 跋锋寒不知如何反驳,而此时一名丐帮弟子进来,恭敬道:“帮主,长老,外面有位先生求见帮主。” 地刀宋智,宋缺的弟弟。 谢知非在来了岭南这么久之后,终于等来了宋缺的动静,带着跋锋寒出了分舵的谢知非看到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在那里等候:“宋智奉阀主之命前来,邀谢帮主前往我宋家山城。” 谢知非一拱手:“有劳!” 宋家山城,宋阀的核心之地。 从外面看,宋家山城依山势层层往上,井然有序,戒备森严,会让人有一种征战杀伐的热血涌出。而在宋家山城之内,遍植花草,山泉娟娟汇做溪流静静在园林居所之中穿过,一派岭南风情的亭阁印水,让人置身于宁静致远的景致之中。 谢知非和跋锋寒随着宋智在亭台楼阁,精致园林中穿过,一路往上,一直到了宋家山城的第九层,也是宋家山城尽头的磨刀堂这才停了下来。 宋智用手拦住跋锋寒,冷冷道:“这位长老,阀主只请了谢帮主入此,还请你留步。” 谢知非摸了摸鼻子,他本来应了跋锋寒带他去看宋缺的刀法,只是在这宋缺的地盘上,还是按照主人行事的好:“那便只能劳烦长老在此等我一会儿了。” 跋锋寒无奈,只得道:“那帮主快去快回。” 谢知非点点头,抬脚进了磨刀堂,进了磨刀堂后谢知非发现,磨刀堂内没有丝毫的锋利袭人,倒是像江南小调的柔软。 荷池曲廊,巨树葱荣,然而谢知非没心情看这些景色。 论精致,这些在此时虽然罕见,但比起宋朝的园林又要逊色几分,论奇花异草这更没有皇宫里的珍惜。 看了炊金馔玉再来看清粥小菜,倒没觉得有多美。谢知非目不斜视的跟随者宋智上了登廊过了院门,这才见到位于白石阶梯之上的磨刀堂。 宋智停在磨刀堂外不再进去,谢知非道了声谢自己登上台阶。 磨刀堂两边的墙上挂着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着门的一端、在靠墙的地方有一座人高的黝黑巨石,这块巨石就是宋缺手中赫赫有名的磨刀石。 磨刀堂内没人,谢知非便向那磨刀石走去,在磨刀石上,刻着十多个人的名字。 而在这些名字最上面,便是谢知非自己的名字。从名字来看,刻这名字的人刀法已到化境,因此只是简单的刻字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与刀融为一体的威压,让人不觉心惊。 谢知非默默的打量着自己的名字,而一道声音从堂后响起来。 这道声音轻缓低沉,玉石之声,即便是冷冷的也充满了魅力:“谢帮主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知非哈哈一笑,眉宇舒畅,指了指磨刀石上面的名字:“我这名字被阀主刻得不错。” “确实不错。”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人从后堂走出来,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两鬓的白发没有给他天上时光流逝的衰老,反倒是给他填了几分儒士的风度,更显大门阀阀主的风雅与气派。 来的人有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一对比流星还要璀璨飞扬的的眼睛,展露出这人心中的万千沟壑;略带忧郁的神情,似乎在倾诉着这人过去的那段还不能忘怀的经历。 谢知非见过许多武林名宿,也见过满腹经纶的文人清贵,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宋缺这样的人,出身世家门阀又精通武艺,将江湖豪情同世家矜贵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有着与他人截然不同的醉人风范。 看到这样的宋缺,谢知非莫名的有些佩服梵清惠了,这样人都能舍得放手,实在是让人佩服:“宋阀主。” 宋缺一步一步极稳的走来,他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站在谢知非身边同他一起看向磨刀石上的名字:“慈航静斋的传人已经前往瓦岗寨,欲学昔日说服我那样说服瓦岗群雄,说服以解辉为首的巴蜀奉李阀为尊。” 谢知非叹了口气,看向宋缺完美无瑕的侧脸说道:“可我亦知道,宋阀主绝不会让这件事落成。” “没错。”宋缺猛的转身,目光清远的望着屋外岭南特有的葱葱翠绿、烟笼寒水,泰然自若的说道:“自西晋覆灭,中原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胡人从此南下肆虐中原。直至隋帝灭陈,天下一统,这中间隔了近三百年。” 自汉朝气数尽亡之后,中原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不过因有长江天险。 一旦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归降李阀,到时候,长江天险不攻而破。而长江以南的各方势力,如今皆不是李阀的对手,只要李阀有足够的军队和船只,大军就是可以由巴蜀顺水西下,将南方各势力逐一击破。 三百年的风雨飘摇,三百年的神舟沉浮,三百年后万物变迁之后不过只有了三十多年的稳定。 宋缺负手举步往前走了几步。若要追本溯源,李阀一样可以算作是汉人,只是李阀同突厥纠缠不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中原落入外族只收。 位于磨刀堂正中的宋缺缓缓说道:“这三百年里,外蛮乱我汉家江山,坏我汉室正统,三十年前才得以终止。” 说道这里,宋缺幽深的目光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感情,他凝住磨刀堂外的巨树,淡淡道:“隋室立国虽短,却埋下了一个契机,如果谁能于此时一统天下,便可大有作为。” 这时候宋缺不需要有人来附和,也不需要有人来反对,谢知非默默的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宋缺立于磨刀堂中,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片刻之后他转身,一双眼睛扫向泰然自若的谢知非。宋缺打量了谢知非半响,也不见谢知非有何异样,也不再说之前的事,只是冷哼道:“你可知为何杨坚能得天下?” 听到这话,谢知非嘴角翘起了弧度,显得自信张扬。 谢知非的眼里似笑非笑,就像是他知道为什么,却没兴趣回答一样:“时也运也、不过如此罢了。如今,我只想知宋阀主为何会主动臣服,可当真是因为梵斋主?” 闻言,宋缺仰天长笑,道:“清惠是契机。” 说罢宋缺重新走到谢知非身前停下,宋缺的眼底是一份坚忍,那是一种对于理想的信奉:“谢帮主要知道,在这三百年里,胡人之所以能肆虐中原,皆因他们勇武善战,而汉人自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血性渐淡,根本不是胡人的对手。” 万事万物均需追本溯源,汉武帝独尊儒术使得专|制的大统一思想成了为主流意识并且定型,当时的情形下汉武帝需要的是统一思想和舆论,稳定国家。至于这后面演变,又岂是前人所能晓得的。 谢知非垂眸哂笑一声,不敢苟同,只道是:“万事皆有双面性,只是后人不知道去其糟糠罢了。” 宋缺沉声道:“自是如此,只是我汉人为纲常束缚,失去血性之后,胡人乱我中原、毁我汉家江山。这死生存亡之际反倒让我中原汉人为了自保,重新激起了血性,再次崇尚武风,一改晋时颓态。三十多年前,中原未定、胡人未平,而隋帝既是我汉人,顺了又如何。” 这下谢知非总算明白那日李世民为何叹息自己的胡人血统,面对拥护汉人正统的宋缺,谢知非唯有无奈的问道:“那现在呢。” 闻言,宋缺冷笑一声:“你将欲与我一晤之事弄得天下皆知,如今现在你站在我这里,难道不是为李世民来做说客的吗。” 谢知非点头:“确实如此,只是……” 谢知非闭上眼,叹了口气,在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一片肃然:“我看阀主这模样是不会听的,而我又嘴笨说不来什么劝人的话,只能站这里向你讨教了。” 宋缺静静的看着谢知非,眼前的人一身正气并非奸邪之人,更非为了金钱权利折腰的人。 这样一个宗师级的高手即便要选定势力,也会如同宁道奇这些人一般超然物外,而不是谢知非这样为之奔走,宋缺低声问道:“你为何要助李阀,要助李世民。” 谢知非低头像是在思索宋缺的话,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谢知非超然道:“李兄的胸襟非常人能及,若宋阀主见过李兄自然会明白我为何这么做,只可惜阀主似乎从未见过。” “确实没有。”宋缺叹道:“即便没有寇仲的少帅军异军突起,我亦不会支持一个与外族有关联的势力,更何况如今既有了寇仲,我又何须选有胡人血统,还同突厥关系密切的李阀。” 谢知非像是开玩笑的说道:“这么说的话,若是寇仲死了,阀主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闻言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比最亮的星辰还要亮上许多,锐利的眼神迎上谢知非的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带着嘲讽,冷冷道:“这是无知者之言,时势造就英雄,若是没有寇仲也会有寇伯。况且,你能不能出这里,还是二说。” 说着这话的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墙上那许多宝刀中陡然发出铮的一声,一把刀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居然自己从刀鞘里退了出来,就像是这把刀成了精,听得到宋缺的召唤一样。 宋缺的手一抬一翻,那把大刀化作一道白光,在空气中带出一道气流,自己通灵的落入宋缺那只往上翻开的手中。 这是这么一个动作,宋缺整个人的气势便变了,这样的感觉就像昔日入了无情道的西门吹雪,人即是刀,刀即是人,浑然一体、不可分割。 “……”谢知非被宋缺用刀指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笼罩在宋缺的气场之中,似乎他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被宋缺看透,如今的他在宋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就如同裸|露的一般。 面对这样的人,谢知非是有点怕的。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无敌,谢知非唯一的保命技能大约就是笑醉狂。 在宋缺的锁定下,谢知非将打狗棒握在手里。 谢知非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握,身上又多出了许多破绽,似乎他每一个地方都是破绽,然而若仔细一看,每一个破绽都会在宋缺动手的一瞬间消失。 只见谢知非握着打狗棒,对宋缺淡然道:“宋阀主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怕我,你不怕宁道奇,你难道是担心我们二人联手,那样你将再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么。” “不错。”宋缺的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你今天不能离开这里,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说完,宋缺往前一步,手中的刀往谢知非劈来,庞大的刀气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挟裹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往谢知非席卷而来。 而谢知非脚下蓝色劲气一闪,整个人跳了起来,而宋缺立刻将这一刀由劈改拔,往上削去。 此时位于半空中的谢知非没有借力,只是往后一仰,便在空中凭空翻了个跟斗躲过了宋缺这一刀。 宋缺道一声‘好功夫’,便见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上有隐隐绿光闪过,随后谢知非在空中化作一道虚影,那连人带棍瞬间出现在宋缺面前。 这不是谢知非快到极致之后的假象,而是实打实的真人,宋缺笑了声往前一步,手中刀势随着步伐发生变化,刀锋直迎谢知非的打狗棍,碰的一声迸出火花来,巨大的气浪从两人武器相接的地方扩散开,卷得两面墙壁上挂着的宝刀随之摆动。 谢知非和宋缺的速度并不算快,这两人交手甚至算得上是慢。 只是偶然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速度陡然变快,叮当几声之后又慢下来。 谢知非步伐精妙,身形不断在磨刀堂内腾挪,可以迅速离开,又可以瞬间靠近,一旦被贴身便是如同狂风暴雨的一顿棍影急袭。 而一旦谢知非离开,游走在宋缺五步之外的时候,无论宋缺如何攻击,谢知非都能躲开。 宋缺站在房间内几乎没有怎么迈步,两脚未离开原地三步远,只是他手中的刀法越来越凌厉,每一刀下去都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交手了许久,似乎不分上下。 在谢知非又一次急攻后,退守在宋缺四周游走的时候,原本在原地不动的宋缺陡然往前走了两步。这一段时间的交手之后,宋缺已经看穿了谢知非的棍法,每一次急攻之后都是谢知非喘息之时。而宋缺在知道这个规律后,就不会给谢知非喘息的时间,他手中的刀往谢知非身上落去。 宋缺这一刀来的羚羊挂角,不但无始,更是无终。 在谢知非还未来得及回守的时候,顷刻之间,宋缺的刀已照着谢知非的脸面斩来。宋缺这一刀玄妙无比,封死所有逃路,让谢知非避无可避。更可怕的是这一刀明明是劈向了谢知非的脸面,然而无论是谢知非还是宋缺都不知道这一刀最终会落在哪个地方。 这一刀既出,宋缺心中难免生出一分惋惜。 以谢知非如今年岁便有如此功力,据说谢知非招式皆是自己创得,悟性心性都要比他昔日还要胜许多。假以时日,必定胜过当世诸位宗师,说不得谢知非还能走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只可惜谢知非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如今必须死在这里。 宋缺为谢知非感到可惜,而谢知非却对着宋缺陡然笑了起来:“阀主可要小心了!” ——我要郭郭郭了! 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机会展现自己丐帮的连招。 毕竟这一套下来,在这个几乎没有解控的世界里实在是太拉仇恨,只要一出来,几乎整个武林的人都会恨不得将他解刨了。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宋缺心中顿生不妙。 到了宗师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与这天地间建立起一种玄妙的联系,能感受到冥冥之中不可言说的事物,而现在,宋缺便感到那种已经许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战栗。 明明自己的刀面已经触碰到了谢知非,偏偏宋缺再往下的时候便发现这一刀,空了。 随后,前一刻还在他刀下的谢知非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而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不知何时已经收回腰间,此时两手空空的谢知非双手绿色劲气闪过,宋缺便觉胸前受了一掌。这一掌内力雄厚,涌入宋缺体内让他内力有片刻的失衡,竟然有些停滞。 宋缺手中的刀刚一转,谢知非双手一递,宋缺便感受到一阵如同铜墙铁壁的推力,将他迅速往后推开。 这股推力来得蹊跷,毫无痕迹可寻,宋缺咳了一声顺着这道推力往后,顺便将这道推力卸下来,免得自己受内伤。宋缺还未退两步,谢知非又已欺身前来,这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饶是宋缺也跟不上谢知非的速度,只能看着谢知非又一掌打在自己胸膛,体内内力翻江倒海一般。 宋缺心下骇然:听闻谢知非同毕玄对战的时候原本处于下风,后来施展了一套掌法才打成平手。难道这就是同毕玄对战时的降龙十八掌? 谢知非这一掌的冲击力更赛过之前那一掌,宋缺立刻退出磨刀堂,要与谢知非拉开距离。 然而谢知非作为一个丐帮,或许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粘人的本事那绝对比牛皮糖还要可怕。谢知非身形一扭,手从腰间划过,一手持棍一手持酒,就这这个姿势,谢知非在空中旋转一圈追上宋缺之前,居然还喝了两口酒。 谢知非虽然做了这许多动作,然而在宋缺眼里,却是刹那间便完成了。 而此时,谢知非的打狗棍首次打到了宋缺的身上,宋缺从未见过谢知非这样的武功路数,速度快、破绽多,然而衔接之间的紧凑让他即便看到了那诸多破绽,却没机会去破解。因为这个破绽往往刚出便消失,而谢知非已经变化了招式,让人无从防御。 宋缺闷哼一声,体内内力一转,手中刀气大胜,竟然在这一瞬间脱离了谢知非的掌法范围。 然而谢知非此刻将何为身法同鬼魅施展到了极致,无论宋缺如果闪避,谢知非总能欺身到他面前,并且一掌接一掌,毫不留情的打下来。宋缺守了片刻之后发现,谢知非章法看似有规可循,可却有不迹可查,每一招虽然一样,但是因其可怕的连贯性竟然使得他半点破掌的办法也没有。 宋缺的气势内敛不断的在体内积累,在谢知非的不断攻势之下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值:“吃我一刀!” 这一刀如同风雷并发,刀势刁钻难避,刚猛至极后隐生清风云淡的飘逸,竟是将刚与柔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可谓是无懈可击的一刀,也是宋缺最得意的一刀。 然而这一刀只到了一半,谢知非居然自己将手伸到了刀下。 那手上影影绰绰的绿光一闪,谢知非的手心已经多了一道红痕,这是被宋缺刀气所伤,那道红痕瞬间变大,血液喷出来。而谢知非却半点不怕自己的手被砍断一般,继续往上,宋缺心中咯噔一声响,知道谢知非或许是同他一般要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果真如宋缺想的那样,之前那种坚强如壁的推力再次袭来,而这一次宋缺还来不及往后退,谢知非又是一掌上来。 当谢知非一掌接一掌毫不客气,甚至将宋缺一脚踢到半空中的时候,宋缺这才明白他之前到底还是低估了谢知非这一套掌法。谢知非居然能在空中这短短的时间内不断对他进行攻击,在这个没有着力点的地方,谢知非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谢知非每一掌均带着可怕的内力,这些源源不断涌入宋缺体内的内力虽然不多,却让宋缺体内内劲翻腾无法使出内力,宋缺但凡想要强提内力,便会感到周身筋脉停滞不动,若是强行提取只怕会落得筋脉寸断、倒地不起的结果。 这样的掌法最可怕的不是这掌法的攻击,而是可怕的连续性。 被从天上踢到地上,打滚的被谢知非一掌又抛到天上的宋缺身上承了谢知非无数掌脚。任由宋缺绞尽脑汁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抵抗这样的掌法,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谢知非施展掌法之前,将他制服或击杀。 砰! 又一脚将宋缺从空中踹到地上后,谢知非落到宋缺身边,蹲下来对着沉默的宋缺说道:“宋阀主还要杀我吗?” “……”宋缺只觉自己之前说的话此刻显得特别的讽刺。 宋缺沉默了一会,那双眼睛转向谢知非,他沙哑道:“我杀不死你,这天下,没有人能杀死你。” 谢知非叹了口气,仰面看向岭南的蓝天,许久之后这才说道:“有的。” 想到自己上个世界的遭遇,谢知非蹲在宋缺身边认真说道:“再好的武功,再强的勇士,再高的地位,都抵不过人心险恶,只要我的内心不是无懈可击,能杀我的便大有人在。” 诚如宋缺所说,寇仲也不错,只是寇仲若要一统天下,这中间经历的时间可就长了。况且……谢知非实在没敢打包票说,如果寇仲成帝就一定能创造一个兼爱激昂的社会,开创一个世所罕见的包容性王朝。谢知非对宋缺说道:“宋阀主,我知道你听不进我的劝,但是,你至少应该见一见李兄,他拥有让人愿意追随的心胸。” “你或许觉得他是胡人,或许觉得李阀同突厥又千丝万缕的联系。”谢知非顿了顿,这才说道:“你不能只凭自己的推论,去癔想一个人,你应该同李兄见一面。” 现在没兴趣同李世民见面的宋缺眼睛动了下:“你不杀我?” 谢知非搔了搔头,他这要是杀了宋缺,那岭南的哪有不誓死反扑的道理。 于是乎,谢知非腼腆的问道:“你还是更看重寇仲的少帅军吗。” 宋缺沉默了片刻,肯定的说道:“是!” “所以我说自己不适合做说客。”谢知非沮丧的叹了口气,一掌打在宋缺的脸上,打得宋缺闷哼一声:“宋阀主只当李兄有胡人血脉,不是正在的汉人。可宋阀主怎知自己五百年前的祖宗不是胡人呢?要知道,昔日周王室国土虽大,却没大到岭南来;春秋之时,吴越之地也是蛮夷;巴蜀被秦吞并之前,不也是个蛮荒之地。如今这些,都是我中原土地,这土地上的人,也是我汉家子民。” 说道这里,谢知非轻笑了声,将手移开对面色平淡的宋缺说道:“若阀主真要以血统来挑选,谢某看这天下,只怕阀主是挑不出合适的人来。毕竟这血缘过了千多年,早已经分不出源头在何处。” 宋缺眼神动了下,许久之后才说道:“李阀与突厥……” 李阀和突厥断交这东西,谢知非想了想,差不多也快了。 李阀的目标是天下之主,而就突厥那对中原昭然欲揭的心思,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谢知非笑道:“突厥确有窥视中原之心,若李阀同突厥断交,宋阀主待如何?” 宋缺掷地有声道:“李阀若能同突厥断交,宋缺断然不会主动支持寇仲!”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 -我个人很佩服李世民的 不是电视剧里的,而是历史书里面的,兼爱如一,真的是特别好的一个皇帝。 就算是太|祖评价李世民的时候也是:聪明一世 懵懂一时. 只说李世民在立诸上的毛病……然而- -李世民似乎特别喜欢和长孙皇后的儿女……出格的喜欢,亲自抚养晋阳公主和李治算毛线,李治成家做了太子都还被带着养…… 就李世民对长孙皇后所出的子女以及长孙无忌的宠爱……罄竹难书……差不多都可以 如果觉得是李世民大度所以让长孙皇后可以各种抗,可以换个人试试- -看看结局是什么…… 有个妹子给我的深水鱼雷被吞了,我这边看不见,妹子你看到鸡一声,么么扎! 我不知道现在丐帮是什么模样哈,毕竟A的时候还没苍云呢! 这一连击若是在文里打名字,有点注水的嫌疑,我只能放这里了。 其实我也不会连击,不过是做茶馆任务的时候,你们知道的,那个胖胖的官员等着大家杀呢。于是乎,一个不是PVP的我是这样来水的:龙跃、龙战、蛟龙、亢龙,没蓝了就是蜀犬,一边蜀犬一边往前不要停啊,亢龙接着上啊,亢龙了不要停啊,棒打可以自动追击的,直接棒打拨狗这些技能回蓝啊,蓝回了就再来个亢龙,若是可以接个龙跃再来之前的一套吧……无脑循环……死了就死了……反正其他人也来打了……死后爬起来捡了东西交任务就行 PVP……我这个万年水货PVP就只有治疗的份!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07:43:55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09:36:20 阿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2:51:25 阿懒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1 12:53:54 太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3:27:44 太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3:27:50 一意孤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6:18:20 -「 不在请留言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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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堂内的声音渐消。 跋锋寒同宋智两人均知道这一场比试结束,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赢了,亦或是平手。两人静静的在磨刀堂外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磨刀堂内出来, 听到这个脚步声的瞬间,宋智脸色一变, 而当谢知非踏着磨刀堂的白石阶下来的时候, 跋锋寒脸上一松:“帮主!” 谢知非拿着酒壶的手上还有血迹,除此之外, 谢知非身上一点血迹也无。 宋智看得心里发紧, 他纵然万分信任宋缺的本事, 可是谢知非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此次宋缺让他带谢知非来此便是起了将谢知非诛杀于此的心思,谢知非在磨刀石上的名字不会作假, 而此时谢知非出来了, 那岂不就是代表着宋缺失败了? 没了宋缺的宋阀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 如何还能参与这征战天下的格局。宋智越想越害怕,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眼中凶光闪动, 心里开始思量着如何让谢知非离不开这里。 谢知非瞥了眼宋智,冷笑的走到一边的莲池里,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净手之后,跋锋寒同宋智才发现,谢知非手上有一道刀伤。 谢知非起身活动了下颈椎,转动间,发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摩擦声响:“宋先生,我出来的时候,宋阀主让你进去找他。” 宋智狐疑的看了眼谢知非,最后一拱手,跑进了磨刀堂。 跋锋寒上上下下打量谢知非,再没于谢知非的身上发现半点伤痕,更没看出谢知非有精疲力竭的模样,好像同之前进磨刀堂并无什么区别:“看帮主这模样,似乎并未落败。” 之前为了急着见宋缺,这精美别致的宋家山城倒是没怎么细看,如今宋缺已经松口,谢知非便将这当做是旅游,下山的时候将层层叠叠的宋家山城好好的观赏了一便。 即便宋缺想要杀了他,即便他将宋缺胖揍了一顿,然而谢知非对宋缺却莫名的多了几分欣赏:“我要是败了,这时候你就该给我垒坟包,而不是同我在这里说话。” 宋家山城里尽是宋阀的耳目,两人一直到出了宋家山城,这才松了口气。 在前往渡口的路上,跋锋寒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为何谢知非会中意李阀。江湖上第一次出现谢知非的名字,是谢知非为了救李世民同独孤凤以及阴癸派传人婠婠大战一场。二江湖上谢知非封为宗师,则是因为谢知非同李阀的人一起去草原,与毕玄战成平手。 而今日,谢知非从长安千里迢迢来岭南,与天刀大战一场,为的是什么,跋锋寒不用细思也明白:李阀。 只怕是谢知非担心宋阀同别的势力合作,或是直接自己起兵,给李阀一统天下平添许多变数。想到自己那个四下奔走,事事亲为的好友寇仲,跋锋寒不甘心的问道:“帮主为什么中意李阀。” 为什么,谢知非抹了一把脸:因为我知道历史,因为郭岩郭大侠有任务! 然而这些如何能告诉跋锋寒,谢知非笑着施展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将一切的麻烦推到了慈航静斋的身上:“那你说,慈航静斋为什么选中李世民?”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和慈航静斋选中李世民的原因一样,至于到底什么原因,你自己去想。 跋锋寒对慈航静斋知之甚少,他甚至只听过师妃暄的名字,却还没见过师妃暄的人。 连人都没见过,光凭江湖上那些传话,又怎可能能知道慈航静斋的想法,跋锋寒只得摇头:“我如何能知道。” “我知道你在为寇仲抱不平,寇仲有魅力、有本事,还知道民间疾苦。只是这些是不够的,知道民间疾苦的皇帝有不少,嬴驷、刘邦这些都是,然而都……”谢知非叹了口气,历史上在民间摸爬滚打长大的皇帝当真不少,然而贞观之世只有一个,开放包容、万邦来朝的王朝只有一个。 况且如今长江以北都已经被李阀统一,而长江以南却还是混乱纷争,偏偏突厥盘踞北方蠢蠢欲动,随时可能演变昔日胡人南下之局,谢知非黯然道:“长老应该明白,这天下永远不会为一个人停下脚步。” 时不待人,大约便是如此。 谢知非淡淡道:“寇仲是个人才,只是起事太晚了。” 若寇仲将李世民干掉,少帅军统一北方还需要很多时间,而那时候突厥狼军不会给中原喘息的机会,高句丽也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慈航静斋愿意全力为李世民奔走的原因,若是李世民登上帝位,收拢巴蜀挥师南下则可以很快的统一天下,那时候就可以全力与塞外联军周旋。 跋锋寒皱眉道:“就算帮主看好李世民,他不是世子,他日即便李阀打下江山也轮不到他来做皇帝,帮主看好他又有什么用。” 谢知非好笑的看了眼跋锋寒,这才豪气冲天的说道:“虽然我更看好李兄,但是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帝在我看来无所谓。若是日后那李阀主和那建成世子看不惯李兄的功劳,想要杀了他。我一个大宗师要保一个人的性命,在总舵为李兄留个空地,倒也容易得很。” 再者,就算谢知非什么都不做,佛、道两宗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血本无归。慈航静斋为了这天下之局同魔宗争了那么久,从隋到如今,一旦输了便代表这会受到魔宗的打压。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佛、道两宗也会想办法促使李世民同他父亲和大哥翻脸,说不定到最后撸袖子自己上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谢知非笑得意味深长:“况且,李兄声望如此之高,李阀主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呢。” 那李世民打了那么多天下,也不见得李渊将世子之位定给李世民,更何况他日江山稳健。 跋锋寒沉默:“……”有些拿不准他这帮主,到底是真傻还是假憨。 在谢知非同跋锋寒走向渡口等待船只的时候,在宋家山城的磨刀堂里,宋智终于见到了自己被敦在地上,静静观看蓝天白云的大哥。 宋智何时见过宋缺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宋缺年轻时对战天刀的时候,也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情形。宋缺的头冠掉了,头发散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手上和脸上都有许多擦痕,宋智跑过去将宋缺扶起来,失声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宋智这么一扶,宋缺坐直了气血终于通畅,那淤积在胸中的淤血便被宋缺咳了出来,这又引来宋智的惊呼,此时宋智已经六神无主:“大哥你吐血了!” 将胸中淤血吐出之后,宋缺反而轻松许多:“淤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任由那一口淤血停滞胸中,那才会对增加他的内伤,如今吐出来,看起来虽然骇人,但却只需月多的时间便能复原,反倒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缺稳下来就地打坐,体内内力运转一个周天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想到谢知非那一连串让人防不胜防,毫无破绽可攻的掌法,宋缺脸上露出了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战意。十年还是二十年,宋缺自己都不记得如此想要打败一个人的欲|望何时有过,只觉自己原本无懈可击的刀法,又有了突破的契机:“谢知非比我想的还要难缠,不得不防。你写信,让师道和玉致不要同寇仲有继续的交往。” 宋阀之中,宋缺见识最高,宋智主战最盛。 在宋智的眼里,宋缺拥有无人能及的战略眼光,宋阀拥有雄厚的人力和财力,他们缺的只是一个为宋阀打天下的人。以前这个角色没有合适的人选,而现在猛的冲出一个寇仲来,以寇仲如今展现出来的本事以及寇仲同宋玉致之间的情谊,当真是宋阀最好的马前卒。 宋智甚至已经向寇仲隐晦的跑出了愿与之结盟的意愿,示意寇仲可以同宋阀联盟。 而就在他对寇仲抛出隐晦的意愿之后,宋阀之主的宋缺却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代表着他们要放手如今的大好机会,拱手退出天下争霸之局,宋智怎么可能会接受:“大哥这是为何?” 宋缺是一阀之主,雄才大略,精通谋略,知道为事成、可不择手段。但是宋缺又是江湖宗师,一言九鼎,讲究江湖那一套义气盟约。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然而在宋缺的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 宋缺起身淡淡道:“我应了谢知非,绝不主动找寇仲结盟,自然要让玉致他们与寇仲断交。” 宋缺看向磨刀堂里那座黝黑的磨刀石,隔着这样的距离看不见他亲手在上面刻下的那三个字,但宋缺却盯着‘谢知非’那三个字所在的位置看得仔细:“至于寇仲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那就看寇仲自己的造化了。” “……”宋智垂眸想了下,宋缺既然如此说,玉致和师道自然不能再继续同寇仲又交往。 然而宋阀不去就寇仲,寇仲却可以自己来就宋阀,这其中只差一个契机,缺一个造化。想到自己之前给宋缺隐晦地出去的结盟意愿,宋智不由道一声天助我也:“是!” 而此时,等来了渡船,顺渡船过珠江的跋锋寒则是将自己手中的打狗棒法秘籍收好。 这秘籍上的内容精妙,贪多嚼不烂,深得其中精要的跋锋寒看向盘腿坐在一边,冥思苦想的谢知非。跋锋寒又有了新想不明白的东西,为何谢知非赢了宋缺,又开了岭南分舵,而如今谢知非却似乎很苦恼的模样。 跋锋寒看了一会儿,淡淡道:“帮主在想什么。” 此时的谢知非正看着地图上,那个一直不远不近尾随他们的师妃暄。 此时的师妃暄为何会出现在岭南,为何会跟在他身后,对于这个正道魁首的慈航静斋弟子,谢知非是在不敢掉以轻心。被跋锋寒询问后,谢知非缓缓睁开眼睛:“我在想……” 谢知非张开嘴,接下来的话宛若洪钟,在珠江水面上飘荡,字字清晰、震耳欲聋:“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既然来了,为何不上来一述。” 慈航静斋这四个字,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更何况谢知非口中的这个人是慈航静斋当代的行走。船上众人纷纷看向谢知非,又看向江面,这珠江上就这么一艘船,连个多的人影子都看不到,何来的慈航静斋仙子。 就在众人奇怪的时候,一道如同空谷脆鸣的声音响起来,这道声音宛若清晨的阳光,徐徐洒落:“妃宣亦是刚至。” 迎着滚滚的珠江河水,一袭青衫在江风吹拂下飘扬飞舞,男装打扮的洛神仙子踏着水面而来,即便看不见师妃暄的脸,却显先感受到她身上钟灵俊秀的灵气,好似空谷之中的静怡幽兰。 而在师妃暄的背上,背着一把古朴典雅的宝剑,让师妃暄空宁之中更添英气。 若绾绾的美是艳冠群芳的魅,那么师妃暄的美是清水芙蓉的纯。 只见衣炔飘飘的师妃暄脚下生风,飘飘然落到船头,静静的站在谢知非面前。船头上的人原本还因为有幸见到慈航静斋的行走而人声鼎沸,在师妃暄落下的这一刻,这里似乎从俗世红尘变作了空山灵雨,将这里变作了九天之上、云颠缥缈的仙境,船上众人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不过是一瞬间,船头瞬间陷入了沉静。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她的身份,这世间唯有慈航静斋才会出得如此传人,独一无二的传人。 饶是跋锋寒心志坚定也看得晃神,只觉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几个呼吸之后跋锋寒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师妃暄那双空灵的秀目,谢知非也有那么瞬间的失神,而后心中一警,只觉汗毛倒立。慈航剑典的前身是地尼翻阅魔道至高典籍《道心种魔**》之后创造出来的彼岸剑诀,彼岸剑诀主修气、主、灵、神、心,练成之后倒是与天魔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意味着,天魔策里的魅惑之能,彼岸剑诀里也是有的,二慈航剑典也不会落下。 谢知非骇然的看着自己头下的状态,心里阵阵后怕,眼前的神女也一瞬间变成了红颜白骨,让谢知非生不出半点迤逦之心来。面对似乎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师妃暄,谢知非冷冷道:“师仙子次来为何。” 师妃暄脸上并非施脂粉,但却比施了胭脂还要动人:“妃暄听李公子说,谢帮主以宗师之身舍命奔走,只为还天下一个太平,如今苍生有难,妃宣前来便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到师妃暄的话,船上原本呆立的人群一片哗然。 这天下间的宗师只有那么多,而姓谢还是帮主之身的也只有一个——丐帮帮主谢知非! 之前船上诸人看谢知非那一身打扮只觉伤风败俗,若非谢知非那一身纹身一看便不好惹,船主说不得根本不会放谢知非上船。他们哪知道,这个看起来邋遢落魄的叫花子,居然这么大的来历。 此时再见到慈航静斋的仙子如此客气,众人怎会怀疑谢知非的身份,之前谢知非那一身邋遢的打扮如今在这些人眼里,立刻变成了落拓不羁、陶陶兀兀的高手风范。 听到师妃暄的话,谢知非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快木住了。 谢知非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加之上个世界的遭遇,如今谢知非不但怕麻烦还怕被人算计。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若是知道这东西有毒的时候,那就只能敬而远之,此刻谢知非便是如此。 明明知道师妃暄的一言一行都带着能将人蛊惑的魔力,此时谢知非哪儿还愿意同师妃暄多说话,只恨不得立刻将对方踢下船,保持远远的距离才好:“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师仙子便不说吧。” 顿了顿,心中怕极了自己会被算计的谢知非在众人‘见鬼了,你是不是男人’的注视下,认真的对师妃暄解释道:“如此一来,也免得出现你说了我却不答应的情况,这样也省得很可能出现的尴尬。” 若是之前船上只是寂静,此时谢知非的话一出口,这船上只剩下死寂了。 就连师妃暄也是惊讶的看着谢知非:“……” 师妃暄出道至现在,无论遇到的是谁,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即便不看在她的颜面上,也会看在慈航静斋的颜面上,卖她几分薄面。 类似谢知非这样的人,师妃暄当真还是第一次遇到。 片刻之后,师妃暄幽幽道:“谢帮主可知,邪王石之轩重现江湖了。” 邪王阴后虽然其名,但无论是论武功还是心计,阴后都无法同邪王并肩。 而邪王石之轩不但是将慈航静斋上一位人间行走给掠走,更是能在武道第一人宁道奇和四圣僧联手围堵之下安然脱身的奇人。听到师妃暄的话,连跋锋寒也忍不住变色,然而谢知非只是点点头,疏远而又戒备的拱手道:“哦,多谢师仙子告知。” 这样的不解风情,即便是跋锋寒也忍不住怀疑谢知非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何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而师妃暄则是打量了谢知非好一会儿,这才叹道:“帮主或许不知,石之轩所图乃是分裂国家、祸乱天下,只有天下大乱之时魔门才能重兴。如今石之轩出现在长安,谢帮主难道不在乎么。” 谢知非了然:原来,是想让他去做打手的。 面对师妃暄,谢知非哂笑一声,若是他没看到自己身上的状态,只怕会心甘情愿的为师妃暄口中的事情奔走还不会有半点的怀疑,毕竟长安如今是他的大本营,为之奔走也是应该。 然而仙子,谢知非即便要出手,也绝不是因为师妃暄这一番话,因为慈航静斋这一套算计。 若说谢知非如今最恨的是什么,那便是别人对他的算计。 由其是打着各种美好名义或是大义的算计,更是让谢知非想要直接敦人,谢知非嘴角的哂笑渐渐转冷,眼中的风暴宛若要跳出来,语气比冰渣还要冷上几分:“师仙子,我此刻唤你一声仙子并非我承你慈航静斋的颜面,也不是承你的颜面。” 谢知非默然的瞥了眼师妃暄,慢慢往船头走去:“师仙子或许不知,我这个人不但不喜欢魔宗,也不喜欢佛门。在我的眼里,无论是佛还是道,都是欺世盗名之徒。若非你我如今所求一致,否则你们佛魔道三门之人即便是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同你们说上半句话。” “我并不知谢帮主为何如此说。”师妃暄幽幽叹道:“只怕谢帮主与我佛门,有着颇深的误会。” 已经靠近船沿的谢知非淡淡的“哦”了一声,谢知非看向珠江的滔滔河水。 大浪淘沙,东流入海,一去不复回。这珠江河水见证了许多个王朝的诞生与毁灭,像是从恒流流过的见证者,只是这条珠江河水永远都只会安静的做一个观众,不会参与其中。谢知非看着河水,似乎看到了河水经历的桑田沧海,兴衰更迭。 在这条船上,背景最雄厚的人无疑是师妃暄,然而最有发言权的确是谢知非。 当谢知非陷入沉默的时候,众人只有安静的做观众,即便是跋锋寒也只能默默的立于船头,静静的打量着师妃宣和谢知非两人的交锋。 岭南此地河流湍急,过江行河所用多为泷船。 泷船不比苍舶,谢知非他们所在这条船上所承不过百人,而此时这些人都自觉地从船头退离。虽然丐帮和慈航静斋他们都好奇,但这两个势力他们一个都惹不起,于是众人将船头这一大片空白留给了一身缥缈之气的师妃宣同放荡不羁谢知非。 “误会?呵!”许久之后,谢知非冷笑一声,双手用力的撑在船栏上,捏的手上关节发白。 珠江水清澈透亮,可以看到里面游过的江鲤,谢知非又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背对着师妃宣淡淡说道:“国有国法,寺有僧律;国有官兵,寺有僧兵;国有国产,寺有寺产;你们佛门不交捐、不交税、不服兵、不出劳;即便是俗人犯了罪,逃入寺庙削发为僧连国法都奈何不了。” 谢知非越说越激动,船上诸人都能感受到谢知非的愤怒。 随着咔擦一声响,谢知非手中的船栏随之断裂,些许碎片掉落珠江水中。 历史上三五一宗缘何灭佛,不过是佛家之大俨然一个小朝廷,早已影响到了国家的政权。 再联想到如今慈航静斋在天下的名气,似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谢知非那里传出,谢知非的话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辛酸苦楚:“在我的眼里,在面对国家的这件事上,佛门同魔门之间当真无多大差别,只不过名声好听一些,危害隐秘一些罢了。” 谢知非这话可谓是对当今受众人推崇的佛门一竿子打死,船上众人听得面色铁青。 “……”师妃暄只是静静伫立在谢知非身后,并脸上无半分恼怒,甚至还露出了若有所思。 只是师妃暄从小接触,倒是从未有谢知非这样的说法,乍一听只觉荒谬不经。再细细一品,却又如同谢知非说的那样。想到佛门如今情形,师妃暄叹道:“帮主所言却有几分道理,但也含了太多偏见。” “有无偏见,那是我的事。”谢知非站在船头,江风将他一头披散的黑发吹起,肆意张扬,那裸|露着的上身上,缕缕如生的青龙似乎要活过来。 当谢知非将头微微往回偏的时候,那张俊脸上露出些许杀气,竟似乎对师妃暄动了杀意:“只是你现在告诉我,我谢知非既然对你们佛门有偏见,难道该对你们佛门有好感吗。” “妃暄明白了。”师妃暄往前走了两步,这两步王若行云流水,隐含了极其深奥的步伐。 只见师妃暄似乎为了大局,半点不恼谢知非的质疑,淡然的说道:“既然如此,妃暄告退。只是石之轩颠覆天下兹事体大,还望谢帮主放下偏见,以天下苍生为重。” 谢知非冷冷道:“我若不是为了苍生,也不会由你在我面前放肆!” “那,妃宣告辞!”师妃暄来的时候凌波微步,离开的时候乘风而去。 当真是如同仙子降世一般,不同于凡世间的俗人,惹的船上的人一阵惊呼。 待到师妃暄离开后,跋锋寒缓缓走过,看着冷冷注视江水的谢知非,话语不知是褒奖还是感慨:“我只当我那两兄弟是木头人,见到天下绝色也不动心,却没想到这天下间,还有帮主这样的石头人。” 谢知非闻言翻个白眼:“我又不好色。她既然算计于我,难道还要我好言相待不成。” “她也是为了这天下,却没想到你如此不给颜面。”跋锋寒了然的点点头,连师妃暄这样的人谢知非都能如此对待,可见其心性。 见跋锋寒如此,谢知非心里一动。 这一路上,谢知非就没见跋锋寒露出过面无表情之外的神情,如今机会依赖,谢知非忍不住就想捉弄下。怎么想怎么做,这个世界几乎没什么束缚的谢知非摇着手中的酒壶,对跋锋寒笑得意味深长:“我天生就……像你这样的,当真是……” 面对谢知非邪笑,跋锋寒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跋锋寒知道中原有一种说法叫分桃,也是龙阳之好,只是他来中原如此之久重未见过,只当这样的人极少。可是见谢知非这模样,再想想他来到丐帮后谢知非对他的信任,之前跋锋寒只当谢知非是个罕见的伯乐,如今却忍不住动摇,难道这谢知非……是看上他了? 只见跋锋寒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猛的又转青,比调色盘还好看,片刻便变了好几个神情。 谢知非再也没稳住,立刻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伸手想拍拍跋锋寒的肩膀。跋锋寒心里发毛的想躲开,然而谢知非的手掌稳稳的落在跋锋寒的身上,谢知非对跋锋寒大笑道:“长老你莫慌,我虽然不好女色,但也不好男色。就算我要找,我也要找一个比我好看的。” 谢知非眯着眼睛,打量着脸色铁青的跋锋寒:“长老你生得还没我好看,喜欢你还不如喜欢我的影子,所以啊,长老你别担心。” 说完,将自己长老戏弄了一遍的谢知非摇着酒壶,大摇大摆的走回船仓,独留一个惊吓、恼怒、羞愤等各种情绪混在一起的跋锋寒在船头吹冷风。 而进了船仓的谢知非叹口气,躺在船上,感慨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在穿越前,炒股为生的谢知非虽然不是巨富,但也算得上是小康,加之自己好歹是个小帅哥。即便谢知非沉迷游戏不思情缘,日日陪着自己的宝贝电脑,天天惦记着上线攻防,但至少审美只是普通人的水平线,从没担心过个人问题。 那时候,谢知非只等着那天游戏垮了,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认真交往适合生活之后就在一起,携手走向婚姻的坟墓,乖乖的躺进去老老实实的等死。 可是如今谢知非走了这么多世界,见了这么多绝世佳人,眼光早已不知不觉的时候养刁了。 就算把所有的文坑填完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似乎也很难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即便能让他心动,就他原来那个条件,也没法让别人心动。 谢知非绝望的闭上眼睛:自己的下半辈子,似乎只有和自己的五指姑娘过的一种可能。 ——想想就觉得好凄惨!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CP在古剑奇谭,古剑奇谭,万花的医师在古剑奇谭一,古剑奇谭一 全文清水,不要提攻受,我现在还在想要不要让他们牵手…… 亲嘴? 没想过…… 攻受??? 懵逼…… CP那个世界的时候,我会在文安里贴出来,避免大家踩雷。 。οo☆。o。οo☆。。οo☆。o。οo☆。。οo☆。o。οo☆。 有妹子问李世民不是喜欢宋玉致吗。 等等,我看的肯定是假的《大唐双龙传》,小说里李世民并没有特别爱的人,就算是最后也只是李世民自己口中对徐子陵说的,对师妃宣心怀天下的钦佩,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仰慕。然而全书除了李世民自己说的这一段,就没有跟他有关的感情戏了= =,对!除了他自己口中说的对师妃宣的仰慕外就没多的了。 六十多卷呢,喜欢宋玉致是那一卷,求妹子们告诉我,我真的想不起来啊! 。οo☆。o。οo☆。。οo☆。o。οo☆。。οo☆。o。οo☆。 和氏璧被盗这个是小说情节,黄易的小说动辄千万字…… 简单的说就是师妃宣替天寻找真命天子,寇仲知道师妃宣的目标不是他,就直接带着徐子陵、侯希白去盗了和氏璧,然后和氏璧是个武学至宝,同邪帝舍利一样,是个好东西啊。 于是乎,氏璧洗涤他们的身体,所以这三个人把和氏璧给消化了……和氏璧也因此变成了粉末。 οo☆。o。οo☆。。οo☆。o。οo☆。。οo☆。o。οo☆。。 巴蜀势力之首解晖和宋阀关系很好,宋缺长女宋玉华是解晖之子解文龙妻子,虽然解晖推崇慈航静斋,但是一直采取的是亲宋阀的政策。所以慈航静斋可以劝说解晖,宋缺也可以阻止解晖。原著最后是宋缺决定支持李世民,最终没有阻扰解晖归降李世民。 小说里的石之轩很厉害,化身的裴矩分裂突厥为东西突厥,讨伐高丽句。 说实话,这肯定和历史不一样,但是历史上这两件事是对的,隋灭唐成之后,从太宗到高宗,都在延续这个对西域的政策,太宗死的时候还不忘记高丽句。有兴趣可以查一查,这是有原因的。 石之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后的魔门下准备颠覆李唐,哦对,在他之前他徒弟虚彦利用的是李元吉,虚彦想要复国 宋阀支持的是寇仲 慈航静斋支持的是李世民 虽然我小说里带了一点历史,但是这还是大唐双龙传的那本小说啊QAQ那个小说里的李渊倒行逆施,李建成勾结突厥,李元吉同魔门有关……E ON,我就算想完圈也有点难,我好方…… 果然还是要古龙的好些,因为几乎没有朝代背景,随便写啊 οo☆。o。οo☆。。οo☆。o。οo☆。。οo☆。o。οo☆。 关于为什么谢知非到现在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要知道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不一样,对待自己该负责的态度也不一样。 而对于谢知非来说,他自己挖的坑找上门来了就必须填完,这个在序里面已经说了。在谢知非眼里,他是认真填坑的,只不过因为填着填着新门派出来了,时间不够所以占时缓一缓,浪新门派去,结果一缓就是许多年,自己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现在被抓来填坑,自己挖的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跪着填,哭着填,也要填完。其实这文也该有个小标题:【综+剑三】论一个作者填坑的修养! 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嗷呜!么么扎!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0:05:32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7:31:11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8:36:59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8:46:41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9:32:04 也许,错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2:21:24 知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1:20:47 青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3:38:41 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嘻嘻~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 2017-03-03 00:02:48 读者“暖暖,,,”,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22:49:39 读者“帝隐丶绝兮”,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22:42:35 读者“雯雯and韩韩”,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2 22:28:37 读者“绫罗”,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21:59:32 读者“昵称Lilith”,灌溉营养液+30 2017-03-02 21:44:15 读者“月黯镜妆前”,灌溉营养液+20 2017-03-02 20:36:59 读者“与光同尘”,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2 19:14:47 读者“惊鸿誉满天下”,灌溉营养液+5 2017-03-02 18:52:39 读者“姚黄魏紫”,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18:05:48 读者“安乐”,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17:13:59 读者“VV”,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15:43:30 读者“当时明月在”,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15:00:32 读者“安雨柒”,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14:08:45 读者“”,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2 13:27:59 读者“风声竹韵”,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2 12:53:37 读者“言阙”,灌溉营养液+5 2017-03-02 09:06:24 读者“稻惠”,灌溉营养液+3 2017-03-02 08:44:45 读者“悠悠不可友”,灌溉营养液+3 2017-03-02 07:27:11 读者“锦上添炭”,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07:15:06 读者“凌筱筱”,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01:19:58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2 2017-03-02 01:17:07 读者“井”,灌溉营养液+20 2017-03-02 00:27:21 读者“乌恒”,灌溉营养液+1 2017-03-02 00:09:07 读者“惊恐的灰鹅”,灌溉营养液+9 2017-03-01 23:44:48 οo☆。o。οo☆。。οo☆。o。ο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人间九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从岭南回到长安的时候, 已经入了冬,此时的长安城内梨花千百开枝桠。 也不知道李渊是拍脑袋决定的,还是内心经过深思熟虑,居然在长安城内波涛暗涌的时候准备带着自己的儿女们去狩猎。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这些人都在列, 这支汇集了几乎是李阀全部核心人物的队伍,从朱雀门中行出,浩浩荡荡的欲往终南山去狩猎。 李渊的这支队伍刚进入朱雀大街, 两道黎民便夹道欢送,场面异常热烈, 可谓是夹道欢送。 谢知非同跋锋寒蹲在朱雀大街一边房屋的屋顶上,俯视下面欢呼的人群, 谢知非不由感慨道:“民心已得。” 这里声音太过嘈杂, 加之跋锋寒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两个好友如今情况,一时没听清, 转头问道:“帮主刚才在说什么?” “……”看着欢呼的人群, 谢知非似乎说了那话之后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并没有听到跋锋寒的询问,自然也没有回答他。 别的东西都可以作伪,唯有民心做不得伪,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李阀占据长安的时间并不长,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哪能看出李阀未来的好坏。既是如此,李渊出行为何会受到如此热烈的拥戴,不过是因为百姓需要一个太平之世。 太平这东西摸不见看不着, 当你拥有的时候,它时时刻刻围绕在你的身边,你不会在意其珍贵。 唯有哪一日太平化作流沙,从你手中化缓缓流逝的时候你才会恍然大悟知其珍贵。即便推翻隋朝并非世家门阀单独之力,有天下之人共同使力,可当天下陷入混乱的时候,众人又会怀念有许多苛捐杂税、劳役繁重,却还算平静的日子。 唯有身居乱世才会明白,什么豪杰枭雄,都比不上昔日在手中的太平。 唯有白骨垒垒、尸横遍野,才能将破碎的山河重新拼凑,缝缝补补成一个新的王朝。 跋锋寒看了看谢知非,小心的求证道:“据说杨公宝库被李阀找到了,所以李阀主才会这么高兴。” 谢知非好笑的看了眼跋锋寒:“据说是的。” 说完,谢知非已有所指的说道:“李兄让庞玉与你一起,你应该比我清楚。” 李世民手中有两只提供情报的机构,一个是由他手下能人异士组建成的天策府,一个便是谢知非门徒广布天下的丐帮。 前者是李渊知道的,无法隐藏任何秘密的机构,后者是谢知非保证立法之中仅提供与李世民一个人的丐帮。对此,在知道李元吉想要搞鬼的时候,随李渊出行之前,李世民特别差天策府的庞玉将谢知非离开后这段时间内,长安城发生的所有事情告知谢知非。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杨公宝库。 谢知非知道李世民他们找到的杨公宝库是假的,然而他找不出真的杨公宝库在哪里。即便是打开大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绿点让谢知非这个并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感到心涩。谢知非在地图上连自己的名字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杨公宝库。 谢知非叹道:“我不擅长这些东西,长老你与庞玉办了便是。” 李渊的狩猎队伍已经渐渐走远,两人脚下的朱雀大街两旁依旧人声鼎沸。 跋锋寒同谢知非一起看着下面的人群,天马横空的问道:“杨公宝库里没有出现邪帝舍利,关于邪帝舍利,帮主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杨公宝库,邪帝舍利。 这两样东西隐晦的被放在了一起,天策府从师妃暄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这是一个圈套,而跋锋寒却可以从寇仲和徐子陵那里得到最真实的情报。谢知非头也没动,只是肯定的说道:“你见过你那两兄弟了。” “……”跋锋寒闻言沉默了片刻。 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他也没打算瞒谢知非,跋锋寒凝视着谢知非:“没错,寇仲昨夜来找过我。师妃暄不相信子陵的话,以为如今有关邪帝舍利的消息都是子陵和寇仲的圈套,然而子陵不是会说谎的人,我相信寇仲和子陵。” 关于这一点,谢知非百分之百的赞同:“嗯。” 且不说师妃暄在徐子陵心中的地位,仅徐子陵所习长生诀功法让这个人几乎难以谎言成篇:“我知道,邪帝舍利这事是真的。” 跋锋寒皱眉道:“帮主既然如此肯定,为何不有所行动。” 谢知非淡淡道:“你可还记得珠江之上,师妃暄说石之轩现身长安的事么。” 邪王之名虽盛,可是一个精神分裂的邪王如同那浅水游龙:“石之轩隐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出现在长安城,若非邪帝舍利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冒险出现在宁道奇待着的地方。只是哪两个人实在是太会躲,到现在大家都还没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所以大家都在等。” 一直到李渊狩猎的队伍已经看不到人影,谢知非这才叹了口气站起来,往跃马桥的方向走去。 谢知非同李阀关系密切,而寇仲站在李阀对立面。 论身份,跋锋寒既是丐帮的张老,同时又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挚友,他现在能做到的便是他昔日承诺谢知非,也是他昨夜对寇仲的回复,两部相帮。只是作为一个人,又岂能真将自己朋友放到一边不管不顾,见谢知非起身,跋锋寒皱眉道:“帮主要去哪里?” 谢知非的身形一闪,从屋脊上落下去,让下面的人群发出惊呼声。 跋锋寒只能听到谢知非留在这里淡淡的回应:“守几只兔子!” 谢知非记不得双龙在这里,被李世民派来做情报工作的庞玉给出的地点是外宾馆,而丐帮的弟子奏捷窜巷之后得出的结果是一处私人宅院,偏偏谢知非可怜的记忆告诉他,这两个地方都不是。 于是谢知非只能如同自己说的那般,去自己记得住的那个地方,守株待兔。 正如谢知非想的那样,寇仲和徐子陵今日最先出现的地方,是丐帮打探出来的那个突厥云帅的私人宅院,而后出现在外宾馆,随后这两条龙就消失在了永安渠渠水里。 从狩猎队伍中急匆匆赶回来的李元吉,在杨虚彦的唆使下,下令将永安渠两端出城的水闸落下,带着重兵沿着永安渠来来回回的搜索寇仲和徐子陵的踪迹。 从白日到晚上,直至深夜也不停歇,永安渠沿岸灯火辉煌,将渠水里的游鲤照着清晰可见,这样的情况下,莫说是两个人,就算是两件衣服都能被找出来。 冬夜的长安,雪花霏霏若杨花,更衬这永安渠两岸的压抑气氛。 从落闸到现在,永安渠已经被李元吉带来的人来来回回的搜索了四五遍,可依旧一个人影都搜不出来,气得李元昊几欲跳脚。 而与此同时,谢知非躺在跃马桥附近的一处巷子里发霉,他在这里已经躺了一整天。 入夜之后,巷子两边的高门大阀墙上吊着的红灯笼,这些灯笼透出些许的亮光,这点光亮不但不会将巷子照明亮,反而显得巷子一些地方漆黑。若是谢知非自己从这里路过,在没有地图的帮助下也不会想到这巷子里躺了一个人,更何况其他人。 于是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没想到,就在这条巷子里,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在这条巷子里,谢知非等到子时才终于的等老了双龙,这两个人跑得飞快,而寇仲手中还有一个羊皮袋。在双龙身后紧随而至的便是魔门四巨头,这两批人才刚碰上,突厥高手便相继出现。 为了保命,寇仲将装了邪帝舍利的羊皮袋作为调拨这些人内斗的道具, 只见羊皮袋从寇仲手中飞出,再到婠婠手中,然后羊皮带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往别的地方去,这些人都想去抓,却每一次都在最后那一刻被人拦住。 直到最后,连慈航静斋的师妃暄都出现了。 原本众人以为不会出现的师妃暄,却是在听到天策府的消息后,因为担心徐子陵安慰所以出现在这里。 师妃暄赶到的一瞬间便看到被众人争夺的羊皮袋,即便心中存有疑虑,但正魔之争哪有片刻顾忌,师妃暄手中利剑立刻化作一道白色的匹练击中了羊皮袋。 就在剑与羊皮袋撞在一起的这瞬间,一道如同冬雷的沉闷声从剑袋相接的地方响起,羊皮袋承受不住师妃暄的剑气,化作漫天飞屑,比这天上降下来的雪花还要飘逸几分。 就在这羊皮袋碎裂的刹那间,黑夜中陡然亮起一道黄色的光芒,往四周射出。这道光芒的主人正是邪帝舍利,只见一道强力的劲气从邪帝舍利上涌出,师妃暄立刻飞身后退,而邪帝舍利则是变作一道闪电,往突厥云帅的方向射过去。 宝物通灵,邪帝舍利的光芒在这运转的过程中,由盛转淡。 云帅喜出望外,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好惹。 即便他身后有毕玄,可天高皇帝远,这些人要强抢,毕玄总不能不管不顾的来中原。如今这邪帝舍利自己跑来,云帅立刻迎身而去。眼看着邪帝舍利就要成为云帅的囊中之物,哪知道这时候一道人影晃过,众人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只觉眼前一花的时候,这个人便已经冲到了邪帝舍利的面前。 这个人修长的五指完美得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指节修长,指甲圆润,当真是弹琴绘画的一双妙手。而此时,这双妙手的手宛若鹰爪抓向邪帝舍利,在邪帝舍利微微的淡黄色光芒下,徐子陵和寇仲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看清这人是水之后,寇仲和徐子陵只觉头脑发晕、身入冰窖:邪王石之轩! 以往石之轩有病的时候都能轻易将他们二人逼入绝境,如今石之轩要是拿到了邪帝舍利,将那一身病治好,哪还有他们脱身的机会? 在场的人心里都升起阵阵寒意,其中尤以师妃暄最盛。昨日徐子陵实言相告,她却误以为是陷阱,因此今夜并未请宁道奇出山。也因为自己担心谢知非对佛门的排斥,有关邪帝舍利的事情都绕开了谢知非。 如今长安城内明明有能治住石之轩的人,却因为她的原因一个也不在,师妃暄厉声,手持利剑往石之轩那里砍去:“留下舍利!” 妻子出身慈航静斋,对于慈航静斋的剑法,石之轩可谓是了然于心。 面对师妃暄看起来玄妙的一剑,石之轩冷笑一声,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头也不动一下:“小辈!” 然而就在石之轩手指即将触碰到I邪帝舍利的瞬间,不知从何处来的绿色劲气宛若一阵罡风,后发先至,将石之轩冲撞开来,同时刮走了邪帝舍利。 石之轩离邪帝舍利最近,看得最是分明。 在那一晃而过的绿色罡风中,分明伸出来一只刺有青龙纹身的手臂。石之轩对自己的身法非常有信心,因此命名为幻魔身法,然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法更为可怕,居然真的快到只剩下影子,好似魔鬼一般的身法。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拿到邪帝舍利后,眨眼间从水渠上淌过,激起水花哗啦声响后落到水渠对岸。 等到这人停下来,众人才看清了这个人的打扮,赤|裸着的上身,神色的长裤,光脚上有几道布条,一头凌乱的黑色及肩长发下隐约可见渚色发带。 青龙纹身、打狗棍、酒壶以及这一手罕见的轻功,这个夺得邪帝舍利的之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众人只能带呆呆这看着这个人一手横抓邪帝舍利,一手随意的垂放,静静的站在水渠对面,却不敢往前一步。 天下有四大宗师,均是江湖推崇之人,武道的极致。 而这四大宗师之中,丐帮帮主的谢知非最为年轻,声望地位也是最低,偏偏江湖中人对谢知非最为忌惮。因为这个人不同其他三人一样,其他三位均是非天下大事不出,不偏袒任何一方。而谢知非则是完全相反,但凡同李阀征战天下有关的事情,不管事大事小,只要玄哦谢知非似乎都有可能出现。 而长安,好巧不巧,正好是李阀的中心。 见到这突然出现的人可能是谢知非,慑于谢知非的实力和身份,众人不约而同的停手,不敢在谢知非面前造次。无论是祝玉妍还是徐子陵,或是石之轩,都在等谢知非下一步的动作。 而立于水渠对面的谢知非则是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倒不是因为谢知非想要装逼耍帅,而是因为在谢知非手一触碰到邪帝舍利的瞬间,脑海中居然出现了尸山血海的画面,耳边传来冤魂的索命之声。 谢知非上一世的战场杀伐到底还是影响他许多,刻在心里无法抹去。 在这片刻,谢知非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色残阳的战场,那个厮杀拼搏的前线,看到了辽阳府高耸的城墙上一朵朵盛开的血花。当谢知非是哪个杀伐将军的时候,为了自己的手下可以冷血的下令,当谢知非已经退下战场卸下军装后,那些人命便成了缠绕他,使他久久不能走出的魔障。 停顿了些许,从幻境中脱身的谢知非侧头,一双眼睛锋利的从在场之人身上刮过,冷冷说道:“我记得我说过,任你魔头亦天骄,若是来了长安城里,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守稳。” 这话众人当然知道,这是谢知非在击败天刀宋缺,回到长安城后通过丐帮对江湖中人发出的警告。 众人心惊胆颤的看着谢知非缓缓转身,夜色看不清谢知非的面容,只觉得隔着水渠,对方身上的气势强悍到让人腿软、提不出半点战意和怒气来。徐子陵和寇仲心里寒意重重:这难道才是大宗师全力以赴的实力? 只见谢知非薄唇一张一合,话语冷得掉冰渣:“你们在长安城里乱来,可是有取得李阀的同意,或是我的许可了?” 果然是谢知非! 祝玉妍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暗叹今日倒霉。以谢知非全力支持李阀的立场,可谓是她们的死敌。此刻确信出现在这的人是谢知非,魔门四巨头除了埋怨时运不济再无他法。 而石之轩则是忍不住色变:他如今可不必从前。 石之轩眼神一黯,默默思索对策:“……”谢知非不好惹,可那邪帝舍利却是他必须得到的,祝玉妍的目光还在一统魔门,而他的目光早已放在天下,那秀丽江山便是让人血溅三尺也舍不得。 心有不甘的祝玉妍狠狠的盯着谢知非手中的邪帝舍利,舍不得挪开眼睛,只是任由她如何想要也知道,凭谢知非的本事,即便是她同边不负联手也不是谢知非的对手。 更何况一旦将谢知非彻底惹恼了,怕是他们都要留在这里。长安不但是丐帮总舵所在,更是谢知非的巢穴,更是李阀的中心,李元吉和李建成以及虎视眈眈的天策府都在等着他们现身,此处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见众人不回答,谢知非手持邪帝舍利,一抬下巴,对着寇仲和徐子陵冷冷道:“我问你们的话,你们怎么都哑巴了?” 被划分为哑巴一类的寇仲和徐子陵松了口气,两人看了看左右,均没打算回答谢知非的话,只是心里想到:还好谢知非来了,否则今夜可不好收场! 石之轩这个人委实可怕得很,当石之轩好的时候便能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诺大的突厥能被石之轩不费一兵一马分列成东西突厥,庞大的隋朝能被石之轩顺手覆灭。 如今因为石之轩自己的原因自我分裂,为正道省下许多麻烦。倘若今夜让石之轩得了邪帝舍利,将自己一身怪病治好,那以这人谋略心机,天下又将是他手中翻覆的玩|物。 一时间,无论是徐子陵还是师妃暄,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邪帝舍利到了谢知非手中可谓是一件好事,魔门和突厥云帅绝对不敢从谢知非手里抢东西。 胜负已分,师妃暄淡笑道:“谢帮……” 哪知师妃暄话还没说完,谢知非已经不耐烦的打断她:“闭嘴!我不想同佛门的人说话!” 师妃暄一愣,想起来谢知非说过对佛魔道的厌恶,不由心生叹息,便往一旁站着不说话:“……” 莫说师妃暄愣住,在场的人谁人不发楞,谢知非同师妃暄同为李阀奔走居然如此不客气,可见谢知非这人对慈航静斋委实谈不上好感。 祝玉妍见此,心中一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立刻对着谢知非盈盈一拜:“谢帮主,妾身……” 然而,这世上敌人的敌人,依旧有可能是敌人。 “魔门之人也给我闭嘴!”谢知非没给师妃暄颜面,自然也不会给祝玉妍颜面。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给谁颜面全看心情,谢知非将目光转向寇仲和徐子陵:“我问你们,为何在长安城闹事!” “我?”寇仲看了看左右,摸了摸鼻子。 谢知非正魔两道都没给好脸色,却给了他颜面,寇仲表示自己有些受宠若惊。被高看一眼的寇仲哂笑道:“我以为谢帮主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为了被你们截胡了的杨公宝库来的。” 谢知非点点头,似乎信了寇仲的话。 他将手中的邪帝舍利放到眼前,明知故问:“这就是邪帝舍利?” 这一刹那间,变故再起。 众人都当没人敢从谢知非手里抢东西,然而这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邪帝舍利是石之轩唯一的希望,一旦错过,他那分裂的毛病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得了。就在谢知非同双龙说话的时候,身穿儒服,好似神仙人物的石之轩冷笑一声,顷刻间施展幻魔身法,猛的从众人眼下消失,随即陡然出现在谢知非面前。 “多谢帮主为我抢来此物!”突然发难的石之轩的手曲指成爪,狠狠的往谢知非手中的邪帝舍利抓去。 石之轩本以为这一抓会失手,已经准备了下招,哪知道这一抓居然到手。邪帝舍利一到手,石之轩片刻不敢停留,飞身便想离开,然而石之轩刚一动,便发现他面前的谢知非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 谢知非有一副好皮囊,然而这人身上带着太重的小混混之气,往往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只是当谢知非认真起来的时候,众人才会陡然惊觉,谢知非这个人有一副不比宋缺和石之轩弱的好皮囊,石之轩新生不妙,幻魔身法发挥到极致,身形像是一缕青烟。 然而而就在这一瞬间变故陡生,一声龙鸣从谢知非那里穿出来,撕裂了长安城的夜里的寂静。 绿色的劲气从谢知非手中打出,在他身前虚虚实实分不真切的石之轩瞬间被击中,那些影子也瞬间消失,石之轩闷哼一声便退到了水渠上空。 这世界,论轻功,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当之无愧的前几名。 幻魔身法除了速度快,更可怕的是诡异,一旦施展你无法知道哪边是真的哪边是假的,偏偏这里面每一个都是真的,每一个也都是假的。靠着这一套举世无双的身法,石之轩能从大宗师宁道奇和四大圣僧的围堵下逃脱。谢知非不敢拿自己同慈航静斋布下的巨网比较,只能用邪帝舍利来算计石之轩。 正如谢知非想的那样,即便是被谢知非一掌打中的时候,石之轩依旧不舍得放手邪帝舍利,只是运转内力准备拼个重伤,强行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单位吃了散伙饭 刚刚到家,更新肯定很晚,大家明天来看 防盗老规矩是六千- - 清水强强,清水强强 以前我写了一篇六十万字的主受,我很卡文 然后我怒而转写四十万字的主攻,也很卡文 感谢明天来发,太困了…… …… 我们清水强强,清水强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人间十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魔门八派中有两个门派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子, 一个是花间游,一个是补天阁。 这两派当世弟子分别是浊世公子的侯希白,以及影子刺客的杨虚彦,这两个人的性格武功可谓是天差地别, 正如同这两派的武功本就陌路一般。然而这两派的掌教却诡异的是同一个人——邪王·石之轩。 关于石之轩的传说太多,这世上的人,或许在某一方面会比石之轩更为厉害, 但综合而论的时候,却半点也比不上。 石之轩是前后几百年都罕见的全能之才, 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定国安邦、开疆扩土这人会,祸国殃民、颠覆天下这人玩得也贼溜, 可谓是一念成天下太平一念成祸乱顿生的人物。 然而现在这个动一动就能让正邪两道抖三抖的人物, 此刻却狼狈至极。 谢知非战胜宋缺的时候,是在宋家山城的磨刀堂, 整个过程只有谢知非和宋缺两人参与。虽然最后的结果天下已经知晓, 可过程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天下人能知道的, 唯有宋缺在败给谢知非后,将磨刀石上除了谢知非的名字外,全部抹去。 天下人能知道得, 唯有宋缺在那之后宣布闭关。 如今, 在长安城的跃马桥畔。 无论是魔门四巨头还是寇仲、徐子陵, 又或是师妃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心情都无比复杂。 就在之前,当石之轩从谢知非手中抢走邪帝舍利的时候, 众人还在内心感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后刹那间情形变化,手持邪帝舍利的石之轩被谢知非一掌击退到水渠之上。 悬空在这水渠的上面可谓是毫无着力之地,若是换了别的人或许只有落入水渠之中的结果,可是这个人是石之轩,只见石之轩身形一动,居然直接从水渠上消失,陡然出现在跃马桥五米之外的街道上。 石之轩嘴角虽然挂着血迹,然而面上却带着微笑:邪帝舍利已到手! 偏偏这微笑刚刚起,石之轩便再也笑不下去。因为之前还在水渠对面的谢知非也消失了,就在石之轩出现的瞬间,谢知非手持打狗棍猛的出现在石之轩身后。 两端翠绿的打狗棍闪着绿芒,在石之轩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的打在石之轩的背心,将石之轩往前推赶了四五尺才停下来。 然而石之轩还未来得及停稳脚步,谢知非已早早的出现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一般,斜蹲着一脚踢出,将石之轩陡然踢上了空中。 只见在空中的石之轩无需借力,手持邪帝舍利并不恋战,身形忽实忽虚,似乎想要从空中逃脱。 然而无论是上下还是左右,但凡石之轩有片刻想要突围,在石之轩突围的那个方向必然会出现谢知非的身影,然后一掌打向石之轩,掌掌到肉,只听到空中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声。 祝玉妍等人只能看到石之轩只是一时间被围住了,再给一点时间必定会逃脱,却不知道此时被谢知非困住的石之轩内心的绝望:他快动不了了! 刚被谢知非打中的时候,石之轩还能调动自己体内的内力。 之后随着谢知非接连不断的拳法打来,谢知非的内力顺着这每一拳悄无声息的进入石之轩体内,这使得石之轩体内的内力几乎被堵死在丹田之中,半丝也提不出来。 这样下去,几乎是死路一条。 石之轩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活命的机会放在别人手中,立刻逆转筋脉强运内力,手中握印,将自己最精妙的以生入灭往谢知非打去。 石之轩的不死印法融合了佛魔道,一招打出,半点魔道的影子也看不见,反倒有一种见到高深佛法的感觉。 这一招来得精妙,避无可避。然而谢知非本就不打算躲避,两手挥掌如风,眨眼的功夫噼里啪啦几下打在石之轩的手印之上,这几掌下来,石之轩的手印顿时一缓。 而就在这一瞬间,谢知非的身形从石之轩面前消失,陡然出现在他身后。 石之轩这一印已无法还招,而谢知非手掌绿光吞吐却直接击中了石之轩的背脊,片刻之间,谢知非不但便化解了这一招,更将石之轩一掌得往前扑去,几欲喷血。 打出这一掌的谢知手下不停,闪身往前,眨眼来到石之轩身边,又是一掌拍在石之轩的肩膀处。 石之轩好不容易以逆转筋脉换来的自由,在施展了一招之后再次封住了内力。无法调用内力,自然就无法施展幻魔身法,也无法从谢知非手中逃脱。只见石之轩被谢知非从空中打到地上,翻滚着在地上拖了一段距离又被谢知非踢到空中,噼里啪啦,半点还手之力也没。 在空中的石之轩被谢知非抓着脚裸,被挥了半个圈后甩到另一边的空中,而罪魁祸首的谢知非踩在他身上,掌打脚踢。 这个的时候,石之轩忍不住和自己不知道的难兄难弟之宋缺想起了同一件事:如何破招。 然后得出的结论一样:要么一招宰了谢知非,要么一开始就跑! 而在另一边,因为这个但方面被打的场面太过血腥残暴,以至于众人都忘了自己的对手,纷纷看着谢知非对着石之轩掌打脚踢的发呆。 寇仲目瞪口呆,看着将他和徐子陵逼得□□的石之轩如今被谢知非在空中踢过去打过来,半点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寇仲只觉自己宛若梦中,喃喃道:“我的乖乖……” 而被谢知非踢在空中挺胸、手扶、抬腿,不见停歇的做转体运动,石之轩动弹不得,而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破招之法的石之轩险些自暴自弃:“……” 难道天刀宋缺也是被谢知非这一套拳法打败的,那他不难理解为何宋缺会只在磨刀石上留下谢知非一个人的名字。 这一但被黏上,就无法还手的拳法,当真是让人恨得不行。 谢知非一掌接一掌,将石之轩从空中打到地上,打得石之轩在地上摩擦的后退,在空中肆意的飞行。 谢知非带着石之轩从一路长安西市打到延平门,而寇仲和祝玉妍等人也顾不得暴露跟着追过来。这一路上,谢知非的残暴让不少江湖人士以及巡逻军士吓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看着谢知非凶残的对着石之轩又踢又打,那架势简直比恶霸还要可怕。 石之轩一路上一直闭着眼睛,看似自暴自弃,实着是因为石之轩自知不是谢知非对手,只能思索脱身之法。 当谢知非将石之轩打至延平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有了还手之力的石之轩身形一晃,让谢知非手下一空,等谢知非再抬头时,石之轩已经同影子一般,顺着延平门这边的城墙急速往上,似乎是想翻越城墙,离开长安。 长安城的城楼虽比不上洛阳险峻,但二十尺高的城墙,古往今来也算得上是少有,非顶尖的轻功无法翻越长安城城墙。 石之轩在全力施展幻魔身法逃走,而追着他不放的谢知非冷笑一声,脚在地上一蹬,飞身冲着城墙跑去。在众人的惊呼声,到了城墙脚下的谢知非往前一个空翻,一脚踩上城墙,没有任何障碍、如履平地的在笔直的城墙上跑了起来! 谢知非在垂直的城墙上,跑得就跟跑平地一样! 在城墙之下,陡然‘啪’的一声响。 追上来的祝玉妍和师妃暄等人纷纷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寇仲揉着脸,而徐子陵面色古怪的询问:“寇仲,你刚才做什么。” “这不是试试么。”寇仲揉着脸,看着在城墙上跑得飞快的谢知非干笑道:“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 不只是寇仲觉得自己在做梦,这天下间轻功绝顶之人怕再此之前也不会想到,有人可以直接在垂直的城墙上奔跑,而且跑起来半点不见比平地慢。 之前有不少江湖人从各处跑过来,或明或暗的在打量这里的情形,到这时候,纷纷不少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而在延平门城楼上,登上了城楼的两道人影快到几乎看不清楚。 众人只觉城楼上一晃一晃的,似乎有两个人在一前一后的追逃。可是要认真捕捉这人影,却只见城楼上空空荡荡,半点人影都看不到,这是何等骇人的速度。 “……”徐子陵和寇仲修炼长生诀,五感要敏锐许多,倒是能看清一些。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看到两道比较清晰的人影在城楼上不断交错,其中一个突左突右,时不时变化方向,这估摸着应该是石之轩。而另一个紧咬不放,一点一点的拉近距离,这个大约是谢知非。 大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城楼之上陡然听到谢知非一声‘天下无狗’,在这刹那间,城楼上亮起一大片绿色的劲气,这些劲气宛若竹节,原本空荡荡的城楼上缪然就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出现在城楼旁边的空中,身形忽实忽虚,正是石之轩。而另一人站在城楼上,一手拿着打狗棍,一手握着淡黄色的邪帝舍利,长发无风自动,则是谢知非。 只见谢知非猛的从城楼上对着石之轩跃起来,手中的打狗棍闪过一阵劲气,围绕着石之轩四周又是一阵如同竹节的绿色劲气出现,而石之轩在虚空的身形晃也没晃,立刻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嘭’的一声响,石之轩重重的落在地上,擦着青色的石板实实在在的滚了两圈这才停下来。 祝玉妍和边不负已吓得六神无主:“这怎么可能!” 寇仲默然,扯了扯徐子陵:“陵少……” 徐子陵了然的点头:“仲少……” 天下的人都知道谢知非几乎是无条件支持李阀的,而寇仲是跟李阀作对的,这简直是冤家!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如今魔门和突厥人的注意力都在谢知非身上,而他们的人手已经将杨公宝库内一部分东西搬运走了,长安短时间内没什么值得他们二人留念的东西。之前只是祝玉妍这些人就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现在连谢知非都出来了,他们难道还要在这里做木桩不成? 简而言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跑?跑! 然而两人还没开始动身,爬起来的石之轩‘噗’的一声吐了口血。 从延平门那么高的地方被摔下来,石之轩五张六腑都有破裂之感。 然而这样的疼都比不上颜面受损之后的难堪。 石之轩一生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即便当年同祝玉妍决裂,惜败宁道奇一招,逼死碧秀心的时候石之轩都从未有如此的狼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因为这从未有过的愤怒,石之轩那分裂的人格竟然有隐隐回合之势。 石之轩看了眼站在城墙之上的谢知非:“……” 他抢邪帝舍利本事为了融合自己分裂的人格,如今既然有回合之势,有无邪帝舍利已经不重要了。靠着这一瞬间的顿悟,石之轩忍者体内的重伤,全力施展幻魔心法,身形瞬间从地面上消失,身形在人群中忽闪忽现,片刻之间便不知去了哪里。 石之轩虽然不见了,然而谢知非还在。 手握邪帝舍利的冷冷的目光往祝玉妍等人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在打量下一个目标是谁,看得祝玉妍等人汗毛倒立,冷汗淋漓。 只见谢知非往前一翻,从城墙上落下来。 谢知非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就像他怀抱着千斤重的东西一样,然而谢知非落下的时候却很轻,好似一根羽毛落在了地面上,半点灰尘也没激起来。 落在街上的谢知非缓缓起身,抬头静静的打量四周的人后,谢知非将手中的邪帝舍利往前一递,冷冷道:“这东西还有谁想要的,尽可来拿。” 上一个抢邪帝舍利的石之轩被谢知非当作沙袋一样的打,若非轻功绝顶怕是逃都没逃成功。 祝玉妍自认没有石之轩逃命的本事,娇笑一声,带着婠婠立刻往后飞速退离:“谢帮主说笑了,妾身怎敢要谢帮主的东西。此次叨扰,还望谢帮主海涵哩。” 见此情形,赶着看热闹边不负和突厥云帅等人再也顾不得看戏,更顾不得寇仲和徐子陵的小命,立刻学祝玉妍的方法,急身后退,远离这里。 谢知非冷笑一声,看了看左右,微微张嘴,刚毅果敢的声音在长安城上空盘旋,将长安城内的江湖人士吓得魂不附体:“既然之前大家以前没听清楚,那我便再说一遍!任你天骄魔尊、宗师泰斗,但凡进了长安都得按照长安城内的规矩,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若给我惹事生非,休怪我谢知非手下无情!” 前段时间谢知非通过丐帮放话的时候,众人虽然害怕,但却存了侥幸心理。 如今谢知非将石之轩从长安西区一路敦到延平门,想看的不想看的都看到了,此时再听谢知非这话,当真是丧魂失魄、胆寒发竖,任是寻仇的也好、报复的也罢,此刻再也不敢动手。 谢知非说了这段话之后,瞥向一旁还立在那里的三个人:“你还不走?” 如今这延平门下也就三个人大大方方的站着,考虑到谢知非对佛门的态度,师妃暄不用想也知道谢知非这不耐烦是对谁的。 只是谢知非的实力远比师妃暄想的更加可怕,作为慈航静斋的当时行走,师妃暄自认有使命同谢知非好好沟通一下,避免谢知非继续对佛门误解下去。 师妃暄对谢知非拱手道:“妃暄知帮主于我佛道两门有诸多误解,还请帮主给妃暄一个澄清的机会。” 一身青衣的师妃暄站在大街上,晚风徐徐,明月婉照。 好似月宫仙子,又像是空谷幽兰,这样的仙子一脸坚毅的站在谢知非面前,祈求一个机会的时候,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柔软三分。众人即便不明师妃暄要澄清什么,却也心中不免先入为主的认定谢知非必定是误会了什么,这时候是该给仙子一个机会,解开误会。 然而谢知非扶额,低声笑了起来。 直笑得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谢知非放下手,对着师妃暄冷冷道:“你求一统我求太平,这才给你半分薄面。如今你却还要得寸进尺,想要同我解释,凭的什么?” 这话问得可谓是半点客气也没。 众人听得不禁哑然,而师妃暄也无法可说,谢知非哂笑一声准备离开。而这时候,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丐帮帮主好大的口气,妃暄的话不听,难道连老朽的话也不愿听一听吗!” 只见从夜幕之中,一位鹅冠博带,锦袍裹身的老者从远处飞来。 这名老者一身道家打扮,胸前长须随风飘拂,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 见到这个人的瞬间,寇仲和徐子陵只觉脚下一软。 要知道,这个突然而至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师妃暄特意请来对付寇仲的高人。 中原武林第一人,宁道奇。 见到宁道奇的瞬间,寇仲又不想走了。 寇仲如今参与争霸天下,而依照慈航静斋和李阀的关系,只要他不退出天下争霸的局面,早晚宁道奇和谢知非都会来对付他。既然早晚都要来的,还不如就借着谢知非的这个机会,好好的打量一下这两个未来的对手,也好想想对策。 先是石之轩,而后是谢知非,如今又是宁道奇。 即便身处危机重重的长安城,寇仲却有仍有心思对徐子陵感慨道:“你我自遇到娘之后奇遇连连,可唯有今晚,我寇仲才算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徐子陵赞同的点头称是。 中原武林最顶尖的高手,除了宋缺,今晚都出现了。 “可那又如何。”一道声音从寇仲和徐子陵身后响起,跋锋寒从一边的巷子里飞身出来同寇仲站在一处。 在月华之下,跋锋寒凌厉的眉头拧在一起,他不赞同道:“都已经这时候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锋少!”寇仲一手拍在跋锋寒的肩上,一手指向大街。 在两人不远处的那里,站在大街上的谢知非和站在屋顶上的宁道奇遥遥相望。看这两人现在剑拔弩张的模样,说不定待会儿就要打上一场。 这样的比试,可谓是打一场少一场。 寇仲对跋锋寒挑眉,夸张的说道:“你让我这时候走?” 不然呢?跋锋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别看宁道奇和谢知非之间的氛围不友好,但跋锋寒还见过谢知非对师妃暄更不友好的画面,就跋锋寒对谢知非的了解,在李世民统一天下坐稳皇帝之前,谢知非一定不会同慈航静斋那边的人对打,寇仲的渴望完全不可能出现。 “如今慈航静斋和道门同帮主目标一致,都是支持李世民争天下。虽然帮主历来不喜佛道魔三门,可为了大计,帮主定然不会同宁道奇于现在对手。” 说道这里,跋锋寒沉声道:“你们要是现在不走,保不准等会帮主掉头过来,找你们两个的麻烦。” 寇仲笑了声:“他刚才同石之轩打……” 本来寇仲是想说谢知非同石之轩打了一场,可是想到谢知非那单方面的碾压,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寇仲难得委婉的说道:“谢帮主刚才打了石之轩,此时体内内力应该消耗了不少,就算不同宁道奇对阵,等会哪儿还有更多的精力来管我们?” “帮主内力雄厚倒是其次,他内力恢复的速度并不比你们二人慢。”跋锋寒叹了口气,悠悠道:“就这会儿的功夫,帮主之前消耗的内力恐怕已经完全恢复了。” 以跋锋寒同他们二人的关系,这话定然不会作假。 为此寇仲和徐子陵神色一变,不再接话:“……” “况且。”跋锋寒又叹了口气。 虽然谢知非让他不能同李阀作对,更不能对李世民的人下手,可谢知非没说不能将与李世民无关的情报透露给寇仲他们,于是跋锋寒对寇仲二人放水的说道:“李元吉和李建成已经带着队伍过来了,你们两个现在再不走,等会就真的走不掉了。” 寇仲看向徐子陵,而徐子陵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们修习长生诀,五感比其他人更为敏锐,的确感受到一大只部队往这边过来。两人来不及多说,立刻跃上房顶,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在大街上,宁道奇从房顶飘飘而下。 看着眼前还不至三十岁的谢知非,宁道奇似乎看到了当年横空出世,惊才绝艳的石之轩。 谢知非不是石之轩,石之轩当年也未能有谢知非的武功。 只是谢知非有一点和石之轩类似,宁道奇想到自己从慈航静斋那里得到的消息中谢知非对他道门的敌意,那可真的是不比石之轩少多少。而这份敌意,才是宁道奇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是李元吉和李建成带着自己的手下来了。 李元吉和李建成来得晚了些,这里除了谢知非和宁道奇,便只剩下师妃暄和跋锋寒。看到谢知非手中那淡黄色的晶体,众人神色一喜,只是估计拿着这东西的人不敢得罪,而宁道奇同谢知非两人的大宗师声望不敢亵渎,李建成只能让自己的手下在一旁看着。 即便来了这么多人,在宁道奇的眼里,似乎只有谢知非一个人。 他看着谢知非许久,在谢知非都快不耐烦的时候,宁道奇终于说话了,他闭上眼叹口气:“谢帮主。我观你行事,亦是正道中流砥柱,我实在不明,你究竟为何与我道门有如此深的敌意。” 谢知非垂眸片刻,轻笑道:“我昔日的经历,不提也罢。” 谢知非抬头仰面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缓缓道:“宁道长,既然你如此询问,我也唯有一问。你可否能代表道门立誓,日后天下一统,道门一切规程全依国法?” 能成为大宗师,无一不是奇遇连连,悟性非凡的人。 天下还未一统,许多人未能想到这一点上。只是如今统一之局面已现,自家人知自家事,若是谢知非憎恶教义盖国,也难怪谢知非会对佛道魔均没有半分好感。宁道奇叹道:“原来是这样。” 道门自汉以后,追崇逍遥无为,兴衰几度至今,虽与佛儒并列,看似超然实着频繁参与政权交替。 只是宁道奇如今几次参与天下之争,并非出于权利,多是为还昔日同慈航静斋借阅典籍之恩。此时知道谢知非为何厌恶佛道魔的宁道奇点头应道:“天下一统,国法为大,我自当约束同门道友,不再参与政事。” 谢知非瞥向师妃暄:“慈航静斋呢?” 这个问题显然便是刁难了。 师妃暄虽然是慈航静斋的当世行走,明白谢知非的担忧和立场,可是却没有能力对谢知非做不保证,只得心情沉重的叹道:“此事并非妃暄所能做主,妃暄已禀报师尊,还请谢帮主相信我佛门并无危害天下之意。” “呵——!既然如此。” 谢知非的冷笑声在夜晚格外的讽刺,只见谢知非笑道:“那你还不滚远点。” “宁道人,告辞!”说完谢知非越过宁道奇,慢慢的往丐帮总舵的方向走去,而跋锋寒紧随谢知非身后。 见到谢知非和跋锋寒过来,李建成和李元吉立刻让自己的人避让,虽然李建成是世子,可是无论是谢知非还是宁道奇都是李渊见了也要礼让的人物不说,这两个人还都是看好李世民胜过看好他,李建成可没那个兴趣去触霉头。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 能到大宗师这一层面,眼界心胸皆已不同常人。 宁道奇面对谢知非缓缓离去的身影,无声的叹口气,心里一时生出了许多迷茫。佛道儒魔这是如今的江湖定义,待天下一统,那便又是一方摸样。 今日佛道水乳交融,日后只怕也会兵戈相向。而魔道看似势若,谁又知道日后会不会再出一个石之轩,入仕掌权,说不得那一日魔道两家还会联手抗佛却也未必。 宁道奇能想到这里,乃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而师妃暄却还想不到此处。 在如今师妃暄眼里,邪帝舍利才是最重要的,师妃暄对宁道奇着急道:“宁前辈。” ——邪帝舍利! 宁道奇点了点头,对谢知非朗声道:“谢帮主请留步。” “你既问了贫道这话,那么贫道亦有一事相问。” 谢知非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说。” 街道上的人纷纷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和宁道奇。 而宁道奇注视着谢知非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问道:“邪帝舍利,帮主打算如何处置。”这语气,似乎谢知非不给一个合理的回复,他今夜就要抢了邪帝舍利自己处理。 李建成等人看向谢知非,而谢知非则是缓缓转过身,将右手对着宁道奇抬起来。 当谢知非慢慢的摊开收,闪着淡黄色光芒的邪帝舍利就在谢知非中安静的弹着,谢知非挑眉问道:“你说这个东西?” 不等宁道奇继续询问,谢知非手狠狠一握,手中绿色劲气闪过。 等到再摊开时,谢知非的手心已是空无一物:“如此可好。” 看这模样,邪帝舍利竟是被谢知非毁掉了! 杨虚彦看得戟指怒目,气得头晕眼花,却半个字也不敢说。 而另一边,自谢知非手中劲气闪过之后,宁道奇再感受不到邪帝舍利的邪气。 既便宁道奇不知谢知非是如何毁掉邪帝舍利的,但既然无法感受到邪帝舍利的存在,那边说明这东西的确不复存在了,宁道奇点头道:“那老道便放心了。” “那边好。”谢知非点点头。 那个被众人以为已经毁掉了的邪帝舍利,此刻正乖乖的躺在谢知非的包裹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0-0 谢知非:丐帮 石之轩:花间游-万花,补天阁-五毒 啧啧啧,天敌啊! 散伙饭是因为单位合并的会已经开了 随时可以合在一起,以前的单位也就不存在了 卖个萌,我尽量写长一点,今天请假补眠,现在精神还不错 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火箭炮还有手榴弹\( ̄︶ ̄)/: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01:11:51 盖鬼鬼阮阳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3-03 02:19:55 减墨如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06:38:16 减墨如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06:42:41 帝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07:54:3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18:17:24 小D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18:27:09 东玄青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3 22:04:58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0:29:35 过路的小透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9:15:03 尘郁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10:12:26 尘郁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10:12:52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0:19:02 2225943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0:24:23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1:36:54 龙腾寒冰(永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3:01:53 七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4:21:15 -「 不在请留言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5:01:19 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7:26:11 尘郁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20:10:37 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__^*) : 读者“脑壳养鱼”,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4 21:10:22 读者“”,灌溉营养液+1 2017-03-04 20:49:54 读者“济济走”,灌溉营养液+20 2017-03-04 20:36:34 读者“榷乌”,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4 20:22:35 读者“欧阳晓枫”,灌溉营养液+1 2017-03-04 19:58:11 读者“li辰砂”,灌溉营养液+2 2017-03-04 18:36:15 读者“陌上梓冉”,灌溉营养液+10 2017-03-04 18:10:24 读者“稻惠”,灌溉营养液+3 2017-03-04 18:10:03 读者“我爱学习”,灌溉营养液+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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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还未过,东|突厥已经有好几拨军队对着中原进攻,然而都被李阀一一挡了回去。 无需昭告天下, 众人也知晓,即便这两伙势力以前或许有关系, 但以后这两伙家伙是不可能好的。而随着东|突厥同李阀的关系迅速迎来寒流,同东|突厥有怨的西突厥为了平复国内的叛乱, 开始对李阀抛弃了橄榄枝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 李渊称帝了,国号唐。 封李建成太子, 封李世民秦王, 封李元吉齐王。 那一日, 长驻丐帮的天策府庞玉对谢知非隐晦的抱怨道:“我听刘文静说,陛下昔日金口玉言,谁攻下长安谁便是世子, 是今日的太子。如今竟公然毁约!” 面对这样的情况, 谢知非唯有一声‘哦’。 这上下嘴皮子的事情, 有没有立字据,证据都没有,就算说给天下人也没人信。 即便庞玉心里窝了一堆的话, 对着一个除了‘哦’就是‘噢’的谢知非,再能说会道的人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若不是丐帮除了秦王以外,不对李阀其他人服务,庞玉险些要怀疑谢知非的立场:“谢帮主难道就不在乎?” 谢知非好笑的看了眼庞玉:“我在乎没用。” 被封为秦王的那个人都没心怀不甘,还在前线打仗打得火热,他一个专业打手在后面干着急有什么用,谢知非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东西,得秦王在乎才行。” 庞玉看了看谢知非,像是领悟了什么:“帮主高见。” 说完,庞玉对着谢知非笑得意味深长,拱手道:“多谢帮主指点,庞玉这便继续行报刊事宜。” 待到庞玉离开后,谢知非皱眉苦思他到底在哪里指点了庞玉,为何这只狐狸笑得一脸奸诈:“……” 然而问心无愧,心里就没起过多心思的谢知非想不明白,左思右想也没有答案之下,谢知非只能随手捞起身边的报刊。 报刊这东西的最初的原型是庞玉想出来的天策府邸报,后来谢知非看着有趣便零星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东西,接着就被庞玉拿去用了,如今这报刊倒也有模有样起来。 报刊虽然只有一页,但都是如今天下比较大的事情。 第一条便是李世民这家伙浴血前线的时候,打着打着又被他老爹给召回来了。第二条便是天下最安全城市排行榜,第一名赫然是长安城。 “……”仅看这两条,谢知非嘴一抽。 这报刊才出现多久,庞玉就已经学会舆论牵引了,当真是人才。 不过第一条是庞玉故意的,第二条却是实打实的。若要问这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是哪儿? 以往众人会认定是巴蜀,巴蜀外有天险、内成一体,即便中原几经混乱,这里却也少有战事,当之无愧的天府之国、终老圣地。 然而现在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换了个思维,觉得长安是个好地方。 李阀已经一统北方,李渊登基为帝后虽有人叛乱,但这点叛乱被镇压是迟早的事,全然影响不到长安城那里去。更何况即便是在巴蜀,江湖之人寻仇滋事者不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反倒不如长安城内有大宗师约束来得安稳。 一时间,长安城繁华更盛。 而两日后,为长安这繁华也算贡献不小的谢知非,则是在丐帮总舵杏林里接待着自己最大的金主。 眼前英俊的青年一口接一口,眼睛越喝越亮,半点也看不出不胜酒力的模样。谢知非瞥了眼门外已经第四次无意状路过的八卦大王·成老大,润了润嗓子,对着被李渊从前线强行召回来的李世民说道:“我说……” 喝酒的青年顿了顿,抬眼看向谢知非,眼睛里清亮一片,面色却有些木然。 谢知非叹了口气,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扣着桌面说道:“我这里是丐帮总舵,不是买醉的地儿。更何况你堂堂一个大唐二皇子,居然在这里同我们乞丐抢酒吃,也不怕别人知道了笑话你。” 这原本是谢知非调侃的话,谁知道李世民居然埋头思索了下,认真的回答道:“谢兄若是舍不得酒,那世民饮了这坛便作罢。” 看模样,听这话,大约是真醉了。 被这个消息吓住的谢知非猛的就坐直了,这说明李世民今次摊上的事儿挺大的:“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人想要喝醉的时候,往往越醉越清醒,尤其是醉得不彻底的时候,那可谓是对自己内心的折磨。 如今的李世民就是这般个情况,明明已经身飘若羽,脑子里却清醒得不得了,想忽略的反倒是比以往更清晰。手中的酒越喝越是喝不下去,李世民索性弯下身,额头狠狠的贴上拿着酒壶那只手的手背,痛苦的说道:“父皇杀了刘文静。” “……”谢知非点点头。 这毕竟不是正史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李渊为了对付给自己打江山的儿子,做出的荒唐事也不只这一件。尤其是当天下皆知慈航静斋选李阀是因为李世民的时候,李渊对李世民的防备深到让谢知非都啧啧称奇。 只是到现在为止,李渊做的这件事最为荒唐而已。 刘文静是李唐起义的大功臣,参与过李渊起兵的密谋,是李渊来信任的近臣之一,也是李渊最不可能杀,也最不该杀的人之一。 更何况这一次刘文静被裴寂诬告谋反后李渊有派人调查,在调查之人均力证刘文静无罪的情况下,李渊依旧对之处以极刑,并且抄家。若说是有罪,那还真知道罪在哪里了。 外人不知晓,可李世民却知道,只因为刘文静一直在李渊面前为他说好话。 李世民喘了口气,他现在脑子好使得不得了,反倒是希望自己如今做个傻瓜。只是那明晃晃的结果已经在那里,让李世民难以接受,却有不得不接受。 师妃暄已经不止一次暗示他夺|权,而天策府内众人也是如此。 对于其他人来说,夺|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了天下、为了中原、为了百姓……然而对于当事人来说,对自己的血缘至亲下死手,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李世民不敢看自己妻儿,又不愿面对视他为敌的父兄,心中的悲愤也只有找谢知非这丐帮总舵借酒浇愁。 借着这酒劲,那些愤恨难平反倒是自然流淌出来,李世民对谢知非凄声道:“父皇这是在逼我谋反,好治我死罪。” 这天下处心积虑要逼死自己儿子的,大约也只有皇家了。 谢知非一声‘节哀’卡在喉咙里,半天也吐不出来,只得换个话题劝道:“我曾经流落塞外,周游诸族,倒是清楚了塞外诸族最心忧我汉人的东西是什么。李兄,你说说,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李世民直愣愣的看着谢知非,半响后缓缓道:“中原一统。” 谢知非点头称是:“中原混乱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只无法反抗的肥羊,任由他们吞噬饱腹。而一个大统一的王朝不但让他们无法饱腹,更有可能会让他们死不瞑目。” 谢知非并不明白如何劝比较好。他知道未来走向,带兵杀敌、退下之后善且至今无法平复,更何况让一个人去杀自己的血缘至亲,无论是裹了如何美妙的大义,在那之后的自责便是如影随形、相伴一生的罪孽。 谢知非能想到的,也只有将如今的情形说出来:“仅三十年国祚的隋已经让突厥分裂,高句丽喘不过气来。这些外族都知道,若是再出现一个大统一的王朝,那他们将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你不要存侥幸,你们李唐现在和东|突厥扳了,要是东|突厥打了过来,西突厥至好也是壁上观,说不定会跟着打过来,重演乱世。” 李世民点头沉道:“我知道…只是…” 听到李世民这一声弱气的话,谢知非简直想抓狂。 自从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从没怀疑过李世民的政治素养,因为谢知非觉得李世民的政治素养没必要怀疑。毕竟怎么看,唐太宗的政治素养,绝对甩了他一个门外汉几十条大街。 然而这一刻,谢知非简直像掀开李世民的天灵盖看看里面现在装的是什么,大约全是水。 谢知非大声道:“那你在纠结什么?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应该已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人虽然算计别人不要脸,但至少他们还是为你好的!” 李世民无奈的看着谢知非:“……”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的主。 虽然李世民对于谢知非厌恶佛魔道三门早有耳闻,但当面听到谢知非这么说慈航静斋,作为同被慈航静斋和谢知非支持的李世民也难免觉得滑稽。从这方面看,谢知非也算是古往今来的天下第一人了:“谢兄…打住…” 谢知非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着你那个同魔门眉来眼去的大哥在登基后,会不被他身后的魔门给架空了。” 谢知非的确看不惯佛道两门,但那更多的是因为这两门吞并土地、不守国法、饲养僧兵,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佛道两门总是插手天下之局,还时不时的算计他一下,让谢知非厌恶反感。 但是藐视人命,为了推行自己的教义,强行搅动天下不安,害得黎民流离失所的魔门则是让谢知非讨厌至极。 别人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谢知非这里全然是两恶相权取其轻了。 被谢知非盯着的李世民想到自己父皇后宫中的魔门女弟子,那些枕边风吹得快赶上龙卷风了,父皇身边这才一个便已经如此厉害,大哥身边那么多……李世民唯有干笑:“自然不会。” 谢知非沉声道:“师妃暄满天下跑,让正道群雄对李阀另眼相看,为的可不是你爹。我跑了塞外跑岭南,为的也不是你爹,是太平,就你爹和你大哥现在的模样,我看我这辈子似乎是等不到太平日子了。” 李世民只有继续沉默。 佛道两门为了李世民跑遍大江南北,口遁秘术大爆发的说服江湖大半群雄,要的就是李世民狠下心来一脚踹翻头顶两座大山,好好的统一天下做皇帝。 哪知道群雄翘首以盼,慈航静斋明晃晃昭之天下她们看好的是李世民不是李阀,在这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偏偏眼前这家伙从一开始纠结到现在还没下定决心。 说好的为了权利发动玄武门之变、囚父弑兄的狠人呢,谢知非扶额的看着自己对面借酒解忧的李世民,简直心累。 这都已经被欺负到面前了,居然还跟软蛋一样的来逃避,面对一个同后人说的不一样的李世民,谢知非拿出自己的云幕遮,站起来往李世民那里走去。 谢知非难得的苦口婆心做起了劝人的工作:“你爹还没老就已经糊涂了,你哥跟突厥、魔门关系不菲,你弟弟身边跟了一水溜的魔门弟子等着借手行政,突厥、高句丽在外虎视眈眈便也罢了。最关键的是,你还在这里喝酒!” “那是我的父兄……”李世民话还没说完,眼前一片漆黑,竟是被一片黑布遮住了眼睛。 这黑布只是普通的棉麻质地,只是大约被人格外珍重,洗得特别干净,仿佛能闻到流水芦荡的味道。李世民茫然的摸了摸遮住自己眼睛的黑布:“谢兄这是做甚?” 谢知非一边将云幕遮在李世民头后打个漂亮的蝴蝶结,一边说道:“这是我恩师给我的云幕遮。” 每一个入门丐帮的弟子都会获得来自帮主郭岩的云幕遮,用来明心见性的。谢知非系好蝴蝶结后,将手放到李世民肩上,沉声道:“他老人家曾对我说这世间有太多的曲折障碍,层层阻隔,让人忘了初心。云幕遮遮住的虽是双眼,为的却是自由。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自然也看不到阻碍,便在这里慢慢的想罢,想取下来的时候你就取下来。” 说完这话,谢知非直接将李世民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跑出去透风。 刚出门没多远,谢知非便看到成老大便领着一个风度翩翩的俏郎君过来,一身儒士打扮的宋师道见到谢知非面上一喜,对于武林宗师的崇拜是每一个江湖人士都有的潜在习性。只见宋师道对谢知非拱手道:“晚辈宋师道,奉阀主之命前来引谢帮主出城一述。” 谢知非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宋阀主?” 闻言宋师道恭敬道:“是!” 这下,谢知非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谢知非看向成老大,这个丐帮的人形八卦行走机,只见被注视的成老大咳咳两声,在宋师道不自在的注视下说道:“梵斋主前段时间去了趟岭南。” 谢知非眨眨眼,颇有些尴尬:“……” 梵清惠同宋缺那点破事,在宋缺的儿子宋师道面前捅出来,伤人颜面。好在宋师道似乎已经习惯了,面上的不自然眨眼便消失,只是对谢知非再次恭请道:“请谢帮主随我出城,与阀主一晤。” 谢知非这才豪气冲天的道:“好!请带路!” 这时候宋缺跑到长安来,必定和他昔日在磨刀堂里对宋缺说的话有关。 如今江湖中,没几个热敢在丐帮总舵生死事,谢知非安心的丢下蒙了眼睛的李世民,随着宋师道出了城。 长安城外,翠华山下,葱葱郁郁的山间隐隐约约可见有一条小道。这条小道大小仅由一人过,虽不险但也陡,走这条道的人不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行走麻烦的小道,对于武林人士来说便是小儿科。 谢知非在宋师道身后,施展轻功往上,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道了小道的尽头。在小道尽头,一株四人合抱的大树下有一座四角石亭,石亭四周的鹅卵石铺就,上面干干净净竟然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见到石亭后,宋师道立刻止步不前,转身面向来时的小道,似乎在此把风。 而在石亭里,一名中年男子背对谢知非站在那里,一身青色长袍随风轻荡衣角,那种特殊的气质让谢知非无需询问,也知这个人是谁。 谢知非走过去,道了声阀主便静静的同宋缺并肩而站,看向山下。 翠华山离长安城并不远,站在山上,可以遥望长安城内的繁华,以及长安城外的景色。 宋缺一直看着远处的长安城,许久之后这才淡淡道:“清惠前段时间来了岭南。” 说到自己心中至今无法褪去的挚爱要自己性命这件事,宋缺似乎一点受伤的模样也没有,甚至连半点难受也没有,宋缺说着这件事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她激我以天下为赌,与宁道奇比武。” 对于感情方面的东西,谢知非即便被系统告知被杨轩爱慕过,但并未置身其中,并不明觉。 面对宋缺同梵清惠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谢知非也不敢妄议宋缺是脱离苦海,还是沉浸其中:“阀主的决定是?” 就在这时候,从长安城那方,远远传来一道钟声,随后长安城四周随之敲钟,在长安城的上空回荡着阵阵钟声,经久不绝。 钟声沉沉、雄浑洪亮,一共六响的钟声,意味着午时已经至。 这钟声将宋缺片刻的失神,过了几息的时间,宋缺接过刚才的话继续道:“宁道奇那八掌,不试也罢。” 说道这里,宋缺侧身打量谢知非:“我原本好奇,你与清惠同为秦王奔走,她为何不请你同我比武,反倒是找宁道奇。” 谢知非冷笑一声:“我与佛门不和,天下皆知。” “你说的那些,我亦知晓,这本佛门教义,不是你我所能更改,也绝非清惠所能承诺。”宋缺淡然道:“若此次清惠请你出战,我自认没有半点胜算,可是出战的是宁道奇,我倒是有五五胜算。” 说道这里,宋缺停顿了下,他叹口气:“我本该应下来的,只是后来我拒绝了。” 说这话的宋缺静静的看着谢知非。 宋缺虽居于岭南,却一直关心着这天下局势,如今东|突厥南下之心已无法遮掩,而李渊已登基称帝。若是昔日没有谢知非那上门一战,宋缺或许会更早的与寇仲合流,而不是在洛阳被李世民攻克后再同寇仲合作。 此时,若无突厥之危,宋缺还能坚持支持寇仲,重振汉室。 可是突厥南下近在眼前,而寇仲还未能整合长江以南,南北分裂之局似乎即将重现,比起南北之局重现,中原四分五裂,一个混有胡血的皇帝似乎也就不难么难以让人接受了。即便没有梵清惠,宋缺迟早也会妥协,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你可我退出天下争霸是为了什么?” “……”谢知非垂眸不语。 即便谢知非同不少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共事过,甚至还在大宋的官场上被人坑得死去活来,打得敌人哭爹喊娘,但是对于天下这样的大局,谢知非依旧只能看到依稀,而这依稀还多是从日后的历史反推回去得到的。 面对宋缺的问答题,谢知非搔了搔头,决定拒绝回答:“我们换个方法说话。” 谢知非觉得他自从来这个世界后,论实力没人打得过他可以肆意的说话,论阴谋头上有李世民罩着全都被挡了,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越发的懒惰:“你支持寇仲降还是打?” 越是简单的问题,反倒越是不好回答:“……” 宋缺静静的看着谢知非的眼睛,似乎在看这个人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半响之后,宋缺说道:“我要见了李世民再决定。” 谢知非点点头:“你跟我去见他?” 宋缺仰天笑道:“他若不敢来见我,那便罢了。” 要李世民来见宋缺,这件事实在是好办,现在这个人应该还在丐帮总舵。宋缺只听到谢知非摞下句“那你在这里等着”,眼前一花,谢知非已经往旁边一侧,掉下山去。 宋缺往下看去,只见谢知非在落到一半的时候,在空中翻个身,两手张开,像是一只飞鹰,乘奔御风,往长安城的方向飞去。 宋缺赞道:“好俊的轻功。” 面对这样的轻功,石之轩败给谢知非那么惨,也不算冤。 谢知非那身乞丐的打扮,在长安城内人人尽知。 即便谢知非不守规矩的从城门上飞过去,站在城门山的守兵也权当做没看到。反正关于谢帮主的事情陛下不会管,太子不敢管,秦王打哈哈,他们就算上报谢帮主在长安城内不经询查就飞上飞下也不会有人理睬,他们还浪费这个精力做什么。 当谢知非跑回自己屋子里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将云幕遮扯下来了。 见到谢知非,李世民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谢兄,我……”决定了,我要夺|权。 李世民一句伤感的话还未说完,谢知非已经唰的一声冲到他面前,直接打断道:“你别说话,我带你去见个人。宋阀!宋缺!” 宋缺这两个字撞得李世民有些头晕,李世民不明白宋阀阀主为什么会在这里,然而谢知非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两只爪子对着李世民伸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待会你可要好好表现!” 李世民一个‘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谢知非已经两只爪子抓在他肩膀上。 随后与谢知非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再度重现,唯一庆幸的是,大约谢知非为了顾及他的颜面,没有走人多的地方,在四周有人的时候,谢知非是抱而不是抛。 只是就算被谢知非给公主抱的方式带着飞,李世民也依旧难以接受,这还不如抛麻袋呢。 当李世民被谢知非抱着从城门翻过,被巡逻的李靖等人给看到的时候,李世民已经生无可恋。李世民如今只求今日看到的这些人不要太碎嘴,不然天策府的弟兄们又要因给谢知非和他止谣而累死累活了。 而在翠华山上,等待谢知非和李世民的宋缺则是坐在石亭里,慢慢的煮茶。 从翠华山到长安城,以谢知非的轻功必定会很快就到,只是要带着李世民从长安城到翠华山,那就需要一些时间了。 已经决定退出天下争霸的宋缺心如止水,他缓缓摇晃着手中的茶盏,冷静的思索等会李世民来了之后,他该如何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然而还未等宋缺想好第一个问题,两道人影从长安城那边飞出来,从山下冲到天上,而后从又天而降直接落在石亭之外,其中一个是谢知非,而另一个则是一身世家公子打扮的李世民。 宋缺淡淡的看着李世民,认真的打量着这个被谢知非和梵清惠都看重的天命人选。 然而晕双人轻功的李世民抬眼看了下四周,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的李世民在看到宋缺后,胃中翻江倒海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实在忍不住的李世民面色惨白的转过身,摇摇晃晃奔跑大树那里,扶着树干弯腰便吐。 ——呕! “……”宋缺手一顿,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捏碎,他缓缓将视线放到谢知非身上,无声的询问。 而谢知非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双手一摊,肩一耸:“人我带到了,你等他吐完了好好问。” 宋缺又慢慢的将视线放到还在干呕的李世民身上:“……” 有这么一瞬间,宋缺觉得李世民的命看着不错,可是这运道实在是算不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报纸这东西,唐朝就有了的,不过好像是唐玄宗时期还是唐太宗开始有的 - - 这个果断要问我们的考据党的小天使们! 说李世民不是一个好父亲的,应该去翻翻李渊,这才叫……不是个#¥!¥# 准确的说,李渊算得上是认真对待的儿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李建成,一个是李世民。 李建成作为长子,继承者嘛,合该坐镇大本营,于是当时满天下跑爱跑去到处平叛的李渊身边带着的就是二儿子李世民了,毕竟上阵父子兵嘛…… 其他的两个活着的儿子……李渊根本就没放心上,可有可无的存在。 李建成,这家伙除了因为夺|权失利外,翻翻历史还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他渣爹也就最爱他了,李渊给他定下的目标是下任CEO 李世民,时也命也,跟他爹身边打下手。原本是定好的人生目标是副总,结果打着打着把自己打成了CEO最佳人选,也是大写的服气 李元吉这个可怜蛋|儿…因为生得不好看,爹不亲、娘不爱…脾气还特别不招人爱…李渊就没给他好好规划过…… 剩下的,哦,死得早- -李渊还没称帝就死了的,没什么好说的,估计李渊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住 唯一要说的大概就是,李元吉不受待见是因为长相不好看! 李元吉因为长得不好看所以不被待见! 可见他两个哥哥生得好啊…… 口水…… 打住! 关于李渊偏心李建成,一句俗话就可以解释了: 皇帝爱长子,百姓宠幺儿。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 不在请留言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5:01:19 翩火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5:18:34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7:41:57 大奥术师艾伦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3-05 08:12:33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3:58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4:09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4:19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4:36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4:42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5:34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5:38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5:45 落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25:48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8:50:27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9:27:46 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9:39:52 tu图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09:45:59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2:40:22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4:16:24 惊鸿誉满天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7:07:44 19597682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7:33:56 骊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8:50:21 a736147590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1:32:51 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起司点心”,灌溉营养液+102017-03-05 16: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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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梵清惠找上宋缺,以天下为局激宋缺同宁道奇比武,结果被宋缺以谢知非为由给拒绝的那天,寇仲便对谢知非的好感倍增。 只见在石亭之内,李世民似乎已经说完了,而宋缺沉冥不语像是在思考的模样,寇仲顺手拐了下谢知非问道:“你就不怕他老人家听着不满意,就一刀这么下去,李小子呜呼哀哉的一下子没了命,我统一天下的阻碍也就简简单单的没了。” 谢知非眼神一动,终于瞥了眼寇仲,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响起了李世民调侃的声音:“哦,听起来倒是挺危险的,少帅现在需要来补一刀吗。” “你有一个大宗师护着,我就算动手也无济于事。”寇仲大笑的起身,只见李世民站在谢知非和寇仲二人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寇仲:“少帅来长安,世民有失远迎。” 此时宋缺还在亭内坐着,宋师道立刻往石亭走去。 宋缺那边需要清静,寇仲这边便直接带谢知非同李世民往山下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谢知非停下来,对李世民说道:“你既见了宋阀主,接下来的事,我已不便参与。” 想到自己随着李世民去他□□上见到的小萝卜头,谢知非便叹道:“只是你我相识一场,若你遇九死一生之局之时,差人带云幕遮前来丐帮总舵,以我身份,总归能互得一世周全。” 石之轩能保一个杨虚彦,谢知非作为为李阀东奔西走的大宗师,若谢知非对李渊或是李建成说要保几个罪臣之子,那绝不会有人敢说不。 夺|权说得轻巧,其中凶险但凡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局。在已经决定要夺|权的李世民眼里,谢知非这话便是一个千金也换不来的承诺,李世民动容道:“谢兄!多谢!” 有了寇仲暗中的投诚,一切便顺利许多。 寇仲给予的的承诺是,李世民政|变之日便是他举军降唐之时,如此一来,已经决定发动政|变的李世民便不再犹豫。当日回到长安城后,立刻召来自己的心腹,商讨政|变的事宜。 与寇仲、天策府以及慈航静斋的不同,谢知非从头到尾都是打着为太平的名义,明面上看着也只是看好李阀。因此即便谢知非私下同李世民关系更要好,在李渊眼中那也多是因为谢知非先认识李世民之故。 而此时政|变,李世民再三思量之后,没有提前告知谢知非。只是在政|变那一日,将自己大一些的孩子叫来,托徐子陵带着去了丐帮总舵。 六月的长安夏荷飘香。 然而六月的丐帮总舵,却二度开了杏花。在丐帮总舵,杏林成片,可是这成片的杏林却没人打理,一棵受虫,诸多受了虫害,居然在八月的时候二度开花。 杏通兴,这段时间长安城不少人时不时的来围观一下,纷纷赞道这杏花六月二度开是个吉兆。 然而杏林里的丐帮弟子们却苦大仇深,他们被谢知非告知杏林受了大面积的虫害,等杏花开完了明年大家就别想吃杏子,如今丐帮众人想方设法的为杏树除虫。 一夜浅雨天初晴,杏花纷纷英满地。 天微微亮,丐帮除虫大军这才零星醒来几个人,成老大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谢知非所在的屋子:“帮主,有个好看的公子带着李二公子家的少爷们来了!” 谢知非闻言立刻同成老大一起走出去,昨夜寇仲突然跑来他这里将跋锋寒给捎走了,如今李家的小萝卜又来了,可见这玄武门之变便是今日。 只见在杏林里,三个萝卜头乖乖的站在一株粉白的杏树下,这三人都是六七岁的光景。 皇家的孩子早熟,他们已经已从自己父亲戎装上知道今日必定不寻常,面上均带着惊恐。 那跟在三个小萝卜身后的人抬起头来,却是徐子陵。 徐子陵对谢知非拱手笑道道:“谢帮主。” 谢知非对着徐子陵拱了拱手,看向三个小孩。 虽是同父异母,但这三个人父母都是男俊女俏,使得三个小孩生是粉嫩可爱。从眉眼间可以看到日后的俊秀模样,谢知非暗叹一声这彪悍的基因,难怪日后有关这一家子记载的开头,多半是从脸说起的。 谢知非对三个生涩看着他的孩子们淡淡问道:“你们父亲有告诉你们什么话吗?” 李承乾作为长子,闻言便站出来,从怀中掏出一根漆黑的棉麻带子,对着谢知非双手递过来,正是谢知非的云幕遮:“父王让我见到谢帮主后,便将这东西交给帮主。” 谢知非‘哦’的一声,从李承乾手中将云幕遮取回。这根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棉麻带,在谢知非手中竟让人生出传世之宝的错觉来。 谢知非用手抚过云幕遮,缓缓道:“云幕遮是我赠予你父亲的信物,我曾许诺过,无论是谁持此物来,均会给予一世庇护。” 一个大宗师的庇护,徐子陵惊喜交加。即便李世民这边有心算无心,但这毕竟是长安,皇城之中是李渊的地旁,十全十美的计策也有出差错的可能。 谢知非的这话便意味着自己带来的三个孩子中,至少老大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 而李承乾则是同自己的两个弟弟面面相觑,李世民之前给李承乾的时候并未说这东西的重要性。 李世民既然把云幕遮交给了李承乾,可见这根承诺是应在李承乾身上的。 那他们两人怎么办? 李恪和李泰这才高兴不过须弥,心中又沉了下来:“……” 果然如众人猜想的那样,谢知非对李承乾说道:“我虽然不确信如今正在发生什么,但你既然带着这东西来了,终我一生,定然会护你周全。” 李承乾心生不忍,喃喃道:“那我弟弟们……” 李承乾渴求的看向谢知非,然而谢知非只是沉默的注视着虚空之中。 李承乾知道若是他父亲失败,那么谢知非要保下他需要顶住极大的压力,只是李承乾与李泰同胞兄弟、情谊深厚,而李承乾同李恪虽非同胞却因年岁相仿一起长大、也非同寻常。 如今三人还小心中未有争权的心思,无什么龌龊,更别说讨厌彼此到不死不休。 许久之后,在众人都以为谢知非会无声拒绝的时候,谢知非像是妥协一般的说道:“我坐下尚缺两名亲传弟子。” 如此这般一说,便是做了承诺。 李恪和李泰一喜,在徐子陵的示意下立刻对谢知非跪拜道:“拜见师傅。” 【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李憧 【精英弟子3/2,奖励:精英弟子·李泰】 谢知非瞥了眼无比配合的徐子陵,对方同他腼腆的笑了下,谢知非装模作样、老神在在的点头:“起来吧。” 在一边的成老大心里直咕哝,这李二公子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过来,怎看都像是要发生大事,这样的情况别人推辞都爱来不及,他帮助倒是赶着上了。 ——果然帮助同李二公子是私?交?挚?友! 谢知非对徐子陵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厅内,长老也在那里。有我在此,绝不会有人敢来丐帮夺人。” 说完,谢知非又对成老大吩咐道:“你让人去皇城之外注意动静,若是有情况立刻回来。” 成老大立刻领命而去。 今日,皇城上空似乎笼罩着不祥的光芒。 若是靠近了紧闭的皇城,似乎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来往的人隐晦的往上看了看,只能看到皇城上的侍卫对下虎视眈眈,众人纷纷低头快速走开,免得给自己惹了事端。 而成老大则是带着几个弟兄坐在能看到皇城的朱雀大街上,一手棍子一手破碗,做起了丐帮本职工作——乞讨! 顺便做一下丐帮的副业——搞情报! 快至正午的时候,在皇城外守了半日的成老大急冲冲的跑回来,唰的冲入厅内对谢知非大声道:“帮主!长老!皇城的大门开了。” 成老大来不及喘气,借着对着屋子里喝酒聊天的三人说道:“从皇城里面出来的军队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去了齐王府,进去就关了门,我听声音像是在杀人。” 三人沉默片刻,知晓皇城之中胜负已定,李世民政|变成功。 即便这是对他们有利的结局,跋锋寒闻言叹道:“看来秦王事成了,也不知寇仲现在如何了。” 在这件屋子里的人中,徐子陵是最了解寇仲的人,被众人注视的徐子陵顺便想了下寇仲可能会做的事,不觉莞尔道:“他此刻只怕是抓了世民兄的手,不肯松呢。” 而此时,在皇城之内,刚从李渊房间里退出来的寇仲正如徐子陵说的那样。 见到李世民,寇仲二话不说,一把捞起李世民的手抓住,将李世民两只手抓住后寇仲还捏了两下,笑道:“趁世民兄这双手还没变成龙爪,让我好好的握个够本!” 前段时间为了压下自己同谢知非之间根本不存在的桃色新闻之‘朗朗乾坤之下,大宗师谢知非为何紧抱李二公子不松手’,李世民和自己的天策府将士们没少花力气。 而这才平了关于自己的一个绯闻,自带绯闻体制的李世民现在被寇仲当着诸多手下当众使劲的握住双手,对此,李世民唯有无言以答:“……” ——很好! 李世民已经能想到接下来的流言会是什么了。 甚至连流言的主题,李世民都已经想好了:称霸一方的少帅缘何突然倒戈李家二公子! 看到李世民脸上露出来的苦笑,长孙氏偏过头,同长孙无忌一起笑而不语:她相公貌美如花四个字,怕是在百姓心里不好去掉了。 无论众人如今如何想,玄武门内的血流完后长安城中开始缓缓流血。 李世民的太子之位始终名难端正,倘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建成太子与齐王子女若起兵,不管是以矫正为名还是以复仇为名,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在一番对李建成和李元吉血脉的清洗之后,这二人的妃嫔被李世民收纳到府里放着,而此时的李渊则是昭告天下,李建成同李元吉谋反一世,并立李世民为太子。 李渊的这行为,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妥协。时至此,南北一统,魔门再次隐匿,而师妃暄也退隐慈航静斋。 大唐时间缓慢的进入到八月。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一切权利的过渡已经完成。 做了两个月太子,带天子行使职权的李世民终于从李渊手里接过权利,称帝。 然而这两个月的时间,既是给李世民的一个过渡,也让知道唐朝内部的权利动乱的突厥调兵遣将,挥师南下,誓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让中原重陷混乱。 当秋风吹皱渭水,吹去夏暑的时候,长安城内庆新帝登基的鞭炮声还在耳边,突厥的狼骑已经跑到距长安只有四十里到的泾阳。 趁火打劫的意图委实明显。 这登基尚为坐稳的李世民连忙让尉迟敬德去泾阳迎战,然而尉迟敬德的军队去了还没几日,突厥的大军已经饮马渭水。 二十万突厥军队列阵渭水北滨,旌旗飘飘十数里,而此时长安城内因兵力调出而显空虚,偏偏附近军队还需一些时间才能到来,长安城只得戒严以备。 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即便有慈航静斋这些正道以天命为由,为李世民添彩,然而强压之下流言依旧四起。 弑兄之罪还在李世民的头上顶着,而囚父之过现在还继续在做,这**便也成了天灾,变成了上天对李世民的警告。 玄武门之变后,寇仲和徐子陵长驻丐帮总舵。 此时遇到这情况,李世民能想到的便是将自己的心腹和信得过的人召起来,一起商议如何应对。 谢知非的寇仲他们一并被叫了去。 在皇城的御书房内,沉沉低压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见到谢知非他们到来,李世民挥退自己臣子,仅在御书房内留下谢知非他们四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李世民沉声道:“无论是谢兄还是子陵、少帅,皆是因为信我能为天下带来太平,这才支持我。” 徐子陵被李世民要单枪匹马出城谈判的决定吓得小心脏有些扛不住,连忙劝道:“天子不居危堂之下,魏征说得并无错,世民兄你如今是天子不是秦王,不可逞匹夫之勇。” 李世民叹道:“谢兄不顾生死,少帅视权为粪土助我,皆是为了天下大义四个字。如今突厥就在城下,我总不能龟缩城内不出,由着突厥狼骑四处抢掠。” 在房间里的人,除了徐子陵同跋锋寒以外,均带过兵,知道军心民心的重要。 寇仲连连点头,谢知非更是直言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世民沉声道:“我大唐初定,不适大战。虽长安城坚固,勤王大师也不日便至,可一旦在此开战,大唐同突厥必定陷入长时间的拉锯战,不利于唐!” 说完,李世民眼中精光闪烁,继续道:“□□厥内部本就有诸多矛盾,今次大军前来内中定然也不是铁板一块。” 如今唐初立,根基不稳,越早同突厥开战局势越不利于唐的根基稳固,若是迫不得已真打起来,只怕中原许多只是表面归顺还未真正归心的势力会复起,百害而无一利。 李世民看向寇仲和谢知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我明日去渭水同颉利对话。” “不可!”徐子陵和跋锋寒不赞同的皱眉,若是颉利借此机会发难,直接扣住了李世民,那该如何是好。 偏偏在这房间中,谢知非表示自己不懂政治。 不懂就不乱哔哔,谁政治素养高就听谁的,谢知非立刻赞同道:“那明日我同你去。” 寇仲也点头道:“我也去!” 于是三人忽视了徐子陵和跋锋寒的意见,拍板子订好了人员和时间,随后直接将御书房外等候的杜如晦等人招进来。 李世民简单的征询了众人意见,一个‘为我大唐,明日我要出城同颉利对话’,将自己的手下砸得头晕眼花。 知道李世民这决定是同谢知非和寇仲他们商议出来的后,杜如晦等人简直恨不得撕了谢知非同寇仲的心都有了。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李世民的回答都是:“我登基时曾有诺于天下,天子金口玉言,绝不食言!” 而无论杜如晦等人如何列举危险,谢知非在一旁跟风的拍胸脯作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尚在,就一定把李兄带回来。我若是死了,寇仲一样能把李兄带回来!” 寇仲也豪气的做了承诺:“没错!” 于是,这件看起来荒诞不经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杜如晦等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玉盘落下,金乌初啼,新的一天又来临了,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一天踩着嘀嗒的时间终于来临了。 第二日天不过微微亮,刚醒来的金乌只是将天边染红了一丝颜色,渭水围绕的长安城城门依旧紧闭。 长安城上的唐军戒备森严、严阵以待,颉利甚至可以看到在墙垛之后那漆黑的箭头,隐约闪烁的冷光。 就在这时候,长安城的城门打开。 此时情形不明,颉利并未让人攻城,只是带着自己心腹隔着渭水遥望长安城。 只见从城里骑马出来六个人,最前面那人身着铠甲,红色披风随风飞扬,正是李世民。在那之后是一名打扮落魄的乞丐,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 这些骑马的人里颉利有一半未见过,可他身边的手下知道,颉利倒也迅速知道这六个人的身份。 李世民驾着坐下骏马,直奔渭水边,用突厥语往对面喊去:“颉利,我乃大唐天子,你可敢与我对话?” 渭水之北,突厥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站着,等颉利的发话。 突厥推崇武道,崇拜英雄,见李世民带着六人出城要同他们大汗对话,突厥的士兵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而颉利见此,心中难免对长安城内兵力生出了怀疑来。 颉利的一双眼睛快速的从李世民扫向谢知非,又扫向寇仲,一眨眼便将这些人的神情记了下来。他大笑一声,走到阵前隔渭水高声喊道:“有何不敢!” 那边的李世民同开始了尔虚我诈**,以颉利不守诺为开场白,开始不着痕迹的忽悠和试探颉利。 听得头晕的谢知非则是看向颉利身边的毕玄,几年未见,毕玄依旧还是谢知非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而毕玄同样看向谢知非,当年同谢知非未尽性的一战,始终是毕玄的遗憾。 那边的李世民同颉利你来我往,互相试探,这边的谢知非同毕玄两两想看,火花四射。 如今大唐缺时间,而寇仲的脑子历来灵光,见谢知非同毕玄之间的摩擦,天马横空便生出一计来。寇仲陡然用内力灌注声音,大声对谢知非树洞奥:“谢帮主,对面哪个人,是你当年让了个平手的毕玄?” 寇仲这声音很大,他虽不会突厥语,可对面的有会汉语的突厥人。 不过迟了片刻,对面的突厥大军便知道寇仲说的是什么意思,突厥军顿时勃然大怒,有不少人骂出声来。 突厥最推崇武道,作为武尊的毕玄被这么说,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下来。 李世民那便同颉利的谈话也随着寇仲这话直接告吹。 谢知非面向寇仲,低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寇仲对着谢知非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信我’二字,而后接着大声喊道:“我听谢帮主说,当年同毕玄一战,你看他年老可怜便让了三分,送给对方一个平手。如今就想看看,这名不副实的大宗师是谁。” 这纯是慷他人慨,谢知非瞬间感受到来自渭水彼岸愤怒的注视,如果这些视线化作光线,他此刻已经燃起来了:“……” 到了这一刻,毕玄已不能继续沉默。 只听见毕玄的声音从渭水对面传出,字字句句震耳欲聋,语气却是平淡如水,似乎并不受寇仲话语的影响:“毕玄愿意同谢帮主一决生死战,请大汗俯允!” 突厥军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在他们眼里,毕玄不可能输。 既然毕玄以前没有败给谢知非,那么现在自然也不会败给谢知非,若是毕玄在这渭水之滨将谢知非诛杀,那更是大快人心的祭旗之举。 颉利仰天大笑,对着陡然遭了无妄之灾的谢知非呵道:“谢知非你听到了吗,我突厥武尊要同你生死决战,你可敢应战?” 本想着来看看历史大事件是如何发生的,顺便做最后一次保镖的谢知非静静的、冷冷的用眼神剐着寇仲,等他的解释。 寇仲对谢知非奸诈一笑:“这可是世民兄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不硬气一些,对方也不会信。” 谢知非看向李世民,而李世民则是微微点头。 此情此景,谢知非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有何不敢!” 然而谢知非的心理却忍不住哀嚎——寇仲这个坑货! 这才挨着他多久就开始坑他,要是时间一场……谢知非不由打了个冷颤:赶紧麻利的敦了毕玄,然后开跑吧! 作者有话要说:  οo☆。o。οo☆ 我今天回家早,七点过就回家了,以为能在十二点以前更新出来 结果最近太累了,码字码着码着就那么 睡着了,醒来已经过了十二点,错过了小红花 我的强迫症犯了现在好难受…… 生无可恋ING 想哭死,我想哭死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晕在厕所里,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这么自信 οo☆。o。οo☆ οo☆。o。οo☆ 渭水之盟 简直佩服死了历史上的李世民_(:3」∠?)_ 带几个人出城,直接隔着渭水同对面谈判,虽然最后是提供了金银珠宝和许多牛羊,没有送人_(:3」∠?)_ 供奉十多年 然后,唐也获得了修生养息的机会,后来才有灭突厥的底蕴 οo☆。o。οo☆οo☆。o。οo☆οo☆。o。 谢谢大家的地雷: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12:45:23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15:06:20 玖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1:50:47 一意孤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2:30:40 离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4:55:19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5:22:59 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7:00:16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7:17:58 22242202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7:26:49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7:58:20 οo☆οo☆。o。οo☆οo☆。o。οo☆οo☆。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姬氏王朝”,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8:13:03 读者“好想用颜表情”,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8:11:48 读者“张小毅”,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8:06:54 读者“烟光雾雨天”,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8:03:31 读者“☆.·°乐园”,灌溉营养液+152017-03-07 08:02:52 读者“白鹿青崖”,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7:56:31 读者“跪下叫爹”,灌溉营养液+32017-03-07 07:52:58 读者“守べ望”,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7:48:33 读者“龙珣夜”,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7:47:58 读者“浮生尽妄”,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7:42:42 读者“墨水清秀”,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07:16:14 读者“羽吟”,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7:02:51 读者“七苦”,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6:58:00 读者“兔子和胡萝卜”,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03:05:55 读者“Wing”,灌溉营养液+202017-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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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这边, 两个心里有底的人成竹在胸的盯着谢知非看,那是李世民和寇仲,三个心里没底的人怒火冲天的盯着寇仲看, 恨不得撕了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嘴巴。 既然谢知非同毕玄两人是要在阵前比武,自然不可能换到别的地方去, 渭水便成了谢知非同毕玄之间比武的唯一场地。 毕玄将长矛握紧,浑身气势一变, 凌厉如罡风:“……” 他曾同谢知非对战过, 知道谢知非掌法精妙在他之上。 这些年,毕玄通过香家不断收集有关谢知非出手的情报, 也因此, 毕玄得出一个对付谢知非的方法:先谢知非出手掌握局势, 一旦让谢知非先手,那么局面将完全掌握在谢知非手里。 倘若让谢知非掌控了局面,守平尚难、何况取胜! 想到这里, 毕玄从马上拔身而起, 一跃飞到渭水河面, 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出,手中的长矛直指谢知非:“速来受死!” 随着毕玄这一动,突厥的军队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助威声, 声音浩浩荡荡、层层叠叠回荡在天地之间。而毕玄这一击挟裹着这浩荡的声响,雷霆之势面向谢知非而来。 “毕宗师何必如此急着求败!”谢知非从马上飞起,落到渭水水面之上,仰面对还在空中的毕玄笑道:“毕宗师知道上一个对我这么不客气的人,现在如何了吗?” 只见谢知非双脚踩在在渭水水面,如同冲浪一般的划动、如履平地的翻跟斗,渭水似乎通了菱形,主动托起了谢知非,任由他将自己的河面搅乱,搅得哗啦作响。 “……”位于半空中的毕玄心中一惊。 这轻功最厉害的莫过于水上漂、草上飞,即便是踏雪无痕那也是有力可借,唯有水上漂和草上飞那才是真正的绝世轻功。若在往上,那边只剩下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毕玄手中的长矛一拐,往下方的谢知非刺去,同时毕玄冷笑道:“谢帮主应该好好查一查,对我不敬的人如今是何境地。” 在毕玄往下刺来的时候,谢知非脚在渭水水面一蹬,眨眼飞身来到毕玄面前,手中的酒壶隔在两人中间,尖锐之声刺疼耳骨。 这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酒壶居然挡住了毕玄的攻击,并且没有龟裂,没想到这么个大街上到处都看得到的酒壶居然也是神兵利器般的好东西。 谢知非戏谑的看着毕玄,用地图喊话道:“毕宗师说的是跋峰寒吗,长老他如今正在墙头上看着我们呢。” 与此同时,站在长安城上的跋峰寒灌了内力的大笑声应景的在长安城墙上响了起来:“毕玄,多年不见你还好吗。我如今当真是越混越差,连强盗都做不好,穷成了一个乞丐,现在只能蜗在长安做乞丐的小头目,委实是过得不太好啊。” 在长安城墙上,站在跋峰寒身边的徐子陵瞬间失声:“……” 这丐帮长老能同普通乞丐比么,徐子陵捂着额头无声的摇了摇头,这跋锋寒和谢知非两人,一唱一和的并不比寇仲气人的本事差啊。 跋锋寒似乎没说过瘾,还大声的对徐子陵问道:“子陵,上次挑衅帮主的邪王如今如何了,你知道吗?” “……”徐子陵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拒绝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自己精神分裂还没完全好,不敢出来混的准岳父。 徐子陵不说话,不代表看热闹从不嫌事大的寇仲不会接话,只听到寇仲同跋锋寒一般大声的冲着渭水之上的毕玄喊道:“子陵不晓得我晓得,那邪王被谢帮主打得太惨,已经没脸见人了。” 与此同时,在渭水水面上,与谢知非接了一招的毕玄后劲已空,随谢知非一起往渭水掉落。 听到寇仲和跋锋寒一唱一和,毕玄冷冷一笑,即将接近渭水的时候将手中长矛在水面一划,一片渭水陡然腾起水雾一层,竟是比毕玄的内力将长矛划过之地的水分给蒸发了。毕玄也因此下落之势骤然止住,身形再度拔起。 见此,脚踩到渭水水面的谢知非则是直接将手中的打狗棍一横,化作一道青烟,如影随形的靠近毕玄,翠色的打狗棍对着比毕玄的脸打去。 “别走啊!”谢知非竟凭借手中这一击,也止住了往下落的身形。 谢知非一击得手后,似乎后劲用尽,没有趁势而上,反而落下些许。 谢知非掉到水面上之后,足下在水面一点,手中打狗棒又面对着毕玄的脸打过去。 最开始他被寇仲推出来同毕玄对阵的时候并没想明白,只是在同毕玄交手手谢知非陡然想清楚为何。 且不说寇仲的来长安会不会带了军队,以李世民谋定后动的性格,就算是来渭水同颉利对话,那就说明至少有一只勤王的队伍快到了。 再次对毕玄打了一棍,落下渭水的谢知非悄悄的开了一下大地图,而后便笑得了然。 无论是寇仲和李世民都是战场上走过来的,这来两个人都不怕同突厥打,他们怕的是如今的李唐同突厥大范围开战后带来的不利因素。 寇仲怎么想的谢知非不知道,但李世民明显是想将同突厥打战的时候往后推延,如同历史那般拖个十多年,等唐恢复了元气,再以最小的代价北灭突厥。 于是乎,谢知非打定了同毕玄拖时间,慢慢的在毕玄身上叠状态。 在谢知非同毕玄你一下,我一下的对打中,谢知非渐渐由掉下去、打上来,又掉下去、又打上来,变成了一棍接一棍,贴着毕玄打。 战斗中没法大轻功,只能靠着自己不断施展技能自动追击,才能不从空中掉下去。 而在距离长安几十里外的岐州房陵县码头,数百只帆船顺东风而下,速度极快,往长安城那个方向行驶而去。 清晨还有些雾,房陵县码头上的人看不真切,只是经验丰富的人都说看这桅杆不像是商船,更像是战船。透着薄雾,隐约可见船上站着手持□□的士兵。 时间渐渐流过,毕玄同谢知非两人依旧在渭水之上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毕玄手中的长矛落入水中,改矛为掌。 毕玄一掌平平淡淡的挥下,掌气所过空气扭动,谢知非立刻往后翻身躲过,使得毕玄的这一掌落在了渭水之上。被毕玄掌风拂过的渭水顺便冒起了沸腾的气泡。 然而这并不够,毕玄双手在水上一点,落入渭水的长矛陡然冲出落到毕玄的手中。 而毕玄则是双手握住长矛,双脚一并,整个人转了个圈,带动四周的空气如同螺旋一般往谢知非刺去。 因为两人靠得极近,毕玄的这一矛避无可避。 谢知非笑了声:“来得好!” 谢知非腰身扭动,在空中往后翻了个空翻。 刹那之间,原本在他身后的打狗棍便横在毕玄与他之间,让毕玄手中的长矛无法再继续用力。 毕玄借着这个贴身的距离,狠狠问道:“你为什么不尽全力?” 谢知非笑道:“这不是正在蓄大招么。” 此时谢知非同毕玄已在渭水之上过了许多招,因渭水之故,两人似乎无法全力施展自己的绝学。譬如说毕玄的炎阳**,譬如说谢知非的掌法,这两人看模样像是越好了在藏拙。 然而只有正在交战的两人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除了最开始的那会儿还能施展轻功外,进入战斗的时间一长谢知非便无法施展大轻功,只能在渭水上左右腾挪,不断的二段跳进行攻击,显得有些狼狈,像是被毕玄先声夺人失了先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毕玄身上砸了许多招式的谢知非如今一根打狗棍在手,招招紧随,贴着毕玄的四周不断的施招。 这样紧密而又贴身的攻势,是谢知非最拿手的,而让每个面对谢知非的侠士都头疼的。 因为谢知非这般太过密集、太过贴近的攻击让人无从脱身,除非在近身战上比谢知非速度更快更凌厉,否则无法取得片刻的上风。 毕玄也因这个原因,空有一手炎阳**,偏偏没时间来施展。只能对着谢知非密集的招式见招拆招。 这样的见招拆招,即便两人手下不停交手了百下,一边想动手却动手了,一边只想着拖时间,便胶着了起来。 然而这样近的贴身武斗,加之两人又是在渭水之上,一个不留神就会落入渭水中的危险比武,在并未入门道的诸多人眼中,那便是凶险异常的交手了,因此看的津津有味。 可在寇仲这样已经触摸到宗师境的人眼里,那便是毕玄已被谢知非完全掌握了节奏,只能被动迎敌。 这样的场面,让寇仲记起了那被敦在地上打滚的石之轩,不由得感慨道:“谢帮主威风依旧,神勇如初呐。” 虽然毕玄现在没被敦,可这分明是谢知非在拖延时间,只待援兵一到,谢知非必定会对毕玄下重手。 寇仲顿了顿,再次对李世民叹道:“哎,谢帮主强悍如斯,我现在倒是有些怕了他会记仇,到时候世民兄美言两句啊。” 李世民笑了笑,算算时间,谢知非同毕玄交手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李世民盯着渭水对面的颉利,远远看着颉利的表情不怎么好,似乎快不耐烦了。 若是谢知非同毕玄再打一会儿还没援兵来,颉利说不定会看穿长安城的消弱,直接攻城。李世民咳了声,自己的援兵现在显然是到不了的,便对寇仲肯定的问道:“少帅的人还有多久到?” 李世民之所以问得如此肯定,那是因为阵前决战必须决出输赢。赢是唯一的选择,赢了至少还有别的方法,可若是谢知非输了或者同毕玄同归于尽,突厥大军就会攻城。 只是以谢知非以前的战绩,以及同毕玄交过手的寇仲如此肯定的话来看,毕玄显然是没有赢谢知非的可能。 只要在谢知非在赢了毕玄的时候,大唐的第一批援军到了这里,无论援兵多少,必定会让颉利以为勤王大师将至。 以突厥如今的情况,颉利至少也要带人退个十多里才安心。 眼看着计划一步步实现,李世民对寇仲低声道:“只可惜我最后要做的事,怕是要被臣子们骂个狗血淋头了。” 如今天下不稳,李世民最终要的不是突厥退后,而是要突厥退兵,那就必然要付出许多东西,才能让突厥在不开战的情况下退兵。 寇仲了然的点点头,他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下时间对李世民说道:“我人不多,但都是骑兵精锐,按马程应是快了,世民兄你的呢。” 李世民如实道:“我这边最快的援兵是走水路,估摸着天黑之后才能赶到,但谢兄定不能一直拖到那时候。” 颉利不是傻瓜蛋,自然不会让谢知非同毕玄的比斗拉到晚上,能拉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寇仲皱眉道:“我的人约一炷香就到,不过只有三千人,布个疑阵可以,上阵杀敌不够。” 李世民点点头,将视线从新放回渭水之上的决斗:“不用上阵,一旦在这里开打我们受不住,这些人布疑阵就够了!” 渭水之上,谢知非和毕玄两人难分难舍、胶着不下。 再一次同谢知非交手之后,毕玄将手中长矛一横,挡住谢知非打狗棍的瞬间对谢知非说道:“你在拖延时间,你们是不是在等援兵,这附近最快的援兵也要三日的路程,你们是等不到的。” 谢知非笑了笑,在毕玄将长矛刺过来的时候,谢知非的脚在长矛上一点,手中的打狗棍毫不留情的对着毕玄的脸,熟练至极的砸下去。 谢知非一边砸一边笑道:“毕宗师长我许多,经验丰富。再怎么想,也应该是谢某难查毕宗师破绽,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 谢知非好笑的对着毕玄的长矛,使劲的蹬了两脚,将毕玄蹬得往后退一步这才道:“怎么毕宗师觉得我胜过你,所以可以带着你拖时间么?” 毕玄眼神一动,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手中长矛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谁更厉害,在他将谢知非斩杀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同毕玄你来我往的谢知非眼神陡然一亮:“来了!” 谢知非同毕玄如今在半空中二三十丈高,自然会比下面的大军看得远一些。 毕玄闻言抬眼,只见在渭水之北,隐约可见天水尽头有船帆成片,显然是有大军要来了。不过以这速度,要到也是天黑之后的事。 “还早着……”毕玄正要嘲笑,陡然脸色一变。 毕玄与谢知非此时面对面,他看到的是北方,那么谢知非看到的自然是南方。随着毕玄这一变色,沉闷的马蹄声从南方隐隐约约传来,自远而近。 这个声音不只是毕玄听到了,在两人之下的颉利和寇仲他们也听到了。 颉利听到马蹄脸色也是一沉。马蹄声越来越近,来的方向是长安城的南面,而颉利的大军在长安城的背面,从颉利这边看过去,只能看到骑兵胯|下骏马扬蹄飞扬的尘土,漫天的黄沙。 而从空中看,便能看到在那朦胧的黄沙之中,有人影憧憧,旌旗飘扬,是寇仲手下的三千骏骑赶着比人数多了三倍的战马,迅速的往长安城赶来。 西面有军船东下,南面有骑兵驰援,安知北面和东面是如何情形。无论是毕玄还是颉利都不信李唐的勤王大军驰援速度如此之快,可事实已经摆在这里。 长安并非李唐边境,东西南北四面均有重兵把守。 颉利他们以闪电突袭的方式来到长安城,然而他们这才刚到,勤王大军竟然已经有两面赶至,虽然人不多,却已经代表着勤王大军汇集到长安附近了。 西面、东面和南面都还好说,倘若北面也出现勤王大师的时候,那就代表颉利他们回去的路被切断了。 毕玄一生中,除了武道之外,最大的心愿便是突厥万年。 此时此景毕玄心中激荡,难免出现破绽。谢知非在见到南面的骑兵到来后,立刻往后一翻,手中的打狗棍别在腰间,身形陡然拔高数尺,比毕玄要高出一个身体的高度。 谢知非身形一变,头在下,脚在上,双手打直了往下只对毕玄,用地图喊话大声说道:“毕宗师,你们喜欢了用香玉山收集我中原情报,却不知我们也可以顺着香玉山的这条线,反向摸|到了你们的行动吧!” 谢知非双手绿光闪烁,直直往下落,同时大声的笑道:“你们在结合大军的时候,我们便已经知道了!” 说完,绿色的劲气随着谢知非下落对着毕玄打去,吞吐着绿劲的双手碰上毕玄的双手,谢知非眯着眼睛笑得让毕玄心神不定:“陛下没让我们动手,不过是估计大唐突厥昔日的情意罢了!” 毕玄听到这话,根本不信,大声驳斥道:“什么情意,不过是你们的计中计!” 他虽然不知如何调度大军,但知道突厥境内的情况,也曾听颉利可汗说过这次率军攻打李唐的用意。除了乘火打劫之外,让中原难以整合外,也是为了转移□□厥内部的矛盾。 此次前来,是为了一石二鸟。 谢知非双手一变,一招有一招往毕玄打去,同时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可能,我们陛下乃是正人君子,如何会做出计中计这样的事情来!” 寇仲闻言立刻跟着扯道:“谢帮主说太好了,陛下怎么会是做这种算计的人呢!陛下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对面干,绝不可能有计中计这样的诡计,陛下顶多来个瓮中鳖!” 谢知非坑,谢知非坑了寇仲坑,寇仲坑了谢知非继续坑。 李世民发现自己的人生,似乎在遇到谢知非和寇仲的时候,就变了个模样,似乎不断被这两人坑来坑去。不管什么理由,他可是杀了兄弟登上皇位的,这时候他老爹还在宫中囚着呢,说他是正人君子,他脸再厚也会火辣辣的疼啊。 李世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人生就一个字: ——愁! 那边的李世民一副被说中了心思的无奈模样,寇仲一副玩世不恭的混混模样,这边的颉利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妙之感:“……” 他一石二鸟的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突厥大军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李唐勤王之军一到,突厥同李唐便会陷入长久战。 别看李世民怕持久战,颉利一样怕持久战。李世民怕那是因为李唐根基不稳,而颉利怕则是因为一旦时间长久,李唐还有长江以北的广阔之地提供稳定的后勤,但草原联盟除非以战养战外,逐水而居的草原联盟很难进行持久战。 时间太久,只怕突厥内部的矛盾加深速度会更快。 然而在空中的毕玄已经来不及多想,原本同他对掌的谢知非因为他的心乱,一招突破防御打在了毕玄的身上。 这一招的命中,便代表着毕玄体内被谢知非的掌法注入了内力,体内内力自动排斥,运转缓慢,面对谢知非强势的攻击自然防备之力更弱。 有第一掌突破防御,自然会有第二掌。 当谢知非手上接二连三的绿色的劲气扑面而来,而谢知非尾随劲气之后迎面而上的时候,若再不采取行动必定会落得跟石之轩一个下场。 早在心中将自己同谢知非的对决演练了无数遍的毕玄立刻调动体内的内力,双手五指张开,在手掌四周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晃动扭曲。 毕玄双手往前缓缓一推,虽无半点罡风烈响,可到了他面前的劲气似乎被一堵墙给挡住了。 从谢知非手中携裹而出的绿色劲气砸在这堵看不到的墙上,如同烟云一般往四周散去,顷刻间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这时候,谢知非又一掌到了毕玄面前:“毕宗师,我们去水里走一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οo☆。 今日这个比较短,因为……今日要双更啊! 啊啊啊啊啊! 为了小红花,我把万字大章节拆开成了两章! 这样我就能拿到可靠的小红花,而且还没断更! 哦也!机智如我! 晚上十二点以前肯定会把下面的半截发出来,三八节在家里赶字,我的人生还可以在凄惨一点QAQ! ☆。o。οo☆ οo☆。o。☆。o。οo☆ οo☆。☆。o。οo☆ οo☆。o。οo☆o。οo☆οo☆ 我个人很佩服李世民。 但是我笔力不行,李世民是披着傻甜白外壳子的芝麻包,我写不出李二那种心怀天下同时又满肚子墨水的腹黑,就写个段子吧。 十二年前,渭水河畔,颉利屯兵长安城外,李世民登基不过半个月 颉利:钱! 李世民:你的! 颉利:牛羊马! 李世民:你的! 颉利:珠宝香料瓷器茶叶…… 李世民: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喜欢就好,高兴就拿!我们现在没人干活啦,除了人,都是大哥你的! 颉利/李世民斩白马:突厥-大唐友谊万年! 颉利:大兄弟我走了啊,明年的份不要忘了 李世民:大哥你慢走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十二年后 突厥被灭了,颉利被压回长安见到李世民 作为第一个被活捉的大汗颉利:大兄弟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李世民:钱,我的!牛羊马,我的!香料财宝皮毛革草都是我的! 颉利:你的,你的,都是你的……除了人…… 李世民:不!人是我的!地也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颉利:…… 李世民:大唐-突厥……哦不!没突厥了!大唐万年! 颉利:…… 李世民:高呼吾名天可汗! ☆。o。οo☆ οo☆。o。οo☆。οo☆ οo☆。o☆。o。οo☆ οo☆。o。ο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至爱秦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8:17:33 三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8:57:41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09:16:43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1:12:52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4:09:55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00:42:06 bibab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07:35:03 12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11:13:49 阿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12:26:28 莫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13:25:15 ☆。o。οo☆ οo☆。o。☆。o。οo☆ οo☆。☆。o。οo☆ οo☆。o。οo☆o。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晨曦”,灌溉营养液+222017-03-08 13:22:04 读者“唐家堡-逆斩堂”,灌溉营养液+12017-03-08 13:09:55 读者“宫泽佐江”,灌溉营养液+602017-03-08 00:42:16 读者“曌曌莫莫”,灌溉营养液+302017-03-08 00:38:15 读者“我不二”,灌溉营养液+22017-03-07 23:25:26 读者“Lucifer”,灌溉营养液+302017-03-07 23:21:06 读者“酱油瓶”,灌溉营养液+22017-03-07 23:10:43 读者“A18909694”,灌溉营养液+32017-03-07 23:01:34 读者“——。”,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23:01:03 读者“羽吟”,灌溉营养液+82017-03-07 20:37:56 读者“我辣么高冷要叫我男神咩”,灌溉营养液+102017-03-07 20:17:59 读者“新炀”,灌溉营养液+12017-03-07 18:42:29 读者“疏桐月影”,灌溉营养液+92017-03-07 18: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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οo☆。o☆。o。οo☆ οo☆。☆。o。οo☆ οo☆。o。οo☆o。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人间十四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毕玄喜欢水, 在大草原上生活的人,谁会不喜欢谁呢。 苍茫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青草牛羊,在草原的尽头是巍峨连绵的玉峰, 可在这广袤的草原上最大的河流也不过百米宽。那是突厥人最爱的河,哺育了整个突厥的母亲河。 昔日毕玄进入先天境的时候,曾入潜入河中待了一天一夜, 只为了享受被水包裹的感觉,可见毕玄对水的喜爱。 然而毕玄现在却发现, 任何东西的喜欢也是有个度的,只要过了那个度或者这个喜欢的东西使他陷入困境, 那瞬间就会从喜欢变成讨厌。 被谢知非一脚踢落的毕玄当真是没想到, 有一日会有人将他打入水中,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然而还不及毕玄多想, 在他头顶明灭可睹人影幢幢的水面一荡, 又一个人冲入了水中。 毕玄冷笑, 四周江水往八方散去,给毕玄流出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毕玄站在这个真空的球状罡气罩子里,那些被毕玄推开的渭水冒着沸腾的气泡往谢知非攻过来, 刚刚入水的谢知非险些就这么被这些灌入了真气的沸水给逼出水面, 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幸毕玄同谢知非不同, 谢知非已经脱离了牛顿定律,而毕玄还没有。 蹑云跑到另一边的谢知非随后从毕玄的身后冲过去,刷刷刷就是两掌打在毕玄的背心。 人在水中有阻力, 这是天地间不可抗拒的力量,这个道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 然而毕玄却觉得,他面对的不是正常人! 毕玄自觉受水的阻力,他在水中速度慢了不少,偏偏谢知非在水里同在水上没什么区别。 下手速度原本是多快,下水之后依旧那么快,偏偏毕玄因为自己的速度慢了,反倒是显得谢知非的速度更快,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世上或许有比谢知非出招速度更快的人,毕玄知道的便有两三个,然而在水中比谢知非还快,掌法衔接还要紧密的人毕玄却想不到。 毕玄招架得狼狈,往往谢知非第一掌打出的时候,第二掌便已准备好,而第三掌已在体内运功完毕,第四掌说不定也在酝酿之中。偏偏谢知非出了两掌了,他一招才打出去。 这样的攻击毕玄接得有些吃力,而阵前对决由不得毕玄逃跑。 毕玄只能将自己的炎阳**运到极致,想要改造周边的环境让自己更有利。 只见毕玄四周的水流扭曲得与别处不同,整个渭水之下似乎都沸腾了,毕玄的四周不断生出巨大的气泡。 这写气泡随水流,飘飘摇往上涌,在渭水两岸的人看到的便是打量的气泡从渭水下浮上来,咕噜咕噜冒个不停。 在劼利的示下,一名突厥兵用手触碰了下渭水,然后跑过来:“大汗,水是温热的!” “好!”八月清晨的水怎么可能是温热的,劼利笑着看了看四周的首领。毕玄是他的铁钢支持者,毕玄越强大,他便越稳定。 此时武尊必定在水下施展他的神功,只要武尊施展那道神功,就如同长生天在世,必定能胜过李唐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帮主! 而在渭水之下,毕玄身边的巨大热浪确实让谢知非吃了不少苦头。 毕竟他只要一靠近就会受伤,丐帮不是少林,皮太薄。谢知非游走在毕玄四周,毕玄能改造四周的环境,可不可能将整个渭水都改造。 既然渭水是流动的,那么毕玄就不能让水一直保持沸腾! 谢知非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掌接一掌,将毕玄不断推着往后退。 既然毕玄是通过内力将四周化作真空,将渭水化作沸水,改造四周的环境让自己适应,那他就让那毕玄无法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这最适合毕玄的环境自然就没有了。 这样的方法显然是有用的,毕玄到了后来也不再想法改造渭水,只是失去了罡气保护速度又跟不上,再被谢知非数次牌中胸脯后,毕玄被谢知非一脚踩在肩上。 被谢知非踩到的毕玄眨眼便往渭水水面飞上去,然而毕玄刚刚靠近渭水,谢知非又贴身上来,一掌打在毕玄身上,让毕玄贴着水面之下,众人看得见的地方,水下飞行了一段距离。 此时,顺水而来的战船虽然隔得远远的,但至少渭水两岸的人已经能看得清晰这是战船,而不是其他的。 数百艘战船在渭水水面由西而至,黑压压的船只让颉利心中一沉,李唐的战船一只仅军人便可以过百,这些船只少说也有两百,那边是至少两万的援军。 长安城南面尘土渐消,显然是已经进了城。 而此时西面来的船只看模样即便还要些时间,可已经出现了两只勤王的军队,劼利心里一横,便想不管不顾先攻城。攻得下就攻,攻不下就走,延途再抢一些回去也行。 这边劼利才刚刚动心思,那边注视着劼利动向的寇仲立刻大声喊道:“大汗匆要慌张,长安城内兵力薄弱,怕大汗你下令攻城,这才召了附近的驻军来增援。” 寇仲笑道:“大汗也知道。这打战嘛,时间长、死人多,结果还不知道谁胜谁负,打起来大家都损失人手财物多可惜。所以啊,还是要和为贵!” 劼利同寇仲昔日在塞外对战过,还败给了虚虚实实弄不清真假的寇仲手中。 此时一听,想到昔日遭遇,顿时气乐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来哄骗不成,我大军只需即日便破了你长安城,到时候看谁胜谁负!” 寇仲看向李世民,颉利虽然大声的喊要攻长安,但这模样明显是进了他们的圈套,以为之前寇仲说的都是哄人的话,误判长安城内的兵力,竟以为虚张声势起来。 就长安如今的兵防,顶多一日便会被破,此时颉利搅乱中原之心显然已淡,如今占了上风的应该是捞一把就走,免得到时候落入唐军重围,陷入长久的拉锯战。 此时端看李世民舍得多少了。 李世民点了点国库如今的情况,用突厥语对颉利喊道:“大汗若有信心尽可攻城,看破我长安需要多少时日,我虽心疼我子民,却也不会怯战。” 一个唱了白脸,另一个就开始□□脸。 “大汗好歹与我相识一场,如今兵刃相向,寇仲有些舍不得呢。”寇仲隔着渭水对着对面的颉利大笑道:“我看要不大汗就此息止干戈,陛下定然不会让大汗空手而归!说不定就送了大汗黄全百万、牛羊马匹各五千,布帛丝绸各百车,大汗觉得如何。” 城墙上,跋锋寒听得顿时摇头不止,对徐子陵说道:“这小子慷完了帮主的慨,如今又来慷皇家的慨了。” 在渭水河两岸,无论是杜如晦等人还是颉利等人,纷纷被寇仲这话给镇住了:这简直是信口开河的祖宗啊。 然而被慷慨的李世民却没有制止寇仲,反倒是叹口气。 李世民不怕同突厥开打,但是怕的是一场较为对称的作战,当两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打起来的损失才是最大的。即便大唐最后惨胜,那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实在的,不是那些好听的虚名。 “……”就算要李世民如今同突厥称兄道弟,称臣纳贡都可以。 只要现在能让李唐局势迅速安定下来就行。至于颜面同虚名,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国家报仇二十年都不嫌晚,他还年轻,完全等得起。 将突厥劼利这件事在心中小本子上记了一笔又一笔的李世民低声对寇仲说道:“悠着点啊少帅,金银好说,人我可负担不起。” 寇仲一听,底气更足,立刻又大声喊道:“大汗啊,我们陛下说为了表诚意在填一些。黄全百万、牛羊马匹各万匹,布帛丝绸各百车,还有美酒香料瓷器和茶叶若干,你干不干啊!” 李世民恨不得将之前吐出来的话统统吞回去:“……” 突厥虽大,但毕竟不是几百年后如同辽、金、蒙古那样的国家,大汗的话更不是不可抗拒的旨意。 突厥如今更像是于夏商周那样的国家,谁的势力最大,谁的实力最强,谁就是老大,老大要是变弱了,那么老二就是老大。 纵然突厥人心中担忧唐一统中原后如同隋那样强大,会打突厥,但那也是以后的事。 而眼下就在面前放着的是,李唐的勤王之师比他们想的来得更快,这已经来了一只到了面前,还有一只就快到了,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在来的路上。 “……”颉利神色不定,心里一会儿又怀疑李世民和寇仲是故布疑阵,长安城内根本就没什么守兵,他只要大军一动便可攻下长安城。 一会儿颉利又觉得李世民和寇仲如此,就是故意误导他那样想,要将他的突厥大军拖在这里攻打长安,只待李唐勤王军一到便将他们退路切断,将他们围剿。 颉利看向左右,各部头领都已露出心动之色,显然是想让李世民履行寇仲寇仲的那些东西。这样不用大战就能获得一大堆金银珠宝实在是太划算,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就没有了。 颉利叹了一声鼠目寸光,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各部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仅次于颉利所在部落的另一个大部落头领站起来,对颉利说道:“我们与李唐以前也算有交情,你看这新上来的皇帝主动送东西,可见与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既然这同我们不交好的李渊不在位了,而同我们有感情的李世民主政中原,我们完全可将以前的交情重新续起来。” 这意思就是,看现李世民这样子,李唐就算一统中原也不会同隋一样对他们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趁着对面信口开河的时候,直接捞一大把就走人吧。 “……”即便颉利不知道十多年后、装了许多年孙子的李世民翻身直接将他给活捉了,但颉利知道李世民没对他们突厥,绝对没有感情深厚过的时候。 颉利默默的骂了句白痴后看向其他人,想看到不同的意见,然而其它部落头领有不少均是一脸赞同。 即便颉利主攻,然而现实太过残酷,他一个人可以调动诸多部落,但若是诸多部落对他心怀不满,联合起来反了他,悄悄的同李唐结盟也是可能的: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颉利原本以为,唐内政父,如此登基必定难堵悠悠众口,以中原那些墨迹的礼义教条,李世民很难驾驭朝中局势更难服众。勤王之师就算要来,怎么说也要个把月来能到来。 因此颉利率军快速往长安攻来,只为了速战速决。偏偏如今速战已不可能,而此时突厥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若是久战,他的部落必定损失巨大,到时候…… 就在颉利犹豫不决的时候,渭水之下,巨浪翻腾,显然是两位宗师在水下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随着从水下传出来一声比一声响亮的龙鸣声,数道绿色的劲气从渭水之下冲出,而后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冒出来。 两道人影的速度很快,只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两道人影便冲上了空中。 而后到了半空后,上升的趋势戛然而止,在上面的那个人瞬间被踩下,咳的一声摔在颉利的身前,神色痛苦,这人正是毕玄。 毕玄浑身湿透,面若金纸,比目不言,嘴角还挂着极淡的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另一人后一步从空中落下来,紧随毕玄之后落在颉利面前的正是谢知非,谢知非的出现让劼利四周的勇士立刻拔出刀,围了过来。 与毕玄的狼狈不同,谢知非神色淡淡,也不拱手,就那么双手空空的站在劼利面前,看起来似乎并无半分不妥:“大汗,幸会。” 一个敌对国家的大宗师站在立面前同你说幸会,而你自己国家的大宗师已经被打趴下,这时候该如何办? 荆轲刺秦王,以嬴政那样的胆量和本事也被吓得躲起来,站在劼利面前空着双手的谢知非可比拿着鱼肠剑的荆轲强多了。俯尸三千里谢知非做不到,但血溅几十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劼利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也不再叫谢知非为帮主,劼利以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不同,恭敬的说道:“幸会了!谢宗师!” “宗师?”谢知非像是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之后,谢知非冷冷的声音在渭水上空响起来:“大汗怕是要给我换个称号了。” 渭水两侧瞬间冷冷清清,无人说话,只听得渭水涓涓。 天下大宗师也就那么多,毕玄与武道第一的宁道奇对阵都没输过,如今竟然输给了比他还要年轻的谢知非,而谢知非直言自己的实力已经不是大宗师所能概括,那岂不代表着——谢知非的实力已经在大宗师之上。 大宗师之上是什么? 破碎虚空!武人一生追求的境界! 谢知非抬头看向颉利,谢知非的发端还在滴水,那眼神冷冷的让颉利身边的人立刻拱卫在颉利身前,然而离颉利不过三步远的谢知非脸上一便,突然变成释然的微笑。 只见谢知非对毕玄笑道:“还得多谢毕宗师,此战,让我对武道领悟更甚,终可破碎虚空。” 谢知非的声音淡淡的,就如同这个人如今身上的宁静气质一样,返璞归真的平淡。 只是这样的平淡更让人骇然,因为这代表着谢知非的心境已经进入另一个层面,不再是昔日那个肆意妄为的丐帮帮主。 突厥崇拜武道,毕玄在突厥人的心中地位超凡,若是毕玄战败,突厥人心中的第一件事本该是血洗耻辱。 然而当打败毕玄的人或许是千年来唯一一个可能要破碎虚空的武者,突厥人心中的崇拜又盖过了耻辱。 更何况,阵前决战,李唐那边的大宗师居然靠着这一下顿悟,进入破碎虚空境界,岂不是侧面说明了,天眷李唐? 突厥人信长生天,谢知非的话让颉利顿时心神大骇,他看了看左右,左右首领同他一般都是目露怯意。劼利想了想,在攻与退只见取舍了许久,最后沉声隔着渭水对对面喊话道:“好!但我要与唐王单独谈!” 李世民立刻大声应道:“那有请大汗上桥一谈,仅你我二人尔。” 劼利看着谢知非,又看向紧闭的长安城门,城上戒备森严。 这一战关系国运,然而这一战他舍不得丢命,更舍不得丢掉自己部落在大草原上的领导权,此时注定无法攻城了。劼利暗叹一声时不待我,只得驾马,一人上桥同李世民两人面对面的对话。 见这两人上桥对话,谢知非则是往后一退,施展轻功回到渭水之南。 寇仲早已亟不可待,立刻围了过来,抓耳挠腮的问道:“你当真要破碎虚空了?” 谢知非点点头:“怎可有假。” 这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寇仲立刻信了,他一拍腿对谢知非说道:“我早就觉得你武功比宁道奇那些人厉害,原来是快破碎虚空了,那你等会用什么方法离开。” 想到那些关于破碎虚空的传言,寇仲双眼一亮:“会像戏本里那样,有天劫异动!还是说跟天魔录曾经记载的那样,悄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谢知非瞥了眼寇仲,无奈道:“都不是。” 寇仲笑道:“你还没走呢,你怎么知道?”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寇仲:因为这是系统变乖了之后不敢锁定的神行千里啊! 神行千里除了直直的往天上飞,就没别的特效了,看起来就跟对着天空蹦极一样。 为了让自己的离开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谢知非在寇仲哂哂不言之后,这才叹道:“因为破碎虚空,是武人身体强悍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承受不了,所以这个世界会将这个人挪去合适的世界。” 寇仲想了想,问道:“就像是去做神仙?” 这么一说,寇仲又觉得荒谬,谢知非这还没破碎虚空显然是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的,只得立刻另外问道:“谢兄何时离开。” 谢知非看着桥上两个不断唇枪舌战的唐王和大汗:“待李兄与那突厥大汗说好了,我便可以安心的离开。” “你的心情,我懂。”寇仲叹了口气,拍拍谢知非的肩膀,一脸真诚的朗声道:“你至始至终最放不心的还是李小子对吧。不过你放心,你走了以后,我会从你这里接过手,帮你好好看着他的。” 寇仲认真的盯着谢知非,无声的说道:我一定看着他,看他如何给百姓带来太平之世! 然而寇仲这话半吞半吐的出来,在有心人的眼里,意思全然变了。 在谢知非和寇仲身后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听到寇仲的话后,面色瞬间变绿,这长安城墙上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呢,寇仲说话的声音那么大,他们以后怎么给陛下洗白! 悠悠众耳怎么塞,悠悠众口怎么堵? ——关于陛下莫须有的龙阳之好,这特么根本就洗不白了啊! 这一点,显然刚刚从桥上下来的李世民显然是不知道的。 他此刻正因为劼利的大军马上就要退了而高兴,那脸上的神情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任由杜如晦如何给李世民打眼色,不明所以的李世民依旧直接冲着谢知非过去了。 高兴起来的李世民脸上因为太过兴奋而有些红,想到突厥退兵后,他可以专心中原内部的整合,当日应了谢知非为他四下奔走的‘太平’二字也将至。 李世民过来握住谢知非的手,激动的说道:“谢兄!”太平他就要来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待! 杜如晦痛苦的闭上眼:“……” 陛下,这个坑,可是你自己跳进去了,臣无能为力了。 “如此一来……”谢知非扯了扯嘴角,淡笑道:“我也能安心离开。” 说完,谢知非陡然松开李世民的手,整个人像是被天下的吴钩给吊住了,瞬间拔高到空中,不过眨眼便已经小成一个黑点,再一眨眼空中蓝天白云一片,连个飞鸟也没,哪儿有谢知非的踪迹。 “这就是踏破虚空?”寇仲愣愣的看着空中的空白,喃喃道:“踏破虚空…真的存在…” 而在渭水北面,被扶起来的毕玄显然也有些呆滞,他这是见证了一个武者踏破虚空了? 在武者眼中,谢知非这是踏破虚空了。 在长安城城墙上,普通人眼里这就是白日飞升了,这样的奇景怎么可能会不与人分享? 不过半日,整个长安城内的人都知道丐帮帮主谢知非白日飞升的事情了。随之还有的便是,陛下那特殊的龙阳之好的体制。 别看陛下女人缘好,他男人缘也好啊! 你看看这成仙了的丐帮帮主!你看看举军投诚的少帅军寇帅!那些个男人身后的女人让人佩服,这男人身后的男人也很厉害,陛下当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等到李世民带着寇仲他们回宫庆祝的时候,八岁左右的儿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领头的,便是李承乾。 李世民一愣,对于长孙氏所出的孩子,李世民向来不吝好脾气,加之今日内库虽然空了,但大敌没了,便对李承乾柔声问道:“乾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缩了下,但想到自己母亲又胆子来了,李承乾为自己母亲河后宫的妃子们打抱不平道:“父皇,我已经知道你同谢帮主和少帅的事情了!你不能对不起母后她们!” 李承乾声音落地,李泰也跟着说道:“父亲,你以后要少帅,不要母后了吗?” 李世民是谁,智商从来没下过线,瞬间便将前因后果猜了个**不离十。 他八成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又被自己的两个好友给坑了:“……青雀,谣言止于智者!” 李世民这边被坑得太惨,一辈子大约都去不掉身上双性恋的标签。 而另一边,回到空间的谢知非手一手捏着邪帝舍利,一手拿着九十五级大橙武,心中无比舒爽,状态很好。 谢知非豪气云天,直接从第一个道门点起:“我们一个一个来!” 谢知非这么爽快,系统立刻帮他把门打开了: 在那道门之后,破军套的万花医师长发飘飘,一枚金属发饰轻挽些许青丝。 层层雪白的内衣之外,罩着一件黑紫相间的长袍,腰间的金属腰饰让这人多了一分凌厉。门内的万花医师眉目淡然、气质宽和,嘴角带着温文的笑容,凤仪若秋菊隐空谷,不与人争不与世夺的隐士风姿。 这是一种繁华落尽,洗尽铅华之后的沉淀。 谢知非看得皱眉,这才浪了一个世界,就立刻要做高人了:“下个世界叫什么名字?” 【古剑奇谭·琴心剑魄篇】 “……”谢知非瞬间沉默了,在一个修仙的世界里开宗立派,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开的脑洞? 但是自己脑抽挖出来的坑,岂有不填的道理,谢知非皱眉想了想。秦岭附近他知道的仙山名峰不多,便问道:“秦岭终南山那里,有仙门吗。” 【有散修】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番外,没有番外 知道你们想看貌美如花的李二凤 然而没有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几十个二次元男神中最爱的几个之一 2333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人间一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三十二洞天之首, 玄德洞天,隐于秦岭终南山。 洞天四周禁制环绕,常人看不见、摸不着,即便误入禁制之中也会不知不觉的兜转着出去, 入不得其内。 在这诸多禁止之乃是一处峻峰,灵雾缭绕、仙气弥漫,峻峰顶上伫立着一座传为老子炼丹所用的丹炉。 在丹炉之下不远, 一青一赭两位修道之人静坐,青衣女仙把脉不语, 皱眉苦思:“道友体内恐怕乃是魔气。魔气至浊,停滞体内腐蚀道友修为, 如今根深其中……”说道这里, 青衣女仙换只手继续把脉:“待我再看看……” 百余年前,东海龙兵屿上突然出现一群身负魔气的人。 正邪不两立, 更可况仙魔之间。龙兵屿上染魔气之人的出现似乎是混乱开始的征兆, 从那以后魔界不断插手人间事务、左右人间气运, 使人间妖魔横行,生灵涂炭。 直至五十年前魔族尽数退回魔域,天下这才为之一清。 然而在这一场持久的仙魔之战中, 不少修道之人染上魔气。除非修得仙身, 获仙气洗涤, 否则几乎无法根除体内魔气。许多同道也因此陨落,不少门派随之衰败。 大战之后,昔日诸多散修更改久居之地, 几乎隐世不出。 精通医术的息妙华便是其中一个,可是面对眼前找上门来求助的后辈,息妙华即便避世也不能推辞。只是魔气并非她能医治的,息妙华唯有叹道:“小仙医术浅薄,在小仙看来,道友魔气扎根已深,除非修得仙体一途外,别无他法。” 息妙华对面的是一身赭石色的妙羽,他对此似乎有了准备,听到息妙华的批断只是垂眸:“以我资质,要修成仙体、今生都是无望。如此看来,我的道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闻言息妙华待想劝两句,但妙羽已起身准备离开:“叨扰前辈清修,既无法根除只得面对。妙羽另还有事,告辞。” “……”息妙华只得缓缓点头,目送妙羽离开。 妙羽这情况,好一些的便是妙羽以修为和道心压制魔气,虽修为难以精进,但也无忧。差一些的便是被魔气吞噬,从此成为一个毫无自己意识的行尸走肉。不过看妙羽这模样,应是心智坚定之辈。 然而妙羽看似平静的从息妙华那里出来,实则因内心断了最后一丝希望正是心神紊乱。 只要想到自己一生所求不过成仙,如今魔气扎根修行难进、成仙无望,妙羽心中便生出无端的悲愤,不知不觉间,原本体内已不受控制的魔气更盛,竟让他有些双眼发红、神智混乱。 妙羽揉了揉太阳穴,运气之后便知道自己如今状态不对,他这分明是入魔的前兆…… 妙羽连忙看了看四周,腾云驾雾便往不远的山涧里飞去。 ——这般情况稍不留神定会害人,从这里回师门还有段距离,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将体内的魔气抑制住了再出来。若是抑制不住,在没人的地方也不会害到他人。 终南山这里地广人稀,妙羽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自己落在哪里,他此时已有些神志不清,只觉得似乎有人靠近。妙羽仅剩的理智担忧得不行,他现在连自己都不说好接下来会如何,若真的入魔定然会害了这个人。 妙羽抬了下沉重的眼帘,面向那人来的方向,昏暗之下只能看到广袖长袍。妙羽张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走…” 随后,妙羽隐约看到那人抬下手,之后便失去知觉。 等到妙羽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息妙华的玄德洞天,那座据传是老子练过丹的炼丹炉冒着袅袅仙雾,而息妙华在他身边,妙羽立刻起身:“是前辈救了我?” “不是。”息妙华摇了摇头,为妙羽再搭了一次脉。 此时妙羽体内哪还有半点魔气,可息妙华不久前才为妙羽搭过脉,分明是魔气淤结。想到困惑自己许久的一个难题或许将解开,息妙华便略带急切的问道:“小仙亦想问,是何人为你根除了魔气。” 妙羽“咦”的一声,内视一番才发现,让自己头疼已久的魔气的确已经根除。 只是他从玄德洞天出去以后,就再没见……这时候,妙羽陡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似乎有人往他走来:“前辈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从前辈这里出去后,魔气爆发,我怕自己骇人便去了一处山涧,昏迷之前确实见到有人往我走来。只是我那时候神志迷糊,没看到那人是什么模样。” 秦岭终南山上有不少隐世之人,不过那多是凡人,据息妙华所知,这终南山附近修仙隐世只有她一人。 “我在这里也有几十年,倒未曾见过还有他道友在此隐世……”息妙华说道这里停顿了下,她见到妙羽的那个山涧里并无人居住的痕迹,可见救妙羽这人要么是新至,要么便是路过,只得待会儿去妙羽昏迷的地方施法查探才知道了:“如今你魔气尽除,我为你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说完便起身离开,准备去寻找为妙羽驱魔之人。 救妙羽的人正是谢知非。 谢知非选择的地点是终南山,才一落下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环境看看任务目标就见到一身黑气、血量等级都呈问号的妙羽。谢知非自认自己的大轻功跑不过会腾云驾雾的修仙者,面对一个看起来走火入魔的修仙者,谢知非脑子一抽,抬手一个混元气劲的利针给妙羽来了个驱散。 这一手利针,谢知非本没报什么希望,利针能驱的东西虽多,但应该驱不了妙羽身上的魔气。 没想到利针一过,居然将妙羽的一身黑气给驱没了,对此无论是谢知非还是系统都惊吓到了,毕竟武侠对仙侠还胜了这一点,太过超乎常识了。 于是谢知非同系统立刻在昏迷的妙羽身边开始讨论: ——关于他可不可以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脚踩伏羲,拳打蚩尤。 想想这魔气谢知非都能一个利针驱散,那打起来,应该也会很容易才对。 系统万分赞同谢知非的推论:一定可以的! 一人一系统越讨论越觉得可能,于是斗志昂扬,准备将目标定位三界共主的谢知非高兴还没片刻,一只显示为一百四十级的曼陀罗精从这里路过。 见到一身淡雅的谢知非,天生爱美的曼陀罗精想也不想就要抢谢知非回去做压洞夫人。怎么想就怎么做的曼陀罗精一鞭子打断还在读条阳明指的谢知非,让谢知非瞬间清醒的领悟到自己之前是想多了,他在这个世界不但弱得可怜,更因为读条的原因,几乎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谢知非就这么领着垂涎他美色的曼陀罗精,惊慌失措的从妙羽那里跑开了。 以至于当息妙华找到妙羽的时候,看到的是曼陀罗精的痕迹,根本不知道谢知非这个人的存在。 曼陀罗精那是除了见到美色,或是主动攻击外几乎无害的存在,息妙华没有多想,将妙羽收拾收拾就搬回了玄德洞天。 而被息妙华忽略的这段时间里,谢知非一路扶摇、潜水,摸爬滚打、直至跳崖才从曼陀罗精那里逃出生天。 从未如此逃命过的谢知非靠在一株苍天古树旁喘气,在确信自己四周没有他对付不了的妖怪之后,终于靠着古树缓缓坐下。 这一瞬间,谢知非有些风水轮流转的错觉。 上个世界他心情不好,破罐子破摔,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敦,现在他别说在这个世界弄个名动天下的门派了,如何保命都是困难的事。 面对前途一片黑暗的路途,谢知非和系统都沉默了。 许久之后,谢知非整理好心情,对系统说道:“给我看看万花谷的信。” 之前的那些门主在写信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他所在的世界,那么万花肯定也会知道。 他如今是没办法了,看看万花七圣有什么办法吧。 系统道了一声【节哀】,打开了邮件界面。 在界面中有两封信,一封居然是郭岩的,上面就三个字‘干得好’,谢知非想了想,这大约是个好消息。 既然是好消息,那便留着等会儿看。于是谢知非视线移到东方宇轩的信件上,打开一看,附件栏被东方宇轩塞满了箱子,谢知非瞬间对万花诸圣的好感打到了生死与共。 抱着激动的心情,谢知非连忙看向信件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 杏林座下谢知非: 你所在之地太过险恶,我等亦无能为力。天下扬名,你尽力而为,我等绝不勉强! 只是我万花风雅之地,你需不断充实七艺,莫要毁了我万花风雅之名,这才是重中之重! ——东方宇轩 万花不要求他扬名天下,然而系统的任务就是创建一个天下一流的门派。东方宇轩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谢知非完全当做没看到。 可是东方宇轩的第二句话则是让谢知非刚刚生死与共的好感值,瞬间落到了相见恨晚,谢知非默默的取出其中一个箱子:“……” 箱子上面写着琴圣·苏雨鸾。 打开箱子,上面是一张书册,书册下是满满当当的一箱子琴谱,这些琴谱躺得整整齐齐,乖乖的躺着。 谢知非不信邪的又取出一个箱子,上面写着药圣·孙思邈。 打开一看,里面依旧满满的都是书籍。只不过从书册上来看,这一箱不是琴谱,是医术药典,一本塞一本,装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谢知非‘啪’的一声将箱子盖好,把箱子收回自己的包裹,冷笑道:“这是嫌我没文化呢!” 哪知道系统恰到好处的给他补刀【素我直言,你跟他们比,的确没文化】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 这神补刀补得谢知非哑口无言,膝盖血淋淋的疼。 别说同万花七圣比,就是同万花的花海大管家,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皆通的宇晴比,他也只是个小学生文化:“……” 心情不爽的谢知非又打开了郭岩的信,之前郭岩提前给他的任务奖励都是橙武,想来这次一定是个好东西。 然而打开郭岩的信后,谢知非原本就很差的心情更是落到了谷底: 谢知非: 干得好!不愧是我们丐帮的弟子,就该如此,看不顺眼就敦,敦到他老实就好了! 鉴于你表现得如此出众,我和长老们一致决定,把我们酿酒的方子都给你!一共有二百三十七种,这些方子都是我丐帮的精华,你要保管好! ——风火神龙·郭岩 谢知非靠着古树疲惫的闭上眼睛:“……” 在丐帮的眼里,原来他们最精华的居然是酒吗,他一直以为丐帮的精华就是拉仇恨来着。 谢知非还在内伤,四周陡然亮起一阵绿光,一道缥缈淡然的声音响:“小仙息妙华,能否与先生一诉。” 随着绿光淡去,一身青衣的息妙华站在谢知非面前。 面对头顶无数个问号的息妙华,谢知非立刻起身,有模有样的拂了下广袖,拱手道:“谢知非见过仙子。” 谢知非客气,息妙华更可气,对着谢知非半蹲做礼,浅笑道:“先生不必多礼,我找先生乃是为了魔气一事。” 见谢知非不明所以,加之谢知非身上并无清气,像是个新入门道的修仙者。于是息妙华对谢知非解释道:“我等修仙之人最魔气,一旦沾染驱除甚难。适才先生为我一后备驱除体内魔气,驱除迅捷实乃小仙首见,因此不请自来,还望先生莫怪我对先生施展搜寻之术。” 现在终南山一株曼陀罗精都能让谢知非狼狈的以跳崖来逃生,这延绵万里的秦岭山脉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妖怪,此时有一位修仙有成的人找到他,那便如同是救命的菩萨。 谢知非哪儿会怪息妙华,只求息妙华不要将他丢这里就好:“无妨。” 见此,息妙华提议道:“小仙于此处有一暂居之地,公子可否愿同小仙前去,一诉因由。” 终南山里妖怪多,可是仙人居所附近肯定没妖怪来打扰啊。 小命如同风中残烛的谢知非恨不得举双手双脚的同意:“大善!” 作为这里的主人,息妙华自然带着谢知非走在前面。 一边领着谢知非往自己的洞天去,息妙华一边同谢知非说道那个被谢知非施救的晚辈后生来历:“我那位被先生施救的晚辈道名妙羽,乃是太华四代弟子。不知先生可曾听过太华山、太华观?” 谢知非知情识趣的接话道:“太华……可是当朝国教的太华?” 巍巍太华,绝世仙山。 直入天际,耸入云端。 太华之巅、玉山环抱,山上楼台殿宇宏大庄严,仙音袅袅、清灵澄澈。 观内有镇压诸多大妖的太华秘境,实力雄厚,虽因一些秘由分做了两脉,可太华观在修仙门派之中的地位亦然不减,依旧是仙家圣地。 太华观不只与凡间皇室有紧密的联系,在修仙同道之中地位超然。 然而欲拜师太华山,必须走过一条长而绕、布置了诸多符咒、幻境和迷宫的太华山道,仅此一项便让许多想要拜师的人望而止步。众人也只能去另一条路上太华山,烧香礼拜。 而此时,在太华山道上,一处绿林之中,一渚一白两道身影位于飞亭中。 飞亭之下万丈深渊,飞亭四周有仙鹤飞过,飞亭之上白雪覆润,冰挂垂悬。 仙鹤在空中盘旋鸣歌,从山涧下腾升起飘渺迷幻的云烟。 云气蒸腾、玉山折雪,俨然是一派超凡脱俗的仙家气度。 亭内的太华掌教南熏看向身边的紫胤。 她这好友才渡劫成铸仙身便遇到魔族入侵,好不容易魔族退走了,紫胤清闲没多久就为天墉城收了一个徒弟,如今大徒弟看着懂事了又收了一个徒弟。 现在紫胤还为了自己的小徒弟的性命四处奔走,南熏不由对自己劳累命的好友问道:“你可还好?” 这话问得天马行空,紫胤回答的老老实实。 只是紫胤一张脸生得冷淡,听起来便是拒人三尺之外的冷漠:“并无不妥。” “反倒是你。”紫胤静静的看着南熏,半饷之后说道:“你体内怎还残有煞气。” “……”南熏闻言看向远处的雪山,神色淡淡,似她身体有恙小事一般的说道:“不过是些小伤,再过几日便会好。” 紫胤闻言沉默不语,同南熏一起看向雪山:“……” 南熏成仙多年,一般的煞气在她体内不过数年便会散去,然而南熏的煞气从他知道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多年。 只是这事就如同南熏戴面具一样,加之如今太华观两脉分立,谜团重重,让人不不由得多想几分。 可南熏不说,紫胤也不再多问,两人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比沉默比不过紫胤的南熏甘拜下风:“你这次来可是为了你的小徒弟?” 想到还在妙法宫中受人医治的屠苏,紫胤缓缓的点了下头。 见到自己好友如此,南熏也不顾自己身后一大堆还没找到解决头绪的破事,做恶人的劝道:“我观你那小徒弟三魂七魄不全,虽被人强行补齐侥幸活下来,却也活不过二十岁,且经此一世而亡。让他在这幼时不知世的时候天真离去,总好过他懂得别离之后受锥心之痛。” 这个道理紫胤懂,懂不代表就会顺从:“这世间,终归无绝路。” 恰时候,飞亭之外仙鹤似乎像印证紫胤所说之话一样,一字飞过,通往碧霄。 南熏知道自己劝不过,只得说道:“你既来我太华,可见昆仑八派均是束手无策,我太华虽有诸多秘法,然而这补魂全魄的方法不同其他,我太华观的确没有。” 太华观与其他门派不同,这是当朝国教。仙凡二界皆有涉足,倘若太华观都说没方法,那便很难找到办法了。 紫胤眉间轻皱,淡淡道:“当真无法?” “倒也不全是,我这里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南熏走到飞亭边缘,看着飞亭之下万丈深渊,良久之后叹道:“你可知息妙华?她探寻过多处上古神迹,知道我等不知道的诸多秘辛,息妙华或许有补魂全魄的方法。紫胤可带屠苏前去秦岭终南山,我太华弟子前段时间查出,息妙华如今正隐居于终南山、玄德洞天。” 仙家神山有二,三神山乃海中仙境,昆仑山远在西方,均是正道清流之首。 人间纲常有序,仙亦不扰凡尘,唯有妖魔出现之时为降妖除魔方可觉觅仙迹。 当世三神山已成传说,多年未见有三神山仙人来入凡,这世间还在行走的,多是昆仑山这些神州大陆上的门派弟子,因此昆仑仙山也就变成了诸多人向往的修仙圣地。 随着凡间对修仙的狂热,许多人为了求乞成仙,有的入山隐居、合药修炼。 神州万里,秦岭因景色壮丽、奇峰峭峦、幽洞奥壑受无数求仙之人的喜爱。 在人间列出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里,秦岭以终南山玄德洞天为首,被喻为第一洞天。 在这里,不只有凡间之人隐于此求仙,也有极少如同息妙华一般的散仙来此隐修,倒也算得上是真正的仙山了。 紫胤稳点头,淡淡道:“多谢。” 而此时在被紫胤寄以希望的玄德洞天里,被息妙华接过来的谢知非在受了妙羽一拜之后,同息妙华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谈论起驱除妙羽魔气这件事。 然而关于驱魔这件事谢知非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如何在修仙者面前讲得清楚,只得对息妙华如实说道:“在下当时只是勉强试了试针灸之法,确实不知为何会成功。” 息妙华闻言‘哦’了声。 既然不是术法导致,那定然同功法有关,息妙华便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可否告知,身负哪家传承?” 身负万花谷七圣‘传·承’的谢知非淡笑道:“算不得仙法,在下只是会些混元内功。” 混元内功这在谢知非看来与阴性、阳性并无区别的东西,在息妙华耳中却大不一样。 息妙华有瞬间的停顿,像是不敢置信的重复问道:“混元?” 看息妙华这模样,混元内功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谢知非神色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这时候并不清楚的他可不敢再说了,再说只会露馅:“……” 盘古身陨之后,混元化为三气,三气再分为如今的诸多分类。 见谢知非不像作伪,息妙华这才道:“混元为一,元气之始。混元无三气之分,自是可轻易驱除魔气。” 息妙华这一段话说得谢知非一愣一愣的,只得做看穿一切状:“嗯。” 听到谢知非亲口承认,即便匪夷所思,可妙羽便在这里做了最好的人证。 想到自己昔日好友,有诸多因为那一场旷久之战而身|陨,息妙华便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谢知非的模样不像是修道中人,怕是凡人无意之中修得这混元之力,步入仙途,这才来终南山求仙…… 息妙华难过于她那些好友终究是无缘:“我之前观公子体内并无清气,非我道家中人,原是因公子修得混元一脉,与我等不同,探查不出。不知公子如今是何等修为。” 谢知非闻言笑了笑,这一笑风光旎丽,更显谢知非人如玉、气如兰:“我也是因缘巧合才得了这一身功夫,手上会的也不过是一些凡间的把式,谈不得什么修为。” 说道这里,谢知非对息妙华轻声叹道:“我本想将自己这一身功夫流传下去,也算造福后世。只是我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地方,便想来终南山寻一清净之地开一宗门,留下传承。如今入了这终南山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这一身本事,算不得什么。” “先生不必自薄,混元之气,小仙亦是首见。先生凭此,便可傲视群雄。”息妙华说完,对谢知非拱手道:“不知先生能否多留几日,小仙欲同先生尽诉这混元之气。” 面对头顶散修称号,还是擅长医术的息妙华。 本着在这个世界广撒网、重培养的谢知非立刻道:“那便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οo☆。 白日没有更新,白日都是捉虫! CP是师尊 感情戏慢到发指 可能唐门明教都写了,感情戏才进展一点点…… 也可能藏剑五毒写了感情戏再进展一点点 有可能剩下的都写完了,这两人才表明心意,你们先站好CP,不要因为CP戏少就丢了他,因为CP不变,万一我心血来潮要他们亲手 - -所以作者坚定的表示,清水强强 清水强强 强强是指性格,不是指实力 ☆。o。οo☆ οo☆。☆。o。οo☆ οo☆。☆。o。οo☆ οo☆。 地雷营养液明天来感谢,(*  ̄3)(ε ̄ *) 晋江后台抽了,我打不开,所以没法感谢 ☆。o。οo☆ οo☆。☆。o。οo☆ οo☆。☆。o。οo☆ 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人间二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如果需要以议论文的方式来形容谢知非如今的境地, 那便是:论如何同一个医术超群的人论医术,如何同一个法术卓然的人论道法。 关于这一点,身陷其中、武力值低到几乎没发言权的谢知非表示:没有武力值的时候想装逼,那就必须肚子里有足够的存货才行! 然而存货这东西, 并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的。 谢知非抄过许多道家典籍,也记住了许多传世名篇,甚至为了打战谢知非还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堆兵书谋略, 然而这些东西在面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修仙者那时,就显得异常苍白。 面对息妙华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丝毫不漏的同谢知非论道法、论医术, 谢知非小心谨慎、头大如斗的应对着。 幸运的是谢知非虽看书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看谢知非的多抄的更多。面对息妙华, 谢知非扯了儒家扯道家, 扯完还可以扯一扯兵家,倒也让息妙华不觉他肚内空荡荡无墨可用。 但是这多是面对息妙华论道的时候, 论道之事, 实在不墨可用的谢知非可以来一句‘道之为物, 惟恍惟惚’来忽悠的话,那么医术就真的愁得谢知非想把自己一头长发扯成鸡窝。 ——他但真是一点医术都不会,然而不久前谢知非嘴贱的提到自己会针灸! 只是这么一件事, 便让沉迷医术不可自拔的息妙华欲同谢知非讨论针灸一道。 谢知非在以肉|体凡胎需要休息为名, 将论完道法准备论医术的息妙华推开, 自己默默的躺在床上用了一页的时间将孙思邈的医术翻阅完后,头晕眼花的谢知非对系统发提了建议:“体现你作用的时候到了!” 面对谢知非的建议,系统冷酷的拒绝: 【自己的坑, 自己填,系统无责任和义务提供越界的服务】 谢知非冷笑一声,这修仙世界可不比其他。 这些修仙者,尤其是修得仙身的修仙者,一活就是几百上千年,若是哪天醍醐灌顶的登了仙班,那就是天地同寿了。倘若谢知非一不小心上了这些人的黑名单,那就代表着除非自己想办法洗干净,否则接下来成千上万年的时间,都别想做些什么了。 若真过了成千上万年,谢知非不确信他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么。 于是谢知非一睁眼,恶狠狠的威胁到:“你若不帮忙,那我便消极怠工!” 系统冷艳道:【随意】 “……”这些谢知非沉默了。 看系统这模样,倒像是真的不怕他消极怠工。谢知非想了想,发现这并非没有道理。那些神位、系统自有一套完整的运转方式。而且这些大大小小的系统,除了神位之外,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就如同是一个设置好的游戏,神位就是GM,系统就是游戏内容。 若是如此,对于宿主的消极怠工,这些系统必然也有预定的处理方案。 往好一点想,也就系统说的那两个字;往坏一点想,指不定就是人道毁灭。 而谢知非显然不是他身上这个系统的第一个宿主,在他之前,这个系统或许已经处理了几个或者几十个消极怠工的家伙。 否则为何系统明显并不唯一,甚至很可能有许多类似的同类,但他的世界从未听说过系统这东西的存在。 谢知非内心一转,便对着窗外盛开的紫藤花温柔一笑。 这一笑,宛若桃李、烁烁有光,谢知非对系统柔声道:“乖乖难道是忘了,我们之间有些账,还没算清楚呢,你确信不帮我?” 系统不确信了:【……】 系统很想硬气的来一句:你有种你算啊!可是系统怕自己被这么一清算,连现有的能量都保不住多少。之前那些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重新累回来,若是再少一大截,那与重头再来没什么区别了:【你狠!】 恰这时候,知道谢知非醒了的息妙华,一个瞬移之术便到了谢知非门外:“先生可是醒了,小仙正欲找先生。” “……”谢知非也顾不得继续同系统讨价还价,理了理自己有五六层厚的领子,拿起一旁叠好的外袍,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穿戴整齐,末了还用瘪子顺了下长发。 扣腰带也能扣得诗兴大发吟诗一首,将时间拖到不能再拖的谢知非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门。面对院内的息妙华刚道了一声早,便听到息妙华对他说道:“小仙昔日游历凡间之时,发现人间九针同昔日黄帝所定有所不同……” 这一大清早就要论医术…… 谢知非想说自己饿,话还没准备说便想起来昨日息妙华已经请他吃了辟谷丹,虽然不怕饿的谢知非将丹药直接丢包裹,但至少他现在没有饿的理由。 如今无法借吃饭为由逃脱的谢知非只得面带淡雅的微笑,目光柔和,面对息妙华的谈话时不时的点头,见缝插针的插入一句自己昨晚强行背下来、可以通用的医学理论,看这模样似乎听懂了息妙华的话。 然而谢知非内心却对着系统狂喊:快快快! 系统此时简直绝望,可谓是‘统’生无望。 即便它是系统,它也没办法直接生成答案出来:【阅读只有孙思邈的《针论》】 随着系统的这话,谢知非的面前出现了阅读系统。 而躺在谢知非面前虚空上的,便是孙思邈送过来给谢知非补充文化的众多医书中一本——《针论》。 一夜看了七八十本,囫囵吞枣只能依稀记得点自己看过内容大概的谢知非几下浏览完,将需要的内容挑出来多看了几遍后叹口气,对息妙华颇带遗憾的说道:“桑田沧海,万事变迁,古圣九针失传久矣。今我等所用,多沿扁鹊公之法,非黄帝所创,固有许多变化。” 然而息妙华只是额首道:“原是如此。说来也巧妙,小仙日探访上古遗迹,因缘巧合得了一本黄帝流世针法,愿与先生共勉。” 说完,息妙华取出一本还带着墨香的手撰蓝皮书,递与谢知非:“黄帝所用乃是上古文字,小仙昨日手撰了一本,还请先生收下。” ——这是,有备而来啊! 自从到这个世界,谢知非先是被万花七圣赠书,现在又被土著赠书。 头顶‘文盲’二字的谢知非哀伤的接过息妙华的手撰,双目泛红,像是因看到心喜之物太过激动一般,略待哽咽的说道:“多谢。” 在息妙华的注视下,内心绝望的谢知非翻看了两页,比文言文还生涩的内容当真是半句话也看不懂。 于是乎,在这一刻成为了真文盲的谢知非只得做出一副似懂非懂、此书玄妙的模样,谢知非双手轻轻将书页合上,小心的捧着书,双眼发亮的看着息妙华:“此书甚妙,待我仔细翻阅之后同仙子探讨。” ——待我抄一本给药王寄过去! “也好,那小仙…” …在这里等先生… 息妙华话还未说完,便发觉自己的禁制被人触碰。 在这玄德洞天,凡人闯入不会触碰禁制,妖怪不敢靠近,来人必然是修仙同道。息妙华对谢知非轻声说道:“不巧,小仙似有客到访,便不打扰先生了。” “无妨。”谢知非浅浅额首。 或许是因为内心暗喜的缘故,紫藤树下的黑衣青年眉舒目展,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 此时已通过禁制知道来人是谁的息妙华笑了笑,想到天墉城紫胤长老雪发皓眸素穿白衣,而眼前青年黑发黑眼一身黑衣,暗道一声有缘的息妙华对谢知非说道:“小仙这位来访的仙游同公子均是龙凤之姿,此方事毕,待小仙为二人引荐一番。” 不管来的是谁,只要息妙华现在离开,让他有机会超一本给药王邮过去求助就行。 盼着息妙华快些走的谢知非淡笑:“好。” 当谢知非说好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他这边书刚抄完邮过去,息妙华已经带着人施展瞬移之术给领过来了。 雪发白眉皓眼,一身滚蓝边的广袖长袍,在息妙华身后出现的人像是昆仑之巅的玉魄修成了人形,九天之上的星魄落入了人间。 谢知非有一瞬间的楞神,准确的说,紫胤并不是谢知非见过容貌最好的,但其净色寒如水、歌啸动清辉气质确是谢知非见过最为能撼动人心弦的:“……” 在紫胤这个人似乎看不到时光河流流淌过的痕迹,因为这人本身就是时间的尽头,生来便不是此间中人。 当紫胤那一双白色的瞳孔转过来的时候,天地为之一肃,万籁因此而寂,谢知非发现,自己的舌头快打结了:“……” 作为此间主人,也是引荐之人的息妙华对谢知非说道:“先生,这位是天墉城紫胤真人。” 说完,息妙华又对紫胤道:“紫胤,这便是我之前所提,修得混元之力的谢先生。” 息妙华的话就是那打破寂静的一击,待到息妙华说完话,谢知非终于能喘口气。 谢知非并不觉得紫胤有什么特别让他失神的,只是紫胤那双皓眸转向他的时候,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天行恒常之意境,使得谢知非频繁穿越世界后,在心境上的紊乱和破陨,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修复。 那边的息妙华还在认真的对谢知非说请他帮忙的事宜,这边的谢知非左耳进右耳出,揉着眉心思绪乱飞,轻声道:“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悟道? 这想法一出,谢知非为止失神: 说起来他第一个世界都是穿的到账呢,他莫不成还真的□□仙有缘! 谢知非一直保持认真倾听的模样在发呆,自到息妙华将来龙去脉都讲完了,见谢知非揉着眉心似乎在苦思冥想,便同紫胤一起静静的等谢知非回复。 然而等了许久,谢知非还在揉眉心,只言不答。虽息妙华同紫胤皆为仙身,别说一时半刻、两三百年也能等得住,只是那个昏迷的孩子却等不得。 医者仁心,息妙华便大声了些喊道:“先生!谢先生!” 息妙华的喊声让谢知非“啊”的一声回神,将之前那奇怪的感觉归于悟道的谢知非放下包袱,立刻一目十行的将附近聊天记录看完了,看完后的谢知非对息妙华说道:“我明白仙子的所言之意,只是我的内劲可以祛除魔气,却未必能取出煞气。” 比起魔气,煞气可算得上是轻的了。 息妙华便不多做解释,只想着让谢知非去试了便知晓他那一身混元劲气何等奇异。 “先生可还记得小仙昔日之言。” 息妙华笑了笑,对谢知非正言道:“小仙从不妄言,若先生不信,可随小仙同紫胤一起,去见见那孩子。” 息妙华口中的孩子,便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百里屠苏。 这位堪称有史以来最苦逼的主角,自己稳重可靠、性情坚毅、心胸开阔、善良隐忍……不拉后腿、智商在线。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完美的主角。然而最后这个完美的主角领了一毛钱不到的盒饭,留了个几乎什么都不剩的结局。 即便是几百年后那一场让人动容的重逢,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 而这时苦逼的如同后妈养的主角还没长大,躺在丹台之上的男孩也不过四五岁大,一身紫边的白衣短打,眉间有一枚殷红的朱砂痣。 这本是一个玉雪可爱的男孩,只是这孩子紧闭着眼睛,浑身都在不自然的颤抖,从这个孩子的身体上不断涌出黑红色的骇人气息。 这些气息被妙羽施法的青色气罩阻隔,并未跑出来,也因此少了许多血煞之威。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骇人了。 谢知非面对这个孩子,明知故问:“这是……” 见这男孩四周煞气较他之前离开还要重,息妙华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解释道:“这孩子是紫胤的徒弟,小仙适已才探查了一番。这孩子体内三魂七魄不全,虽以恶法强行补全魂魄,却也因此煞气缠身。” 说道这里,息妙华看了看默不作声的紫胤,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屠苏,这才对谢知非说道:“小仙试着为这孩子驱除煞气,却越驱越重。对此,小仙毫无头绪,只得看先生可有办法。” 谢知非还不知道自己的离经易道能不能有用,而谢知非又不敢在这些修仙的人面前取出毛笔,否则他如何解释一个学武的为何用毛笔来代替金针。 于是谢知非从包裹里掏出一根长针:“我只能施针一试。” 当谢知非手中长针一出,无论是息妙华还是紫胤,又或是还在施法的妙羽,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这根针通体细长,呈金色,长约十二寸。 息妙华眨了眨眼:“这针……” 谢知非两指捏着避水金针,一脸淡定的瞎扯:“这是我救人所用的金针。” 针灸一道,自黄帝便有,修仙者岂有不知。 紫胤对此也知道一些,见谢知非手中那根针不但与古九针不同,连新九针也不靠边,便道出了息妙华未说完的话:“谢先生这针与他人不同。” 谢知非一手捏着,一手拂袖,淡然道:“我用惯了这类针,因此身上从来只带这一种针。” 紫胤点头道:“还请先生施针。” 施针,施什么针。 谢知非在屠苏身边缓缓蹲下,手捏着避水金针在屠苏身上找穴位。昨夜看了那么多书,现在系统还给他提供实时帮主,找穴位治病谢知非不行,但找一个扎了也不会出事的穴位还是可以的。 避开乳中穴,闪过神阙穴。 谢知非很快将目标准备了檀中穴和印堂穴,这两个穴位对于初学者来说都好找。 “……”捏着针似乎在找下针之地的谢知非,实则是在计算穴位的具体地点,不敢在这群高手面前露陷。 谢知非施针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掩饰他作为万花必须经历的读条。 在一个瞬发法术和武术的世界里,如何解释自己施法总是要酝酿一番,在最后一刻才会有内劲使出? 显然这不合逻辑,无论是谢知非还是系统都认为:还是掩饰一下的好。 因此,即便是不需要慢慢读条的技能,谢知非为了不显荒谬,还是装模作样的要施针。 印堂穴宁心安神,檀中穴治心悸心烦,用在现在的屠苏身上应该没问题。 再三计算之后,谢知非快准狠的在小屠苏额心和心口上各扎一针。随后谢知非手一推,随着摇曳树枝才会发出的沙沙树叶声响,谢知非的指尖有几片如同绿叶般的内劲落下。 伴随这片片内劲落到屠苏的身上,原本煞气冲天的屠苏身上煞气陡然一清,屠苏痛苦的脸上也放松下来。 这是将煞气根除了? 紫胤同息妙华还未欣喜片刻,原本被清除了煞气的屠苏不知道为何,体内陡然又涌出大量的煞气。 之前息妙华为屠苏驱煞的时候,未能将煞气尽数根除,因此招来煞气一次又一次更凶猛的反噬。 然而谢知非刚刚明明已将屠苏体内煞气尽数清除,按理说,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屠苏身上不应该还有煞气才对,息妙华见此沉吟道:“这是何故?” 紫胤想了想,便对谢知非说道:“还请谢先生再施法。” “好。”谢知非应了声,从屠苏身上拔起避水金针换了两个穴位扎下去,这一次从谢知非指尖落下的不是绿叶般的气劲,而是一道翠绿的阵法。 玄妙的阵法在空中乍现,数百条绿色如针般粗细的条形的气劲从阵法上落下,起伏不定的条形劲气眨眼便在屠苏身上扎了数百下,片刻间消失无痕。 这一次屠苏体内的煞气同之前一样瞬间清空,然而随着阵法消失不过须弥,那煞气刹那间又涌了出来,而且前所未有的厉害。 只见在妙羽的法阵里,黑红的煞气将屠苏整个人笼罩,看不出他在那里。 妙羽阵法里,还在昏迷中的屠苏清醒了片刻,低喊了一声“娘…疼…”便又昏了过去。 这一声糯米样的绵软童音喊得在座三人心中都是一紧,谢知非想到屠苏如今境地有一半便是因为屠苏口中的娘,便长吁一声,看向紫胤和息妙华:“如今情形,在下已不敢施针,再往下,恐怕他承受不住。” 息妙华了然的点头道:“还得多谢先生施针相助,否则小仙还需一段时日,才明悟这其中因由。” 紫胤闻言偏头问道:“因由?” 在妙羽阵中的屠苏即便昏迷不醒,时不时也会传出极其痛苦之后的低喘之音。 修仙之人受煞气侵善且痛苦,更何况这孩子肉|体凡胎,其中痛楚实难言说。息妙华闭了闭眼,这症由比她最初想的更为难治:“紫胤,这孩子三魂七魄乃是从别处补全而成,而你之前提到过,在找到他的山谷有奇怪的阵法残留,因此小仙之前大胆推断,这孩子一身煞气是由血涂之阵和焚寂的凶煞之气造成。” 紫胤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你是说……魂魄……” 真我是人的整体,而三魂七魄是人的根本,若三魂七魄有恙,那么这个人必会出事。 从上古至今,与魂魄有关的术法甚少。莫说流传后世了,能留下名字的术法里,除了地皇女娲的牵引命魂之术外,无论是上古的冥蝶之印还是龙渊部族的血涂之阵,都是以损害魂魄为主,以魂力施展的邪恶术法。 由此可知,塑魂之难。 魂魄一旦出事,那但真是没有半点办法。 想到此处,息妙华神色怜悯:“元性真我,真我之下三魂七魄。这孩子身上的煞气如此之重,只怕三魂之一不是其己有。” 在断言了屠苏的病症之后,息妙华又对紫胤继续说道:“天主意识,地主善恶,命主生死,这孩子此般……小仙猜测这补来的魂,应是地、命二魂之一。” 谢知非听说过天地人魂,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天地命魂的:“……” 息妙华见众人均陷入沉默,轻叹一声,再次断言道:“而这被补来的魂魄,才是这孩子一身煞气的根源。除非我等为这孩子更魂改魄,否则无根除之法。” 任何人没了三魂七魄都会出事,若是命魂主生死,补魂岂不是取人性命。 “更魂改魄。”谢知非皱眉道:“仙子的意思,难道我等要为了这孩子去害旁人?” “那倒不必,先生有所不知,花草虫鱼亦有魂魄。” 息妙华对谢知非笑道:“人为万物灵长,生而具有三魂七魄,然天道至公,天地间万物有灵。花草有命魂,畜牲缺生魂,只待它们开了灵智,天地便会为其补全三魂七魄,亦是万物灵长。” 息妙华这么一说,莫说谢知非这个对修仙直通半窍的人,就连从小修行的妙羽也是奇怪:“如此一来,前辈岂不是可以直接给这孩子换魂,保他性命。” 妙羽看向妙羽,摇头道:“道友有所不知,寻魂易、换魂难。” 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尤其是修得仙身位列仙班的人来说,本不该过多插手凡间事务。 然而,人非天道,虽悟其道、忧解浮生。否则,人间何来如此多的仙人。均是舍不得这里,不愿入那天界之门,与人间断绝往来。息妙华如此,南熏如此,紫胤亦是如此。 屠苏还魂所需之物,除了命魂本身之外,无一轻松。 息妙华对谢知非同紫胤解释道:“在为这孩子换魂之前先得剥魂,而这天地间唯一的剥魂之法便是龙渊部的血涂之阵,此阵凶狠,早已失去完整传承。再者,换魂补魂之法,天地之间唯有女娲大神的牵引命魂之术。” 说完,息妙华对碧霄一拱手,柔声道:“昔日女娲大神为万物而补天,恩泽众生,如今她力乏而沉眠幽都,我等岂敢随意叨扰。” 血涂之阵虽然没有完整传承,但有个残破的传承,要强行启用倒也不是不可以。 地皇女娲就在幽都,虽然叨扰,却也并非不可前去。连通往幽都的地点在哪里,除了妙羽和屠苏,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知道。 紫胤思索了片刻,发觉这两条似乎都可以达成,便问:“可有其他困扰?” 息妙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即便这两个条件都达成了,这孩子受不受得住得住剥魂之苦,他的魂力会不会再次受陨、直接消散、不入轮回还待勘榷。” 紫胤看了眼在阵法中的屠苏,对息妙华淡淡道:“屠苏受的住。” 息妙华闭上眼,依旧摇头:“……” 眼看着活命之法就在眼前,息妙华却只是摇头,谢知非便追问道:“仙子,难道还有别的要求?” 息妙华睁眼,四周之人均看着她,等她答复。 加之阵法之中,屠苏若有若无的低喘声让息妙华生了新生不忍,最终叹道:“若紫胤执意坚持,那紫胤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能将屠苏体内魂魄牵引出来的媒介。” 这天地生灵活着的时候,魂魄附其身。 当生灵归于黄泉之后,命魂消散,天魂入幽冥,地魂游荡人间等待属于它天魂重现,七魄则是同命魂一起散于天地之间。 这游离在天地之间的多为地魂,而屠苏从别处摄来的若是命魂,那被摄魂之人此时应已魂归忘川;若屠苏摄来的是地魂,那这个魂魄的主人应还未从忘川河中轮回转世。 忘川河内天魂,浩渺若烟云,灿烂如天河,如何能寻找得到。 息妙华淡淡道:“一个办法是寻找魂魄的主人,此法绝无可能。另一个办法,便是寻找已失踪已久的龙渊至宝——玉衡!” 这两个方法,都是绝路。 妙羽皱眉道:“玉衡为昔日秦皇所有,后被徐福带走,随徐福寻访‘三神山’而失去踪迹。” 三神山:蓬莱、方丈、瀛洲。 这三座神山已有千年未现世,而从修仙界留下来的信息看,这三座神山中的方丈千年前已消散于天地间,瀛洲深入九幽神兽护佑非机缘不至,蓬莱不现多年过半已沉入雷云之海。 第一个没指望,第二个靠机缘,唯一有机会的第三个隐而不现,现出来的已在雷云之海。 雷云之海是不同空间的交接之处,那里是时空的碎片,漂浮于三界之外。雷云之海入口的地点并不固定,无迹可寻。即便侥幸进去,其中空间广袤,在里面即便是花费百年也未必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屠苏没有换魂之法连二十年都活不过,何况百年。 哪知道紫胤居然将息妙华的话听了进去,点头道:“多谢。” 说完紫胤对妙羽拱了下手,便将屠苏从妙羽的阵法里抱出来。 紫胤体内清气鼎盛,即便不会驱除却也可以凭借自己雄厚的清气来压制屠苏体内的煞气。看着紫胤模样,似乎准备离开。 徒弟生机渺然,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息妙华同妙羽均为紫胤难过。 然而,谢知非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撒网的机会,谢知非朗声道:“仙长且慢。” 紫胤停住,一双眼睛静静的看向谢知非,无声的询问:“……” 面对能让他悟道的人,谢知非压力有些大,不过自认为了攻防,谢知非还是顶住了。 叫停了紫胤的谢知非反倒是垂眸,似乎在下某一种决心。许久之后,谢知非故作深思熟虑之后的开朗模样,淡然道:“虽说在下为这孩子驱散会导致其煞气越深,可在下驱散并非无用,这说明在下的混元劲气的确能解开这孩子体内煞气。” 此时说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传屠苏绝学,让其自行压制煞气。 紫胤看着谢知非的清冷皓眸微动:“谢先生此言何意?” 谢知非轻笑了声,右手往后一复手,黑色的长袖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其神郎艳独绝、其人世无其二。 在场几人只觉谢知非此时如玉山上行、光彩照人:“缘起缘灭、相逢既缘,在下愿赠这孩子一份机缘。” “天之首尾易向,则地理亦失其经”谢知非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本《离经易道》。 只给心法不给技能的谢知非悲天悯人的说道:“愿这孩子学成混元劲气,也好缓解他体内的煞气。” 谢知非混元劲气对煞气的驱除,紫胤之前已经见过了。 若非屠苏体内煞气乃是魂魄所生,无法驱除,否则此时屠苏体内早已无半分煞气。混元,万物之始,不会出现与其它劲气相克的情况,屠苏学来亦不会出现功法冲突的境地,这份机缘,委实沉重。 “多谢先生为小徒活命之恩。” 紫胤接过谢知非的秘籍,看了眼怀里还在昏睡的屠苏,对谢知非认真道:“他敬你,当如敬我。” 随着紫胤这话,系统赶紧提醒: 【精英弟子1/2,奖励:精英弟子·百里屠苏】 谢知非就这么看着紫胤的姿势一愣:“!”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似乎找到了新的收徒技能!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οo☆。 码出来了 你们以为谢哥会知道自己的好感么,怎么可能 他这是悟道了呢! ☆。o。οo☆ οo☆。☆。o。οo☆ οo☆。☆。o。οo☆ 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Winter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8 19:57:28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22:28:2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8 23:03:14 紫黛倾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07:14:58 渲染如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11:28:46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11:35:34 大晴天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9 19:08:17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19:09:06 年华空冷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20:37:33 21014347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22:00:32 隐形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9 22:41:06 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0 00:08:05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0 08:52:13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0 09:34:49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0 11:41:19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0 13:54:47 ☆。o。οo☆ οo☆。☆。o。οo☆ οo☆。☆。o。οo☆ οo☆。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舒穆禄苏萨”,灌溉营养液+10 2017-03-11 01:24:52 读者“独自看天黑”,灌溉营养液+10 2017-03-11 01:16:49 读者“花间游”,灌溉营养液+1 2017-03-11 01:04:16 读者“咏星”,灌溉营养液+30 2017-03-10 23: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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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人间三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为了自己的小徒弟, 紫胤在回到天墉城之后,便开始广寻玉衡的踪迹。 在受邀至天墉城做执剑长老之前,紫胤游历天下,与诸多门派与仙人均有交情。当紫胤需要寻找一样东西为自己徒弟续命的时候, 即便这东西消失近千年,却依旧被动辄数百岁的修仙者寻找出来许多痕迹。 而这样的寻找,自然会让每一个修仙门派知晓。 当修仙界都知道玉衡的时候, 在青玉坛、欧阳少恭的炼丹室里,因争夺焚寂之魂而受了重伤的少恭, 拖着内伤成功的忽悠了失忆的幽都巫咸后,少恭一直以炼丹为由在秘密养伤。 因此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为修内伤的少恭并不知道此时修仙界的新消息。 可是面对不请自来的雷严, 少恭立刻挥退唯一的弟子。 在听完雷严带来的消息后,少恭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天墉城的紫胤长老为了自己的徒弟, 在四处寻找玉衡, 他知道玉衡却不知道玉衡的具体模样?” 雷严:“没错!” 玉衡原是龙渊部至宝。吸人魂魄、力量强大, 使用得当可以通过玉衡的力量炼制出威力强大的事物。 玉衡本是少恭为了重建蓬莱、复活巽芳,利用雷严的弱点设下的圈套,然而各取所需, 雷严自己亦沉迷力量之中。在得知最重要的玉衡被人盯上后, 便立刻来找少恭求计:“长老可知为何?” 少恭仔细思索自己行事, 并无不妥之处。 从最初到现在,唯一一次失手,便是在乌蒙灵谷争夺焚寂剑中魂魄的时候, 被那那个祭祀和巫咸所阻。使得自己的魂魄被迫附身在一个小孩身上,不知所踪:“我等拥有玉衡之事,按道理,这世间不应该有他人知晓。” 雷严摇了摇头,他手下地理连他准备夺|权这事都不会泄露,更别说这些人并不清楚的玉衡。 现在雷严最忧心的是自己的实力,是玉衡能否更强大,也好让少恭炼制出威力更强的药物:“那如今是否按照最初的计划,将玉衡四散,让其吸收魂魄?” 少恭立刻制止道:“不可。” 碎玉衡,以伪药之法让凡人替他们收集魂魄,最终再重铸玉衡,借玉衡之力炼制神丹是少恭给雷严画的一个好看却有剧毒的大饼。只是少恭知道,现在这个大饼不能吃,若是他们现在将玉衡四散,那些寻找玉衡的仙人保不定会发现凡间的异动:“紫胤如今既然在寻找,此事暂且缓上几年。待我做些障眼法,瞒天过海之后,再行此计。” 那意思就是还要再等个十来年了? “……”对于雷严来说,重振青玉坛是他最大的心愿。 而欧阳少恭提供的玉衡,以及玉衡展示出来于力量获取一路上的便捷,对于雷严的诱惑之大,足以使其疯狂。雷严心里烦躁便大声质疑道:“长老此前不是说,这世上,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知道玉衡的吗!” 眼看着雷严眼眶发红,似乎他炼制丹药的副作用要出来,少恭立刻柔声道:“雷严莫急。” 此时还不能同雷严反目的少恭缓缓做了解释:“玉衡失踪千年,若非我偶入蓬莱仙山,又岂会得到,怎会有人得知。再者,便是他们拿去又如何,不知玉衡使用之法,即便到了手中也不过是用来吸取魂魄的事物。” 之前因知道紫胤在寻找玉衡,被扰乱多年计划的少恭即便看着冷静,心里却不必雷严好多少。 随着对雷严的缓缓道来,少恭思路逐渐清晰,还在同雷严解释的少恭陡然灵光乍现,眼眸微不可见的闪动了两下,停顿道:“除非……” 雷严闻言,立刻问道“除非什么?” 少恭看了眼雷严,并为说话,而是转过身去往坐榻那边走去。 紫胤既然是为了自己的弟子寻找玉衡,或许求的不是为了玉衡的力量,而是玉衡能吸魂的能力。紫胤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害自己的弟子,那么便只有救人这一种可能。让自己的弟子被玉衡吸魂…… 想到在乌蒙灵谷的焚寂争夺之中,自己因术法反噬而昏迷,待醒来的时候,那夺了他魂魄的小孩已经失踪。无论少恭如何寻找,即便翻遍了乌蒙灵谷四周,除了力竭昏迷的幽都巫咸之外,一个活口也找不到。 少恭嘴角不由得翘起来,原本因为紫胤而烦闷的心情顿时一变,找到自己魂魄的少恭此时心情甚好:“看来,我这要寻的人,已不需我亲自去找。” 昔日关于从何处吸魂之事,少恭一直力荐乌蒙灵谷。 理由也很充分:其一,那里不但封着有上古赫赫有名的凶剑焚寂,谷中族人更因凶剑之故避世不出,无什么人知道的地方,即便屠尽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其二,乌蒙灵谷侍奉地皇女娲,也就是牵引命魂造出魂魄、弄出忘川的那位大神,谷中之人的魂魄必定大有不同! 这里有合情合理,雷严从为怀疑。 因此雷严也并不知少恭劝其攻入乌蒙灵谷,为的乃了自己在焚寂中封印了千万年的魂魄。 在雷严眼中,少恭如此呕心沥血询查乌蒙灵谷之地,定然同他一样都是为了重振青玉坛。 对于志同道合的下属,自认是个好老大的雷严也让手下在四处寻找少恭口中的至爱之人:“少恭说的,难道是巽芳?” 巽芳,蓬莱公主。 昔日少恭度魂之后容貌大变,为了活命逃入山林之中,遇见了巽芳。这位善良的蓬莱公主知道了少恭的痛苦,心生悲悯,便将其带回蓬莱。后来少恭渐大,两人情投意合,结为夫妻,直至少恭那具身体无法承受,这才离开蓬莱寻找身体再次度魂。 从此,阴阳两隔。 “巽芳……”无论是什么时候听到这个名字,少恭都会为失神。 这个温暖了他千万年悠长而又凄凉岁月的女子,只是唤出名字,便让他回到了蓬莱那段堪称梦幻般的时光。眼前似乎又出现巽芳在莲池里翩然起舞的身姿,只是蓬莱遭遇天谴,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他能做的唯有重造! 失神不过片刻,少恭转过身,对雷严笑着点头道:“自然是。” 少恭讨厌雷严那似乎看穿了一切的模样,忍住心中的厌恶,换了个法子的将雷严打发离开:“我体内重伤未愈仍需修养,还得麻烦雷严此次去天墉城的时候,替我查一查,这紫胤真人去过哪些地方。” 雷严皱眉道:“紫胤在天墉城地位崇高,只怕会引起天墉城的警觉。” 少恭笑道:“倒也无需问紫胤真人本人,你只需询问一下他新收那个小弟子情况如何即可。” 紫胤成仙这么久,也就两个徒弟,谁不会好奇? 他若询问倒也不会显得唐突,雷严想了想点了下头,身形在丹室之中渐渐变淡,算是应了。 在雷严离开后,欧阳少恭保持了看向雷严的那个动作,只是嘴角的浅笑渐渐变冷:焚寂之力毁天灭地,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要如何解决自己魂魄中所携带的煞气。 而与此同时,给了百里屠苏一本心法,解决了屠苏煞气之忧的谢知非此时正在继续自己的拐人大业。 同谢知非论针灸论得真是兴致上的息妙华听闻谢知非要离开,不得多询问两句,在得知谢知非即将前往的地方是哪里后,息妙华欲言又止:“先生当真要去百草谷?” 谢知非轻笑一声,将锅麻利的甩到了已经离开的妙羽身上:“在下听妙羽说道,百草谷里有偃甲大师谢衣和乐无异的传承,可谓是偃甲天工最为卓绝之地。恰在下于天工一途有诸多疑惑,想前去求解。” 在这几日的时间里,息妙华同谢知非论道论医许久。 在谢知非看来让他头疼不已的医书道法换在万花谷诸人眼中,那就是大大的好东西。自从谢知非把息妙华给他的第一本书给孙思邈邮去以后,便成了孙思邈的宝贝,惹得万花诸圣轰动,连终年云游在外的乌有先生都连夜快马加鞭的跑回了万花谷,只求一睹书页芳容。 ——开玩笑,那可是早就失传的黄帝针法! 万花诸圣对于自己所爱之道的喜爱,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第二日,之前给谢知非邮寄一箱又一箱书籍的东方宇轩画风一变,一封信件上的内容简洁明了:钱、武器、丹药谢知非可以随便提。但谢知非要把那个世界的书籍天工偃甲这些个好东西,给捎回来! 从那一本书开始,万花谷的医圣孙思邈日日夜夜都在等谢知非邮件。 时不时还要对同样翘首以待,为了谢知非的邮件从落星湖跑过来的裴元抱怨:要不是他们无法直接同息妙华交谈,他真想一拐杖扫开谢知非,自己同息妙华论医。 对此,上至东方宇轩和万花诸圣,下至万花普通弟子,都深表赞同! 这也造成了息妙华一边说,谢知非一边给万花谷邮寄信件。 等到息妙华说完,全力以赴的万花谷那边也差不多写完邮过来了,谢知非这个半桶水只能一边做传音筒一边两头学。而系统则是在谢知非的威胁下,在邮给万花谷的信件上,同步记载着息妙华的话,以方便谢知非邮寄信件。 如此一来,在并不知道谢知非身后站着万花七圣,甚至整个万花谷都是谢知非智囊的息妙华眼中,除了谢知非刚步入的修仙一道外,谢知非与全知全能无异了。 一个人在三十年不到的时间里,若能做到博览群书、知其所喻便是天才;若这人在这之上还能精通琴棋书画,并有自己独到见解,那就是鬼才;若这人除此之外,连医杂工这样的小道都能有不小成就的话,那就是惊世骇俗了。 背靠整个万花谷的谢知非,充分的让息妙华见识了何为所学之杂、涉猎之广、研习之精! 每每面对谢知非那浩瀚的知识海洋,息妙华都会忍不住感慨一番:莫怪谢知非能创出混元气劲,委实不一般! 因此面对谢知非陡然表示自己对百草谷偃术好奇,息妙华一点也不奇怪。 谢知非能对工一道的成就,让息妙华好不怀疑谢知非对这东西的喜好,只是这百草谷……息妙华摇了摇头,对谢知非叹道:“先生有所不知,百草谷如今已闭不见客。” 这倒是谢知非不知道的。 他不过是听到妙羽说百草谷内有诸多散修大能,谢知非想要前去用自己身后的万花智库大杀四方,征服谷内散仙的好感度,为万花谷建立大面积撒网。谢知非却没想到,百草谷居然闭谷了:“这是为何?” 算算时日,百草谷闭谷的时候谢知非还没出生。 息妙华叹息一声,对苍穹拱手之后对谢知非解释道:“百草谷内冠月木乃神农大神自上古留下的传承,上有神农大神神力加持,每当天下妖邪尽出之时,冠月木均会对世人发出警告,乃是百草谷传世重宝。” 谢知非听后轻点头,这冠月木的确是好东西。 息妙华领着谢知非往一处山崖走去,息妙华指了指山崖前的广袤山脉,在这山崖数百公里对面,便是百草谷:“然而三十年前,冠月木上神力无缘无故开始衰弱。虽有百草谷百般补救,然冠月木神力依旧衰弱并且越演越烈。为了挽救冠月木,百草谷于三十年前将弟子尽数诏回谷中,闭谷不出。” “……”谢知非顺着息妙华的手,遥望山崖之外的虚空,似乎在看那看不到的百草谷。 谢知非往前多走了两步,这使得崖风吹拂起谢知非鸦色的长发,墨色的长袍随之摆动,使得浅色的流苏摇曳出好看的弧度,迎风而立的谢知非宛若兰芝玉树:“仙子之前说,神农大神?” 息妙华拱手应道:“正是人皇神农!” 谢知非缓缓转身,秦岭山脉承托之下,好似天地一孤松。 只见谢知非垂眸说道:“仙子难道就不曾想过,神农大神他,或许已经……” 女娲虽是沉眠幽都,但至少有迹可循。而神农最后出现的痕迹,那也是千万年前。 在这千万年的时间里,神农坐下诸神也相继失去音讯,无论如何看,人皇神农或许已不在世间。息妙华淡淡道:“小仙明白先生的意思,神农大神多年未现世,或许已身归混沌。可天地人三皇乃是盘古大神所化最初神明,若是神农大神身陨,天地应有异象。” 关于神农到底如何,息妙华曾有推断,这世间或许只有女娲和伏羲明晓。 天地有序,天道伦常。神农之事,已不是她一届散仙所能探索,息妙华不欲继续同谢知非谈论此事,只是另转话题道:“神农大神之事太过遥远,小仙等无从知晓,不过小仙观先生这两日面有难色,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建万花,谢知非终于等到力量可以见缝插针的时候。 在息妙华无意将这话题牵出来之后,谢知非立刻顺水推舟:“却有一些心烦之事,不知现在可还记得我提过的开宗门一事。我本想放下此事,然而这几日我昼夜辗转之后,不但没放下昔日开立宗门的想法,反倒更想建立一远离尘世的仙门。” 这无论是谁要立宗门,必定要有过人的本事。 谢知非要是立一个凡间的宗门那当然容易,可要立一个修仙门派却不太可能,息妙华淡淡道:“哦?” 谢知非笑道:“以仙子之才尚在医术一途有诸多不解,若能邀得各路志同道合的道友一起共同钻研、相互补全,将自己毕生所学列为书册,不求流传于世,即便只是自赏也算得是一种雅趣。” 原是以杂学立派。 想到谢知非那一身学识,似乎谢知非想建成这样的宗门倒也不觉得古怪了。 这世间修仙宗门甚多,然而还没有类似谢知非口中的宗门,即便是昔日百草谷也并不是广邀诸道。 只是谢知非口中这共同钻研、相互补全倒是让息妙华颇为心动,她这几日同谢知非论医,自知其中妙处。 息妙华点头应道:“小仙明白先生所言。只是先生可知,宗门一立,即便远离尘世,终究还是尘世之中。诸多道友避世尚且不及,如何还会聚在一起,岂不是告知他人来此寻找。”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息妙华,许久之后这才说道:“在下曾以为自己到了所学海之极,写下‘武棋书医琴杂工’共七本经卷,以待开宗门之时传与后人。” 毫不客气在万花诸人呕心沥血编撰出来的七经上盖上自己名字的戳儿,谢知非连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道:“如今我依旧欲将七经留世,只不过需要将七经补全。只是以我之力,终其一生或难全其一,若能广邀同道共勉,那定然可成。只待七经一成,便例出诸多条件,只要条件符合,不论来历皆可学七经之术。” 身负绝学的人,谁不会想将自己绝技留给合适的传人。 即便是三皇这样超凡的存在尚且在人间留下道统,更何况其他人,息妙华笑道:“若是为了医经,小仙倒是愿为先生分忧,共全其书。可其他六经……” 对于凡人来说,无利不起早。 对于修仙者来说,无缘不谈事。 这缘分,有机缘、眼缘、人缘等诸多种类,如息妙华这般看眼缘的是少数,有也多半被人诓去干活了。 比如被诓上天墉城几乎干了两百多年白工、并且还要继续干下去的紫胤。没被诓的也多隐世不出,似息妙华这般因医者仁心破例又破例的更少。 谢知非细数了自己现在最值钱的家当,发现即便是万花谷给三四把橙武也无用,这世界修仙者体内是清气不是混元之气:“若在下以混元之气修炼之法为邀请,委以名义长老客卿之名,也不需他们坐镇宗门,只求他们能同我一起全此七经,仙子以为,可有希望?” 几日前,谢知非曾将心法传给一面之缘的屠苏,如今又愿将心法与人为邀请之物,息妙华诧异于谢知非的大方,如实道:“若只是名义客卿,小仙便不知了。” 说事不知,息妙华却对谢知非一改口风的说道:“不过小仙知道数位道友,或符合先生所求,待我询问一番。” “多谢仙子。” 息妙华笑了笑:“先生不必言谢。小仙之前说过,愿同先生一起,全药经。” 说完息妙华对谢知非蹲了一个福:“小仙这便见过掌教,同掌教讨一个名义客卿。” 【长老:1/1,奖励:长老·息妙华】 面对落入网中的第一位长老,谢知非立刻接上:“善。” 看着眼前一脸柔和的息妙华,谢知非暗想:待万花谷这里有了那么多仙人,就不信会没人来拜师。到时候他便学东方宇轩那样直接躲到诸圣之中,四周有各位仙人在那里专研绝学,看谁敢来捣乱! 对于谢知非而言,息妙华便是长老兼打手,而对于息妙华而言,名义客卿和名义长老委实不算什么,对于修成仙身的散修来说,可谓是站得拢走得开,不染因果却能全自己对所学极致的追求,当真是再好不过。 想到日后可以同诸多道友公论医术,精进绝学,息妙华便对谢知非提议道:“我这玄德洞天虽不是清气鼎盛之地,更不是绝世仙山,但若为离世宗门洞府倒也可以。” 息妙华如今所居乃是玄德洞天核心,此处不过一洞一峰,若要建宗门,必定还要扩大。只不过如今人少,就这模样依旧足够。 有了宗门,有了教义,如今就差名字了,息妙华对谢知非问道:“只是不知,宗门之名为何?” 谢知非笑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白花齐放春满园!” 谢知非笑看四周,若有所思的说道:“如今我只求所建宗门能海纳百川,成为一处为同道共研绝学之所。不若就截取百花齐放、万物争春之意,命名万花?” 息妙华将‘百花齐放、万物争春’在唇齿间回味数遍,与谢知非提议建这宗门所求教义正好想和,不以攻伐为先,各道并肩前行的理念,让人折服。 当下,息妙华便赞道:“那倒不错。” 【开宗:万花(已完成)。立派(未完成)!等级:不可计,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三人,任务要求:百人以上;宗门:四公顷,任务要求:占地一公顷……】 一峰一洞就四公顷? 刚刚为万花命名的谢知非同息妙华一起高深莫测的打量这玄德洞天,似乎在期待宗门日后百家争鸣的景象:“……” ——感情系统这计算的不是息妙华的住处,而是整个玄德洞天! 刚成立的万花有三个人。 实力最弱的是掌教谢知非,实力最强的是名义客卿息妙华,实力刚好强过谢知非一点的是远在天墉城,没了煞气烦恼可以同小伙伴们愉快玩耍的精英弟子百里屠苏。 屠苏没了煞气的烦恼,这就代表着,别的人该有烦恼了。 听到雷严从天墉城打探来的消息,少恭不可置信追问:“你说那孩子看不出煞气缠身的模样!” 这不可能! 即便是天下最强的封印之法,也不能完全封印他魂魄的煞气,除非那孩子体内没有他的魂魄! 与少恭惊诧点不同的雷严气急败坏道:“这倒不是最重要的。” 那个紫胤的小徒弟叫百里屠苏的,雷严记得清楚,分明就是乌蒙灵谷里坏了他们夺焚寂的那个男孩,雷严急得来回走了几步:“我记得地那小孩明明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魂魄入了玉衡,如何可能还活着。我这次前去他没认出我,也不知道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作失忆待我走后再告知他人!” 心急的雷严突然停下来,倒不是他陡然不着急了,而是雷严已经急到了顶端。 雷严长吸了口气:那老头也已经够老了,是时候发动夺|权的事宜了! 少恭心中慌乱,若是魂魄不在那孩子体内,就说明他的魂魄已经消散了。 暗道不能急的少恭伸手拨弄了几根琴弦,开始弹琴静心,认真回忆那日夺焚寂的情形。多次回忆之后,少恭确信自己从焚寂之内召出来的魂魄,的确是涌入了那孩子体内。既然能涌入那孩子体内,便说明他的魂魄魂力足够,不会消散。 既然自己的魂魄在那孩子体内,那便是这世上真有人能抑制住焚寂之力。 少恭眼神一寒,对同样看起来冷静的雷严问道:“那紫胤真人带着这孩子去过哪里?” 雷严想了想自己诓那个丑八怪小孩,叫端什么来的话,认真回答道:“先是昆仑八派、而后去了太华观,最后是秦岭。” 欧阳少恭立刻停下弹琴的手,喃喃道:“秦岭?” 秦岭山脉不但是昆仑山脉的延续,更是人间的龙脉所在。在那里有许多福地洞天,一些修为高深的散仙隐身其中不说,连尊神农的百草谷也在秦岭。 不过这些年百草谷冠月木神力衰退,百草谷那些人一门心思扑在保树之上,闭谷多年,必然不会见紫胤。 既然不是百草谷,那就应该是其他隐居在秦岭的散修。少恭静静的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这双为弹琴而生的双手,如此美丽的手……他如今魂力衰弱已无法承受再次渡魂,唯一活命的方法便是找回自己被封印在焚寂之内,如今补了屠苏的一魂四魄。 许久之后,对着悬于空中的明月,少恭重新波动琴弦,自言自语的说道:“秦岭长绵近近四千里,紫胤真人去那里找过谁……” 青玉坛分上下层,上层为极夜,下层为极昼。 如今雷严同欧阳少恭便在青玉坛上层,被月华眷顾的少恭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散修名字排例之后,依然想不出有谁可以完全抑制他魂魄的煞气。 弹完一曲的少恭起身淡淡道:“雷严,我要去一趟秦岭。”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1 08:25:37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1 10:18:35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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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溪子”,灌溉营养液+22017-03-11 19:26:02 ☆。o。οo☆ οo☆。☆。o。οo☆ οo☆。☆。o。οo☆ ο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人间四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有了息妙华的参与, 即便只是一个记名客卿,但至少万花谷已经成立了。 没有灵株也没有镇派之宝,但谢知非决定了将这里往清雅去打造。清雅的极致是什么,返璞归真、原汁原味, 于是玄德洞天一点变化也没,就是名字变了下成了万花谷,随后没什么了。 对此, 息妙华并不觉有什么不妥,在给自己的几位好友发了消息之后, 息妙华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探访上古遗迹! 上古遗迹散落在神州各地,而息妙华又是除了医术之外难以留住脚步的人。 每一次外出, 息妙华都会待个十天半个月, 回来之后则是带回来那处地方寻到的物件,有铜镜也有断剑, 还有一些奇花异草, 破旧典籍。 每一次回来, 息妙华便会带了十天半个月,抓紧每一刻的时间同谢知非论医术和道法,而这段时间也是谢知非最痛苦, 万花谷诸圣最开心的日子。 在经历了如同地狱般的三个月之后, 谢知非在中医一路上终于步入了正规。 能一口气背出诸多药材以及起作用, 甚至相生相克的原理也能如数家珍的道出来,偏偏这样依旧不够。不过一个医的分类已经如此,那么其他诸多如何办? 显然只能事先有所准备才行。 在息妙华有一次离开玄德洞天, 跑出去探访遗迹的时候,谢知非在新收拾出来的书房里,看书。 房间里摆放着一面古琴,古琴旁的香炉里腾起袅袅香烟。 在谢知非所在靠窗的地方,外面的紫藤架上的紫藤花正茂盛。而在谢知非身旁不远,则是许多书架,上面摆放着谢知非自己放上去的和息妙华东奔西走祝多年的俩的书籍。在房屋的西面,有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 万花谷的人虽多,但总有哪一天或许其中一个离开不在的片刻,那时候,他总不能一直保持沉默或是装病。 抱着这样的想法,趁着其他人还未回复息妙华,更没人来玄德洞天的短暂时间,谢知非让自己遨游在知识的汪洋大海之中,以有涯求无涯,累死累活。 对于谢知非这样爱好学习的态度,即便谢知非如今的学识在诸圣眼里依旧不够看,但人总需要勉励的不是? 在万花谷裹着打过酱油生活的东方宇轩便给谢知非邮寄了一份信过来,作为奖励: 杏林坐下谢知非: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今得知你精心读书,我等甚是欣慰,君子回头、十年不晚,此时奋起直追尤时未晚。只是你需知读书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怕一日曝十日寒。持之以恒,方才是读书之道。 既你如此好读书,且能读好书,我等自然给予奖励。 昔日因缘际会,我曾往烛龙殿一遭,得了一枚化玉玄晶,听闻与神兽有关也不知真假,且与你作为奖励。以后,你每认真研习诸道,我每日给你邮寄一枚天外陨铁。 ——东方宇轩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玄晶:“……” 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土豪,也是最有效的教育弟子读书的方法! 谢知非对着玄晶淡雅的笑了笑:他现在倒是好奇,若是那两百没天外陨铁邮寄完了。 东方宇轩会不会送别的好东西给他,毕竟这个世界的时间在修仙者眼里,都不算是时间,只是一个数字。 这么想的谢知非将玄晶收回包裹,起身去一边的书架上古寻找他需要查阅的书籍,就在在谢知非查看书籍的时候,那面放置在窗前的铜镜镜面似乎闪动了一下,一缕缕黑烟从镜子里冒出来。 这缕缕黑烟背对着谢知非,颜色更是淡不可见。 再加之黑烟并未化作人形,地图上看不见,而谢知非背对铜镜,且谢知非自认在玄德洞天之中,就算有人要害他也得先过息妙华的禁制,并未发现不妥。 等到黑烟渐渐在谢知非身后凝成一名女子的时候,谢知非这才感受到身后有人。 谢知非猛然的一转身,看清来人漂浮在空中,并且有黑气从她体内冒出。看到这个人,谢知非立刻拉出地图看了眼,上面显示出了这个魔的名字:“你是……镜菵!” 魔族除了最高级的魔帝、魔王之类的,低级魔族名字都是一样。 以人的心念喜怒哀乐为食物的统一名字是心魔,以人噩梦为食的魔统一称为梦魔,而镜菵便是如此,没有属于自己特殊名字的一个低级魔族。 黑烟化成的镜菵掩唇一笑,也不抵赖:“你个小娃娃,居然认得奴家。” 镜菵虽是魔,但看得出其貌美,不过因为那一身骇人的魔气以及惨白的脸,让谢知非明明身处七月天却犹如身坠腊月的冰洞之中,心理也就不在意这家伙长得如何了。 谢知非淡笑道:“自是认得的。” 镜菵虽是低端的魔族,但魔不生不灭,不知活了多少年。 即便是镜菵这般的小魔,面对谢知非的时候,也足够让他身形俱灭。 谢知非微微垂下眼帘,开始打量逃跑的最佳路线,而镜菵看着谢知非低眉顺目的模样,啧啧赞道:“看你这模样,倒是让我可以利用来好好补一补了。” 魔气是至精的浊气,通过人的负面情绪,或是吞噬其他魔族,可以增加自己的修为。 镜菵如同青烟一般飘在谢知非身前,用手捏起谢知非的下巴轻抬起来,将脸凑到谢知非面前,镜菵对谢知非笑道:“小郎君生得好,这壳子借我用用罢。” 在镜菵这话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屋外紫藤树树叶的梭梭作响声。 谢知非嘴角翘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半点狼狈也没,即便被梦菵跳着下巴,依旧显得不瘟不火,说话之时,从谢知非唇齿之间吐出来的话似乎比二月的春风还要醉人几分:“既然姑娘如此说,在下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 谢知非一双眼睛看向镜菵,这双眼睛没有祈求也没有讨好,便是淡淡的,淡淡的。 就像是书页上残留的墨香。 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镜菵暗自叹道:比画上画出来的还要好看。 谢知非这双眼里的,是一种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淡然。 似乎无盐无味,却最为悠久绵长,最是醉人。 醉得了人,却醉不了魔。 眼前的青年英俊恬静、斯文淡雅,即便站着不说话,都让人倍增好感。 让这样的人去坏人坏事,必定万分容易。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镜菵并不介意对之稍微温柔一些,镜菵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让这屋子里比之前还要冷上许多:“只是什么?” “只是……”谢知非对镜菵微微一笑,这么一笑,似乎天地万物都从冬季中活了过来,而之前一动不动的谢知非也立刻飞身后退。 在谢知非的身边陡然荡出一阵墨黑的气劲,这些气劲如同落入水中的墨汁一般散开。这些看似同谢知非一样无害的气劲有些古怪,虽没能让镜菵受伤伤害,但却让其身形晃动了下。 谢知非看着自己的太阴指毫无悬念的被镜菵识破,立刻转身聂云开跑:“姑娘太美,我受不住!” 镜菵在房间里低泣一声:“小郎君可真是伤了奴家的心呢!” 这一声伤害,道得缠绵悱恻,像是被信任夫君抛弃了的可怜女子:“小郎君急什么?妾身还未说完呢!” 随着这一句话,镜菵身形飘着往前,如同会穿墙术一般的透过房屋,出现在这外面。 谢知非一看,脚下跑得更快。 ——伤你的心,总比伤我的身好啊。 之前安全性最高的玄德洞天,在梦魇出现的这时候倒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即便谢知非用地图喊话,在玄德洞天四周能听得到的帮不了忙,帮得了忙的隔太远听不到。 不到迫不得已,谢知非实在不想用世界喊话——这要是万一让魔域、天界和幽都的人都听到了怎么办? 伏羲、蚩尤可不好说话? 镜菵的速度比曼陀罗妖要快许多,并且带着凄厉的风声。 这风声如同哀嚎,镜菵跑得越快,这哀嚎声越大,扰人心神。 “小姐何苦追随与在下,在下已有了心上人了。”谢知非一边胡说,一边从山峰上直接落下。 镜菵凄厉笑道:“那妾身更要好好的守着小郎君呢,妾身是如此的喜爱小郎君。” 镜菵也只比他慢了须弥便跟在了谢知非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冲出了息妙华在玄德洞天设置的禁制。 这禁制由外至内的时候会让息妙华有所感应,可由内之外那边无甚察觉,远在千里之外的息妙华并不会知道谢知非此时已经陷入危险之境。 除了玄德洞天之后,终南山如此之大,往那边走似乎都差不多。 谢知非连大地图也来不及看,只顾着往前冲,使劲的冲。 魔以人为食,有谁会放过到嘴的食物,除非这食物自己跑了;有谁会爱上自己的食物,除非这魔傻了。 谢知非不信镜菵那些假话。 一路上谢知非时不时回头对镜菵打定身,打持续,然而,等级相差太多,每一招打过去都是偏离。 附近的聊天栏里那一排排偏离让谢知非默默泪目,恨不得多生出一条腿好跑得更快。 即便谢知非不知道如何从梦菵手中逃脱,本着空间越大,机会越多的原则,谢知非带着梦菵往大道那边跑。 跑了约莫一公里的谢知非,终于在远处的林木灌丛之间,隐约看到似乎有人在那里休息。 来不及打开地图看是谁,本着一句话一个人命的原则,谢知非对着那边喊了声:“那边的到道友快跑!” 听到谢知非的喊话,那个坐在灌木里,连侧面都看不清的人转过头之后,让谢知非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彼其之子,美如玉。 如此一个温润与日的浊世公子,偏偏谢知非在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前有豺狼欧阳少恭后有虎豹梦菵,我命今日休矣! 而后谢知非自觉小命当真快要完蛋的时候,脑子却清醒的转了个弯:既然百里屠苏都还是个小孩子,这时候的欧阳少恭还没有掀开自己的老好人面具。 于是将欧阳少恭看作是救星的谢知非带着身后的梦菵对着少恭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这位公子快走,我身后有妖魔!” ——快来救命! 谢知非知道少恭现在演的是个老好人,不会出现冷哼一声,长袖一挥,梦菵灰飞烟灭的霸气情形。 但是面对危险的时候,为了保命少恭至少还是会活动活动一下。也不一定是要将梦菵打散,只要打退就行。 可是谢知非低估少恭的演技,这个昔日的瑶山上仙莫说遇到危险,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只要不符合他的计划就会一直装下去。 因此,见到谢知非带着梦菵来的少恭先是一愣像是没听明白谢知非在说什么,而后他脸色一白,似乎看到了谢知非身后的梦菵,他知道梦菵并且对梦菵害怕。 最后,这位可以将梦菵打回魔域的狠人居然对谢知非说道:“这位公子快跑,那是魔!” 说完,少恭还转身跑路,一边跑路一边对跟上来的谢知非说:“公子随我这边跑。说来惭愧,在下虽会一些道法,却连腾云驾雾都不会,根本不是这魔物的对手。不过此方通往大道,想必那魔不敢轻易尾随。” 少恭惨白着脸色,鼻尖上还有冷汗,神色混杂着担忧惊惧和坚毅。 这模样,活生生一个打不过梦菵只能带人逃命的修道之人,若不是谢知非玩过游戏,就真的信了少恭这演给他看的小模样:“……” 然而既然少恭不愿意暴露实力,谢知非也只能跟着少恭跑路了。 毕竟跟着跑还有昏迷你的可能,自己开跑这家伙完全会一边看戏,既然都是跑,还是让这剑气不就的家伙跑几步吧! 镜菵在两人身后笑道:“竟然是两位小郎君,让妾身好生难选择呢。” 有时候,猫捉老鼠,更喜欢的是捉老鼠时,老鼠在它爪子下瑟瑟发抖的模样。 梦菵如今便是如此,依她的本事,若非想看人垂死之前的痛苦挣扎,也不会跟着跑了这么远。 跟在两人身后的梦菵轻叹一声,好使得身前两人更害怕:“两位公子也莫急,奴家一生一心一意,你们二位停下来待奴家好好挑挑。” 这时候谢知非只顾着闭着嘴巴逃命,而少恭则是勉强笑道:“多谢姑娘厚爱,只是在下已有心上人,便无法接受姑娘的好意了。” 追在两人身后的梦菵轻叹一声“哎”。随后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奴家,那奴家也只能吃了你们。” 于是在秦岭终南山中,一个魔追着一个隐藏身份故作打不过的少恭,以及一个毫无保留真打不过的谢知非,从山头东追到山头西,追得这两人淌河越山跳悬崖。 偏偏狼狈至此,两个人依旧死守各自秘密不送口,谢知非不地图喊话不私聊,少恭不暴露实力。 后面的梦菵还在追击,历经百世、演技无半点破绽的少恭自认火候差不多了,便一边带着谢知非逃路,一边套话的问道;“大战之后魔已尽数退回魔域,公子如何惹上这魔物的。” 身边有一个比身后镜菵还可怕的千年老狐狸,时刻抵挡的谢知非脑子转得飞快。 怕自己一不小心漏了什么,谢知非直接将息妙华和玄德洞天也省略了,也是学着少恭的模样,瞥了眼身后的梦菵,惊疑不定的说道:“在下并不知,在下不过是在山中捡到了一面古镜,这东西就从镜子里跑出来了。” 少恭叹道:“原来这样。” “千年古镜若有机缘,便可以化作魔域同人间的通道。想必公子说的那面镜子便是如此。” 说完少恭眼一闭眉一扬,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知道谢知非是无意中唤醒了魔域同人间通道,这才召出了镜菵,急着找将自己魂魄煞气压制之人的少恭便没了兴趣继续同谢知非和镜菵耗下去。 在少恭眼里,有办法将他煞气压制的人,至少也是个位列仙班的高手,绝不是谢知非这样连镜菵都打不过的人:“公子你先行离开,在下虽不才,略通道法,作为修道之人岂能让你遇险。在下施法,可拖住她片刻。” 少恭的这个提议让谢知非有些心动。 毕竟他身边这人可以独自一人收拾镜菵,到现在还没动手指不定给是因为估计着自己在不愿意露陷的缘故,只是真要让谢知非以这么一个理由将少恭一个人丢这里,心里又会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妥!” 于是乎,两人一边逃一边在镜菵身前开始了一场好戏: 少恭沉声道:“你走!” 谢知非摇头:“我不走!” 少恭一咬牙:“你走,我有办法!” 谢知非坚定道:“我们一起想办法!” 跟在两人身后将谢知非和少恭当做自己囊中之物的镜菵面上阴晴不定:“……” 这简直是无视了她身为魔的尊严! 这两个人,是真当她堂堂一魔拿他们没办法么? “你们受……”镜菵一个‘死’字还未吐出来,空中陡然亮起一阵白光,随着一道破风声响起,一把纯白的剑影眨眼从远处飞来落到镜菵的身上。 当剑影落到镜菵身上后,地上的法阵一闪而过,剑影随之破裂。 随着这把剑影的碎裂,镜菵在凄惨的叫声中化作几缕黑烟消散开来,静待着岁月流逝,力量恢复后重凝为人型。 谢知非和少恭两人就这么故作没见过世面的看着镜菵吭的一声也没便消失了,一副惊疑状:“……” 随后谢知非同少恭对视一眼,看向空中,在空中一名修仙者身着雪白广袍踩在如同飞剑的剑气上,缓缓往谢知非他们这边落下来。 见到来人是谁后,无论是少恭还是谢知非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毕竟眼前这人应该坐镇天墉城,避免诸邪窥视,让其他人代替他跑腿才对。 见到来是谁后,谢知非不自觉的理了理头发,这才问:“紫胤?” 紫胤淡淡道:“谢先生。” 之前谢知非将心法送给屠苏做机缘,紫胤说过让屠苏一生敬重谢知非。 在回到天墉城之后,紫胤便拒绝了掌门封印煞气的提议,开始着手寻找玉衡。待到屠苏一醒,紫胤便让屠苏修习《离经易道》上面记载的功法。 正如紫胤猜测的那样,谢知非的混元劲气同清气并不相冲。 相反,屠苏在挺过了最初那段时间的困难之后,屠苏身上的煞气与日俱减,半月不到的时间,屠苏体内煞气甚至被尽数抑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也不知是因为混元劲气的缘故还是屠苏天子聪慧,屠苏修行速度远胜过其他孩子,即便是陵越也要逊色一分。 在忙了一段时间之后,紫胤便想着屠苏既然醒了,就该认真拜见一下谢知非。 从天墉城到秦岭,腾云驾雾、乘风御剑不过片刻的时间,在让屠苏梳洗一番后,紫胤便带着屠苏来找谢知非。这因如此,本该镇守天墉城的紫胤这出现在这里。 见两人疑惑,紫胤淡淡的解释道:“我带屠苏来拜见先生,在洞天内为找到先生倒是察觉有魔气,便随着魔气过来了。” 谢知非点头应了声,而寻找自己魂魄的少恭则是暗叹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前笑道:“在下青玉坛丹芷长老,欧阳少恭。多谢紫胤真人出手相救。” 听到少恭的话,紫胤这才将视线转向少恭: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紫胤的那个叫屠苏的徒弟,便是夺了他魂魄的那小子。 而现在紫胤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带那小子来见他身边这个看起来没什么修为的谢知非,可见百里屠苏体内的煞气被抑制,必定同他身边这人有关! 虽然紫胤看似礼貌实则疏远,见紫胤这里不好突破,少恭立刻改为曲线救国。 少恭仔细的打量了下谢知非,担忧的说道:“在下观公子面色不虞,应是被镜菵伤了。不知公子仙居何处,在下与歧黄一脉还算不错,愿一同前往也好为公子疗伤。” 谢知非的确在大面积撒网,那撒出去的前提是鱼儿们玩不过他,现在这明显是一头食人鲨,谢知非自认玩不过,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面对少恭的话,谢知非立刻警惕道:“我如今暂居在息仙子那里,不好随意带人前去。公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言下之意便是:我寄人篱下,你也就别来了,反正我不是当家的做不了主! 那知少恭脸上一喜,双目发亮,这分明就是谜弟看到自己偶像的模样:“可是息妙华息仙子?” 穿越这么多世界,头一次在演技和应变能力上被双重碾压的谢知非沉默了:“……” 谢知非如今很确信,欧阳少恭一定知道了什么,或者欧阳少恭的目的就是混入玄德洞天。 这时候,就算自己此时说那人不是息妙华,打定主意的少恭必定还会想出合情合理的法子,去完成自己的预定目标,谢知非只得道:“的确是息仙子。” 谢知非淡笑的看向少恭,只看这人等会要做什么吧。 闻言,淡黄色长衫的少恭面带羞涩,竟似乎带着一些粉意的说道:“在下仰慕息仙子医术久已,苦于无缘得见……在下不求公子待我进去,在下只在之外求见便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人间五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少恭说要静候息妙华, 那当真就是静候,绝不会作半点假。 即便谢知非他们三人已经到了玄德洞天的入口,在谢知非违心的客套下,少恭依旧不肯踏入半步。 即便谢知非说息妙华还有最短还有半月才会回来, 少恭依旧只在禁制之外恭敬的等候,虔诚无比。 既然少恭不愿意进去,谢知非求之不得, 委婉再客套了几句后便紧随紫胤的脚步入了禁制。 在昔日的玄德洞天,如今的万花谷里, 比谢知非逃命一般的离开之前,多了一个小男孩。 五岁大的屠苏原本一板一眼的拿着把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剑在练剑, 在见到谢知非和紫胤之后, 屠苏收回剑对着谢知非跪下便是一拜:“天墉城弟子百里屠苏,多谢先生活命之恩!” 让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对着自己下跪, 委实有些扛不住, 谢知非立刻应道:“不必如此, 快起来。” 屠苏闻言起身,快步走到紫胤身后,一师一徒两人看向谢知非, 静静的不说话。 谢知非面对一个大冰山, 以及一个还未成长起来但已初见冰山雏形的小冰山, 瞬间感受到场面的清冷。 这冷得都快掉冰渣了! 一大一小看着谢知非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等谢知非开口。 这双重叠加的冷气效应, 让谢知非不知觉有些瑟瑟发抖,好在谢知非见过诸多场面,迅速稳住了阵脚,笑着暖场道:“紫胤此次前来,莫不就是为了让屠苏拜我?” 紫胤看了眼谢知非,认真应道:“是。” 这话回答得堪称是最佳冷场对白。 谢知非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师徒,是在不明白什么样的山水养出了这样直且白的性格。 谢知非默然些许,接着问道:“拜了我之后,紫胤莫不是直接带着屠苏回天墉城?” 言下之意:你不是逗我吧! 天墉城诸邪环视,紫胤自认作为长老,做完了自己的私事,自该回去镇守。 紫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便冷着一张脸,诚恳的说道:“是。” 谢知非瞬间接不上话来:“……” 这下场面比之前还要冷,外面还站着一个时刻可能黑化的上仙,谢知非哪儿愿意战斗力强悍的紫胤就这么离开,谢知非可不敢保证自己在紫胤离开之后不会被少恭给清理了。 于是乎,谢知非嘴上一边将话说出来,一边搜肠刮肚的想理由:“那你一时半刻可走不了。” 紫胤:“为何?” 要将紫胤留下来,自然是要从紫胤喜欢的东西着手,那么问题来了。 ——紫胤喜欢什么? 琴棋书画诗酒茶显然不是紫胤的喜好,论道这东西大约紫胤更喜欢回天墉城找那些白胡子。 想来想去,谢知非能想到的也就是铸造这一项。 虽然谢知非铸造上除了玄甲精铁比较精以外,其他都是随系统,但架不住谢知非手里有好东西啊。 谢知非一脸高盛摩擦的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枚闪着明黄色光泽的晶体——化玉玄晶! 谢知非手中的晶体璀璨明亮、光彩动人,从外观上来看,非金非玉,并不是紫胤曾见过的任何一种矿石。 对于一个铸剑仙师来说,一枚奇异的矿石足以让其停下其他事物。即便这枚矿石上看不出仙灵之气,但紫胤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类矿石,见猎心喜。 一时间,紫胤也将天墉城抛在脑后,清冷的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欢喜的神色,神色也因眼中的欢喜而柔和了一丝:“这是……” 计谋得逞的谢知非笑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块矿石,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见它不返便想用它制成武器,却一直不得其法。” 要做橙武,除了玄晶还需要与之相对应的两百块陨铁,然而东方宇轩那打酱油的家伙让谢知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能拿到陨铁。 若是一日不学那就没陨铁。这要等到陨铁集齐,那该多久? 谢知非心理,此时想的便是正巧可以试试让紫胤锻炼,说不定不需要东方宇轩手中的陨铁,自己也可以获得一把橙武也说不定。 谢知非将化玉玄晶递给紫胤,对他笑道:“我听妙华说紫胤精通此道,想请紫胤帮我炼制一把武器。” 紫胤接过玄晶,躺在手中的矿石此刻静静的流淌着动人的光泽。 无论是质地还是形状,均不是曾经见过的那些矿石。在这半个巴掌大的东西里,有一小片梦幻般烟云雾态状的事物,在最核心的地方,闪烁着极其细小的金色光芒,像是将天上的银河摄了一小片进去。 虽这东西没有仙灵之气,无法承受清气,却也不凡。 紫胤在仔细查探之后,对谢知非问道:“非金非铁,非石非玉,此物为何?” “……”小小的屠苏闻言偏头看过来。 ——居然是他师傅不知道的东西,必然要认真看看,回去好同师兄显摆! 谢知非摇了摇头:“我亦不知,暂且唤它为玄晶。” 说完,谢知非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不知紫胤要多久?” 在谢知非心里,紫胤炼剑自然是越久越好,最好久到息妙华回来。 然而对于紫胤来说,不过是把凡兵,连剑冢都不用去。 非常简单! 从现在算起,顶多一天的时间便足够。 只是任何一名铸剑师都会认真对待自己的作品,即便是凡兵,紫胤也认真思索。 在将各项因素都考虑齐全之后,紫胤对谢知非下断言道:“玄晶虽奇特却无仙灵之气,无需三昧真火,只需丹火。多则一日,少则半日便可。” 虽然这世间太短,但聊胜于无。 谢知非立刻道:“峰顶有老子炼丹留下的丹炉,丹炉里的丹火应该可用,紫胤随我来。” 万花谷的峰顶,一处平台之上,青铜制成的丹炉有三足。 这座丹炉古朴,不过只要一打开其丹门,丹炉中的烈火熊熊,即便隔了十几米远也能感受到。 丹炉中,青色的火焰在跳跃欢呼,似乎知道又要有新的东西投掷进来供它们提纯。 紫胤在谢知非的注视下,打个手决,将玄晶送入炉火中:任何事物在炼制之前都需要提纯,玄晶既是谢知非武器的根本,自然最先提炼。 金色的玄晶在炉火之中缓慢转动,在玄晶之中那与烟云雾绕的事物似乎活了过来,居然在玄晶中慢慢游走。而玄晶最核心那里,金色的光点跳动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既然谢知非这个伪修仙者也能感受到四周空气中的水分似乎在急速上升,连天空都渐渐有了乌云。 一道至纯的气息从丹炉中传来,隐约只见似乎听到一声兽类的轻叹,不似龙鸣不似虎啸。 在玄晶即将融化的时候,紫胤手一动,玄晶迅速从炉中飞出来,而丹门随之关闭。 金色的玄晶悬浮在谢知非和紫胤面前,此时玄晶似乎活了过来,在玄晶里金色的星辰缥缈的星云,神秘而优雅。 紫胤看了许久,最终将视线转向谢知非,眉目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谢知非一个机灵:看着模样,莫非这个已经烂大街的玄晶还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谢知非赶紧再多看了两眼,然而在空中上下缓慢悬浮的玄晶,除了更漂亮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谢知非弄不明白这其中缘故,只得道:“可是玄晶无法炼制?” 紫胤摇头道:“不是。” 良久后,紫胤手微动,悬浮在空中的玄晶飞到谢知非面前:“你从何处找到的这玄晶。” 何处寻来的这看似简单的问题,若是回答不好,紫胤跑去寻找却半点痕迹找不到,那就玩笑大了。 陆地上肯定不行,矿这东西,只要在陆地上生长那必定有痕迹,于是谢知非迅速将目光定在了海洋,南海太过遥远,谢知非脑中一转,立刻道:“我在东海寻来的,这东西有何不妥?” 果然如此…… 紫胤缓缓道:“你可知拥有冰河山川之力,镇座四方的玄螭。” 谢知非点头道:“龙之九子,自是知晓。” 紫胤再道:“昔日天柱崩塌,苍穹龟裂。玄螭为救苍生于东海力竭而亡,其魂乃天地清气所钟不入轮回。可玄螭乃神兽,不同凡人,即便魂魄不在,神念尚存。” 不知不觉将谎话给圆了谢知非目瞪口呆:“……” 这种已经烂了大街的玄晶居然来历如此神奇,当真是匪夷所思! 紫胤再次看向悬浮在谢知非身前的玄晶,玄晶里那美丽若星辰的事物便是玄螭的执念,上古神兽多有不凡,玄螭亦然:“这块玄晶的原身应是海底一矿石,玄螭死前的执念依附其中才成了如今的模样,这里面有玄螭尚未消散的魂力。” 魂力这话一出,谢知非便看向了不知所以的屠苏。 息妙华曾说过,屠苏即便受得住剥魂之苦,但魂力不足只得成为荒魂,无法进入轮回…… 果然,紫胤的下一句话便是:“不知你可否割爱,我以冰心与你交换,再另造一柄武器与你,你意下如何。” 虽然不知道冰心是什么,但能被紫胤拿出来交换的东西,必定不错。 加之紫胤承诺造兵器,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以紫胤的性格,既然承诺便会尽力做到最好。 一个仙师全力为他铸出来的武器,谢知非就不信还及不上八十级的橙武:“倒也不错。” 这自然是不错,饶是知道禁制被触碰,从东海慌忙赶回来的息妙华也忍不住叹自己掌门的好运。 息妙华顺着山道缓缓上来,不无羡慕的说道:“紫胤铸剑术天下无双,掌门倒是好运道。” 说道铸剑,谢知非‘啊’的一声,恍然大悟的对紫胤补充道:“我惯于用笔,而非剑,还望紫胤莫要为我造出剑来,我不会使剑法。” “……”面对谢知非的要求,紫胤沉默了许久:他除了剑,就没铸过别的! 紫胤成名已久,众人知道他的习性,知道他除了铸剑以外不会别的兵器。 连紫胤自己都不记得,这样尴尬的沉默到底有多少年为遇见了。 无论是屠苏还是息妙华都诧异的盯着谢知非看,这世上能得到紫胤赠剑的人屈指可数,能得到紫胤赠剑以外的那就没有了,因为这人出了名的沉迷铸剑不理其它。 许久之后,活了几百年却没有任何铸笔经验的紫胤在谢知非的期待中,缓缓张口:“我惯铸剑。”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铸笔! 万事都有第一次,剑都会铸了没道理笔不会,只是时间消耗可能要多一些而已。 比紫胤还有信心的谢知非笑道:“无妨,我相信紫胤。” 这个相信就有些沉重了,紫胤默默的想了下:“……” 这铸笔应当同铸剑程序差不多,大约也就是形状不一样,需要的材料有些不同…… 将自己认识的,算得上好友的人和仙过滤一遍,紫胤发现出了谢知非这个用笔的和息妙华这个用瓶子的,全都在用剑。 不过,昆仑悬圃派坐下弟子有各色各样的武器,应该有用笔的。 紫胤认真思考了自己同悬圃派掌门和长老之间的交情,这才点头道:“那我勉力一试。” 见此,息妙华扶额笑道:“掌门当真…” 这世间,怕也只有掌门会如此做了,让一名铸剑仙师去铸笔。怕这世间,也只有紫胤会为了一个不算承诺的话,亲自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有一把差不多已经到了包裹的高级武器,谢知非心情甚悦,加之自己最得力的打手回来了,谢知非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春风化雨的柔情:“妙华不是说要钱去一月半载,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说完,谢知非又对息妙华问道:“你可看到谷外等候的人,他仰慕与你,欲与你共论医术。” 息妙华点了下头:“小仙知道。” 欧阳少恭这人息妙华已经见过,在医药丹道一途上颇有造诣,只是她如今另有急事,只得同少恭定下两月之约,让少恭两个月之后再来这里找她。 息妙华对谢知非略带急切的说道:“暂且不说少恭,小仙此次提前回来,是为了东海海族来请掌门出山的。” 谢知非一愣:“东海?” 他依稀记得,息妙华明明说自己去的方向是西域,这一东一西隔了那么远,息妙华是如何过去的。 东海有海眼同东海漩涡,均是关系三界安定的事物。 紫胤不由分神向谢知非这边,做了一个乖巧的旁听者。 息妙华点头解释道:“我去西域本是为了寻一遗迹,顺便探访故人之女。在她那里,我见到了东海前去向她求助的海族,便随之一同去了东海明珠海查看。” 明珠海是鲛人的地旁,那里也是封印海眼的地方,百多年前那里还曾是一处激烈的战场。 息妙华面色沉重,缓缓说出明珠海此时的反常:“海眼曾因龙兵屿上入魔之人的到来险些苏醒,后诸位道友联手加之封印,这些年一直无事。近日虽海眼封印尚未松动,明珠海内却有一日骤然魔气滔天,不少海族染上魔气,痛不欲生。妙华回来,欲请掌门出手解救明珠海鲛人。” 魔族算得上是诸族的共同敌人,不管在此之前各族之间有什么矛盾,当魔族出来之后,那必定是一直对魔。 通过诸多书卷知道这个世界情况的谢知非如今知道,刷一个魔族,就相当于刷了无数族群的好感度。 这送上门刷声望的机会,谢知非怎么会放过? 不就是驱魔么,他大手一挥,驱魔一堆! 于是,谢知非脸色一正,凛然正气的说道:“身于红尘外,心在红尘中。但我所能,自当前往。” 比起谢知非只管刷声望不同,天长地久坐镇天墉城,防火防盗防妖还要防魔的紫胤关心的确是别的方面:“近些年魔域并无动向,为何会如此?” 息妙华叹息道:“听鲛人描述,那日魔气出现的时候正值正午,乃是阳气最盛之时。魔气之多将整个明珠海笼罩,更有染了魔气的鲛人说,他们曾恍惚之间听到有人癫狂的笑声。似乎在叫什么女还是化之类的,总之一听便是魔物。” 紫胤清冷的眼眸闪动了片刻,诸多情绪在心间蔓延:“……” 太上忘情并非无情,忘情是为了至上的大爱,然而能拥有大爱的人必定难以放下昔日的情感。 数百年如白骥过隙,桑田沧海,即便昔日古人似乎均已离世,依旧无法将昔日的过往洗淡哪怕片刻。 此时此事,不由让紫胤回忆起曾经,那些早已过去的人和事,昆仑之巅上的嬉笑怒骂都弥足珍贵的回忆。 那三位早已离去的挚友,此时又变得鲜活起来,紫胤看向谢知非:“我随你们同往。” 紫胤若是去,无论是谢知非还是息妙华都赞成。 “可是……”息妙华看向奶气未脱的屠苏。 这孩子太小,体内虽煞气虽被混元内劲抑制了,可万一去了明珠还之后被魔气一扰,煞气复发,谢知非既要为海族驱魔气,又要给屠苏驱煞气,那便大大的不好办了。 息妙华转向紫胤提醒道:“明珠海此时魔气蔓延,屠苏前去……怕是不妥。” 紫胤同谢知非均看向屠苏,五岁大的屠苏经历族中惨变,族人横死,即便记忆并不完整,却依旧比同年孩子早熟沉稳许多。 见他人打量自己,屠苏立刻贴心的说道:“弟子在此练剑,恭候师傅。” 屠苏虽然说得乖巧可爱,可让一个五岁的小孩一人待在这里,显然也不合适。 于是,紫胤和谢知非又默默的看向息妙华“……”两人均是无声的拒绝这个提议。 “不若这样。”息妙华想了想,再次提议道:“青玉坛丹芷长老欧阳少恭睿智沉稳,是可以托付信任之人。只是明珠海事情紧急,我这才与他定下两月之约。如今想来他还未远离,倒可请欧阳先生过来,照顾屠苏几日。” 听到这建议,谢知非简直要尖叫的喊一声不。 真要让欧阳少恭同现在的百里屠苏在一起,那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谢知非立刻制止道:“屠苏与欧阳长老此前并不认识,加之欧阳长老为青玉坛长老,身负宗门事物,只怕不妥当。” 说完谢知非伸手覆在屠苏的头上,带些硬的发根戳在谢知非手心让人心软软的,一边心满意足的揉着这个世界主角的脑袋,谢知非一边柔声道:“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若带屠苏同行。” 谢知非这个负责驱魔驱煞的人都这么说,紫胤无所谓,息妙华不好再言,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知道自己要随着师尊去东海,虽说沉稳许多,但到底还是个孩子的屠苏激动的看着谢知非,眼里尽是感谢。 在紫胤给屠苏描绘的印象中,谢知非是一个博闻强识并、宁静致远的纯善之人,屠苏并不太懂这些话的意思,此时屠苏却发现自己似乎懂了,谢先生这个人当真很好。 四人行的队伍里,谢知非和屠苏既不会腾云也不会驾雾。 这艰巨的载人任务便落在了息妙华和紫胤的身上! 原本谢知非应当同息妙华一起驾雾,而紫胤带着屠苏御剑,然而五岁大的屠苏好奇的看着谢知非同息妙华紧靠着后,天真的问了句:“师傅,你说除了夫妻,男女授受不亲,那谢先生同息前辈是夫妻吗?”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瞬间难道了在场的三位大人:“……” 而后,不愿教坏孩子的三人无需多言,五岁的屠苏立刻同谢知非掉了位置,屠苏被息妙华抱在怀里驾雾腾空,而谢知非则是站在紫胤的剑上,开始享受真正飞一样的感觉。 脚下神州万里河山,波澜壮阔。 然而谢知非脚下只有一掌的宽度可以踩,紫胤站在前面,双手负在背后,无论左拐右拐还是上飞下非都是潇洒从容。 不过这可苦了谢知非,为了风度,谢知非虽不像紫胤那样双手负在身后,却也是放在两侧,故作轻松。 可是等到剑开始左右转往,上下颠簸的时候,谢知非便扛不住了。 云海就在脚下,这个高度数万英里,人若是落下去,即便有人救命,依旧会享受魂飞魄散的刺激。 于是,当紫胤再一次转弯的时候,面色清白的谢知非再也顾不得形象,一把抓住了紫胤的腰带。 被谢知非这么一抓,站在前面的紫胤不是木头人,自然偏头询问:“何事” 谢知非哂笑道:“我恐高。” 紫胤想过谢知非发现了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没想到谢知非会是因为恐高:“……” 只是修仙之人,若是恐高,如何修仙。紫胤看谢知非那惨白的脸色不似作伪,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若要修仙,你当克服。” “紫胤说得有理,我当尽力克服。”谢知非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手抓得死紧,时刻准备在紫胤转弯的时候再抓一把稳重心。 至于紫胤说的那话,谢知非表示:你说的对,可我不一定就要听啊! 从终南山到东海明珠海,四人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到达。 谢知非身上带着息妙华提供的避水珠,轻松的顺着水流来到东海海底的明珠海。 明珠海里巡逻的海族均认得息妙华,见她带人前来,立刻有一海族出来,带领众人去找鲛人巫师怀绪。 怀绪是一名男鲛人,并不像其他鲛人那样柔美,反倒是多出许多阳刚之气。 见到息妙华带人前来,怀绪脸上露出些许欣喜:“息仙子可是带那位万花的先生来了。” 息妙华淡淡一笑,面向谢知非对怀绪道:“怀绪,这边是我说的万花掌教谢先生。” 怀绪立刻激动的看向谢知非,然而在看到谢知非之后,怀绪脸上的欣喜便停滞了:“这……” 眼前这人虽是罕见的风华,却并无什么修为,如果说紫胤有能力清除魔气,怀绪还要信几分,可这人…… 若非是息妙华信誓旦旦的说能请到高人清除魔气,怀绪必定将这当做骗子的谎言,将之赶出明珠海。 魔气困扰修仙界多年均不得其法,如何一个无甚修为的人能驱除得了。 面对怀绪的怀疑,谢知非大大方方掏出一根避水金针,长长的金针在手晃两下,谢知非笑得倘然:“在下剑海巫大人亦染上了魔气,不如让在下先为大人驱除,大人意下如何?” 怀绪看了看息妙华,这位德高望重的女仙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怀绪又看向紫胤,紫胤亦微微点头示意。 既然息妙华同紫胤都愿意为眼前这个不曾听说过的人背书,再想到自己族中那些被魔气折磨的族人,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怀绪将手递给谢知非:“先生莫怪怀绪谨慎,还请先生为怀绪施针。” 谢知非淡笑一声,像是了解怀绪的苦衷,谢知非越是坦然自若,怀绪越是相信息妙华的话,如此一来难免让怀绪为自己的小心有些微的懊恼。 怀绪的手上有鳞片,这些地方施针下去针还没插入或许已经坏了,在怀绪手上转了一圈才找到下手地点的谢知非立刻将手中金针快速扎在怀绪的手臂上,在扎下的那瞬间随着一声悦耳的声响,有数片叶子模样的气劲落下,困扰着怀绪的魔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 怀绪立刻将扎着针的手放到眼前,不敢相信自己体内的魔气就这么不见了。即便他是仙身,但染上魔气,也需要诸多时日才能清除,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谢知非好笑的看着这位之前稳重的海巫此刻看手,看尾巴,看后腰…… 面对一个扭来扭曲在自己身上寻找魔气痕迹的海巫怀绪,谢知非轻声笑道:“海巫大人这下可信了。” “先生莫怪,是怀绪……”怀绪脸上带着惊喜,对谢知非拱手道:“还请诸位随我来。” 明珠海是东海最美的海域之一。 在这里,因为有海巫怀绪的原因,不少海族纷纷定居与此,除了鲛人族外,谢知非还看到不少乌贼、水母之类的精怪,甚至还有许多虾兵蟹将。这一路上倒是没看到有什么海族染了魔气,只是看着这些海族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直到怀绪带着谢知非他们入了一只巨大的海螺之内,众人顺着海螺一路盘旋往上,在转了两圈之后,谢知非他们终于见到了被魔气侵染的海族。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黑气,躺在地上痛苦的□□,有的海族身上还出现了奇怪的花纹,像是要入魔的征兆。 这海螺才第三层,看那通道似乎还可以往上。 如今第三层已有接近百来号伤员,再往上不知还有多少。 精怪不比人类,一个精怪聚集之地若是能上千,那边是少有。此时这里已经躺了近百,再加上上面的,怕是有四五百也有可能,那样的话便是明珠海一半的海族染上了魔气。 这些海族的表情都异常痛苦,有几个海族还寻死觅活,若非有人看着,说不定真的就将自己做死了。 谢知非原对魔并无什么厌恶,只觉那是众多生物中一种,如同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和羚羊一样。如今见到这些海族的惨状,谢知非心生恻隐,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诸族均与魔对立。 实乃这一族,当真是舍人成我。 即便不吃人,也要让别人痛苦,使得自己活得更多的能量。 这些哀嚎声让谢知非有一瞬间的晃神,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骂他的哭喊声,谢知非心中一悲:“他们都是受了魔气?” “……”紫胤看向谢知非,即便谢知非的晃神只有一瞬间,然而紫胤依旧捕捉到了。 只是如同谢知非这样一个淡薄的人,即便是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不该出现那样的晃神。 而被谢知非询问的怀绪看着子民如此,怀绪心如刀绞的叹道:“没错。” “……”这么多海族受魔气折磨,生不如死,谢知非也顾不得做样子。 立刻掏出一根金针,对着身边最近的那个海族扎下去,谢知非也不管这扎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穴位,只管扎下去手洒个清风垂露,救了一个后也不等对方道谢,立刻小跑两步换个海族继续驱散。 扎了几个海族之后,谢知非只觉耳边哀嚎遍地。 谢知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似乎看到一双双怨恨的,染血的眼睛,而后谢知非一摇头,将这幻境从脑海中甩出去,那些东西需要时间来弥合,现在还是一心一意投入到扎针搓树叶的过程中为妙。 谢知非只顾着低头,见一个扎一个,头也不抬,就这么挨个的扎下去。 在诸人眼中,只看得到墨发黑袍的青年神情淡然,眼神悲悯,躬身不停。 随着青年每一针落下,随着青年的气劲落下,便是一名染上魔气已经绝望的海族得救。大约是治疗的人太多了,也许是躬身的时间太久了,青年的脸色有些白,神情也有些恍惚,分明是力竭的模样。 然而即便是如此,青年却也半点停顿也没有,既不休息也不说话,一心一意救治病患。 即便没有任何温言惜语,即便没有任何承诺许约,甚至他们连这个青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可是躺在这里的海族看着谢知非每一针下去,将自己同胞救起,便觉得无比安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不再有哀嚎之声。 众人只看着谢知非不断在这些染上魔气的海族之中奔走,没有片刻停歇,那些还未被施救的海族也不再害怕,身上的让人几欲发狂的疼似乎也消失了,只是看着谢知非一声不吭不断施针便能安神定性,胜过一切灵丹妙药。 一个人可以有多伟大 可以有许多,但是对于一名医者来说,如此便已足都伟大,让人动容。 谢知非在第三层忙活了许久,终于将这里的人均驱了一遍,因躬身太久,起身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不习惯。 于是谢知非扶了下海螺壁,心里想着等会儿坚决不清风垂露,而是刷一根有一根利针。 至于为什么不用施针就可以,便说刚刚施针的时候悟道了! 谢知非扶海螺壁的动作让众人均是一惊,怀绪虽心忧自己族人,却也知谢知非或许立竭,立刻说道:“先生若不先休息片刻,上层族人受魔气侵蚀更低,还等得住。” “没……”谢知非侧身想说没关系,然而在看到一群人或是感动,或是热泪盈眶,更有甚者泣涕横流的画面下,谢知非心中一动,动作一变,伸手握拳便在嘴边咳了两声。 谢知非咳得很痛苦,毕竟没有咳的意思要咳得真实喉咙挺受罪的,咳了许久之后,谢知非对感动的主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雅如菊的笑容:“无事,我撑得住,他们可撑不住。” 当下,谢知非快速奔上四楼。 既然楼上的魔气不如楼下的重,还刷什么利针? 利针虽然快,但哪儿比得上清风垂露面对面、心贴心,一个个刷下去的好感度来得好! 谢知非手捏碧水金针,一副逞强的模样,踉踉跄跄的扑入第四层。 清风垂露刷起来! 等到谢知非将所有染上魔气的海族都驱魔完毕之后,海族的好感度连击跳的涨幅,涨得谢知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哎哟喂,涨得好涨得妙,好名声就是忽悠人的本钱啊! 众人看着这个医治好病患之后,明明累的只能坐着,却笑得轻松淡然的青年,纷纷叹道医者仁心,又是一番夸扬。 紫胤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座之前用来安置染魔气海族的海螺外,便没有其他东西带着魔气。 如此多海族染上魔气,这明珠海此时怎会一丝一毫都没有:“我来这里并未发现魔气,这是何故?” 怀绪叹了一声,起身领路道:“诸位请随我来。” 怀绪带着诸人一路往前,一直到了明珠海边缘处,那里有几十个海族守护,见到怀绪来之后这才让开,露出他们守护着的假山。 怀绪带着诸人到假山那里,在假山山脚下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约有一条指宽的裂缝:“前些时日明珠海发生了一场地震,这里新裂了一条缝隙,海底这般缝隙十分常见,加之那时候并无异常,我等便没在意。直至最近,每每阳气鼎盛之时,不知从何处来的魔气在明珠海内弥漫,诸多海族不知不觉受害。” 怀绪指着裂缝说道:“待魔气稍退,我等巡查便找到了这里,那些魔气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掩藏在珊瑚礁之下的缝隙不过指头大小,若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相比这些海族也是在魔气渐弱的时候,顶着魔气侵蚀的痛苦,一寸寸在海底寻找这才找到了这里。 此时缝隙里虽是黑洞洞的看不清晰,却没有魔气。 这时有时无、时强时弱还同日月有关的情况,与各界通道打开之时类似,息妙华皱眉道:“这东海之下,难道还通了魔域?” 魔域通往人间的通道,本应只有千年古镜这一条路。 然而世间总无绝对的事情,雷云之海那里便隐藏有通往魔域的通道,而东海自上古形成只来隐藏了诸多不为人探寻的秘密,这里或许也有通往魔域的通道也未必。 谢知非摇头道:“若是通往魔域,按怀绪巫师的说法,这魔气出现已有两三月,为何一直没有魔现身?” 诸人也觉得奇怪,以几十年前魔族对人间的窥视,没道理会放着这么好的通道不用。 除非魔族的人也没发现这个通道,只是魔域独立于三界之外,未曾有人或仙去过,即便是天皇伏羲都未能至那里,又有谁能知道魔域是什么模样。 就在诸人疑惑的时候,紫胤在仔细观察了这条缝隙之后,若微有些出神的说道:“这条缝隙不是通往魔域。” 诸人纷纷看向紫胤:以紫胤的性格,若非十足肯定,不会如此说话。 只是这缝隙不是通往魔域,为何会时有时无的出现魔气,息妙华便直言问道:“魔气并非小事,紫胤可是知道什么?” 众人均看着紫胤,而被众人注视的紫胤却缓缓闭上眼不说话:“……” 这模样,分明是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秘辛。屠苏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从他拜师到现在,紫胤在他面前一直是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存在,屠苏从未见过自己师傅露出这样的模样。分明很平静,却能从紫胤身上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悲凉。 见紫胤如此,诸人心里虽急,却也不好继续询问。 然而这不包括谢知非,紫胤虽然是天墉城的长老,但不妨碍谢知非交好啊。自身没实力的情况下,多交一点实力强大的朋友底气足啊! 更何况紫胤还让他时不时入有入定的感觉,这等能帮他悟道之人,无论如何都要把好感度刷起来! 今日,刷得明珠海声望传说,海族声望尊敬的谢知非信心大增。 谢知非手一动,瞬间给紫胤上了一个清心静气。 随着绿叶绕紫胤飘落,原本多年来心绪难得波动一次的紫胤又这么平静了下来,不是因为内力而是因为外力。 紫胤睁开眼,一双皓白色的眼瞳转向谢知非。只见温润恬静的青年对他笑道:“我观你心虚烦闷,若是不愿,便不说罢。” 这样淡淡的话语,像是清风拂过,不带痕迹。 谢知非满意的看着不断上涨的好感度,笑得更显风清云淡。 紫胤无声的叹了声:“无妨。” 将视线从新转向那道不大不小的裂缝,紫胤神色冷淡,目光清明,似乎这下面的人和物与他而言,并无半点干系的说道:“若我猜无差,这条缝隙或许与东海漩涡之下相通。”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电脑后台依旧打不开 只能手机后台了感谢小天使了,也不知道漏掉没有 ☆。o。οo☆☆。o。οo☆☆。o。οo☆☆。o。οo☆ 古剑仙剑脑洞大开,在一个章节里使劲的压内容不一不小心就破万了(눈_눈) 谢知非这个小婊砸没有用对方法,他其实是邪魔小克星来着,可是这家伙用惯了输出忘了万花是驱魔少年_(:3」∠❀)_ 下一章,万花的真正打开方式! 使得魔门新秀闻之变色的新生代修仙门外汉——谢知非!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04:47:22 傅丹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09:06:43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09:40:06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09:43:31 沐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10:13:43 道邪逍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12:54:49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15:35:55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15:36:52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2 15:37:05 水悠山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3 09:25:23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3 09:53:44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3 16: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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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海之东, 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 名曰归墟。 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汇聚于此, 又因归墟之上,诸水同漩涡状往下, 得名东海旋涡。 东海旋涡之下,无渊无际, 是天界用于囚禁犯错诸神同穷凶极恶之辈的地方。 怀绪静静的看着紫胤, 半响之后这才不赞同的说道:“东海漩涡距明珠海有万里之遥,且不论如何相通。那处乃是天界困诸犯事之神的牢笼, 若有异动, 天界应已知晓。” 息妙华亦是点头道:“那里有水、火二位大神, 不应有魔敢在东海旋涡造次。” 这两人均因对东海旋涡的了解对紫胤之话均是存疑,然而紫胤也是因怀绪描述和昔日经历得出的推论,除此之外并无更多的证据。 面对两人的质疑, 紫胤不愿解释自己的过往, 只得沉默以对。 谢知非想片刻, 深觉紫胤说的虽无什么证据,但总比如今全然没有头绪的好。 到底是不是,去一趟就好了, 腾云御剑用的时间也不多,若是紫胤说的是真的,那便代表着天地之间必定会有大变动。 这么想的谢知非便对息妙华说道:“倒也难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或许此时天界还未知此事。加之水、火二位大神有毁天柱和上古诸族覆灭的重罪在身,即便二位大神知晓却未必会管此事。” 谢知非说的道理也有几分,只是东海旋涡那地方,息妙华同怀绪均不信有魔敢去。 紫胤叹了声,对三人说道:“罢了,我欲前去探查一番。” 谢知非闻言灵机一动:若是东海旋涡里真的出了事,必定会有大量的魔气。 去那里刷利针虽然没什么看得到,但是等传开的时候,必定能引起众人关注。顷刻间打定主意的谢知非对紫胤笑道:“既是魔气,紫胤便稍我一程,我虽无甚大用,却也能派得上些许用场。” 紫胤看向谢知非,对谢知非淡淡道:“那里若遇危险,我护不住你。” 息妙华见此立刻往前一步说道:“据怀绪描述,那日魔气之盛绝非一般小魔魔气导致,东海漩涡之下若有魔必是魔将级别以上。再者,既是小仙带二位来的明珠海,此时自当同掌门一道,随紫胤前去。” 这样一来,两个仙人和谢知非这一个可以驱魔的医者,去那东海旋涡到也不显得危险。 紫胤思复片刻,这才应道:“好。” 怀绪叹了声,面带惭愧之色:“在下身为海族海巫,坐镇明珠海兼守护海眼要职,不能随三位一起离开明珠海。不过三位此行凶险不可预期,可带上此物,也算是我为此尽的绵薄之力。” 说完怀绪取出一张卷轴。 卷轴颜色泛黄,质地好似皮革,然而上面隐约有华光流溢,虽无别的装饰,但自有一息大道至简的朴质。 卷轴需要清气启动,怀绪将卷轴交于息妙华之后这才对三人解释道:“这卷轴之内有一龙星阵,乃是由上古神兽驺吾之皮绘制,无视各项禁制法固,我已炼化,启动卷轴之后无论多远,可直链明珠海。若是三位遇到危险,打开卷轴后,龙星阵会将启动卷轴之人六尺之内的人和物传送至明珠海。” 驺吾乃是上古仁兽,可行万里。 知道这卷轴的用处之后,息妙华小心收好,叹道:“驺吾早已不可寻,这倒是好物。” 这的确是好东西,可以说是逃命的法宝,因此怀绪也一直保存着。 怀绪看了眼卷轴,颇带可惜的说:“只是这卷轴仅能用一次,且使用之时,距离使用者六尺之外人与物即便随后须弥赶至,也也就无法被传送过来,还请三位一定谨慎使用。” 东海旋涡一行,吉凶为卜,连紫胤和息妙华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屠苏自然不能跟去。 将屠苏托付给怀绪之后,三人立刻往东海旋涡赶去,腾云的腾云,御剑的御剑,什么都不会的谢知非只有继续享受飞一般的感觉。 东海沧澜,一望无垠。 波澜壮阔的海面让人心静神怡。 而在东海生机勃勃的海面上唯有一处透着死气,扦格难通,那便是至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东海漩涡。 在一段冲上云霄又俯下大海的旅程之后,谢知他们三人此时正位于东海漩涡之上。 三人看到的是蔚蓝一片的东海,然而就在他们正下方,这片蔚蓝之上多出了一点黑色,如同作画者无意落下的一滴墨。 东海漩涡深不可测,周遭海水涛涛被海水牵引,旋转而下通入海底不知何处的地方。 谢知非只听得耳边水声潺潺,在那漩涡之下似有无边无垠的怒气积怨。 从上面看,东海旋涡直径约有六百尺,海水一层一层往下不断流入。 虽息妙华探访过无数上古遗迹,然而东海旋涡却未曾来过,这里是神界的牢笼,虽无明文规定,只是作为一个修道有成的仙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来此。 头一次见到漩涡壮丽之景的息妙华叹道:“这世间之水乃至天上银河之水,最终都会汇集到无尽东海漩涡之中。可是无论说多纪元过去,东海漩涡恒久如斯,不见因此变小也不见因此而变大。” 这流入的水去了哪里,失去那么多水,为何从不见这世间缺水。 只觉这简直不可理喻的谢知非疑惑的问:“那这里岂不是永恒不灭之地?” “那倒也不是。”息妙华垂眉看着脚下的旋涡,语气带着惆怅的说道:“东海旋涡倾天下之水也无法将其填满,当东海漩涡不复存在之时,便是天地重归混沌之时。” 闻言,谢知非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东西居然还有警世之用。 带着谢知非他们来此的紫胤任由息妙华和谢知非说话,而自己则是只是静静的打量身下的旋涡,待谢知非同息妙华说完之后,紫胤这才带着谢知非轻车熟路的御剑往下:“我们先下去。” 息妙华应了一声,随紫胤一起直直落入漩涡之中。 东海漩涡的空间从上往下由大渐小,直到漩涡直径变作十米左右宽窄的时候,再往下漩涡不再变小,有如一条笔直的通道。 而到了这里的时候,旋涡之中也再也听不到水声,谢知非他们四周的海水看起来同万年冰晶一般固定住了,动也不动,更别说水流动的声音。 随着三人不断往下,周遭的海水由浅蓝变作深蓝,再渐变作湛蓝,而后持续转深。 直至谢知非发觉周遭一片漆黑,隐隐有微光的时候抬头一看,头顶之上连那漩涡入口代表的光点也看不见了。 若不是他们身处这通道之中,谢知非只会当自己因身携避水珠,落入水中而不自知。 三人依旧继续往下,再过了一段时间,谢知非连往下降落带出来的风声也听不到了。 谢知非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惊讶的发现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却传不到自己耳中,身边紫胤同息妙华似乎也没听到。 如此,谢知非只能薄唇紧闭,静静等候到东海漩涡的底部。 然而约一个时辰过去,谢知非他们还未到底部,而这时候三人四周渐渐陷入极黑。 之前谢知非还能隐约看到紫胤同息妙华的话,现在便如同睁眼瞎,除了黑什么也看不到。 谢知非将手放置眼前,手指已触碰到额头,然而谢知非却看不见自己手指。 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 无论是谁,到了这时候心里都会慌忙起来,谢知非也不例外。明明身边有人,然而谢知非却觉得此时天地茫茫,自己孓然一人,无边无际的孤独,让人几欲发狂。 这样的感觉谢知非默然的一声叹息:光照不至,谓之为暗。 这便是神界囚禁罪人的东海漩涡之地,也不知那牢笼是什么模样,若是这般,任谁来了最终也易癫狂。 也不知那动辄被囚禁千年万年的那些人,来到这里之后,可曾后悔过。 想来能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莫说千年万年,即便这世界都消失了也不会后悔,否则也不会被投到这里来囚禁。 突然,一道若即若离的声音在谢知非脑海中响起,如同私语:凝神静气,稳心固神。 谢知非还未弄明白这到底是自己的幻听,还是有谁误会了什么在暗中帮他,脑海中便又响起了另一声音。 这道声音较之前要大上许多,听得出是息妙华的声音:“我们已下行近千万里,早已过东海最深海域,却还未至漩涡之底,这无尽归墟之名果非浪得虚名。” 随着息妙华的声音落下,又有一道淡淡的声音在谢知非脑海中响起来,这道声音的出现让谢知非知道他之前听到的不是幻听。 通过神识,紫胤同息妙华和谢知非说道:“囚禁之地并不在归墟,再往下一段距离便是。” 紫胤说得肯定,分明是来过这里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在谢知非脑海之中,传来息妙华一声语言悠长的‘哦’,息妙华追问道:“紫胤来过这里?” 随着息妙华这声话,原本话不多的紫胤这下便不再说话,谢知非的脑海中又没了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紫胤的声音再次在二人脑海中响起来:“到了。” 随着紫胤的声音响起,谢知非感觉自己似透过了一层膜,而后眼前白光乍现,久未见光的谢知非立刻闭上眼睛,待谢知非双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这才适应这里的微光。 这里是一处如同在山中凿出来的山洞,有神草散发微光使得这里有些许光亮。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东海旋涡之下,囚禁诸神和穷凶极恶之辈的地方竟无守卫,唯有空气中丝丝游离的魔气向谢知非他们昭告——此处有魔。 在看到魔气之后,息妙华不禁道:“这里竟真有魔气。” 魔与神对立,加之魔不生不灭,神对魔多以诛字当头,即便俘虏也多是打散其千万年修为,让其艰难聚形。 据息妙华所知,至今还未有神将魔关押在东海漩涡消息,而这里自然不应有魔族进入,此处的魔气应该只能是有人在此坠入魔道:“这里应是有神或人入了魔道。” 紫胤沉默的看着那些魔气,几息之后这才起身,带着谢知非和息妙华他们往里走:“……” 虽说来的路上紫胤并未回答息妙华的话,但这一路表现出来的熟稔足以证明紫胤至少来过这里一次! 谢知非作为一个外来者,自然不知道紫胤的曾经,于是谢知非看向了息妙华:好歹息妙华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仙人不是。哪知道息妙华亦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就在两人无声交流的时候,紫胤已经走远,两人立刻起身跟上。 一路上,谢知非看到这里关押了道不出名字的兽,穿着霓裳羽衣的仙女,癫狂若痴的鬼修,还有一些神情萎靡白发苍苍的人。 这些人因为神界看不见的禁制,无法逃脱这牢笼,似乎早已心冷成灰。当谢知非从这些人面前路过的时候,这些人神妖鬼连抬眼看一下的心情都没有,个个对谢知非他们视而不见。 在不知道拐了多少弯之后,他们四周的魔气越来越浓。 谢知非和息妙华紧跟在紫胤身后,再转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紫胤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谢知非目光越过紫胤往里看去。 那是一处空白的场地,在这场地之中,背对着谢知非他们坐着一个广袖仙袍的长发男子,男子发色不同于中原,是一种极深红,红得泛黑的张狂色彩。 那些魔气,便是从这名男子身体里传出来的。 男子也不转身,稳稳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冰冷的声音在这里回荡:“神界的人?” 紫胤一动不动,神情不悲不喜,许久之后这才喊出对方的名字:“玄霄,是我。” 听到紫胤的身影,被唤作是玄霄的男子起身转过身来。 当这个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息妙华同谢知非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人一身修仙道袍,可身上气势邪煞,明明是一副冷峻的容颜,魔气缠绕之下竟隐约有几分肆意张狂,在这人眉间三道火焰纹路,只让此人身上气势更为凛然不可侵|犯。 玄霄打量紫胤许久,被禁锢在东海太久远,许多不必要的事情玄霄都忘了。 既便眼前之人也是玄霄昔日苦求飞升之时最为憎恶之人其一,然而数百年过去,除了九天玄女之外,凡身渡魔完成飞升的玄霄倒是对其他人不怎么在意了。 因太过长久未与人见面,只能不断回忆曾经让自己避免癫狂的玄霄勉强将眼前之人、同昔日故人身影重叠在一起,忆起这人是谁的玄霄冷冷道:“是你。” 谢知非在听到两人对话之后,沉默了:“……” 谢知非从来没想到过,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居然能如此完美的串起来,真是不容易! 息妙华在玄霄转身之后,无声的看向玄霄。 昔日琼华派举派飞升而后天陨,无人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更无人知道琼华派诸多修仙者去了何处。息妙华未修成仙身之前曾见过玄霄玄震参加昆仑八派的法会,远远一面,面若冠玉、好似神人降世。 如今在此见到琼华长老玄霄,再听到紫胤同玄霄的对话,息妙华那还不知,作为昔日昆仑八派之首的琼华修仙者,竟是被打入了东海旋涡之中。 现在息妙华总算知道紫胤为什么会熟悉这里,而紫胤从未掩饰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紫胤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四周,这里离他上一次来约过了六百年的模样,有些许不一样。 紫胤对玄霄问道:“夙瑶掌门如今在何处?” 夙瑶…… 玄霄眼眸动了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个蠢女人资质差便也罢了,来了东海也不知修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飞灰的。当所有故人都得差不多以后,恨也罢厌也罢,都已淡化。 连飞升这个执着追寻的目标都已达成的情况下,玄霄静静的坐在那里,视身前诸人为无物。他大约,只剩下上神界,询问九天神女这件事了。 想到九天玄女,玄霄便不由想起那日琼华飞升至昆仑天光之时,那由极喜到极怒的瞬间。想到这里,数代人飞升夙愿毁于朝夕之间,玄霄呜的一声,用手轻捂额头,那里面快疼得裂开了。 之前从玄霄身体中冒出的魔气陡然狂躁,玄霄眉间的火焰纹路也鲜活起来,玄霄捂着头,略带停滞的说道:“…琼华…飞升…杀…” 之前还看着如同数百年前那般冷静自持的人,在这一瞬间变了模样、失了神智,状若癫狂,息妙华不禁道:“他这是怎么了?” 谢知非看了下玄霄的状态,随后默然:“他凡身渡魔,如今魔气还未全然归顺,心绪浮动,魔气狂躁,自然会失去神智。” 这世间,魔于其他均不同,凡心入魔者多,凡身入魔亦有,但是凡身渡魔就好比由人渡神,从此脱胎化骨,古来未见。 息妙华诧异道:“难不成,明珠海的魔气,当真是玄霄所为?” “恐怕不是。”谢知非看伫立在那里,似乎在忍受痛苦的玄霄,对息妙华说道:“倘若是他所为,如今也不会神识混乱。” 两月之前这东海旋涡深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陡然一日爆发了如同山崩地裂的地震,无数魔气从深处涌出将这里淹没,玄霄也是因此从凡体魔身直接渡成了魔族。 此时玄霄看谢知非他们,就如同看到当年阻止他飞升的玄女,心中浮躁之下,玄霄两眼竟有些隐隐发红:“你下了幽冥自己去问她!” 随着玄霄这话,羲和剑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带着爆破的烈炎冲向紫胤。 在紫胤身后便是谢知非同息妙华,虽同为仙身,医修的息妙华显然与紫胤战力不在一个层次,更不会是玄霄的对手。 面对疾驰而来的羲和剑,紫胤也不闪避,璀璨的剑阵眨眼既成,宛若琉璃的剑气面向羲和剑,针锋相对。 随着羲和剑与紫胤剑阵相碰,巨大的罡风以他们为中心往四周卷开。 谢知非险些被罡风吹起,息妙华立刻施展阵法,将谢知非笼罩在其中:“掌门还请在我法阵之内,此魔强悍,以掌门修为,稍有不慎便易身陨。” 谢知非却觉得脸上无光:“……多谢。” 想他浪|荡这么多个世界,这是头一次出现拖后腿的情况,当真是老脸一红、颜面扫地。 一仙一魔,两者师出同门,又都是罕见的天才。 往往玄霄刚一动,紫胤已列阵以待;而紫胤剑气这厢凝形,那边玄霄已经知道紫胤要做的是什么。 这样知根知底的斗法,两人出不了奇招便只能绝招尽出。 玄霄手中有一把神兵,而紫胤手中仙剑虽然罕见,却不比羲和。 虽紫胤修为较长年困在旋涡之中的玄霄更盛,却因兵器之故不易取胜。加之魔气与清气的不容,染上魔气的紫胤难受,被清气困扰的玄霄也痛苦,因此两人斗法均求速决。 在这片空地之上,不知何时有无数把剑形剑气凝聚虚空。 剑气璀璨光华,剑尖纷纷指向玄霄,随着紫胤一声“去!”,这些剑气从四面八方往玄霄飞去,一时间此地光芒大盛,竟看不见玄霄的身影。 而在这万丈光芒之中,玄霄两眼红光一现,身形猛的化成魔雾。此地陡然魔雾缭绕,散作丝丝缕缕从紫胤的剑气中穿过。 每每要与剑气相接触的时候,这些魔雾都有意识的自行让开。 然而玄霄化作的魔雾过于庞大,加之紫胤的剑气迅如闪电,有数缕魔雾没能避开剑气,在擦到的一瞬间,这些魔雾像是与剑气融合了一般,竟然消失了。 剑气穿过魔雾不过一瞬,随着光芒消失,眨眼玄霄又重新凝形。 在玄霄头上悬浮的羲和剑炽烟滔天,这样的烈焰比三昧真火还要炎热,像是九天之上的金乌之火,这个原本不算狭隘的空间因此变成一个天然的丹炉。 蓝白相间的道袍无风自动,玄霄两指一并,羲和剑上炎阳大盛:“受死!” 玄霄的招式可以被紫胤拦下来,但这炎阳的热度确实紫胤没办法的。 而这样的热度,即便有息妙华阵法和万年冰屑在身,谢知非依旧享受到了一个名为炎阳的负面状态,血不断的掉,而掉血的持续时间是三百天! 三百天的掉血状态! 这是什么怨!什么仇! 谢知非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为了保护他和息妙华一直未曾挪动过脚步的紫胤。 谢知非陡然发现,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打副本一样! 一不小心遇到渡魔之后陷入狂暴的敌人玄霄,而这边只有一个兼职做坦克的输出、一个治疗和脆皮的谢知非。 以玄霄如今的癫狂,若是唯一的强力输出紫胤败了,谢知非自认他和息妙华一个脆皮一个治疗,连给没了理智的玄霄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谢知非面对紫胤那许多个问号的血量后,默默的选择了无视自己的治疗技能,将目光对准了自己的利针。 既然治疗无什么用,那就做好自己的驱魔工作! 而此时,玄霄已知道紫胤顾忌身后之人,不敢挪动。 玄霄眼神渐冷,在此时候竟然还顾忌如此之多:多年不见,依旧妇人之仁! 既然紫胤不敢腾挪,那便怪不得他。 此时因渡魔二神智不甚清明的玄霄头疼欲裂,只想将看不顺眼的事物毁灭,无论是紫胤也好还是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凡人和医修,统统化作灰烬便好了:“…诛…死…” 随着玄霄捂着头,支离破碎的说话,羲和携带炎阳飞来。 而与此同时,给自己定好位的谢知非也开始对着紫胤启动利针这个读条漫漫的技能。 当羲和飞至紫胤身前的时候,让人啧啧称奇的一幕出现了。 灌注着玄霄魔气的羲和携雷霆之威从紫胤身边飞过,紫胤因息妙华和谢知非的缘故不敢挪动,只得将御剑阵一变改守为攻全力以赴阻拦羲和。 偏偏就在羲和快要与紫胤剑阵相碰的那一瞬间,一道绿色的法阵在紫胤和玄霄他们头顶乍然出现,法阵绿光莹莹,携黯然春意而至。 千条万绪绿丝从阵上落下,片片绿叶飘然而至。 燃烧着炎阳的羲和在阵法出现的那一瞬间,随着绿丝垂落,仿佛被抽空了魔气,瞬间掉落至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没了人驱使。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眨眼功夫,掉落在地上的羲和便被玄霄又召了回去,在羲和被召回去后,之前那陡然落地画面就像是虚假的一般,因为羲和已然炽烟滔天。 即便此时强敌在前,紫胤依旧将目光瞥向了谢知非:“……” 息妙华也是扭头,诧异的重新打量自己的这位掌门:“……” 这里能驱魔的,也就只有谢知非了。 但无论是紫胤还是息妙华,都只当谢知非可以为人驱除身体上附着的魔气,却不知道谢知非还可以直接将敌人的魔气也给驱了。 这里面的内涵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也难怪紫胤说要来的时候,谢知非要跟随过来。 这岂是有些许作用,高手斗法不过片刻之间的输赢。谢知非这样,当真是大大有用! “……”被两人打量的谢知非一副‘一切皆在本掌门掌控之中’的运筹帷幄模样,心里却扑通的跳个不停,大呼:感情利针还可以这么用! 以息妙华的推测,混元劲气之下,魔气、仙气、清气、浊气……但凡是从混元之中所出,都能驱,这世上就没什么是谢志飞不能驱的。 一直被等级压制,没法做什么的谢知非找到武力立身之本:破诸万法! 倘若一个魔的魔气被驱得干干净净,即便那只有一瞬间,然而在那一瞬间若这人已准备施展通天神威,却在那一刻没了魔气。 没有后劲的情况下,任尔灭世之功盖世妙诀均施展不得。换个神仙鬼怪,理论上应是一样! 虽说能驱的极限还有待商榷,但是这样已经足够谢知非在一群千年王八万年鳖的修仙者中立足。 若是谢知非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启动技能那点时间自然够其他将他秒杀千万遍。 然而此时,谢知非身前立着紫胤和息妙华,玄霄即便要先杀谢知非也得先通过紫胤,然后再通过息妙华的法阵。每个一时半刻,玄霄当真在这里杀不得谢知非。 这样一来,给谢知非启动利针的时间,是足够的。 只要时间够,那他还怕什么! 底气十足的谢知非在紫胤和息妙华的注视下,一挥云袖,复手而立,正气凛然:“莫要猖狂。” 在玄霄被关到漩涡之前,这世上就没听说过有人能驱魔的。即便是仙神染上魔气,那也是以自己的修为不断洗涤,将魔气清除。 因此,并不知晓之前羲和那片刻的差错是谢知非之故的玄霄漂浮起来,缓缓对着谢知非和息妙华的方向飞来。 在此时陷入狂躁的玄霄眼里,几无修为的谢知非同医修的息妙华,连同他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居然也敢在这里指责与他:“蝼蚁也敢在本座身前造次!” 玄霄眉间的三道红焰宛若燃烧起来一般,似能看到火焰腾跃的跳动。若隐去玄霄一身魔气,倒像是火神临世。 随着玄霄的移动,玄霄的四周因极度炽热的高温,而出现细小的黑色缝隙,缝隙之内仿佛又罡风吹过。 然而玄霄刚飘没多远,在谢知非和息妙华之前猛的出现一道剑墙;而之前出现的那道绿色法阵再次出现,则是谢知非又一利针刷了过去。 这一次,法阵出现在玄霄头顶,绿丝千条万绪从法阵上瞬间落下。 一身魔气的玄霄从内至外,一身魔气刹那间被这些绿丝一扫而空,入了魔却没了魔气的玄霄立刻从空中落下,虽不至于头抢地的趴着,但就这么落下也算得上是狼狈。 落在地上的玄霄须弥之间又有滔天魔气缭绕,然而之前那瞬间的确是半点魔气也无。落地之后玄霄一只保持着沉默,这让谢知非有些担心玄霄会因颜面受损而更无理智,便一遍又一遍往玄霄身上刷利针。 随着谢知非一针针利针下来,玄霄原本万鸟齐鸣的脑内渐渐清明,再抬眼之时,那双眼睛已重归最初见之时的黑白分明,不再是泛红的狰狞。 玄霄看向谢知非,即便谢知非并无甚修为,然而玄霄却不会再视其为无物:“你是谁?” 被玄霄注视的谢知非闻言轻笑。 一身黑衣的谢知非在这昏暗的囚牢之中,仿若有光。丰姿隽爽之姿、湛然若神,即便是用温润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自得,谢知非儒雅偏偏之下自有一派疏狂:“曲曲适才不是说了么,怎么如今反倒问起我来了。” 谢知非看向玄霄,眉目凛凛如山水相逢。 似乎对谢知非而言,任何称谓均无差别。 玄霄在入魔之前,也是一个喜欢玩格调的人,自律克己并而且看淡世俗礼法。 此时清醒了之后再见谢知非,玄霄直觉眼前的青年笑得一派怡然自得,风朗月清,连自贬的话从这人口中吐出来也让人生出几分好感——“在下是蝼蚁。” 谢知非本是讥笑的话,然而玄霄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道:“这世间万事万事,皆为蝼蚁。” 这时候的玄霄不若之前那边动辄喊打喊杀,加之玄霄不是明珠还魔气之源,紫胤、息妙华便也只是戒备,静静看着玄霄伫立在那里的敛目沉思。 许久之后,玄霄睁眼看向谢知非。对于看的顺眼的人,玄霄不会吝啬自己的好脾气:“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侠士玄霄与侠士谢知非好感度已达相见恨晚】 收到这从天而降的好感度,谢知非镇定自若,心理开始打起了拐带琼华派前长老、如今魔族新秀,在万花谷里来个百花争鸣各族共存的美好主意。 想想跟玄霄关系好的那些人是什么样,天青天河父子一个逗逼一个天真,与万花不符合,大约只有夙玉的小清新同万花还算兼容,可以借鉴一下。 于是,谢知非淡然道:“在下谢知非。” 谢知非这么文质彬彬来一下,玄霄顿觉这人俗气,好感降了不少。 【侠士玄霄与侠士谢知非好感度已达江湖相逢】 面对不升反降的好感度,谢知非瞬间沉默:“……” 看来这玄霄的好感不是难刷,而是必须找到窍门,自认没找到窍门的谢知非决定少说为妙。 于是,玄霄不想说话,谢知非不敢说话,两人之间便陷入了微妙的氛围之中。 即便玄霄对谢知非的好感度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对比紫胤和息妙华而言,至少玄霄眼睛里至少还是能装得下谢知非这个人的。 并非如同对息妙华那样视之不见,或是紫胤那样不理不睬。明珠海魔气之谜还在那里摆着急待解决,息妙华同紫胤都看着谢知非,期望他能从玄霄口中询问一些东西出来。 然而谢知非还未想好如何刷好感,故作没看到两人期待的眼神,坚定的保持沉默。 这时候,空间最深处传来一声怒吼。随着这一声怒吼,整个空间猛烈的摇动起来,无数魔气从空间深处往这边涌过来,黑压压的魔气如海啸一般涌过来。 这些魔气没入了每一寸经过的地方,包括那些被关押的神、妖、人、鬼。 见到这些魔气,谢知非他们已经无需询问便已知晓,这边是明珠海魔气的源头。 息妙华急声询问玄霄:“为何此处会有如此精纯的魔气!” 并不知晓的玄霄只是高深莫测的瞥了眼息妙华,继续闭目做沉睡状。 紫胤将视线转向谢知非,低声道:“谢先生。” “我知晓。”谢知非应了声,将目标对准所能及的最远,一道绿光在魔气之中一闪而过,魔气被荡出一小片,然而魔气太多太纯,瞬间又给补上。 之前面对玄霄之时百般好用的利针,此时面对这无尽的魔气却也没办法。 大约是被谢知非的利针激怒了,魔气迅速往这边涌来,当魔气快要靠近的时候,莫说谢知非他们,连玄霄这个新生魔族脸色也不太好看。 毕竟在这魔气的侵染之下,饶是玄霄也受不住会陷入癫狂之态,需要许久才能恢复神智。 之前玄霄已经吃过大亏,浑浑噩噩的由凡身转魔体便算了,只是那一个月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如何也想不起来。 眼看魔气将至,若是被裹进去了,谢知非这样的,除非一直给自己驱魔,否则一旦停手便会立刻变成行尸走肉的魔物。 而息妙华和紫胤则即便逃脱,也会因此实力大陨。 谢知非立刻对息妙华说道:“妙华,卷轴!” 此时魔气距离他们不过四十尺不到的距离,而且还在迅速靠近。 怀绪赠予的卷轴只对二十尺内的人和物有效,息妙华手中握紧卷轴不敢此刻打开,对离得远的紫胤喊道:“紫胤!” 紫胤闻言迅速往谢知非他们这边靠拢,而另一边玄霄陡然睁开眼,带着些许赤红的黑瞳精光一闪,猜到了息妙华手中之物作何用的玄霄也瞬间靠了过来。 当息妙华将卷轴打开的瞬间,卷轴之上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谢知非他们似乎看到一匹长相如同骏马的神兽从卷轴中冲出来。 这道虚影化作一道直径为二十尺的金圈,金圈出现之后拢住金圈中的人迅速变小,当魔气如打浪一般打下的时候,金圈已经从这里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在还需关四百多年的玄霄。 谢知非只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禁锢,而后这禁锢消失。 只是之前在牢笼的时候,虽然光线极淡,可至少还是看得见的。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如同通往东海旋涡之时路过那处无光之地,谢知非看向四周,说话试探道:“我们这是在哪?” 息妙华的声音在谢知非身后响起:“明珠海。” 随着息妙华说话时,发现自己身上染了魔气状态的谢知非迅速在自己身上下了一个利针。 谢知非周边魔气肃然一清,自然也包括了紧随着从东海旋涡逃狱,想要深藏功与名直接离开、找个地方搞清如今三界情形的玄霄:“……” 谢知非他们身边随着谢知非的利针出现了一块清净之地,这在如今魔气熏天的明珠海来说那就是奇迹。 不少海族偏过来,在知道这里站的是谢知非之后,过来的海族就更多了。 面对一个个过来蹭利针的海族,谢知非来着不拒,一针接一针刷得兴起。 利针刷落了周边海族染上的魔气,同时也代表着靠谢知非他们比较近的玄霄,每每魔气刚刚聚集起来,唰的一声千条万绪绿丝落下,魔气涤得干干净净、驱得丝毫不剩,想要动手也不成。 玄霄无法动手,紫胤却可以。 当一个人无法反抗的时候只能享受,顺便另图他法。既然不能反抗,玄霄便安安静静诶紫胤一个法术给禁锢,随后看着紫胤同息妙华一起联手,眨眼间在他身上下了七八层禁制。 玄霄身上禁制之多,即便待会儿谢知非不驱魔了,玄霄也没法动用魔气,因为此时玄霄已经被封印来同凡人无异。 而就在谢知非驱魔,紫胤、息妙华联手封印玄霄的时候,怀绪从黑暗之中走到谢知非面前:“三位可算是回来了。” 当怀绪走近,这才发现谢知非他们三个人出去,又带了一个人回来,而且这人一身气势不似凡人,偏偏莫说修为,这人连谢知非那样的内劲都没有,怀绪不禁疑惑道:“这位是……” 将刑期未满的天界囚徒从东海漩涡带出来的紫胤应道:“无关紧要,这里为何如此?” 这时候,明珠海的魔气以渐渐变淡,虽然依旧魔气笼罩,却不再是乌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怀绪看向自出现之后便一直未曾停手的谢知非,说道:“自三位走后,我便依照之前商议,带族人施法封印那道裂缝。” 原本封印进展很顺利,被魔气侵蚀过的裂缝也在渐渐缝合。 可是原本顺利的封印进展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魔气陡然又出现了,来势汹汹,片刻阻拦也不成:“然而封印进展到一半,无数魔气涌出,如今情形你们已看到。” 息妙华叹道:“那便是了。” “怀绪,正如紫胤所说,此处缝隙所通的确是东海旋涡。” 得到这消息,怀绪诧异:“你说什么?” 想到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昔日大战惨状历历在目,息妙华默然道:“我等也不知因由如何,原本……” 当下,息妙华便将东海旋涡之内发生的一切,掐掉紫胤和玄霄的身份之后对怀绪讲了一遍:“待我们回来,便看到明珠海如此。” 听到息妙华说牢笼最深之处涌出的魔气,怀绪皱眉低声道:“那极深之处,关押的正是二位上神,难道是他们二位出了事?” 息妙华摇头道:“这便不是小仙知道的了。” 不管是东海旋涡出现的魔气,还是明珠海接二连三被魔气困扰,以及那牢笼里精纯至极的魔气,没有一件是不与魔有关。 但凡同魔有关的事情都不是小事,加之这件事或许同二位上神有关,沉寂许多年的修仙界,说不定又要迎来可怕的神魔之战。 紫胤将跟在怀绪身后过来的屠苏拢到身后:“我稍后回天墉,将此间之事告知掌门。” 紫胤去天墉城,那么玄霄的去留就很值得商榷了。 以玄霄如今的情况,即便是有紫胤和息妙华的重重禁制,只要玄霄一上天墉城必定躲不过那群玩阵法玩得熟溜的、天墉城长老们毒辣的眼睛。 以天墉城的惯例,玄霄上去第一天便会被榨干所有的信息,第二日就该被打散修为。 万花谷现在什么都缺,只要是个人,就算这人什么都不做,丢一边至少还有人气在。 “紫胤。”时刻不忘刷各路高手高感度的谢知非将好友蹭的一下提成挚友,对紫胤提议道:“你若带他去天墉城,他怕是活不成。我虽不知你们之间有何渊源,但你我挚友,若你有难处,便将他交于我和妙华带回万花谷。他一身禁制,在万花谷内做不得什么。” 玄霄即便入了魔,昔日也是紫胤的师叔,加之紫胤师傅生前千叮万嘱要紫胤照顾玄霄。 昔日玄霄入魔紫胤无法违心顺从玄霄的指令,站在琼华和玄霄的对立面,而今玄霄被封印了修为,紫胤又想起了他当年对师傅立下的承诺。 若玄霄被他带上天墉城,的确是没有活命的机会,只是若谢知非带去万花谷,息妙华和谢知非即便联手也不是玄霄的对手,紫胤如实道:“玄霄修为强横。” 新生代邪魔克星的谢知非胸有成竹道:“即便他封印松动,我虽打不过他,但他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我。” 紫胤静静的看着谢知非许久,谢知非则是淡笑着看着紫胤。 眼是心灵最真诚的映射,紫胤从想要刷他好感度的谢知非眼里只能看到磊落。 他最后紫胤轻轻额首,右手拳头紧握伸至谢知非眼前慢慢张开,在紫胤手心之中,是一柄玉致的小剑,玲珑娇小。 谢知非将小剑取出,也不知小剑是用何物制成,握在手心的时候,竟能感受到一股极其清纯的清气从小剑中慢慢渗透出来,似有平心静气、褪除心魔的作用。 谢知非看了看小剑再看向紫胤:“这是……” 这东西紫胤原本是炼制给屠苏使用,紫胤怕屠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煞气发作因此炼制了这把小剑。 只要携剑之人遇到危险,无论多远,除非紫胤闭关,否则都能感受到。 紫胤认真叮嘱道:“你将此物随身携带,若遇险,我定会赶来。” 闻言谢知非立刻将小剑收好:“那便却之不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捉虫子 为什么是两次,因为我发现电脑后台又提交不了,修改了错字提交不了……赶紧换成了手机捉 _(:3」∠?)_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显示两次更新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mua~: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4 09:33:03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4 11:50:48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4 12:29:31 紫櫻露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4 13:42:02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4 21: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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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的眼里除了飞升就是飞升, 但是入魔后的玄霄那就不好说了。 怀绪话一落地,息妙华同谢知非一前一后拒绝道:“不妥。” 说完两人看向玄霄,这个被封印得同凡人无异的新生魔族。 被两人注视的玄霄冷冷的扫过来, 一双眼睛如同被玄冰之中的烈焰:“……” 这越是看不出喜怒,越是让人担忧。 息妙华转向谢知非,提了一个看似荒谬的建议:“不若,我们步行回秦岭。” 步行虽然慢,但总比出了事强。他们带着的这可是魔,而且是实力强横的魔。 谢知非看向玄霄,这个人现在正默不为然的打量周遭水族,似乎感受到谢知非的打量,玄霄一双眼眸转动了下,那看向谢知非的眼神同看海中鱼虾没什么区别。 谢知非也不气恼,反倒是对着玄霄微微一笑:任玄霄如何厉害,一针利针下去,一切都可以好好说。 于是谢知非将视线息妙华,还缺一个精英弟子的谢知非在怀绪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点头:“如此倒也可行。” 于是,一仙一人一魔在被怀绪以鲛人族最高的礼仪送出东海后,开始了步行回终南山的行程。 从东海至终南山,谢知非他们无需多做休息,昼夜兼辰,没有走管道。谢知非他们艺高人胆大,挑拣的小路在前行,十几日之后走小路的三人从一处高山茂林中出来,便到了安邑县的地界。 当不如安邑县地界的时候,无论是玄霄还是息妙华心神一动,两人均已发现这里的不对。 安邑看规格不过一个小县,小得可以降为镇的那类,历史上除了禹都以外似乎没什么别的辉煌。 然而在太古时代,蚩尤之下安邑部局地便是这里。安邑部以人炼剑,统一洪崖以东,在安邑这里建起了安邑城,那时的安邑城几乎与伏羲等诸神所在洪崖境分庭抗礼,那是安邑最辉煌的时代。 然而安邑部的强大并未持续多久,最终天下第一把剑的声明使得伏羲降临。 蚩尤持剑伤伏羲神体,致使安邑诸人一夕被伏羲屠净,蚩尤之剑也被伏羲带走。然而伏羲流出来的血却使得安邑诸人化魔,通过古镜入了魔域,成了魔族的一员。 从那以后,安邑由辉煌走向没落,渐渐不为人们熟知。 如今的安邑,早不是数千年前那样叱咤风云,如今的天下,更是无人知晓那埋藏在历史长河之下的曾经。 三人行的队伍中,唯一不受影响的便是谢知非。 可是安邑不同别处,乃是这世间第一个人乃至第一批人入魔的地方,历史可以淹没,然而安邑因蚩尤等人的原因被改造来更合适魔居住这件事,却无法淹没。 并不知道安邑过往的谢知非奇怪的打量四周:“……” 安邑城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颓败感,即便是盛年之人身上似乎也带着暮气,这里的天空分明是烈日当空谢知非却无端觉得一身寒冷。谢知非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息妙华同玄霄,这两人神色无常,谢知非也只得当自己是多想,脚下快几分想要早些出城。 然而谢知非却忘了一点,无论是玄霄还是息妙华,都是活了数百年的仙和魔。 论演技,这两人及不上欧阳少恭;论人情,这两人连谢知非也比不过。可是对于修仙和修过仙的息妙华和玄霄来说,要做出一副平淡如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实在是易如反掌,他们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本色出演,毫无破绽! 但谢知非捕捉痕迹瞥想玄霄的时候,玄霄正默默的感受着体内缓慢增加的魔气。 与谢知非和息妙华不同,虽然玄霄也不知道安邑的过去,但在踏上安邑地界的那一刻玄霄便知道,这里必定同魔有极大的干连。这世间能增长魔气的东西不少,然而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站在这里便能有缓慢魔气增长的,这天上地下,除了魔域或许只有这一块地方。 仙魔不两立,安邑对玄霄来说有所帮助,对息妙华而言却是抑制。 在安邑地界上,息妙华不敢多言怕被玄霄察觉出什么。待到出了安陆之后,息妙华总算放下心来。此时一放松,顿时感到难得的疲惫,息妙华往前张望,便看到山道拐角处似乎有一户人家。 感到疲惫的息妙华建议道:“再往前面不远便是凤凰城,恰好前面有处人家,我们前去那处歇歇也可。” 然而当谢知非他们走进才发现,息妙华口中的这户人家似乎准备离开。 院子里有两辆骡车,而且还有数人搬上搬下。见到谢知非他们过来,院中指挥其余人搬东西的中年妇人戒备的问道:“三位可是来寻人?” 谢知非对这妇人拱手笑了笑,容如玉、眸如水,让人一眼便能多出三分的好感:“这位夫人,我们从此路过要去秦岭。行经此地,想借个方便歇歇脚。” 那妇人看了看谢知非,又看了下息妙华和玄霄,这三人从面相来看均不像奸邪之人。 加之息妙华面色露出些许疲惫,那妇人踌躇了片刻,让出门来请谢知非他们进去了:“进来吧。” 哪知谢知非刚道了一声谢,房屋中便冲出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大声对谢知非他们吼道:“你让他们进来做什么,让他们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人,快走!” 谢知非和息妙华均是奇怪,看这模样,这一家人似乎有隐情。 修仙者不适宜过多参与人间事务,见此,三人便准备离开。 剑谢知非他们三人转身便要走,之前让谢知非他们进来的那名妇人面上一红:“相公,你……他们只是歇歇脚,又无恶意,有何不可?” “你懂什么!” 那中年男子一甩袖,走过来想要将谢知非他们推搡走:“走,快走!” 然而就在这时候,推搡谢知非的那男子手一僵,年色铁青的看着门外。 而其他在院子里收拾行李的其他人也立刻聚了过来,这些人手中或拿木棍或拿兵器,可是被这些人如临大敌以对的确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公子。那公子在院子外静静的站着,也不动,只是笑着问道:“何先生,想清楚了有,可愿将刀谱交出来?” 被这不知名公子换做何先生的,正是推搡谢知非的那名中年男子。 何先生在听到那公子的话之后,立刻越过谢知非去门口便要关院门:“你叫三个手下假扮路人诓骗我不成,终于自己出来了。”何先生一边关院门一边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认识什么刀客,更没有什么刀谱,即便有,那害人的东西我也早毁了,你找错了人!” “本公子不是看得起你。不过是先礼后兵。” 那名俊秀公子笑了声,往何先生走来:“我给了你时间让你自己想清楚,既然你想不清楚,那我便只有自己拿了。” 何先生神色一凛便要将门关上,然而那俊秀公子将手贴在门上,何先生暗使劲弄红了脸也将门关不上:“你想干什么?” “找东西啊。”俊秀公子将视线从何先生身上挪开,避开一旁站着不动的谢知非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从院中诸人身上略过。 这公子眼神如同尖锐的刀,每一次掠过便像是要了一条人命,待着俊秀公子将众人都看了遍之后,何先生脸上已是冷汗淋漓:“我这里,当真没有你要的东西。你找的拿东西分明是祸害,即便在我手中,我也会毁了它。” 以己度人,俊秀公子自信道:“晋磊靠着那东西不过几年时间便能胜过当时的武林盟主,这样的绝学,你不会将他销毁。” 这模样,分明是建利起心,强取豪夺不成要谋财害命。 谢知非皱眉,手在长袖中微微抬起来,从手腕至指尖墨痕吞吐。然而谢知非还未动手,一双手隔着长袖已将他抓住,墨痕绿劲瞬间一消。 谢知非看向息妙华,抓住他手的人正是息妙华:“妙华” “掌门……”息妙华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凡间之事,我等修仙之人不便过问,会干扰他们运数。” “长老可知,这件事并非与我们无关,那何先生起了就我们性命的心思。”谢知非垂下眼帘,对息妙华轻声道:“那位何先生之前出言赶我们走,只怕不是怀疑我们是这俊秀公子的手下,而是何先生误将我们单做普通人,怕我们着了俊秀公子的毒手,这才言辞厉色想要让我们离开这里,远离是非。” 而此时,那名俊秀公子已走到何先生的面前,正笑着伸手抓向不知为何不能动弹的何先生。 见此,谢知非手一用力,挣脱息妙华正色道:“修仙亦讲因果,何先生既生慈心便是因,我等怎能坐视不理又岂能结果。” 虽说对谢知非口中的因果之说嗤之以鼻,但谢知非对何先生的态度,玄霄却颇为赞赏。 之前在东海漩涡中,受魔气侵蚀之害为完全消失,加之数百年未与人接触。若非玄霄心智坚定早已癫狂,虽说初见谢知非他们之时行为狂躁,颇不理智,可在被紫胤和息妙华联手封印以及谢知非多次驱魔之后,玄霄反倒是平复了自己凡身渡魔之后的心境不稳定,理智再次回笼。 这一路上玄霄默不作声,边悄悄破除封印边抑制自己魔气,此时听到谢知非这么说,玄霄瞥了眼谢知非,不只是夸还是贬的说道:“你倒算明白。” 听到玄霄的话,谢知非只是淡淡应了声:“多谢夸奖。” 随后,一道挟裹着星星点点绿劲的墨痕从谢知非手中打出。谢知非打修仙有成、人生目标是做得王八追平鳖的仙人来说,谢知非无需动手便已知艰难。 然而面对凡人,谢知非却轻轻松松。 这道换做玄霄或是少恭都可以轻松躲开并反手对着谢知非就是几招绝杀的墨痕,此时却稳稳的打在俊秀公子身上,俊秀公子浑身一震,立刻如同僵硬住了般动弹不得。 俊秀公子这么一僵,何先生便回过神来,立刻从俊秀公子手下逃脱。 而待何先生逃离后,陡然又能动弹的俊秀公子恼怒的转向谢知非的方向,这人还不知之前谢知非是如何出手。只当谢知非和玄霄之间必定有一个人想要暗器偷袭点穴,却因为内力不够没成功。 俊秀公子阴郁的眼中凶光必露,眼光在谢知非和玄霄身上扫来扫去:“何人!” 对于俊秀公子的打量,玄霄直接闭上眼,开始默默的破除自己身上的封印:“……” 谢知非则是淡淡的看着俊秀公子,待俊秀公子也看着谢知非之后,谢知非这才缓缓道:“是我。” 墨发黑袍,眉目如画。虽无激烈言辞,却能感受到那空山幽谷中的孤松,色染秋烟,洒洒潇潇。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当谢知非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凝视着俊秀公子的时候,诸人只觉眼前这人虽淡薄不染尘,却能感受其内傲骨铮铮。 之前诸人只见那公子的时候,还觉得此人虽然一声邪气却还算俊秀。 然而此时谢知非与那公子同框,顿显玉石之别,玉者生辉,乃是谢知非,石者黯然,便是那公子。 “是你!”之前这公子来的时候将视线均放在了贺凛的身上,倒未曾过多注意谢知非他们。 当此时见到谢知非和玄霄,这公子脸上一扭曲。他自认生得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最恨别人生得比自己好,也最恨别人比自己更抢风头。 然而这里站着的两人,无论是清雅出尘的谢知非还是星目紧闭的玄霄,都比他生得好。 那公子冷笑一声:“何老头儿,难怪你今天这么硬气,原来今日你还叫来了帮手。不过是几个无门无派的小孩子,也敢过问大人的事情。本想你那书出来就放你们一命,今日看来是不必了。” 谢知非“噢”的一声,说不出的慵懒的淡然。 一道细长的墨痕从谢知非抬起的指尖弹出,眨眼没入那公子加帮,使得这人闷哼一声,一身内劲无法运功。 谢知非手往后一负,墨色的袖摆划出一道弧度,宛若云鹤敛翅:“在下倒是好奇这位大人,为何要放我等一命。” 之前还气焰滔天的公子内心五味陈杂:这是传说中的隔空打穴? 这世上虽有仙魔修仙者,可是这些都很少过问人间的事情,人间也多是流传这些人的传说,很少真的见到修仙者和仙人,这也导致这些个人间隐藏的高手总是比蹦跶的多。 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在人间武林,谢知非这样的便是泰斗。 那公子被劲气击中,体内内劲紊乱,捂住肩不敢多言:“……” 许久之后,深知如何都打不过的公子气急败坏的喊了声:“何老头,算你走运,你把你那刀谱留着下地府去吧,本公子不奉陪了!” 随即这公子立刻冲了出去,眨眼不见了人影。 待那公子离开之后,何林这才匆匆过来感激道:“多谢先生。” “无需多谢。”谢知非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他为何为难你?” 提到为何,何林不由暗道一声作孽,叹息道:“不瞒三位,在下师祖便是名号魔刀的晋磊。我拜师的时候资质并不优异,加之入门太晚,师父并未授我任何武艺,只传我棋技。” 说到这里,何林又是一声叹息:“师父走后,仅留下一本了修道门法然并无刀谱。可据师傅描述,这门法便是致使师祖癫狂的祸源。” 何林恍惚之间,似乎有看到自己师傅死前双目通红,浑身黑气的模样:“师傅须弥之际同我说,修炼那功法之后修为会增长非常快,十年不到便是江湖高手。然而修为越高,人越容易癫狂,修至高深之处,还会出现内气外现黑气缭绕的模样。” 何林口中的修道门法谢知非他们一开始并未在意,凡间的修道门法均为皮毛,一生也做不到御剑一层。 然而随着何林的描述,无论是谢知非还是息妙华神色均是沉重起来,就连一直闭目的玄霄也睁眼片刻打量何林。三人心中均知,凡间见过仙魔的人几乎没有,并不知晓何林这样的描述,不像是修道的门法,反而很可能=是在修魔一般。 可这世间几时来的修魔功法? 息妙华带何林一说完,急切问道:“何先生之前说修为越高人越易癫狂,至高深之处,还会出现黑气缠身?可有亲眼见到?” “我师父死前便是如此,双目赤红,神色癫狂,浑身黑气缭绕久久不散。”何林无奈的说道:“我知你们心中所想,没错!我也知那功法绝非正道,否则师祖的名号也不会有一个魔字,师父死时也不会是那模样。” 确定是修魔功法之后,息妙华接着问:“那功法在何处?” 何林师傅走之前让何林保管好功法,等待有缘之人。 然而何林深觉功法再好若是害人便不该存世,在他师傅走后便将功法烧毁了。于是何林想也不想的说道:“师傅死后,我便将那害人的功法给毁了,便是怕今日之祸,那知还是来了。” 倘若那功法被毁,那便不知道这功法是否真的是修魔的功法。 息妙华看着何林,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人说的是真还是假。倘若这世间真有修魔之法,那便意味着,不死不灭的魔会不断涌入更多的魔族,那时候仙神同魔之间,不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魔占上风之后会如何,息妙华已经见过了。 同道不打断陨落,人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见息妙华神色沉重,何林的妻子立刻上来缓和气氛的说道:“恩公,我相公说的都是真的!我相公一直是以棋痴之名立世,即便是我等也不知道这刀谱之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上门逼我相公交出刀谱。” 说道那公子一路逼迫,何林的妻子泫然欲泣:“我们一家人从安陆躲到江南,又从江南躲到这里,便是为了躲避他,哪知道这人苦苦相逼,依旧找上门来。” 何林难过的拍了拍自己妻子挽着自己的手,对谢知非说道:“若我还有那东西,这人苦苦相逼我哪还不修炼,若我修炼又怎会有今日之事。今日若非三位出手相救,我一家老小今日怕是会遭遇毒手,现在想来,那东西留下来说不得还是件好事。” “害人的东西,留下来也只会持续害人。” 这一段时间连续多次遇到与魔有关的事情,谢知非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既然不简单,那便将何林带去终南山才行:“贺先生接下来打算如何办?” 何林如实说道:“我昨日已遣散其余弟子,本想今日便带着一家人隐居,现在想来那人怕是知道我们的行踪,这才找上门来。” 说完,何林看了看四周,他来这里也有三四年的时间,生出了些许感情。 只是那公子今日离开明日变回来,他若再不隐居,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何林伤感道:“我准备这就带家人找一处远离尘世的地方隐居,只希望那公子之外,不要再有其他人找上来。” 何林到底□□魔的关系有多大谢知非不知道,但谢知非知道的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同魔有关的机会,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完成任务。 谢知非低眉展目,一副为君解忧的模样:“我等将前往终南山,若何先生不介意,便随我等同行,终南山之大定可让先生寻到一处避世之地,你看可好?” 有人愿意保驾护航,何林喜上眉梢:“那自然好!” 说走便走,何林也不多带东西,招呼着人讲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便邀了谢知非他们一起上路。 多了何林一家人,谢知非他们的行程又要快上许多。因为这三人终于不是走路,而是坐上了骡车,带轮子的骡车即便是凡物,也绝对比走路要快上不少。 最终一行人在行了七日之后到底终南山。 终南山山翠水清,任何一个点都适合隐居,然而害怕那公子找上门来的和何林夫妻本着挨着谢知非近一些,那公子来的可能性低一些的原则,直接将隐居避世的家安置在了万花所在山涧之下。 谢知非他们在终南山山脚同依依不舍的何林告别,而在终南山山道上,按照自己计划进行着的少恭则是被三名男子拦住了去路。 这三名男子语气虽然十足的尊敬,可行为动作却半点尊敬也没有:“还请长老同我们回去。” 被拦住的欧阳少恭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却很冷:“青玉坛已名存实亡,在下岂敢做这长老!” 三名男子相视一眼,立刻散开将少恭围住:“还请丹芷长老不要为难我们。” 见三人如此,少恭暗自叹一声雷严虽蠢,这调|教手下的本事却令他佩服,几乎个个忠心耿耿。 感到息妙华他们在靠近的少恭计谋得逞,笑得刻意而疏远:“怎敢。在下不过以闲云野鹤之人,略通岐黄,三位莫要为难我才是。” 三人见此,只得点头道:“那便得罪了。” 只是三人还未动手,一道声音从山涧之下传来:“何人在此。” “谁!”那三名男子立刻看往山涧,见到是谢知非他们上来,三人脸色一变。 雷严派他们三个来,那是因为少恭一直做出于法术上并不精通的缘故,他们三人此时还不知晓谢知非,却认识息妙华,这样一来,三人也不管少恭了,立刻施术离开这里。 息妙华欲将这三人留下,谢知非拦道:“还是先看看欧阳先生吧。” 而祥装脱身的少恭迎身上前,朗声道:“息前辈,谢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谢知非淡淡点头:“欧阳先生。” “少恭,为何他们……”息妙华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刚才那三人分明是青玉坛弟子打扮,而少恭作为青玉坛长老,又宅心仁厚,没到底会被青玉坛的人如此对待:“这里可是有什么误会?” “前辈有所不知……”少恭长长叹息一声,闭上眼缓缓摇头,似不欲多谈。 许久之后,少恭睁开眼,申请悲悯的看着天空:“雷严以下犯上,逆谋青玉坛,坛主同多为长老均已遇难,我侥幸逃了出来。他们也是奉雷严之命,抓我回去,为其炼药。” 玄霄闻言冷笑一声:这修仙界诸多蠢货过了六百年,不长进的依旧不长进! 青玉坛以术法立派,虽不是修仙界的中流砥柱,却也是不错的门派。 这样的门派,居然发生了类似人间那样的夺|权之事,息妙华叹道:“青玉坛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青玉坛现在的情况,少恭在其中推波助澜也不少。 对于少恭而言,屠苏在天墉城跑不了,然而息妙华已修为仙身,说不得那一日天界之大开的时候恰好息妙华想通了不再待在凡间,那时候少恭即便从屠苏之处抢回魂魄,那时候手煞气之苦的就是不是屠苏,而是他欧阳少恭了。 对抑制煞气之法势在必得的少恭在旁敲侧击知道屠苏的煞气的确是在这里被治好的之后,将目光锁定在息妙华身上的少恭这才暗示雷严,提前叛|变,使他有机会直接捞走玉衡接近息妙华。 一步一步计划实现的少恭点头淡然道:“少恭如今身如浮萍,无归无处,前来是求息前辈庇护一段时日。待雷严死心之后,少恭自会离开,寻一隐秘之处藏身。” 息妙华闻言看向谢知非,自是希望谢知非邀请少恭入万花谷。 “……”让一个影帝入万花谷,谢知非并不愿意。 然而少恭现在就站在谢知非他们面前,说出如今处境,若不想让自己到手的长老跑掉,谢知非自知必须开怀的将少恭接纳入万花,并且一定要非常情愿的邀请接纳。 论演技,输过一次不愿再败阵的谢知非轻笑了一声,对少恭说道:“欧阳可愿来我万花,万花虽不如青玉坛势大人多,如今也不过我同妙华两人。但万花追寻远离俗世、精研绝学,若少恭前来,也能同我和妙华于医术互通有无,可谓是相得益彰。” 万花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息妙华在便可以。 少恭面露惊喜,似乎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际遇,但随即少恭眉间一拧,担忧的说道:“逢此青玉坛大变,修仙也好、权势也罢,与我不过浮云朝露。若真如谢先生所言,自是很好,可少恭如今是雷严眼中钉,肉中刺,只怕为万花带来麻烦。” 装作无心理事,打量风景的玄霄紧闭在眼帘之下的眼眸动了动。 在人情世故、九曲回肠上,玄霄莫说赶少恭,连谢知非也赶不上。然而赶不上无关系,一个人被关久了,神识便会比常人强大许多,玄霄弄不懂这两人的想法,却能感受到这两人的情绪。 这两人虽不是两看相厌,但也没到如此表现出来的友好程度。 本对谢知非因何林之事高看一眼的玄霄默然:原也是俗人一个。 而被玄霄盖章俗人的谢知非同少恭还在虚情假意的你拉我推。 见这两人如此,息妙华便劝道:“少恭不必担心。” 息妙华开口,谢知非立刻对少恭朗朗一笑:“我曾说万花若立,不问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人妖|仙魔,普同一等。若有志同道合之人前来,绝不瞻前顾后,绝不自虑吉凶、护惜身命,不认其为我万花门下。” 少恭似是被这一番话所感动,带着动人的浅笑看向谢知非:“掌门,此话当真。” 谢知非安静的点点头,长袖在山风吹动下微微摆动,更显儒雅清绝。 只见谢知非长身玉立,眼若秋瞳,带着星星点点的醉人暖意的对少恭道:“少恭若为我万花子弟,莫害人害己,须安神定志。万花追寻无欲无求,同门之间共研绝学,以留后人。” “自当如此!”少恭神色一凛,对谢知非拱手拜了拜:“欧阳少恭,见过掌门!” 谢知非手一挽:“不必多礼!” 【长老2/1,奖励:长老·欧阳少恭】 依照自己计划,顺利来到息妙华身边的少恭这才看向玄霄:“这是……” 玄霄看了看少恭,又看了看谢知非,这两人一副人模狗样的你来我往,心里装着七八拐弯的肝肠脾肚。 看到这里,玄霄陡然又没了兴致,玄霄对着心计谋段向来没兴趣。入琼华的时候,玄霄想的是飞升;从冰封中出来后,玄霄想的还是飞升。 然而玄霄最终飞升失败,将自己飞飞到了东海旋涡一关就是六百多年。 如今六百多年过去,机缘巧合之下,飞升是飞升了,不过不是仙而是魔,但好歹玄霄飞升了。 现在若算算,玄霄的魔生目标大约只剩下找九天玄女讨说法这一件事。 然而一路上,默不作声的玄霄早已知道这不是六百多年前,昆仑天光自琼华飞升之后便消失了,要想去神界,除了飞升成仙机缘际遇过天界之门,便没别的方法了。 与其想法现在入神域找那玄女报仇,连神界都去不了,这条路显然不同。 莫不若入了魔域,再寻机会。 这是入魔域,必需有一面有机缘的千年古镜。 玄霄一路正愁无处去寻合适的古镜,恰又听到息妙华同谢知非交流之时提到过他们目的地的万花有一面。因此,即便一路上宣讲封印已差不多解除,玄霄却自觉的配合抑制魔气,躲过了谢知非和息妙华每日的检查。 玄霄当做这群人说的不是自己,将视线挪到白云苍山之间。 只待他进了万花,找到那面古镜便可以入魔域,这些人,不理睬也罢。 玄霄毫不买账,甚至直接留一个背影给他们,谢知非一脸疑惑的少恭对此好笑的解释道:“这位是紫胤的一位故人,虽不是我万花子弟,日后却也隐居万花,少恭不必过多在意。” 说完,谢知非带头往禁制走去:“我们先回万花。” 少恭点点头:“诺!”除了息妙华,还真没什么是少恭在意的。 不过是见玄霄身上有若隐若无的魔气,少恭这才多问一句,问完便转向息妙华:“之前息前辈说有急事,定下两月之约,如今可办妥了。” 息妙华摇头:“你我如今同门,同掌门一般唤我妙华即可。” 一边随在谢知非身后,息妙华一边同少恭将道:“此事说来话长……” 听到关押祝融的东海旋涡出事,还记得昔日父子之情的少恭楞了下:“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比起少恭,息妙华这个不认识祝融的人反倒更信祝融不会出事:“我反倒是担心明珠海海眼,总觉得那缝隙并非巧合。” 走在两人身前的谢知非淡淡道:“妙华莫过于担忧,紫胤此行回天墉城,相比修仙各派均会戒备。” 谢知非实力并不强,不过因为一身混元之气,可谓是邪魔克星。 只是谢知非镇定自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性格,以及淡然却有坚定的语气,总会让息妙华信服:“掌门说得有理,天墉城掌教乃是稳健之人,定然会想出稳妥办法。” 而此时,被息妙华寄以厚望的天墉城掌教,此时正一本正经的盯着紫胤发呆。 天墉城这一代掌教已有百余岁,古稀之年。 如今的天墉城掌教同紫胤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同一对爷孙。然而百年前他同紫胤站在一起的时候,看模样确像是父子,不过那时候天墉城掌门是子,紫胤是父。 面对同他恭敬直言东海旋涡之事的紫胤,天命将至的天墉城掌教抚须,不由道:“紫胤还是如此年轻啊。” 紫胤沉默了下:“……掌门!” 说正事! 似乎小时候被训诫的场景重现,天墉城掌教立刻将自己站直一些,就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紫胤正气凛然的问道:“紫胤是说,那东海旋涡之中有魔?” 顺着天墉城掌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紫胤点头道:“魔气不能做伪。” 原本心情还较为轻松的天墉城掌教心里顿时一沉:“……” 天墉城掌教出生的时候魔域正开始对插手人间事物,在紫胤坚定不做掌门的情况下,天墉城掌教三十岁不到便扛起了门派的重担子。累死累活终于在牺牲无数之后他们打赢了,魔域消停了几十年。 他这一大把年纪都要去忘川报道了! 怎么魔域又出来搞事。出生的时候,魔来了;他都要死了,魔又来了……天墉城掌教内心抱怨道: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走的时候轻松一点呢! 紫胤见天墉城掌教面色有郁,便问道:“为何掌门神色如此,可是知道了什么。” 天墉城掌教长叹一声,隐掉自己的抱怨对紫胤说道:“只怕事情比你我预想的还要糟。” 自从紫胤将屠苏带回来,知道焚寂凶剑解封之后,没有退休机制让自己退休的天墉城掌教、只得扛起担子立刻让天墉城弟子四处寻找女娲昔日封印的另外六柄凶剑,然而消息并不乐观:“除你那弟子所携焚寂之外,我收到消息,另外六柄凶剑均有苏醒之兆……据说神界始祖剑也有苏醒之兆。” 始祖剑沉睡至今已有数千年。 紫胤皱眉道:“始祖剑乃魔帝蚩尤昔日佩剑,即便是百年前魔域干扰人间也未曾听闻其有苏醒之兆,难道百年前当真只是魔域干扰世人的障眼法?” 天墉城掌教摇头道:“这倒还是其次,除了幽都还派人出来寻探以外,神界似乎均对此视若无睹。” 说完,天墉城掌教无限可惜的说道:“倘若有人此时能前往幽都或是神界,能探知一二也好。” 天界之门未开,幽都非请不入。 无论是哪一个,现在都不是合适的时候,紫胤摇头道:“时机未至。” 天墉城掌门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们能知道的信息太少,而这件事干系又太大。 大约是心里太过担忧,天墉城掌教从大殿中踱步到殿外,面对苍山云海道:“我担心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昔日雨神曾预言的神隐时代。有的说神隐之时,诸神皆陷入无尽长眠。也有的说当神隐之时降临,天界之门将彻底关闭,神界会同魔域一般,非特殊途径不可入三界。” 这世间还有人在成仙,可见诸神长眠并无依据。 雨神商羊预言绝不会有差,这么一来,第二种可能性便更大。 神界是伏羲所建,而魔域是在数千年陡然出现的,现在众人所知道的唯一通道便是千年古镜。 然而在数千年前,世间亦然有千年古镜,却不曾听说过魔域的存在。可见魔域通往三界必定还有其他因由,只是不为诸人知罢了。 若是神界如同魔域一般劈入虚空,那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通往人间的通道。 然而魔界之人也不是良善之辈,人间越乱,对他们提升修为越有利。 紫胤念眉道:“难道神界魔域都在酝酿一场大战?” 天墉城掌教沉声道:“若我所猜无差,这一场大战绝不会如一百年前那般,直接在人间发生,主战场或在魔界又或在神界。可无论在哪里,我等均需戒备。神魔之战,最终依旧会波及人间,局时大战若起,恐诛邪会伺机而动,霍乱人间。” 紫胤点头道:“善。” 说完正事,天墉城掌教申请肃然,体内明明隐藏一颗沉寂了近百年,快死了却陡然苏醒的八卦的心,此时却以端正的口吻问道:“我听闻执剑长老如今没有铸剑,而是在炼笔,可是真的?” 紫胤瞥了眼天墉城掌教,这天墉城上至掌教下至弟子,均是他看着长大。 这些人无论面容年轻与否,平日沉稳与否,在紫胤眼里,当真是如同孩童一般,这些人内心那些古怪的想法,哪儿又瞒得过他。 想到铸出来的毛坯,紫胤一个满意的也没有,只得说道:“尚未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人间八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混至息妙华身边之前, 少恭一直以为,那个成功抑制屠苏体内煞气的人是息妙华。当少恭在同息妙华论医术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到煞气而后又转到抑制煞气上来之后。 息妙华浅笑嫣然的给了少恭一个晴天霹雳:“掌门之能,可驱诸万法。” “……”欧阳少恭默默的将头转向绿荫之下的青年。 只见黑衣青年双目浅闭, 两指并与眉前,这是一个简单的御物法诀,但凡有修为的修仙者都会使用。然而据欧阳少恭观察, 谢知非用了半月的时间都未能御起一根头发。 欧阳少恭很难想象,谢知非这样堪称修仙废材的人, 居然能抑制煞气,还能驱诸般术法。 然而今日练习完毕的谢知非已经往这边走来, 待谢知非坐下, 见其面沉如水,息妙华便知谢知非依旧无法感受到气机:“掌门还是无法感受气机?” 普通修仙者, 资质再差, 一月之内也能感受到气机。 除非这人并无修仙根骨, 可谢知非连混元之气都修成了,怎会没根骨。 然而事实便是如此,即便谢知非非常认真的去感受, 依旧没办法感受到半点气机:“半点也无。” 不想说这件事的谢知非反息妙华和少恭:“两位心法学得如何。” 说到气机, 谢知非无法感受。 说到混元, 息妙华毫无头绪,即便那秘籍上每一句话息妙华都看得懂,甚至非常明白, 但是无法修炼。任由息妙华如何依照秘籍上来,提炼出来的始终都是清气,并无半分混元之气:“妙华亦同掌门一般,毫无进展。” 谢知非没法修仙,息妙华没法修混元。 这两人立刻看向最新入万花的欧阳少恭:“少恭如何?” 欧阳少恭亦是郁闷:“并无。” 息妙华皱眉道:“这便怪了。” 若说混元之气无法修炼,可谢知非和屠苏均可以修炼。若说可以修炼,她同少恭均无法修炼,息妙华垂帘苦思许久说道:“屠苏和掌门皆可修炼心法,而我与少恭不可,这必定不是心法之过。掌门练成之时未曾接触修仙,屠苏是两者兼行,莫非这心法必须是未曾入道之人才能修炼?” 是否未曾入道才能修炼谢知非并不清楚,不过他没法修仙这件事,谢知非倒觉得自己或许已经知晓为什么。 他的身体与其他人不同,是系统生成。只要他一直未完成任务就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容颜不老。除非有人让他死去无法复活,否则便是不生不灭的存在,另类的神仙。 任谁均不愿死,谢知非也不列外。 若非谢知非家里还有对正直年壮的父母等着他去孝敬,留在这个世界做个红尘仙倒是不错。 谢知非轻轻摇头,让自己不去多想:“无从作证,多想无益。妙华还是说说你唤我来的好消息是什么吧。” 息妙华轻笑一声,同少恭对视一眼:“我知掌门与我同少恭论医术必定枯燥,恰好时机合适,同掌门一起上昆仑法会同诸位道友论各自绝学。” 说到这里,息妙华对谢知非说道:“到时候,诸多同道在那处,掌门必定怡然自得。” 谢知非看向息妙华,那双秋水剪瞳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诧异:“昆仑法会?” “没错。”息妙华点点头,想到谢知非入这修仙界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五年一次的昆仑法会自然是不曾听过,当下便对谢知非解释道:“虽说历届昆仑法会均以斗法为主,但亦有诸多同道同我等一般,不喜那斗法惯爱闲聊,便聚在一块聊一些他人眼中的旁门左道。” 昆仑是修仙圣地,昆仑八派每一个都是修仙界的中流砥柱。 昆仑法会只听这名字也知道在那里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而息妙华描述的那些个旁门左道正是万花开宗立派的根本。在那里必定有诸多散修散仙之类的存在,这些人…… 谢知非了然一笑,似乎对昆仑法会异常憧憬。 ——都是他看中的人手呐! “好是好,只是……”谢知非将头转向不远处。 在瀑布之下,荷塘之中,一身宽松道袍的玄霄闭目盘腿坐在白玉石台阶上,对着轰隆瀑布静静的打坐。 玄霄自从来万花之后,就没出现过到处跑的时候,更没出现过非暴力不合作的情况。 一开始谢知非心里只当玄霄表面合作暗自在解开禁制,后来有一日谢知非在同息妙华他们论医的时候,发现闭目打坐的玄霄也在听他们谈话。这时候谢知非便明白,玄霄身上的禁制或许已经全部解开了。之所以这么久还待在这里,很有可能是为了那面古镜。 要想去魔域,就只能找到特殊的千年古镜。 然而自从那面镜子里出来魔之后,谢知非就把镜子丢到自己包裹里去了,生怕哪一天又从镜子里跑一个魔出来。 玄霄这人最耐得住寂寞。 只要有一个目标,十年,百年都能一个人静静的守过去,更何况这才个把月的时间。对于飞升成魔,可以同千年老鳖开始论岁数的玄霄来说,完全等得起。 谢知非看着玄霄静静出神:“……” 对于这样一个似乎不准备留在万花谷的精英,可有办法挽留? 息妙华见谢知非如此,只当他是担心走后玄霄冲破禁制,便对谢知非说道:“昆仑法会不过七天,我在玄霄身上再加固数层禁制,倒不会出什么事。” 的确不会出什么事,只要没找到古镜,玄霄这人怕是在万花谷待个百年都有可能。 只是息妙华还不知玄霄已经破了禁制,他到底该不该现在说。说了,万一这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鬼知道少恭会做什么。不说便可维持如今平静,谢知非垂帘不语:“……” 见谢知非久久不语,息妙华叹息一声,看向莲池中打坐的玄霄。 剑眉星目、朱砂印堂,谁能想到昔日昆仑法会上最让人惊艳、一心向道的琼华剑仙,如今竟是魔身。 从东海回来之后,在玄霄时而合作时而不合作的情况下,息妙华他们也将六百年前之事理了个通透。 那前前后后诸多身不由己,让息妙华不禁为其惋惜:“琼华之事实怪不得他们,数代人所期与血债积与一代人身上,除了往前再无退路。” 息妙华这么说的时候,少恭捻眉饮茶,唯有茶水映出那双凤眼之中的怨恨同不甘。 荷塘之中的玄霄并无魔气,清风拂过,莲动发扬,当真是画中的神仙人物。 息妙华同谢知非一起看向玄霄,淡淡的语气不知是在劝谢知非还是在劝自己莫动恻隐之心:“我知掌门为其惋惜,然而琼华与幻冥界乃至之后的飞升带来冤债,都需有人偿还。只是玄霄已入魔,再不可回头。掌门切记,魔与诸族不融,三界共敌。” 谢知非静默许久,最终叹道:“罢了。”长身而起,大轻功往玄霄那边飞去。 正如息妙华所说,即便他为玄霄惋惜,然而这世间之路终究是自己走的。 倘若玄霄能留下来,人神仙魔等诸族和平共处,万花或真能成为一块不被侵染的土地。若日后这个世界神魔展开大战,这里也能成为其他人避世的最后一片桃花源。 然而想归想,事情总不会尽入人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谢知非默默给自己打气:万般手段都没用完,别丧气! 谢知非落到玄霄身边的时候了然无声,玄霄似乎没听到且不知道一般。 见此,谢知非将手伸到袖子中,在取出古镜的时候内劲注入其中,这才将古镜拿出来放在玄霄身侧:“我承诺紫胤将你困于万花,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谢知非这话终于让玄霄睁开眼,一双隐着赤红的眼眸看来:“你要放我走?” “以你之能,何须我放你离开。” 谢知非摇了摇头,又将一本秘籍放置玄霄身侧:“只是万花有两件东西,待我等走后,你自行选一样。” 瀑布还在一旁轰隆落下,荷塘里的睡莲暗香浮动。 “……”玄霄静静的看着谢知非,初接触之时,只觉这人将疏狂藏在风轻云淡之下,再接触又发现其实这人九转心肝、表里不一。等来了万花之后,玄霄渐渐发现,谢知非或许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个凡人。 谢知非身上有一种肃杀之气,那是一种比他这个屠了幻冥界的魔族还要深的肃杀之气。 玄霄明白谢知非杀过很多人,以万为计数,虽然玄霄不知道谢知非那些冤孽债为何没有落到谢知非的身上,但也知道这人心境定然有损。 这样的情况,息妙华作为医修不会知道,而玄霄昔日为剑修,主杀伐,却能感受到。 只不过谢知非身上带着可以抑制心魔,平心静气的法器。否则,几年过去,谢知非即便不生心魔,也会性格暴躁性格大变,从此与以前大不相同。 谢知非起身往息妙华那边飞去,并对玄霄淡淡道:“告辞。” 一边飞,谢知非一边等玄霄说话。这计谋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玄霄这样捉摸不定的性格,就要做捉摸不定的事才能有用。 但谢知非落到息妙华身边之后,终于等到了玄霄的话:“既然如此,也送你一句。” 谢知非制止了不赞同的息妙华,转身看向莲池之中的玄霄。然而此时玄霄却已经重新阙目,看不出玄霄的情绪和想法:“你那把小剑,最好时刻带着。” 谢知非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由紫胤赠予的玲珑玉剑。 这东西可是紫胤承诺有事必定赶到的宝贝,在这个可怕的世界,当然要随身带着! 等了半天等到玄霄一句可有可无之话的谢知非有些丧气,不过想到自己对镜自做的手脚,谢知非精神又回来了,侧身对息妙华道:“我们走吧。” 息妙华看了看玄霄,又看了看谢知非,知道自己劝不住的息妙华唯有一声轻叹,叫上那边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岐黄书的少恭一起,腾云驾雾的往昆仑那边飞去。 待到谢知非他们离开之后,玄霄过了许久才重新抬起眼帘:“……” 在他身边的是一面青铜古镜,以及一本写着“混元”二字的手抄书本。混元之气玄霄知晓,谢知非无甚修为却能洗涤他魔气便是靠着混元劲气。虽说让人心动,不过这东西同魔域比起来,魔域对玄霄的吸引,到底要大一些。 玄霄心念一动,躺在地上的古镜飘到玄霄面前。 丝丝魔气从玄霄身上散开,往古镜飞去。 “开!” 被魔气包裹的古镜动了动,镜面无波,没反应。 玄霄停顿了下,驱往古镜之上的魔气更盛,学琼华记载那样喊道:“魔域之门,开!” 然而古镜镜面一面光洁,任由魔气缭绕,纹丝不动。就像它当真只是一面普通的古镜,可是普通的古镜哪可能吸得了魔气。 玄霄想了下,似乎还有一个记载,便立刻用了出来:“魔域之门,为吾洞开!” 大约是这一次玄霄输入的魔气足够了,古镜镜面闪动了一下,镜面中心似乎出现一个黑紫色的圆点,正在玄霄以为魔域之门洞开之际,镜子哗啦一声,从镜面中心那个黑紫色圆点开始,往四周裂开。 镜面破碎,自然就代表这镜子没用了。 千年古镜本就不多,得了机缘可以通魔域的就更少。 “……”试自己所知道的三种方法,不但没将魔域之门打开,反倒将古镜弄坏的玄霄脸色阴沉。 这下玄霄终于明白,他一时间或许没办法去魔域。只是不知是魔域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他原因不得其法,所以打不开魔域之门。想来还是魔域自己出来问题,毕竟一路上谢知非同息妙华都在说神域和魔域要开战。 这开战之前必定备战,魔域关闭通道也是可能。 既然去不得魔域,玄霄将视线默默转向谢知非那本手抄书:如今他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比起玄霄不得门入的郁闷,去了昆仑法会的谢知非在一群散修之间,可谓是如鱼得水。 正同息妙华所说,昆仑法会最大的看点是斗法,但是不喜欢斗法的人也会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团体。有品茶论酒的,还有赏花下棋的……如果忽视这些人的身份,只会以为这是一场友好的学术交流会。 上了昆仑山,斗法那边谢知非去也没去,脚一拐,直接往林荫山涧去找散修们论杂学了。 入了林荫山涧之后,谢知非左看看又看看,找合适的下手之人,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谢知非看到了妙羽。此时这家伙正同一名儒袍男子说话:“幽兰今次依旧带的兰花。” 那名背对谢知非的儒袍男子正是幽兰,幽兰爱花,最爱兰花。即便成了仙,依旧神州遍地的找,然而说到今年带来的兰花,幽兰依旧有些许遗憾:“可惜这么多年,依旧未能培育出黄|色的兰花。” 兰花虽多,直至如今,未曾有黄|色兰花现世,而幽兰培育多年,也未能有哪怕一株呈黄色。 就在幽兰可惜的时候,一道清风拂耳的声音在幽兰耳边响起来:“黄|色的兰花,在下倒是知道一株。” 幽兰同妙羽立刻往这道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谢知非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妙羽立刻迎上去:“谢先生,您也来了。幽兰快来,这就是我同你说起的谢先生。” 若说之前幽兰还对妙羽口中会驱魔的谢先生有兴趣,现在听到谢知非的话之后,幽兰只对谢知非口中的那株黄|色兰花感兴趣:“这位道友,快快拿来一见。” 谢知非慢慢走来,顺便从邮件系统中取出宇晴提供的兰花根茎。 手持根茎,谢知非自信道:“我只带了根茎,何为道友待为施法。” “这有何难。”幽兰立刻接过去,小心的将兰花植入土中,随后施以法术让其生根开花。 幽兰小心的注视着这株兰花,但兰花花叶最初发芽之时,幽兰便知这株兰花是他未曾见过的。 可随着花茎从土中拔出,幽兰又忍不住怀疑,只因这花茎之上的花蕾乃是青绿色,随着花苞的打开,那兰花从青绿转为绿黄,虽说不是纯黄,倒也是黄|色。然而随着兰花完全伸展开来,那花瓣的颜色竟慢慢变作杏黄|色,这下幽兰终于赞道:“妙!” 可是这株兰花的花色在变作杏|黄之后还在转深,待到颜色终于不再变化的时候,兰花已是金黄|色。 三根花茎之上各自挂着五六朵金色的兰花,在昆仑山上明艳的日光的照射下,隐隐闪耀出一片金色的光辉,富丽而华贵。 同幽兰和妙羽他们在一起的其他几人纷纷围过来,赞这株兰花。 幽兰看着心喜,便要拿自己那株玉兰仙漱同谢知非换:“我这株虽不若你那株稀有,但也是珍品。不若我再赠你一盒朱果,先生意下如何?” 这时候,如果一口应下来说不得会让人觉得势力,谢知非自觉也不能太作,需装作另有所爱才行。 “若你喜欢,换了便是。”谢知非看了眼那株夺目的金色兰花,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论兰花,我最爱还是我那株素冠荷鼎。” “这倒是没听过。”幽兰眼眸一亮,同诸人一起打趣谢知非道:“你只说却不拿出来,难不成还要做什么神秘。” 不做神秘,怎么把人勾|搭过来? 谢知非看向幽兰,面色认真,语气陈恳:“那倒不是要做神秘,那素冠荷鼎我亦只有一株,可舍不得让它离开生长之地。”说完,谢知非像是安抚一般的说道:“不过若诸位喜欢,我还带了另一株,也算珍品。” 说完,谢知非又取出一株兰花根茎。 这时见过之前兰花,立刻有人接过去,载入土中,清气驱使之下,那株兰花挺直起来。 数片优美的叶片眨眼生出,形状飘逸洒脱,一根花茎慢慢长出,几息之间便结出花骨朵来。 再一看,花已舒展开来,与之前那株兰花色泽均布不同,这朵花的红色耀眼夺目,由其集中在捧瓣之中,宛若两块璀璨的红宝石镶嵌在上面。 这样的兰花,即便不是什么仙株,却也足够让人为之痴迷了。 几位爱花的人和仙立刻坐下来,围着这几株稀有的花卉吃起酒来,酒不多,谢知非尝了一口,脑子瞬间闪过自己背的那些关于酒的东西,酒的名字和材料自然而然的吐了出来:“松醪酒,血松子。” 在这里,每一样都有能人在此,花是,酒也是。 谢知非他们几人喝的酒正是再次之诸多闲散人之一弄出来的,让大家品这酒是如何酿制的,之前有一两人品出来了,然而那时候谢知非并不在,此时听谢知非叫出这酒的材料,可见是自己品出来的。 这人精通花边算了,居然还知晓酒。 其中一人惊讶道:“你居然喝出来了。”随后他转身,对着一处大声喊道:“老酒鬼,酒老头儿,又有人喝出你的酒来了。” 随着这人的呼喊,一名头顶葫芦造型的老者从不远处飞过来:“当真?” 谢知非今天来这里,就是来刷名气的,名气越大越好,认识的人越多越好,撒的网越广越好。 在酒老头热切的注视下,谢知非如玉雕的手指捏起酒盏。那酒盏在谢知非的手指尖,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玉,让人晃眼。谢知非一饮而尽之后,沉思片刻,说道:“无色透明、入口绵甜,清香纯正混有昆仑血松籽特有的芳香,若是我来酿制,就一定要用天池之水。回味之时有一股极淡的桂类清香,我猜若是不错,这酒应是八月酿制的。” 听到谢知非将酒的材料一一道出来,甚至连酿制月份都说出来,酒老头大呼一声找对人了,立刻将自己放在腰间最宝贵的葫芦取下来,递给谢知非:“你个小娃娃嘴倒是厉害,快品品这个,他们都品不出我这是用的什么主料。” 以酒老头的年岁,叫谢知非一声小娃娃算得上是亲昵。 谢知非既不托大也不推辞,极其自然的将酒壶拿到手中,在诸人注视之下从桌上取来一盏空的酒杯,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端开葫芦盖,手一倾斜。从葫芦口中流出一吊清亮通透的酒液,满了白玉盏。 谢知非品了一口吃不出来,只得戳了下系统给万花谷的众人邮去。 在哪酒老头的注视下,谢知非再品一口,收到邮件之后低眉细思片刻,问道:“可是南烛?” 仙人酿酒自然和凡间不一样,众人所用皆奇花异草,谢知非口中的南烛乃是人间普通的杜鹃花。 酒老头对这葫芦酒的宝贵程度,那可能会是凡间花朵,众人皆默默摇头认定谢知非错了的时候,那酒老头却大喜道:“没错,主料便是那凡间的南烛杜鹃,我辅了其他仙谷神花,居然也让你给尝出来了。” 这下诸人不觉刮目相看,就妙羽的话,谢知非可以为人驱除体内魔气。 仅驱除魔气这一点已是难得,然而谢知非能驱魔气,还会品酒赏花。虽说修为并不如何,但在昆仑法会上聚在一起聊杂学的也不会在修为上如何看中。 一时间,什么都会玩,什么都能聊,什么都精通的谢知非变成了众人的座上宾。 往往谢知非还在同人聊天工之术,顺便漏一下自己会琴,立刻,谢知非身边便有人挤过来时刻准备要同谢知非谈谈琴。 待到谢知非同人聊琴的时候提了下棋,那边有人一听说谢知非居然还会棋,果断跑过来等谢知非谈完琴就拉着过去去下棋。 当谢知非在万花谷众人的帮助下,稳妥妥一路杀大龙的时候又开始说这茶的水袍得妙,这时候玩茶的一听,好家伙,感情谢知非还会茶,冲过来就拉着赢了的谢知非去论茶。 在众人的簇拥下,能行自己上,不行呼叫万花谷的谢知非从山涧东边慢慢挪到西边,又从西边被人抢着去了北边,名副其实的香馍馍,看得守在这里的修仙弟子各个目瞪口呆。 他们也算见多识广了,就没见过知道这么多、还这么精的!除了修为不够外,还有什么是这家伙不会的? ——人才啊! 昆仑法会进展的如火如荼。 斗法这边玩剑的玩法宝的玩法术各显神通,一干高手看得赞不绝口。另一边谢知非跟一群人玩杂学玩得其乐融融,玩到尽兴的时候,谢知非面带不舍的叹道:“此番之后,又要许久才能同大家一起论这诸多绝学。” 自打见识了谢知非那两株不凡的兰花之后,幽兰心中便一直对谢知非口中那称之为最爱的素冠荷鼎念念不忘,此时听到谢知非这么一声叹息,立刻建言道:“不若约个时间,去你洞府一遭。到时候,你那株宝贝的素冠荷鼎,可不能再藏着了。” 谢知非闻言展眉一笑:“你果真还惦记着我那宝贝兰花,也罢。” “我同妙华在昆仑山玄德洞天,不若便选在惊蛰那日,有有空便来我那处再论绝学。” 玩,就要玩得尽兴。 好不容易有一个什么都能聊,而且还聊得头头是道,句句心坎上的人。众人纷纷表示但凡有空,必定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感谢,昨晚太晚了,今晚到现在就扛不住了 啊 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人间九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临时加班,所以迟了一些 多出了两千是送大家的! 成功在一干其他人眼中属于不学无术的仙人眼里, 谢知非刷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如今百草谷闭谷,一群人少了一个固定集会地点的关键时候,谢志飞邀请众人去万花一起玩自然会很高呼吁。 万花是哪儿不是问题,只要谢知非这样一个雅人在, 就一定会好玩! 有了新据点的林荫山涧诸人你一声我一声,又开始了之前热火朝天的场面。 至万物生发的惊蛰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还是继续玩这昆仑法会。 昆仑法会一共七天, 然而当诸人玩到第六天的时候,林荫山涧来了一名白衣紫边的天墉城弟子。 这名弟子即便极力掩饰, 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的急切,这人来了林荫山涧之后询问了周边守卫弟子, 随后立刻往谢知非这边过来:“谢先生。” 一般来说, 昆仑法会的时候,斗法那边的不会轻易跑来这边找闲聊的。 这么一个弟子过来, 众人立刻看向他。被诸人围在其中, 众星拱月的谢知非也看向那弟子:“何事?” “禀谢先生……”那名弟子是第一次见到谢知非, 闻言只觉得这这谢先生的声音宛若空谷回音,绕耳徘徊,听着便觉得浑身舒坦。 待到抬头后, 见到眼前的人风朗月清, 水墨渲染的风骨。 明明四周都是比他修为更为高升的前辈, 然而谢知非这人坐在其中半点不显不和,反倒就像是他天生便该被众人推崇一般。 那天墉城弟子愣了下,在见到谢知非两道秀长的眉毛微微抬起了眉尾, 这弟子这才回过神来,低头道:“紫胤真人和息前辈请先生过去有急事。” 幽兰看向那低头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天墉城弟子问道:“你这么急急忙忙,难不成斗法那边出事了?” 自然是斗法那边出事了,只是想到来的时候紫胤真人同息前辈的千叮万嘱,这名弟子便点头说道:“一些小事,有两名弟子受了点伤,息前辈让我来请谢先生去疗伤。” 诸人纷纷明悟:这便不是小事了! 息妙华本是修仙界有名的医修,能让她束手无策只得差人来请谢知非,那除了驱魔驱煞之外,众人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 只是这昆仑法会,哪儿来的魔气,又哪儿来的煞气? 谢知非同妙羽他们相视一眼,均不知斗法那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名天墉城弟子如此惊慌。 只是谢知非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事情或许并不简单,便从一干人中起身道:“边走边说。” 见谢知非起身,妙羽同幽兰也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路上,谢知非倒是没看到两旁的各门派弟子脸色有何不妥,似乎还知道斗法那边出了些麻烦。 那名为谢知非他们带路的弟子边走边说:“……屠苏同太华山那弟子斗法的时候本来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屠苏突然喊疼,然后浑身煞气发作……” “你说……”谢知非眼眸一动,若有所思:“煞气?” 那名弟子脚下不停,点点头对谢知非说道:“当时屠苏同那名太华山弟子非常近,煞气发作太快太突然,各位真人救护不及,那名太华山弟子当场便受了重伤。我看那弟子似乎身份特殊,南薰真人随即便将那名太华山弟子带下去疗伤,息前辈也跟着了,现在也不知道那弟子如何了。” 这天墉城弟子原本是在同谢知非说话,然而妙羽在听到这里后,神色担忧的插话问道:“那名太华弟子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这可就难倒这人了。 要知当时他并非斗法弟子,心神均在其他事情上去了,倒是没注意那太华山弟子的名字,来之前也为曾询问,只得面带愧色:“回前辈,在下也只是被叫来传话,并不知道。” 听到这里,妙羽立刻对谢知非拱手道:“先生,观众有事,我先行别过。” 妙羽就是太华山弟子,见此,谢知非便知那出事的弟子身份的确特殊。 谢知非立刻应道:“那好,若有需求只需差人来唤我。” 妙羽点点头,神色沉重的快步离开。 “……”谢知非看着妙羽的背影片刻,对同样急切的天墉城弟子说道:“走吧。” 一路上,谢知非便不断推断那名不知名弟子的身份。 太华山那边同凡间皇室一直有联系,□□真各派也有紧密的联系,能让南薰如此紧张的—— 那来历必定不凡! 只是皇室弟子未必能让太华山如此紧张,应是哪位修仙大能的后人。 这一路上,带路的那名弟子虽然知道也不多,但尽量将自己知道的同谢知非和幽兰讲清楚。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谢知非已差不多猜到那名被屠苏误伤的太华山弟子,或许是某个已经消失的修仙门派昔日弟子。 百来年前那场大战,让许多门派衰落,自然也有不少门派消亡。 修仙各派同气连枝,自然会照顾那些立下来的些末传承,避免任何一脉传承断绝。 只是比起那个不知道是身兼哪一脉传承的太华山弟子,同谢知非有过数面之缘,任由他揉圆戳扁的万花精英弟子的屠苏,自然更容易获得谢知非的关注:“那屠苏呢,他现在如何了?” 说到这位门中小师弟,领路的弟子面带难色:“我来的时候屠苏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这名弟子没完全说的便是,屠苏除了煞气之外,屠苏身上那把剑似乎不怎么安生。 借着说话的这段时间,谢知非同幽兰已经随天墉弟子渐渐接近法会斗法场地那里。 即便隔着远远的,谢知非依旧能看到斗法那边如火如荼,似乎并无什么不妥。 只是谢知非眼神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没找到屠苏,也没找到紫胤:“他们人呢?” 那名领路弟子带着谢知非往左边拐弯:“先生随我来这边。” 闻言,谢知非随着这名弟子左拐,随后顺了悬空的石阶上了一处剑台,这才见到神志不清的屠苏。 在那里,除了紫胤、息妙华和欧阳少恭之外,还有一名白发白胡子的紫衣道人在那里。 而在这三人之间围绕着的,便是一身煞气的屠苏。此时屠苏的眼睛有些微的红,脸色也是一片狰狞,看不出半点玉雪可爱的模样。 天墉城掌教原本看好屠苏,陵越虽然很不错,可是一个门派要想长久兴盛不衰并不是一个优秀掌门就够的,还需要更多优秀的门人。 屠苏天赋不比陵越差,而且还隐约有凌驾之势,虽说一身煞气,但另得机遇可以抑制煞气。 只是如今…… “焚寂凶煞,加之之前一直被抑制,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怎甘再次被抑制。” 天墉城掌教看向在阵法中的屠苏,叹息一声对紫胤建议道:“他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若等到神智尽失便再也回不来,还是封印为上。” “不可!”听到这话,息妙华立刻制止:“一旦封印,我等将再难为其剥魂,那时候屠苏就真的再无轮回的可能。我与紫胤已让人去请掌门,只待掌门来便可。” “……”天墉城掌教闻言沉默了。 从斗法之处到这里,不过片刻的时间,屠苏已从魔气初现到现在魔气缠身。 虽然知道息妙华和紫胤口中的谢知非能驱魔驱煞,然而并未见过谢知非驱煞的天墉城掌门只当谢知非驱煞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些时间若是让屠苏失了神智,日后便只能是焚寂剑下的行尸走肉。 天墉城掌门看向紫胤,然而紫胤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阵法中的屠苏。天墉城掌门摇摇头,又看向息妙华和欧阳少恭,这两人均是医术上的佼佼者。 然而这两人一个对他摇头,一个则是默然不语。 天墉城掌门长叹一声,抚须也不再言语:“……” 随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屠苏在阵法之中神色越来越狰狞,竟开始想要冲破阵法的桎梏。 就在这时候,一道绿色的阵法出现在屠苏头顶,随着一阵让人道不出其中奇妙的千万绿丝,阵法中的魔气宛若被春风吹散,干干净净、半丝不剩,而原本面色狰狞的屠苏眼神清明,道一声师傅后边陷入沉睡。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不管是欧阳少恭还是天墉城掌教都是第一次见到,纷纷表示自己定然是眼花了。 然而陷入沉睡,一身并无半点煞气的屠苏却无声的告诉他们这是真实的。 那么骇人的煞气,一个阵法便解决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见屠苏没事,在东海海底见过这个阵法的息妙华同紫胤一起面向谢知非来的方向。 息妙华松了口气的说道:“掌门,还好你赶来了。” 闻言,天墉掌教立刻也转向谢知非的方向,对这个一出手便能顷刻间化解煞气的万花掌教好奇。 见到同幽兰一行而来的谢知非,天墉城掌教忍不住叹一声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好个俊后生。 被天墉城掌教赞为姿容盖世的谢知非却没兴趣理会他,急步往屠苏走去:“这……” 看着此时在紫胤怀里的屠苏,谢知非皱眉问道:“屠苏有我赠与的心法,他体内的煞气不应该会复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事还真不好说,屠苏的煞气在得到谢知非赠与心法之后便再也没有复发过。 即便是东海明珠海那次,在那么浓郁的魔气之下屠苏的煞气均为爆发,无道理会在昆仑斗法这个没有魔气也不纯在煞气的地方陡然爆发煞气。 好巧不巧的是,今日屠苏煞气发作的时间正好是屠苏同太华观那名特殊弟子斗法的时候,同时将那名弟子打伤。 “……尚不知……”紫胤摇了摇头,如今他并不确定之前屠苏斗法的时候,那一瞬间是否错觉。 闻言,谢知非便又看向息妙华。 在息妙华眼里,谢知非是非常喜欢屠苏这个孩子的。见面不过些许时间便将自己的心法送给了屠苏。 见谢知非询问,息妙华便回答道:“我等也不知,妙华与少恭刚至便见到屠苏他煞气复发。” 说到这里,息妙华摇了摇头,如今屠苏安全了,息妙华立刻想起另一个孩子,拉着谢知非便道:“暂且不说屠苏了,掌门快随我去见另一个孩子,那孩子体制特殊,被屠苏煞气伤后便陷入昏迷,此时应还未清醒。” 屠苏这样的,息妙华都未曾说过体制特殊,今今日息妙华口中那孩子,即便不多言,也知道是屠苏打伤的孩子。 谢知非当真是好奇了:“那好!” 从屠苏那处到太华山一行人这边,隔得并不远,谢知非他们赶到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身为太华山掌教的南薰。 南薰伫立在飞亭之上,听到息妙华同谢知非过来,也不回头,只是遥望远处玉龙卧雪淡淡说道:“妙华来了。” 虽说同为仙身,但仙人之中亦有许多差别,相交南薰同紫胤这般渡过三次劫难的仙人,息妙华自然要差一些:“南薰,我带掌门前来为那孩子疗伤。“ “谢先生来了?”听到息妙华如此说,从妙羽之处得知谢知非的南薰终于转身。 一身干练打扮的南薰从飞亭之下顺身而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急切,似乎之前直接带着那孩子从斗法那处离开的人不是她一般。 南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谢知非,之前不过听妙羽同紫胤说过,此时南薰之希望眼前爽朗清举若岩上风的男子能立刻将那孩子身上救醒。 知晓谢知非对修真界知晓不多,南薰便对谢知非说道:“玉英宫在神魔之战中陨落,那孩子是玉英宫唯一存世弟子,有劳先生搭手相救。” 玉英宫是什么谢知非不知道,但是玉英宫这弟子的作用,谢知非却知道。 “我自当竭尽全力。”谢知非点点头,便往太华山弟子较多的那间房屋头也不回的走去。 见谢知非离开,息妙华转身对南薰欲言又止道:“南薰……” 直待谢知非入了那长庚此时修养的房间,南薰这才看向息妙华,伸手制止她道:“你不必多说,我知这其中必有小人作祟,紫胤想必也知道。太华山和天墉城均不会怪罪紫胤那徒弟,他今日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说到这里,南薰脸色终于变冷,想到玉英宫那些逝去的故友之托,如今玉英宫唯一存世弟子如今躺在房间内动躺不得,南薰冷冷道 :“只是这算计之人莫让我找到了,否则,我定然不会饶过他!” 而此时,在房间里的妙羽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见到来人是谢知非,妙羽立刻站了起来:“谢先生!” 当妙羽转身,便露出了身后那个让太华山如此紧张的那个小孩。 这小孩不过七八岁大,如今双目紧闭,然而这孩子身上并不煞气,只是脸色雪白毫无生气。 没煞气又没伤口,只是昏迷不醒。 谢知非对众人说道:“退来,让我看看。” 随着谢知非这话,妙羽立刻让周边围绕的太华弟子往后一些,给谢知非腾出空间来。 随着众人空出一片地来,谢知非轻松的坐到长庚的床|沿,伸手覆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长庚额头,低头抿唇不语:“……” 谢知非一对长而密的睫毛低敛着,从窗外射入的昆仑日光折射在谢知非的睫毛上,在谢知非的眼下打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房间太华山诸人均看向谢知非,而谢知非则是看向这孩子的状态,上面的气血值显示是百分之二。 如果只是百分之二便好,至少可以治疗一下,就像太华山之前做的那样给吃一点汤水丹药,补一补就好了。 然而这孩子大约是功法特殊,除了挂着一个气血不尽其人不死不灭之外的状态,居然挂着一个气血不充陷入假死、各项机能停止、药石无效的状态。 各项机能停止、药石无效这个倒是比较好理解。 但身体各项机能都停摆的时候,既然是灵丹妙药灌入也没法吸收,自然也就是药石无效了。 而且这个孩子身上另一个状态很好的解释了这一切:身体陷入假死保下了仅剩的气血,气血不尽不死不灭。 也可为是变相的活下去等人施救。只是这功法应还配有其它辅助,否则炼这功法的人一旦气血不足又没人帮忙的时候,岂不是要饿死? 就算不被饿死,被敌人补一刀还不能反抗,那当真是死得冤枉。 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功夫……既霸道又好笑…… 若无其他配套功法,简直是战场重伤之后必死的存在! “……”谢知非一双比黑夜还要深的眼眸转向妙羽,这一眼里意味深长,看得周边太华山弟子纷纷心中一紧,担心这孩子真的没救。 ——玉英宫就这么一个独苗了,虽然这孩子身上的传承并不完整,但好歹玉英宫传承未断啊,要是这孩子出事了怎么交代! 妙羽虽急切,却不敢在病防治中大声说话,只得压低道:“先生,长庚如何了?” “……”谢知非那双眼睛再次扫了下妙羽,那双眼睛里并无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塘安静碧水,无声无息,却又让人不觉安心。 这一眼,让妙羽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似乎检查完毕的谢知非收回手,静静的看着床上的长庚陷入了思考:药石无效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比较困难,但是对于谢知非而言,倒是好说。 握针、提针、长针可以不给吃药,花点时间也是能让一个百来级的长庚满血的,只是这样一来花的时间就比较长了。 谢知非现在还记得当年在烛龙殿,治疗一个少林掌门的时候那叫一个辛苦。 “倒不是没办法。” 沉思了片刻,打定主意的谢知非起身,对妙羽沉声道:“这孩子功法奇特,我需要一个通风的地方为他疗伤。” 在谢知非看来,这通风的地方自然就是室外,现在可是昆仑法会,到处都是厉害的人物,精明的耳目。 他在室外来这么一下,自然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万花掌门不但精通各类杂学,能驱魔驱煞,妙手回春的医术也一定会传开。 这么好的广|告机会,传开了还会怕没人来万花吗! 面对谢知非说有的办法,没办法的妙羽他们顿时一喜,立刻说道:“这好办,先生随我来。” 说罢,妙羽一把抱起床上的长庚,边领着谢知非出去边对手下弟子说道:“长熏,快去。” ——清场! 见此长熏飞快的跑出去,谢知非了然于心的笑了。 然而等心中打着小算盘的谢知非随妙羽去了那通风地方之后,计划失误、美梦破灭的谢知非沉默了:“……” 他们如今所在之地隐于云雾之中,如此高的地方本该是寒冰积雪,然而在这里,他们面对的是一片鸟语花香。 这是这里四面都是云雾缭绕,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怎么刷声望刷名声? 妙羽神色肃然,对谢知非深深一鞠躬“先生,请放心施法,妙羽以太华山之名保证,绝不会让人打扰先生施法!” 跟随妙羽来的那些弟子也同妙羽一起,对谢知非鞠躬致意:“请先生救我师弟!” 谢知非很想骂一声:他不需要清静,他就喜热闹,围观人从来不会嫌多,只会嫌少! 然而面对一群亮晶晶的眼睛,谢知非话到嘴边猛的转过弯来。 此时人山人海的昆仑法会到处都是人,若是有个地方突然清场了,那才是真的稀奇。局时必定会有人询问一番,只要这么一询问,广告也是可以打出去的。 于是,谢知非将所有的话语仰天化作一声长叹,面对苍穹,谢知非缓缓闭上双眼,悲天悯人的说道:“罢了,我尽全力便是。” 说完,谢知非一手拢起长袖,另一手露出一截手臂,如同白玉的两指并在一起放在那孩子的头上。 浅闭双眼的谢知非给自己同长庚默默的刷了一道又一道清新,片片绿叶不断绕两人的身体旋转,这些绿叶似乎带着一种让人心绪安宁的作用,看着让人心静。 妙羽他们不敢说话,怕自己发出的声音打扰了谢知非施法,时间便一点一点的流逝。 然而正如谢知非猜想的那样,这昆仑法会原本众人哪儿都可以去,这突然有个地方被太华山的弟子给拦了,并且告知:此路不通! 不管有兴趣没兴趣,心里终归会有些好奇。 有本事的就施展秘术遥看,没本事的就咬一咬耳朵,对着太华山的行为好奇不已。 而这一边,随着时间流逝,将一管子内劲用清新消耗完了的谢知非手一挥,一个碧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慢慢回复的内劲,谢知非敛眉阙目,复手低声说道:“你们稍退,我要为其续命。” 保命的、救命的、活命的都是难得的医术。 只是这续命是在对方已经没法活的情况下,强行扭转天命为其增加寿元,听到谢知非这么一说,一直没法将长庚救醒的太华山众人立刻对谢知非拱了拱手,再往后退了些。 既然是修仙,诸人依然敬畏天道。 在天道之下修仙,诸人自然知晓这续命的不同,一般来说,续命的人总是要招来诸多麻烦。 众太华山弟子紧紧的盯着谢知非看,谢知非背对着众人,他们均看不清谢知非手中的动作。 只能看到长庚的头顶上不断有叶子落下,随后谢知非一挥手,两道碧绿的阵法各自出现在谢知非同长庚的头顶。 从这两道阵法中同时落下千百条绿丝,这些绿丝不断在谢知非同长庚身上跳跃,像是在平衡什么一样。 虽然两道阵法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晃眼而过。然而当这两道阵法之后,躺在那里的长庚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睫毛眨了眨似乎就要醒过来。 之前那么多灵丹妙药下去,连掌门亲自为其镇法均不能唤醒长庚,如今谢知非居然真的将长庚就活了,妙羽等人均镇住了:“这是……” 被众人注视的长庚缓缓睁开眼睛,他只记得之前同他斗法那个使剑的孩子喊了一声疼,然后他就真的感受到了疼。 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那种疼,再然后就昏迷了。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输了吗? 就在长庚迷茫的时候,长庚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了?” 长庚眨了眨眼,看清了身边的人:“前辈……你好。” 眼前的人虽然好看是好看了,可是那一身淡漠的气势比南薰师祖还要让他害怕,尤其是回想起那一声询问,听着就觉得手心疼。 于是乎,长庚看着谢知非,傻傻的加了一句:“我功课都做完了,绝对没有为了来法会而骗师兄!” 长庚的话,让在场的众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往往一个孩子这么说的时候,就说明这孩子的功课没做完,谢知非故作云淡风轻,只是眼角含笑的瞥了眼长庚,而后起身往外走去,同时对妙羽他们树吩咐道:“把这孩子带下去补一补便是,他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谢知非起身之后妙羽这才发现谢知非脸色很白,就同之前的长庚一样白,这分明是施法之后的后遗症。 长庚是他们太华山的责任,此时反倒是让谢知非来做这付出最多的人,妙羽立刻对谢知非说道:“多谢先生,先生不若……” 谢知非路过妙羽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也不侧身,就着看向来时路的方向,谢知非淡然道:“我救他,并不是为了得你们太华山的好处。” 在妙羽羞愧的神色之中,仿若无欲无求的谢知非继续道:“救他一场,便算是结个善缘。” 说完,谢知非便慢慢往者来的方向离开。 昆仑山上的仙风吹过,墨色长发飞扬,广袖长袍翻飞,飘飘似羽化而登仙,渺渺如遗世而独立。 妙羽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即便毫无修为,也足够其他人敬重。 也难怪掌门时常说,一个人是否值得以礼相待并不取决于修为高低、法力深浅,而在乎其心其性。 之前在谢知非那一身如同幼时老师一般的气势所惑,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小秘密的长庚一脸纠结的喊了声:“妙羽师叔。” 在妙羽准备秋后算账的注视下,长庚小心翼翼的又躺下,捂着心口做出痛苦的表情:“师叔,我这里好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长庚这么一说,即便十有**是装的,一干太华山弟子依旧围上去,给自己的最小的这个师弟驱寒温暖。 见此,妙羽唯有无言以对:“……” 这小子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这些家伙给宠坏,是时候同掌门说一下,让这小子尝尝苦头! 白了眼那边上演兄友弟恭的师兄弟们,妙羽转身快步追上谢知非。 比起长庚那小子,明显给长庚续命的谢知非此时更值得关心,小心的扶着谢知非,妙羽担忧的说道:“先生,你当真无事?” 只是空了一半血条,拉两个提针就好的谢知非之所以现在不拉针,不过是为了刷一刷存在感。 对于妙羽的担忧,谢知非心里暖暖的颇为受用:“无妨,过几日便好,妙华他们在何处?” “在这里。” 随着这道声音,数道人影从仙雾中渐渐出来,走在最前的便是息妙华,随后出现的便是欧阳少恭,而在欧阳少恭旁边却是低头丧气的屠苏。 谢知非疑惑道:“少恭你这是……” 听到谢知非的话,屠苏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同时往欧阳少恭身后靠了靠,似乎害怕谢知非一样。 屠苏知道自己这般不好,只是他实在是怕看到谢知非不喜欢他的模样。 原来,在谢知非走后不久,煞气清除的屠苏便醒了,最初屠苏听到的还是好话,让他不要介意好好休息。 再后来,屠苏便听到不少人的悄悄话,有的人说他可怕像是妖怪,还有的人怪他给天墉城和太华山之间添了变数…… 对于没了家人的屠苏来说,天墉城就是他的家。 然而这个家里的许多人却背地里这般说,这些话即便是一个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 况且此时的屠苏并无完全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觉得这些人说得有道理,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欧阳少恭似乎是估计屠苏此时的心情,对谢知非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摸着屠苏的小脑袋柔声道:“这孩子冰雪聪明与我聊得来,我同他也算有些缘分,便想带他回万花谷玩一段时间。” 谢知非看了看最后出现的紫胤,俊逸的脸上略带迟疑的同欧阳少恭说道:“他是紫胤的徒弟,你这般……” 紫胤摇头道:“无妨,这件事扑朔迷离,让屠苏散散心也好。待我查出原委,自会将他接回来。” 随后,紫胤上下打量起谢知非。 紫胤本是来同谢知非说一声那把允诺的武器还需要等一段时日,可是来了之后倒发现谢知非一身精血损失了一半:“你受伤了?” 听到紫胤这话,原本低着头的屠苏浑身一震。 对于屠苏来说,送他心法帮他抑制煞气还带他去东海的谢知非,大约是除了师父之外,自己最为敬重的人。 此时听到谢知非受伤吗,屠苏立刻抬头看向谢知非,漆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谢知非低头笑了声,对屠苏招了招手,在屠苏跑过来后立刻同欧阳少恭一样,将手放在屠苏的头上,对着担忧看着他的屠苏轻声说道:“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是给长庚那孩子续命损失了些许功力,过几日便好。” 说罢,也不管紫胤他们信不信,反正谢知非要的就是要众人不信之后的消息走向:“明日法会就要结束,我也没什么兴趣,这便带屠苏回去好好考校一下他的功课,就此别过。” 说完,谢知非牵着屠苏便开始下昆仑山。 再不走气血就要慢慢的开始回满了,倒是后怎么解释他给人续命之后,一个时辰不到就活蹦乱跳了? 演完不走更待何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捉虫!人间十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当谢知非带着屠苏从昆仑法会回到万花的时候, 已经深夜。 深夜的秦岭一片肃静,然而在万花这里却亮如白昼。荷花池里的玄霄浑身炽焰翻腾,炙热的魔焰让瀑布断流、荷潭干涸。 这摸样,即便是傻子也知道玄霄身上的禁制已经全部解开了。 在参加昆仑法会之前, 谢知非曾当着息妙华同欧阳少恭的面,将混元秘籍同千年古镜放置在玄霄身边任由其选择。现在法会结束了,玄霄解开了禁制却没走。 要么便是选择了古镜, 留下来是为了泄愤;要么便是选择了秘籍,留下来成为万花的一份子。 同魔打过诸多交到的息妙华, 只当玄霄留在这里是想要对谢知非同她泄愤,当下便将谢知非拦在身后:“掌门小心!” 说完, 息妙华身前竖起一道绿色的屏障, 屏障将玄霄同他们隔离成两个世界。 谢知非他们这边的事情并未影响玄霄,他依旧紧闭着眼睛, 任由身上的魔焰跳跃。 玄霄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即便他懂得何为隐忍, 然而玄霄骄傲不允许他对自己的情感作伪。喜欢、厌恶一个人的时候,玄霄绝不会违心的做出相反的态度,即便那会让玄霄自己吃不少的苦头, 然而玄霄坚定不改。 从谢知非他们回到到现在, 玄霄一直是闭眼, 之前未出手,之后只要无其他事故便不会出手。 不知道魔,但知道玄霄性格的谢知非倒是一点也不会怕:“无妨。” “妙华, 你应该知道,他是玄霄,神志清醒的玄霄。”谢知非将屠苏交给少恭,从息妙华身后走出,往玄霄的方向走去。 息妙华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屏障收了起来,正如谢知非说的那样,神志清醒的玄霄绝不会做出泄愤的事情来。 天下火焰有诸多,最有名的便是太阳金乌之中的金色火焰,而最神秘的便是魔界的黑色火焰,据说魔界之火起于幽冥。 玄霄周身的跳跃着的,便是是黑红色的魔焰,这些魔焰将地面烤得焦黑。谢知非一路给自己不断治疗,身上绕着不停歇的绿叶这才安全的走到莲池旁,较几日离开前,此时的莲池只剩下一地的灰烬,没了当日的梦幻迷蒙。 大约是感受到来的人是谢知非,姿态同几日一般无二,身形都未动一下的玄霄睁开眼,静静的打量着隔了十米远的谢知非,想要看清谢知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修仙门派,居然想要收容一个魔族。这样看似荒谬不经的事情,玄霄向来暗自喜欢。 谢知非任由玄霄打量,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问道:“你可是选好了。” 不但选好了,还顺着秘籍练了一遍。没练出个所以然,却深陷其中的玄霄冷冷道:“下册!” 玄霄那一身的魔焰实在是骇人,即便是欧阳少恭亦不敢保证自己就这么不吃丹药的过去,能像谢知非这样没事。别的不说,被魔焰焚烧的人,会提前衰老,这一点便是少恭的克星了。 然而谢知非作为一届凡人,靠着玄霄那么近却半点老态都未显出来,隔谢知非同玄霄远远的欧阳少恭眼光一闪,若有所思:“……” 混元之气可谓是少恭仅见,即便自己修炼不成,欧阳少恭依然查了查谢知非的身份。 然而欧阳少恭查来查去,凡间却没有谢知非这么一个人。准确的说事这个名字有许多一样的,然而容貌经历甚至谈吐半点也不像是谢知非。 出现这般情况,要么谢知非是修仙者的后人,所以凡间不知修仙界知,从谢知非对修仙界的微薄理解来看,这显然不是。 那么谢知非便只能是机缘巧合之下,同彭祖那般活得久。比平常的人活得久了,自然也就有办法让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么……谢知非便是长生不老,不会衰老的容器…… 欧阳少恭因为注定无法修得仙身,又加之无法入轮回,只得不断渡魂。而这渡魂每一世最终都会因身体衰老承受不住他的魂魄而结束。而已少恭现在的魂力,只允许他再渡一次魂。 欧阳少恭找到屠苏,便是想找回自己的魂魄,若是魂魄全了或许还有入轮回的机会。 然而现在,显然还有更好的机会在眼前……一个不死不灭、长生不老的躯体……想到这里,欧阳少恭立刻闭了闭眼睛,掩饰自己眼中的狂喜:魂魄,容器均已有,只待时机! 而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系统生成的身体已经被欧阳少恭给惦记上的谢知非并未回答玄霄的话,想要占据话语权的谢知非反问道:“我予你的古镜呢。” 瞥了眼因为高温已经成了铜水的古镜残骸,玄霄脸回答得不红气不喘,下额微抬:“化了。” 若说古井尸骨无存是因为玄霄,那么古镜寿终正寝的元凶必然就是给古镜送了一丝混元气劲的谢知非。然而作为古镜没了的罪魁祸首,谢知非神色一凛:“……” 谢知非给玄霄的,就像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面对两个单一的选项,玄霄在选了左边发现行不通立刻改换右边,不管右边的心胸多么宽广,此时必定会勃然大怒,而谢知非此时便是这般。虽说谢知非生气的时候并未出现玄霄那样浑身怒火熊熊,但横眉冷对之下,却也让人心惊三分:“我这万花虽不是什么声名显赫、根基深稳的门派,但也不是任由人挑来捡去的地方。” “……”玄霄虽说厌烦世俗礼法,但谢知非说的这个到底不是礼法,而是一个人的准则。 很巧,谢知非说的这个准则同玄霄的准则一般无二,玄霄也讨厌成为别人最次的选择。然而玄霄并不觉理亏,伸手对谢知非道:“这里了不适合我修炼,我要去安邑。” 这里理所当然的语气,谢知非简直是目瞪口呆。 玄霄说完,见谢知非依旧无所行动,身形一闪,从莲池中消失,而后瞬间出现在谢知非面前,重复说道:“下册!” 随着玄霄的声音,谢知非的耳边响起来了系统的声音【长老:3/1,奖励:长老·玄霄】 这便像是明码实价的交易一般,谢知非出秘籍,玄霄技术入股,当真是斯毫不含糊。 谢知非并未立刻将秘籍给玄霄,而是上下打量这个人,玄霄大约是谢知非见过为止,最为霸道也是讲道理最奇怪的人。 明明是为了一本秘籍而折腰,偏偏由玄霄做出来,那神情与语气像是在对谢知非施恩一般,当真是诡异至极:“……” 干涸的莲池旁,谢知非同玄霄两人静静对视,半点也不退让。 最终,自觉火候差不多,担心再这么沉默下去入魔的玄霄容易暴走,谢知非将拆开的秘籍下册交给了玄霄,顺便问道自己好奇的问题:“为何要去安邑,那里可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息妙华同样奇怪。 昔日在安邑路过之时,虽息妙华未有强敌在身侧,在步入地界的一瞬间便让息妙华感受到困境的安邑,自会让息妙华多几分好奇。只是无论息妙华如何询查探访,均查不到安邑的消息。 安邑唯一比较有名的,便是禹都。 然而大禹那处遗迹息妙华去过,并无什么同魔族有关联东西。 而被询问的玄霄接过谢知非的秘籍,粗略看了几眼,对于谢知非的问题也不回避,只是身形渐淡之前留音道:“安邑适合我修炼。” 待玄霄隐身离开之后,玩游戏记一半丢一半的谢知非同息妙华他们面面相觑:“……” 玄霄是魔,适合玄霄修炼的意思那便是适合魔修炼了,这人间怎地还有一个地方适合魔修炼了? 然而这个问题,即便是少恭也因长久度魂失去过多与他无关的记忆,上古安邑之事少恭也已不再知晓,众人只得作罢,只当那里或许藏了一个特殊的镜子。 只是玄霄就这么走,息妙华同谢知非均想着同紫胤传一道消息上去,让紫胤这个战斗力能同玄霄打成平手的人想办法。 然而,第二日还未递出去消息的谢知非同息妙华便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玄霄又回来了。 玄霄虽说另启炉灶去了安邑,看样子似乎对万花这地方万分不爽,一点也不想在这呆着。但显然玄霄觉得自己拿了秘籍好歹算是半个万花人,也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跑去安邑住的不舒服再跑回来要东西有什么不妥。 在去了安邑没找找到合适修炼之地的玄霄第二日便回来万花,用魔气掀开谢知非的房门,对着秉烛看书还要给屠苏讲睡前故事的谢知非道:“我需要清净的洞府!” 大半夜感受到魔气,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欧阳少恭同息妙华闻言瞬间失言:“……” 而被玄霄如此要求的谢知非笑了笑,一挥手,二十万两金子亮晶晶的出现在房间里。 因为万花谷诸人不在意谢知非立派的任务,只关心谢知非有没有邮寄一些他们那边已经失传的书,对于谢知非每日邮寄书籍万分满意的万花诸圣动辄便上万的奖励,现在谢知非并不缺钱:“长老让人去凡间卖座山头,若是嫌法术做出来的房屋不满意,让人修建漂亮些便是。” 末了谢知非加道:“这些俗物若是不够,长老尽管差人说一声。” ——现在,本大仙不缺钱,缺人! “很好。”对于谢知非这样的干脆利落,玄霄显然非常赞赏,好感不知不觉又往上蹭的一增。将房间里的金子卷走之后,留下‘解池’二字便又消失了。 解池是安邑城的一座盐池,谢知非他们曾从安邑那里路过的时候,玄霄不止一次遥看盐池,似乎相当满意。而此时玄霄留下这话,便是告知谢知非,要找他便道盐池来寻人。 见到玄霄离开,感慨昔日琼华派盛产乃是口是心非的面瘫后,谢知非忽视了被玄霄和自己这么一下弄得无言以对的修仙二人组,一脸平静的看向等待睡前故事的屠苏:“我们讲到哪儿了?” 屠苏一身睡衣坐在床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半点看不出睡意。 听到谢知非这么问,心痒难耐的屠苏一口气将之前的小故事说完:“先生讲到一个男子突然变成女子,发现凡间女子日子凄苦,身陷重重桎梏,想要解放全天下妇女却陷入了两名角色女子的恋情之中!” 面对默默拒绝史书只想听故事的屠苏,没故事讲的谢知非只能将自己的经历讲出来。 谢知非点点头,“嗯”的一声,理了理思绪开始继续将当自己发现成了朱七七和白飞飞争夺对象的时候,那种明明想做一个为全世界女性点亮一根蜡烛,却夹在两簇炽热的火焰中两端燃的痛苦。 听到谢知非的睡前故事,息妙华扶额:“……”掌门这简直是胡来。 同样面露无奈的,还有渡魂过女子身体的欧阳少恭:“……”说起来,他也曾遇到过磨镜来着。 当谢知非讲完道士美女文士将军乞丐之后,答应了要来接屠苏的紫胤依旧没来,终于将乞丐的故事讲完之后,陡然发现自己再讲就要露陷的谢知非就猛的打住,开始将自己最爱的游戏。 游戏,自然就涉及了两大水火不容的阵营。 话说,浩气盟和恶人谷为什么不合来着? 混了几个世界之后,脑子里装的东西越来越多,谢知非记不得太清楚昔日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摸样。只依稀记得少盟主和少谷主似乎是两小无猜,而后似乎因为少盟主家长的不允许,所以这两人没法好好说话…… 将断断续续的故事东平西凑之后,谢知非同屠苏开始讲起了少盟主和少谷主的倾世绝恋。 当谢知非讲完了少盟主同少谷主的恋爱,收到来自恶人谷同浩气盟双仇恨通知邮件的谢知非终于等来了惊蛰。 惊蛰,寒冬之后,万物复苏。 秦岭中的终南山层林尽染。 昔日在昆仑法会上的约定之日,在谢知非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下来了。 一大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透射云层,紧张了好几日的谢知非已经拉着欧阳少恭焚香弹琴起来:这云雾缭绕云海生光的时候,最适合做一些雅事! 对于谢知非这个人,即便欧阳少恭最初始并不如何在意,如今更在意的也是壳子。可欧阳少恭依旧不得不赞一声,谢知非是一个难得的雅人:不但会的多,而且样样精。 就拿着焚香弹琴来说,什么季节什么场景适合什么样的琴曲什么样的香,谢知非虽从不同欧阳少恭说道,却每每都能做到欧阳少恭的心坎上,同欧阳少恭自己做来并无差异。 因此,每当谢知非邀欧阳少恭弹琴,欧阳少恭总是欣然前来。 弹完一曲,用银杏油慢慢保养琴弦的欧阳少恭笑道:“诸位前辈要来,掌门似乎有些紧张。” “合该紧张。”谢知非点了点头:万花能不能一举捞个满盆便看今日能来多少。 若是那日昆仑山上诸多散修今日均来了,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便可邀请他们以完善七书之名,让这些人挂着万花谷的名字。随后谢知非再同这些人一起,通过混元气劲,集思广益创一门属于万花的修仙之法,那才算真正的万花成立,而不是现在一个空壳。 即便听了欧阳少恭一曲,依旧没能平复紧张的谢知非只能从袖中抽出一把碧绿的长笛,凑到嘴边淡淡道:“诸多道友若能前来,我此生夙愿便能达成,怎能不紧张。” ——人齐了就可以开跑了,这个危险的世界玩起来太心累! 说完,谢知非闭上眼,开始吹起了长笛。 欧阳少恭听了片刻,为音律而生的欧阳少恭听到尽兴之处,将手覆上原本打算放置的古琴上,随着谢知非的曲调弹了起来。 顺着音律,第一个赶到万花的不是心心念念、日日夜夜惦记着谢知非素冠荷鼎的幽兰,这家伙在秦岭中迷路了。 第一个赶到万花的是酒老头,为了自己的酒,酒老头有一方仙药便是从息妙华这里获得的,来过玄德洞天的酒老头找万花自然容易。 在玄德洞天所在山峰之下,一处巨大的岩石上刻着万花二字。 而在万花之下,还有一行小字:一只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酒老头揪了揪自己的小胡子,由这名字这注释再联想到谢知非那一身杂且精的各项绝技,当真是应了百花齐放这四个字。 酒老头驾着自己的葫芦,往山峰上闯去:“谢掌门,我可是第一个来的?” “并非。”同欧阳少恭吹笛弄曲的谢知非停下来,长身而起、阴风而立,谢知非对着酒老头笑道:“我们天墉城小朋友,才是第一位到这里的人。” 酒老头笑了声,那个天墉城的小娃娃,他怎么会不知道。 看来真的如其他人所说,谢知非对天墉城那个小娃娃当真非常喜欢。 从酒老头开始,断断续续又有不少人来到万花,原本冷冷清清,人数最多也不超过五个人的万花顿时热闹起来。 同昆仑法会那般,这些玩了数百年已经玩出了自己一套方法的仙人们无需谢知非过多的管理,自备东西自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扎堆开始玩了起来。 幽兰同妙羽对着岩石缝隙间生长出来的素冠荷鼎,浅浅仙雾环绕,两人均是小心的打量这株据说是唯一的兰花。 幽兰打量了四周,紫藤花架之下有人下棋,荷塘之旁有人品茶,其乐融融的场景让幽兰笑道:“谢掌门这处不错。” 妙羽点头道:“自从百草谷闭谷之后,大家都没这么聚过了。” 说道百草谷,幽兰看着素冠荷鼎随之沉默。在百草谷闭谷之前,他们这些诸多散修多在百草谷挂了一个顾问类的虚职,虽说是有冠月木的缘故,然而众人何尝不是聚在那里一块,共享彼此绝艺。 “这处地方也不错。”片刻之后,幽兰叹道:“我听说谢掌门想要编撰各道传承,可是真的?” 妙语应道:“我也是昔……谢先生!” 说曹操,曹操到。 幽兰这厢才同妙羽聊到谢知非,便看到谢知非领着一个小男孩急匆匆的往万花外赶。 今日算得上是谢知非第一次邀请众人来万花,按理,谢知非必定准备万分妥当。 幽兰放下手中的关于兰花培植的秘籍,对谢知非疑惑的问了声:“谢掌门这是去哪里?” 随着幽兰这一句问话,靠得近的其他人便也看来,面露疑惑。 谢知非在那小男孩头上拍了拍,对众人说道:“我这山下似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需要去料理一下,片刻便回。” 说完谢知非立刻带着小男孩继续快速下山。 而山下,谢知非口中的特殊客人此时将何林一家人尽数赶在院子里,院子正中,头发花白的何林倒在血泊里早已没了气息,而这些来者不善的人几乎尽为灰衣,唯有其中一人身着白衣。 而此时,这名白衣男子正对着院中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说道:“墨阳,你还不死心么,将那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活命。” 这只火狐狸原本被一名灰衣人制住,随着白衣男子的话,这只狐狸腾做烟雾化作人形,竟然是一名英俊的男子。这名男子的化形,让院中原本已是惊弓之鸟的何林家人想到那些神鬼传说,又惊又怕。 这时,何林的家人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寻仇更不是来找什么秘籍的,准确的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化作人形的墨阳咳了声,他在内斗之中失去了不少法力,又受了重伤,这才化作狐狸逃到秦岭。 本想要在何林家里面躲一段时间,哪知道白衣人也找了过来,并且通过寻找火狐狸一直找到这里,墨阳此时勉强化形只能将体内重伤变得更深,但是这家人于他有恩,总不能任由这家人出事:“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你就算将我神魂俱灭,也找不到。” 墨阳的话,白衣人显然不信。 白衣人沉思了片刻,仿佛天马行空的对墨阳说道:“说起来,这家人也算是收留了你几日。” 白衣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墨阳怎会不知道,未达目的不折手段。 墨阳立刻说道:“我们青丘的事,不要牵扯凡人!”见白衣人神情不屑,墨阳便又忍气劝道:“你难道就不怕作孽太多,天劫不渡么。” 天道至公,对于任何事物,若想要修行有成便必须经历三劫。 而这三劫的强弱,据说同这人身上的孽障有关,孽障越多天劫越变态,孽障越少天劫越正常。 显然,天劫这两个字触动到了白衣男子。 原本运筹帷幄的白衣男子闻言冷笑了起来,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从院中众人面上扫过,最后转身向重伤的墨阳道:“墨阳你最好清楚一些,这些人血债都是因为你不识时务,而不是我滥杀无辜。” 说完,白衣男子杀气腾腾的下令道:“杀!” 随着白衣男子的话,将院子围绕的其他人立刻手握法决,将要院子中的人一网打尽。 墨阳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实在未曾想到不过是受伤之时化作狐身在这里多了几日,这人便找上门来,还要害了这一家心善的凡。 然而等了许久,墨阳耳边依旧没有响起风咒法术发动之后的声响,耳边反倒是响起来一道悦耳的声音:“我看谁人敢在我万花地界滥杀无辜!” 秦岭之中有奇人,即便不知道万花是什么,但显然这个人会阻止今日的一切。 墨阳立刻睁开眼看去,只见从终南山山道之上,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顺着泛白的石阶走下,而在这名男子的身后有一名十来岁大的小男子。墨阳认得,便是这家主人当作亲子的小徒弟。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睛,这个来的男人实在是看不清深浅。 明明身上似乎并无修为,然而之前却一出手便化解了他手下众人的法术,可见这人绝对不可小觑。当谢知非带着小男孩缓缓走来的时候,白衣男子制止了自己的手下,对谢知非拱手道:“这位先生好面生,不知是拿派座下?” 谢知非还未回话,跟在谢知非身后那孩子说话了:“谢掌门,就是那个人!” 这在墨阳力竭之前,救出去的孩子指着白衣男子大声哭道:“就是那个人杀了我师傅。” 谢知非闻言看向院中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子,想何林这人为了安全将秘籍付之一炬,后又为了安全远离人世,如今没想到最终防住了凡人却没有防住修仙者。 这是,这事不太好办啊! “……”原本谢知非以为,这终南山下打家劫舍杀人劫财的不过是凡间的强盗,然而当谢知非在半山看清了这些人手中的妖气之后便知道事情可能不怎么美好,然而当协会非当真站在这里,将一干人等全部打量完毕之后: ——这里面至少有两个渡了一次天劫的! 谢知非眼光撇过来叫他的孩子,面沉如水的应道:“在下谢知非,来自一个小门派,万花。”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临时加班,所以更得比较晚 不黑少恭,少恭本来就是黑的。我一直觉得少恭并不白,他不是太子长琴,数千年的岁月使得少恭不是那个淡泊一切的仙人,而是少恭自己 你可以说他手段残忍,也可以说他是为了活命 然而我觉得我很难忍受把少恭写成白莲花,为了啥啥啥不动手,蓬莱之战的时候也没见少恭听了公主的建议,毕竟如果真的爱少恭就会知道,这人已经无法回头了。少恭会欣赏谢知非,就像谢知非欣赏他一样,然而少恭依然会对谢知非出手,并且想办法全然身退,将□□隐藏在笑容之下的少恭才是我心中的少恭。 巽芳已经是一个奇迹,奇迹出现了一次便不可能出现二次,还是你们觉得少恭爱了巽芳还会爱上别的人……我去!这不是我的少恭! 我的少恭那是痴情的!相当的痴情的! 痴情!聪明!心狠手辣!温文尔雅!完美的少恭来一发!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9 00:38:37 秋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13:58:30 韶华倾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12:43:41 我是Z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12:09:44 和光同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9:45:11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9:22:57 顾小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9:19:12 羽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8:54:47 飞雨飘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6:49:58 夏日微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5:02:45 绿杨烟外晓寒轻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0:53:04 青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0:42:40 坐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8 00:28:53 坐回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18 00:27:38 子墨子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3:41:41 ㄖ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3:08:49 祖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3:06:15 重曦晨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2:53:44 桃之夭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1:44:01 泡泡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1:41:10 墨微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1:17:03 离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20:16:35 烤麻雀往作者的被窝里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17 19:21:14 墨色若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19:17:01 乌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17 18: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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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何林一家人解开了法术的桎梏。 何林一家没了束缚之后,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跌跌撞撞的跑向谢知非。 众人不知道修仙者与普通人的区别, 只是他们见过谢知非出手, 当谢知非是非常厉害的人。 一群人跑到谢知非那里之后,这才信了自己已经安全,何林的妻子颤抖着手捂住脸, 终于呜呜咽咽的哭出来, 众人抱作一团哭成一片。 白衣人厌恶这哭声, 面上终于露出了不耐,对谢知非说道:“这一家人的事不过是个误会,待我处理了青丘国内务之后再谈此事。” 白衣人这话说得取巧, 他们本为了墨阳而来,要真把墨阳的事情处理了,这群人十成十立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山风晚照的开跑,哪儿会谈这件事。 这个道理,何林的夫人怎么会不明白。看着自己一家人不过是因为一时心善,惹得这无端祸事,何林夫人被人扶起来之后对谢知非呜咽道:“谢掌门,求求你为老妇做主,这群人来后不过只言片语就杀了我那老头,我们什么都恶事都未曾做过啊。” “这位夫人可是糊涂了。”白衣人拍了拍衣袖,冷冷道:“我来找我的狐狸,你们不给,我这才出手推了他一下。他不禁推,自己倒地不起怎么的怪在我身上了。” 何林的夫人指着白衣人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你!你……” 表面来看,正如白衣人所说,何林被推了一下便倒地不起,只是这七窍流血又岂是轻轻推一下便能造成的:“你胡说,我那老头只是问你那狐狸身上可有什么记号,不然不算得是你的,你回答也不回答就把我老头杀了!” 何林一家不是武林中人,更不是修仙之人,自然不知这其中奥妙。 但这并不代表谢知非不知道,谢知非静静听两人说完,知这其中微妙之后对那白衣人说道:“何先生是我邀来此地,如今出了这般事故,还望这位侠士给个明白。” 白衣人看了看何林的尸体,眼中闪过一片危险的光芒。 他虽说怕节外生枝,但若这枝桠自己忍不住要长出来,他也不介意下刀子来修理一下:“这位先生,莫不是真要管我青丘国内务?” 修仙界数百年前已有公约,条款清明,然而青丘国自成一体,互不相干。 莫说谢知非,即便是其他仙人在此也不能说自己可以插手青丘国内务:“……你待如何?” 何林的夫人虽不知青丘国为何,但谢知非这么问,何夫人便知道白衣人的来历绝不简单只是山精妖怪,并非谢知非能轻松决断的。 这世间诸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及,更何况谢知非与他们之间并无更深干系,两次出手救他们一家人已是仁至义尽,何林夫人便也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垂泪恨天道不公。 见何林的夫人不说话,白衣人便又道:“关于这老者的死,我与那妇人各执一词,先生还是查探清楚了再说。只是我青丘国内务却无需查探,还请先生等我收拾了这青丘叛徒,再说那老先生之事。” 杀了人还当着他的面威胁受害人,谢知非冷着脸看了眼垂泪的何夫人,缓缓往那院子中走去。 无论是什么时候,谢知非当真还未被人这么暗损过。 若说之前谢知非见这件事还有几分不情愿,那现在当真是万分乐意:“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倘若真由这白衣男子就这么处置了那墨阳,谢知非还如何在这里立足,万花之事即便成了谢知非自己也膈应得难受。 自己动不了手解决这些人,可不代表谢知非无法插手。 这世间有些事情,并非必须自己出手才能行,让人代为效劳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机会来一场真正后勤工作,更没机会打人的谢知非取出了自己花了重金买下来的雪凤冰王笛。 由昆山青林竹做成的雪白笛身,通体通透静洁,末端还捎了一个红色的如意节。 雪凤冰王笛落在谢知非手中,宛若琉璃玉箧,谢知非好似建议一般的说道:“青丘国之事,我的确不便插手。不若这样吧,我请一位青丘国之人替我出面,你意下如何。” 说罢,也不给白衣人拒绝的机会,谢知非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地方站立,静静的吹起了笛子。 随着悠扬的笛声起来,片片雪花绕着谢知非飞旋,冰雕玉砌、苍雪压峰,两道碧绿的阵法在谢知非同墨阳头顶闪过,原本面色雪白俯地不起的墨阳一跃而起,落到谢知非身前:“多谢先生!” 谢知非点点头,几下给自己满血后面色沉稳道:“无需言谢。你们青丘国的事我不便插手,你自己同他们解决了,也好让我同这位公子论论何先生的事。” 作为一个治疗,如何同一群等级高过自己的人打架。 ——自然是将一个能打的拉起来,让对方上,自己在后面垫着。 谢知非这边轻飘飘的,可是在山上注视着这里的诸人同白衣人却被惊住了。 息妙华虽说也是成名已久的医修,能在战斗中给人治疗,然而绝无一下将人内伤外伤治疗完整的可能。 妙羽先是咦的一声,随后看到谢知非一身精血似乎并未减少,只当这九尾狐狸同他那师侄不一样,并不需谢知非自陨精血。 之前墨阳受的伤到了艰难化形的程度,现在不但站了起来,而且一身沉珂尽除。 作为将墨阳一身内外伤治疗好的谢知非看向白衣人,淡淡道:“我允诺绝不主动不出手,由他同汝等对手,如此一来,也不算是插手青丘国内务。” 白衣人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用手掀开身边的人,往前一步以便更好的打量墨阳:“你!” 被白衣人打量的墨阳一身修为虽不说尽数恢复,却肉眼可见的迅速恢复。几息过去,即便不是到了巅峰,却也恢复了十之六七,白衣人骇然的看向谢知非:“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什么,专注辅助无法输出的谢知非手拿输出武器,轻飘飘了瞥了眼白衣男子。 眉目如风,神情悠远,一双琉璃眼似乎在嘲讽白衣人的有眼不识泰山:“……” 堪称是最强后勤保障的谢知非抚摸了下冰王笛,重新将其凑到嘴边。 吹起笛音的谢知非伫立在那里,虽四周不似之前那边雪花翻飞,然而曲声激昂,似在为墨阳助阵一般。 也不见谢知非唇动,墨阳只听到耳畔声响:“你只管往前,身后有我。” 谢知非就不信,墨阳那么长的血条,两分钟之内会这群人被清零。 只要没死透,按照百分比来恢复,谢知非当真是稳妥妥的天上地下第一神医! 站在墨阳身后的谢知非阙目不视,静静的在哪里吹笛子,看起来也是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模样,然而白衣人却不敢对谢知非出手。 摄于之前谢知非不过两下便将墨阳从重伤之下救,白衣人当真是半点不敢怀疑谢知非话语的真假,只当谢知非真是给青丘国颜面,不便自己出手这才将墨阳救起来给他们添堵。 毕竟,有这般神鬼莫测手段的人,又怎会一般? 白衣人坚信:谢知非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是雷霆手段! 在白衣人看来,谢知非口中不主动出手的意思便是,一旦他被打了,定然会出手。 白衣人不敢去招惹谢知非,怕谢知非所谓的出手。 如此一来,即便是施展法术,白衣人也小心的约束自己手下,绝不去碰着谢知非半点,生怕这家伙以此为由插手进来。 于是乎,一群人将院子里掀了个底朝天,连房屋地基都不剩的情况下,谢知非那里居然连草皮都未曾掀起来一点。 给白衣人挖了一个坑,给自己增了安全保障的谢知非则是默默的,安静的吹笛子。 一时间,院子里打得昏天黑地、面红耳赤,而谢知非这边天朗气清、风流蕴藉。 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的诡异,却又异常的和谐。 渐渐,墨阳同白衣人他们分出了胜负,墨阳精神抖擞的站在院中,而白衣人则是跪地不起。 原本白衣人同墨阳战力相当,加之白衣人带了许多手下,怎么说也不会败给墨阳。 然而任由白衣人有通天手段,架不住墨阳身后吹笛子的谢知非时不时给墨阳拉一把气血,消一下状态,回一下修为。 修仙界诸人恢复气血和修为,多是靠着仙丹灵株,些许门派和修仙者可以为他人疗伤,但那也只是疗伤缓解,并不是根治。 若要根治,只能在战后慢慢调养,绝不是谢知非这样一挥手什么伤疼都没了。 况且仙丹吃多了体内会淤积丹毒,灵株吃多了也会给身体带来诸多负担,加之战斗之中食用无法有效的吸收,这负面效应自然大大增大。 若非迫不得已,没人会一边战斗一边嗑药。 往往白衣人同自己的手下艰难的将墨阳打到吐血,眼看着墨阳已经单膝跪地立马就要趴下了,一旁站着吹笛子的谢知非睁开眼,悠哉哉一挥手,平分了自己同墨阳的精血后给自己刷两下提针:“起!” 随着碧丝绿叶,吐血不止的墨阳气不喘、血不吐,抖一抖、站起来。 墨阳的一身伤口瞬间愈合,一身修为也在缓慢恢复,看的白衣人又惊又俱:这当是吃了神药呢! 如此往往复复数次之后,看似在车轮战中必输的墨阳因为有了谢知非为其不断为之续航,如今依旧□□,还能大战三日三夜。 然而没有后勤保障的白衣人他们却没了战力,东倒西歪的在那里喘气。 “……”看了看自己四周已经被这车轮战给累趴的手下,白衣人愤恨将怒气转向了谢知非谢知非:“这位先生当真要与我青丘国为敌吗?” “这话我听不明白。” 谢知非停下笛音,对白衣人淡然问道:“我未曾与尔等动手,何来为敌一说。” “……”白衣人被气得直翻白眼,谢知非没有直接动手,但是间接动手了啊! 白衣人抿唇看着谢知非,若是没有谢知非出手,墨阳那家伙爬也爬不起来,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将他们一行人累得如此境地。 然而谢知非语气的理所当然,让白衣人当真呕得一口血吐也吐出来,只能冷声威胁道:“先生当明白在下的意思,庇护我青丘国的人,先生当真以为我青丘国……” 白衣人坏还未说完,一个老者懒洋洋的声音在终南山之巅响起来,将白衣人接下来的话全部盖过:“九尾天狐好大的颜面,青丘国好大的口气。谢掌门医者仁心,难道救个人还需要看青丘国的你脸色不成。” 在场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原是见谢知非久久不会来,等不及想要拉着谢知非论各自准备许久绝技的酒老头等人一起出来。 众人只是想要看看,这让谢知非久久不回来的人是谁,却没想到看了一场由后勤决定成败的斗法,让众人叹服。 修仙界各门派均是主杀伐,即便有百草谷和信奉女娲的司咒,门中也多是主杀伐。 类似酒老头、幽兰和息妙华这样的,以前多是在其他门派挂一个名字。 因此,当息妙华写信告知有这么一个人要建立一个不以杀伐为主的门派时,众人即便没有立刻回应,却动了心,对谢知非也上了意。 昆仑法会是谢知非去刷声望的地方,何尝不是这些人千年老鳖考验谢知非的时候。 酒老头从院子外走进来,同谢知非站在一起,对跪倒在地的白衣人问道:“还是说小小一青丘国,已经强横道如此地步!” 随着出现的人不断增加,白衣人的脸色比那一身白衣还要雪白。 “息仙人、幽兰真人、酒仙人……”,缓缓叫出这些人的称号,白衣人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 这些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的人实力并不是很强,但各自有一手绝学,这扎堆的出现了实力无论如何,这实力也强了。 如今这些人现于此,白衣人已知道今日自己是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息妙华也算同青丘国有些许缘分,认得白衣人,便对他问道:“白修,你青丘国在我万花宴请诸位道友之时来终南山作杀孽,如今还要威胁我万花掌门吗。” 白修昔日并不知万花是何门何派,如今却不敢不知。 在诸多能人的注视下,白修立刻拱手告错,脸上恭敬从命,半点之前狠辣也无:“诸位仙人,之前只是一场误会。我等前来只是为了抓青丘叛徒墨阳回去,并无恶意,这便告退。” 说完,白修递给自己手下一个眼神,也不准备去捉墨阳,众人起身便想要离开。 谢知非抬眼,缓缓道:“慢着!” 这一声喊得不咸不淡,却让白修心理科沉到了谷底。 转身将院外的何夫人搀扶到院中,谢知非对心惊胆颤的白修说道:“你青丘国的事完了,我终南山下的血案还未清呢。” 何夫人未曾一次性见过如此多仙人,吓得腿脚无力几乎是靠着谢知非走路。 嘴里一直感谢多谢仙人。 白修看了眼院中何林的尸体,知道今日之事若不有所断必有更大的麻烦。 一咬牙,白修伸手便在众人之前断下一指,发誓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之中害了这老先生性命,便在此立誓。白修日后必定找到这老先生一家人的来生,赠他们一世富贵安稳。若有违此誓,定叫白修神形俱灭!” 说完,白修带着自己一干手下,对谢知非他们拜了拜便转身离开。 来生如何及得了今世? “你!”何林的妻子同弟子还欲再说,然而谢知非却拦了下来。 谢知非对何夫人摇了摇头,让她不再追究。 对于普通人而言,修仙者的寿命实在长久,今日白修立下这样的誓言算得上是了解他与何林他们之间的因果。 若再往下纠缠,正如白修所说,青丘国内务的确非谢知非他们能随意插手的。 况且,只有终日抓贼的,哪有终日防贼的。 若白修送一世害一世,离开了这个世界的谢知非可没法帮助何先生一家。 待将何林一家人安顿之后,谢知非这才领着酒老头他们回到万花。 当众人坐下之后,免不得说一说谢知非那为人疗伤续命的本事,而后便又谈到谢知非一身混元之力,最后终于说道那才起谢知非还未起头的七书。 说到谢知非那七书,酒老头免不得抱怨被众人簇拥在其中的谢知非:“你这娃娃,在昆仑法会的时候就有麻烦找上门,怎么到了自家门口都还有麻烦上来。” 说完,酒老头对谢知非笑道:“我看你的命里就缺一样东西!” 坐在酒老头身边的幽兰放下手中书籍,隔空点了点酒老头,偏头对众人笑道:“原来这老酒鬼除了酒,还会与人算命,那还不快些与谢掌门算算,看他缺什么。” 谢知非也有些好奇:“手相、面相还是测字卜占?若是不准,我这万花藏酒你可一点都沾不得。” 闻言,嗜酒如命的酒老头立刻指着谢知非应众人邀请,取出来的诸书籍说道:“不用看也不用测。你呐,命里就缺安宁,天生的劳累命!” 他人即便编撰书籍,将几十本优异的同类书籍编撰到一块便算不错,然而谢知非拿出来的却是以箱论。 在座诸人哪个不是活了几百岁,凡间那些书本几乎都看过。然而谢知非拿出来的这些书本中,有一部分他们看过,更多的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并非因为这些书不够精致,箱子里每一本书都算得上是珍本。 将这些包含千罗万象的书籍收集一部分已是艰难,更何况谢知非收集了这许多,可见其中花费了诸多心血人力。加之谢知非提到想要将自己所学所见编撰成册,流传后人,自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 这么一说,酒老头口中的劳累命半点也不含糊。 众人笑着看谢知非,观他如何说。 然而谢知非只是看向那些书籍,良久之后嘴角翘了起来,柔声说道:“这些多是旁人写出来的,我只不过为之抄撰一遍罢了。再说,为自己喜爱的事情花费光阴,又怎么算劳累。” 息妙华闻言,当谢知非暗中气恼自己打乱了他想要同诸人熟稔之后的计划,叹道:“掌门莫怪,之前你去处理那些俗物的时候,我同幽兰他们说过你撰写七书这件事。” 谢知非并未生气,准确的说,谢知非似乎有些明悟:为什么修仙多年的息妙华会那么热心的将玄德洞天交予他;为什么昆仑法会上,他能那么容易受到这些人的追捧,成为众星拱辰之所在。 想到昔日息妙华对百草谷描述中的可惜,谢知非心里又多了几分确信,“哦?” 谢知如果面上带生气,众人还当好办,只是谢知非这样看起来不温不火,不像是生气反而让他们害怕。 生怕自己看好的人就这么跑了,没人牵头他们又分开了去! 幽兰立刻说道:“你也莫怪妙华。你现在做的,正是以前我们想要做却未能做成的。” 感情,这群人早打好主意了。 说来,息妙华也曾说过要写信与诸位道友,只是后来一直无音讯…… 谢知非点点头:“愿闻其详。” 酒老头摇了摇头,抚着胡须说道:“昔日在百草谷,我等在墨子的号召之下聚集于冠月木之下。时间一久,见这世间诸多绝学尚未留下传承便消失,心中难免生出感慨。” 想到那场神魔之战,诸多仙人或是陨落或是消失,神隐时代名未至实已至。 幽兰叹了一声,接话道:“从那以后,我们便想着集思广益,存下各自绝学,留予后人。” 众人这般想法刚起不久,百草谷□□,冠月木神力微弱,墨子闭谷。 众人闲散惯了不愿意被束缚在谷中,便自请卸了身上虚职,离开百草谷。 一群闲散了几百年的人,任何一个都不愿做那牵头之人,给自己一身束缚。 众人拖拖拉拉到现在,那计划依旧是计划,说到这里,饶是众人都是过了千百年的人,也不禁老脸一红:“然而冠月木之事,百草谷闭谷,没有那号召之人,我等这想法只能搁浅。” 其他人纷纷叹息:可惜啊…… “……”谢知非听后沉默了许久,这些闲散又懒的人修炼成仙,当真是奇了。 半响之后,知道自己是众人期待的大管家,日后要照顾这群大型巨婴的谢知非张嘴,双目空虚的说道:“……还有这事……” 酒老头闻言立刻转向谢知非,双眼放光:“这些年我们确也想过要重新聚在一起成那未完之事,然而并无合适之人牵头引线,如今这番,到也算是缘分。” 诸人纷纷附和:缘分呐! “……”被用人簇拥的谢知非看向众人,半句话也不想说,心中对于仙人的憧憬瞬间坍塌了一半。 大约知道他们这般委实太过,算得良善的幽兰咳了两声:“也不诓谢掌门,我们亦对你那混元之气亦是好奇,否则也不会提出这般建议。” 诸人又是点头:是啊,好奇呢! 此时的谢知非被一群人围住,之前那是诸星拱瑞,如今则是万花管家。 这一刻,谢知非当真是知道了东方宇轩的无奈。 手下一群散漫的人,别人不为知的心累,然而心累的谢知非只能说道:“我同诸位一般,知诸位心情。只是这混元之力我也是无意修来,七书不过起头,再往下半点头绪也无,可谓是到了尽头,诸位若愿意,群策群力定强过我一人闭门造车。” 言下之意,送上门来的,他都喜欢! 反正最后他可以开跑,只是需要找一个人来继续为大管家的职务才行,谢知非抬起头,眼睛映出日光:欧阳少恭说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众人纷纷大喜过望,准备拖家带仔的过来,继续昔日只管自己绝学的潇洒日子:“我等亦不会做那吃大户的人。” 对于这样的名义长老,早已熟悉的酒老头领头表示:“不若我们建一珍阁,将各自如今记下的绝技放入其中。” 众人纷纷称赞:此法好啊! 看到诸人如此熟稔,谢知非当真的不知如何说话: “……”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系统声,谢知非似乎已经见到日后这群巨婴嗷嗷待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昨天看了大家的评论,觉得有道理 虽然说我是日更,但是的确这样防盗坑人不好。不过昨天挂了一天的防盗,是因为周末白天在陪女儿,而那个标题没改成因为当时后台被锁定了……审核没通过…… 所以我想了想,昨晚没有放防盗了,以后也不放了。 小红花没了就没了,不去打开前台看也没什么事。慢慢我把时间调理过来,争取在工作和写文中找一个平衡,恢复稳定的更新,让错字也少一些。 之前那样为了赶时间,每天晚上压缩很晚,也让自己身体扛不住,这段时间调理更新时间,希望两周以内渐渐稳定下来吧。 关于之前写的世界观……好多读者似乎都懵逼的没玩过游戏,为了避免大家不知道安邑,三皇和修真门派,所以才写了那些。毕竟之前大唐双龙传没简单的讲小说世界观,大家好多不明白为什么是李世民不是李建成或者寇仲,为什么对慈航静斋还算客气 _(:3」∠❀)_ 毕竟电视剧改编很多,慈航静斋虽然说是打着天道的幌子选皇帝,但是天下安定之后不会插手国家大事,然而魔门……日月凌空中,婠婠的徒弟武则天自己说的,圣门早不是昔日的圣门。 武则天将魔门荡平了,魔门出身的武则天将魔门荡平了! 武则天说慈航静斋则是这样说的。不管我做什么,只要天下稳定,那群老尼姑就不会出来乱窜。 无论慈航静斋做的手段多么绿茶,让人讨厌,但是最后这群人不会参与国家政权。魔门则完全不一样,不管是阴后还是石之轩,都想借他人之手行权。 石之轩找了杨广,阴后看上了李建成 …… 慈航静斋是佛门的门面,然而慈航静斋的人信了那个画出来大饼,真心以为自己是为天下奔走,半点私心都没有……被洗脑的经典案例…… 从翻云覆雨来看,慈航静斋除了秦梦瑶破碎虚空,都应该死在了慈航剑典的生死关上,被坑得不浅的典型。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 心有空兮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3-19 01:22:14 小D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9 05: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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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垒在一起准备今日去找谢知非。 想到谢知非, 天墉城掌教便想到了自己看好的屠苏:“说来,屠苏还在那处。” 说道自己看好的后辈,天墉城掌教便又说到了一直未曾从心上放下来的昆路法会:“时至今日, 昆仑法会之事依旧未有眉目, 那日人多, 至今也寻不得是何人做乱。”1 昆仑法会,几乎修仙界各派均派人来了,那时候诸多仙人真人在一处, 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对屠苏下手之人委实太多,查来查去也查不出谁有动机对玉英宫最后一位传人下手。 当一条路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往往会从新选择另一条路,天墉城掌教如今便是如此,不再从长庚之处寻找契机,反而转向了屠苏身上:“紫胤,你可曾想过,或许那暗中之人要害的不是长庚。” “……”这个问题紫胤的确曾想过,只是那暗中之人害的不是长庚便只能是屠苏。 屠苏来自乌蒙灵谷,若那暗中之人要害屠苏,便很可能同乌蒙灵谷的血案有关。幽都之前派出一名使者未能查出乌蒙灵谷前因经过,如今派出第二名使者还未曾离开人间。地皇虽已沉睡,但毕竟是三皇之一,又有忘川蒿为魂魄归处,无道理那人会在这时候对屠苏下狠手。 当将突破口转向了屠苏,天墉城掌教眼前豁然开朗,缓缓说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昆仑法会那事。长庚身份特殊,受伤也是最重,按理说他最可能是那暗中之人想要杀害的目标。” 这是从事发到之前为止,天墉城掌教从未怀疑过的:“只是我们顺着这条线,一直未曾找到可疑之人。找不着源头我们便从结尾来看。长庚有惊无险,现在更是被太华山层层保护,那人再无出手之机。” 若说长庚现在是安全的,那么屠苏现在便是危险的。 “反观屠苏,无论是天墉城还是太华观,即便有我等束缚疏导,诸多弟子依旧对他存了偏见,这才使得屠苏不得不离开天墉城,前往谢先生的万花占避锋芒。”天墉城掌越说,思路越是清晰。 “万花之中,息妙华虽是仙身,却是医修;谢知非医术通神,却无甚修为;欧阳少恭更是连息妙华也不如。这三人虽各有绝学,只是当遇到你我这般之人前去之时,是护不住屠苏的。” “……”紫胤闻言并未反驳。 若真如掌教所言,那暗中之人或许存了逼屠苏离开天墉城,在万花杀死屠苏的心思。只是这暗中之人绝不会想到,谢知非在昆仑法会后不久便广聚天下诸多散修散仙,在修仙界夺得一处席位。 如今万花数百位仙人居于那处,阵法堰术诸多奇门绝技,万花反倒成了比天墉城还难下手的地方。 先前,昆仑法会之后未曾再见有人害长庚,诸人只当是那暗中之人怕了太华山的严密防护,因此倒是许久未曾怀疑到屠苏这里。现在将屠苏放到眼下,诸多事也一并说得通。那人这半年不是不想对屠苏出手,而是没办法出手。 同天墉城掌教一般想法的,还有太华山的南薰,将妙羽唤来的南薰叹道:“我们一直都错了方向,紫胤的徒弟,才是那暗中之人想要杀害的对象,长庚才是那凑巧的人。” 太华山上,同紫胤最熟悉的当属南薰,然而同万花最熟悉的,当属妙羽。 妙羽闻言皱眉道:“倘若真要害的是紫胤的徒弟,那么,百里屠苏离开天墉城长居万花……” 想到万花如今情形,南薰冷冷道:“若我是那暗中之人,便会乘机以散修身份混入万花,以待时机。” 万花谷那一百多名散修,均是南薰如今怀疑的对象,只待看这些人何日露出马脚来。然而今日,南薰招来妙羽却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长庚:“妙羽,你同那万花掌门也算有不菲的交情,我且问你一事。” 妙羽拱手道:“掌门请讲!” “……”南薰闭了闭眼。玉英宫传承,长庚所得不过一半,这才造成长庚如今特殊的体制。 每当长庚生命有危险,便容易陷入沉睡,昔日太华山诸人均是小心的照看着,生怕长庚那一日遇到生命危险就这么一睡不起。哪知昆仑法会上,还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唯一庆幸的是谢知非在场,为长庚续命将其唤醒。否则太华山,当真无颜面对玉英宫所托。 南薰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妙羽,沉声问道:“我知紫胤那徒弟,是得了谢掌门所赠机缘这才能抑制住一身煞气。倘若我以太华观为情,可否能替长庚换来一份机缘。” 妙羽闻言猛的抬头看向南薰,见南薰面色不似作伪这才信了南薰当真要为了长庚,使得太华观欠谢知非一个人情,妙羽喃喃道:“先生医者仁心,但机缘……妙羽不知。” 太华观的人情,诸多人都想要。 只是这机缘二字,由机会同缘分组成,缺其一便不是机缘。 更何况,如今万花并虽未似其他门派那般晓喻天下,声势浩大,可是那么多散仙又聚在一起,不论质量,单以数量来说,便躲过许多门派。 加之那诸多散修涉猎极广,这世间除了闭谷不出的百草谷,可为无任一门派能同万花比全。太华观这情,在身为万花掌门的谢知非那里,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知道了。”南薰闭上眼,让妙羽退下。 对于万花,许多自认上进的人听到后便会忍不住摇头,这一群闲散仙人聚在一起,可见那万花那是个壶中日月的地方。也有许多人听后莞尔一笑,这些个家伙终于又聚在一起日日下棋品茗、饮酒弹琴,那万花必当是个风雅之处。 还有极少一部分人同南薰一般,不敢小觑万花分毫。 那谢知非一身混元之力不得修炼之门,才会一直未能有什么修为。如今万花有诸多散修散仙在那处,这些人见多识广,加之谢知非并不藏挫,集众人之力创出混元修仙之道不过时间长短之论。万花何日在修仙界收徒,那便代表着万花混元之道惊艳问世之时。 然而南薰绝不会想到,有一个让人羡慕的混元之道在那里放着,万花诸人依旧懒散。 虽每日在谢知非的规定下,万花诸人均会在固定的时辰聚在一起论绝、思混元、编七经,然而这几个时辰一过,众人或是北窗高卧,或是樽前月下,过着壶中日月的惬意生活。 日子过得舒坦的诸人纷纷感慨这万花果真是个好地方,倘若谢知非早一日进入这修仙界,他们也好早一日成为这万花一员。 只是万花这诸多人中,有两人过得不甚心喜,一个谢知非,一个是被谢知非拉着到处跑的欧阳少恭。 谢知非不开心,那是因为他要管着一谷子的人。修仙的人无需五谷杂粮生存,按理说这些人需要的自然也不会是吃喝玩睡这样的俗事,偏偏万花谷这里待着的都是一群爱好俗世的人。 因此,吃喝玩睡,万花诸人当真是一样都不漏下。面对一百来号人的需求,谢知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一个人上。在人群中点了点,本着他走了以后,这个烂摊子就是欧阳少恭的事,谢知非直接将日日想如何夺魂拿身体的欧阳少恭剔出来打下手。 被谢知非托以厚望的欧阳少恭心中也郁闷难当,他好不容易将屠苏从天墉城上赶了下来,只差准备就绪之后便可夺魂重生。可是一回到万花,第一日便被玄霄刷一下存在感,第二日便被出去又回来的玄霄再次刷了一遍存在感。 面对玄霄两次对谢知非与众不同的态度,欧阳少恭担心玄霄误事便想多着再观察一段时间。哪知道这一观察,谢知非将诸多散修散仙拉入谷中,这下欧阳少恭当真是无法对屠苏下手。 如此这般便也罢了,欧阳少恭毕竟活了几千年,这点挫折也难不倒他。 只是万花刚一多了人,也不知谢知非是如何想的,原本对他不甚理财的谢知非陡然对他热情起来,许多事情均会过到他手下来。一开始欧阳少恭当谢知非发现了什么,是在试探他,欧阳少恭日日小心不敢有错的应对着,不断思考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等时间一久,谢知非连万花建设花海的事都交给他,自己到一边只说不做的时候。 面对自己让人从凡间修仙界辛苦收集来的花卉种子,以及为这些花不停施法的幽兰,欧阳少恭终于回过味来:这是当他为干活的手下呢! 想通了这一节,欧阳少恭再次看向谢知非,这人一身风清月朗的拿着设计图纸,时不时指点幽兰哪里该种什么,如何造引水渠让这处更适合百花生长,偏偏自己半点也不动。而幽兰一届仙身,被谢知非指挥得团团转,心甘情愿的消耗自己的修为移山填土、栽花引水。 “……”欧阳少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能如何说? 于是,欧阳少恭也开始偷起懒来,不似之前那么小心翼翼。 当幽兰将一处水渠引来之后,看着眼前已经完成一半的花海,在他术法之下争芳吐蕊被的百花,瞬间醍醐灌顶。幽兰放下手中的种子,停下正在施展的术法,对谢知非拱手道:“掌门,幽兰天劫将至,需离开数日。” 渡劫成功,修为更上一层。 只是劫难艰难,必须小心准备,否则一旦渡劫不成,好一些的兵解,不好的就去忘川报道,今生来世再无瓜葛。 对于幽兰的要求,谢知非想也不想便应了:“那好。” 等幽兰离开了,谢知非和欧阳少恭面面相觑都懵得不知说什么好。 成仙路上有三劫,幽兰百年前已经度过一个,现在第二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来。如今幽兰走了,这万花的花海才进行了一半,还得继续,否则谁看着都难受。只是这万花之中善花的除了幽兰,另外两人爱花的都被欧阳少恭请出去寻山访海找稀奇的花种子去了,不在谷中。 花海那么大,谢知非没兴趣一点一点去种花,于是谢知非看向了欧阳少恭:“……” 长老,这是万花组织给你的考验! “……”然而已经知道谢知非将他当做劳力的欧阳少恭,在面对谢知非所谓考验的时候,坚定的拒绝了。 活了几千岁,一双手除了弹琴就是炼药写字,除了极其特殊的情况,连杀人都惯爱用琴施药的欧阳少恭怎么可能用自己最宝贵的一双手去种花。 只是欧阳少恭不去,谢知非不去,万花那些巨婴个个懒出了新高度显然更不可能。 思来想去,若是自己不给出办法,官大一级可以压死人的谢知非一定会让自己干活,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欧阳少恭立刻先发制人的对谢知非建议道:“不若让那何夫人去凡间找些花匠来。” 凡间的花匠自然是知道如何种花的,即便这些人不知道如何种植仙株,可是谢知非同欧尚少恭会啊,他们完全可以闲庭自若的指点这些人种花。 况且,比起万花这些人,凡间的花匠拿钱了事,反倒是更为简单一些。除了万花谷给予的那些奖励,在明珠还已是传奇人物的谢知非是明珠海最为尊崇的外人,明珠海珍珠珊瑚和仙人都眼红的鲛纱,时不时打包送谢知非的便不知凡几,没钱了倒手卖一点便是一大笔,赚钱实在是容易。 不缺钱的谢知非一双眼睛露出欣喜:“如此甚好!” 这件事,便这么定了。 谢知非同欧阳少恭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认可了这样一个可以让彼此都轻松下来的办法。当下,谢知非便一封书信下终南山,告知何夫人以家:你们可以入住万花了,不过要给我们办事! 万花这地方不但是个修仙的门派,还是一个避世的门派。 这样的门派,无论如何都不会同外界有过多的牵扯,更遑论同红尘有过多的干系。因此面对突然有一天何夫人一家入住万花峰口众人还能冷静,谁让何夫人一家就在终南山下又除了青丘国那档子事呢。可是当凡间几十个花匠被何夫人领着去万花,热火朝天的开辟花海的时候,诸人终于坐不住了。 不少人棋不下了,酒不喝了,琴不弹了,纷纷飞来花海:“掌门这是何故?” 早有准备的谢知非颔首垂眸,无限伤感的说道:“我与欧阳长老诸日耽于俗物,琴艺生疏,前些时日弹琴弄曲一番,竟快不识得五音了。” 而站在谢知非身边的欧阳少恭则是看向苍山翠林,配着身侧花海,神情悠远、语气幽怨:“……许久未曾抚琴,心绪烦闷……” 于是,心虚的众人靠得后面一些的当自己没来多,立刻遁了。 靠前面一些的,如同酒老头,对谢知非赞了一声“妙”,也开跑了。 在诸人意见诡异的统一下,凡间的工匠来了一批又一批。 开山的、园林的、造房的……万花也在众人眼中迅速建了起来。时间久了,诸人也明了其中的规律。待凡间工匠来的时候,他们不想见便自己换个地方玩,等这些人走了,再回来,那时候在图纸之上的建筑已经成了,众人后期加持阵法堰术天工便是。 这般的效率,顿时快了不少。 待到紫胤从天墉城来万花接屠苏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 这里亭台楼阁各抱地势隐于松涛花海之中,雕梁画栋缦回于山水间若隐若现,巨大的阵法悬浮在空中,四周诸多小型影影绰绰。在那巨大阵法之上有一座琉璃玉塔,塔上悬挂着藏经阁三字,时而有数人踏着空中那些小而隐现的阵法,往返于藏经阁同万花之间。 在万花逛了一圈,将屠苏找到了的紫胤却找不到谢知非,随意问了一两个人,也不知谢知非在那里。待问道息妙华的时候,息妙华这才道出谢知非曾说过要去花海处理一些万花俗物。 当紫胤好不容易在繁花丛生的花海之中找到谢知非的时候,以俗物为名躲在花海中的谢知非正和欧阳少恭一起弹琴。见紫胤带来了,谢知非也不觉自己借口偷懒有什么不好。 在如今万花几乎人人均懒的大环境下,谢知非自认将万花运转开了才偷懒已经非常不错,当下便停了拨弄琴弦的手,起身往紫胤走去:“你来啦。” 紫胤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一双宛若月华凝聚的眼眸看向谢知非腰间的雪凤冰王笛。 作为一名铸剑仙师,虽说不会造乐器,但谢知非手中的冰王笛不仅是乐器,同时也是一把兵器。只要是兵器,紫胤均能认出来:“你用笛子?” 谢知非看了看腰间的冰王笛,便对紫胤来此的目的明了:“紫胤莫不是为了我那只笔来这里的。” “我来此,一是为了接屠苏回去,二便是为了你的兵器。” 紫胤颔首道:“任何一柄趁手的兵器都需要与其主人相适,我需看你用兵器的手。” 往往每个人在得到事物之后均有一个磨合期,这个磨合并不是人与事物的磨合,而是人的身体同事物的磨合。事物是死得,人是活的,这样的磨合最终往往是人花了许多时间,让自己的身体去适应事物,最终达成一个完美的契合。 到那时候,才是事物趁手的时候,而这个过程或许长或许短,端看事物与身体的契合程度。 然而对于紫胤来说,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允诺专为谢知非造出来的,是一把需要谢知非自己去磨合的兵器。 紫胤要做的,是知道谢知非手的纹路,晓得谢知非运笔的习惯,让自己造出的兵器去适应谢知非,那才是紫胤承认的,属于自己专为谢知非造出来的武器。 谢知非闻言将手递出去。 呈现在紫胤面前的,是一双堪称完美的手。 指如劲竹、纤长分明,这样的手无论是持剑还是运笔,又或是抚琴吹箫均是上乘。紫胤看到谢知非伸出来的手后,抬眼看了下谢知非,“……”手如人,这手适合做这世间诸多事情,这人也当真是涉猎千万。 紫胤看了下谢知非,在谢知非疑惑的注视下,重新将视线转向谢知非这双手。 将谢知非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下,紫胤这才抬眸对谢知非说道:“我还需见你运笔。” 谢知非明白,紫胤口中的运笔,自然是指让他运功。 若是谢知非用花间游,在这里打谁都偏离的情况下,谢知非不想献丑,同时谢知非不想弄伤自己的花花草草、更不想毁了自己辛苦监督造出来的建筑。若是离经易道,除了远一些还在醉心抚琴偷听他们聊天的欧阳少恭,这里也就紫胤同他两个人。多运几次笔,谢知非那一身满满的气血就会多到往外溢,血流成河。 可见,这两项都不是谢知非最好的选择:“我不喜动武。” 只是他若不运笔,紫胤必定不会去造那只属于他的兵器,谢知非想了想,对紫胤说道:“你随我来。” 万花能使用的兵器除了笔便是萧,吹箫写字,也算是将兵器在手中用了一遍。 吹箫写字这本来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只是被一万花谷那群人熏陶久了,谢知非难免也养出了一些习惯。即便是吹箫练字要看心情,没有心情就要看环境,没环境就要制造一个环境,绝不简简单单找个地方将就了事。所以,谢知非现在便要带紫胤去制造一个适合吹箫写字的环境。 谢知非是万花的管家,可谓是时时刻刻都脱不了身,即便借口跑去花海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也会很快被人找回去处理万花的俗事。 因此,谢知非这方才带着紫胤离开了众人视线不过片刻,那边有事的欧阳少恭同息妙华便四处找到谢知非。 从峰顶到峰地,从花海道藏经阁,当两人找到谢知非的时候,谢知非正同紫胤在幽谷之下的星月潭深处吹箫。 星月潭位于峰底,这里是谢知非还未完成的一处地方,不过前期的石匠完工了后期的木匠还未来,因此星月潭此时无人来此。 这里背山面水、瀑布环绕,从山峰之上倾泻而下的瀑布如同一条白练,直直垂落入深潭之中,轰隆声鸣、水花飞溅。可是相隔瀑布不过丈许,有巨石从一侧倾斜,从水潭之上横过,宛若一座石桥。巨石之下水波不兴,谢知非便站在那巨石上面潭吹箫,紫胤则是在一旁认真的看谢知非的手,眼也不眨。在两人身边不远,是一副席案,上面摊开了笔墨纸砚,似乎还写过字做过画。 息妙华同欧阳少恭耳聪目明,远远看见那席案之上是一副山涧飞瀑图,而耳边缭绕的是谢知非现在吹得曲子,霜天晓月。 两人静静走过去,谢知非同紫胤就像是不知晓这两人到来一般,紫胤的心神灌注在谢知非的指尖上,而谢知非则是面向飞瀑全身心投入这一曲中。直待谢知非吹完这一曲,被息妙华抓住偷懒的欧阳少恭这才说道:“掌门同紫胤好雅兴,少恭可羡慕得紧。” 这画画吹箫,真正投入的只有谢知非一人,而紫胤只是投入在谢知非的手上。 此时息妙华同欧阳少恭即便来了,紫胤脑子里想着的还是同谢知非兵器有关的事,只觉那兵器该如何,已有了主意。对于欧阳少恭的这般误解,想着如何炼制兵器的紫胤并未理会。 吹了一曲,自觉完美的谢知非也未有兴趣来解释这事情,只将冰王笛放腰间,问道:“妙华同少恭来了,何事?” 不但有事,还有大事。 几十年来未曾踏出太华山半步的南薰不但离开了太华山,还带着太华山现在的宝贝疙瘩来了万花,想到同南薰一起来的那个孩子,息妙华顿时头大如斗:“太华观掌教南薰真人带着长庚前来拜访掌门,说有要事。” 谢知非拧眉道:“南薰?” 这太华山同万花之间,除了妙羽之外,当真是没什么关系了。万花谷现在同南薰最熟的,便是谢知非身边的紫胤,于是谢知非看向紫胤:“可知为何。” 被打断的紫胤思腹片刻,肯定道:“为了长庚。” 南薰带着长庚来,除了长庚之外,不会做他人想。 只是其他人很难想到南薰为何会带着长庚来找谢知非,顶多也不过是但长庚身体有恙,太华山没办法这才想到了昆仑法会上为长庚续命的谢知非。饶是欧阳少恭也只当南薰来找谢知非,是为了那日谢知非施展的续命之法。 然而,谢知非在看到紫胤的时候,心思一转,便想到了紫胤的徒弟。 他的一身本事均要靠混元之力才能施展,即便南薰获得武功秘籍,却一样没法施展。南薰带着长庚来此,必定不是为了他那秘籍,而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长庚的体制,就像屠苏解决自己一身煞气那般:“你是说,屠苏?” 谢知非的‘屠苏’二字一出口,息妙华同欧阳少恭异口同声道:“昆仑法会?” 紫胤摇了摇头,复又对谢知非点了点头:“屠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人间十三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柳丝映斜阳, 瑶窗映芙蓉。 长庚在太华山长大,往日所见多是气势恢宏的建筑,见到万花这般半掩半现的精致,脑中只剩下别致典雅四个字。长庚乖巧的站在南薰身后, 一双眼睛却往四处打量,只觉那池中芙蓉,摇曳得都要比别的地方多几分灵性。 就在长庚四处打量的时候, 一串脚步声响起,数人往这边走来。 为首那人一身黑衣, 长庚半年前见过,是在昆仑法会上救过他的那个人。在这人之后是天墉城的紫胤真人, 还有万花的息妙华和一名不认识的男子, 长庚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耳边只听到一声好听的话,宛若清泉流石上, “南薰真人。” 在众人一番客套之后, 南薰将做乖孩子状的熊孩子、长庚推到众人眼前, 面不改色的抛出一个天大的消息:“前些时日,天界之门大开,神界已诏诸尚在人间的仙官回神界复命, 欲攻打魔域, 神魔之战已不可避免, 此一战之后,神隐时代降临,我等或将不至人间。” 说道这里, 南薰叹了口气,这次神魔之战的主战场不在人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 分神不过片刻,南薰继续对谢知非道:“因此,在我在离开之前,需保护好长庚。” 能位列仙官的,自然是三劫皆度的仙人。 除了南薰,这里便只有紫胤,南薰口中这件事,在场之人均未曾听及。若是南薰收到来自神界的诏令,那么紫胤也该有,只是未曾见紫胤如南薰那样将一切安排妥当。 紫胤见众人看向他,便道:“我并未领职。” 因昔日琼华天陨的经历,紫胤对神界虽无怨言,却再无向往。即便现在已是度了三劫的仙人,却放弃了神界给予的仙官的职务和权利,只肯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神仙。 谢知非好奇看了紫胤两眼,这人在责任这点上有些刻板,实在不像是会做这般选择的人。 被人这么盯着看,紫胤自然不会无所察觉,只是当紫胤将一双清辉转向谢知非后,心虚的谢知非立刻把视线转向南薰:“将功法赠于长庚并无困难,只是……”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南薰立刻道:“谢掌门请直言,但我太华能为之事,必为之代劳。” “并非如此。”谢知非看向息妙华,万花的内功谢知非送的人不少了,可是到现在为止,真正练出来的只有屠苏。 如今万花诸人在武经上攻坚克难的第一个麻烦,便是如何将混元之气融入自己的功法,急了的时候,酒老头这些人看何林那关门小弟子的眼睛都是绿的。 这其中的缘由,一群仙人都想不出来,更何况是谢知非。即便有眉头,那也只是猜测。 当下,谢知非轻叹一声,对南薰道:“实不相瞒,我虽将功法赠予万花诸人,可世间练成混元劲气的除了我,便只有屠苏。我即便将心法给予长庚,也不知他是否可以练成。” 南薰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只是她如今即将离开人界前往神界,谢知非的心法或许是长庚唯一的机会。 如今谢知非并不反对给予长庚机缘,不试一试便放弃,那绝不是南薰的作风:“我等尽其力,全看天意。” 既然南薰都这么说了,缺徒弟的谢知非自然不会说不。 谢知非看向长庚,对其招手:“长庚,来。” 一身深色蓝衣的长庚立刻跑到谢知非身前,还未喊话,眼前便出现一本蓝皮的书籍。 活命的机缘来的太快,呆呆的长庚手捧书,抬眼看去,身前的墨衣男子当真是人中月、画中仙:“谢……谢谢,谢掌门。” 【精英弟子:2/2,奖励:精英弟子·长庚】 听到系统的声音,谢知非这下终于肯定关于混元的猜测,若修行有成,体内清气浊气塑体之后,便无法再修炼混元之气。 既然长庚现在是自己徒弟,谢知非好不吝啬的将抄好了,却放在身上没法送出出的《离经易道》给取了出来,交给长庚:“南薰,长庚一身传承不全造成如今体制,除这心法之外,我便再送他一套自救的医术。” 谢知非的医术如何,自是无需多言。 倘若长庚真有机缘修得谢知非的医术,那么必定无生命之忧,南薰立刻道:“多谢。” 收了徒弟,完成了任务,细细思索下来,只剩下调|教欧阳少恭让他在自己走后,管理万花这个烂摊子的谢知非一抬头,南薰还在那里站着。 南薰是太华山掌教,更何况现在又告知要离开人界了,时间紧迫不应在此多做停留,谢知非疑惑道:“可还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南薰看了看息妙华同欧阳少恭,将两人打量片刻之后,这才对谢知非点头道:“确还有一事……” 这万花之中,每一个都是南薰怀疑的对象,其中也包括给了长庚活命机缘的谢知非。 只是比起谢知非来说,在南薰眼里,息妙华和欧燕少恭的可疑性又要高出许多。 因此,接下来这事,南薰并不想让这两人知晓。 谢知非顺着南薰的视线看过去,无论如何,谢知非自认受了息妙华同欧阳少恭一声掌教,那么在有外人的时候都应该维护他们二人。 于是谢知非肯定道:“此处均是可信任之人,南薰请讲。” 既然谢知非已经如此说,南薰便直言道:“如此我便说了。我同紫胤均以为,那日昆仑法会之人不是为了长庚性命,而是冲着屠苏来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南薰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谢知非:“因此,谢掌门可知,自百里屠苏来万花之后,可曾受人偷袭,又或是遇到过危险?” 随着南薰的话落地,谢知非垂眸拧眉,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段时间以来,可曾有过不妥当的地方。 而欧阳少恭则是同息妙华面面相觑,似乎均不知道为何南薰如此说:“……” 许久之后,像是想清楚了的谢知非抬眸面对南薰,认真道:“自屠苏来万花之后,并未出现不妥的情况,也未曾遇见过危险。如今,万花诸位对他均是喜爱有加,南薰同紫胤,应是多心了。” 昆仑法会那件事对于万花谢知非来说,说小可小;但对于万花而言,说大可大。 毕竟那暗中之人得罪的是太华山以及天墉城,因此在面对南薰同紫胤的猜测,作为万花掌教的谢知非,若只是护短,即便否认了也无道理会说出是南薰同紫胤多心的话来。 许多时候,斩钉截铁的否认往往代表着有所隐藏,从侧面证明了这事真的。 “……”随着谢知非这话,紫胤瞥了眼谢知非,若有所思。 能让谢知非为之隐瞒的,紫胤所知者不过五人,这其中,还包括他自己,这么一来,剩下的,就更少了。 而欧阳少恭则是垂下眼帘,掩藏住自己眼中的精光。 从太古至今,欧阳少恭的魂魄已岌岌可危,再无法强行夺人身体来渡魂,因为他的魂魄已经无法战胜一个普通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欧阳少恭才会在明知道取回自己的魂魄之后,将无□□回的情况下,依旧要夺回自己魂魄。 夺不夺,都得死,为何不夺? 况且……欧阳少恭想到:一旦夺回屠苏体内的魂魄,他还可以夺取谢知非的身体。倘若足够幸运,谢知非的身体当真如他所想与仙人无异,那他便再无可惧! 谢知非说得诚恳,然而除了息妙华同不知所以的长庚之外,其他人均是沉默。 息妙华顺着谢知非的话,对南薰肯定道:“南薰,我等同昆仑法会回来之后便未离开这里,屠苏亦未离开我等,并未见有人来要来屠苏性命。” 即便息妙华同谢知非如此说,然而在场诸人并未有人接话。 长庚悄悄抬头看了看诸人面色,似乎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实在不明白为何众人突然间不说话了。 “但愿如此。”南薰凝视着谢知非一双眼睛:“此方叨扰谢掌门,观中事务繁多,便不再打扰谢掌门。” 说完,南薰让长庚对谢知非行了跪拜之礼,自己再同谢知非拱手告辞之后,转身离开。 等南薰离开的时候,看完谢知非的手,在万花无事的紫胤也一并告辞离开,而息妙华则是送这两人。 待到这处只剩下欧阳少恭同谢知非之后,欧阳少恭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温文尔雅、雍容高贵。 走向池塘边缘的欧阳少恭对着池塘叹了一声,要知在这不就之前,他还庆幸谢知非并未发现何事只是将他作为使唤的劳力,现在想来,这不过是谢知非的手段。 他怎就没想到呢? 要想监视一个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便是将这人带在自己身边。 自从万花将诸多散修招来之后,自己便一直被谢知非带在身边。 如此便罢了,谢知非还通过各种俗物来掩饰他的目的,最终将所有人都蒙蔽了,这份心计,欧阳少恭赞道:“掌门当真好手段,竟让少恭也骗了过去。” 被欧阳少恭称赞的谢知非浑身一震,谢知非实在拿不住欧阳少恭是何意思。 只是看着欧阳少恭笑得那么好看,谢知非心里慌得不行,担心欧阳少恭一言不合就灭口。于是,害怕小命不保的谢知非默不作声将紫胤给他的玉剑那出来,轻轻抚摸剑身,似乎在欣赏一般。 而对于欧阳少恭口中所谓的手段,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谢知非只得保持沉默:“……” 沉默是金,沉默虽然不好,但沉默却有用! 然而对于欧阳少恭而言,谢知非这时候的沉默,便是无声的肯定。 欧阳少恭侧身便看到谢知非面对池塘,轻抚玉剑的模样。这下,欧阳少恭更加肯定谢知非知道自己便是昆仑法会上,对屠苏下黑手的人。 只是当欧阳少恭将自己的行事想了一遍,实在想不明白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不过有一点欧阳少恭知道,谢知非没有在刚才拆穿他,那么现在只要自己不动手,谢知非便不会召来紫胤。欧阳少恭往谢知非缓缓走去,走到同谢知非之间只剩一足之距的时候,对谢知非试探性的问道:“掌门是何时知晓,我便是那乌蒙灵谷,欲夺焚寂之人的。” 欧阳少恭说得很慢,一双温润的眼睛丝毫不肯放过谢知非面上变化。 果真如欧阳少恭想的那般,当自己说出夺焚寂的时候,谢知非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这是一个人受惊之后的征兆。欧阳少恭自认,若非自己靠得近,且一直在观察谢知非,并不会发现那些微的变化:“掌门果然知道这事。” 既然一身皮被扒来差不多了,欧阳少恭便不再伪装。 欧阳少恭虽说如今打不过紫胤,但若要离开未有难处,若是拼死一战,倒也可让紫胤崩了一身修为。既无需隐藏,欧阳少恭便将自己一身气势放出,直起身体,认真打量谢知非:“……” 见过伏羲,知晓太古。 论见过的世面,欧阳少恭比如今凡间最有名的仙人还要多、还要大。见过那么多人,知晓那么多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地下已经几百年未曾出现让欧阳少恭看得入眼,算得上是佩服的人了。 如今,谢知非便荣登了这一名单。 昆仑法会,百里屠苏,乌蒙灵谷…… 不知晓自己哪里出的破绽无所谓,欧阳少恭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谢知非晓得哪些了:“现在少恭倒是好奇,掌门已经知道多少了。” 通关了整个游戏,虽说记不全,但还是知道个前因结果的谢知非也算得上是全部知道。 只是这个话题便涉及到,他如何知晓的……对于这个问题,谢知非显然没法回答,毕竟欧阳少恭伪装实在是成功,莫说他不知晓游戏结果,即便他知晓,有时候也会不经意被少恭骗了过去。 “……”谢知非低眉垂眉,半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谢知非不愿意回答,可是,欧阳少恭却需要谢知非给一个答复。 “少恭……”谢知非被欧阳少恭盯了许久,最终决定放弃沉默,用拖字诀。既然无法用沉默来逃避,那就用拖吧,拖的时间长了他走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你我可共同弹奏琴曲,若你都能接上,我便告知与你。” 论琴,前身在太古之时便是天上乐师的欧阳少恭当真没有怕过任何人:“这有何难!” “长老请听!”谢知非点点头,取出琴来,同欧阳少恭面对面,调好琴弦便开始弹奏。 出这个主意的时候,谢知非想的是自己好歹混了那么多世界,知道那么多曲调,抽一两个这世界没有的便能赢,这样也就不必回答欧阳少恭的问题。 只是谢知非低估了欧阳少恭这个为琴出生的人,但谢知非这边‘汉宫秋月’才弹了一小段,那边欧阳少恭便接了过去,半点差错也没有。 “那便请长老再听这一曲。”谢知非指势一变,换了首‘归去来辞’,哪知道这一曲欧阳少恭接上的速度更快,谢知非这边才十几个音拨出来,那边的欧阳少恭已经接上了。 “……”对面的欧阳少恭一双妙手在古琴上拨弄,悦耳的琴音在耳边缭绕,半点不合拍的音节也没有。 这般下去不成,欧阳少恭活了那么多岁,听过的琴曲如此之多,若是继续弹古曲,只怕没比较较量下去,他直接放弃得了。想到古曲,谢知非脑中陡然闪现一个主意,如同天马行空一般,却让谢知非抓了个正着。 打定主意的谢知非抬头对欧阳少恭笑了笑:“长老请听。” 说完,一首古筝版的‘双节棍’从谢知非手里倾泻而出。 这曲子本不是由古筝来演奏,现在由谢知非弹出来,自然显得怪异。欧阳少恭亦是皱起了眉头,初一听以为谢知非是在糊弄他,再一听知道这的确有一种韵律在其中,只是不同于古筝往日所奏。应是谢知非将别的歌曲改来,也不算是坏了规矩,欧阳少恭叹道:“掌门心思巧妙,少恭佩服。” 说是这么说,欧阳少恭手下不停,听出了曲调的韵律,要想弹奏接下来的音律对欧阳少恭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欧阳少恭那边接了上来,这边就该谢知非面色难看了,心里忍不住抱怨:古典和现代差了那么远,欧阳少恭居然还能接得上! 一连弹了四五曲,每一曲均是由韵律古怪的歌曲改来。 等到谢知非弹最后一曲的时候,时而点、时而拨,欧阳少恭听了许久也未曾明确这一曲之后的韵律,作为一名活了数千年的乐师,对于琴的尊重让欧阳少恭只得叹息认输:“掌门这是什么歌改来的?” 好不容易收到欧阳少恭的投降,谢知非停下手来,淡淡道:“神曲。” 神曲…… 这莫非是同神界有关的曲子? 欧阳少恭皱眉道:“未曾听闻,掌门可否高歌此曲?” 这个要求,可就难倒谢知非了。 以前若是让谢知非掐着脖子来一曲‘神曲’便会躲过一个麻烦,谢知非二话不说,定然掐脖子翻白眼直接上。然而现在,谢知非动了动手腕,衣袖索索作响。看了看水面上倒出的人影,面如玉、质如兰,现在的谢知非宁愿面对麻烦,也不要高歌‘神曲’,当下立刻咬牙道:“不成!” 见谢知非回答的如此干脆,同样在这方面又不少洁癖的欧阳少恭了然:“……” ——那必定非常的一言难尽了。 “少恭!”在这次较量中占了上风的谢知非叹了口气,双手交叠,跪坐端正,准备开始交流人生。 想到交流人生,谢知非忍不住为自己鞠一把泪。自己作为万花大管家已经够苦了,偏偏唯一能做万花大管家接班人的欧阳少恭还是一个心理有问题、身上有血债、麻烦比天高的主。 为自己心酸的谢知非深吸一口气,仰面望天,闭上眼道:“那日邀你入万花之时我说过,无论你昔日如何,只待你进万花后,不要害人害己损我万花声誉,便永远是我万花弟子。” “你若有苦衷,尽可告知我等,我虽不是何方人物,但同紫胤也算有交情,同屠苏也算有恩情。你若告知我,我必为你解难,你又何苦如此?” “掌门过谦了。”欧阳少恭爱琴,数千年过去,诸多感情淡薄,唯有对巽芳的爱和对琴的情不能淡去。 同谢知非这么弹奏许久,在琴上原本便同谢知非相感默契的欧阳少恭暗道一声知音难寻。冷静下来的欧阳少恭现在细品昔日同谢知非接触,便道只怕在邀自己入万花的时候,谢知非已经知晓自己是屠缪乌蒙灵谷的人,所以才会那般说。 想到这里,见谢知非这般感慨,欧阳少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言语神色之间,柔和不少:“掌门不是已经知晓,我便是屠苏体内魂魄的主人。” 欧阳少恭这么坦白,谢知非吓得立刻睁开眼睛:“……” 惊吓住了的谢知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感慨的是他知道的欧阳少恭。要知,这可是活了数千年的狐狸,手上的血债无数,强行被欧阳少恭送去轮回的人少说也是几百上千。 欧阳少恭吁了口气,手放在古琴上快速拨弄两下,一首从太古弹至如今的琴曲响起。 随着这首琴曲的响起,欧阳少恭似乎看到了数千年前淡薄的自己,以及这数千年的苦痛挣扎,那些痛苦在眼前重现:“掌门,可愿听一个故事。” 现在不是谢知非想不想听,而是谢知非不听面对的,很可能就是一个暴走的欧阳少恭。 想到欧阳少恭暴走会是什么情况,不希望自己心血万花变作废墟的谢知非立刻正襟危坐,神色庄重,像是在听一场关乎三界存亡的报告会:“……少恭请讲。” 欧阳少恭低头拨弄琴弦,平稳毫无波动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过去:“昔太古之时,火神……” 这边的谢知非战战兢兢的听欧阳少恭将自己的过去,那边的息妙华在随南薰同紫胤一同出来后,半路上遇见了通过阵法从明珠海过来交换物品的鲛人。 万花同明珠海之间,因谢知非的缘故,关系紧密。自从有知晓万花这处可以易物之后,明珠海众人若想要陆上的事物,不从别处去,只管来万花这边换,而万花若想要海中的事物,也只需差人往明珠海报信。 往往这时候来的,便是明珠海鲛人带来万花诸人所需的事物。 息妙华同南薰和紫胤告了一声罪,便离了两人,同远道而来的明珠海的鲛人交谈起来。 没了息妙华,南薰反倒是松了口气。领着长庚走至花海,再让长庚去花海之中寻屠苏,直到长庚走远见不到身形之后,南薰这才对同她一并的紫胤说道:“谢掌门分明知晓一些事,紫胤,你说……” 南薰看向紫胤,那双漆黑的眼睛无声的询问:可否害屠苏之人,便是谢知非。 如果说万花之人均可疑,在紫胤眼中,有两人人可以排除。 一个是息妙华,一个便是谢知非。 想到东海之时,谢知非明明有一瞬间似乎心魔缠身,却依然很快镇定下来救死扶伤。 仅是如此,便已足以胜过许多证据。想到明珠海,便会想到玄霄,一个不计后果救人不计性命为长庚续命的人,一个能让玄霄安稳的待在一个地方的人,让紫胤无法怀疑谢知非:“我相信他。” 南薰默然片刻,看向繁花盛开的花海:“谢知非那一身肃杀之气,绝不会是一个在凡间籍籍无名之人。可我太华观却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即便往前数百年,也未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南薰!”紫胤眉间拧了起来,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在紫胤看来,每个人都有秘密,可大可小、可紧可松。有秘密不代表这个人不可信,更不代表这个人藏有祸心。因此,即便紫胤在东海的时候便知晓谢知非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然而依旧将可以抑制心魔、修复心境的玲珑玉剑赠与谢知非作为信物。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长庚已经从花海中找到屠苏,并将屠苏领了过来。 看着远远随长庚过来的屠苏,这孩子比在天墉城上要活跃许多,紫胤对南薰说道:“你应该相信他,他是一个值得你相信的人。” 长庚与屠苏快至,南薰已不好再继续这番话题。 如此,南薰只得无声叹了口气,说道:“我且信你,屠苏是你弟子,你自会比我上心。说来,你给他铸的那支笔,铸好了没?” 紫胤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你怎知道。” 见紫胤看向自己,南薰立刻解释道:“我可没查你。” 只是如同她和紫胤这般,即便不查,微小些末也会被人知晓,更何况紫胤还有那么一个老来少的掌门。想到天墉城掌门一本正经的脸,偏偏昆仑法会上见一个掌教便要说紫胤炼笔的事,南薰憋笑道:“这几百年你只铸剑使剑不问其他,这是你头一次铸剑以外的兵器。你那掌门见人便说,自然会被我们知晓了去。” 紫胤:“……” 远在万里之遥的天墉城掌教修为有成,做了天墉城掌教几十年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天墉城掌教瞥了眼下面担忧的陵越,道一声‘无碍’心里却开始想,莫不是谁在想我?说起来,紫胤去了万花这么久,怎的还未回来。 与此同时,万花这里,作为万花老大的谢知非刚刚听完欧阳少恭的人生历程,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导的谢知非,在息妙华领着鲛人来之后,松了口气。 在听完鲛人关于明珠海的事,想要离开此地的谢知非抓住一个小细节,皱眉担忧道:“怀绪生病了?” 那鲛人柔美,又加之崇拜谢知非,见到谢知非看着她,便面红耳赤,美艳不可方物。 想到那些关于人与鲛人只见的故事,再见谢知非风清俊朗不同于自己见过的诸多海族人类,即便明珠海有各种规定,这鲛人却依旧忍不住将一个心投在谢知非身上:“是的,这是怀绪大人自己说的,都好久没出现了。” 修仙诸派有公约,青丘国、明珠海这般的精怪聚集地也有各自的规矩,很少有项链互通还感情特别好的,类似谢知非同明珠海关系那么好,允了万花与明珠海之间建起一传送通道的,可谓是仅此一家。 来往不过一个阵法的时间,害怕要给欧阳少恭做心里疏导的谢知非立刻起身,准备逃避:“那我去看看。” 欧阳少恭也起身,随谢知非身后往外走去:“我同掌门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CP他是存在的,只是说存在感低而已 感情线这个世界是走不完的 另,我参加的晋江下个月的活动 _(:3」∠❀)_ 小伙伴们,留点月石啊,下个月帮帮我投票,好不好 ☆。o。οo☆☆。o。οo☆☆。o。οo☆☆。o。οo☆☆。o。οo☆☆。o。οo☆☆。o。οo☆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0 22:05:17 梦花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0 22:54:57 漫过灰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1 00:01:57 白衣沽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1 01:03:14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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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情形,怎么想也不像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即便真有打斗,那怀绪这处至少有些许痕迹,可是这大殿之中并无任何的蛛丝马迹。而这明珠海中有两个结界,结界之内不是大地图能查看的,谢知非即便打开大地图也查不到怀绪在哪里,便想从鲛人那里再知道多一些:“你说的当真?” 谢知非同明珠海交好,往往交于万花的事物,怀绪都要过问一下,唯有这一次没有。 因为情况的特殊,鲛人在离开之前特意来询问过,因此肯定的点头道:“我去万花之前求问过怀绪大人,那时候大人让人传讯说他身体还未好,让我们这些小事便不要打扰他。” 谢知非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他最近可有不妥?” 鲛人闻言只得摇头…… 那边谢知非同鲛人还在交谈,欧阳少恭已经在殿内找了一圈。 鲛人族特有的鲛纱,硕大的东珠,明亮的夜明珠,一些罕见的珊瑚,这殿中每一样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并未看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欧阳少恭一双凤眼从殿中扫过,最终在入口处一挂在墙上的铜镜那里停下来:“……” 若有什么不妥当,便只有这一个东西有可能了! 铜镜虽看着崭新,但这个制式分明是两千年以前,大禹那个时候的东西。 欧阳少恭缓缓走向铜镜,将之取下来放在手中,转向还在思索的谢知非说道:“我想,我找到源头了。” 看到欧阳少恭手中的东西,谢知非眼神一凝:“古镜?” 欧阳少恭点点头:“昔日大禹治水,同海族多有接触。” 在欧阳少恭手中的古镜镜面平整,菱角光滑,可见时时有人拂扫,欧阳少恭将古镜递给谢知非,肯定道:“想来这青铜镜,便是那时候来到这里的。算来至今,也有快两千年了。若有机缘……”只怕同魔域相通了。 “机缘……”谢知非闭上了眼睛。 即便这古镜没有机缘,即便海族让这古镜没有机会获得机缘,但在那两次魔气入侵之后只怕这古镜便被强行得了机缘。那日在明珠海,无论是紫胤还是谢知非都觉得,那条通往东海旋涡的缝隙有古怪,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即便以前不知道海眼对于人间界来说意味着什么,在紫胤同妙羽的解释下,谢知非也早已明白海眼对于人间的作用:“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们去海眼废墟!” 鲛人愣了下:“谢先生?”随后大声反驳道:“谢先生,那边不能去!” 见鲛人不愿带路,时间不等人,谢知非只得自己往外跑。 大地图上并无海眼的标识,但一共两个地方是谢知非看不见其中内容的,海眼废墟必定是其中一个。谢知非脚下不停,边往最近的那个结界跑去,边对身后两人解释道:“还记得那两次魔气随着缝隙侵入明珠海?” 跟在谢知非身后的欧阳少恭并不知道这件事,因此未曾想到魔族通过千年古镜来明珠海是为了什么,此时陡然听闻明珠海被魔气侵入两次,欧阳少恭心念一转,便知道谢知非为何去海眼:“掌门是说魔族要解封海眼?” 谢知非点点头:“先前魔气侵入明珠海,我们只当奇怪,以为是东海旋涡之下,二神有了变故。” 但是无论是谢知非还是紫胤,均是认为这是神魔之战将至的一个插曲,因不会涉及人间并未过多放在心上:“现在来看,根本不是。魔族的目标一开始便很明确,只是不是二神,而是海眼!” 一点通万点皆通畅,欧阳少恭立刻接道:“南薰说伏羲诏天下仙官回神界,既然南薰他们都知道了,那么魔域必定也有所准备。魔族可以吞噬负面情绪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让人间界陷入绝望是魔族增强自身实力最快的方法!” 鲛人听得魂不附体:“怎么会……” “长老此言与我相合!”说道这里,结界便在眼前的谢知非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使人间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亿万生灵的痛苦,能成为他们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土壤,使他们在面对神界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海眼与归墟相似,只是归墟能吸入天下之水不知所踪,而海眼一开便会涌入能将天下淹没的海水。 一旦海眼彻底苏醒,人间便会成为汪洋。 谢知非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被解决了,只是谢知非没办法去赌万一。 他的到来虽说没让神魔二界有何变动,可至少在人间修仙界内也算有所改变。也许原本来这里的应该是喜爱探访古迹的息妙华,或许是为了给长庚续命的南薰,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这些人有实力有封印海眼,制止这一场危机,然而…… “怎么不会,为了生存,魔族做得出来。”谢知非眼神渐冷,无论是息妙华还是南薰,此时均因谢知非的缘故,此时不需要来明珠海。 谢知非不敢承诺说:主角都还没长大呢,海眼不会解封。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世界早已变了许多。倘若海眼解封了,人间变成汪洋,亿万生灵,那当真是他的罪孽。 欧阳少恭点头道:“那当真要是快些了。” 海眼便在明珠海内,只是海眼四周一片废墟,加之有结界在,海眼四周并无海族。 当谢知非要穿过结界之前,陡然想到一事,谢知非停下来,伸手往腰间的玲珑玉剑注入了一丝混元之力。玉剑似受到刺激,荡起了一阵涟漪,似乎活了过来,上面华光流溢。 唤了紫胤之后,谢知非这才安心一点往结界里去,而原本在他身后的鲛人在谢知非这一停顿的瞬间,立刻冲入了结界,随后尖声叫到:“怀绪大人!” “别过去!”谢知非也立刻冲入结界,一把抓住想要扑向怀绪的鲛人。 被鲛人叫做怀绪的那人虽然还是怀绪,但一身黑气缭绕,同昔日那个沉稳的海巫大相径庭,谢知非拉着鲛人冷冷道:“看清楚,他现在不是怀绪!” 欧阳少恭见多了魔族,被他算计的也不少,对于这一族的秉性算得上是清楚。在看清了怀绪之后,欧阳少恭伸手往身前一抹,一张古琴便出现在欧阳少恭身前。 也不多说,欧阳少恭指尖拨弄两下琴弦,一道沧海龙吟对着魔族附身的怀绪打过去:“魔族。” 欧阳少恭这做法倒是让谢知非刮目相看,谢知非没想到欧阳少恭在拔了皮之后,还能以大局为重:“长老……” 此时情形,谢知非不得不唾弃自己的行为,欧阳少恭至少还是有救的,他之前却一直决绝挽救这么一个心理问题儿童:“长老,我错怪你了!” “……”欧阳少恭嘴上笑容一停,也不管强敌在前,横了谢知非一眼:被人当做好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若不是为了蓬莱,为了巽芳,欧阳少恭当真不想掺和进来,立刻带着自己的另一半魂魄跑路才是欧阳少恭的性格。在欧阳少恭眼里,魔族爱怎么就怎么,他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和兴趣来管三界的这点破事。 被欧阳少恭这么全力一击,在龙形术法之下的怀绪动也不动。 然而怀绪不动,海眼之上的阵法却岌岌可危,怀绪在法阵上点了几下之后,这才转身。原本怀绪一双透彻的眼睛,此时连眼白也变作了全黑,脸上居然出现了清晰的魔族纹路,应是被附身不只一两日了。 “怀绪……”谢知非能想象,怀绪被附身之后无法告知他人,只能一人默默的抵抗,这才拖到今日实在抵抗不过,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怀绪的眼睛从谢知非他们三人身上扫过,那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将鲛人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见欧阳少恭同谢知非没动,反倒是戒备的盯着他,怀绪便对着手抚琴弦的欧阳少恭阴冷的笑道:“倒是有点本事。” 随着怀绪的话,谢知非同欧阳少恭的脚下陡然出现无数只瘦如枯柴的手臂。 这些手臂若隐若现,像是来自阴间的冤魂,凄厉的声响在谢知非耳边回荡,但凡被这手臂接触到的地方就像是被暴露在冰天雪地中冻了三日三夜一般,半点知觉都没有。 被手臂抓住的谢知非转头一看,欧阳少恭已经浮身在上空,全身精力放在怀绪身上,根本不打算管谢知非,自顾自的对着怀绪就奏起了镇魂曲。 此时,谢知非当真觉得自己之前的感动都该喂狗。 身边的鲛人已经被这一变故吓晕了,欧阳少恭则是根本不打算管他死活,而会管他死活的救兵还未至。谢知非也顾不得被魔族知道自己会驱魔之后会怎样,一根利针对着自己刷起来:“散!” 随着绿色法阵出现,那些黑色的手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纷纷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做烟雾一般的消散。 欧阳少恭见脚下黑手尽数化作黑烟,这才从空中徐徐往谢知非身边落下,面带微笑道:“我便知掌门驱魔之术天下无双,这魔族的术法又岂是掌门对手。” “长老……”谢知非简直被欧阳少恭这面皮给震撼了:这是强行转移仇恨,生怕魔族不知道他能驱魔呢! 欧阳少恭转移仇恨的方法简单而粗暴,然而架不住这方法有效。 怀绪一双漆黑的眼睛立刻转向谢知非,身后魔气大盛,换出一个巨大的魔性幻影:“不过百来年的时间,凡间竟然出了你这号人,有趣,有趣!” 有趣个鬼! 谢知非冷冷的看着怀绪,心中坚定不愿意被欧阳少恭坑。谢知非灵机一动,语调温文尔雅,对欧阳少恭谦虚道:“若非长老指点,知非又岂能修得这驱魔之法。还得感谢长老这么多年专研,创了这克邪驱魔的法术,否则我等今日可就难过了。” 那魔影随着怀绪的动作,又看向少恭:想来也是。 那个黑衣服的凡人一点修为也没有,连修仙都不会的家伙又岂会创出法术,倒是这魂魄不全的家伙……虽说这家伙是个残缺不全的仙魂,但好歹还是半个神仙,倒是有这个可能创出驱魔的法术来。 怀绪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欧阳少恭,虽是询问,却肯定的说道:“你创了驱魔的法术!” “妖魔,你可是有眼不识泰山!”谢知非对着魔影就是一道利针,随后还怕不够,敬仰的看了看欧阳少恭:“你可知我身边这位,乃是从太古至今便一直专研克魔之法的上古仙人!” 欧阳少恭:“……” 躲过来自魔影的攻击,借着谢知非的利针,对付起这魔族要轻松许多的欧阳少恭并未离开谢知非,反倒是靠得更紧,同谢知非站在一起,对怀绪弹奏伤人心神的瑶山余韵。 一辈子没法成仙,又没法入轮回的欧阳少恭打定主意,若是夺魂之后还是不行,他就去安邑找玄霄,将自己渡成魔。既然有可能要成魔,欧阳少恭可不愿意在魔族那里备案。 于是,弹琴的欧阳少恭面带微笑,抽空对着一脸敬仰看着他的谢知非赞道:“掌门过谦了,这世间修得此法的,只有掌门您一人,在下又岂能同掌门比?” 魔影好笑的看着谢知非同欧阳少恭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拌嘴,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中,到底是谁创的驱魔法术,不过听这两人的意思,这驱魔之法看得懂学不会的人偏多。 即是如此,那便无甚好担忧的,即便遇见了也劝当是一种乐趣。打定主意的魔影也不管身后海眼破封程度如何了,阵法到此情形,除非以血阵祭魂魄,否则无法再次封印。 魔影双手往谢知非同欧阳少恭攻去,虽说每每靠近的时候均会被绿色法阵驱散,但魔影竟玩得乐此不彼起来。 这边的魔影玩起了猫捉老鼠,那边的谢知非手上不停,嘴上却沉迷于同欧阳少恭互相陷害,也是不停歇:“知非怎敢同长老并论,长老才是我们两人中,对法术知之最深的人,不是吗?” 说完谢知非还肯定的点点头:他这话半点问题都没有,他可是一个法术都不会! 欧阳少恭笑得春风拂面:“掌门口舌凌厉,少恭佩服。” 虽说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嘴上一直不停,但心里却各自忧心。 一个是忧心蓬莱忧心巽芳,一个是忧心人间陷入汪洋。至少在这一刻,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心里倒是想的一样,担心海眼封印彻底解开。 可是眼前这魔族即便不是特别强大,但谢知非除了利针别无办法,欧阳少恭不想全力施展让使得自己速死。 这么一来,这魔族至少比谢知非二人强了。 眼看着海眼的封印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谢知非没法再同欧阳少恭继续扯下去,心中暗自骂了声紫胤为什么还不来,这玲珑玉剑除了平复心神之外半点也没用。 若自己有法子却不用,待到人间变成汪洋,不用别人说,谢知非自己都会掐死自己。 求人不如自救,然而没法自救的时候,还是只有求人。 谢知非叹了口气,对欧阳少恭说道:“长老,我知道你窥视我的身体,我可以将身体给。” 欧阳少恭故作不明所以:“掌门何出此言?在下可没龙阳之好!” 趴在地上,昏迷了又醒过来的鲛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呜咽一声又激动得晕了过去。 自己喜欢的谢知非居然是个断袖,她同谢先生之间,不但人妖殊途,中间还隔了一个龙阳! 谢知非同欧阳少恭此时均没法分神去理会鲛人,封印崩裂在即,谢知非急切道:“渡魂的容器!” “你若是愿意全力出手解决这家伙,封印海眼,我便将我身体给你做容器。”谢知非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无限哀伤道:“君子一言九鼎,我既如此说,长老何必怀疑,还是说你当真愿这海眼解封?”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欧阳少恭愣了片刻,半响之后立刻就要应下来:“那……” 然么欧阳少恭剩下一个‘好’字还未出口,两人头顶响起来一声凛冽的声音:“妖魔!” 随着这道声音,数把飞剑宛若流星一般,在海底划出一道道由气泡组成的白色虹桥往魔影的方向扎去。 这些剑气不过是先遣,紫胤人还未至,剑气威力也要大打折扣。 魔影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眼身后的海眼,只见阵法已经不可逆转的损坏,便不再留恋。来人应该以成真仙,他虽说不死不灭,若在这里受了重伤或是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魔影最后从谢知非同欧阳少恭身上扫过,身形渐渐变淡,竟是直接从这里消失了。 随着魔影的消失,怀绪软软的倒了下来,当紫胤落在谢知非身边的时候,在海底回荡只能听到魔影层层叠叠的回音:“一个残缺不全的仙魂,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有趣,有趣,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面。” 仙魂?紫胤看向欧阳少恭,而欧阳少恭面对紫胤的打量,收回自己的琴,一改昔日的恭谦:“紫胤长老,赶得正巧,破了在下的好事。” 紫胤眼眸动了下,并不像知道自己破了什么好事,只想问那日昆仑法会是否是少恭所为。然而,紫胤耳边却响起谢知非的声音:“怀绪!醒醒!” 侧眼看去,只见谢知非抱着怀绪上半身在掐人中。救人的谢知非见怀绪明明精血未失法力还在,身上也无负面状态却陷入昏迷,谢知非想了想,抬起手对着怀绪的脸‘啪啪’两巴掌狠狠的打下去。 这两巴掌又快又狠,打得欧阳少恭同紫胤瞬间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同时也打醒了因为同魔族争夺身体权失败而陷入沉睡的怀绪。 怀绪睁艰难的开眼,见到谢知非后眼神还有些迷蒙:“谢先生……海眼……”随着这几个字,怀绪终于清醒,直起身来大声问道:“海眼呢!” 海眼就在谢知非同怀绪身边,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怀绪,许久之后将眼神瞥向身侧:“……” 封印之下,海眼已若隐若现,耳边能听到波涛之声。谢知非看了看海眼,再将视线转向怀绪,看着眼前痛苦的海巫,不由为之心疼:“它已经快醒了。” 此时封印虽还坚|挺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只是封印破碎到如此程度,似乎封印破除只是时间问题。若等到海眼彻底破封再来想办法,人间将承受一次洪灾不说,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紫胤也不再理会欧阳少恭,起身来到怀绪身边询问:“如今可有办法加固封印?” 怀绪眼神一黯,看着海眼不言不语: “……” 怀绪这模样,分明是有的,只是或许代价太大所以不愿说。欧阳少恭此时被紫胤坏了好事,心里烦闷,便冷笑道: “海巫大人不愿说,那便由我来说吧。” “若要加固海眼封印就必须要比封印之人更强大的法术,上代海巫便是因此法力尽失。倘若在封印已经几无效果的时候,也有办法将其封印,只不过需要大量的鲜血绘制法阵,同时还需要这献血之人献祭自己的魂魄方才可以重新封印海眼。” 谢知非同紫胤均是叹气:这种残忍的办法,也难怪怀绪不愿说。 见谢知非同紫胤均是自以为了解的模样,欧阳少恭嘴角的讽刺渐渐变大:“掌门别急,若要引动阵法,将明珠海的海族血放空了差不多也就达到了要求。” 欧阳少恭说道这里,心心中有那么一刻异常的惬意。人间陷入汪洋,同海族比起来,他倒要看看,海巫怀绪会如何做。 这世间的被人讴歌信任的英雄做得一副道貌岸然,哪一个不是私心暗藏。 少恭看向怀绪闭经双眼,痛苦的模样心中免不得舒坦:“海巫大人不愿说,是舍不得明珠海的海族罢。只是我看这封印摇摇欲坠,再不行动,怕是连这样的封印机会也没有了。” 海族不同于人族,人间陷入汪洋,对海族的影响却不大。 见怀绪那痛苦的神情,紫胤便知道欧阳少恭说的是真的。海族不是人族,无人可指缔怀绪现在逃避的做法。紫胤想了下,给天墉城掌教传了一封急信过去。 普通修仙者赶来或许需要时间,可是渡劫之后的仙人眨眼便能赶来。 修仙道修人道,紫胤相信这世间会有不少同道,愿为海眼献身。待急信传出以后,紫胤对欧阳少恭道:“先绘法阵。” 欧阳少恭好笑反问:“紫胤真人这是要替怀绪做决定?” 随着欧燕少恭的话,怀绪面色更为痛苦:“……” 怀绪可以毫不犹豫为封印海眼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却没办法为族人做出决定,只得自欺欺人的闭上眼不说话,等待紫胤下海族的死书。 谢知非拍了拍怀绪,无声叹了口气:若是遇到别人,这也没办法的事。 不过还好遇到的是他谢知非,别人一桶精血下去就完蛋,他一桶精血下去拉两针满血了,还可以再放一桶! 只要提针拉得好,不怕血桶满不了! “我……”欲为天下,捐此躯…… 打好草稿的谢知非悲天悯人的起身,做足了准备,话刚起了一个头,却被紫胤一句话捷足先登。 紫胤也没管谢知非和怀绪,对着欧阳少恭便撩起袖口,露出手腕:“绘法阵总需要些时辰,其他人片刻将至,先取我血。”末了,又对欧阳少恭问道:“取血可有特定之法?” 欧阳少恭也不含糊:“不愧是紫胤真人,在下这便为你取血。” 紫胤这么一来,这声望岂不是给紫胤抢了,那他还抢什么? 谢知非立刻快步上前,抓住紫胤的手:“紫胤,你且暂缓,待会儿还需你的法力。”对紫胤说完,谢知非又对欧阳少恭道:“先取我血,一点精血而已,还要不得我的性命。” 谢知非说得大义凛然,让怀绪羞愧难当,却让欧阳少恭沉默无言。 欧阳少恭紧紧的盯着谢知非,片刻之后,嘴角渐渐放平:“掌门莫不是忘了之前说的话了,倘若掌门将血放空了,你的这具身体便成了尸体,我拿来何用?” 欧阳少恭这话挺有歧义的,紫胤闻言不由看了看谢知非,又看了看欧阳少恭。 虽说紫胤身边还未出现过:“…你们…你……” “长老!”谢知非被紫胤看得有些面红耳赤,立刻松开抓着紫胤的手。 谢知非当真是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容器,在欧阳少恭口中居然变了个模样。顺了顺气,谢知非对欧阳少恭语重心长道:“我们需要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十四章内完结这个世界……一不小心还是没有压缩完,明天遁,明天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人间十五风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人生短暂, 当短暂的人生有了目标就会特别坚强。 然而当这个目标淌过了数千年之后,就会成为魔障,使之人不人鬼不鬼,称谓行尸走肉。就如同现在的欧阳少恭, 除了活着,继续活下去,欧阳少恭已经想不到更多了。 即便是蓬莱, 即便是巽芳,也需要欧阳少恭活着, 才能挽回一丝半毫。 欧阳少恭想要屠苏体内的魂魄,想要谢知非不老不死的身体。身上血债无数早已冤魂缠绕, 依旧选择一错到底的活下去。此时的欧阳少恭, 早已不是千年前那个无欲无求的瑶山仙人,而出处于无数罪孽之中, 无法清洗也不愿意清洗的罪人。 谢知非并不喜欢, 甚至讨厌欧阳少恭这类拉人下地狱也要让自己活下去的行为, 但是除了欧阳少恭,谢知非一时间也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托付万花的人。 倘若万花那些散仙能挑起大梁,也没谢知非开万花的机会了。 在谢知非看来, 欧阳少恭若是被束缚在万花也好, 那里诸多仙人在, 欧阳少恭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要作恶业做不得什么。 无论是谢知非还是欧阳少恭,内心都有自己的打算。 然而, 随着紫胤的到来,欧阳少恭除了封印海眼的阵法可以同谢知非交换以外,屠苏体内的魂魄只有另寻他法,语气便带着一种烦闷:“掌门欲谈何事。” “长老乃我信任之人,万花他日支柱。”谢知非弹了弹袖口。 对面的是一只千年老狐狸,装模作样演戏谢知非是骗不过去的,只得明码标价,同欧阳少恭拉开了谈判的架势:“就谈谈我身后的事。” 这谈价钱,自然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即便谢知非不魂祭海眼,自己也会将明珠海海族给魂祭的欧阳少恭笑了笑:论对海眼的担忧,谢知非和紫胤会比他更为担心。 既然对方更容易着急,欧阳少恭按理说,也就不需急了:“掌门一身混元之力,不死不灭,何来身后之事。” 不死怎么打攻防?没有攻防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 身负浩气盟和恶人谷双仇恨的谢知非神色一肃:“天虽长,地虽久,死生一度人皆有,何故无来?” 论生还是死,欧阳少恭绝对是属于看不开,只要生的。 只是欧阳少恭看不开,不代表他不欣赏看得开的人,当下便笑道:“掌门倒是看得挺开。” 谢知非叹了声,自嘲一笑:“看开与否,由不得我。” 说完,谢知非又开始同欧阳少恭做起了正经的皮|肉|生意:“长老觉得,我躯体如何?” 欧阳少恭能活多久,全看身体能撑多久。 仙魔不渡的情况下,谢知非的身体,可以说是欧阳少恭最完美的容器。 面对天上地下唯一一具长生不老的容器,欧阳少恭毫不悭吝赞美之词:“混元之躯,自是很天下第一好。” 谈了筹码自然得谈条件,谢知非又问道:“长老以为,万花如何?” 说道万花,欧阳少恭不得不想到被谢知非拖着到处跑,给那群懒惰神仙辛苦做事的时光。 那当真是一群只动口不动手的散漫仙人,此时谢知非提出来,便是作为交易的筹码。欧阳少恭想也不想,上扬的唇角往下抿了抿:“万花诸位同道闲散浪漫,掌门比我更为清楚。” “……”谢知非看着欧阳少恭但笑不语。 此时谢知非的心情大约便是,看到你如此不高兴我就高兴了。这世上哪儿能好事都给欧阳少恭一个人占了,拿了他万花掌教的壳子,不给万花好好工作千八百年,谢知非可不愿意做赔本的交易。 一个想丢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巨婴脚下抹油就开跑,一个想捞个长生不老的身体活个天荒地老,两人用眼神怼来怼去,都在等时间,看谁最先扛不住。 欧阳少恭瞥了眼海眼的阵法,提醒道:“掌门,这封印的阵法马上就要消失了。” 谢知非皱眉,海眼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于是乎,不懂阵法的谢知非立刻想到了咨询旁人,这里最适合的自然是紫胤。 谢知非瞥了眼紫胤,见对方也看着自己,谢知非立刻对紫胤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长老无需担心。”谢知非自己不懂阵法没关系,这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真仙人在,紫胤都没火烧火燎,可见这阵法看着脆弱还能撑个一时半刻。 打定主意的谢知非安心的同欧阳少恭比起了耐心,负手而立,淡淡道:“紫胤说其他人随后就到,说不得还可以带来新的办法。” 就这一点来说,谢知非倒是高看了紫胤。 紫胤虽然修炼成仙,但那是修剑成仙的,紫胤修炼了几百年的剑即便是阵法那也是剑阵,同封印阵法当真是除了个阵字外,半点联系都没有。 紫胤之前看向谢知非,是已经知晓谢知非在同欧阳少恭谈条件。紫胤当谢知非通晓各道必然也知晓阵法,见谢知非点头便当其安抚自己阵法一时半刻没问题,因此紫胤也不担忧阵法会坏了,随谢知非一起看向了欧阳少恭。 一时间,真懂阵法的欧阳少恭和不懂装懂的谢知非比起了耐心。 眼看着阵法就要坏了,而怀绪闭眼不管不顾,紫胤冷漠谢知非淡然,欧阳少恭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修仙界是不是真的弄出了可以封印海眼东西来。倘若真是如此,再等下去,自己阵法就会没用的欧阳少恭只得自认棋差一招,叹道:“掌门原早已有了想法,倒是少恭落了下乘。” 谢知非点点头:“然否?” ——交么? 欧阳少恭摇头:“甚好!” ——交啊! 交易既然达成,知道欧阳少恭对万花没感情的谢知非立刻加了一句话:“天地为证,待我死后,长老当善待万花,便如善待我身体一般,否则天地共诛。” 本不为天地所容的欧阳少恭撒起谎来半点心虚也没有,嘴上立刻允诺,心中半点不认:“掌门放心,这是自然。” 两个满嘴巴跑车,开到天涯海角,沉迷互损而不醒,等到两人谈妥了往旁边一看,鲛人已经‘呜呜呜’的靠在怀绪尾角哭,怀绪则是不知何时睁开眼木愣愣的看着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完全是一副打击过度,不在状态的模样。 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心里顿生不妙,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紫胤,真了然的紫胤对谢知非点点头。 然而怀绪和鲛人砖头在前,紫胤这堪称珠玉的点头在谢知非同欧阳少恭的眼里也就成了别的意思。 “……”谈妥了的谢知非同欧阳少恭面面相觑。 他们两人一个没泡过妹子没有情缘,一个泡的妹子丢了还没找到。 四目相对,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对眼前这人绑在一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生出恶心之感,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异口同声对众人道:“诸君莫要误会了!” 紫胤哑然,不知自己该误会什么。 而真误会了的怀绪默然,反倒是误会更深:“……” 眼见越描越黑,欧阳少恭的脸差不多黑得同谢知非衣服一个颜色,看向谢知非的眼神都冒着深寒冷:作死! 对此,谢知非也觉得自己很冤。 欧阳少恭好歹还有真基友真女友,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只是这说来有些可怜,还显得特别无能,实在是悲哀。 谢知非咳了两声,理了理衣袖,跳过这个话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对少恭严肃认真道:“长老,我们先放血吧。” 对于谢知非这个人,欧阳少恭是欣赏的,但是对于同谢知非以这个理由挂在一起,欧阳少恭是厌恶的。面对谢知非伸出来的手,欧阳少恭笑了笑,两指一并在谢知非手腕上顺着青色的血线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鲛人见此,心里难受。即便是个短袖,也是自己心上人啊! 想到谢知非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那难受便更深。单纯的鲛人还不明白为何如此,只觉得谢知非这么好的一个人,如今要离开人世,身边却只有这么几个人,那些杯救的人还不知道,实在是让人心碎。 红色的鲜血从谢知非手腕留下,顺着欧阳少恭法力的牵引,往海眼那边流去。 鲛人眼圈一红,对谢知非轻声问道:“谢先生,疼吗?” 系统弄出来的身体,连味觉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触觉。 谢知非笑了笑,半点不作假的回答道:“不疼。” 谢知非这么说的时候,一不小心给自己治疗过量,体内溢出来的血飙出一道血柱,瞬间往海眼那便过去。 这下,鲛人眼睛更红了,自己心上人受伤,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低声哭道:“那么长的伤口,怎么会不疼呢。你救了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也不会感激你……” “傻孩子。” 想到要离开这个危险重重的世界,谢知非心情便特别好,不吝啬的同鲛人分享自己的经验:“当你高兴的时候,任何痛苦都会变作欢愉,既然是让你欢愉的事情,别人感激与否与你何干?” “……”鲛人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抹了下化作珍珠的眼泪,靠在怀绪尾巴后的沙滩上,默默的在心里难过。 每每看着谢知非为了避免伤口的血凝固,自己用刀子去戳开,鲛人眼泪便不住的往下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鲛人眼泪不掉了,只顾着看谢知非发愣,因为,谢知非这血量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这哪儿是放血啊! 这分明是放水啊! 正常人,一身精血流流完大约有一桶,然而谢知非不是。 谢知非放出来的血,快满上一个大水缸了! 气定心闲,不怕自己放血成人干的谢知非眼看着自己的血槽空了一半,立刻默默给自己拉了两下提针。 随着绿色的起劲在谢知非身上落下,原本因失血过多而过去苍白的脸色瞬间便得红润,原本谢知非手腕上伤口流血渐少,随着这么一下,陡然都多了起来。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就连紫胤看向谢知非的眼神也不对了。 ——这血量……谢知非也就这么大点的人,哪来这么多的血? 众人这么看着,神情越来越古怪,成了血库的谢知非陡然一阵,深觉需要掩饰一下。 默默的不在给自己满血,让自己血量降下了三个点的谢知非脸色瞬间变白了不少,痛苦的喘口气:“你们看我做什么。” 谢知非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用修为强提精血。 这类强行提身体极限,炼精血的方法,百草谷也有过。只不过用了伤身,连续多用数次就可以提前去忘川那里报道。 不过都已经献血了,注定是要为海眼祭魂的。只是封印海眼需要大量的鲜血,若是谢知非强提一些,自然就会前一个人去世。 众人见谢知非如此,也只当谢知非有这个心思,想要多留一人。 虽然奇怪为何谢知非的方法可以强提如此多的精血,但又觉此事或许涉及谢知非功法,不好开口。 “原来掌门一直在提炼精血,难怪难怪。”欧阳少恭也同其他人一般想,即便谢知非这么做有些傻气,但也不算讨厌,至少不是假惺惺的作态,反倒让欧阳少恭更为欣赏。 只是欣赏归欣赏,该要的,一点也不能漏。 见谢知非还在提炼精血,不过脸色不若之前那么好,已经变白了不少,也出现了咳嗽,欧阳少恭只得提醒道:“掌门可莫急,待会还要祭魂,血如果被你这么几下弄没了,提前去了忘川,这交易可就没法做了。” 对着自己刷治疗,就没让自己精血低过一半高出七层的谢知非稳如泰山:“长老放心,这点精血,还要不得我性命。” 欧阳少恭笑了笑,也不戳破,只是看谢知非能嘴硬多久。 要欧阳少恭来说的话,紫胤在这里简直是一个麻烦,尤其是一个似乎已经知道他一些行事的紫胤,当真是在此处献祭,也省了他许多麻烦。 当谢知非放了约两桶血的时候,欧阳少恭还在担心谢知非会不会一不小心没跟上,把自己的血给放空了。等到谢知非放了约四桶血的时候,欧阳少恭还在想谢知非是否到了极致。 可是等到谢知非放了约七桶血的时候,欧阳少恭已经不担心了,也不管紫胤死活。欧阳少恭双手交叠放置身前,边以法力绘制阵法边笑道:“掌门的秘密越来越多,让少恭好生舍不得,尤其是这强提精血的方法,已经这具还未崩溃的身体,当真是让少恭叹为观止。” 你舍不得,我舍得! 跟一群千年狐狸万年鳖去打交道,实在是心累!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这番情况。 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法解释的谢知非扯了扯嘴角,眼帘微垂,无限哀思的叹息道:“只不过气血较常人充盈而已,拿来也没什么用。” 从谢知非这模样看似乎是有一个秘密的,而且是一个埋在心底的秘密。 很多时候,一个不愿宣之于口,只是露出冰山一角的秘密,会让许多人停下继续探寻的脚步。尤其在场的人对谢知非多了许多敬重的时候,那便不好再继续问。 只见涓涓鲜血从谢知非手腕流出,顺着欧阳少恭的指引,往海眼那边流去。 随着血液不断增加,阵法由红变深,最终凝固成一道黑色的阵法,悬浮在海眼封印法阵上。欧阳少恭叹了声可惜:若是谢知非坚持不住了,紫胤便会作为第二个放血的人,作为屠苏的师傅,紫胤一旦放血就得祭魂,那他便一劳永逸。 “可惜……”欧阳少恭摇了摇头,手一翻覆,阵法抖动了一下,往海眼压下去。 看到这里,一直不做声的怀绪终于忍不住。 怀绪之前虽疑惑,却没想过欧阳少恭会说的阵法同海族的一般,因为天下强大凶狠的大阵,均会用到精血和魂魄。 只是当看清最后一道,怀绪这才知道欧阳少恭说的阵法,是海巫一脉单传的封印之法,不由询问欧阳少恭:“你……你怎会这阵法?” “一个上古的阵法。” 上古封印海眼的时候,欧阳少恭便在场,知道些许。想起昔日,欧阳少恭面色如常:“又不是海族独传,我为何不能会?” 说完,欧阳少恭对身旁的谢知非点头,颇有些意犹未尽道:“掌门也不必放血了,阵法已成。如今你只需去阵法之上,待紫胤真人以法力催动阵法,便可以封印海眼。只是祭阵之后,掌门魂力耗尽,若有什么话还是这时候说的好。” “我的遗憾……”谢知非站起来晃了两下,似乎因为过于虚脱而有些眩晕。 张了张口,谢知非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什么遗憾,他现在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凶残的世界。 如果一定要有,那么就是好好的一个玄晶送出去了,却没拿到大橙武。 “……紫胤……”原本谢知非想着很快可以享受到没等级限制的神兵,哪知道等到最后都要离开了,神兵还没出来。 如此一来,谢知非哀伤的看向紫胤,透过紫胤看到自己还没见过一面的大橙武,心理说不出难受:“…紫胤…我……”的橙武笔啊,连根毛都没看到就要离开! 吞吞吐吐半天,这番话要是出口就太掉价的谢知非叹了声,只得感慨紫胤堂堂一个铸仙师居然负了自己的希望。 想着自己那有缘无分的神兵,谢知非语音哽咽,也不好抱怨,只能头也不回的上了阵法:“你…你们…多保重!” 谢知非这边风萧萧兮欲离开,那边紫胤陡然叫停:“知非,我赠你玉剑可在身上。” 谢知非有那么一瞬间呆若木鸡: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收回去! 回过神来的谢知非转身,手持腰间玉剑。 来这个世界之后谢知非早已经知道何为心魔,让谢知非将这种能宁心静神的东西还回去,实在不舍,心里扭捏了一下问道:“此物,紫胤另有用处?” 玲珑玉剑上并无裂痕,紫胤瞥了眼观望的欧阳少恭,淡淡道:“你且贴身带着吧。” “……”就这么简单,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弄不明白这般情况的谢知非对着紫胤看了又看,见对方的确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立刻将玉剑收了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谢知非不是收回腰上挂着做吊坠,而是直接放到包裹里。 随后谢知非忍不住再看了紫胤两眼:一个玄晶换了一个玉剑,似乎也不那么亏,只可惜了那把神兵……早知当初就坚持让紫胤随便打一把得了。 谢知非走上法阵的时候,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谢知非离开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众人只能感受到谢知非离开时那种淡淡的遗憾,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当阵法在紫胤催动之下亮起后,随着谢知非倒下,这或许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巨大的冲力从阵法中发出,一道亮光穿透了明珠海。 伴随这这道亮光,光柱之中的谢知非似乎发出了极短极其痛苦的闷声惨叫,随后光柱更强,再也没有听到谢知非的声音。从光柱之上,荡出阵阵涟漪,声声巨响。 阵阵巨响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海族,惊吓住了急急忙忙赶来准备献身的各路修仙之人。 当息妙华等人敢到的时候,海眼封印已经加固,黑色的大阵之下,海眼风平浪静。 而在封印之上,谢知非静静的躺在那里,息妙华看了看左右,对同门之中的欧阳少恭询问道:“少恭,这是?” “妙华难道看不出来么,这当真是一件令人称奇的事。” 欧阳少恭看向法阵上的谢知非,当真是奇妙的身体,明明被谢知非提炼了那么多的精血,然而这个身体似乎并未损害根源。即便已经没有魂魄,身体却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 若落到凡人手里,谢知非这情况也就是死了,但是在欧阳少恭眼里,这是最合适的容器。 尚有一丝生气,却没有了魂魄,连渡魂之时魂魄的排斥之忧也无:“妙华来迟了,否则必能看到一出奇谭。” 天墉城掌教迟息妙华一步到此,看了眼奇奇怪怪的欧阳少恭,到紫胤身边,面带忧色:“我等听闻此处变故,赶来相助,现情况如何。之前那道光柱,莫不是海眼……” 除至此,心中忧虑重重的天墉城张角并未发现,这几句话下来才发现,四周的海水带着大量的血腥味,而海眼更是半点波澜也无。 难不成封印已经完成了,这海底除了海族,无处可就近寻来足够的魂魄和精血。 天墉城掌教皱眉道:“这……难道用了海族的血?” 万物通灵,牺牲海族来成全人族,这不是一个修道有成的人会做出来的。 但难免不会有仙人放不下,会做出这样的是“……”天墉城帐教开始打量欧阳少恭:若是紫胤他是不信的,难不成是这个人对海族下手了? 被天墉城掌教这么看着,欧阳少恭啧啧叹道:“你们怎这么糊涂,这里可就只有我们几个人,除了这海巫同那鲛人,哪来的海族。” 这么重的血腥味,就算把在场两仙一人一妖放空了,也没这么多血,更何况这阵法据说需要献血之人的魂魄。 然而海眼分明是已经被重新封印,可是这里除了谢知非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没一具尸体在此。莫说是天墉城掌教,就连身为医修的息妙华不明这是怎么回事:“那……” “妙华还是糊涂啊。”欧阳少恭台步,缓缓走向谢知非,说出了自己推出来的结论:“这些自然是掌门的血,混元生万气,体内生生不息自成一体,可以提供源源不尽的精血。” 息妙华一愣:“你是说掌门他!”难不成谢知非一个人完成了魂祭? “自是他一个人,莫不成此处还有第二人尸首?”欧阳少恭往前不过两步,一排冰蓝的剑阵陡然在谢知非身边出现,将谢知非绕在其中,不让人靠近也不让人窥视。 阵法之前,紫胤持剑陡然出现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手中的剑已经足够警告欧阳少恭,让欧阳少恭不准往前。 不明所以的息妙华疑惑状:“紫胤?” 欧阳少恭也不理会息妙华,笑道:“紫胤真人,这是何意。” 紫胤身后的剑阵在空中沉浮,淡蓝色的光在紫胤身后度出了一层光晕:“昆仑法会、乌蒙灵谷两处之事,你意欲何为。” 果然知道了…… 欧阳少恭眯着眼睛,脸上虽还在笑,却显得再无半分温润,只让人感到森冷:“一码归一码。我助掌门封印海眼,为其照看万花,掌门允诺身死之后将身体给我,莫不是紫胤真人还要阻扰他人之间的交易。” 同为仙,欧阳少恭能发现谢知非身上还有一丝生气,紫胤自然能发现。 不欲同欧阳少恭逞口舌之利,紫胤挥袖冷冷道:“他还没死,怎能给你。” 欧阳少恭刚想反驳说虽然身体还有生气,但没了魂魄,一样没法活。 然而话还未出口,谢知非祭魂之前紫胤那奇怪的插曲让欧阳少恭灵光乍现:“紫胤真人还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你那柄玉剑……” “玉剑?”天墉城掌教一愣,对紫胤问道:“可是为屠苏铸的那柄玉剑?” 紫胤点头:“我担心屠苏,便在铸剑之时引来了忘川之水,倘若玉剑主人离开人世也可护得主人一缕魂魄。” 即便恨透了天意,然而这一刻,欧阳少恭却不得不道一声天意成全。 玉剑既然认了谢知非做主人,可若要护住谢知非的魂魄就必须同阵法为敌,又岂是一柄玉剑所能敌得的,欧阳少恭低声笑了出来:“那紫胤长老可看看,玉剑在何处?” 众人看向紫胤的剑阵之后,即便隔着剑阵,依然可见谢知非原本坠在腰间的玉剑不见了。 谢知非身体生机未绝,若能保有魂魄,待时机成熟,紫胤带屠苏去幽都之时自是可请女娲以牵引命魂之术重塑谢知非魂魄,然而玉剑消失,谢知非无魂无魄便无重塑的可能。 “掌门怕在此,也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 欧阳少恭绕过紫胤,指了指还未消失的剑阵,好笑道:“紫胤真人?” 息妙华他们不知前因经过,无法多言,然而误解谢知非同欧阳少恭关系的怀绪,不好启齿。 众人看向紫胤,而紫胤叹了一声,不欲让谢知非离开后因为自己的缘故背负背信弃义的声明,便撤下剑阵:“……” 剑阵一失,谢知非躯体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 欧阳少恭倾身往下,手刚出碰到谢知非的衣摆便听到南薰震耳欲聋的声音:“欧阳小贼!” 一个紫胤,欧阳少恭不会怕,但再来一个南薰,那可就不好办了。 听这话,南薰分明已知道昆仑法会的事,欧阳少恭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既然南薰同紫胤均已经知道,那么其他人知晓是迟早的事。 万花是不能回了,只能另寻隐秘之地藏身,待将屠苏那出魂魄抢来,度魂之不生不死,局时何所惧? 一瞬间在脑中相好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欧阳少恭捞起谢知非立刻离开:“诸位告辞!” 而与此同时,因为祭魂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太赶,几乎是趴着回到小黑屋的谢知非揉了揉额角,随后便听到系统在他耳边加大号的电流音: ——【我们赚了!】 为了从祭魂中逃出来,才丢了邪帝舍利,除了玉剑什么战利品都没有的谢知非爬起来。 优雅的打个坐,整了整衣服,这才问道:“什么?” 【超额完成任务。神位给了奖励,你有什么愿望赶紧!】 【除了不填坑!】 “超额完成任务?” 谢知非此时还在回忆之前献祭的时候。那一瞬间,谢知非让系统带自己回这个系统空间,然而却陡然发现离开不了自己的身体,灵魂似乎都快撕裂了。系统在谢知非的威胁下,鬼哭狼嚎说救不了谢知非再下去两人都要死,谁知道谢知非包裹内的邪帝舍利自己飞出来,之后谢知非什么痛都没感受到,便被系统扯着回了小黑屋。 这魂祭……还真差点魂祭…… 这没用的破系统! 头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谢知非揉着额角,回忆到‘超额’两个字,谢知非手一顿,这两个字似乎在预示着他做了一件蠢事:“你是说……” 【修仙不同于武侠,一直不是我们的范围。你这是头一个在武侠系统中完成了仙侠任务的人,神位说有奖励】 “你等等!”谢知非算是听明白了。 换个简单的意思,岂不是本俩他们只需要在凡间建立一个名动凡间的大门派,根本不用去修仙界,因为那已经不是武侠的范围。 然而无论是谢知非还是系统都被剧本所桎梏,想着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修仙的,便直接奔着修仙一流门派去了:“也就是说,本来的任务目标是在凡间建立个一流门派。然而我们两个……” 谢知非弄错还情有可原,毕竟不新不老。然而系统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算是完成了许多任务,这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一时间没弄明白: ——【…对…】 系统急切道【这不是重点,你有什么愿望】 谢知非眼睛一亮,立刻提议道:“我想打攻防可以吗?” 【不行!时间有限,过了就没了,现在就要选!】 随着系统急切的声音,谢知非面前出现一个四个词语,从优至左分别是:长生不老,左拥右抱,位极人臣,天下首富。 “都要!”谢知非想也不想,能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为什么不都要? 大约是被谢知非这贪心给慑住了,系统停顿了片刻,电子音中竟带着丝丝无奈【时间快到了,神位说只能选一个】 谢知非立刻将脑子运转飞快: 长生不老肯定会被拉去切片,呆在实验室的长生不老有何意义;左拥右抱四个字会让谢知非想起白飞飞同朱七七,立刻也放弃了;位极人臣这东西看似好看,可是累成狗,谢知非享受过位极人臣的生活,最满足的是精神最不满足的是身体。 左看右看,似乎只有天下首富最合适他。谢知非暗自想:他把任务做完了,回自己的世界成了天下首富,第一件事就是把游戏公司给买了! 这么一想,谢知非立刻站起来,看惯了古书从右到左的谢知非一时间没改过习惯来,豪气云天对系统说道:“第一个!” 【长生不老已选定】 这和他选的不一样,谢知非愣了下,终于回过神,这系统它不是古代芯啊! 谢知非立刻大声喊停:“……等等!” 在谢知非所在的世界,长生不老这样的选项,同作死有什么区别。 自己小命危已,谢知非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雅士的风范,急道:“我要的是天下首富!” 【……】这下,系统难住了。 这些厉害的选项吧,又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神位那家伙就是一个真没思维和情感的东西,谢知非这边一选,神位得到答案立刻就走了。现在指不定已经把谢知非自己的身体给改造好了。 面对谢知非的气急败坏,系统也只能干瘪瘪的回应道【神位已经走了,你的身体做好了】 知道神位是个什么东西的谢知非瞬间陷入生无可念的状态:“……” 系统陡然有些同情谢知非,好好的一个机会选错了。 不过人只要活得足够久,左拥右抱、位极人臣、天下首富那还不容易?于是乎,系统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谢知非,好心的建议道【选文坑吧,指不定你又完成了一个特别难做的任务,得到奖励还可以换一换。】 系统的话说得轻巧,只是谢知非知道他上个任务完成得多么幸运,简直所有的运气用完了。 如果不是遇见了妙羽,如果百草谷没有闭谷,如果他恰好不是万花,如果不是神魔之战……别说在修仙界开宗立派了。自己能不能混入修仙界的庞大队伍那都还要二话说,毕竟那可是一个普通的曼陀罗妖都比他等级高,可以轻松的逼他跳崖逃命的地方。 谢知非捂脸,暂时不去想以后回到自己的世界,如何躲过其他人的眼光,如何不断的伪造身份避免让自己被切片。 强打精神,迟早都要面对的谢知非咬牙道:“跳过七秀,从最左边开吧。” 那一排门中,最左是七秀,而第二个门便是谢知非选中的门。 当门打开后,门后唐门一身利落的南皇,锋利的发饰将头发高高拢起,一身紧身的服装上别着各类暗器,英俊的面容只露出一半,另一半则是被一面银制的面具遮挡。 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这个人身上的丝丝阴冷,这是刀尖舔血、游离于明暗之间的影子才带有的森寒。 “!”瞥到下一个填坑的角色是什么,谢知非麻利的爬了起来,给吓的。 吓到谢知非的不是因为这个角色有什么不对,又或是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对,因为谢知非已经彻底记不得自己的文坑。将谢知非吓到的原因,是因为唐门门主是个神经病啊! 莫看万花谷的东方宇轩不着调,日日混吃混喝混风景,但好歹东方宇轩的精神是正常的。 游戏中十三个门派,除了唐门,其他门派都算得上是爱惜自己弟子的羽毛。 唯有唐门不一样,唐门的门主别的不说,天赋技能就是专坑自家人! 身为唐门门主的唐傲天为了自己的野心,一不小心坑了自己不说,同时还坑了自己门派和被拉过来垫背的丐帮。 倘若如此这般便算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自新是好汉。 然而,坑自己不浅的唐傲天在废了双腿之后,没法随便出门到处坑其他人的唐傲天不愿意放弃,努力的坑自己的儿子、女儿和侄子和隔壁的五毒教,可谓是生命不息,坑人不止! 感觉被判了死刑的谢知非缓了缓心神,声音打着颤:“唐傲天的信呢?” 系统不明白谢知非为什么一下从颓废变得胆怯,但还是认真回复: 【去了就有了】 “……”这个答案对于谢知非而言,不过是一个死缓。 快想想,唐傲天最想要的是什么,唐门辉煌、灵武林至尊! 谢知非给自己打气道:没事,这不是仙侠,从南皇套来看,唐门A的时间比较早。那是唐门一个追命三万五,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时代,会隐身的唐门就是爹,别怕别怕…… 给自己打足了气,心理隐隐不安的谢知非揉了揉眉心,询问道:“下个世界哪里?” 【‘小李飞刀’,同‘武林外史’联动】 “……”这下谢知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安了。 由于现实太过槽心,谢知非也不揉眉心了,方寸淆乱、灵台崩摧的谢知非将一双眼睛转向第一个门框内温婉的七秀。一连串国骂憋在胸口含在嘴里,最终,谢知非只能吐出一个:“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人间一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流水落花、玉笛暗飞, 四月的太原城依旧热闹,甚至比以往还要热闹。 太原城最大的酒楼上,一名白胡子老头带着一名大眼女子,看着不像说书人, 可他说出来的东西却比任何说书人说出来还要挠人心肝:“这梅花大盗虽然厉害,却也折腾不了几日了。” 众人虽然不知这酒楼的老头什么来历,可在这里久了, 也知道这老头在江湖中必定有自己的人脉。 每次谈论江湖中的事,虽说总有些疯言疯语的感觉, 却每每都能入木三分,说得头头是道。许多常来这里听江湖热闹的人便立刻问道:“怎讲?” 那老头便是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摇着手中的烟杆, 同自己孙女挤眉弄眼一番:“这梅花大盗虽然来无影去无踪,但这江湖之中有两个是梅花大盗不能得罪的, 偏偏他都得罪了。” 酒楼一角落出, 一名落拓书生模样, 裹着披风的男子问道:“老先生说的是七秀坊?” 那大眼女子一双眼睛好似猫眼,充满了少女的灵动:“没错,这其中一个便是七秀坊。” “七秀坊坊主虽然不在, 两位长老也是深居简出, 然而七秀坊一直以天下女子后盾自居, 坊中藏龙卧虎,掌门亲传嫡系弟子慕容惜生更被称为武林新秀中的第一人。”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七秀坊自出现以后, 但凡江湖中有负心薄情的人,在被七秀坊知道后,均会天涯海角的追杀。其中不止有江湖人士,更有朝堂众人。有不少人曾笑称,昔日小李飞刀远走塞外,怕的不是自己的兄弟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七秀坊,因为他辜负的女子林诗音,至今还在七秀坊中。 眼看着这话题就要跑偏了,那角落里的男子不停的闷声咳嗽。 天机老人用烟杆敲了敲桌面,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收了回来:“梅花盗重出江湖之后一直在避讳糟蹋女人,想来也是怕了七秀坊那两位将沈浪同王怜花追杀至今天不敢回来的长老。可惜啊,可惜。” 人群中有人接道:“可惜他终究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漂亮的女人。” “没错!梅花盗糟蹋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并将毁其容分其尸,犯了七秀的禁忌。” 天机老人点头道:“七秀虽不爱管江湖之事,这一次却绝不会袖手旁。要知道,这七秀会功夫的女人不少,功夫好的却不多,然而这不多的几个,却都是江湖好手。” 若说七秀如今在江湖中最有名气的,那便属七秀坊坊主的亲传弟子,慕容惜生。 死在慕容惜生剑下的薄情男子,加在一起也有十来人了,众人纷纷问道:“难道七秀要派慕容惜生出来收拾这梅花大盗?” “小老儿虽然老,却也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入不了七秀坊。” 对于众人的好奇,天机老人只能一摊手,煞是无奈:“既然不能进去,如何知道七秀坊会派谁出来。” 这时候,酒楼中临街的一桌上,一名白衣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那第二个是谁?” “这第二个嘛。”天机老人吸了口烟,吐了两口烟圈这才说道:“蜀中一个怪人。” “蜀中?” 众人均是一愣,蜀中远离中原武林,如今最有名的高手也在五十开外。梅花盗连兵器谱前五十的人都杀得死,更何况这五十之后的人:“蜀中还有什么隐世高人不成?” 这还真不好说是高人还是低人,毕竟见过这个人的人,现在都找不到人影。 即便是天机老人,也只能叹道:“去年中秋的时候,兵器谱十八的飞蝗石韩建柏因一件兵器,杀了柳家四十二口人,唯有一名婢女因心脏天生偏右而活了下来。那婢女去官府报官不成,武林中也未有人敢伸出援手,伸冤不成的婢女起了轻生之念便要去投江。” 这时候,喝茶的人中有一人陡然‘啊’的一声响,拍手道:“我听说韩建柏是死的时候,身上有一枚孔雀翎,难不成,那女婢在投江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奇遇。” 天机老人的孙女立刻接过话来,手中竹板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孔雀翎,轻生的江边得了孔雀翎。” 听到自己孙女竹板的声响,天机老人立刻站起来,似乎同他孙女一个年级,活是个顽童的模样:“她拿着那枚孔雀翎去了蜀中竹海,一个月后,韩建柏便在成都大街上被人以孔雀翎杀死。” 喝茶中,之前那人又说道:“孔雀翎这事我听说过,不过那孔雀翎的主人还只是个传说,并未有人见过,传说也从未离开蜀中,应该不会插手这梅花盗的事情吧。”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再次摇起手中的烟杆。 这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候,众人哪儿依他,纷纷要他继续说。扮作普通人的天机老人瞥了眼众生百态,视线在一白一红男女上停了片刻,而后又从墙角一咳嗽男人身上挪开,这才悠哉开口:“传说信不信有你们,那梅花盗害的人多了,总有一两家有那么点本事。老小儿可听人说,有人拿着孔雀翎去了蜀中竹海。” 话到此处,众人便议论开来: “这么一来,那梅花大盗岂不是没有半分活路。” “这谁知道?” “哎,你们说,七秀那出来的姑娘……” 这时候,酒楼上诸人纷纷陷入热论之中,均是好奇这梅花大盗能坚持多久。 据说二十年前,那七秀坊防主同两位长老均是当时的绝世美人、艳冠群芳,只是一直未曾见,倘若这些人能出来那便更好了。 酒楼里议论纷纷,而李寻欢起身往那临街的白衣男子同粉衣女子走去。 刚回来中原不久,对于中原变故这才知晓的李寻欢在七秀坊那里吃了一鼻子的灰,回来太原,本想这一生或许不再能知道林诗音的消息,却见到了七秀坊的弟子:“两位侠士,在下……” 随着李寻欢的话,那白衣男子最先转身:“李寻欢?” 男子的脸英气如同花岗石却显稍微稚嫩,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漠,不是曲高和寡或是生人勿近的冷漠,而是一种无所在乎的漠然。但是男子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不会屈服的野性,本就让人退避三尺的冷漠再加上眼中的倔强,更让人不敢亲近。 如果这名男子让李寻欢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那么当粉衣女子抬头的时候,李寻欢心里只剩下惊讶。 不是因为这女子有多美,因为女子的手指珠圆玉润,指甲比贝壳内瓤还有光泽,然而女子的脸,却如同被人撕了皮换了一副面孔。焦黄僵木,这不是一个妙年女子的脸,更像是刚从坟墓里跑出来的,僵尸的面容。 而此时,这僵尸的面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没有半点笑意:“李探花。” 这般的容貌,要么便是很美,要么便是很丑。 也有一种,那边是因为太美被人毁了容,成了这丑模样。而慕容惜生便像是这样,她的声音如同刀子在喉咙间割一般难耐,让人无端打个寒颤:“林姑娘不愿见你。” 李寻欢听到这话,眼中痛苦又深了几分,咳道:“我对不起她,也不求她原谅,我只想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慕容惜生叹了口气,像是沙漠夜晚吹过的风,毫无半点生气:“林姑娘既然不愿见你,又怎肯让自己的消息被告之于你。林姑娘同掌门有不浅的缘分,深得长老喜爱,两位长老至今未出手击杀李探花已是林姑娘再三恳求的结果,还请李先生莫要为难我等,也莫要再去七秀坊。” 说完,慕容惜生起身对身边白衣男子说道:“阿飞,走。” 白衣男子便是阿飞,虽对李寻欢的刀好奇,却也听从慕容惜生的话,起身离开。 在阿飞同李寻欢错身的时候,李寻欢发现,阿飞身上并不是双剑。 铁传甲见李寻欢一直在看阿飞,便在其身侧小声说道:“据说七秀坊主云游的时候,第二个弟子还未出生。因此,七秀坊两位长老均不让坊主的二弟子修习七秀的武功,说是要等到坊主回来行了拜师大礼之后才传授七秀武功,因此这秀坊坊主二弟子,并不会七秀双兵。” 李寻欢想起错身之时,阿飞身上锋利的剑气。 有些人即便拿着绝世秘籍,也修炼不成天下无双的武功,有的人即便没有秘籍,依旧可以成为天下无双的高手。而那个叫阿飞的少年,显然便是后者,李寻欢咳了两声,对铁传甲说道:“你莫看他没有七秀武功,他自己便是最好的武功。” 而此时,在蜀中竹海深处。 手持千辛万苦得来的孔雀翎,彭用已在这十万里竹林中兜转了许久。竹林深处阴暗潮湿,凹陷的山谷之中还有瘴气,更别说那些出现的蛇蚁虫鼠。 彭用小心的戒备的四周,心中暗自抱怨:这一趟亏死了! 然而想到林仙儿那曼妙的身体,原本还觉得冷的彭用浑身一热,立刻又精神起来。这一趟只要成了,荣华富贵和世间最漂亮的女子,都可以给他享用,拼一拼也值得! 打着这样的想法,彭用又翻过一座长满了翠竹的山丘,而后见到远处的天坑。 彭用揉了揉眼睛,确信不远是天坑,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枚蓝绿色的孔雀翎,这枚孔雀翎看似那孔雀的尾翎,然而却是一把在尾端镶嵌了精铁的暗器。蓝绿色的孔雀林在彭用手中,即便是这竹海深处,依旧美丽动人。 就在彭用将孔雀翎取出的瞬间,彭用的耳边突然响起来一道声音:“你找谁?” 成败在此一举,彭用立刻手捧孔雀翎,高举过头顶,对着空气跪下:“我找孔雀翎的主人,我有事求他。” 竹林中空气似乎停滞了,随后彭用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你有什么冤?” 彭用大声道:“是梅花盗!” 这一声‘梅花盗’透着一股让人喋血的恨意,彭用声嘶力竭的大喊在竹林中层层叠叠传开:“我家并无仇家,只不过无意中得到一块稀世玉璧,那梅花盗便上门杀了我家二十四口人!” 竹林中陷入了一种死寂,许久之后,彭用耳边终于传来声音:“你去嘉陵江,将孔雀翎交给从那里路过的船只。” 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接了还是没接。 彭用壮着胆子问道:“那梅花盗……” 身后似乎有人落下,能听到衣袂翻飞的声音。 彭用使劲的低着头,额头埋在地上,通过两腿缝隙,彭用的视线中出现一双裹着精铁的鞋出现。彭用心神大骇:这便是那孔雀翎的主人? 竹林茂密,即便是正午之时,阳光依旧没能驱散这里的阴暗。 只有一丝半缕的阳光从片片竹叶中漏了下来,打在林中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林中光线太过暗淡,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的虚幻。头埋久了,缺血缺氧,彭用有些头晕,有一刻竟以为自己在梦境之中。 而林中出现的男子即便在那丝缕光线之下,却有一半的脸被一张银制的面具掩盖。 但露出来的另外班长脸却精致得好像是刀刻出来一般,线条硬朗、轮廓分明,凤眼细长眼角往上挑,挑动人心弦的致命诱惑,同时也挑起了狠厉的杀气。 锋芒凛冽、坚韧如石的一个男人。 如今身份是孔雀翎的谢知非静静的打量彭用那双眼睛冷漠至极,似乎看穿了一切。 彭用虽然有问题,但谢知非在唐门那坑人的要求下没得更多选择,梅花盗是最合适也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谢知非的眼神当真如同刀子一般,即便是看,也能将人凌|迟。 “侠……侠士……”彭用瞬间颤抖起来,立刻将头埋得更低,脸几乎贴在了地面上。彭用现在突然不确信他们完美的计划似乎真的完美。他们想将天下之人揽入其中,让李寻欢来背梅花盗的黑锅,然而当被身后孔雀翎主人注视的时候,彭用却发现,他们似乎将一个不该卷入的人卷入进来。 彭用心惊胆颤的看着谢知非的脚,在彭用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他看到那双裹着精铁的脚往后一步,随后那双脚消失在空气中,耳边只剩下冷冷的传音,“静待消息。” 消……消失了! 彭用险些被吓来晕倒过去,他看得很清楚,那双脚不是退开了,不是用力跑开了,而是渐渐的消失在空气里,就像是烟雾一般消失了! 这孔雀翎的主人,是鬼?还是妖怪? 彭用吓得浑身哆嗦,脑中只剩下之前的计划,吓来完全没办法思考的彭用只得继续着自己的角色,对着空荡荡的竹林磕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等到彭用磕完头,猛的转身,林中果然没有半点人影。 彭越只觉呼吸困难,待风一吹这才好些,当理智回笼后,彭用这才发现他背心里已经全是细汗。在彭用的身前,有林中落下的厚厚竹叶,然而这些叶子半点被踩压的痕迹也没有:“见鬼了…鬼…” “白痴!”彭用猛的给自己一巴掌。 管他鬼不鬼,这是后若是让孔雀翎的主人知道自己在骗他,做鬼的一定是自己! 彭用抹了抹汗,立刻爬起来往竹林外跑。 冲入竹林中寻找孔雀翎的主人难,可要出竹林却容易,找到一条河,顺着河水彭用很快便出了竹海。害怕死的彭用一口气顺着河水跑到底,眼前大江河水涛涛。 这竹海四周的河水均要通往嘉陵江,彭用想也不想,站在河边,等到一条船从江面过的时候,立刻将手中的孔雀翎丢了出去。 孔雀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咄’的一声扎在船杆上。 蓝绿的孔雀翎在枣红色的船杆上特别醒目,得到手下消息的范汾阳出来,往江面上看了下,一片翠竹林,竹海波澜,实在看不到半点人影。只是这江湖之中,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刚好是在蜀中,刚好是他听说了孔雀翎主人的消息后,就这么刚好的一枚孔雀翎钉在船杆上。 怎么看都有诈! 范汾阳立刻唤来自己手下:“取下来!” 随着手下将孔雀翎取下来,范汾阳这才知道,这是一枚暗器。 蜀中孔雀翎主人,虽说出现时日比较短,但出手从不有失。只是传说这孔雀翎得来全靠机缘,陡然落到他船上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范汾阳想不明白。 只是范汾阳对江湖之事不明白无所谓,他家中妻妹朱七七对江湖之事知晓甚多。 即便朱七七不知道,朱七七身边的白飞飞也会知道,范汾阳立刻对手下道:“快马加鞭将这东西送去七秀坊,一定要亲手交给七七!” 如今蜀中赫赫有名的孔雀翎无意中到了范汾阳手中,并且马上还会被送往谢知非最不想见到的两人手里。 而此时,还不知自己大难即将领头的谢知非在唐家集,冷着脸回唐家堡开始修建工程。 来了这个世界已有一年,然而包裹中银钱不少,更有万花掌门奖励谢知非完成任务之后的赠书十万同各类药材种子机关零件,偏偏这一切,在谢知非得到唐傲天的信之后,想用钱都找不到地方花费。 谢知非: 我唐门乃是蜀中世家,你一谢姓弟子如何能传承我唐门,将我唐门发扬光大? 自废武功,退隐江湖,留你一命! 唐门门主·唐傲天 收到信的第一瞬间,谢知非便想糊唐傲天两耳刮子:你以为你名字里面有傲天就是龙傲天了,你以为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大约写信的另一边,唐老太太同谢知非的想法一般,知道后直接给了唐傲天两拐杖,教育其如何写信。 因此没过多久,谢知非又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唐老太太写的,一封是唐傲天写的。 引羽弟子谢知非: 经老太太告知,我且认你作唐门外门弟子。 不过你既成为我唐门弟子,必当以光复唐门为己任,无论阴谋阳谋,当使唐门成为天下第一门派,使天下武林以唐门为尊,方才不负我将你收为唐门弟子之恩! 唐门门主·唐傲天 面对这么一封只有毫无作用的威胁,却什么奖励都没有的信,谢知非挑了挑眉,麻利的删掉了。 唐老太太这个唐门的太上皇都出面了,谁管你一个自己作出来的神经病! 随后,谢知非打开了唐门真正老大,也就是唐傲天他亲娘,唐门老太太的信件。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坑,唐老太太传来的信,光信件主题便很明确,三个字——听我的! 引羽弟子谢知非: 我唐门机关暗器制作之法以及训练之法传授与你,你虽不是内门弟子,也不姓唐,在我等心中却也是我唐门子弟。莫要误信谗言,在我心中,内门外门均是我唐门宝贵的子弟! 既为我唐门弟子,当明白学武之人,以德服人,绝不能以力御人。不能随心所欲,击杀无辜之人,更要恪守《禁杀令》,杀该杀之人,不杀不该杀之人。 令,我唐门不同于其他门派,行走于明暗之间,威慑群雄之时绝不可过于招展,否则必惹来大祸。 唐门·梁翠玉 要天下闻名,要不能招展。 理解唐老太太对于杀手门派的苦心规划,谢知非收下了老太太鸢翔天,以及老天天贴心送来的各色八十级大小装备,然后,谢知非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堪称千古不变至理的办法:学移花宫,装神秘! 既然要学移花宫,那么从最根本就得开始学。 除了受了谢知非恩典保证不会背叛唐门的人,从慈幼局或是流民中领回来的孤儿之外,谢知非就不敢花钱去外面找工匠来修唐家堡,这么一来进度便慢了不少,修了一年也没修好。 整个唐家堡最先完成的工程,唐门密室还是谢知非一个人做出来的。 论精|华,便是学移花宫的行事。 没事蜗居宅着在家,有事雷厉风行出动,秋风卷落叶的荡平麻烦,然后回来继续蜗着宅着。如此一来,谢知非自认还能尽量减少同七秀坊接触。 即便换了一个壳子,谢知非实在是怕了白飞飞和朱七七。 因此,来到这个世界后,知道自己尸体不死不灭的谢知非二话不说跑去将自己的尸体捞起来,抛到唐门的天坑里继续沉潭。心有戚戚的谢知非还在上面弄个唐门密室,勒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这么一来,谢知非才将一身都盖住,开始装神秘的不断徘徊在嘉陵江边,找机会送孔雀翎。 送了孔雀翎之后,一身盖来只剩下眼睛的谢知非会告诉这些人,若是有无处可伸的奇冤,可手持孔雀翎去竹海。倘若你们身上真有奇冤并能找到孔雀翎的主人,孔雀翎的主人便会给你们坐主。 装了神秘人,自然谢知非还得装孔雀翎主人。 最初的一段时间,为了打开销路,谢知非总是在嘉陵江同竹海之间来回。这边刚装神秘人送出去孔雀翎,立刻飞去成都换一身行头,花银子查这件事到底如何。如果是真的,谢知非立刻回竹海,再换一身南皇,装做孔雀翎主人出来接任务。 如果不是,谢知非就会让这人在竹海里晃荡,不予理睬。 至于为什么是奇冤。 在老太太要求的《禁杀令》下,谢知非做个杀手都还不能做个坏杀手,只能一路靠着白边走:不是奇冤,如何能吸引人眼球,不吸引人眼球,如何能名动天下…… 一身南皇,从竹林回到唐家堡的谢知非对围上来的众人说道:“我要去杀一个人。” 往往谢知非说杀人,那就是有冤。 这里有好几个均是一身冤不得伸,最后又谢知非伸冤因此住在这里的人,其中便包括天机老人提过的,柳家的婢女小丝。作为这里少有的女性,小丝被谢知非托付照顾这里二十多个孩子:“门主,可是有冤事?” 谢知非点点头:“梅花盗!” 梅花盗二十年前便成名江湖,这二十年未有任何消息,众人只当他真的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 死在梅花盗下的人也有几十户人家,还有不少可怜的妙年女子,众人唏嘘一片,唯有一个女孩抹起了眼泪,小丝作为照顾这些孩子的人,立刻低身询问:“鸿生,你怎么哭了。” 被唤做鸿生的女孩哭道:“我……我父母就是被梅花盗杀死的。” 父母之死,不共戴天。 谢知非冷声问道:“你之前为何不说?” “因为我恨他!” 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唐鸿生狠声道:“我想学了武功,我想自己杀了他!” 这一身的狠戾,让小丝心惊,却让谢知非不由侧目:“好好练弩,我会把梅花盗带回来。” 说起来,唐门老太太说什么来着,唐门的刺客们,最重要的,还是要会杀人。没学过心理学的谢知非表示:梅花盗,或许是个很好的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快穿,但是如果我十四章十五章压缩不完,我多写几章,可不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人间二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梅花盗是谁, 梅花盗有多强,梅花盗为何杀人之后要留下梅花印记。 这个问题在二十年前便没有答案,然而在二十年后,这个答案似乎就要公之于众。 据从竹海之中活着出来的彭用说, 孔雀翎的主人已经接下了这件事。 而后不久,彭用便死了,身上有梅花印记, 可见是梅花盗做的,为了杀人灭口。只是任由谁人都知道, 这样的行径,必定会让孔雀翎主人勃然大怒。 有人说在太原, 看到了七秀坊主嫡传弟子慕容惜生, 在慕容惜生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子,或许是七秀坊主的二弟子, 七秀坊唯一的男子阿飞。 七秀坊主两位嫡传弟子均出现在风尖浪口的太原, 可见必定是为了梅花盗来的。 然而这一切, 都及不上最近的消息来得让人兴奋。 因为武林第一美人的林仙儿因愤恨于梅花大盗的行径,放言谁能捉住梅花大盗,她便嫁给谁。 自古武林第一便是让人侧目的对象, 武林第一高手, 武林第一美人, 武林第一门派,这些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当林仙儿这么放言之后,梅花大盗这件事, 在江湖中,瞬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少原本观望的人摩拳擦掌,他们单个虽然不是梅花大盗的对手,但现在有许多人介入,他们一拥而上,若有幸能捉住梅花大盗,声望美人均可得,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诸多武林人士蜂拥至太原,太原城人满为患。 如此多的人,自然有一个牵头的人才行。刚从塞外回来的李寻欢本就是嫌犯之一,加之这家伙回来之后先去洛阳后回太原,整日不是酒楼就是李园,连李寻欢的结义大哥都没法的情况下,实在做不得牵头之人。 于是,为了江湖正义,千里迢迢来太原,编撰了兵器谱的百晓生便成了牵头的人。 然而,这样的情形似乎刺激了梅花盗,每隔两三日,便会有一名江湖人士悄声无息的死在梅花盗手下。 众人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害怕自己死去,同时又兴奋真相即将来临。 死去的那些高手在兵器谱上排名越来越靠前,被众人怀疑的范围越来越小。从兵器谱前四十,再到三十,现在已经缩小到二十以内。 作为梅花盗团队的核心,同时又是捉梅花盗团队的核心,编撰出兵器谱的百晓生在自己房屋内淡定的泡了一壶茶,颇有些看破尘世的意味:“可怜浮生蝼蚁,身在梦中不自知。” 手持茶盏,眼看着计划即将实现,百晓生不由得想到了彭用。这人居然傻到相信仙儿会收他,要知这世间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那便是知道的人不多,一旦多了,那便不是秘密了。 彭用这般蠢货,自然是不能拥有秘密的。 百晓生抿了口茶水,对一旁新养的鹦鹉说道:“唯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那鹦鹉也算聪明,听了这么一下,居然学会了。不知死到临头的鹦鹉拍打着翅膀,现学现卖的讨好自己的主人:“唯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死人守住秘密!” “真是只聪明的扁毛畜生。”百晓生眯着眼睛,放下茶盏,微笑的将鹦鹉抓过来,准备将其捏死。 而后,握住鹦鹉的百晓生浑身一颤,冷汗淋漓。不知何时,在他的脖颈处抵了一枚弩|箭。而在地毯上,百晓生的身影被拉长不少。 一滴汗珠从百晓生额头滑落,这不是百晓生的影子,而是因为有人的影子与他重叠了! 百晓生知晓天下兵器,却不知道谁用努还比他高出许多倍的人。 对于这样的神秘人,小心小心再小心也不为过,百晓生努力镇定下来:“这位大侠若有事,可尽管询问,在下知无不言,何必如此。” “一个月前,彭用拿着孔雀翎来竹海。”随着这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百晓生发现弩|箭从他脖子后撤,然而百晓生却不敢动。因为,房间中咯哒一声响,是弩|箭上弦的声响。 站在百晓生身后的人绕过百晓生坐着的椅子,来到百晓生的面前,而后弩|箭抵住了百晓生的头颅:“他求我诛杀梅花盗。” “大侠是问梅花盗是谁?”听到来人的话语,百晓生镇定下来,开始打量眼前的人:蓝色的劲衣,每一个角落都尽可能的布满了暗器。 从脚到衣摆,再到胸膛,还未等百晓生看到来人的脖子,便僵硬着完全不敢动弹。 因为用弩|箭抵着他的人说道:“你便是其中之一。” “大……大侠……”百晓生再也稳不住,声音颤抖起来。 百晓生怕死,很怕死!他现在有天下皆知的名望,有天下第一的美人,有几世都用不完的财产,拥有这么多,百晓生哪会愿意死? 倘若来的人说他是梅花盗,百晓生还能想办法圆谎,然而来人却说他是其中之一,那便是真的知道不少了。 百晓生咽了咽口水,脑中飞快转过同伙的名字,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风声:“大侠饶命,我是被迫……” 然而百晓生还未来得及说完,破空声起,一声闷响,重物倒地。 箭弩从百晓生的额头穿过,悄无声息的没入地砖之中,连尾部也没留在外面。谢知非冷冷的瞥了眼倒在地上,不甘心闭眼的百晓生,转身走向这屋子出入必经的园子,在那里守株待兔。 百晓生作为兵器谱的编撰者,又加之梅花盗的事,每日找他的人有许多。 半个时辰不到,下人来禀报的时候,便发现倒在地上气息断绝的百晓生。那下人‘啊’的一声惨叫,拉破了太原城的夜空,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一直守在太原城,想要捉住梅花盗的众人不久便被吵醒:“死人了!百晓生死了!” 百晓生是何人,论实力,绝对是兵器谱前二十名。 众人立刻精神了,拿起兵器,披上衣服便往百晓生临时居住的地方跑去,众人推推冉冉的挤入百晓生的院子,大声询问:“这次梅花盗杀的是百晓生?” 站在屋子中的人纷纷摇头:“不是梅花盗,你们看百晓生的脖子!” 百晓生此时已经被人翻过身,在百晓生的额头上,有一处拇指大的血窟窿,在百晓生的旁边,则是那枚从地砖中取出的弩|箭。 然而,最夺人注意力的,确是百晓生的脖子上插着的一枚孔雀翎。 华丽的孔雀翎,在橙色的灯火之下美丽而神秘。 百晓生撰写兵器谱,本人也是当世高手,然而却被人无声无息的以一枚孔雀翎悄然无声的杀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若不是有人来找百晓生,或许再过数日也不会有人知道百晓生死了。 “难道百晓生就是梅花盗?” 这道声音,比银铃还要清脆,比鲜花还要娇美,众人往屋外看去,一名素色女子徐徐赶来。 即便许多人未曾见过她,但也知道她的大名——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 除了武林第一美人,谁还能有这样的风仪;除了武林第一美人,谁还能有这般容貌? 林仙儿是在知道百晓生死在孔雀翎之下后才来的,林仙儿虽放言说要嫁给抓住梅花盗的英雄,可林仙儿从未想过将自己嫁出去,只因为她自己便是梅花盗的一员。 谁会傻得嫁给自己? 林仙儿实在是太清楚男人了,唯有带着神秘的美才是至美,所以她不能在众人面前出现太多次。 然而百晓生是死在孔雀翎下的,而孔雀翎的主人是林仙儿她们计划诬陷李寻欢,让自己一干人从梅花盗中脱身的一部分。 如今这个棋子脱离了既定的步骤,落到了不该出现的星位,改变了棋局,作为梅花盗中的一员,林仙儿必须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是最合适,也是最不会让人怀疑,可以轻松接触孔雀翎主人的人。 一身素色衣服的林仙儿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来到房间里。林仙儿有一张美丽却又单纯的面孔,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她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的妩媚,隐藏在纯洁之下的诱惑最是动人心弦。 林仙儿的出现,让众人呼吸为之一滞。 而林仙儿也很享受这样的特别,她柔情似水的撩起颊边的碎发挽至耳后:“听闻孔雀翎主人从无失手,想来这梅花盗定然是百晓生了。”说完这话,林仙儿睫毛一颤,隐藏住眼眸中的怨毒,神情无限娇羞的对着屋外空气一福身:“小女林仙儿,恳请孔雀翎主人现身一见。” 自古美女爱英雄,林仙儿被喻做武林第一美人,自然是美女。 此时,体态婀娜,神态娇羞的林仙儿俏生生站在那里,低敛眉目,似乎在等待自己允诺来的夫君。那睫毛微颤宛若蝴蝶振翅的小女儿模样,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在场之人多是乌合之众,眼见这声望美人均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有几人似乎心中不满。 加之这里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便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百晓生怎么可能会是梅花盗,名利声望钱财,他什么都有,怎么可能做梅花盗。” 有一人说话,立刻便有人接道:“那孔雀翎主人一直不出现,我看八成是心虚,怕是孔雀翎的主人杀错了人,百晓生根本不是梅花盗!” 慕容惜生皱眉道:“怎么不可能。” 这段时间不断有江湖人士死于非命,慕容惜生早已怀疑百晓生有贼喊捉贼的嫌疑:“众人皆知百晓生万贯家财,但却不知他那用不完的钱财是哪里来的,加之这段时间梅花盗总能未卜先知,避开我们所有的埋伏,倘若百晓生就是梅花盗,那么这些钱财均说得通。” 林仙儿怯生生的看向慕容惜生,而后被慕容惜生身边的阿飞吸引。 这男子倔强,倘若能磨平起锐气,将其引做裙下之臣玩弄一番那必当非常有序。然而林仙儿此时并不敢同七秀为敌,只得暗自隐住这想法,她面上带着害怕,似乎被慕容惜生的面容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这位是……” 慕容惜生冷冷道:“在下七秀坊,慕容惜生。” 房中这两名女子,一个美赛西子,一个丑过无盐。 众人难免开始议论起来,说来说去也难逃一个丑女多作怪,见不得别人漂亮,冷言冷语的欺负人。 这些话,慕容惜生全做了耳畔风,个字未听入,只是见林仙儿似乎对孔雀翎主人有好感,便对林仙儿说道:“虽说百晓生很可能就是梅花盗,但那孔雀翎主人来历神秘、身份不明,未必就是良人。” 作为七秀坊主大弟子,慕容惜生免不得在这时候为女儿家的林仙儿多考虑一二,劝解道:“嫁人是女儿家一生的大事,你不该草率决定。那孔雀翎主人不出现也好,免得你所托非人。” “是……”林仙儿埋下头,似乎因为被慕容惜生训斥而难过。 林仙儿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百晓生,神情复杂,似乎想到了自己对武林人士的曾诺,脸色有些灰白:“既然如此,小女便告退了。” 说完,林仙儿起身便离开。 放任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离开,若是出了事,显然不太好。当下,人群中便有人要做那护花使者,最终有两人靠着自己较其他人强悍许多的实力,脱颖而出,成了护送林仙儿回家的护花使者。剩下的人继续在房间内,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林仙儿出了院子,对身后两名情窦初开,于她种了情谊的男子温柔的道了声谢,而后一路思考为何那孔雀翎主人不曾出现。 到底是孔雀翎的主人已经知道了梅花盗的秘密,还是说孔雀翎的主人今日只是误打误撞…… 就在林仙儿她们快要走过花园的时候,一道声音陡然在三人身边响起来:“林仙儿?” 这声音并未传音入密,林仙儿同她身后两名护花使者均能听到,三人顿时疑惑。 只是这人的声音既然是在她们周边响起来,这人必然也是在附近,林仙儿立刻道:“小女正是林仙儿,敢问大侠是何方神圣?” 那道声音又想起来,低沉冰冷,“你找我。” 林仙儿先是有些迷茫,而后猛的捂住嘴娇呼一声,眼中迸出狂喜。 跟在林仙儿身后的两名男子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喜,林仙儿却四处张望,这院中并除了她同自己的护花使者,日光明媚,即便是阴影之中也没有第四个人的身影:“您便是孔雀翎的主人?” 之前那道声音并未直接回应林仙儿的话,“你要嫁我?” “您杀了梅花盗,为江湖除害,是大英雄,我……我……”林仙儿越说脸色越红,到最后居然垂下头,用眼角余光来四处寻瞥。 那波光粼粼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眼神,均像谢他人递着这位美人对孔雀翎主人的倾慕。 那声音又响起来,就在三人身边,然而这里除了林仙儿三人之外,当真连影子都没有多一个出来。这到底是人,还是……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林仙儿此时连耳根都已经红透了:“嗯。”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陡然说道,“那便把命给我罢!” “什么?”林仙儿抬头,脸上红潮未褪,眼中却是骇然。 因为林仙儿发现,她身边的两名护花使者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不知生死。林仙儿浑身颤抖,这一次不是她为了吸引人而做出来的姿态,而是因为她在地上看到了第四个人的影子。 这个影子是忽然出现的,将她笼罩在其中。 这一刻,林仙儿想到彭用说的话:孔雀翎的主人,是鬼! 鬼…… 死…… 似乎是死太过可怕,林仙儿倒在地上泫然欲去,楚楚可怜的姿态,即便是鬼见了,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大侠这是为何,可是讨厌仙儿?仙儿同他们并没有关系,他们是好心送仙儿回去。” 边说,林仙儿边抬头,以最能展示自己美的模样展示在来人面前,林仙儿有信心,这世间没有男人会拒绝得了她的吸引,即便对面的是一个鬼,也不会拒绝她的魅力。 然而这一切,均在林仙儿看到来人的眼睛后,彻底改变。 眉眼深邃、鼻梁挺直,上扬的眼尾像是在挑逗他人靠近一般,然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却拒人千里之外。 这是一张只露出了半张容颜的脸,即便只是半张,这种冰与火的碰撞却已堪比罂粟,是对女人致命的毒素,足够让天下女子为之痴狂,自然也包括了林仙儿。然而来人那双挑逗人的眼睛里,却有一对冷漠无情的眼眸,即便是看向天下第一美人,也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林仙儿能从来人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美,也更能清晰的体会到这个人的冷。 就像这人一身的兵器那么冷,锋芒毕露,却没半点人意。一瞬间,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的林仙儿有些眩晕:这哪儿是鬼,分明是兵器修成精了! 然而同时,林仙儿的理智告诉自己: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林仙儿知道自己若真落入这人手中,必定活不了,因为她最厉害的武器在这人眼里空无一物。在陷入黑暗之前,林仙儿只来得及做出最后的挣扎,“啊——!” 这猛的开始,却又戛然而止的尖叫,让还未离开的武林人士纷纷一怔,随后立刻冲向林仙儿出事的那个院子。 花园中,蝴蝶纷飞,白花怒放。 除了那两个自告奋勇要护送林仙儿,此时却倒在地上晕倒的男人外,没有林仙儿的踪迹。院子中,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还了得,两个护花的把花护丢了居然还敢躺在地上睡大觉! 慕容惜生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两人一人一脚踹下池子里去。被冷水刺激,这两人顿时醒了,刚醒过来便被人劈头盖脸的一声问:“林仙儿呢?” 这两人晕过去的时候,知道的并不全,因此在清醒之后,能回答出来的也只有一个: “孔雀翎的主人来了!” “是他把林仙儿带走的!” 众人撇了撇嘴,且不论那百晓生到底是不是梅花盗,这林仙儿既然被弄走了,想必以后再出现也不过是个嫁了人的妇人,不同于现在:可惜,可惜了那么个尤物。 想到林仙儿的容貌和体态,不少人倒是忘了林仙儿自己对江湖的许诺,同周边的人低声抱怨道:怎的抓的不是这个丑八怪的慕容惜生。 这些话声音不大,却能被众人听到,阿飞自然也能听到。 比慕容惜生小五岁,当阿飞记事开始,慕容惜生已因容貌太美而戴上了面具。七秀之中,阿飞因各种原因,虽是掌门嫡传却游离在七秀之外,门中唯有同为坊主弟子的慕容惜生同阿飞感情最好,自小照顾于他。 在阿飞的记忆中,慕容惜生当真是没有半点不好。 即便是慕容惜生枯槁的容貌,在阿飞眼里也变得与其他人不同。听着那些人的话,阿飞便想将剑拔|出来同这些人理论一番。只是手刚扶上剑柄,便被慕容惜生制止:“无关之人,无用之言,无需理会。” 阿飞只觉周边人的眼睛都白长了,自己的师姐,比那武林第一美人好看千倍百倍。别人的嘴巴长在别人脸上,阿飞既然管不着,便只能管自己说什么:“师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慕容惜生点点头:“自然。”她当然知道自己美! 这两人说的理所当然,众人唯有沉默:“……” 这阿飞到底是傻的还是瞎的,那僵尸的容貌也是世上最美,而慕容惜生这女人在见了林仙儿的风情之后也好意思认下来,众人直觉荒谬。 可眼前这两人都不好惹,而林仙儿已经离开。 主人心中虽不认为百晓生是梅花盗,却惦记着梅花大盗的钱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纷纷打着寻找线索的名义,在院中到处寻找那可能隐藏起来的钱财宝物。 一群打着大义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没了牵头之人自然做鸟兽散,迟迟赶来的李寻欢没有理会这人写,直走向了阿飞,赞许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好。美虽有一个方向,但最美,却全看人心。” 见来人是谁,慕容惜生皱眉:“李探花还不死心” “林姑娘曾发誓绝不会离开七秀半步,是不会同你见面的。” “我知道。”李寻欢叹了口气。 他同林诗音从小青梅竹马,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脾性:“诗音虽然柔弱,却自有一番倔强。我昔日那般对她,伤了她的心,她只怕恨透了我。诗音恨我,我越是落魄她才会越幸福,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假意应了同龙大哥成亲,在成亲当夜去了七秀。” 慕容惜生一听顿时哑然:“……” 这李寻欢既然知道林诗音的脾气,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这到底是为何? “我来找慕容女侠是为了这东西。”李寻欢将手摊开,手心之中赫然是百晓生脖子上那枚孔雀翎:“百晓生到底是不是梅花盗,我并不知道。然而我却知道梅花盗绝不是一个人。” 李寻欢的想法,同慕容惜生收到来自白飞飞的指示一般无二。 慕容惜生眼神一凛:“李探花既然知道,自行去找那梅花盗,怎么来找我们?” 李寻欢叹气道:“因为我知道梅花盗之前不会放过我,而七秀坊永远不会放过梅花盗。” 想到林仙儿,李寻欢便想到其恶毒,原本他以为这世间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人知道,却没想到孔雀翎的主人知道了,还将林仙儿掳走。只是梅花盗一伙人必定是江湖中有权有势的人,李寻欢不由得为其担忧:“而我还知道,梅花盗接下来要算计的将不再会是我,而是孔雀翎的主人。” 说道这里,李寻欢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慕容惜生眼神终于变柔,眼前这人虽说作为女人的丈夫不合格,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勉强能达到合格线:“你待如何?” “虽说孔雀翎的主人并非因我而卷入其中,但我好歹受幸与他,当为他奔走一番。只是我不知蜀中情形,但七秀人脉广袤,必定知道许多。” 李寻欢笑道:“在下不才,喝酒坏了身体,唯有脑子还能用得上。我猜得没错,那孔雀翎的主人只怕带着林仙儿已经往成都去了。” 阿飞怔了怔:“为何是成都?” “……”在塞外过了浪子生活的李寻欢笑而不答。 而将林仙儿绑起来的谢知非掏出一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需要的物资。 就算谢知非的门派要做神秘,就算谢知非可以不吃不喝,然而谢知非下面的崽子们都需要吃吃喝喝。 竹海附近的城镇太小,若是谢知非大肆采购一定会被人盯梢,不是合适的选择。 成都作为蜀中最大的枢纽,岭南吐番这些国家要想人中原均要经过成都。每日在成都大肆采购的人多了去了,谢知非那一点,实在不算是什么,连个小水花也溅不起来。 将林仙儿药晕了,五花大绑塞在马车里,谢知非驾着马车在成都四处买物资。 路过一处街道的时候,日日夜夜念着奇冤上门的谢知非敏锐的在吵吵嚷嚷的街道中,分辨出远处哭声中喊了‘冤枉’两个字。听到这梁两字,谢知非立刻驾着马车往那边前去。 一大户人家外面,短打的家丁拖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大街上走。 那女人容貌虽然普通,但身量苗条玲珑有致,被家丁拖着头发,跌跌撞撞的哭喊:“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是他逼死了我外子,现在还要逼死我!” 那家丁不管女人的挣扎,手一用力,立刻提起女人的头发。 女人吃疼,扬起头,露出了脸。那家丁见四周都在看他们,立刻大声喊道:“大家都听着,这女人死了老公就想来勾引徐员外,想要成为徐员外的妾室,被徐员外识破之后又想将事情闹大,都来看看,看看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说完,这家丁将女人推搡在地,啜了口痰:“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周边的人见女人长得普通,便信了家丁的话。 这大户人家的小妾,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又听那家丁说这是妇人,便纷纷站在大义上,开始指责起这女人来。这死了老公就去勾|搭别人,徐员外好歹也有五十来岁了吧,真是……贱…… “你……你们……”被如此多的人辱骂,女人头晕目眩。 想她家中也算富贵,因着了徐府的道这才陷入了麻烦,外子受不住打击一气病倒就这么离开,家中债台高筑她这才来徐府询问可否延期,然而被人玷污了不说还被这般羞辱。女子立刻站起来,想要一头撞死在徐府的石狮子上,一了百了也省了日后受到更多的屈辱。 那家丁早看着,这女人才一动,那家丁便是一脚:“还想装死,去你的。” 女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身,只能趴在地上喘气。 周边不相干之人的辱骂,就像是刀子一般,在女人的心上一刀刀割肉,直到肚子不那么疼了,女人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开。众人见这热闹没得看了,也就散开。 那女人一头只顾着往前跑,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这才敢蹲下来,抱头哭。 想到死不瞑目是外子,以及自己刚才的遭遇,这女人算是明白过来其中三味,只是如此一来更是哭得肝肠寸断。直到一人将她扶了起来,来人的力气很大,一只手便让她无法反抗。 女人抹了抹眼泪,眼前的人从头到脚都穿的黑色,头上还带了黑色的幕遮。 想到那些徐员外看中的商户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已经反应过来的女人立刻戒备到:“你是谁?” 黑衣人冷冷道:“你有冤。” “你听说过竹海么?”随着这话,黑衣人伸出来的手上,赫然有一枚孔雀翎。 孔雀翎主人的传说,在蜀中有许多, 妇人看了谢知非许久,再三确认这人不是徐员外的手下之后,立刻接过孔雀翎:“多谢先生,我刚才也想明白了,徐员外这般羞辱我便是想我死了,这样我家一切也就归于他的名下。那徐员外用这般手段,害他人倾家荡产之事甚多。这一枚孔雀翎,便是我外子同那些人家的冤屈!” 谢知非冷冷道:“你的冤同我说无用,自行去竹海。” 还以为是一起强|奸案,感情这其中还挺复杂的。徐员外是吧?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o。οo☆ 慕容惜生超级美的,超级美的,超级美的。古龙笔下美女很多,但是慕容惜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看了就想犯罪的那种。 以后营养液就不挂了好小伙伴们,我发现太长了…… ☆。o。οo☆☆。o。οo☆☆。o。οo☆☆。o。οo☆☆。o。οo☆☆。o。οo☆☆。o。οo☆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嗷呜!: 夜月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2 23:02:21 骊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00:01:01 21831564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00:14:55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08:19:45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09:58:13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12:16:10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17:58:56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3 23:43:47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4 10:02:4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4 10:16:39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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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门却有所不同,暗杀门派讲究爆发。除了唐门内门几位之外,多数弟子的巅峰时期确在二三十岁。唐门以暗器见长,若是得了方法,两三年左右便可出一些小任务,四五年之后便可接简单的杀人任务,十年左右开始走向巅峰,之后随着身体机能减弱和伤势积累开始走下坡。 因此这些小孩,再过一年左右便可以出一些简单的任务。少数如同唐鸿生这般有天赋的,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出一些小的杀人任务。 唐鸿生看到林仙儿后激动得咬紧了牙齿:这个女人,她曾同父亲母亲一起见到过,在西京的时候见到过。 一群小孩围过来之后,谢知非对那些穿劲装的小孩说道:“我现在将梅花盗带回来,你们作为唐门弟子,如何处决她是你们今日的作业,明日晨时我会来看你们完成得如何。” 说道杀人,即便这些孩子知道眼前的人是梅花盗,却依旧有抵触。 只是昔日谢知非曾给多选择,若是外门弟子,也可学习一些粗浅的武艺为唐门做事,不必接任务行走在黑白阴阳之间。那日既然做出了选择,这一条路上绕不过的坎终究会出现在脚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同唐鸿生一般取出了自己联系的兵器。 有的人手中是铁荆棘,有的人手中是**钉。 还未染过血的诸人怕一弩穿心,只想着慢慢的或许要好些,却不知道,这样一点一点的才是折磨。 当谢知非第二日来验收作业的时候,七八个孩子或是拉着暴怒的唐鸿生,或是拉耸着头。 谢知非走近了些,听到这些人的话,都是骂人的话,不过是六七岁大的孩子,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不过是‘毒妇’、‘混蛋、‘不要脸’这般,即便气势恢宏,说出来传到耳朵里立刻软绵了几分。 在这些孩子中,受了一|夜折磨的林仙儿喘了口气。 她现在一双柔蒂上割出了伤口,昔日保养得当比贝壳还要光亮的指甲或是断裂或是消失不见,只留下血色的甲肉。那张让人怜惜的面容此时七横八纵,然而林仙儿的眼睛却含着笑,含着怨毒的笑。林仙儿拢了拢乱了的头发,即便毁了容颜依旧风情万种:“你们看,我依旧这般。” 唐鸿生眼睛红了一片,嘴里只剩下‘杀了你’。 不用询问,也知道这群小孩必定是着了林仙儿的道。 这时候让唐鸿生杀了林仙儿,必定会陷入一生都难以走出来的魔障,这些小孩虽然不知道什么为魔障,见唐鸿生这般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让她杀了林仙儿。 众人又是拉又是扯,推搡这唐鸿生离林仙儿远一些。 一群人拉拉扯扯,便看到了从唐门密室中出来的谢知非。 谢知非似乎永远都是那样,走路无声无息,当你发现的时候便发现这人已经到了身前。 这人身上的暗器永远都是那么整齐,脸上那半张鬼面一直那么盖着,头发也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棱角锋利,话语冷峻:“杀手杀人,倘若不能一击必中那便会被杀。” 见到谢知非来了,唐鸿生停止了挣扎,一群小孩立刻给谢知非让出了道路,现出了侧卧在地上的林仙儿。谢知非没有看向林仙儿,反倒是用眼角往唐鸿生瞥过去:“我让你们杀她,怎么,用了一日就这么给我看?” 唐鸿生哽咽道:“门主……” 话到了嘴边,唐鸿生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反倒是被谢知非忽视的林仙儿娇笑道:“我这般的人,即便是个不经事的孩子,也是舍不得杀我的。” 唐鸿生刚刚回来一些的理智,在听到林仙儿的话之后,立刻又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现在不过是个丑八怪,是个人都愿意杀你!” “鸿生!”谢知非冷冷喊了声。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杀气腾腾,让众人一事噤若寒蝉。这下,谢知非终于看向林仙儿,似乎他终于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么好的脸,这么强的武功,这样冷的男人。 林仙儿咯咯笑了起来,若是能让这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等待自己垂青那才是乐趣。然而……林仙儿眼角虽笑,眼神却变冷,变毒,林仙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若说林仙儿这辈子被得意的是什么,那必定是她的媚术。而李小年儿最享受的,就是控制各种男人的感觉。林仙儿喜欢同男人厮混,却不是爱这些男人,也不是爱肉|欲,林仙儿真正爱的,是征服男人的过程,这对林仙儿而言,就是无上的快乐。 然而,这也是林仙儿昔日恨李寻欢,如今恨谢知非的缘故,因为这两个男人并没有被她征服,也不可能被她征服,折让林仙儿有了挫败感。 这处得来的挫败感,自然就要在别处讨回来。 林仙儿娇笑的仰头看向谢知非,一个绝色美人即便毁了容貌,可那种气质却是别人模范不来的。 “门主,你当真对仙儿不心动么?”林仙儿拨弄了下衣服,在那凌乱衣服之下的娇躯遍体鳞伤,然而这些或深或浅的伤痕在林仙儿的身上不但不显得难看,随着林仙儿的动作和神态,反倒让人生出一种想要亵玩的罪恶感。 林仙儿幼时或许可怜,可当林仙儿从一个受害者变作施害者的时候,那份可怜便变得廉价。 有的人或许比林仙儿经历了更为凄惨的幼年,却有几个人会同林仙儿这般,因为自己受过罪便要将所有人拉下来才能满足。想到这里,谢知非身上气势更冷,一直紧抿的唇张开,吐了一个字:“脏!” 听到这个字,林仙儿瞳孔一缩,似乎收到了打击,一手抚胸一手撑地,喘起起来。 每一声娇喘每一个动作,即便是伤痕累累,林仙儿依旧动人心弦。 受了一日的折磨,林仙儿已知道谢知非在乎的很可能是自己的传承,而身前这个恨她入骨的小女孩就是谢知非看似最重视的传人。见谢知非不为所动,林仙儿又看向唐鸿生:“小妹妹,我即便这般模样,可依旧是天下第一美的女人。” 林仙儿看向唐鸿生,谢知非也看向唐鸿生。 或许是受到来自于林仙儿的刺激太多了,唐鸿生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发狂的要杀了林仙儿,谢知非冷冷问道:“你不杀她了?” “不!”唐鸿生咬牙道:“我现在杀了她,就是成全她!” 谢知非一直未曾询问过唐鸿生的过往,这一次反倒是起了好奇之心:“梅花道同你到底是何仇。” 林仙儿立刻接话道:“冤家,你问她为何不问我。” 谢知非未理会林仙儿,眼不经心不烦,直接背对林仙儿,即便是冷着一张脸,也能感受到谢知非的嫌弃。 在谢知非身后,林仙儿气得险些晕厥过去,而谢知非只顾低头看向自己最看好的弟子:“鸿生?” 谢知非的眼神依旧清冷,然而唐鸿生却被盯得垂下头,想到那日的变故皆是因为自己父母的恩爱,唐鸿生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留下,滴落溅起地上的尘埃:“那天我父亲带我和母亲去西京玩,见到了这女人。因为她漂亮,我父亲多看了一眼,娘亲生气了,父亲当时便哄娘亲说在他眼里,娘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然后第二天晚上,父亲被人绑来跪着杀死了,娘亲也被…被…” 想到自己被奸|杀在床并且毁容分尸的母亲,和娘身下那一滩脓血,那是她还未生出模样的弟妹。 唐鸿生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化作两道水线,不断流落。她家中也算小有余钱,父母琴瑟和鸣羡煞旁人,那一日,父亲母亲之间不过是亲密的情话,便带来这一场祸事:“她是毒妇,她该千刀万剐!” 唐鸿生最后的嘶声力竭的叫喊,让谢知非再也忍不住,动容道:“原来,你是那梅花盗分尸女子的孩子。” 唐鸿生哭了许久,这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那天听人说萤火虫灯笼,就装病睡觉,趁着父亲黏母亲的时候跑出去抓萤火虫。等我回来,就看到父亲母亲死了。” 接下来的话唐鸿生没说,那老板见她父母死了,便将她倒手卖了人贩子。 唐鸿生知道自已若是被卖了,绝不会是一个好地方,便跳了河。没想到命大,被守城的巡卫捞了起来,这些人听她遭遇见她可怜,便将她送去了慈恩局。唐鸿生怎愿意在那里呆一辈子,她想要报仇,便从慈恩局里出来,毫无目标的寻找传说中的武林高人。 即便未曾见过,但从唐鸿生口中也知道,那必定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你既是女人,为何做出这样的事。” 林仙儿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门主也是这般风华,我当你也明白,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该众星拱月。何来的有那些个家伙白瞎了招子,认了那砾石做珠玉,当那萤火为皓月,我们难道不该教教他?” 教教便是做出这一人间惨剧? 众人何曾听过这样理所当然的怨毒,即便是六七岁大的孩子,也个个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说:“你!” 林仙儿撩了下头发,危险、诱|惑,似乎她说出的是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门主可是觉得我说得对。” “……”谢知非这下总算明白这群孩子,为何他们使劲的折磨林仙儿一个天,却不给她一个痛快。 一开始或许是这些孩子害怕,后面则是因为这些孩子明白,倘若林仙儿这般死了,唐惜生即便见了血,也会给她日后留下许多麻烦。 “我本不想对你出手。”谢知非拧起林仙儿衣领,拖着她往唐门密室走去。 这个武侠世界对女人无比苛刻,因此谢知非对女性总是抱着一种让步的心情,即便是林仙儿,谢知非也未曾想要折磨她,只是想让她有个恶人恶报,以死偿还的结局。 谢知非拖着林仙儿一路来到天坑边上,天坑之下是幽蓝的湖水。 然而林仙儿太恶毒,谢知非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林仙儿的恶毒,这美人皮肉之下,是何等让人惊骇的毒|药。 在幽蓝的湖水之上,唐门密室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谢知非拧着林仙儿的手紧了些,这使得林仙儿嗯嘤一声,妩媚婉转,即便那张脸上被划出了七横八纵,却依旧光彩照人。她软成一滩水,这天下最美妙的身体即便伤横累累,却也依旧蛊惑人心,林仙儿缓缓往谢知非靠去:“门主……喜欢在这里?” 面对林仙儿隐晦约炮的意思,谢知非陡然发现自己或许错怪了唐傲天,林仙儿这才是神经病啊! 混过这么多世界,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约|炮,林仙儿当真是刷新了谢知非对人的理解,身上冷气又重了几分,只差没飘起来雪花:“闭嘴!” 谢知非的不淡定,便是林仙儿的淡定。她现在,只要看到谢知非不好,她心里便快活。 然而林仙儿很快便不能淡定了,因为谢知非带她落入湖上的密室,一路过了许多机关之后,来到了大约是湖底的地方。在这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名躺在湖底的女子。 天下再美的女子,总会有一些缺陷。 有的是肤色偏黑,有的是骨骼偏大,即便是林仙儿拥有堪称完美无缺的躯体和惹人怜爱的容貌,却总少了一分端庄典雅。 可是这一切均不是在说水下的女子,因为她完美无缺。 一身霓裳粉裙,鸦发在水下缓缓浮动。这是一个死了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她的面孔也显得苍白,然而却不会让人害怕,只会觉得这是九天宫阙的神女,自带着那份冷意。她不像是死了,反倒像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下一刻就能醒过来一般。 端庄却不失妩媚,温柔中带着一丝矜持,柔和的眉目间自带着侠女的快意恩仇。 水下的女子体态匀称,好似精心雕琢而成的羊脂美玉,软玉温香没,多一份便会显得丰满,少一分便会显得瘦弱,同林仙儿曾经的躯体一般完美。 看着水下的女子,林仙儿从水面还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水面上的女人即便未曾受伤,却也无法同这人比较的,林仙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美貌,以及自己最是傲人的身躯,然而在这一刻,在这名女子面前,就如同天仙与恶鬼。 “啊!啊——!” 林仙儿捂住脸,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挑逗,只剩下慌乱:“啊!脸,我的脸!啊!我的身体!” 似乎是害怕看到水下的女子,林仙儿哆嗦的往后退,一只推倒谢知非的脚下,惊慌失措,谢知非的靴子包裹着精铁,冰冷的精铁却及不上林仙儿此时冷下来的心,林仙儿扒着谢知非的脚,嘶声力竭的问道:“她是谁!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她是谁!” 谢知非叹了口气,他虽爱美,却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爱美到如此程度。 现在的林仙儿哪儿还有之前的从容镇定,眼神散漫无光,再无之前动人的神|韵:“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倘若你一定要知道,便告诉我,梅花盗又哪些人。” 林仙儿已经听不进去谢知非的话,只是喃喃自语,如同疯妇一般,询问着水下的女子是谁。 当谢知非带着这样的林仙儿回到唐门的时候,看着这朝夕之间全然变了个人的林仙儿,众人均是疑惑,更疑惑那林仙儿口中的她或是他是谁。 然而谢知非的脾气众人也知晓,那边是说话少,问了十句也未必会回答一句。实在是问多了,必定是冷冷的已瞥,数日不见人影。 谢知非再次唤来唐鸿生:“现在轮到你了。” “是!”唐鸿生应了声,这一次她似乎已经平复好心神,稳稳的抬起手中的弩|箭。 在谢知非手下的小孩中,唐鸿生虽然是个女孩,但或许与她心中的仇恨有关,是最有狠劲也是最得谢知非看好的人,在一群小孩中,影影约约有拔头筹的趋势。 以往,唐鸿生的功课都是最好的,完成系谢知非的作业也是最快的。 只是这一次,在面对林仙儿的时候,唐鸿生在拨动弓|弩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的分神,弩|箭虽然从林仙儿头颅穿过,却不是眉心正中。当看到林仙儿眉心偏上的那个红色血洞,唐鸿生感受到来自谢知非失望的眼神:“门主……” 众人鸦雀无声,谢知非击碎林仙儿的自傲,多是为了唐鸿生,然而唐鸿生这样,显然是辜负了谢知非的期待。 对着这些孩子来说,谢知非虽然冷得如同他身上的暗器,却在这些人心中被奉为神明。 众人大气不敢喘你,许久之后,谢知非终于说话了,他边往竹海那边走边说道:“刺客杀人当心静如水,出手狠绝不留余地,倘若一击不中,便是身死之局。” 依旧同以前一样,冰冷无感,就像是陈述一个简单得不能更简单的事情,机关翼在谢知非身后张开,乘风而起的谢知非仅留下一句话:“鸿生,你令我失望了。” 简单的话语,平淡的语气,却让鸿生一瞬间呆立在那里。 赶来的小丝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劝说一下,却见唐鸿生重新抬起弩|箭,拉满弓|弦,稳稳的举起来对准林仙儿,又一箭洞穿林仙儿的额头,这一次正在眉心。 唐鸿生抬起头,小小的脸上古井无波:“小丝姐,这里就麻烦你了。” 明明眼前的人是个小孩子,小丝却仿佛看到了谢知非那张冷漠的脸,这让小丝怔了下,再回神,唐鸿生已经同其他孩子练武功去了。 “鸿生……”小丝喃喃,似乎在唐鸿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小丝立刻看向谢知非离开的方向的竹林,竹挺凌云、飘摇自持,翠色的海洋随风波荡。小丝不太明白,为什么谢知非做的是大侠才做的好事,为何总是坚持自己是个杀手。 还是说,对于谢知非而言,杀手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竹海深幽绝尘,清香暗涌,然而竹节无心,又如何能回应小丝。 唯有随风洒落叶,飘飘荡荡落入湍濑的水流之中,顺水而下,却在出了竹林之后,被一具黑色的尸体噗咚砸起。 随着三声落水声响,水面浮起道道红痕迹,一身狼狈的素衣妇人身后的河流中倒着三位黑衣人的尸体,这些人均是被一击击毙。 一人脖子上插着飞刀,两人喉咙间有薄薄的一丝血痕,那被救下的妇人也不慌张,对着林中的李寻|欢四人谢道:“多谢各位大侠出手相助。” 慕容惜生摇摇头:“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为何要杀你。” 这世间,有钱有人脉养死士的,非大富便是大贵。 即便这三个人不说,素衣妇人却非常清楚要杀她的人是谁。妇人理了理头发,淡淡道:“因为我得了一样要他们主人性命的东西,他们只能杀死我,否则死的就会是他们的主人。” 再翻过一座山便到了竹海的边缘,据说孔雀翎的主人便在竹海之中。 在这么巧合的地方,又有罕见的死士在追杀一名手无寸铁的妇人,这其中必定是同孔雀翎主人有关。这也是为何慕容惜生等人,无需多问便出手击杀那三明死士的原因,李寻|欢眼睛一亮:“你身上有孔雀翎。” 妇人闻言‘咦’了声:“四位大侠也是去寻孔雀翎的主人。” “没错。”慕容惜生点点头。 在慕容惜生摊开的手上,赫然也是一枚孔雀翎:“我们也在找他。” 既然目标一致,结伴同行显然是一个十分妙的选择。 然而四人在竹林中晃荡了数日,依旧只是在天坑的附近转悠。这四人之中,慕容惜生同李寻|欢均有绝世轻功,靠着这轻功,跃上竹海他们能在竹海之中瞥现天坑所在,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走,均到不了那里。 再一次顺着天坑的方向,却离天坑越来越远后,李寻|欢终于确信,他们一直在阵法之中晃荡:“孔雀翎的主人,似乎并不想见我们。” 孔雀翎是素衣妇人最后的希望,听这话呼吸一滞:“何以见得?” 李寻|欢点了点四周,正是晨起之时雾霭渐生,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这竹海四周竹节挺立,因此并不被人察觉这里布下了阵法。只是这几日下来,我们均是绕着天坑打转,可见这迷惑人的阵法便布置在这竹林之中。孔雀翎的主人不愿意见我们,因此一只让我们在这里打转,不让我们进去。” 孔雀翎的主人是她最后的希望,素衣妇人一听,顿时失了分寸:“那……那该怎办?” 那日同慕容惜生一同来的时候,李寻|欢说过自己脑子有用,既然是动脑子的,这时候自然是出办法的。在慕容惜生的注视下,身为探花郎的李寻|欢笑道:“方法倒是有两个。” “这其一,就是推掉这四周的竹子、阵法没了竹子的依仗,这阵法自然就破了。”李寻|欢玩笑的话没说完,似乎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自己就笑了声。 “这个行不通。”阿飞闻言为曾分辨出这是李寻|欢的笑言,反倒是认真想了下。这么粗暴简单的办法,必定会惹怒孔雀翎的主人,自然是不行的:“第二个呢?” 李寻|欢弹了弹衣袍,找了个石头坐下,悠然自在的掏出自己的小刀,开始刻木雕:“这其二嘛,自然是在这里等,等到他出现为止。” 等是一个简单的事,然而却是最难做的事,因为它需要耐心。 而这世上,尤其是这江湖之中,最缺的,就是耐心。更何况来着竹海的人,哪一个不是心中急切,又怎会有许多耐心。 可是当你能耐得住性子的时候,等,便会带来转机。 就如同现在这般,让谢知非左右为难。 谢知非不想同七秀坊有任何联系,然而他那个便宜的七秀嫡传弟子就在天坑之外。 唐家堡算上小丝这些无关的人,也不过五十来号人,一群人便在天坑不远建成了唐家集,以及只有一个密室的唐家堡。此时李寻|欢一行人在外面耐心的等待,谢知非自然是无所谓,然而唐家集中其他人却是没办法出去,更何况,也是时候让唐鸿生试一试保护这样的任务。 之前在唐门密室的时候,谢知非从林仙儿口中敲出来梅花盗团伙名单,自然是要出去溜达一圈,将这些人统统击毙留下孔雀翎。 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之后谢知非一回来,立刻被眼前这件事给难住了:“你说他们等了多久?” 唐鸿生应道:“已有三个月了!” 李寻|欢那家伙如何谢知非不担心,可慕容惜生同阿飞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也就是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七秀坊已经注意到这里了,然而谢知非还想挣扎一下:“……” 这几个人铁了心要等,他总不能真动手,不然白飞飞同朱七七一起跑过来,那该如何办?让这群人进来,他自己领了任务跑远了就是。 这群人好歹也是有脸面的人物,他这么做,想来也会很快离开! 于是乎,唐鸿生人生第一个任务,从谢知非最初定的护送变成了带路。 在阵法之中的李寻|欢同慕容惜生二人内力深厚,是第一批发现林中多了一人的呼吸:“谁?” “唐门,唐鸿生。”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从竹林中走出,这女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短打,与这幽暗的竹林融为一体,让人很难发现她的行踪。 若非这女孩靠得近了,摒气敛息的本事还未到家,众人一时还发现不了她。 只见女孩脸上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刚好这株眼睛四周,占掉了脸的一小半:“奉门主之令,前来为五位引路。” 等了三个月,终于等来这句话的李寻|欢收回手中的小刀:“这位小妹妹,你们门主就是孔雀翎的主人?” 唐鸿生不言不语,转身便往竹林深处走去:“……” 众人立刻跟上,在唐鸿生身后,李寻|欢对于这个出现的小女孩起了逗弄的心思,换了个问题继续问:“你们叫唐门,你姓唐,难不成孔雀翎的主人也姓唐?” 门主姓什么唐鸿生不知道,只知道门主叫谢知非,同七秀坊主一个名字。 唐鸿生继续带路,心中好奇连连,却做充耳不闻状,只管带路不管其他:“……” 李寻|欢一连询问了好几个问题,走在前面的唐鸿生似乎聋了或是哑了一般,半点不予理会。 最终李寻|欢无奈,因为一长串的询问致使他咳嗽了起来,待喘过气,李寻|欢又开始询问道:“林仙儿呢?” 慕容惜生同阿飞均以为唐鸿生会和之前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哪知道,这一次唐鸿生却回应了:“梅花盗一共六个人,百晓生、林仙儿……少林寺心鉴。” 唐鸿生一个一个念出的名字,均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每一个名字出来,李寻|欢的面色均要沉上一分。当唐鸿生将最后一个名字念出来之后,停在一条曲径之端。 小径曲折通幽,雾气缭绕,两边有石灯点亮前进的道路,不见曲径尽头,唯有烛影重重。 这像是通往阴间的小路,而唐鸿生站在那里,如同站在阴阳线上一般,面上的银制面具闪着锋利的光芒:“林仙儿是梅花盗,所以她已经死了。” 眼前的女孩不过六七岁大,冷冷的站在那里,就好似一柄无感情的兵刃,将死字说得轻描淡写。 李寻|欢同慕容惜生手下都有不少人的性命,然而他们在女孩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天真烂漫的年华,见女孩冷冷的这般说出死字,而后毫无感情波动的转身进入曲径。 众人不由叹了口气,纷纷跟上唐鸿生的脚步,心中对唐鸿生口中的唐门,有了些许的了解:这世间,唯有杀手或是死士才会从小这般培养。 唐门不是死士,那便是杀手了,李寻|欢咽下一口酒。这样一个杀手门派,倒是比那些沽名钓誉的江湖名宿好太多,李寻|欢对唐鸿生道:“小丫头,你们门主一定是个特别有趣的人。” 唐鸿生不回话,而曲径暗不见光,抬头看去连星星点点也未有。 众人心中有些许压抑,也没了说话的心思,直到曲径快到尽头,光芒渐盛的时候,慕容惜生这才问道:“那林仙儿是怎么死的?” “林仙儿自负美貌,只当天下之人均雌伏在她裙摆之下。” 唐鸿生想也不想,率先踏出曲径,留下冷漠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毁容,疯了,死了,烧了。” 明明唐门是一个杀手组织,众人却没有怀疑唐门门主是否杀错了人。 李寻|欢一行人踏出曲径之后,来到了唐家集,这里有几个同唐鸿生一般打扮的孩子,还有一些做平民打扮的普通人。李寻|欢他们正疑惑,便听到唐鸿生立在那里对素衣妇人说:“门主要见你。” 既然唐门的门主只说了见这妇人,李寻|欢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他们是不受待见的。 不受待见便不受待见吧,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还在回味之前在曲径中的时候,唐鸿生说的话。 林仙儿是梅花盗的话,那该是何等怨毒的心肠。 这样的女人,能让其疯了的也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击溃其自以为傲的美貌。 对于美貌的女人,慕容惜生向来会生出许多关注。 不是因为攀比,而是为了寻找云游二十年的七秀坊坊主谢知非。 慕容惜生陷入自己的思绪,李寻|欢也一样。 林仙儿是李寻|欢同林诗音一起收留的孤女,在李寻|欢心中,林仙儿做了这许多事也与他管教无方有关。此时听闻林仙儿毁了容貌,击毙于唐门,难免有些唏嘘。 然而,这唏嘘只是片刻,不过一啄一饮,李寻|欢已经忘了林仙儿,反倒是对那能让林仙儿癫狂的人感了兴趣:“那让林仙儿癫狂的,必定是一位大美人。” 无需言说,四人便知晓能让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癫狂的,必定是比她还要美的女子。 可林仙儿已经是武林第一美人了,谁还能比她更美。慕容惜生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想,而后心如擂鼓。七秀坊主在出江湖之前,一直苦练武艺从未曾被人知晓,而巴蜀偏安一隅,与中原武林远隔万水之遥。 比林仙儿还要美的女子,除了自己,慕容惜生只能想到一个人。 梨花树下,落樱纷飞,粉衣的秀坊之主坐在两位春兰秋菊的美人之间,对她颔首道:我收你为亲传弟子…… “师姐!” 一瞬间,回忆被人打碎,阿飞如同花岗石般坚毅的面孔上,带着些许担忧:“师姐?” 慕容惜生再也按耐不住,即便这想法毫无来头,甚至是天马行空。然而慕容惜生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寻找多年的那个人,或许就在这里:“阿飞,我去办一件事情,去去便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_(:3」∠❀)_: 灯笼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10:08:04 梧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10:24:22 梧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10:24:35 蜀中唐门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11:21:48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12:23:14 泉清梦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27 20:11:50 九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20:37:59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人间四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当谢知非在同那素衣妇人谈条件的时候, 并未发现唐门密室悄悄潜入了一个人。 此时的谢知非,满脑子想的都是让这个会经商的妇人给自己打工。一个游走在阴阳黑白之间的杀手组织,如果只靠任务,当真是养不活的。总得有点别的收入, 才能将整个唐门运行起来,并且日子过得不错。 比如说,眼前的妇人便是很好的选择。 对于这个妇人有所知的谢知非两指捏住孔雀翎, 半张脸掩藏在黑影之中,只留半张鬼面出现在妇人面前:“你家的生意很好?” 素衣妇人站在厅中, 拿不定谢知非的主意,冷静道:“算不得好, 只能说小有薄名。” 妇人没有内功, 只能看到这半张鬼面,心里本就害怕, 此时又听到谢知非说“唐门是江湖门派, 不愿意插手朝廷的事情。” 妇人一急, 连道:“那徐员外并非朝堂中人!” “……”谢知非抬了抬眼皮,神色冰凉。 虽然谢知非查的东西短,但也知道徐员外做这些事也是最近半年的时间。 而且这半年时间, 徐员外也不怎么打手花费钱财, 若是仅仅为了自己, 作为生意人的徐员外绝不会这么急这么不折手段。 谢知非在黑暗中微微换了下姿势,漠然的眼眸是拨开了层层迷雾后的清明:“你也说那徐员外,是生意上抢不过你才下的黑手, 倘若他敛的那些钱财都是为了自己上,还会抢不过你?” 素衣妇人显然没想到谢知非一个江湖人,居然还能猜到这其中的猫腻,脸色红了下,又是被拆穿的羞愤又是害怕对方不应的恐惧:“门主这是不愿意了。” “孔雀翎是唐门的信物,然而信物并不代表一切。” 谢知非将孔雀翎收回袖中,漠然道:“唐门是杀手门派,有信物可以接无利益的活计,但不会接有损唐门利益的人物。若要唐门接下这任务,你就必须给出相应的报酬。” 素衣妇人脸上顿时清白交加,谢知非的话让她想起了在徐府被人羞辱的经历。 只是当素以妇人愤怒看向谢知非的时候,发现对方在黑暗中露出来的凤眼,并无半点淫|邪之意,妇人立刻便知道自己回错了意。只是如此一般,素衣妇人反而不知所措,半响张口,脆弱到令人心酸:“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谢知非现在是除了人,什么都有! 盯上了妇人经商能力的谢知非缓缓道:“那就赎你自己,为我唐门效力。” 妇人愣了愣,领会了谢知非的意思,立刻跪下来发誓道:“若门主能杀了那徐员外,在下必为牛做马,以报唐门大恩大德!若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在此等候,长则半月,短则数日。”谢知非看了看地图,慕容惜生和阿飞还在唐家集,想来离开几日应该没什么事。 于是乎,不知道慕容惜生已经悄悄潜入天坑一次的谢知非站起来,慢慢往厅外走去,之前一直隐在黑暗中的另外半边脸出现在妇人面前。 虽然只是半张脸,然而看到的妇人脸上顿时飘起了薄红,与感情无关只是女人对俊美男人的一种本能的欣赏。 只觉那诗经所言的风流少年,长大了,怕就是谢知非现在这模样。 待谢知非架起飞鸾离开了,妇人还在感慨。 都说女人朦胧神秘最是撩人,没想到,男人也是一样。 再次回想了下那惊鸿一瞥,妇人叹了口气:即便这唐门门主容貌俊逸绝伦,可若没有面具,也不会如此摄人心魂。这唐门门主有了这面具,便多了几分神秘,好似羞涩的半遮半掩,让人心中免不得多出几分期待。 唐鸿生见素衣妇人神游天外的模样,撇了撇嘴角:“……” 得了,又一个被师傅迷住的!有时候,唐鸿生忍不住会想:会不会哪一天,师傅杀人的时候还没动手,往那里一站,就把人给好看死了。 ——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师傅才戴面具的? 在唐鸿生眼中,可以好看死人的谢知张开飞鸾往成都敢,从唐家集上空飞过。 而唐家集这里,去过唐门密室的慕容惜生为了避免其他人发现,换了一身衣服,唯头上还有些许水汽,面上因为面具的缘故看不出神色。 僵硬着枯槁面容的慕容惜生现在心乱如麻,直接打断李寻欢同阿飞的聊天:“阿飞,我们回去。” 从唐家集知道谢知非名字的阿飞欲言又止:“师姐……” 那唐门门主同坊主一个名字,要不我们再留一会儿? 天下同名同姓的太多,李寻|欢见多了反倒很镇定,只是疑惑的看了下慕容惜生的头发:“慕容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的神态让慕容惜生镇定下来。 此时在唐门地界之内,坊主同唐门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还不知晓,不便同唐门有了冲突,慕容惜生立刻想了个理由:“七秀坊内务,不便同李探花细说。” 虽不知慕容惜生如何同七秀坊联系的,但慕容惜生作为七秀坊主嫡传弟子,必定也有自己的方法。 当下李寻|欢便不好再询问,只是李寻|欢对唐门门主还有些好奇,想要交这个朋友。便同铁传甲一起,送慕容惜生和阿飞来到那入口边缘:“那便不送了。” 从外面进入唐门需要经过阵法,还需要有人引路。 然而从里面出去,却很容易,心里急着回七秀的慕容惜生同阿飞立刻穿入密林。 那边的慕容惜生同阿飞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所见,两人快马加鞭往七秀赶,这边的谢知非来到成都后,一直待在徐员外的府中,想到知道为何徐员外半年之内,不断害人夺财。 徐员外的府址从外面看,同其他有钱人一样,只是用的木料砖瓦要好一些。可是在进了徐府,过了三道门后,这里的布置早已越制,接近朝中一品官员的府址。 在徐府中的一处,这里有一引来活水的人工湖。 湖岸上的歌姬舞女载歌载舞,乐师侍卫各司其职,而在湖面上正中,有一座与湖水水面齐平的湖心亭。乍一看,这亭中似乎只有徐知府和徐员外两人,然而谢知非从地图上却看到,在亭的四周还有五人暗中保护。 想来应该是死士。 死士从小训练,同刺客一般感觉比身体还要敏锐。 即便这亭的四周没有多余人的气息,然而藏身在暗处的死士依旧警戒的将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打量起周边来。可是无论怎么看,湖对面莺歌燕舞,湖心亭四周风平浪静——并没有人! 一干死士依旧将手放在匕首上,继续小心点戒备着。 靠着机关翼在空中悬浮的停滞,来到湖心亭后几乎是悬停在空中的谢知非最后打量着这些死士的方位: 水下两个…西南柱子边一个…亭上一个…梁上一个… 就在谢知非打量这些死士的时候,四周均找不到人的死士开始将头抬向空中。 然而夜色朦胧、星河璀璨,连个鸟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人了。只是死士挑选苛刻,能活下来的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身为死士的直觉,一干死士还在疑惑,便见亭中纱帷似乎动了一毫。 这风都没有,纱帷怎会动起来? 然而亭中灯火通明,即便是他们这些极其会隐藏行踪的死士提前躲在在亭中阴暗处,也会被人发现。外人若要进入亭中,还未隐藏住身形必定也会被看到,更何况这亭子也就这么大,阴影都已经被他们占了,那还可能给外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干死士不约而同开始忧心,而亭中的徐员外却半点也不担心。 徐员外一双眼睛色眯眯的打量湖岸的那些舞女,心理边琢磨着今晚拉来尝尝鲜,口中边对一边冷淡的徐知府询问:“大哥,那赵大人到底要作何事,我这半年来捞的银子都丢了进去,却连个水花都没有飘起来。” 说到这里,徐员外也不看那舞女妖娆了,侧身好奇的打听:“你们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不懂。”徐知府拥每没有喝酒,喝的是茶。 只见徐知府端起天青色的茶盏,用茶盖拂了下茶沫:“越大的事,在发动之前,越是要水平如镜。唯有发动前的风平浪静,才有发动后的成天平地。倘若还未发动便已让他人知晓,那么等待我们的,必定是功败垂成。赵大人是辅国大臣,国之巨臂,他要做的事定是天大的事。“ “这样的事若是走漏了风声,你,我,他们,可都活不成。”徐知府捏着茶盖的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徐员外,又点了点自己。 正所谓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做大事的人自然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酒是沾染不得的,所以徐知府如非必要从不让酒侵蚀自己的清明。啜了口杯中的仙芝竹尖,徐知府不由得又开始惦记起只能为贡茶的蒙顶茶,口中这蜀中名茶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味道:“那个小妇人解决没有?” “哪个小妇人……”徐员外几乎隔段时间会借着敛钱财的机会过手嫁做人妇的女子,这半年来不知道接触了多少小妇人的徐员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大哥口中的小妇人是哪一个。 直到徐知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徐员外这才想起来是谁,手在腿上一拍:“哦,你说她啊!大哥你让人跟我说她拿到孔雀翎后,我立刻就把你给我的死士都派出去杀她了,你就放心吧。” “你这事干得好。”徐知府点点头,算是放心了一些。 虽说孔雀翎的主人一向神秘,但徐知府从这人一年来出手的时候来看,倒像是那些江湖上以大侠自喻的人,这种人满脑子的善恶有报、天道来回,一旦自以为是对的,这些人就会一往无前,最是好用也最是麻烦:“你要知道,这江湖人虽然是莽夫,不值一提。但这莽夫若是蛮横的搅合进来,就容易坏了赵大人的大事。” 徐员外知道自己哥是做大事的,不过三十就已经是一方大员,还同辅政大臣之首的赵大人有了联系,被赵大人外调到这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来做一件大事。 只是这大事听了无数次,徐员外却从未听过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此时又到了这个话题,徐员外心理痒痒的如同猫在饶:“大哥,你总说大事大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 就在这时候,徐员外突然睁大了眼睛,眉心陡然出现一个黑点。 原来是一只黑色劲弩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徐员外的脑颅,没有血花溅起,也没有血水留下,甚至连□□的破风声都没有。 徐员外还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停在了舌尖上,再也吐不出来,就这个往前倾斜的询问姿势,倒在了石桌上。 随着徐员外趴在桌上露出脖颈,在上面,赫然是一枚孔雀翎。一干死士立刻出现,将徐知府同徐员外团团围住,而湖岸边的人也发现了湖心亭的变化。不只是乐师还是舞女,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湖岸顿时乱作一团,侍卫手持刀剑蹬蹬蹬的往这边跑。 徐知府到底见过大风大浪,即便湖岸那边乱成一团,自己的亲弟弟就倒在身边,徐知府反倒是镇定自若:“何方妖人胆敢刺杀朝廷命官,还不赶快现身!” “他是官员?” 众人不知道如何形容这声音,像是夜最深的寒露那样清冷,又像是沙漠深处的沙哑。声音很近,就在这亭子之中,然而湖心亭中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众人汗毛根根倒立,饶是死士也害怕起来。 就在徐知府同死士心中的惊吓越来越深的时候,在徐知府身前的虚空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来。这是透明的,虚无的轮廓,然而刹那之间,这看似眼花的轮廓变作了一个人,与那轮廓分好无差。 此时,这个陡然出现的人手持弓|弩,而弓|弩上的弩|箭指着徐知府:“我问你,他当真是官员?” 若非这个人有呼吸,而徐员外的尸体就在那里,众人只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若非梦焉,何以一个人会凭空出现。一干死士团团将徐知府围在里面,却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们的保护圈里面,让他们的保护都化作了无用。 华丽的孔雀是徐知府最喜欢的鸟,家中也有孔雀尾羽立起来的屏风。安静人是徐知府喜欢的类型,因为这些人做得多说得少。 然而这一刻,徐知府却觉得自己弟弟脖颈上的孔雀翎是在嘲笑他,而眼前的这个人是在讽刺他。徐知府一方大员,可谓是土皇帝的存在,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过:“你放肆!” 徐知府这一声来人浑厚响亮,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反倒是亭中陡然下起了一阵细雨。 薄如牛毛的细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亭中的死士软软的倒下,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作响。 养一个死士所花费的人力财力,绝非普通人能想象的,由其是忠心的死士,当真是让徐知府的心都在滴血:“大胆贼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暴雨梨花,出必见血。”谢知非将手中的□□往前一些,踢了踢脚下毫无气息的死士。 灯火之下的谢知非一身杀气内敛,时刻可以爆发,给人致命一击。在谢知非身后躺着五具死尸,为在这里伫立的谢知非平填了几分残忍的煽动力,夜风可以吹动湖心亭价值千金的纱帷,却吹不动谢知非束在脑后的长发:“你心疼他们?” 这冷淡的语调,似乎是在询问徐知府。 倘若徐知府说一声是,谢知非就会给徐知府一记暴雨梨花针。 这一刻,徐知府才惊觉,他所在的湖心水亭四周,除了虫鸣螽跃和夏日萤火,无声无息。 安静得让人害怕,令人窒息。无论是歌姬乐师,还是匆匆赶来的侍卫此时都不敢动,只因为,他的命已经在这突然出现的孔雀翎主人手中。 徐知府瞳孔一缩,他知道这时候若自己露出半点怯弱,眼前这人便很可能杀了他。 只见徐知府镇定的坐在那里,似乎并不怕谢知非的弓|弩,缓缓说道:“阁下杀我亲弟,如今又这般,意欲何为!” 谢知非来到成都也有一段时日,之所以一直不动,便是想知道徐员外这半年疯狂敛财是为了何事。 一直到今日,谢知非在趴在湖心亭上听了许久这才确定,徐员外害人夺财所得几乎都给了朝中首辅的赵大人。而徐知府口中的大事,无外乎滔天权势,谢知非低下头,手中的弓|弩稳稳的平放在鼻前三寸:“徐知府……” 想到自己对孔雀翎主人的断言,徐知府心中骂了一声徐员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了他人手还引来了这大|麻烦:“你一届江湖人士,所做不过我血溅三步。可你要想好了,我乃成都知府,你这般做便是与朝廷为敌,王法之威不可欺,朝廷之严更不可辱!” “平民杀士,当诛九族!” 随着这话出口,徐知府似乎听到对面之人轻笑。 那一声笑很淡,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即便谢知非木着一张脸,然而徐知府也知道自己被一个江湖莽夫给鄙夷了。随侯谢知非说了一句话,徐知府脸上更是红一阵青一阵。 只因谢知非冷声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府:一方大员,朝廷命官,百姓父母。 然而,为了敛财,让自己亲弟害人家破人亡的徐知府,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做到。 “当真不容易。”谢知非偏着头,透过弓|弩看向徐知府。 只需要他现在轻轻扳动扳括,这个借他人之手害人的家伙便会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如此一来,唐门就改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徐知府活着,不过只能让人领个几千军队来剿匪,那样只会平增唐门声势。 倘若徐知府今日死了,一方大员死在唐门之下,朝廷就该派上万的大军前来攻打。唐门还稚嫩,经不得朝廷军队的大规模清缴。 竹海虽广,但一把火烧下来,什么机关阵法都没用。 就算谢知非能数万军中取敌军首级,然而训练有序的军队阵前死了将军还有副将,死了副将还有偏将。这些人也无需同江湖人比较武功,只需要一阵接一阵弓雨就足够谢知非心疼了。 透过弓|弩,谢知非看到被他指着的徐知府脸色苍白。 谢知非眯着眼睛,眼角挑起的森然杀意几乎要飞起来,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你本该死。” “你说的没错!”徐知府咬了咬牙,为了活命,立刻应了下来。 任何一个读书人初步入那染缸的时候,都会抱着一种报复。 徐知府也曾如此,只是权势迷人眼,酒色乱人心,沉溺其中再难自赎。随着谢知非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宛若刀割凌迟一般的注释,徐知府极力镇定之下,对死的恐惧依旧让他放在桌上的手轻微的颤抖:“可是本知府功过是非,只有朝廷能裁决!本知府的生死存亡,只由九重天子能定夺!” “由不得你们这些江湖人放肆!更由不得你们以此来扰乱王法,扰乱纲常!” “放肆?”谢知非这一声反问像是情人的呢喃 低沉沙哑,其中隐隐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王法?” 随着这一询问,徐知府看到谢知非举着弓|弩的那只手,扳动了扳括。 黑色的弩|箭像是黑夜凝聚成的恶鬼,从弓|弩上射了出来,像是那些被他定下生死的冤魂,张牙舞爪的要拉他下地狱。 徐知府闭上眼,心中道一声‘我命休矣’,疾驰而来黑色的弩|箭擦着徐知府的脖子穿过,没入徐知府放在石桌上的指缝之间。 射出了弩|箭的弓弦还在颤抖。 打开了江湖门路,准备通过徐知府打开官府门路的谢知非冷声道:“你同一个杀手说王法?” 唐家杀手,一手钱货! 钱到命离,值得拥有! 听到杀手二字,徐知府手一颤,心道:还当是江湖上那些个莽夫,原来是杀手。 杀手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实在是好办,徐知府不怀疑是谢知非手生所以导致弩|箭偏了,只当是谢知非在同他讲价钱。 有钱能解决的麻烦,在徐知府眼里,那都不叫麻烦:“谁给你钱杀本官,本官出十倍让你去杀他!” 然而自称杀手的谢知非却没有回应,他虽然想打开官府这条路上的门路,可不代表谢知非可以忽视唐门的《禁杀令》,犯了唐门的《禁杀令》,唐老太太那火爆脾气连内门弟子都舍得下重手,更何况他? 见徐知府还紧闭着眼睛,知道今日已经足够的谢知非立刻冷冷的自报家门:“她有我唐门至尊信物,孔雀翎,你算什么。” 于是就这么,一年前被谢知非拿在手中,沿着嘉陵江到处找人推销的孔雀翎,此时摇身一变,瞬间就成了高大上的唐门至尊信物。 谢知非的话不算大,但是无论是徐知府,还是湖岸上的诸人都听得到。 听这个意思,似乎拿到孔雀翎就可以让唐门出手。无需多想便可知道今日之后,原本已经让人心动的孔雀翎会变成怎样炙手可热的模样。 行踪鬼魅的刺客,一个不知道有多少刺客的唐门。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谁会没有一两个仇家,这样可怕的此刻,任何有仇却不能报的人都会为之疯狂。 然而徐知府此时等待的确是谢知非的回复,只是等了片刻不见谢知非答应或是否定的徐知府这才抬起眼皮。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亭上悬挂的轻纱翻动起来,之前还在湖心亭出口处的谢知非已经消失,空气中只留下谢知非冰冷的话语:“你不在任务至上,今日且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等谢知非驾着飞鸾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干护卫这才敢过来:“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徐知府一抬手,制止众人的询问。 现在谢知非已离开,徐知府性命保住这才开始思索谢知非知道了多少。 徐知府颤抖着手拿起茶盏再次抿一口,随着茶水入喉,徐知府的手不抖了:“……” 细细回那刺客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了许多。 赵大人的事已到了关键的时候,往前一步滔天富贵,往后一步万丈深渊,绝不容半点闪失! 徐知府的拇指摩挲这茶盖边缘的花纹,这孔雀翎主人就是唐门,必定在竹海之中,跑的聊和尚跑不了庙,提前触碰到这件事的都得死:“你去叫御武校尉,让他来知府衙门,就说我有事找他!” 当夜,不是边防,位于蜀中,每日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的御武校尉就这么被叫了去。 而后,知府那一夜的灯火昼夜通明,从知府衙门那里回去军营的御武校尉立刻招来自己的手下,点兵点将,似乎要出兵的模样。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谢知非关心的,若是知道,只会求之不得。 那也离开徐员外家之后,谢知非便隔了徐员外的头颅,飞回唐门。 这时候的唐门,只剩下李寻欢还在那里耐心的刻木头,而慕容惜生同阿飞已经离开。 在将徐员外的首级交给素衣妇人之后,按照请唐门出手的交易,素衣妇人必须为唐门卖力,简称就是给谢知非干活。妇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随后同谢知非要了些钱财和两个人手,便应承了唐门外门的事务。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洛阳,雨过的七秀园柳绿棠红,七秀最重要的两位长老皆在。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樱桃,绿芭蕉。然而流光匆匆却总爱眷顾一些人,昔日的仙姿佚貌,如今的徐娘半老,都是让人挪不开眼的没人。唯一变不了的,是朱七七一来的火爆脾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惜生垂帘重复道:“朱长老,师傅她死了。” 过了三十的朱七七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险些跳起来:“混账!姐姐不可能死,我倒要看看,谁敢顶了姐姐的名字!” 啪——! “你给我闭嘴!名字并不重要!”面若冰霜的白飞飞一掌拍在桌上,她比朱七七要理智许多,这么多年找不到谢知非,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觉悟,只是没想到当真如此。当白飞飞手掌移开的时候,紫檀木的桌面上赫然有一个纤细的手印。 白飞飞深吸了口气,缓缓抬头,眼眶带着粉红,这是白飞飞愤怒到极致的征兆:“你说,姐姐她在哪里。” “在谢……”慕容惜生话到嘴边,看到朱七七的怒瞪,立刻改口道:“在唐门门主,也就是孔雀翎主人的密室里。” 慕容惜生低头说道:“我听唐门的人说,密室是唐门的禁地,全由唐门门主一手打造不假他人。而掌门的身体就在密室最下,那里机关极其多,我无法将师傅身体带出,只得现行回来禀告。” “……”朱七七这次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要燃烧起来。 随着慕容惜生的话说完,朱七七‘蹭’的一下起身,捞起身边放着的双兵就要往外冲。 这模样,分明是要去拼命的架势。 白飞飞也随即起身,身形一晃拦住朱七七的去路:“七七,你等等。” “飞飞你做什么,你难道不去?”朱七七红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白飞飞。 朱七七同白飞飞年轻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争锋相对,后来随着谢知非的失踪,两人为了寻找谢知非一致对外,联手追杀沈浪和王怜花数十年,反倒是生出了心心相印的情谊。此时见白飞飞这般,朱七七心中忍不住难过委屈:“你莫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不想让姐姐回来,好自己来做坊主?” 白飞飞叹口气:“你那点武艺过去,不过是让姐姐泉下不安。” 语毕,白飞飞转头对慕容惜生道:“告诉媛媛,去忆盈楼,取姐姐的樱花醉来!” 樱花醉是谢知非最厉害的兵器,然而似乎是谢知非嫌弃其太过花俏,因此少用,后来更是直接送给了白飞飞。 想到二十年来,一直被白飞飞同朱七七供在忆盈楼,以物代人受七秀坊弟子瞻仰的樱花醉,慕容惜生忍不住出言制止:“长老…不可…” “哦?”白飞飞横眼看去:“有何不可?” 朱七七也应道:“对!惜生,为何不可!” 慕容惜生虽是谢知非的亲传弟子,然而将她养大的确是白飞飞同朱七七,三人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想到在唐门密室所见,已经关于孔雀翎的传说,慕容惜生立刻道:“师傅虽死,尸体却缕缕如生,我虽不懂药理,却也知道这般非常难。我想,或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你这般冷静,很好。只是无论是否有隐情,总要见了才知晓” 白飞飞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戴上了许多伤感:“况且,姐姐是我七秀坊主,即便离世也当荣归我七秀坊,岂能流落在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_(:3」∠❀)_,大家留几个月石吧,在下参加的活动下个月就开始了。 想拿第一…… 对,有奖金,但只有第一名有。虽然奖金不多,但蚊子肉也是肉啊,在下等着奖金到手,完结了小说后好吃火锅: 心有空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22:36:39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7 23:14:13 三千院秋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07:01:5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07:34:03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08:49:03 我是一头雾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08:52:56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12:30:57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12:55:58 20716544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21:36:02 不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8 21:38:3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人间五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管事, 即使只是外门的管事,那依旧可以卸掉谢知非身上许多麻烦。 比如说,唐门的经济来源,比如说唐门终于有了一个对外的固定地点。这名妇人毕竟多年经商, 经验丰富、人脉极广,从谢知非那里拿到银两的妇人第二日便在僰道县里盘下来一家店子,改名为唐记。 盘下店铺后, 回到唐门的妇人对谢知非说禀告自己的计划:“正所谓西南半壁古戎州,万里长江第一城。僰道县的枢纽地位虽不若成都那般举足轻重, 但也是沟通东西南北的要地。门主既是要对外又不能要张扬,临近竹海的僰道县便是最好的选择。” 听妇人徐徐道来为何选僰道县作为最初的外门据点, 谢知非问道:“接下来呢?” 生意一块, 可谓是妇人的强项。如今重新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妇人便将自己关于唐门外门的规划, 侃侃说来:“虽说我唐门是杀手门派, 但门主也说过, 门中‘禁杀令’有三不杀。” “正因这三不杀,门主这才将收集任务划为外门之下,将接收任务归为内门之中。因此属下以为这唐记的第一道生意, 当从兵器和布匹着手。兵器可以让人联想到我唐门, 从此通过唐记来下交易, 而蜀锦蜀绣可以让我们将店铺快速遍布各州,以成耳目。” 谢知非将外门丢给妇人的时候,没指望让对方搞出什么名堂, 只要对方能将生意盘活,可以将整个唐门的生计混下去就算不错。 却没想到的是,这妇人能想得如此深远,谢知非暗叹一声自己捡到了宝贝,没什么经商生意的谢知非对妇人道:“你如何想的便如何做,以后外门事务,除年末,无需过问与我。” “诺。”妇人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见妇人离开,谢知非偏着头,单手支撑的脸颊,开始想下一步如何走。 既然以后外门的事不用他抄心了,那他就该专注于唐门的建设。 之前谢知非还想着诓李寻欢做长老,只是李寻欢并非喜欢杀缪之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可今日一看,这妇人如此灵光,成为外门长老也不是不可以。也省了谢知非拉李寻欢进来以后,同七秀有太多的关联。精英弟子虽然只有一个唐鸿生,但精英弟子可遇不可求,按照老太太的要求,唐门出了孤儿之外不收其他人,谢知非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儿寻。 想来想去,似乎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下。 那就是去成都,看看徐知府会给他安一个什么罪名,让多少兵士来竹海剿匪。这么一想,不知成都军士情况的谢知非立刻起身,又往成都飞回去。 而在成都,这繁华之地连强盗都少,平日里除了训练就没什么事情做的军士少有这方面的经验。 在调兵遣将领物资之后,已是两天过去。等到军队开拔的时候,谢知非已经弄清楚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没大战的计划,连一个简单的成功了如何、失败了如何的方案都没有,可以想见平日多散漫,一旦败了多凄惨。 在心中将这些军士鄙视了一通之后,谢知非夜里摸入主将的帐篷,钉了排**钉在桌上以示警告。 倘若这群家伙在知道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取他们性命之后,还不怕死的要闯竹海,落入机关全完蛋也怪不得谁。 搞定了军士,又在成都逛了许久,发现江湖风平浪静的谢知非不得不打道回府。 出去那日,唐门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回来这日,唐门风随雾动,雾就风涌。 此时唐门之外的竹海云弥雾漫,竹叶飞扬,静听似籁籁有声。 然而此时回到唐门的谢知非却悬在空中,有点怕落下去,在唐门密室这里,状况不太对!为什么他一直避开的七秀坊,上至白飞飞和朱七七,下至媛媛都来了? 只见在唐门密室之外,手持樱花醉的白飞飞正在那里,同隐藏在暗处的唐鸿生等人说话。 白飞飞虽说是带着樱花醉来的唐门,心中也揣着许多怀疑和愤怒。然而毕竟七秀坊不同于幽灵宫,白飞飞起初并未想过直接硬闯迷阵,更没有听朱七七的一件将天坑四周的竹子全推了,而是拿出孔雀翎大大方方进入的唐门。 即便是进入之后,七秀坊众人同唐鸿生他们也并未立刻起冲突。 之前谢知非让慕容惜生和阿飞进来过,所以唐鸿生等人最初并未有何防备,而七秀坊这边因为并不清楚状况也未有何摩擦,这样的平静一直到唐家集的人看到七秀一行往密室那方走,并且一路不停到了密室边缘后,终于坐不住了。 唐鸿生等人收到消息,立刻跑出来出来拦截。 ——唐门密室擅闯者死的几个字在那里刻着呢,做客的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一拦截便不得了,立刻牵扯除了慕容惜生闯入密室,以及七秀坊坊主尸体两件大事。 对于唐门这边将谢知非奉若神明的唐鸿生等人来说,谢知非好心让慕容惜生进来,这人居然不知好歹闯入唐门禁地,当真是不识抬举,该杀! 而对于七秀坊这边来说,找了许多年的坊主就在眼前,即便是尸体,那也必须带回七秀坊。我七秀坊还未问你们为何藏我坊主尸体,你唐门居然还敢拦截,来战! 一时间,一群最小也是阿飞这般大的七秀坊众人,同一群六七岁的的唐门小孩对峙了起来。 唐鸿生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白飞飞这般任的对手,加之自己干的是杀手,不是江湖侠士。这火药味已浓,唐鸿生他们立刻找了地方藏起身型来。 藏起来之前,唐鸿生他们也不忘记在密室之前落下许多暗器,自己则是暗中拿着弓|弩对准白飞飞等人:“擅闯密室,杀无赦!” 这二十年来,还当真没人敢同朱七七这么说过话,朱七七瞬间被气笑了。 加之唐鸿生等人的杀字,让朱七七里联想到了已经死去的谢姐姐,腰间双兵唰的一声出鞘:“好一个杀无赦,我堂堂七秀坊主被你们藏在这里,害我秀坊多年寻而未得。我不同你们这群小辈计较便罢了,尔等还敢威胁于我!” “各位且慢!”从唐家集赶过来的李寻欢来到朱七七面前。 李寻欢是听唐家集的人说架势不对赶过来的,在路上弄清楚了情况之后,本着生命诚可贵的态度。占时忘掉自己只是唐门的客人,还在七秀那里挂了号的李寻欢,做起了和事老的工作开始劝架:“白长老,朱长老,唐门门主行事虽然诡异却并非邪煞之人。他如今不在这里,有什么事不等他回来再说更好?” 这本来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奈何唐门门主的谢知非此时不在,而朱七七已经怒火中烧快摁不住了。 因此,李寻欢这原本是好意的建议,无论是唐门还是七秀坊,双方均不领情。朱七七和唐鸿生对着李寻欢一致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说话,闭嘴!” 他算什么,这较真起来,还真和七秀唐门都不算什么:两个门派门主他都想结交,两个都没结交成。 李寻欢讪讪一笑,便不退到一边不说话:“……”只是手中暗自捏起了飞刀,聚精会神的打量局势。唐门同七秀虽然都是行事诡异的门派,却不失正道风骨,在如今乌烟瘴气的江湖之中可谓是一道清流,若这两个门派若是成了冤家,那当真是江湖的损失。 怼完了李寻欢,朱七七用剑对着空气喊道:“小辈,我且念你们年少无知再说一遍,要命的让开!” 躲在暗处的唐鸿生等人虽然有许多训练,但还未行走江湖,经验并不丰富,立刻便着了道: “密室是我唐门禁地,除了门主,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进入的,都得死!” …… 朱七七冷笑一声,这些小鬼的连敛气功夫虽然厉害,但小鬼还小,未练到家。 通过这几次对话,在知道唐鸿生他们的位置之后,朱七七跳起来一个空翻,手中双兵往前滑动,剑气吞吐之间,藏在暗中的唐鸿生等人便被定住了身形。 以帝御龙翔将唐鸿生定住了的朱七七轻巧落下,头也不回,直接往密室里走去。 然而朱七七刚刚一脚跨入密室,唐鸿生陡然出现在朱七七身后,手中驽|箭离弦,好似电光一闪,带着破空声对着朱七七风驰电掣的射去,正是唐门最为骇人的夺命武技,追命箭。 倘若之前朱七七和白飞飞还会本着前辈的身份,不对唐鸿生下杀手,那么现在,显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就在唐鸿生弩|箭离弦的刹那间,数道剑光在唐鸿生四周出现,剑气凌厉夺人性命。而飞刀也从李寻欢手中飞出,对着白飞飞持剑的手飞去,意欲围魏救赵。 在射|出追命的那一瞬间,唐鸿生便知道自己会死。 然而那又如何,密室的规矩是师傅定下来的,除了师傅改变主意,否则密室的规矩就必须按照师傅说的来。 唐鸿生存了死意思,却在剑气出现的时候感到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被拉上了空中。 瞅了瞅自己腰间的铁爪,唐鸿生抬头仰视自己驾着飞鸾的师傅:“师……师傅……” 这江湖中的轻功,顶尖的也便是那么几个。 可是这些轻功都需要精纯的内力支撑,然而天下哪一家的轻功不需要内力的?答案是有的。 看着身后飞鸾如同有意识的忽开忽拢,从天上缓缓降下来的男人,李寻欢轻笑一声:这般轻功,实在是妙。 当谢知非抱着唐鸿生落下之后,见到谢知非身上的暗器,由其是见到谢知非胸前别的那些飞刀,李寻欢眼睛一亮:这江湖中,以暗器见长的不多,达到顶尖的更少。他是一个,谢知非是一个,除此之外便在没有了。 李寻欢对谢知非抱拳道:“谢门主。” 谢知非应了声‘李探花’,随后看向朱七七。 想到之前听的那些话,朱七七如此愤怒均是因为自己,谢知非心里又是荒谬又是好笑,只是如今他顶着的是唐门门主的身份,不再是那个宠她的七秀姐姐,谢知非的面上也只能露出一副冷淡的面孔:“七秀坊好大的颜面,在我唐门地界就要杀我唐门弟子。” “彼此彼此。” 朱七七冷冷一笑,手中双剑挽了个剑花,半点也不退让:“唐门也是好大的本事,将我姐姐藏在这里,让我秀坊好找。” 打落了李寻欢飞刀的白飞飞缓缓走到朱七七身边,同她一起面向谢知非:“谢门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七秀坊主就在这密室之下。你为何建这密室我等不知,也不想知晓,因为,我秀坊女儿今日必定是要迎姐姐回去的。” “江湖人按江湖规矩办事,你且划下道来,我秀坊必应。若你输了,便让我等等迎坊主回去,若你赢了,我等自当道歉揭开此事不再提。” 听到白飞飞的话,再看到白飞飞手中的九十级小橙武樱花醉。 谢知非瞥了眼自己腰间的八十级小橙武鸢翔天,口中顿时一苦,宛若吃了十斤的黄连:唐门打七秀本来就是个笑话,现在还八十级打九十级。 这要是换到游戏里,谢知非宁愿自绝经脉也要避免输太惨,然而这里不是游戏。 谢知非的身体有血条,就算心脏洞穿了或许也只是血条掉一半,然而白飞飞若是脖子透了个洞,那保证回天乏术。加之唐鸿生等人的热切注视,谢知非岂能有不应战的道理:“便依你。” 当谢知非的话一落地,白飞飞拔出樱花醉,在原地跳起舞来。 一道道剑气从白飞飞剑中飞出,宛如银河泄落一般往谢知非飞去。 而与此同时,没想过同白飞飞正面战的谢知非将腰间的鸢翔天取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一顿缓缓消失在空气之中:杀手要隐藏行踪一击毙命那才是杀手,正面上的都是傻瓜。 ——唐门未来的花骨朵还在这里呢,他要是正面同白飞飞干那简直是反面教材的典型! 消失了…… “倒是有点意思。”白飞飞眼角弯弯,好似含情脉脉。 白飞飞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般武功,既不是借助四周环境隐藏行踪,也不是如同东瀛武士那般做伪装,而是缓缓的消失在空气里。这般做不过是为了偷袭,无论远近,一应打落便是:“门主若想要偷袭,那还差了点。” 说罢,白飞飞身形一抬一低,四周亮起了绚丽夺目的剑光。 任由谁都知道,在这剑光之下,若想接近白飞飞,必定会被剑气刺个透心凉。 比如说即便隐了身,却靠近白飞飞身边的谢知非。 每当剑光闪动一下,谢知非身上的血量便要下降一些,与此同时,谢知非身上没有暗器掩盖的衣服也被拉出道道口子,而挂在谢知非腰间的玲珑玉坠也被剑气击中,有流光浮动。 然而这一切,在谢知非隐身之后因速度贼慢,来不及有抱怨,数着最后的一瞬龟移的挪到白飞飞的身后。 一手匕首一手弓|弩的谢知非在白飞飞又一次转身的时候,用匕首和弓|弩卡在其脖颈和心脏两处要害。而谢知非也因为这两个动作,与空气融为一体的身型渐渐浮现在白飞飞身后。 白飞飞内力比谢知非更高,武功也比谢知非更强,因此从一开始白飞飞便没怀疑过自己会输。然而当自己脖子上被架上匕首,而后背被贴上弓|弩的时候,白飞飞才明白自己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谢知非是杀手不是武林高手,杀手和武林高手不一样,他们之间天生就不对称。 杀手无需多浑厚的内力,无需多厉害的武功,他们靠的独步天下的隐匿功夫,求的是一瞬间的爆发,要的是一击必杀。 武林高手,即便强入快活王那般也做不到像谢知非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敌人,并将敌人的七寸掌握在自己手中。 弩|箭贴着自己的背心,匕首就在脖颈边,白飞飞知道自己该承认输了,只是想到姐姐尸体就在这密室里,多年寻找马上便能看到,那输了二字如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白飞飞说不出口,谢知非说起来倒是容易:“你输了,白长老!” 李寻欢有想过谢知非会输,或是二者打成平手,却没想到白飞飞会输,而且输得这么快。 要知白飞飞虽然也很神秘,但她的神秘与谢知非的不同。白飞飞成名已久,昔日名满天下的沈浪被白飞飞在神州大地打得到处跑的时候,这天下间还没有唐门,更没有唐门门主。 因此,当白飞飞被谢知非用弩|箭抵于面前的时候,朱七七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飞飞!” 一旁的慕容惜生同阿飞立刻围上来,两人的手虽没有握住剑柄,可若谢知非手中弩|箭离弦,他们必定会同谢知非不死不休。 现在这情况有些不上不下,白飞飞不松口,而谢知非还未想好如何解释自己为何要藏了这尸体。 到这时候,谢知非不免怨自己:看到以前的壳子漂亮就没舍得烧,早知今日,一把火烧了多轻松! 对于谢知非而言,唐门和七秀,就好似那手心手背的肉。 这两个都是谢知非拉扯起来的门派,谢知非一点也不想自己的手心和手背成了死敌。脑中飞速转动,思索脱身之法的谢知非边从诸人面上扫过,当视线落到阿飞那里的时候,天生面冷的阿飞那双担忧的眼眸让谢知非心里一动,顿时生出了一个想法来。 “玉手织□□,冰心倾城舞。”谢知非收回手中的匕首,将弓|弩放回腰间,无限感慨的说道:“锄强扶弱,救助孤寡的七秀坊如今便是这般,输了就会一拥而上?” 谢知非的口吻,似乎对七秀坊非常熟悉一般。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唯有白飞飞同朱七七一怔:‘玉手织□□,冰心倾城舞’是昔日姐姐同她们说过的话,这是关于七秀的武学总纲。 这世间,不应该有第四个人知道,若是有,必定是她们三人之一说出去的。 不是她,不是七七,那便只剩下姐姐一个可能了。 白飞飞得了自由,反身打量起谢知非。 眼前的青年生得俊美,都说沈浪生来是女儿家的克星,然而白飞飞却觉得,即便是沈浪生得最巅峰的时候,也没有谢知非这般吸引人。 然而这个人却用半张鬼面将自己隐藏,像是厌恶自己的容貌一般。 白飞飞早过了思慕的年华,再好看的容颜也无法让她心动。此时白飞飞眯着眼睛打量谢知非,心中转过千千念想。倘若姐姐将七秀总纲都告诉了眼前的人,那必定是极其亲密的关系:“这话,可是姐姐告诉你的?” 谢知非没有回答白飞飞的话,反倒侧身是看向一边的潭水:“……” 潭水幽深,在谢知非眼底抹上了一层幽蓝,明媚的阳光射入天坑打在谢知非半边鬼面上,这人为弄出来的阴阳脸,似乎向诸人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许久之后,谢知非掉头走向密室,沙哑道:“这或许是她一直在等的,你们都随我来吧。” 按照之前的约定,白飞飞输了以后便不能再提密室这件事,同时要道歉。然而赢了的谢知非不但没提道歉的事,还主动邀请众人进入密室。 这样的谢知非是唐鸿生他们没见过的,在他们的接触中,谢知非一直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就如同小丝姐说的那般,是兵器成了精。之前虽然只是一瞬间,唐鸿生却感受到了谢知非的伤感:“师傅?” 进入密室的谢知非冷冷道:“你们也一起,去拜拜她也好。” 密室中的机关虽多,但对于武林高手而言,靠着强悍的轻功硬闯也是可以。 之前慕容惜生便是强行靠着七秀独步天下的蝶弄足,一路上以极其快速的轻功不泄气的往前冲,一直闯入密室底层,这才见到的七秀坊主的尸体。然而这一次有谢知非这个建密室的人带头,众人没有触碰任何机关,顺利的到达最下层。 谢知非动了动几块壁砖,打开了最后一层的机关。 石门咔擦抬起,在谢知非身前是一个往下的阶梯,而阶梯之下是一个圆形水潭,一身粉衣的女人便在那里。 当众人见躺在水下的女人,由其是唐鸿生见到后,免不得生出别样的想法来:原当是自己师傅不近女色,感情是密室里藏着一个绝色! 饶是李寻欢见过了天下美人,此时也忍不住叹一声:绝代倾城。 谢知非让出往下的通道,将自己隐藏在密室走廊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见神色:“下去吧。” 对于朱七七而言,姐姐是不一样的,是那个将她从浑浑噩噩间解救出来的人。 当谢知非让出路之后,朱七七立刻冲了下去。手刚接触到水面又猛的一抬,竟是舍不得再往下探。昔日匆匆,此时再见面,已是天涯永隔,阴阳相别:“谢姐姐……” 水下的七秀依旧是当年的神仙妃子,而她即风|韵犹在,眼角却有了细纹,不再是当年的天真少女。 “你怎的在外面睡着了,都不回来,你是不喜欢七七了吗。”朱七七隔着水面描绘谢姐姐的轮廓,眼前的谢姐姐嘴角还是那样往上翘,天生便带着笑,像是在否定朱七七的疑问一般,看得朱七七的心都碎了。 昨日嬉笑似水东流去,今日痴怨如烟绕心头。 白飞飞叹了声闭上眼,水中的女子还如同那夜洛水河上摄人心魂,然而却再也无法跳出倾城剑舞,说出警世之言。想到这里,白飞飞轻频蛾眉,不免怅然若失,双颊上依稀可见两道泪痕。 缓了缓心绪,正如慕容惜生所说,这么费劲打造一个密室只为了保护姐姐的尸体,显然谢知非同姐姐之间是仇敌的可能性太小。 白飞飞对谢知非问道:“你是如何认识姐姐的。” “…很早…”阴影里的谢知非看着自己七秀的壳子,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不少。 ——他的壳子就是美,不管怎么看都美!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谢知非放柔的神情,即便是隐藏在阴影之中,也逃不过白飞飞的眼睛。 这下,白飞飞更加坚信谢知非必定同姐姐的死没有关系,只是这么一来,害死姐姐的人自然要揪出来碎尸万段才行:“那你可知道,是谁害死了姐姐?” 这是个重点问题,关系着愤怒的七秀坊接下来会不会大开杀戒。 李寻欢和唐鸿生这些人都故作漫不经心,实则将耳朵立起来认真的听。这个问题不但关系着七秀,还隐藏这谢知非的来历,自然是要听一听的。 “你觉得有人杀得死她?”谢知非的反问让白飞飞哑口无言,这世上能杀死姐姐的,她当真想不出来。 又过了许久,谢知非从黑影中走出来,缓缓走下楼梯来到水边蹲下,看着水下七秀壳子的谢知非眼睛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她生来体质特殊,你们可听她说过三阴绝脉?即便想法子学了武艺也活不了多久,她苦练的一身武艺本是为了活命。后来大限将至,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她就从家里跑了出去,想在死前肆意潇洒一番。” “我……”媛媛心神大骇,靠着一旁的柱子,任由眼眶内的水雾滑落。 二十年多前的洛阳城外细雨纷纷,粉衣的女子对着牡丹花自怜。媛媛还记得住当时的那些话,还记得自己同对方说‘这花儿虽易逝,你却不知那女儿家更是可怜’。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姐姐哀伤的不是花朵生命的短暂,而是自己比花更为可怜,还未完全盛开就要凋零的生命:“姐姐那时候,是在哀伤自己么……” 一旦开始回忆,媛媛再也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思绪。 那日姐姐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来,媛媛退了一步,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我师承公孙氏,十数年苦修不知寒暑,如今见到媛媛姑娘才知道我这一身武艺学之何用’。 何用……何用…… 这话如今听来,竟是让媛媛快喘不过气:“我……不……” 白飞飞皱眉道:“媛媛?” 谢知非也疑惑的看过去:他编的故事这么好,这才刚起了头,媛媛就哭成这样? 媛媛凄然的看向白飞飞,张开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捂着嘴,沿着来路跌跌撞撞往密室外跑出去。 跑出密室的媛媛蹲在那里,死死的捂着嘴,闭眼任由泪水滑落:其实她早该发现的,明明姐姐早已表现出来了,总是漫不经心,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总是带着一种愁绪,像是被什么给烦扰……她甚至见到过,姐姐莫名其妙的露出惊吓害怕的神情…… 七秀坊中,跟姐姐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便是媛媛。 见媛媛那样,白飞飞哪还不知道谢知非说的是真是假。若是人为的,还能□□,可这是老天的决定,一时连报仇都找不到是谁的白飞飞有些怅然若失,耳边听到谢知非冷冷的语调,从另一个角度说陈年旧事,“当时她初入江湖,并没想过要留下武学传承,只是见不惯这世间阴阳不和,这才立志建了七秀坊……” 听完自己知道的经历,像是去二十年前走了一遭的白飞飞慈爱的看向谢知非:“这些可是姐姐告诉你的。” 不,是自己经历过的! 不然鬼知道这么清楚! 谢知非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只孔雀翎,对白飞飞牛头不对马嘴,就像是强行转移话题一般的说道:“她生前打的了十只孔雀翎,如今有八只已经在我这里,一只在你手中,还剩一只不知在何处。” “她生前说过若自己死后要葬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们带她离开。倘若你们真的想,这东西也算是想念。” 朱七七看着水中的姐姐哭得险些喘不过气,耳边听着白飞飞同谢知非的对话,眼前泪眼模糊之迹,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竟发现谢知非同姐姐的鼻子眉毛似乎有些相像。 这一恍惚的错觉,让朱七七一下清醒,她猛的站起来打量谢知非,眼前的青年也不过是阿飞那么大的年纪,因为一直冷的面容所以容易偏大,说不得这唐门门主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小:“你……你多大了?啊?” 这话一出口,朱七七也不等谢知非回答,又立刻问道:“不,你父亲是谁。” 父亲就像是另一个禁地,原本谢知非眼中柔和的色彩,在这一瞬间立刻转冷:“没有。” 这天下间,除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否则都有父母。 若是一个人不认自己的父母,那必定有不为人知个因由,或者是这人根本就没见过。 听到谢知非的话,白飞飞面上一僵硬。不知为何,听到谢知非冷淡语调的白飞飞莫名觉得,姐姐是从她和七七的身上找到灵感,干了同她们一样强人要子的事情出来:“……” 这念头一起,白飞飞越想越可能,毕竟姐姐离开的时候,同朱七七干了那件荒唐事的日子相差不大。如此一来,白飞飞就不好再继续问谢知非的父亲是谁了。 然而此刻的朱七七却没有白飞飞想的那么多,她想要问的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从最想要的开始。 朱七七走过去一把抓住谢知非的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依旧想要谢知非自己说出来:“你母亲呢,你告诉我,你母亲是谁,是不是姐姐?” 谢知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水下的七秀坊主不言不语:“……” 虽然谢知非没说,但众人已经从他的神态中猜出来七秀坊的坊主正是唐门门主的母亲。 这般一来,许多疑问便能迎刃而解。 正是因为母子的身份,所以谢知非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秘辛;正是因为母子的身份,所以谢知非才会有七秀坊主的尸体;正是因为母子的身份,所以谢知非才在此处建起这密室。 七秀坊主活着的时候,创建了以女子为后盾的七秀坊;待到七秀坊主离开七秀坊云游天下,不知道和谁生了个儿子,等她死后,这儿子自己自成一派,弄了个有‘禁杀令’的唐门。 武林中,行事最为诡异、亦正亦邪的两个门派,追本溯源居然追到同一个人身上——七秀坊主。 这个认知,不但李寻欢和铁传甲是懵的,连唐鸿生等人也是懵的:我们只当自己是江湖独一无二的杀手门派,无盟无友,到头来我们居然同江湖独一无二的女子门派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堪称血缘姐弟。 慕容惜生看向唐鸿生,而唐鸿生也看向对方,都有些尴尬。 之前的那些事,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李寻欢忍不住小声的咳嗽起来:了不得、了不得,唐门虽是新兴,不过已初见雏形。 这两派今日以后必会因这位七秀坊主而联合在一起,从此北有七秀,南有唐门,江湖可就比现在精彩了。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飞飞说过的那些话,害怕我们不喜欢他,怕我们不要他是不是。” 想到那时候她们三人关于飞飞孩子的讨论,朱七七叹了声,小心道:“可是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我们哪会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 眼看着在这么下去,就该讨论到自己为什么要开跑并且多年了无音讯。 谢知非换了张面孔,生硬冰冷:“离别伤人,她不喜欢。你们只当她云游天下不好么,倒让她一番苦心孤诣化作流水。” 一听姐姐不喜欢,二听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朱七七立马把眼泪一抹,吸了吸鼻子,心里悲欢交半,故作冷静的说道:“我手中这枚孔雀翎,被人故意射到三姐夫那里的。你可知道,那拥有孔雀翎的是谁。” 之前谢知非说过七秀坊主生前打了十只孔雀翎,然而这孔雀翎却不在谢知非手上,可见那持有孔雀翎的人同七秀坊主也有密切的关系。 有人猜测那个四处散发孔雀翎的就是谢知非的父亲,也有人猜测是七秀坊主别的亲人,然而自己就是那个人的谢知非闭上眼睛,全然不准备回答:“……” 到底眼前的人是姐姐的孩子,身份一变,朱七七对谢知非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若不愿意说便算了。只是你既是姐姐的孩子,为何和姐姐一个名字。” 谢知非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明事理,知是非。 若想到唐门这一年杀的人,以及唐门的‘禁杀令’,这三个字显然不是随便用用的代号。这三个字的含义被谢知非领悟,谢知非想要延续下来的,或许不只是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义。 白飞飞点点头:“我明白了。” 姐姐生前想要做的没做到,所以她离开了以后,你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来完成。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最终将眼泪止住,只是对着谢知非笑:“姐姐若泉下有知,必定会以你为骄傲。” “……”谢知非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到底信了几分,只要七秀认定自己是自己生出来的,七秀不同唐门交恶让他为难就成。 现在的唐门密室,就像是一个交友的场所。 七秀坊的弟子同唐门的弟子你看看我:你们爱穿红色?而后又我看看你:巧啊,你们爱穿蓝色?——缘分! 正常的情况下,谢知非此时应该同朱七七她们加深一下感情。 然而好不容易将这件事压下来,谢知非只觉得自己快虚脱了,所有的脑动力已经被抽空,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放空自己的思绪:“既然见过了,便走吧,她喜欢清静。” 白飞飞不舍的再多看了两眼:“好。” 既然人在这里,今日不看也无关系,还有明日。明日看了还有后日,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打扰了姐姐休息。 本着这样的想法,出了密室的白飞飞和朱七七就这么留下来,理由是要多陪姐姐几日。 只是白飞飞同朱七七要留下来,诺大的七秀坊还需要人呢,当下阿飞便陪同媛媛一起回去七秀坊。 然而留下来的慕容惜生在两日之后,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自从白飞飞和朱七七那日知道唐门门主是坊主的儿子之后,两人不管坊中事务全部丢给她便算了,这两人停滞此处长达两日什么都不做这件事也不说,日日讨论的话题,两位长老也是与昔日大相径庭。 不再执着于将姐姐带回七秀,打定主意在这里多陪姐姐数日的朱七七将鱼线重新甩回水中,对身边的白飞飞问道:“知非那孩子生得这般俊俏,年纪轻轻便自成一派。虽说性格冷淡了点,但待人接物也很不错,也不知姐姐去哪儿找的人,生出这么个宝贝儿子来,这么讨人喜欢。” 白飞飞也是叹气,选择性忘掉自己第一次见谢知非的时候,想要宰了对方的心情:“定然比沈浪好千百倍。” 朱七七点头:“是啊,姐姐眼光一向很好。” 慕容惜生不得不将头埋低一些:“……” 还好师弟不在,否则如何接受白长老那慈爱的神情。 那日密室来看,这谢门主的性格何止是冷淡了点,只差没结冰了。 而那日密室之后,谢门主就没出现过,连她们一日三餐也是那位叫小丝的女子来管理的,也不知道两位长老口中的待人接物不错在哪里。 就在白飞飞同朱七七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从谢知非身上倒退其父是什么模样的时候,一道宛如清晨种鸣声音陡然在三人身后响起:“三位姑娘,叨扰片刻。” 来人一身广袖长袍,白发皓瞳,宛若谪仙降世:“三位可曾在此处见过一柄玲珑玉剑?” 作者有话要说:  加完班回家太晚了 发出来有点吃 这是29-30日两日的章节合并一章的…… 错字什么的,中午有空修改吧,太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人间六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远看云中月, 近看昆山雪。来人雪发皓眼, 飘然若仙, 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原之人。 虽说白飞飞从此人身上感受不到其内力深浅,但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到她身后,可见其武艺之强:“这位公子口中的玉剑, 大约是什么模样?” 来的人正是是紫胤,谢知非用于抑制心魔的玲珑玉剑是紫胤所铸, 一旦玉剑受到攻击,除非紫胤在闭关, 均能感受到:“长两寸,通体白泽。” 这模样的玉剑, 朱七七倒真的见过,就在谢知非腰上当玉坠挂着。 朱七七之所以如此记忆犹新,实在是因为谢知非一声蓝衣,浑身上下装备满了兵器,锋芒毕露, 唯有腰间挂着一枚温润的玉剑,与之格格不入。 剑形的玉佩, 本就有些不伦不类,更何况玉易碎,需小心呵护,而谢知非不像是会小心呵护玉佩的人。 他人很难理解,谢知非那么一个冷漠的人会佩戴在身上,而谢知非也不会主动说明, 这么一来,众人自然便会多加留意。 因此,只要是见过谢知非的,都会对那柄玉剑记忆犹新。 朱七七眨眨眼:说曹操,曹操到! 白飞飞瞥了眼:那倒未必。 白飞飞倒没有朱七七那么肯定,姐姐的过往她们并不知晓,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姐姐的外人还是内人。将手中鱼竿放下,拿捏不清眼前人实力的白飞飞起身,人畜无害的贤良模样,温言细语道:“倒像是有点印象,这位公子找那东西作何?” 玲珑玉剑可以护魂,只要玲珑玉剑尚在,谢知非魂魄便在。 得到白飞飞的回答,紫胤的眼睛因此一亮,整个人似乎散发着让人侧目的华光:“玉剑的主人是我故友,我在找他。” 那日明珠海,玉剑随谢知非的魂魄一并消失,紫胤只当玉剑不敌阵法,护主不成消散于天地间。若无魂魄,纵使谢知非躯体不死不灭,终究也不过是一件死物,留之无用。 而那日之后,对天发誓的欧阳少恭带着谢知非的躯体离开后,没有回去万花,就比消失。 十年的时间,诸人久寻不得渐渐作罢,唯有紫胤和万花还在继续寻找欧阳少恭的下落。在这十年间,屠苏因修习了谢知非的混元之术,作为除了谢知非之外修仙界仅剩修得混元之力的人,紫胤时常会带屠苏去万花待一段时间。 在紫胤眼里,他同谢知非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识虽浅,却似经年。 每每在万花,紫胤便会忍不住去想,若是谢知非知道欧阳少恭不守承诺,可会后悔那日的交易。 万花如今没有掌教主,一应运转多是何夫人和紫胤在帮衬,但紫胤活了几百年就没做过主事的人,更何况现在,一应事情皆是好与不好。而何夫人因实力声望只顾无法成为万花主事之人,万花没有主心骨,便这么缓慢的运行着。 今日紫胤同以往一般带屠苏去万花的时候,到了万花以后,紫胤顺道去了一趟仙迹岩。 那日他在此地见识了自己好友那双堪称完美的手,已经想好了如何为他锻造兵器,然而…… 紫胤看着同昔日一般无二的仙迹岩,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 锻好的神兵再好,需要神兵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同对方的承诺终此一生不能完成,从未失信于人的紫胤心中免不得生出些许惆怅,分不清到底为何如此伤感。 然而就在紫胤无限伤感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玉剑极其微弱的召唤。 在将屠苏暂且托付给息妙华之后,紫胤顺着召唤进入雷云之海,在雷云之海中找到诸多世界的空间罅隙——玉剑的召唤乃是从这里发出。 雷云之海,空间迷宫。 在这里看不见的地方,不同的空间彼此交叠,形成无数罅隙,倘若一不小心便会进入罅隙,到了别的空间去。 若是没有三度成仙,通过罅隙去了别的空间,除非再次进去雷云之海,否则无法摆脱空间的束缚,离开那里。 即便三度成仙的紫胤,去了别的空间,想要破开桎梏离开,也需要耗费许多修为和心力。 玉剑的召唤在紫胤来到一处罅隙边缘的时候停了,这让紫胤忍不住猜想:那日玉剑护着谢知非的魂魄的时候,可是因海眼或别的原因,阴差阳错之下去了其他空间。 即便这可能性太过微渺,然而好友魂魄或已岌岌可危,由不得紫胤多想,便立刻投身进入罅隙之中。 紫胤面上柔和不少,对白飞飞拱手道:“若三位姑娘知道,还请告知在下。” “公子的故识……”白飞飞低眉敛眸,谢知非戴那玉剑的确古怪。 若是重要之人给的也有可能,而姐姐以前并没有这东西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是谢知非生父? 这个年头一想,白飞飞再次打量起紫胤:皮囊气质均不错,想来不是绣花正头,姐姐心动强了对方也有可能。 如此一般,白飞飞顿感手痒,忍了又忍,本着姐姐的儿子没了母亲需要父爱,白飞飞终于忍住了拿剑削了紫胤的念头:“先生找的,可是谢知非,谢姐姐?” 这个称呼,绝对是紫胤没想到的:“姐…姐?” 前面三个字倒是对的,这是这两个字……似乎不太对。 玉剑既是认了谢知非做主,并且将其护到这个世界,便不会再认其他人做主。即便被他人捡了去,不久玉剑也会自行离去。 可这女子的意思,难道玉剑在这边认了新主;还是说,知非来到这世界之后轮回转世,化作了女儿身? 只是谢知非既已成功祭魂,轮回之时即便不是痴傻愚昧,也该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才对,无道理会变作女儿身。紫胤虽一时想不通为何谢知非转世之后变了性别,但玉剑的确是在此这里受到攻击,发出的召唤。 想来这白衣女子口中的人,即便不是谢知非,也应该同他有密切关系。 紫胤脸色柔和了些许,缓缓道:“我在找她,劳烦姑娘告知她现在在何处。” 想到水下的人,白飞飞胸中闷得慌,闭了闭眼:“姐姐她已经走了。” 走,可以有很多理解,可以是离开出去游玩,也可以是魂归忘川。紫胤神色一动:“姑娘的意思是?” “……”白飞飞轻轻的摇了摇头:“节哀。” 这世间又一词叫爱屋及乌,对任何人都适用,对朱七七也是一样。但凡谢知非不喜欢的,朱七七都讨厌;但凡谢知非喜欢的,朱七七都喜欢。 然而这世间还有一次叫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话依旧对任何人都适用,对朱七七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如今姐姐已经离开,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即便有这心思,也失去了继续较劲的动力,朱七七反倒多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类之感。 朱七七起身对紫胤解释道:“公子或许不知,姐姐乃是三阴绝脉之体,药石无灵。早在十几年前留下一子后,便已不在人世。如今那玉剑的主人,乃是继承了姐姐名字和信念的孩子,唐门门主谢知非。” 那谢姓女子居然是先天绝症,岂不是说她当真是谢知非的转世,紫胤一时失言:“……” 空间之间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对于这个空间而言,转世的谢知非或许已经活了二三十年,然而对于紫胤来说,谢知非离开也不过是十年的时光。 十年对于修仙的人而言,一晃而过,自己的好友转世走了一遭不说,还……还…… 紫胤不知道谢知非这个世界转世后的女儿身是什么模样,在紫胤心理,谢知非还是那个墨衣雅士。晴朗俊雅的谢知非生儿子,怎能不让紫胤失神:“她…有儿子了…” “没错。” 紫胤的模样,在白飞飞的心里,可谓是对紫胤同姐姐的关系盖棺定论,这让白飞飞与朱七七同紫胤面面向觎,纷纷陷入了沉默。 慕容惜生在一旁看得有些许羡慕,师傅虽然已经走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活在这些人的心里。 然而有些人明明还在这里,却在别人眼中,留不下半点痕迹。 唰唰—— 蜀中的天,一日总是变好几个脸。 之前还是阳光明媚,不知何处飘来一阵云层,竟簌簌下起毛毛细雨来。 极轻的雨点就像是亲吻着深潭的湖面,荡起一圈圈好看的波纹。这些细雨像是穿透了紫胤的身体,透入其就不见波动的心湖,圈了一波涟漪:“那谢门主在何处?” 紫胤看向白飞飞,这三名女子中这人应知道得最多:“玉剑是我赠予故人的信物,还请姑娘告知具体方向。” 无论如何,谢知非的魂魄需要早日带回去孕养,否则魂魄不全,魂力衰退速度会较其他魂魄快许多。 雨渐渐变大,唐门密室外的四人却没有找个地方躲避的想法。 白飞飞垂眼看向一旁的樱花醉,朱唇轻启,指着天坑外的一边,话语淹没在秋雨之中。 紫胤点点头,飞身离开这里往白飞飞说的那方向飞去。 见紫胤身形平地而起,离开这处,看不出紫胤武功门路的白飞飞再次叹了口气,在朱七七担忧的注释下,疲惫的说道:“我们回七秀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好……”朱七七明了白飞飞此时的心情。 无论她们多么仰慕姐姐,无论她们同姐姐关系如何亲密,刚才那白发人和姐姐因谢知非的缘故,成了一家人,而她们来来去去除了给姐姐的人生添了几笔光亮的色彩,再无更多。 朱七七搭上白飞飞的手,伤感道:“飞飞,别难过,你还有我。” “七七……我有些累了……”白飞飞伸出手,仍由雨水从指缝滴落。 时光荏苒,如这秋雨,即便她有再高的武功,也留不住。她的母亲,她的爱情,她最后憧憬的女人都随着这时光流逝,留在身边的,除了一子便只剩下同她斗气多年的朱七七:“惜生,你让阿飞…罢了…且由着他去玩吧。” ——终归,在她活着的时候,能护着他让他尽情游历。 秋雨从檐角下落,山风在窗外穿行。 这样的日子在李寻欢眼里,最适合松篁煎茶、空山听雨,这本是李寻欢以往最爱的事情,然而今次,却不一样。因为他被谢知非叫来,见一场官剿匪的好戏,李寻欢理了理身上的披风:“门主,我虽卸了官职,可也是半个朝廷中人。” 谢知非伸手从一边的竹枝上,扯下一片翠叶:“你还有一半是江湖人。” 谁说谢门主不说话,冷邦邦的,这分明会说话得很,李寻欢哑然:“门主此言甚是。” 对于谢知非带他来这里的缘故,李寻欢已知晓:想他跑腿呢。 巴蜀天府之国,百姓富足,但即便是太平盛世也会有强盗山匪,更何况这天下委实并不算太平,绿林好汉占山为王的也有一些。 遇到这般情况,若是这些好汉不欺负周边的百姓,官府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这些人对四周的百姓打秋风,官府才会派兵过来剿匪。 唐门处于竹海之中,竹海几乎无人居住,自然不存在欺负周边百姓的说法。 即便是出了竹海,也不过是一江四道数座山,顶多打劫一下路过的行商。然而就李寻欢所知,唐门有禁杀令,作为门主的更是谢知非铁了心要做杀手的勾当。打家劫舍打行商秋风这些,李寻欢私下认为,谢知非这辈子估计都看不上。 竹林之中,有一只军队缓缓靠近,李寻欢叹道:“门主,他们来了。” 之前李寻欢在唐门待了许久也不见谢知非要见他,现在倒是请他来看戏。李寻欢想了想,约莫是那日唐门密室之外谢知非见到了自己对唐门诸弟子的维护,所以才有今日谢知非的主动邀请他。 竹林中的军队越来越近,谢知非眼神渐冷,两指夹着竹叶压倒唇边,衔叶而啸。 啸声清震,曲调婉转幽远。冷风细雨之中,啸叶之人眉间留三分淡漠,眼里藏七分冷傲。 随着这高高低低的啸叶之声,竹海之中的竹子似乎活了起来,在风雨中摇曳身姿。 而在竹林之中的军队行了许久之后,也发现了不对。他们明明做足了准备,向着竹海天坑去的,然而在距离天坑不过千米的距离,行了一个时辰后离天坑越来越远了。 这些人虽未上真正的战场,却也知道不少,众人停下来,几名偏将随着指示往主将那里烤过去,众人开始讨论: “将军,我们似乎一直在这林子里打转。” “难道是奇门遁甲?” …… 主将虽说并不聪明,但也不是草包,他们这情况的确像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将军想了想立刻到:“再厉害的奇门遁甲也需要依托,把这周边的竹子草木推了,这阵法不攻自破。” “将军高见!” 众人立刻吩咐下去,让士兵不行军,而是将手中的刀剑对准身边的竹子,将附近的竹林推平。随着这些人的动作,立刻倒下了一大片空地出来,在翠海之中这一片黑土,格外显眼。 这么显眼的行为,自然会被山崖上的谢知非同李寻看到。 见此,李寻欢不由为这些人可惜,若是这些人傻透顶了,唐门的奇门遁甲便会将这些人绕出去。偏偏这些人不傻,更可怕的是这些人不聪明偏偏要自作聪明,砍了翠竹,谢知非他手下那些隐藏在竹林中的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些人了。 李寻欢苦涩的打开酒袋:“阴符源于逐鹿,属黄石公最擅此道,后传予张良,成阴阳九遁十八局,这才有了奇门遁甲。” 张良的奇门遁甲被张良运用到大战中,屡建奇功,被不少人称赞喻神。李寻欢看向一旁神色清冷的谢知非:“这东西自张良修道养精、轻身成仙之后几乎断绝了传承,没想到门主还会此道。” 远处的竹海中,那领军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而竹林中的军队开始将手中的兵器对准竹林中的黑暗处,那里似乎有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 奇门遁甲是结合了地势和磁场而成,倘若真由这些人将唐门四周的竹子都砍了,这阵法还当真运转不起来。只是谢知非又岂会给这些人机会,且不论谢知非布置在阵法各处的机关,便是如今算是入了门的唐鸿生等人也能利用对竹林的熟悉,让这些人吃大亏。 谢知非压着竹叶的两指动了下,竹叶折叠,啸叶之声顿时一变。 不算高也不算低,只是在秋雨簌簌中,仿佛融入其中,让人无端的生出一阵凉意。随着这一声清啸,竹林中闪过几道黑色的影子,而那些砍竹子的士兵倒下不少。见唐鸿生等人并未泄露行踪,谢知非这才放心的松开竹叶:“略懂。” 李寻欢摇了摇头,指着竹林中已经打乱的军队说道:“门主机关巧妙,若不动则静然以待,但牵一发便动全身,无需人力操控,莫说是军队即便是武林高手也要吃大亏。” 谢知非听得心里得意,这可是他头悬梁吹刺骨,兢兢业业学来的。 只是面向李寻欢的侧面被鬼面遮住,而露出来另外半张脸上看不出明显的笑意: “借助地势而已。”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竹林之中的军队已有百来人倒在地上,有些一动没动显然是没命了,有的却在地上打滚,显然伤得还不算重。 唐门的毒,李寻欢从唐鸿生那里见识过,见血封喉。而此时竹林里的军队却并没有受伤便猝死,可见无论是竹林中的唐鸿生等人,还是那些提前布置的机关,均没有上□□。 江湖同朝廷之间一直属于不相通的两个世界。 先帝本想腾出手收拾一下江湖,却没想到英年早逝,什么都来不及做。而江湖中人则是对朝廷嗤之以鼻,王法更是视而不见,换个门派若是遇到朝廷要来清缴,莫说在兵器上萃毒,提前给士兵下毒也是常有的事。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朝廷才会一直放任江湖至今,让江湖中人越来越猖狂。然而唐门一个杀手门派却还这般的……这般的顾忌士兵性命。 李寻欢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门主行事,异于常人。” 拿不准李寻欢话到底是何意思的谢知非停下自得,静静的注视着无边竹海,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来这里?” 这件事李寻欢怎么会不知道,唐门的人上上下下最崇拜谢知非,只要是谢知非做的事情,不久便会在唐门里传开:“徐员外那些事丧尽天良,门主杀他也是替天行道,只是徐知府或许被其弟弟蒙蔽,对唐门有所误解,这才让军队前来。倘若门主担心此事,我同那知府乃是同科,倒是愿为门主说情。” “说情?”谢知非横了李寻欢一眼:“他莫说来三千人,便是三万人我唐门也无惧。” 李寻欢:“……” 一句话让李寻欢哑言的谢知非冷笑一声:“那徐知府要这般,不是因为我杀了他弟弟,而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朝廷的事本与江湖无关,我也无兴趣去管朝廷的事,然而他这么做,便与我有关了。” “徐知府官声一向很好。”李寻欢拿起酒壶,将叹息掩藏在酒水中咽下。 这个世间人心叵测,什么都有障眼法,即便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一个人的声望好,要么是表里如一的青天明日,要么这人就是大奸大恶。 “或许吧。”谢知非将指尖的竹叶松开,细长的竹叶翻飞着落下山崖,被风一卷,飞响枪林弹雨的竹林:“你有功名在身,自己去查。” 竹林中机关无数,箭|弩如飞蝗,加之有唐鸿生等人在暗处操纵,没上过战场的士兵哪儿是这些人的对手。 眼看着林中局势明朗,李寻欢笑着咳了两声:“门主这是急着要赶我走?” 谢知非看向李寻欢,这家伙若是不走,那徐知府谁去捅破。 现在谢知非的名声可没有徐知府好听,若是他对天下说:徐知府是个坏人啊。保准天下的人都会认定,他谢知非才是大奸大恶之辈。然而李寻欢却不同,林仙儿一群人还没来得及给李寻欢泼墨水便被谢知非连根拔了,加之李寻欢是自请辞官,在官场中也有较好的生命。 由李寻欢去揭露徐知府,可比谢知非揭露徐知府让人信服得多。 于是乎,谢知非略带疑惑的问:“你姓唐?” 李寻欢笑道:“李某自然姓李。” 谢知非负手而立,语气干硬:“唐门不留外人长住。” 这下李寻欢笑容更盛,缓缓道:“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算朋友。”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不是亲的! 规矩立起来了就绝对不坏,作为门主的谢知非立刻拒绝:“朋友也是外人。” 听到谢知非回答得这么干脆,李寻欢笑出了声。 谢知非这话虽是决绝的,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便是认他做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不逗弄一番实在不够朋友:“那李某便不走了,若不然待下次李某再来的时候,定然会被门主拒之门外。” 李寻欢眼角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许的纹路,看起来暖融融的,让人异常舒坦。 李寻欢看着谢知非,谢知非也凝视着李寻欢。对于李寻欢而言,谢知非那点心思他看得清楚,然而那又如何。谢知非实在是一个极妙的人,无论是行事还是为人,就算是算计人,也是完全不遮掩,让人心甘情愿为其跑路。 “……”谢知非看着李寻欢眼里的笑意,沉默了。他倒是忘了,李寻欢在官场待过,心中也是九曲回肠的人,他那点小心思,眼前这人只怕看得清明。 又过了一会儿,谢知非像是妥协了一般,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李寻欢:“你有了它,唐门弟子自会放行。” 华丽的孔雀翎,唐门的至上信物。 这样的宝贝东西,李寻欢自是毫不客气的拿起来放到怀中:“看来我是真的得走了,也罢,既是朋友,我便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便跑这一程。只是到时候我若遇到了麻烦,你可不要见死不救。” 谢知非肯定的点点头:“见到了自然要救。” “哈哈,知非,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妙的人!”这肯定的语气,这认真的神情,李寻欢笑得弯了弯腰,笑了两下又猛烈的咳了起来,之后过了片刻,笑够了的李寻欢拢了下披风,唤上一边等候的铁传甲,往山下走去。 李寻欢是个江湖人,同时也是探花,是个真正的读书人。但凡认真读书养身的儒者,都会追寻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信念,即便是李寻欢也不会列外,“待我去京城一趟,弄清了这其中的因由,再回来找门主聊天。” 谢知非目送的着李寻欢离开这处,待李寻欢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林中声渐消,那军队也开始往外撤退。 今日之后,那徐知府心里定然会不甘,只是接下来李寻欢会开始查徐知府,即便徐知府想要重整军队来收拾谢知非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行事。这般一来,不明事宜的众人只会当徐知府怕了唐门,如此,众人说起蜀中竹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会是孔雀翎的主人,而是让官府无可奈何的唐门。 谢知非固然因梅花盗的缘故,在江湖中有较高的名气,然而那仅仅是个人的名气。 受限于唐老太太对唐门的规划,许多事情做起来束手束脚,谢知诶能理解唐老太太的担忧:若是朝廷君主势弱的时候,江湖人士想如何便如何,可如果有一□□廷换成了强势君主的时候,江湖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世间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只要有纷争便会有杀手,杀手这一行并不愁出。 如何让唐门在杀手世家这条路上,走得又稳又远,这才是谢知非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待今日之后,唐门必定生声名鹊起,引起众人关注。到时候,若李寻欢将事情办成,让徐知府之过告知天下,拥有‘禁杀令’的唐门才不会被江湖人士群起而攻之,也不会太过得罪朝廷众人。 老弱孤独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只要唐门能在最初的时候让众人知晓的确按照禁杀令行事,那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分为邪门魔宗。 谢知非脑中慢慢梳理着接下来的路,心中免不得为唐怀智道一万声佩服,作为杀手门派,唐门在游戏中混得风生水起,在各门派只见左右逢源,联姻交好。前门主以杀手门派出身居然成了武林盟主,固然与前门主个人能力有关,可这其中,‘禁杀令’当真是功不可没。 就在谢知非细想的时候,发现身后有竹叶被踩在脚下的沙沙声:“何事。” 沙沙声还在响,在距离谢知非还有两米之后停了下来。 一身白衣的紫胤在这阴暗的天气中分外显眼,紫胤看着背对他的谢知非,已经不知这到底是如何情形。眼前这人的魂魄,分明就是昔日万花掌教,然而之前在那深潭之上,白衣女子非常肯定的说到玉剑的主人是一名女子,也叫谢知非。 倘若那名女子是好友转世,那眼前这人又是何种情况? 这世间此世尚未逝去,来世已经出生的说过。更何况,谢知非明明祭魂海眼,他亲眼所见绝无虚假,为何谢知非的魂魄会完整无缺。 谢知非身上似乎笼罩这无数的疑团,一层罩一层,却没一个能解开。 紫胤从未觉得自己脑中如此混乱过。 许久未等到有人回答,谢知非转身看去,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谢知非险些张开飞鸾开跑。 眼前的人分明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紫胤,谢知非边在内心对着系统狂汉‘BUG了BUG了,世界混了啊,你搞毛线呢’,边冷冷的注视紫胤,就像不认识他一般:“你是谁?” 人死如灯灭,轮回之后,前尘往事尽归忘川水中。 这个道理,紫胤懂,只是每当如此的时候难免心生难过。昔日风清月朗的雅士已经不在,如今即便是同样的魂魄,却有着不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性格,这是完完整整的,另一个人。 紫胤无声叹息道:“在下是紫胤。” 紫胤说什么,谢知非没认真听,他现在耳朵里只有系统的声音: 【你别慌,科技和修仙最终殊途同归,修仙大成的跟我们一样能各个空间跑,不然为什么你开了一个修仙门派神位立刻给你奖励了。所以我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主动去招惹过这群家伙】 说道这里,给神位传递了信息之后,到现在还没等到回复的系统自己都心虚。他们不过是懂得了空间规则并加之运用,而修仙的那群人是从修仙开始就是为了打破规则的破坏狂,系统对上修仙,当真是死得不能更死。 但这不妨碍系统给谢知非鼓气【放心吧,神位说了会想办法的,你别慌,你稳住!先套套话,看看这家伙有什么要求,把他打发走了别跟过来才是要事】 谢知非:“……” 不!你这样,我更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人间七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淼淼寒流, 苍苍秋雨, 紫胤伫立, 无数愁绪绕心头。 然而谢知非只觉得峰飘飘、雨潇潇,自己小命将不保。因为紫胤在同谢知非凝视片刻之后,张口说道:“我同公子有一段为结的因果, 今次特来了解。” 因果,什么因果! 在谢知非同系统的眼中, 他们和紫胤唯一的因果大约就是那个日日拆东补西,为了开宗立派满嘴谎话的万花了。难不成紫胤这是发现自己被骗了后, 感觉自己一片真心被辜负,所以过来讨因果? 这下莫说谢知非了, 系统已经对着谢知非疯狂的哭诉【什么因果,他该不会知道我门的事,找上门来要因果吧?】 【完了完了完了,我们完了】规则这东西,系统和修仙者玩得都很溜, 如果将规则比作千万亿,系统就是拿规则搞城建, 而修仙者则是拿规则搞军工。 城建搞得再好,也比不上军工破坏力强! 任修仙者修生养性、平心静气,也没法让人忽视这些人的破坏力。谢知非稳住身形,目光虚掷到阴沉沉的天空:“你实话告诉我,紫胤要觉得自己受侮想要拔剑宰了我们,我们的存活几率有多大?” 系统沉默了片刻, 战战兢兢【三年前有个武侠系统的宿主觉得自己非常厉害,和你情况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你是到了一个修仙空间,他则是去了一个伪……】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三年前,谢知非立刻打断:“重点!” 【昔我同事叼如斯,如今坟头绿草盈】 这话非常简短,谢知非想了下,原本已经心慌得不行的谢知非顿时一个哆嗦: ——吓的! 这系统没了他还怎么回去原来的世界打攻防,小命可以丢攻防不能弃!想到这里,谢知非整个人精神起来,冷哼一声坚定不认人:“什么因果,佛道诓人的把戏也敢骗到我这里来。”边说,谢知非还边抬脚,准备溜边角直接开跑。 眼前的青年不当看起来与谢知非不同,就连行事方式,也是阴阳两极。 若是谢知非在此,定然会同他论一会儿因果,绝不是这么冰冷的回应。当眼前的青年看也不看他,一身疏远拒人之外要离开的时候,紫胤不知该如何说自己同对方前世的那个承诺:“……” 因此,当白飞飞同朱七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谢知非一身冷漠,直接无视白发男子便要走,而白发男子神情怅然若失。 无论当年姐姐如何想,但做出强人这般事八成是同她和七七有关联。自觉将锅扛起来的白飞飞暗自叹息一声:“知非,你过来。”随后又对紫胤道:“这位公子且暂等,待我姐妹两同知非说会儿话。” 紫胤点点头:“三位请便。” 这新旧麻烦一起来,同系统齐声哀嚎‘吾命休矣’的谢知非心惊胆颤的走过去:“白长老,朱长老。” 谢知非刚刚走过去,白飞飞便伸手过来,当白飞飞要发大招的谢知非立刻退一步,用手格档住:“白长老做甚?” 被这么一拦截,白飞飞心中更是难受。白飞飞自嘲一笑:“知非还是如此生疏,不肯唤我一声白姨。” 知道自己误解的谢知非很为难,别人不知道,可谢知非自己清楚。他就是白朱二人的姐姐,同时有成了两人的侄子:“……” 这关系和混乱得,不好叫啊! 许久等不到谢知非回应的白飞飞闭上眼,徐徐叹息之后,用眼神开始临摹着谢知非的模样,想从上面找到姐姐的影子。 然而或许正如那些江湖骗子说的,子若母者命好,子若父者命苦。 谢知非除了飞扬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没有一处像姐姐,反倒是同那个冷漠的白发男子诸多地方神似:“知非,我同七七要回七秀坊了,这次过来是同你告别的,顺道也是想告诉你。” 白飞飞停顿了下同谢知非一起,看向远处背对他们的紫胤:“你们说的,我刚才听到了。那个人没有诓你,他的确与你有因果关系,他就是你父亲。” 谢知非“嗯”的一声,而后反应过来,随后以为自己幻听了。 几息之后谢知非终于清醒了:“什么?” 白飞飞点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收,但这是真的,他是你父亲。” 面对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白飞飞,谢知非唯有哑然:你莫诓我,我自己的父亲是谁还是知道的,妻管严的父亲绝对和紫胤八竿子达不到一处去! 莫说谢知非,在旁边的紫胤听到这话脑海中也是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紫胤没想听墙角,但架不住白飞飞没有压低声音咬耳朵,而他耳朵又太好。 一个字不漏,全听清楚了! 待紫胤想要解释的时候,白飞飞又同谢知非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很惊讶,这件事,说来也是我和你白姨给姐姐起了个不好的示范……” 当下,朱七七便过来,拉着吓傻了的谢知非将她们如何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优质小孩,强上沈浪,用完就丢的过程给谢知非简单的讲了一遍。 末了,朱七七对谢知非劝道:“你也莫怪你父亲,他或许不知道姐姐和你的事,你们好好谈谈。” 自己的七秀强了紫胤,这个画面让谢知非默默在抹了把脸,咬牙道:”……我不怪他。” 自己把自己生了算什么,现在还要给自己找一个爹!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安全,为了攻防,他忍! 不过若不是白飞飞这么一搅合,谢知非自己还想不出来如何圆玲珑玉剑这个谎言。 圆不了谎的他今次就算不死个透心凉,那也要脱下几层皮,因此这一声道谢,可谓是十成十的真心:“谢谢你,白长老,朱长老。” 白飞飞又叹了声,瞥了眼远处的紫胤,她同七七毕竟不不能代替姐姐和这个人的位置:“你同他好好说,莫要急。” 说完,白飞飞同朱七七手挽手,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的时候回头,白飞飞看到那白发男子往谢知非走去,似乎在说什么,而谢知非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听了还是没听。 只当谢知非将她们两人的话听进去了的白飞飞这才放心离开,然而山上,白飞飞心中认为不认亲的谢知非想认亲,在白飞飞心中要认亲的紫胤在否认:“在下与你,并非结了那种因果。” “那种因果?”谢知非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心中吼道:不是那种因果也要这么算啊! 这么算因果的话,就可以不用解释为什么天天戴玉剑了,这一切都可以推了已经沉潭的七秀壳子去! 谢知非冷笑一声,像是认定了白飞飞的话,将紫胤这话当做不愿承认,抬起头看向紫胤,嘴角三分讥讽,眼里七分嘲弄:“无所谓,既然你是来了因果的,你待怎么了。” 当众人都认定你是的时候,纵然你能言善道也辩不出一个不字。 既没证据证明自己不是眼前青年的爹,又没证据证明自己只是对方前世好友的紫胤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将那只铸好的笔取出,递给对方:“这是你的兵器。” 当紫胤将笔递出来的时候,谢知非是懵的:“……” 这大约就是你已经准备上战场,却发现对方不但是友军,还是来给你送粮草的。 面对这么一只笔,谢知非没有接,而是立刻和系统立刻进行起了交流: 系统那边说【这紫胤不是来寻麻烦的是来送兵器的】 谢知非这边应‘感情还记着那个没有送给我的神兵’ 虽然不知道他们同紫胤算不算有欺骗之仇,但既然紫胤不是来寻麻烦的,系统和谢知非齐齐松了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 将小命保住的谢知非立刻心不慌了神不乱了,这么一冷静下来,知道紫胤为了承诺可以守个几百年的谢知非,想要神兵的小心思又复起。 神仙重诺么,小黑龙和太子长琴几千年的承诺都在守,没可能他只是换一把武器,紫胤就不干了! 谢知非视线落在紫胤手中的笔上,看清了笔的属性之后谢知非简直想哭,更加坚定了要神兵的心思:无等级限制,高属性自带万花必备的减读条,上了十万的破防无双不说,还外加了三四个增益特效。 ——上个世界他要是有这么一支笔,他谢知非还怕怼不过其他人吗! 对于这么一支笔,谢知非看得心如小鹿在乱跳,这下,谢知非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赖着紫胤给他打兵器。 将视线从笔艰难的挪到紫胤那里,谢知非面上因激动一点红,看起来倒像是在愤怒一般:“你看我像是用判官笔的人?” 笔乃文房四宝,绘浓墨淡彩。 以判官笔为兵器的人,总带着一种焚香沐手的文人雅士情调,总是不温不火淡雅处事的态度。紫胤看着眼前棱角锋利的唐门门主:眼前的人,显然不是用笔做兵器。 身与物依旧,不是昔日人,唯承诺当守。 这只笔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紫胤无心同眼前的人说,只是既然对方的兵器不是笔,自然不能赠笔。 紫胤默默将手中的笔收回,较当年在玄德洞天那般,唯多了一丝无可奈何:“你用何种兵器?” 谢知非将手放在腰间的千机匣上,气沉丹田:“弩!” 说话的时候,谢知非顺手将千机匣取下放在手中,没有启动的千机匣是一个挂着流苏的长盒子,当谢知非取下的那一瞬间,似乎触碰了某个机关,长盒子发出几个声响,变作一把精致的弓|弩。 看到谢知非手里的武器,紫胤一瞬间觉得荒谬,随后这似曾相识的场面使得紫胤心中柔软了不少。 眼前的青年端着弩的模样,让紫胤有一种即便是轮回转世,谢知非依旧如此的感觉。 不过怀念归怀念,该完成的承诺还在那里,好不容易学会铸笔的紫胤想了下,青年这兵器从未见过,只得在这里多留几日多接触一番:“……在下需要一点时日,研究这门武器。” 就这么,紫胤在谢知非的暗允下,在唐门住了下来。 最初的时候,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的是跟着军队身后,将之赶出竹海回来的唐鸿生等人:这师傅才把李寻欢赶走了,连老夫人的闺蜜都走了,怎么现在陡然来了一个白发人还要长待? 别的倒也算了,师傅还要他们叫白头发的家伙为慕容先生,这待遇可比小李飞刀和七秀长老好太多。 如此倒也罢了,谁没有看对眼的人的? 最让唐鸿生他们惊疑的是,这位慕容先生走路似乎都是飘的,走过的地方连灰尘也不会动一下,同幽灵也差不多了。 而且,这人经常观看使用他们唐门的武器和机关,师傅也从来不说什么,这慕容先生拆多少师傅给多少,半点也不见师傅生气。 对此,深觉自己需要解释一下的谢知非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真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撑着一把烟雨情,吸引了一路眼球,缓缓走向天坑。 谢知非在密室之外站着淋了一夜的雨水,神情萧瑟,眼中诡波暗涌。 这个反常的举动,不但给唐鸿生等人解开了疑惑:原来和老夫人有关! 同时也让唐家集的人侧目:门主这是干什么? 在不敢同谢知非问话的情况下,众人相互打听,互相补全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白发的慕容先生,是门主他生父呢! 得知此事的紫胤:“…胡闹…” 众人顿时‘哦’的恍然大悟。 既然是门主的父亲,那就不算是外人,这是唐门的内人啊。 至于为何门主同那慕容先生并不以父子相称,慕容先生说他们‘胡闹’,想想那沉睡在密室中的老夫人。 门主定然是何他父亲心中还有疙瘩,慕容先生也就由着门主,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还是别管了。 小丝听后只觉诧异:“那慕容先生看着四十不到的样子,怎么的满头白发了。” 一旁便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颇为感慨的回应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门主同慕容先生这般人中龙凤,白长老同朱长老那样的花容月貌,可想见老夫人昔日是何等风华,唉,可惜天不假年,这情呐,最伤人了。” “情深不寿……”小丝喃喃的将这四个字在嘴角咀嚼,想到慕容先生那一头白发,忆起门主俊美的容颜。虽无只言片语,却胜过海誓山盟,一时间竟痴了。 对比,紫胤唯有甩袖离开,再不去唐家集。 而看到紫胤暗中吃瘪的谢知非则是演戏上是|了瘾,隔三差五要去唐门密室外站一站。 对比,紫胤唯有想办法早点铸成弓|弩,了这间事好回去。 然而紫胤对暗器若还知晓一些的话,对弩则是没半点头绪,毕竟修仙界中还未有使用暗器的修仙者,为了习惯□□,紫胤不得不时常找谢知非。 时间一长,紫胤便发现这个唐门青年有许多习惯同自己认识的谢知非,一般无二。 看书的姿态,握物的手势,甚至连思考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同样的灵魂,也不会活出一样的精彩。 然而唐门青年的这些小细节,都让紫胤有一种谢知非还活着的错觉。 直到这一次,当谢知非在紫胤面前泡茶时候,紫胤的这种错觉,终于达到了顶峰。 庐山云雾茶,每当开盖之时都会腾起一团极其漂亮的云雾,隔着这道薄雾,面上覆了半张鬼面的唐门门主面容似乎柔和了不少,有几分当年好友的风雅。由当青年拿着茶盖拂过茶沫的时候,神情、动作…… 紫胤心中一动,起了一个想法,复又觉得有些荒谬,自己倒先摇了摇头。 紫胤的视线无论是谁都忽视不了,谢知非一口茶在口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儿很奇怪,还是手中茶有问题。 于是谢知非默默的将嘴里的茶,毫不虚心的在系统的骂声中,挪到了系统的包裹里。 谢知非将手中茶盏放一边,漫不经心的的模样:“怎么看我?” 就连放茶盏的动作都一样! 一个人就算是转世轮回,也绝不可能如此相像。虽然说性格天差地别,但唐门青年现在这样,更像是失忆的谢知非经历了别的事情,而不是忘掉一切轮回转世:“门主对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这个唐门壳子自从出现就这么大,关于唐门壳子的小时候的事情,那当真是绝对没有。 谢知非回答得斩钉截铁:“太久了,我忘了。” 紫胤是一个很少话,而且很少询问其他人,倘若紫胤突然对某件事感到好奇并且不断询问的时候,那便代表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比如现在。 修仙中有一个关于成仙的方法,修仙者的魂魄不入轮回,红尘十渡成仙身,渡劫不成灰飞烟灭,这样的方法不但危险,在十渡的时候任何一世渡劫不成便会前功尽弃,远不如应天劫成仙来得轻巧有用。 不过这样的修炼方法,依旧有人练成了。 紫胤曾听人说,在其他空间的时候遇见过红尘十渡的修仙者,这些人虽然成就仙身,不死不灭,修为却比普通修仙者还不如,这些人甚至拿最弱小的精怪也没办法。 不过或许因为十渡红尘太多痛苦,因果缠身,这些人多数神智疯癫异于常人:“门主在梦中,可曾见过两条星河交汇的奇妙景象。” 谢知非浑身一震:两条星河交汇,那不就是忘川篙里么! 有一大堆秘密在身的谢知非立刻警觉起来,脑中的警报器乌拉作响,面上却沉稳如水:“未曾。” 时间魂魄通过忘川河入轮回井而重生,那是魂魄最终的归处。 不知道忘川篙里的,除忘却前尘轮回之外,便是魂魄从未去过。谢知非在诸多细节上的习惯,让紫胤不得不正视,谢知非很有可能是在渡劫。 红尘十渡的人,天生天养无父无母没有生父生母,一应躯体均是为渡劫而生。 谢知非是不是在渡劫,紫胤只有看到唐门青年的那位母亲后,才能肯定:“在下可否见一见门主的母亲。” 听到紫胤的话,谢知非本能的觉得,一定不能让紫胤看到自己的七秀壳子。 面对紫胤,系统都怂了,鬼知道让紫胤看到自己七秀壳子以后,紫胤会发现什么东西出来! 谢知非神色一凛,胸中似有无限心酸万般苦楚,眼角微红狠声道:“你这么多年都未找她,此时见了又有何意义。” 这话说得,就如同紫胤抛弃妻子一般。 只是紫胤非常清楚,他莫说妻子,连唯一一次对人有那方面的好感,在还是小芽苗的时候就被强行掐断了。 关于自己同唐门门主之间那莫须有的父子关系,这是一个紫胤越解释越难以说清的话题,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对此习惯的紫胤直接跳过这个无法辩解的话题:“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不管紫胤要确定什么,谢知非敢保证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当下谢知非剑眉倒立,原本的冷漠立刻染上了愤怒的颜色,为了小命已经把节操拿出来的谢知非艰难的挽留着最后一点,没有将父子这段说出来:“你到底是怀疑她还是怀疑我,你要确定什么,是确定我是不是她的孩子,还是要确定她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亲!” “……”紫胤想要去密室,乃是想确认谢知非这情况是不是传说中的一种修炼方法,向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在谢知非本人,还是谢知非的转世。 紫胤从未觉得如此棘手过:他当真不知道如何同谢知非解释,自己不是他父亲! 房间原本宁静的氛围,顷刻间停滞,直到由外面进来的唐鸿生打破这里的沉寂:“师傅!” 唐鸿生将视线死死的顶在地面的青砖上。外门长老说了,家务事,不能管。唐鸿生当做自己没发现房间里的气氛不对,一口气说完:“李寻欢让铁传甲来请师傅,去京城。” 来得正是时候! 谢知非立刻起身,握着手腕转了圈:“你跟我去。” 京城,赵府。 五十岁的首辅赵承在听到座下之人汇报之后,神色淡淡道:“可惜了徐晟这么好一个孩子,在这关键的时候节外生枝。我将他外放道成都做知府,便是看好他的才能,哪知道他这么沉不住气,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和一个江湖门派乱了自己的阵脚。” 先帝驾崩之时不满三十,太子尚在襁褓,为了避免外戚坐大国家混乱,先帝死前拟旨定下四位托孤大臣。 其中两位,一个贪财,一个爱权,扰乱朝中秩序,被赵承和陶盛联手打压,抄家灭族。然而当这两人离开后,原本是盟友的赵承和陶盛却开始起了分歧。 陶盛想做留名千古流芳的周公旦 ,而赵承想要的是做那曹公曹孟德。 想到小皇帝看自己的眼神,虽说这小孩还小,但对权力的**已使这小儿不甘:假以时日待这小儿掌权,必让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赵承顿了片刻:“这样也好,大家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也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众人一时不明:“赵大人?” “徐晟那家伙以及暴露在众人面前,是不能用了,想个法子早点封了他的口。”徐晟毕竟是赵承看好,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只是关键时刻不容闪失,唯有弃车保帅让这件事在徐晟身上做个了结。 赵承将视线投向屋外,微眯的眼眸里凶光乍现:“干净利落点,不要走漏了风声让陶盛那老匹夫知道了什么。” 座下的人听了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该如何做。 只是徐晟这事被捅出来,全是因为那不识好歹的李寻欢:“那李寻欢如何处置?” 说来,徐晟和李寻欢乃是同届举子。 比起徐晟,赵承原本更看重李寻欢,哪知道这家伙不堪造就,不过是一些官场常态居然就让这小子辞了官。对于外面所谓的为爱出塞外,赵承嗤之以鼻:“他不是半个江湖人么,该怎么做还需要我亲自下主意?” 这话就比较重了,房屋里的人一时间不管真懂还是假懂,纷纷表示自己懂了。 等到从赵府出来,众人七拐八拐的又聚在一起,开始讨论接下来如何行事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人了然于心的的笑了声,说道:“首辅大人适才不是说了么,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说罢,这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找个干净点的人,花钱让人去了解他。” “这……”众人一时间犯难了,他们虽然不管江湖的事,但江湖的事还是在耳朵边的。 据说这李寻欢在江湖中排名第三,若要以江湖的方式杀了这个人,要么便是让很多人一拥而上,要么就是请比李寻欢还要厉害的高手。 请的人多了,他们就容易暴露。可是能单枪匹马杀死李寻欢的,除了兵器谱前两位就剩下踏着徐晟出名的唐门了。 可要想请动唐门,如今众所皆知的最好办法就是持有唐门信物:“好是好,可我们手中并无孔雀翎。” 提建议的人立刻笑了,因为在他身后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只见这个男人其徐徐走来,冷静、沉稳,行只若浮云、不惊落木,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会让人不由生出信服之感:“谁说只有唐门能杀死李寻欢。” 见到上官金虹出现,刚才那人这对众人说道:“我为诸位引荐,这是上官帮主,江湖排名,还在李寻欢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移步这个网站,帮我投票~ my.jjwxet/sp/essay/index.php O(∩_∩)O谢谢~ 搞定了紫胤,现在开始刷威望! 关于欧阳少恭,在紫胤眼里,欧阳少恭是违背了誓言的,但在欧阳少恭看来,他是做到了的。 欧阳少恭现在不敢直接出来,因此一直在通过徐夫人在管理万花,只是众人不知晓。 最近真的忙得要死,所以评论也就没怎么给大家留言,但是我有认真看 OTZ PS:那个给我投深水鱼雷的妹子,我网页后台只能看到多了一个深水鱼类,但是查过去查过来也查不到你的ID,我跟晋江客服说这个BUG,客服说是BUG,但是不知道你ID她们没办法。 然而我也不知道你ID啊…… 所以妹子,你看到了冒个泡,让我抱抱你 我都不知道小天使你名字啊 *…^-^…*…^-^…*…^-^…*…^-^…*…^-^…*…^-^…*…^-^…*…^-^…*…^-^…*…^-^…* 谢谢大家的手榴弹和火箭炮: 雾十一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3-31 20:20:54 心有空兮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3-31 22:42:41 逝了韶华年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29 07:01:26 蜀中唐门炮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31 12:56:04 砚归墨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29 23:39:07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3-30 11:22:17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20:57:00 灯笼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23:59:34 喵=~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23:20:10 白鹿青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23:21:33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23: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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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又上来一个人,之前荆无命上来的时候,这里是噤若寒蝉的话,那么随着这个人的出现,此处已是针落可闻。 上官金虹向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在这间酒楼里,除了荆无命之外,上官金虹的眼中只有李寻欢。 在李寻欢的叹息中,上官金虹慢慢的走过来,他每一步每一个神态都让周边的人不自助的仰视,当上官金虹坐下的时候,众人只觉眼前陡然多出了一座高山:“你见过他!而你还活着!” 这只是京城一家普通的酒楼,可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却不普通。 随着上官金虹的话,酒楼中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人贴着墙角,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酒楼之外是一排挺拔的白杨树,而酒楼往楼下的那根楼梯就在上官金虹身后,楼道入口竹帘半卷。这些人盯着那半卷的竹帘看,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在那里。 李寻欢瞥了眼自己的右手边,那里有一杯饮了一半的白开水。 就像是有人在这里吃茶吃到一半的时候,离开了。在酒楼里喝白开水,这样的人往往会不一般:“没错,我不但见过他,我还见过他出手。” 上官金虹点头,心里数不出有些可惜:“可见他并不如何。” 在李寻欢的疑惑中,上官金虹说道:“一个绝顶的高手总是寂寞,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实力相当之人交手的机会,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交手便必须倒下一个人才能罢休。你活着,他活着,便说明他只是徒有其名而已。” 听到这话,李寻欢大声笑了起来,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如何英俊,然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就如同二月融化的春|水,染上春季的绿意,使得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不会杀我,我们是朋友。”李寻欢终于将酒盏放下,在酒盏落下的一瞬间,桌面上多了根华丽的羽毛。 ——孔雀翎!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动。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现在不止二虎,在座每个人都好像坐在针毡上,衣服都已被冷汗湿透。而使之其他人如临大敌的李寻欢好笑的点了点桌面:“帮主可知道,他现在就在这里,就在帮主旁边,在距你不出五尺的地方。他现在的弓|弩说不定正指着帮主,而帮主却不知道。” 随着李寻欢的话,上官金虹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人打量,只是当上官金虹顺着视线看去的时候,除了吃到一半的水杯,空无一物。 若是其他人,只会当这不过是李寻欢使出来的诡计,然而在这里的是上官金虹,他能感受到隐藏在暗处之人的打量:”是你!”上官金虹最终将视线往李寻欢的右手边凝视:“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 酒楼上诸人纷纷随上官金虹的话往那里看去,除了水杯,什么也没有。 然而众人不敢说话,那张桌上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这张普通的桌子四周,汇集了至少三名兵器谱前十的高手。 “你不说我便替你说,你不出来,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面对我,害怕同我对峙,因为你怕输,你怕死!”上官金虹的眼睛就仿佛藏着双妖魔的手,能抓注任何人的魂魄。 这人的眼睛却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碧空如洗的穹苍,足以将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完全容纳。 这样的话,要是暗处的谢知非能忍那就真的是怕了上官金虹! 隐藏在虚空中的谢知非突然出说话:“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楼上诸人吓得不轻,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幻听了,还是他们眼睛出了问题,李寻欢右手边明明没有人,但是那地方的水杯却凭空飞了起来。 虚无一物的空气像是有人一般,那水杯中的白开水少了一口的量:“徐晟自缢的时候,我便想,这个人既然能做出那么多事,怎甘轻易下狱。” 众人吓得险些晕倒过去,只觉背后冷风阵阵:他们之前没注意这一桌,这一桌上有鬼啊! 屋梁上的灰尘似乎也因为这阴冷,一片片的落了下来,不是被风垂落,而是被上官金虹同荆无命无形的煞气摧落的:“你不敢同我出手,因为你怕。” 谢知非赶来京城好不容易找到李寻欢,两个不吃饭的人一个喝酒一个喝水,一道菜也没点。 不过李寻欢才同谢知非说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荆无命和上官金虹便来了。 此时随着谢知非手一动,谢知非也随之隐形,此时随着谢知非的现身,原本的如死水一潭的酒楼又活了过来。 桌上的豆灯将烛光打在谢知非的脸上,银制的面具折射出银白的冷光,而谢知非剩下的半张脸则是隐藏在黑暗之中。 谢知非静静的坐在在那里,一双手搁在桌上,浑身紧绷,时刻都可以动起来:“我怕你,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来这里,是奉了谁的命令?” 谢知非嘴上说怕,却半点怕的神态也没有,半点不让人信服。 然而谢知非要的,就是这样的不信服! “没有人能命令我,没有人敢命令我”上官金虹的眼睛一冷,就仿佛能抓注任何人的魂魄:“你是江湖人,徐晟是朝廷的人,所以他自缢了你却不明白。” 这时候,李寻欢突然说话了,他叹了声,对周边汗毛倒立的人说道:“你们都走吧,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你们该晓得了。” 得了这话,这些人立刻起身,有的连走都走不稳,被别人扶着才能过去。 待人走完之后,上官金虹对谢知非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对于上官金虹这样的人来说,酒色钱财均无法让他动心,唯一能让他心动并且出手的,只有最高的武功,最肆意的权利。因此,在知道自己对手是李寻欢之后,上官金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谢知非没说话,只是看向桌上的孔雀翎。 众所周知这是唐门的信物,凭借这东西据说可以让唐门的人为其办一件事。不管李寻欢是不是谢知非的朋友,拥有孔雀翎的李寻欢一定能请得动谢知非,上官金虹了然的看向李寻欢:“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来的?” 李寻欢笑道:“我不知道你会来,我只是知道,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我这颗人头都有很多人想要拿。” 论人心险恶,李寻欢经历了太多,许多时候他只是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当我知道徐晟自缢的时候我便知晓有人在给我们警告,让徐晟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到这里,饶是李寻欢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得意。朝中那些人以为能骗得了自己,岂不知这些人不聪明的掩盖让他省下了许多麻烦:“后来发展果不出我所料,在徐晟死后,一应证据都指向徐晟一个人,似乎他是死有应得。那一日我便想,我定然是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太过骇人,因此我很可能活不了。” “不愧是探花郎。”虽然未完全正确,当也相差不远。 上官金虹点头佩服道:“你确实活不了,有人出三万金要买你的人头,不过不是朝廷的人,出钱的是个江湖人,名字叫龙啸云。” 听到这个名字,李寻欢瞳孔一缩,他们兄弟二人与林诗音的事情宛如苦涩的黄连水,蔓延上心头。 李寻欢失神,然而谢知非却没有。要杀李寻欢的人有很多,但花这么多钱并请得动上官金虹的只有朝廷中位高权重的人。 朝廷中人做事最求稳,即便是变也是稳重求变。而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让一件本就不稳定的事有变数! 所以,要么龙啸云自己投奔了这些人,然后现在已经死了;要么就是龙啸云因为李寻欢的缘故,被这些人找到,依旧死了。 在谢知非眼里,现在的情形就是一场要人命的竞技场,而他和李寻欢两个打爆发对面两个打持续的。 练武的人,身型往往会偏大,比如上官金虹,比如荆无命。可是凡事总有一些列外,比如几乎是病入膏亡的李寻欢,以及身形消瘦的谢知非。这两人都是使用暗器的高手,李寻欢最为人所知的是他那一把飞刀,而谢知非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枚幽蓝的孔雀翎,这两人都不是力量见长的武林人,因此这两人同上官金虹一比,顿显纤细。 眼看自己这方有个战斗力被诓了,谢知非不得不张口道:“一个死人?” “对,一个死人!”上官金虹话音一顿,他放在桌上的手指一动,桌上的竹筷“啸”的一声飞起,往在谢知非左右双肩的肩井穴上打去。 而在他身边的荆无命霍然起身,反手拔剑,众人只知道荆无命左手剑快却不知道荆无命右手剑更快。荆无命手中三尺长的剑锋,像是闪过一道白光,往谢知非喉咙去。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两人虽然没有片刻交流,但在出手的这一刻却像是模拟了千万遍一般完美无缺。 上官金虹是枭雄,所以枭雄主讲策略,只有胜劵在握的时候,才会讲江湖义气。李寻欢心太慈,而谢知非太冷,因此上官金虹要先解决谢知非,这个人太过诡异莫测。 一言不合的变故,面对一瞬间从黄名变红的两人,谢知非往后一仰,足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好似放风筝一般,往后斜斜的飞了起来。 两枚雷震子从谢知非手中飞出,往上官金虹飞去。 而与此同时,李寻欢手里的刀已经打在荆无命的手上,这一刀不会让荆无命废手,却会使得荆无命短时间内没法使用右手。 “好身法!”上官金虹成名多年,二十年前便已经是兵器谱第二名。 可是即便是上官金虹,也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身法。不受任何约束,不需任何借力,平底而起,在空中三次翻腾准确的避开他的所有攻击,稳稳落到李寻欢身边,不激起片缕尘埃。 上官金虹突然不想理会李寻欢了,上官金虹从未如此感受到百晓生的错误:论暗器,谢知非在李寻欢之上! 他的视线几乎是粘在了谢知非的身上,上官金虹一寸一寸的打量谢知非身上的武器:飞刀、铁荆棘、雷震子、飞爪…… 就连谢知非束头发的发箍,上官金虹都多看了两眼,确信那发箍也是一把暗器。 然而上官金虹却也知道,谢知非身上这些露出来的暗器,都不是谢知非真正顺手的兵器,因为这些暗器都不是在最合手的地方,可见这些暗器都不是谢知非最为厉害的手段。 上官金虹对江湖每一件事都非常在意,因为他是枭雄,是枭雄就必须在意这些细节。 被唐门杀死的那些人中,虽然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孔雀翎,然而上官金虹却打听到,这些人身上还有弩“箭。 长七寸,宽半寸,通体黝黑的弩|箭! 可是上官金虹的视线在谢知非身上转了一圈,除了谢知非腰间那枚长匣子,上官金虹看不到有弩|箭可能存放的地方:“你的武器呢?” 李寻欢和谢知非就在面前,荆无命将右手换做了着手占了过来,李寻欢每出一次飞刀都会耗费大量心神,往往一刀既出便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出第二刀。 此时若上官金虹同荆无命再出手,谢知非几乎只能一个人对付,然而上官金虹却没有接着出招,反倒是饶有兴致的询问谢知非:“你为什么不用弩?” 谢知非原本已经搭上腰间千机匣上的手一顿,他这时候要说刚才没来得及,肯定会被笑话,于是谢知非立刻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用环?”你先回答我我再考虑回不回答你。 天下无功大道同归,手中无环心中有的上官金虹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手中虽然没有环,然而对于上官金虹来说,任何事物都可以做他的环。 “你是一名难得的对手!”上官金虹往前一步,这一步铿锵有力,而在他身后的荆无命同时也往前一步,两人的步伐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韵律。 两人步伐如长江之水,此时虽是平缓,可一旦雷霆震怒,便是滔滔滚滚不可遏制:“你不怕死,你可以与我一战!” 这样的杀气,似乎终于激起了谢知非古今无波的心:“我是一个杀手,杀手不怕死。” 是杀手,那便拿人钱财□□,既无信物又无钱财,仍你是武林天骄还是江湖名宿,都不会让杀手多看一眼,都不会让杀手多上点心。因为在一个合格的杀手眼中,天下的人只应该分为任务目标,和非任务目标。 然而,古往今来,顶尖的杀手都不合格。 古来有荆轲、专诸和要离这样为情和义而杀人的顶尖杀手,现在又有立下了‘禁杀令’的唐门门主。上官金虹双眼发亮,凝注在谢知非身上:“我出三千黄金,让你对我出手。” 谢知非恍然大悟:“你想杀我。” 上官金虹冷声道:“我只想知道,被人称天下第一刺客的你,到底值不值得这个称号。” 谢知非沉默半响,冷冷道:“你想我杀你?” 仅仅是多了一个字,便完全换了个意思,周身的鬼魅气息也是一变。如果之前上官金虹是高山,那么谢知非现在便是峻岭,每一个高手多是因为自己的见识武功还有诸多不为人所能比拟的经验,让他人敬仰。 即便拥有绝世的武功,没有足够的经验和阅历,很难会让人仰止。 经验是伴随着不断的对峙积累的,然而整个江湖中有关谢知非的对峙,实在太少。 即便功力相当,有着多年江湖经验的上官金虹显然比谢知非更厉害,若是对峙,也更容易取胜。 “你杀不死……”胜券在握的上官金虹话到这里便停住了,他的瞳孔突然收缩! 因为上官金虹看到谢知非的手动了下,耳边捕捉到不该出现的细雨声。屋内屋外并无任何闷热和潮湿,更无下雨才会出现的湿润水汽。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心中一动,两人立刻往一边躲开,一片华光亮起,酒楼中响起了哗哗声,好似暴雨打在芭蕉树上。 而与此同时,在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之前待的地方,地上突然出现一道机关,这道机关从出现那一瞬间便转动几下变作了弩|箭。 也不知道这弩|箭是如何控制的,明明谢知非并不在弩|箭四周,也不曾控制弩|箭。而弩|箭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不断往上官金虹那边喷射箭|弩。 雨声一直未停,而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两人在酒楼上不断躲避。 暴雨不负雨之名,延绵不绝半点也不停歇,而弩|箭似乎永远射|不完,让上官金虹也显出几分狼狈。 随着雨声渐消,酒楼的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牛毛样的细针,悬挂的红色灯笼在这些牛毛针上面渡了几片光,然而众人分明看到,这些针上有幽蓝的光泽: ——针上沁了毒! 倘若这些牛毛沾上一根,此时也已毒发。看到谢知非以在荆无命身后,李寻欢默默收回飞刀:如果说上官金虹是稳的话,谢知非就是诡。 这世间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只是两招便让上官金虹和荆无命疲劳应付,相形见绌。想到这里,李寻欢脸上突然有些红,异常的激动:谢知非将武学的诡已经练到了极端! 与此同时,终于等到暗器停下来这波攻势的上官金虹想到关于谢知非那些消息,叹道:“暴雨梨花针。听闻你这暗器出必见血,如今这暴雨没能见血,你待如何?” “谁说没有见血?”谢知非冷笑一声。随着谢知非这话是荆无命反手在手上划了一刀,污血飞溅而出,随着一声极细的落地声,一枚牛毛针躺在污血中。 荆无命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臂,那里一片酸麻,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呜!” 暴雨梨花针虽然是单个攻击,但是一出手就是一片的牛毛针,挨边的也会受到波及,让人分不出到底是对着谁发出的。 正因此,谢知非一开始便没将暴雨梨花针瞄准上官金虹,柿子找软的掂,李寻欢让荆无命占时废了左手,谢知非再段时间内废了其右手。 如今二对一,谢知非他们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即便荆无命及时将牛毛针逼出来并放出毒血,但两手都不能用的荆无命在谢知非和李寻欢面前,便同三岁孩童,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荆无命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一直无情感波动的灰色瞳孔一缩:“要杀便杀!” 谢知非距离荆无命仅有两步,之前这个距离对于荆无命来说是安全距离,那么现在便不是。 李寻欢锁定了上官金虹,让其不敢轻易行动,而谢知非也是一步步走向荆无命。看着眼前两步走过来的人,荆无命咬牙强撑道:“不过是下三滥的暗器!” “在第一把剑出现之前,刀被认为是正统,剑则是下三滥的兵器。” 谢知非冷冷的注视着荆无命,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这样的话可谓是对剑的侮辱:“可是现在,剑才是百兵之首,安知他日暗器不是百兵之首。” 荆无命:“……” “对我来说,暗器也好,弓|弩也好,都只是杀人工具,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用。” 谢知非将千机匣取下,用变作弩的千机匣顶了顶荆无命,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上官金虹身前:“两个选择,你们离开这里,或者你们死在这里。” 上官金虹不为所动,若有所指:“你这是在威胁我。” 任何一个绝顶高手都不会让别人威胁到自己,任何威胁,都是挑衅。 谢知非冷冷道:“我不威胁你,我只是在威胁他。说来我也想知道,虎毒不食子是怎样的情形。” 听到谢知非的话,无论是荆无命还是上官金虹均是一愣,由以荆无命为最,他脸上僵硬的肌肉抖动了下:“…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说这话的时候,谢知非只是想试试这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荆无命杀了上官金虹唯一的儿子,对方也能原谅。现在谢知非知道了:“……” 一不小心捅出了个大秘密对谢知非看向李寻欢,高深莫测道:“你们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自己和荆无命的关系,一直是秘密,这世间不该有第三人知道。 上官金虹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像是在隐晦的劝解谢知非,又像是对谢知非承认了自己同荆无命的父子关系:“你很厉害,也很聪明,可是厉害又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金虹不得不再次打量谢知非,这个在一年前还不为人知的唐门门主。 这次打量,上官金虹再次决定,谢知非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即便自己未曾将视线从他谢知非上挪开,可在当谢知非同荆无命站立在他身前的时候,自己竟有些许的忽视这个杀手。 这才是天下最顶尖的杀手,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隐匿行踪! 上官金虹知道,自己无法杀死李寻欢,但是在上官金虹心里,在滔天权势的旁边多出了一个目标:赢过谢知非!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赢过谢知非! 上官金虹最终叹道:“这次任务我失败了,在这件事情了解之前,我不会再找小李飞刀麻烦。” 说完,上官金虹走过来,从谢知非身前将荆无命接走:“不过京城的水很浑,你如今闯进来,好自为之。” 待上官金虹和荆无命离开以后,谢知非将地上的机关关掉,这才走向李寻欢:“钱!” 对于唐门即便有孔雀翎,依旧需要付出相应代价才能请动谢知非出手这件事,李寻欢有所耳闻,只是他现在一穷二白可没钱给谢知非:“钱没有,就我一个人,你要且记着。” 在紫胤这件事上,与谢知非达成空前一致和谐的系统立刻传来贺电【长老:1/1,奖励:长老·李寻欢】 谢知非沉默:“……” 这下谢知非已经想找个人吐槽:这系统到底多怕仙人,恨不得他立刻完成任务离开是怎么回事。他的神兵都跑了两个世界了,到现在还没到手呢,这么急做什么! 李寻欢见谢知非不说话,自己反倒是忍不住了:“我以为你会问我,到底是谁?” 赵大人,赵首辅,谢知非还记得那天夜里在亭子里听到的话。 虽然不太明白赵首辅的大事是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谢知非摇头道:“我知道是谁,只是你都不想他死。” 李寻欢点点头,朝中形势并不乐观,这让李寻欢不免又开始追思先帝:“陛下太过年幼,朝中如今平衡均是因还有两位辅政大臣在,倘若其中一人出事,另一人便是独揽朝政。即便他们二位如今忠贞为君,待一朝权势独揽,便会生出许多变数。” 谢知非停顿了下,李寻欢想的是平衡,然而这个平衡就如同一个天平,若是平衡点不对或是哪一边砝码失衡,那么这个天平就会很快倾斜:“你想的倒是周全,但你又怎敢保证他不会主动出击?” “因此我来这里了,这世间有许多秘密,也有诸多知道秘密的人,而其中最厉害的便是天机老人。” 想到那个在太原认识的白发老头,李寻欢笑道:“众人只知道天机老人对江湖上的事无所不知,却不知道天机老人来自于一个庞大的武林世家,拥有巨大的情报网络,而天机老人就是他们的当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调整我的更新时间,这不是还在调整中么 还有几天呢,么么扎 会调整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人间九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越是高位的人, 死的时候往往越是了无声息, 甚至不为人知的寂寥。 天机老人死了, 当孙小红狼狈的找到谢知非和李寻欢的时候,谢知非他们才晓得这件事。 像天机老人这样的人太过重视自己如今的地位,作茧自缚, 最终使得自己不进且退。 陪谢知非在京城为唐门分舵开市场,同时也在等待天机老人消息而留在京城李寻欢叹了口气, 用手轻轻拍打孙小红的后背:“孙姑娘,你别哭, 慢慢说。” 孙小红眼大眉细,即便现在哭得直打嗝也依旧带着女孩子才有的娇俏, 她抬起头刚想说话便打了个嗝。 这情况怎么能说得清,孙小红也不管眼前的李寻欢是自己的心上人了,立刻丢开李寻欢,从一边桌上抓来茶水一饮而尽。咕噜咕噜一杯茶水下去,不打嗝了也不哭了, 吸了吸鼻子,孙小红这才将近段时间的事情缓缓道来:“我和爷爷本来是要来京城找你们, 因为爷爷说有一件大事要发生所以要来找你。但是在快到京城的时候,爷爷突然让我离开让我走得越远越好,爷爷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怕给他做了累赘就跑远了。等我回去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 说道这里,孙小红眼眶又红了起来:“是上官金虹, 一定是他,除了他,不会有人会想要杀我爷爷。” 啪嗒! 孙小红皱着眉看向李寻欢身后,原是一身烛天套装的谢知非将自己的千机匣拆成了两堆零件,之前那声音便是零件搁放在桌上的声音。一手拿着零件一手拿着鸡毫笔的谢知非用鸡毫笔轻轻扫掉零件上的灰尘:“你想错了,还有一个。” 孙小红有些恍神,虽然她心上人天下第一俊俏,但不妨碍她觉得这人也很英俊:“谁?” 将清理干净的零件放到右手边,从左手边重新拿起一枚零件的谢知非抬起头:“朝廷。” 能让天机老人跑来京城找他们的大事,显然不是上官金虹刺杀李寻欢这件事,也不是谢知非同李寻欢联手击退上官金虹这件事,更不可能是唐门意欲在京城开分舵这件事。 因此,让天机老人急匆匆跑来并且丢了性命的,一定是朝廷。天机老人很可能知道朝廷中某一位大人不可告人的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会对天下带来灾难,所以天际老人才会这么急切,才会在靠近京城的时候丢了性命。 朝廷中的事…… 李寻欢霍然起身,直接施展轻功从二楼跳下,身形几下消失在夜色之中:“小红,你且在这里等我,我要去救人!” 虽说孙小红一直同天机老人在一起,甚至在天机老人离开之后可以接管孙家,然而现在的孙小红却不明白,为什么李寻欢如此急切:“李大哥他要去哪里?” 将最后一枚零件的灰除完,谢知非放下鸡毫笔,动了动手指发出咔擦响声。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给千机匣用的机括油,谢知非在一堆零件中挑挑拣拣:“陶府。” “陶府?”孙小红咦的一声,小步跑过来,扑在桌上。 孙小红这么一扑,让桌上的油灯顿时晃动了两下,埋头上油的谢知非手一顿。孙小红立刻将桌上的油灯往前推了推,不让自己挡住油灯的光照:“可是陶盛陶大公的府址,李大哥去那里做什么?” 算你识相! 边给千机匣上机油,谢知非边调整千机匣的一些零件:“朝廷中的事,李寻欢欲宁事息人,然而他也不想想别人愿不愿意。李寻欢越是表现得如他们想的那般不再追究,这些人就越是怀疑。对于这些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杀人灭口。” 孙小红‘哦’的一声,这件事她知道:“所以上官金虹要杀李大哥,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他失败了。” 上了一层油的零件特别漂亮,谢知非每一个零件都小心打量,担心哪一出没有上油成功:“刺杀不成,朝廷格局一变不再稳固,执子之人就很可能铤而走险,暴力破局。” 孙小红皱眉苦思:朝廷中能称得上执子的人,只有赵承和陶盛。李大哥这么急着要去陶府救人,那这谢门主口中的执子人必定是赵承无异。 这时候谢知非上油已经上完了,孙小红看着谢知非一双手飞速的在桌上的零件中挑拣,‘咔擦’几下便合成了一个机括,孙小红只觉看得头晕:“你是说,赵首辅在密谋一件事,只是这件事遇到了一些麻烦被李大哥知道了,李大哥知道这件事却对其视而不见准备将其解过,只是那边的人却不相信,所以请上官金虹来杀李大哥,最后狗急跳墙。” 孙小红急了:“那我们快去救李大哥!” 谢知非的十根手指像是在跳舞一般,千机匣的两翼也已经完成,这时候的千机匣已经能看出弓|弩的雏形:“你当这是江湖?谁的武功高谁就是真理?李寻欢救人不是用武力,而是去拼人脉,他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吃一些闭门奄。” 说完,谢知非将穗子掉在弓|弩上,把重新保养后的弓|弩托在手中掂了掂:“李寻欢在朝中有一定的人脉,但你我江湖之人都没有,如果就这么去过问朝廷的事,不添麻烦已是不错。你如果担心李寻欢,就在这里等他回来,至于成功与否,你只需到时候看他神情便知晓。” “你……”听完这些话,孙小红呐呐道:“你真厉害,难怪爷爷说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说完这话,孙小红坐在那里望着酒楼外出神:她的心上人喜欢等待,这是她最佩服的,因为等待实在是一件痛苦漫长的事情。由其是她在等待的时候,才体会到这近乎绝望的无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夜离开,昼日到来。 虽然谢知非将酒楼包了下来,但为了让唐门从最神秘的杀手门派到最强的杀手门派过度,为此继续增加曝光率的协助覅诶却没有阻止这家老板继续做生意。当天亮以后,断断续续有不少人来了这里,这些人来这里,多是为了一睹唐门门主的凤仪。 谢知非任由这些人打量,看着桌上的弓|弩沉默的想到自己这几日同唐老太太的交流:在如何让唐门左脚踩黑道,右脚踩白道,稳定的走在高大上的路? 唐老太太的回答是:你那边的江湖还是太小,生意做不了太大。而天下又太大,离江湖又太远,普通人只是聊聊并不参与其中,能让他们真正切身体会并且从内心将唐门洗白的太少。别学我孙子,杀手做乱臣贼子是一条死路,杀手杀乱臣贼子是一条捷径。 谢知非忽视唐老太太对唐傲天的嫌弃,开始思索:乱臣贼子么,自然是官职越高越容易出名。 若是能拉倒像赵承这样的,红利可以供唐门享受好多年的。这是随着赵承不顾一切的暴力破局,虽说赵承自己定然会落下诸多漏洞。然而随着陶盛的去世,赵承一家独大,即便有无数的证据指向赵承,除非七岁大还没掌权的小皇帝能硬气的同赵承怼,否则只会给自己添一身骚。 谢知非眯了眯眼睛:因此,如何让七岁的皇帝或他身后的太后同赵承怼,才是重点! 而此时,等了一夜,孙小红脸上带着疲惫:“已经一夜了,还要等多久。” 孙小红这话是自言自语,然而一直安静坐在那里当雕塑的谢知非却回答道:“你应该庆幸自己等的足够久,你应该期待自己还能等更久,因为你等得越久,李寻欢便越容易成功。” 谢知非的话不知道让孙小红想到了什么,少女脸色一黯若有所思:“……” 见此,有一种欺负了小妹妹之感的谢知非劝道:“你与其想你李大哥,你不如想想你们孙家接下来怎么办。” 孙家虽是武林世家,但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两个字触碰到孙小红的禁忌,如今没了天机老人的孙家实在是太危险了,她立刻警觉起来,古灵精怪的笑道:“什么我们孙家,孙家就和我爷爷两个人,没别的人了!” 谢知非动了动桌上的弓|弩,只见弓|弩‘咔嚓’一声,在孙小红惊叹的注视下变回千机匣。 细长的匣子被谢知非放在手边,他看向孙小红说道:“你诓得了我,诓不了上官金虹,没了天机老人的孙家,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块肥肉。” 孙小红鼓起脸,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瞒不过去:“在你眼中也是一块肥肉。” “就孙家?”对孙家那情报网垂涎三尺的谢知非抬起眼睛,看了眼孙小红,那语气说不出的不屑。 似乎在谢知非眼中,能知晓武林大小密事的孙家对他并无半点吸引力。 谢知非面容生得冷,丹凤眼往上挑,尤其是瞥人的时候,眼角就像是化成了钩子,要钩人心肝。 孙小红脸上一红,双手挡在脸上,闭着眼睛叫道:“我告诉你啊,美男计对我是没用的,我心里只有李大哥,你个狐狸精是勾引不了我的!” 狐狸精? 唐门门主是狐狸精? 楼上的温度瞬间一降,听说唐门门主在这里跑来的众人简直想哭,给自己两耳刮子:让你看热闹,让你好热闹,现在好了,自己要成热闹了! 这些人的确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那是不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可不是现在! 孙小红冷得打个哆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孙小红一双手改为捂住嘴巴,欲哭无泪:“你刚才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谢知非冷笑一声,两指捏起一根梅花针:你以为我会信? 聊天频道附近栏上写着呢! 连情缘都没有,更别说有媳妇儿的谢知非深深的觉得自己清誉收到了攻击。现在酒楼里坐了一堆看热闹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勾三搭四的花花公子,谢知非觉得今天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为此,清白受到威胁的谢知非一抬手,梅花钉‘啾’的一声从孙小红耳边擦过,钉在孙小红身后:“你把话说清楚!” 孙小红捂住脸,只留下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左看右看:这事说不清楚,她不想说可以不说么! 显然不可以,因此孙小红的眼睛左右转了以后生了主意,站起来,中气十足一拍桌:“你不能杀我!” 谢知非挑了挑眉:“噢?” 孙小红边想边说,她打惯了快板,此时说起来也带着打快板的节奏,让人听得甚是舒坦:“众所周知的唐门有三不杀!我刚死了爷爷,无依无靠是老弱孤独;爷爷走了剩我一人,孓然一身是幼小无依;爷爷和我行走江湖,除暴安良是忠良仁义。” 一口气说完,孙小红胆子终于壮了:“总之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就是破了你们唐门的‘禁杀令’!” 在众人的注释下,谢知非垂下眼里,似乎在思索孙小红的话是不是对的:“……” 唐门‘禁杀令’虽然比较有名,但具体如何众人心理还是存疑的。 周边看热闹的人见谢知非如此,一时间忘了危险,有人见孙小红那双眼发亮的俏丽模样充满活力,立刻拍了几下巴掌。这巴掌声和孙小红的话让谢知非恍然大悟,江湖门派的确很少有将分部开到天子脚下的,这些门派要么便是同朝廷有关联,要么便是享誉天下的名门正派。 而唐门作为杀手门派,要在京城站稳根基不会被人盯上给端了,就必须将自己的好名声打出去。 现在不就有一个绝顶好的机会在眼前摆这么! 于是乎,谢知非恶狠狠的盯着孙小红,像是要吃了嘴上失言的她一样。 几息之后,谢知非缓缓的抬起自己绑着湛蓝色布条,别满了暗器的右手,对着孙小红挥下,像是要打孙小红一般。 唐门有‘禁杀令’,但只是禁杀,可没禁打。 江湖名宿的生命何其重要,不容别人质疑和诬陷,孙小红自知失言,闭上眼等着这一巴掌落下,谁知脸颊上感受到一阵风拂过,却没感到疼。 啪——! 巴掌落在了孙小红身前的桌面上,桌子瞬间列成两半。谢知非冷着脸看向四周,顿时众人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就算有‘三不杀’可这也是唐门的门主。一时间四周‘我是弱小’‘我是幼小’之声不绝于耳,酒楼中充满这惨淡的人生设定,似乎天下最可怜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而这里成了比惨大会的总决赛。 “呵!”随着谢知非的这声冷笑,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小心的瞅着谢知非。 只见谢知非抬了抬下巴,眯着的一双凤眼里尽是威胁:“你们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让人去查。敢骗我的人,也不需要有人来唐门买尔等狗命!”说完,谢知非对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孙小红狠声道:“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这些人你让你们孙家去查,查不到我你自己看着办!” 孙家是什么诸人不知道,但是天机老人身后要是没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这绝对没人信。 天机老人死了,这情报网自然就落在了天机老人孙女孙小红的身上。这一次众人齐齐一颤,异口同声道‘我是忠良,我是仁义!’ ‘禁杀令’里就忠良仁义好办,就算现在不是,从今天开始多做好事多施粥布膳总算是仁义吧,如果还不行,回家后多往慈幼局跑总算是吧! 为了这件事,这些人跑回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不停的做好事。一时间,京城不少人感慨:朝廷江河日下,世风蒸蒸日上!等众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又开始议论:这唐门当真是个杀手门派,这杀手门派也忒正直了些,某种程度来说,比那些名门正派还要正直。 然而此时一切还没发生,给唐门刷了一波广|告的谢知非嘴角抽了抽,强行压住自己想笑的心情。然而谢知非在众人面前冷脸惯了,此时脸上的扭曲就是想愤怒到了极致,要杀人一般。 将众人吓得想跳楼的表情放入眼底,谢知非站起来‘蹬蹬蹬’的走到院子里,对着酒楼院子中那株合欢树就是一条夺魄箭:天子脚下,让这广|告来得再猛烈一些。 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一声机关声响,合欢树卡擦的折断了。 然而在合欢树还没倒向酒楼的时候,谢知非手中弩|箭又放出几箭,好好的一颗合欢树折成几段,倒落在院子里,发出一声哗啦的巨响。 孙小红咽了咽口水:乖乖,谢门主的性格虽冷,行事也太直接了吧。 边想,孙小红边用眼角瞥向谢知非,随后浑身一僵,因为谢知非也在用眼角看她。谢知非不但看,还在冷笑,不但冷笑,手中还没停。‘啾’的一声,又是一枚弩|箭射在地上,使得地面咔擦咔擦的龟裂出好几条缝隙。随着这裂缝的,是谢知非对孙小红的一声冷哼。 这就像是谢知非在示威警告一样,然而孙小红只能垂下头:“……” 爷爷你错了,这杀手一点也不冷啊,忽视这群人杀人的那些恶人来看,真的好可爱!爷爷,要是小红以后不喜欢李大哥了,一定是这个狐狸精的错! 众人看到这情形,明明个个怕得抖成个筛子模样,偏偏个个都想笑。 诸人纷纷觉得,这守着‘禁杀令’的唐门一点也不像是那种正常情况下的杀手:你看这姑娘说唐门门主是狐狸精,这门主气成这样还死守着‘禁杀令’,半点也不对那姑娘出手,只能对一株合欢树出气。 一时间,众人面上均是想要又要极力憋笑,害怕偏偏又想笑的古怪表情,想法倒是同孙小红奇妙的一致:这唐门门主,也忒的讨人喜欢了些! 一直在桌下的掌柜看着自己最爱的合欢树倒下了,将头从桌下支出来,心疼的喊了声:“我的树……” 话还未说完,一锭银子落在他面前,掌柜的立刻喜笑颜开“谢大侠!”然后继续缩回柜子底下,咬着银子的掌柜心里说不出的美滋:别看这唐门的是杀手啊,这包酒楼的钱给得一点也不含糊,任何东西损坏了也是半点也不寒掺。 眼看着谢知非将一株合欢树射倒后用眼角横他们,酒楼中人立刻站起来,呼啦的往外跑。 众人都在往外跑,只有一个人是从外面往里面走:“小红,你怎么惹门主生气了。”这道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甚至只是听便能听出其中的疲惫,即便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个人此时必定非常落魄。 然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是李寻欢,孙小红看到从酒楼外走进来的李寻欢,楞住了。 在孙小红的认识中,即便是让李寻欢最痛苦的那段过去,也不会让李寻欢如此:“大哥,你怎么……”话到这里,孙小红知道自己不必问了。 正如谢知非说的那样,李寻欢出去的时间越长,成功的几率越高。 而现在李寻欢回来了,还是这般模样的回来了,可见李寻欢要救的人没有救到。 所以,出现在这里的是一个颓废的,死气沉沉的,从未有人见过的李寻欢。 李寻欢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也是带着一种不服输不认命的勇气,然而这一刻,李寻欢鬓角的白发似乎多了不少,下巴也有了胡茬。 谢知非站起身,走到展柜那里敲了敲桌面,让躲在桌子下的掌柜拿了一坛美酒出来。 那掌柜怕死得紧,遇到江湖人就躲桌子下,但他却诡异的不怕谢知非。加之谢知非包下酒楼的时候给的银子大方,立刻从柜子上将自己的珍藏取下来递给谢知非,一双眼睛贼亮:“大侠,您的酒,二十年女儿红!” 这坛酒被谢知非接过去,在掌柜心痛的注视下化作一道抛物线落到李寻欢附近的桌上。 李寻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到桌边拿起酒坛,使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最后嫌不过瘾,拿起酒坛直接喝完。 喝完之后,李寻欢似乎冷静下来,他眼睛里升腾起一阵水雾,对于李寻欢而言,忠孝仁义这四个字已经可在他的骨子里,因此每每遇见这四件事的时候,都会让李寻欢痛苦:“赵首辅告陶大公通敌卖国,意欲谋反,罪证确凿。昨夜禁军将陶大公一家抓走,陶大公畏罪自杀,家中之人反抗被就地诛杀。” 李寻欢握紧拳头:“一个活口也没留。”即便是襁褓的孩子,也没有留下活口。 谢知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解李寻欢:“……” 这世间,权势迷人心窍,人心险恶当真是胜过万物。 “我找到陶大人的时候,禁军还未到,我便将上官金虹和天机老人的事告诉他,并且让他随我离开。”想到在陶府的场景,李寻欢眼神一恸,心中有一股气让其险些背过去。 这口气隔得李寻欢上不上下不下,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孙小红立刻过去为其顺气。 对于陶盛来说,若他激烈的反抗固然有可能让自己今日逃出生天,可是他现在手中并没有关于赵承不好的资料。若他活了,两大辅政大臣不和想要弄死对方这件事也会被众人所知,局时长时间的掐架会给朝廷带来一场混乱,波及时间越长,国家陷入衰退的速度越快。 因此,陶盛若是对天下怀有大爱就只能选择死,谢知非叹了口气:“他不会随你离开。” 想到陶盛是被一杯毒酒给害死,而陶府中人则是被赶在一起,乱刀砍死。李寻欢的眼中顿时生出水光,世人都说江湖险恶,哪知道这权势蛊人心肝之下的刀光剑影更是恶毒:“没错,陶大人说如果他走了就证实了这诬陷,所以他绝对不会离开。他还同我说天地自有乾坤,世间自有黑白,相信总有一天陛下会长大,会为他平冤昭雪。” 听到这话,谢知非的眼神有些飘忽:“……”赵承既然已经做出这样的事,一不做二不休同霍光那般拖死皇帝也是可能,就算不拖死皇帝,让其长不大的可能性也很高。 李寻欢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给陶大人拿□□的小人说,赵大人最尊崇的是魏文帝!” 孙小红‘啊’的一声:“他想要天子禅位?” “那倒不一定,他至少还要这点颜面,我猜他会让陛下在未留有子嗣之前因病离世。” 李寻欢连续数声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说道:“只是陛下除了前朝多在工作,而我莫说并无职务,即便我重领职务做了外臣,也不能长久待在宫中,如何能保护陛下。” 谢知非眼神一凝,唐门的工作范围是什么:刺客杀手! 但这世间总有新的路在脚下等人去踩不是么,暗卫如果干得好,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活。试问这天下间,还有什么能比给天子做暗卫更吃香的喝辣的,未来有保障的? 后宫不能让男人长时间待没问题,换做女人不就好了。 而谢知非手下现在正好有一个出师的弟子,坐到李寻欢身边,谢知非注视着窗外的人流不息:“鸿生虽然见过血,但还小,差一些江湖经验,做做保护人的任务正合适。” 李寻欢一愣:“你……” “你说过,你我是朋友。”谢知非静静的坐在那里,绝口不提自己最大的目标是为了钱和声望。 唐门现在紫胤在那里待着想要去唐门密室,谢知非有些方。即便送他一把神兵是紫胤上一个世界自己提出来的,但是若让紫胤一不小心发现自己的秘密,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用笔的万花不说还在继续让他打千机匣……谢知非眼神一凝:还是以开辟新市场的名义,待在京城一段时间吧! “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天下安危,我唐门虽远居蜀中,若天下一乱也不能独善其身。” 这哪像一个冰冷的刺客,然而冷清的刺客如何又会让人如此喜欢和钦佩,面对李寻欢和孙小红感动不已的神情,谢知非面上似乎也柔软了许多:“不过朋友归朋友,该算的还是得算。我弟子给那小皇帝做暗卫就只是做暗卫,不准备我弟子安排与无关的活计,任务的酬金也要认真算……” 谢知非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合着自己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狗血,将暗卫被坑三十六条可能尽数列出来予以坚决否定之后,开始谈价钱:“我们既然是朋友,鸿生是我亲传弟子你知道,算友情价。暗卫五年保护到这件事过去一万金,暗卫十年保护到小皇帝成年登基三万金,暗卫二十年保护到小皇帝坐稳江山五万金,可以打八折。” 八折之后的价钱,那也是相当可怕了。 孙小红将一双大眼瞪得溜圆,这般的价钱哪儿是友情价,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李寻欢则是苦笑:“谢兄门派的弟子,一般人是请不起的。” 谢知非冷声道:“你的人头都值得三万金,难道天子的性命比你还低?” ——人人都请得起那还有什么珍惜的,不珍惜那弟子的命岂不是很危险,况且,你们听说过饥饿营销吗! 天子坐拥江山万里,即便年幼无权,依旧没人会比天子更值钱。 如果便宜,那还是天子么,李寻欢恍然一笑:“天子的性命,自然是天下第一金贵。” 谢知非理直气壮的点头道:“这个价钱,不但是唐门的价钱,也是天子的身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你叫什么名字? 唐鸿生:暗卫! 小皇帝:胡说,百家姓里面没有姓暗的! 唐鸿生:……(这傻逼玩意儿是天子?那师傅说的不错,天下可真够乱的!) 小皇帝:你不说就说明你心虚,不过我是个好皇帝,就勉强当做信你了! 唐鸿生:…… 小皇帝:你脸上的面具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吧! 唐鸿生用手拦开:……看过的人都死了 小皇帝:难道是因为你太丑,把他们吓死了? 唐鸿生:……(他是钱,是钱!钱!钱!钱!啊啊啊!我想杀了这个傻逼玩意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人间十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年轻的太后此时心疼得滴血, 她虽然也很担心自己的儿子没错, 想要有个非常厉害的人来暗中保护自己的儿子没错, 但她没想到价钱这么贵! 在第一次听到李寻欢建议的时候,太后让心腹出宫去查了下,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唐门是很厉害的杀手门派, 虽门下血案不少,但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并非为钱滥杀的门派,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可谓是清道夫。 最重要的是, 唐门接任务至今都没失手过! 唐门门主的嫡传大弟子给自己儿子做暗卫,太后自然是一万个满意, 可是只要一听到钱,太后便觉得自己的情受到了伤害。 同李寻欢隔着一个珠帘的太后心痛不已:爱卿呐,这些可都是黄灿灿的金子,不是金灿灿的砂子。 国库的银子是有数的,她们孤儿寡母就算了, 如今前朝又有权臣赵承一手遮天,日后国库的银子的入项只会更少。 这黄河沿线的堤岸加固需要钱, 防御北方那群野蛮子也需要钱,朝中的大臣俸禄还需要发…… 一下子去了五万金,这相当于在她身上割肉。 当家知柴米贵的太后抬起手,空荡荡的手腕一片雪白,连自己身上都舍不得花大钱的太后心痛的捂着胸口:“李爱卿,杀手什么时候这么贵了?” 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虽然自己儿子的命的确很金贵,但她不介意自己儿子命便宜点! “因为这是唐门,唐门值这个价钱!”李寻欢叹了口气,对与太后来说这些钱很贵,但是对于唐门来说,从一个只是染上事的江湖门派直接踏入这诡波暗涌的棋局之中。 五万金不但是天子值得起的价钱,也是谢知非开出的让唐门入局趟浑水的价钱。 只是先帝在的时候从不让后宫干政,如今这位即便尊贵为太后,依旧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李寻欢只得从一个慈母的角度来劝解:“唐门门主的嫡传弟子不但精通暗杀隐匿之术,也精通医|毒|药理。而且唐门轻功独步天下,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可以杀要杀之人,救需救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有这么一个在,即便是有人逼宫,陛下的性命也是有保障的。 太后听得又是心动又是心疼,前朝之人她着实看不出谁可信,但这没关系,先帝走的时候给她列了一个单子。 单子里面有可信、不可信以及可用不可信的臣子姓名,而李寻欢便是寥寥几个可信的人之一。 相信先帝的太后一点也不怀疑李寻欢会骗自己,最终还是爱惜自己儿子的情感占了上风,太后点头应了。 等到李寻欢前脚刚了,太后后脚便叫来刚下课的小皇帝:儿呐,娘给你找了个保障,很贵很贵,你别把人给弄走了! 且不说那边的太后两眼泪汪汪的教育自己的儿子,给他的找来的这个贴身保镖多值钱,这边的谢知非在得到李寻欢的回复之后,立刻给唐老太太写信,让老太太给一些厉害点的装备,免得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就这么挂了。 唐老太太的回复也很给力,在将谢知非夸了一番之后立刻给谢知非邮寄来最新的燕云一套,并且还送来唐怀智临时编撰的暗卫守则一二三四。 将这一堆东西砸在唐鸿生身上后,谢知非拉着自己的弟子踹开一家药馆的门,将合着药材的药馆买下来后,师徒两人在里面呆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药馆掌柜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哪一天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黄泉之下找判官报道,死因是毒! 只因每次掌柜去后院的时候,这师徒两人讨论的话题都是:如何制毒,如何解毒,如何让□□无色无味以及如何将□□变成防不胜防的毒烟…… 当三日过后,脑子除了任务就是药理毒理的唐鸿生被李寻欢悄无声息带入皇宫后,谢知非立刻将京城分堂的一切丢给风尘仆仆赶来的外门长老。 将盯着自己的孙小红以一封推荐入七秀的推荐信打发之后,谢知非对回来的李寻欢开始了审问:“你为何要撒谎!” 陶大人一家被诛杀是在夜里,而李寻欢回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这中间至少隔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中做了件隐秘之事的李寻欢叹道:“就知道诓不过你。” 李寻欢看了看左右,这里虽是唐门如今的京城分堂,然而李寻欢依旧不放心:“如今赵首辅一家独大,太后选择隐忍退让,而小红随天机老人久了天真烂漫惯了,实在不是守话的人,这才一直瞒着,你且随我来。” 大隐隐于世,李寻欢同带着兜帽的谢知非从闹事走过。 这里人声鼎沸,周边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不但将两人说话的声音掩盖住了,也让暗中跟踪的人几下失去了目标,李寻欢嘴角含笑的打量左右,实则暗中查看身后的尾巴是不是全掉了:“陶大人有个孙儿还在襁褓之年,因此陶府请了位乳母。” 谢知非压了压兜帽。黑色的帷布遮住了谢知非脸:“为了安全,避免私心作祟,官宦人家孩子的乳母在孩子断乳之前必须远离自己的儿女。”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然而这世间总是有真情在,因此才会有许多转机:“陶大人以为此法断绝天良,有背人常,因此陶大人做主允了自己孙儿的乳母将孩子一并带入府中。那乳母有一些见识便将这个机会求成了别的,让自己大儿子做陶大人嫡长孙的书童。也是陶大人一家不该绝后,陶大人允了这乳母的要求,让那孩子入了府。” 在左拐右拐将身后的金钱帮尾巴全部甩掉之后,李寻欢立刻带谢知非入了一家花楼。 曾是这里常客的李寻欢带着谢知非从正门进入,熟门熟路的后门出去,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陶大人那嫡长孙聪慧,未去书塾,由陶大人一手教养,指望他一飞冲天,因此外人对这位嫡长孙知道很少。” 说到这里,谢知非已知道李寻欢隐藏下来的是什么。对于赵承来说,即便是无依无靠的小孩,那也是陶盛的根。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陶大人嫡长孙的存在是赵承的心头刺,这的确是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 若是陶大人的嫡长孙还活着,那么前一段时间里,被禁军杀死的就会是乳母的孩子。 那乳母将儿子送入陶府,想来求的是自己儿子能飞黄腾达、富贵一生,而此时儿子死了,那乳母心里未必会甘心:“那乳母呢?” “她走了,就这么用麻绳打了个结。”李寻欢停下脚步,因为他想到了这一对母子的忠义。 乳母的儿子不是陶家人所逼,而是那孩子自愿替陶大人的嫡长孙赴死,为的是成全自己心中的忠义。 李寻欢曾担心乳母想不通,因此找到乳母说了这件事,而一字不识的乳母在知道这一切后展现出来的态度,却让李寻欢感慨:枉赵承是昔日金科及底,忠义仁孝却及不上普通百姓。 那乳母在得知一切后只是淡淡的说‘那是孩子的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坏了他的道路’,随后乳母对李寻欢告了声歉,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找了麻绳上吊自杀了。 后来李寻欢从那乳母家人的口中得知,乳母死前换的那身衣服,正是她将自己大儿子送去陶府的时候穿的那身。 李寻欢将乳母的事同谢知非说了以后,自己心中闷得发慌,从腰间取下酒袋喝了几口闷酒之后,这才缓过气来对谢知非问道:“你可会觉得他们很蠢,你可会觉得他们很傻?” 这是该如何说,若是站在利己的角度,那的确是蠢得无可救药。 然而这世间并不完全是利己的,有许多情义值得抛弃一切,用生命去成全。 谢知非静静的站在巷子里,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线的蓝天,这巷子就像是一道囚笼一般。 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只要他们觉得值,就不蠢,反而很可爱,很聪明。” “你说得没错,这世间没有蠢人,有的不过是愚人!”李寻欢点点头,重新振作起来,带着谢知非继续往前走:“我本想让这孩子远离是非之地,然而他不愿意,改名换姓为盛霸天也要留在京城。” 谢知非肯定道:“他想报仇。” 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平民区。 大约是李寻欢以前便爱来这里,或是昔日他金科及第的时候从这里游街而过给大家的印象太过深刻,不少人像是认识李寻欢一般。 李寻欢边笑着同这些人打招呼,边对谢知非说道:“这样的血海深仇,能释怀的是畜牲,能放下的是智者。我本想传他一些粗浅武功防身,让他远离这一切,然而他却直言想拜你为师,学杀人的功夫。他不是畜牲也做不了智者,他选择了成为一个复仇者。” 随着这话,李寻欢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带着谢知非进去。 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孩,这孩子七八岁大,本是活泼可爱的年纪,此时却一身死寂。这样的死寂不是唐鸿生那样的恨到极致后的冰冷,也不是荆无命那般的淡漠,而是一种繁华燃尽之后,连自己生命和灵魂也已经化作劫灰的死寂。 任何人看到这孩子也知道,这是一个复仇者! 当这孩子见李寻欢带谢知非来,立刻走过来对着谢知非跪下:“盛霸天拜见唐门门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京城也是一样。当谢知非想着拉倒赵承让唐门吃二十年红利的时候,让唐鸿生去护卫小皇帝会让唐门站在赵承的对立面,然而踏入这件事的唐门则是赵承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可是这又如何,黑色的抱朴狩天出现在谢知非手中:“唐门不怕麻烦,但我的弟子绝不能平庸。” 变作弓|弩的抱朴狩天几下便被谢知非拆成了一地的零件,点了点人头高的零件,谢知非冷声道:“你想拜我为师,可以,只要你能将这些东西重新组装好,我便收你做亲传弟子。” “诺!”盛霸天一声不吭的将那些零件捡起来,抱着去了另一边忙碌了起来。 见盛霸天离开,谢知非对关门过来的李寻欢问道:“赵承这件事,太后怎么说。” 李寻欢闷声咳了两下,拢了拢衣袖:“太后对朝政不明,原本不想同赵承站在对立面。不过那日鸿生随我去皇宫以后发生了转机,鸿生在陛下的房间里发现了让陛下日渐虚弱的□□。陛下是太后的心头肉,为了陛下,太后这才下定决心要联合朝臣铲除赵承。而赵承既然想做魏文帝,给出证据只会让其鱼死网破,我们至少要得到一半朝臣暗中的拥护,已经金吾卫和禁军的支持才行。” “陶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寻欢停了下,他往院中盛霸天那里看去。 见盛霸天对着一堆零件在奋斗,似乎没听到他们这边说话,李寻欢这才低声对谢知非说道:“陶大人一家蒙冤而死,朝中清流即便不信赵承谋朝篡位的心思,却也不会与之和污。我观陶大人的诸多下属短时间内不会就此罢休,而金吾卫一直是皇家心腹,我们需要的是解决赵承在禁军中的人手。” 这再谈下去就该是哪个人适合拉拢,哪个人该铲除。 作为江湖人,拉拢朝臣这活计谢知非做不了,因此瞄准人头生意的谢知非打断李寻欢的话,明码标价:“一个人头多少钱!” 聪明人之间说话,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解释。 李寻欢一直认为生命是神圣的,即便是罪大恶极的人在李寻欢面前死去也会让其唏嘘,更何况让李寻欢直言要取人性命,这显然不可能:“……” 见李寻欢拿不定主意,谢知非瞥了眼背对他们的盛霸天,对李寻欢说道:“你可先想好,这时候的仁慈便是对其他人的残忍。赵承的人同上官金虹有关系,你现在说的这些他们必定也知道。如果我是赵承,我就会让手下以江湖的名义,将与自己不对付的人暗杀,省事又方便。” 院子里顿时陷入寂静,只听到盛霸天安装机关的声音。 良久之后,李寻欢痛苦的闭上眼,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一般,既缓慢又绝望:“朝中大臣性命,唯王法可裁判,唯天子可定夺。” 谢知非冷笑一声,打断李寻欢的自我安慰:“天子尚未亲政,太后过于羸弱。而王法,呵,王法只有在正直之人手上才是王法,在奸邪的手中,王法只是一道排除异己的工具,并无半点公正可言。你所谓的定夺,在这一刻便是为虎作伥。” 这样的话委实胆大包天,李寻欢皱眉想要驳斥两句,却被盛霸天打断。 抱着黑色弓|弩的盛霸天冷漠着脸,在谢知非同李寻欢的注释下将手中的弓|弩点了点,抱朴狩天立刻变作了千机匣,盛霸天将千机匣递给懵逼的谢知非:“师傅,我装好了。” 唐门千机匣的精妙,饶是李寻欢在唐门待过一段时间也只是知晓皮毛。 然而盛霸天一个从未接触江湖的孩子,却能在短时间内将那么多零件一丝不差的组成千机匣,实在是让人惊叹:“你接触过弓|弩?” 盛霸天摇摇头:“我第一次见,不过我记得师傅拆解的顺序。” 谢知非拆解千机匣的速度很快,而千机匣的零件很多,千机百变,其零件胜过千百。 仅仅是看谢知非在这里拆过一次千机匣便能将其记住,便依着这个顺序将其组装回去,李寻欢心里更加难受:这世间有诸多人想要过目不忘的天赋,然而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病。 但凡拥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人,不管是他高兴的还是憎恶的,总能记住每一件事的大小细节。 若是需要,即便十几二十年过去,记忆中的场景甚至可以如同唱戏一般的在脑海中回放。 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平庸,然而随着这类人年岁越大,随着他们脑中储存的东西越多,精神状况也就越差,不少人还在盛年便会逝世。 没有人会知道,在盛霸天的心中,那日陶府灭门的惨剧已经重放了多少次,而盛霸天在绝望的仇恨中沉沦又会有多深。 李寻欢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遂了盛霸天的心愿,让其与谢知非见一面。 因为盛霸天的天赋,会让任何都都会心动,即便是谢知非也不会列外。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盛霸天,谢知非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高兴:“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嫡传弟子,不过既是我唐门内门子弟,便不能姓盛,必须姓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知非这么个门主姓谢,而唐门的内门子弟只能姓唐。然而对于舍弃了自己本身名字的盛霸天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立刻改口道:“弟子唐霸天,拜见师父。” 之前听盛霸天的时候谢知非不觉如何,此时将姓一改,谢知非心中顿时微妙起来: ——唐霸天和唐傲天,实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谢知非写信告知唐老太太如今情形,询问接下来可有更好办法的时候,谢知非在得到唐老太太建议的同时收到了久违的唐门门主·唐傲天的信件。 唐傲天在信里面难得的夸了一下谢知非会收徒弟,然后满满一栏武器套装全是九十五级装备,指名道姓是给唐霸天的入门新手套装。 九十五级的,新手套装! 唐霸天穿上那一身衣服之后,孤傲、冷漠,一看便地位不低。 因此,当谢知非带着唐盛天回去的时候,唐家集众人看着唐盛天那一身服装,差点没尖叫出声:门主出门一趟做了什么,少门主都这么大了! 因为唐霸天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凡谢知非教过的他都能记住,若是唐霸天第一道没学会,那么第二道便一定能学会。 与其他人相比,最晚入门的唐霸天反倒是第一个将唐门两路绝技学会的人。 唐霸天缺的是对敌的经验,或许是血海深仇的缘故,或许是知道自己生命来之不易,在回唐门的路上,每一次唐霸天都会将自己累来动弹不得才罢休。 而在回到唐门之后,周边有了同门可以对手的唐霸天变本加厉,几乎是除了饭点,一直在演武场待着。 谢知非听到弟子的回复之后,对唐霸天走火入魔的行为诧异道:“你说他这两日吃饭都改在了演武场?” 那弟子点点头,又是佩服又是忧虑。佩服的是唐霸天有这样的狠劲难怪师傅要收他做亲传弟子,忧虑的是唐霸天这样像分明是在透资自己的生命:“师兄从前日开始便让我们帮他打饭过去,连休息也是靠着木桩便睡。现在下了雨,他依旧在演武场不离开,我们都担心,师兄这样下去身体会扛不住。” “…我知道了…”谢知非收徒弟是为了任务,但这不代表收了就一点也不管了。 继续由着唐霸天这样下去,谢知非几乎可以想象唐门下一代门主说不得会很唐傲天一样,不但是个神经病还是一个残疾。 因此将弟子打发了以后,谢知非驾着飞鸾直接跑去演武场,一言不发先将唐霸天揍趴下:“你可知错在哪里?” 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顿,躺在地上的唐霸天不说话,动了下发现爬不起来,只能偏着头看向谢知非:“……,让师傅担心,徒儿知错了。” “你想报仇没错,你只是报仇的方式错了。”任何一个孩童在遭遇灭族灾难也难以平静,更何况这一切是在唐霸天面前发生的。 当自己的书童,也是自己朋友的人顶着自己的名字,同家人一起被禁军射杀的时候,谢知非不知道唐霸天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但谢知非知道,他需要阻止唐霸天现在的疯狂。 谢知非叹了声,将唐霸天的弓|弩捡起来。谢知非一手端着弓|弩,一手按住□□上的弩|箭不断往后拉:“人就像这弓|弩,你拉得越紧,弩|箭飞得越远。” 弩|箭越来越往后,弓弦也越崩越紧。 弓弦拉着弓|弩的两翼,两翼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随后过了临界点,一声如同琴裂的响声,弓弦断成了两截。 谢知非将断了弦的弓|弩丢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落在唐霸天的脸上,唐霸天死气沉沉的眼眸动了动,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在其脸上纵横交错。 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强大,但绝不会让一个人无坚不摧,仇恨只会腐蚀一个人的内心,任其外在如何强大内心也是脆弱不堪。 谢知非不反对唐霸天报仇,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子成为复仇的行尸走肉:“弓|弩过了极限还可以续弦,人过了极限,就废了。” 说完这话,谢知非离开演武场,回到自己的房间。 能说的他都说了,能做的也做了,至于接下来唐霸天会如何那便看其造化。待唐霸天这件事告了一个段落,谢知非这才反应过来,唐门似乎少了一个人,谢知非立刻将小丝唤过来询问:“紫胤什么时候走的?” 紫胤是谁? 小丝听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唐门没这个人啊! 愣了片刻之后,小丝这才想起来,谢知非说的或许是他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亲爹! 紫胤走的时候的确找唐门的人说过他要回去为谢知非铸千机匣,也说明了自己不在这里铸造是因为缺少炉火和一些稀有的材料。 然而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小丝这里的时候只剩下最关键的内容:“慕容先生说要打兵器,是缺火还是缺冰什么的,要回去一趟,让门主等他数月。” 说到这里,低着头的小丝头瞟了下谢知非,见其若有所思,想到门主离开的这段时间,慕容先生日日在天坑边上伫立。 都说慕容先生神仙般的人物,白发三千源是情长,偏偏造化弄人,情在人散劳燕分飞。 女儿家恋情,小丝愤愤不平:“走之前慕容先生一直在密室之外眺望,似乎很难过的模样,门主……”原本是为慕容先生报不平话,然而在谢知非横眼看来的瞬间,小丝脸一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之前的不平立刻化作飞灰,小丝瞬间与谢知非的同气连枝:这亲爹当得忒不负责任,让门主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久,如今这般是活该! 在谢知非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小丝红着脸,一本正经的改口:“请门主放心,慕容先生绝对没进去过。”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进去。”紫胤是什么性格谢知非很清楚,除非取得他首肯或是特殊的原因,否则绝对不会不告自请入唐门密室,所以谢知非才会走得那么放心。 谢知非饶有兴致的打量小丝,在谢知非的打两下,小丝的脸越来越红,红得快滴血。谢知非好笑的想到:小丝这妮子一直奉他的话为圣旨,居然起了质问他的心思,难不成这小妮子对紫胤动情了? 只可惜,谢知非暗自感慨,小丝这一番情谊注定只能如落花流水一般:“我想知道的是,唐家集中可否有人嘴碎,跟他说过关于老夫人什么。” 小丝想也不想,回答得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即便紫胤或许在怀疑什么,但没有任何信息的紫胤绝对不会猜到自己的秘密。 谢知非手指在拂椅上有节奏的敲了起来,紫胤这样的人虽然清冷,但见多识广,这一次可以糊弄过去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最好是拿了武器与之一刀两断,免得节外生枝:“你退下吧。” 等到小丝离开,谢知非这才不顾形象,放任自己瘫成一团背躺在椅子上,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死才不会让紫胤发现猫腻。 首先,必须让自己离开的过程合情合理;其次,便是这身壳子死了以后一定不能留下痕迹。 壳子不留下痕迹好办,不管是断头、腰斩还是火焚,都会让这个躯体变成一件死物。 然而合情合理这件事就比较难办了…… 他这么年轻,身体又没什么绝症,唐门同七秀如今都成血脉至亲了,整个唐门在江湖差不多是无敌的存在。 除了朝廷,谢知非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他年纪轻轻就送命的地方,或许他可以在享受赵承红利的时候,顺便利用下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参加‘我与晋江有个约会’的活动中,请大家帮我投票。 网页版的我就不用说了,请移步my.jjwxet/sp/essay/index.php 版的打开文章目录,上面有一排红字显示‘参赛作品,请投票’ APP……APP臣妾也不知道啊,问了好多作者纷纷表示她们也不知道!APP的孩子们,就暂时玩一会儿 ~~o(>_<)o ~~ 唐鸿生和小皇帝肯定不会在正文出现很多,如果大家喜欢,我弄成小剧场在作者有话说里,你们看如何。 需不需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人间十一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竹摇清影,晴日风暖。 谢知非盼紫胤盼, 盼来了夏风, 送走了冬雪,快把自己盼成了望夫石的谢知非倍感忧伤。只因那说好送神兵的紫胤还是没回来, 那把据说几个月就完成的神兵在谢知非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七个月之后,还是不见踪影。 加之京城局势自赵承一手遮天之后, 或明或暗之间赵承以各种手段处置了与之为敌的不少对手。而面对咄咄逼人的赵承, 皇帝太后选择韬光养晦,在暗中积蓄力量, 以求一击必中。 然而赵承若是省油的灯也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 两方人一边占着权势一边占据大义,军权各分了一半的情况下, 面上和睦君臣相得益彰,暗中较劲朝堂诡波暗涌,明眼人都知道,危险已经越来越近。 对此,京城局势愈紧自己离开时候愈近的谢知非郁闷难当:紫胤这神兵还还送不送了? 要说送吧, 上个世界没拿到手便算了, 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七个月都还不见回来。要说不送吧,紫胤也就没必要眼巴巴的追到这个世界来, 顶着众人微妙的注视也要研究透千机匣给他打神兵。 问题是, 这个世界若是紫胤不了解神兵的因果,要是下个世界再追着来,那就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轮回转世那么多个世界, 都还能带着玲珑玉剑。 马甲如果掉了,小命还要不要了? 将自己的痛苦告知系统之后,向来智商下限的系统难得的上线了一次【你不知道把玉剑贴身挂在脖子上么】 挂在脖子上,再来几层衣襟一遮,什么都看不到。以紫胤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拔人衣襟的行为! 一人一系统完全忽视了紫胤作为玲珑玉剑的铸造者,可以在玉剑受到攻击的时候会有所感应这件事,谢知非对系统赞道:“此法甚好!” 紫胤来与不来的应对方法都想好了之后,谢知非终于放下心来,认真想自己怎么死。 为了安静的想如何赴死,顺便偷得浮生半日闲,挑挑拣拣拿了件破军出来的谢知非给自己挂了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坦胸露肚有辱斯文’的罪过,打着磨炼亲传弟子的名号,理所当然的将门中事物丢给了外门长老和刚满九岁的唐霸天,心安理得的躺在问道坡享受惠风和畅。 面对谢知非如此委以重任,唐霸天慌乱了一日之后,对照着记忆中陶盛处事方法,在外门长老的辅助下将唐门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一直恪守非要事决不去打扰谢知非思考武学奥妙的唐霸天,这一次在面对白飞飞带来的请帖之后,不得不领着人去了问道坡打扰谢知非。 六月的问道坡,桐花半落,芬香馥郁。 躺在问道坡的谢知非一头乌发似乎被这桐花染白,那种不属于谢知非的祥和让白飞飞晃神片刻,随后白飞飞想到谢知非那父亲一走数月不见人影,心下叹息:“你这处泥融飞燕、沙暖鸳鸯,倒显得我是多虑了。” 想到白飞飞上次离开时候的黯然伤神,按理说不会再来,谢知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桐花瓣:“白长老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何事?” 这种冷着脸,浑身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语气,让唐霸天不由想到关于自己师傅的一些传闻,立刻将头埋低了一些,将手中的请帖双手递过去:“师傅,请过目。” 在唐霸天手里的,赫然是一张鎏金的请帖,上面印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谢知非接过来疑惑的看了眼白飞飞,然而白飞飞并未给任何提示,当打开请帖后谢知非才知道,这是一场与自己有关,自己却不全然知的决战: 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瑜亮不可共生,金钱帮与唐门唯存余一。故金钱帮广邀天下豪杰,于九月气肃凝霜之日至燕山雾灵峰,睹一场旷世决战。 金钱帮·上官金虹 作为上官金虹决战的主角,自家知道自家事的谢知非好笑的将请帖交给一旁的唐霸天:“他要同我约战,我还未收到战帖,他倒是先将请帖送出去了。” 在来之前已经看过请帖的唐霸天想了下,对谢知说道:“两月前的竹海曾来过一名金钱帮帮众,不过他只是在竹海外围转悠了一圈,没有进来便自行离去,之后也未曾又事,我们也未在意。” 像上官金虹这样自负的人,若非确信谢知非应战否则不会广发请帖,然而在谢知非不知情的时候这请帖却发到了白飞飞的手里,可见两月前那名金钱帮帮众来唐门,又害怕没完成任务被责骂,编织谎言诓骗上官金虹:“乌合之众。” 谢知非转向唐霸天:“你如何看这件事?” 唐霸天从小被陶盛教养,心机谋略、天下大局均有涉猎。加之唐霸天过目不忘的本事,虽是九岁,却有让诸多成年人也甘拜下风的思维:“九月天子狩猎燕山,这是陷阱!” 燕山猎场,每年皇家狩猎之地。虽说小皇帝还不大,但九月为了庆大地丰收,必定会带朝臣前去燕山狩猎。小皇帝在京城的时候,即便禁军教头是赵承的心腹,但禁军到底还是以护卫天子为己任,而皇城之外有金吾卫守护,稳若金汤。 可是当皇帝出了皇城,前往燕山猎场之后,那便不好说了。谢知非冷笑:这特么一看就是陷进啊,他有那么蠢明知道是陷进还会跳进去么? 答案是:会! 因为谢知非此刻巴不得有个人来背黑锅,让他好合情合理地离开。要是狩猎的时候赵承一个不小心终于想开了,知道继续下去是浪费时间,直接谋朝篡位什么的,谢知非简直要笑死。心里乐开了花的谢知非一抬眼,冷冷道:“既天下已皆知,避而不战便是怯战。如此,我便遂了他心意,让金钱帮从此烟消云散。” 唐霸天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谢知非明明知道这是陷阱还往里面跳的缘故。若是为了唐门江湖颜面,谢知非大可不必完全遂上官金虹的心思:“燕山变故太大,师傅可用同样的方法隔空喊话,更换决战地点。” 白飞飞也接道:“没错,既是你们二人决战,他能选定时间地点,你自然也能提出要求进行更改。” 两人的建议显然是为了谢知非好,然而急切需要变故的谢知非眼底竟是桀骜,似乎半点也未将这些放在眼底:“不必,阴谋诡计终究是小道!” 说完,谢知非将视线转到白飞飞的身上:“长老千里迢迢赶来,总不会是为了送这帖子,可是有其它事。” 见谢知非为了颜面不愿意避让危险,白飞飞叹道:“我不瞒你,你此行去燕山必定生变,但不只是赵承,我估摸着太后也有自己的想法。七七的三姐夫最近传消息说,山海关之外的蛮族陡然增加了对草药的购入,而孙小红也怀疑赵承勾结蛮族。” 京城的风云诡动让白飞飞不由不为谢知非担心,然而作为七秀坊如今主事之一,白飞飞可以为姐姐搅得江湖不得安宁,却不得不考虑门下诸多弟子,避朝廷锋芒:“你我可以漠视朝廷,却不可以藐视朝廷,京城之事水极浑,深浅不知,切忌轻易淌水。” 白飞飞的话让谢知非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他看着是怕白飞飞同朱七七,实则心里更怕这两人缠着他。只是自己如此这般,两人却一心为他着想,如何不令人伤感:“……,我知道了。” 然而无论白飞飞如何劝,谢知非终究还是要去燕山。 当谢知非带着唐霸天到了京城的时候,天子的御驾已经出了京城,浩浩荡荡的队伍驶向了燕山。而在唐门京城的据点,李寻欢坐在那里等了许久,见到谢知非之后,李寻欢停下自己手中雕刻的飞刀:“我便知道你会先来这里,便一直在此处候着。燕山这件事不简单,无论是太后还是赵承均有借此扳倒对方的心思,即便是我知道也很少,一路上说与你听。” 铁传甲驾着马车等候在巷子里,见李寻欢带人出来,立刻迎上前来。 谢知非同唐霸天随李寻欢上车之后,马车晃悠悠的往城外驶去。谢知非撩起帘子,比之上一次来京城,此时京城之中的百姓面上似乎蒙上了一层名为恐惧的灰色,连普通百姓都已经感受到京城的不对劲了么:“那上官金虹和赵承想的是什么,难道想趁着我和他决战的时候,去杀了小皇帝?” “我等并无证据。”李寻欢压了摇头。 金钱帮发展太快,帮众良莠不齐,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承的许多事情似乎都没有让上官金虹参与。而赵承手下之人求的是从龙之功,为了这样的功劳,口自然是把关极严:“赵承想的如何我等无证据无法作证,不过上官金虹倒是好说。自去年之后,上官金虹一直想与你再战,此事应是他顺水推舟。所以决战是真的,而赵承要在这个时间做事情也是真的。至于他们具体要怎么做我却不敢断言,只能小心戒备。” 如果连李寻欢都知道赵承要在燕山做手脚,没道理太后和天子不知道,而这两人却像是不知道一般前往燕山,可见这两人心里也是同白飞飞说的那样,是有别的打算。 那太后据李寻欢说并无什么主见,这件事应该是太后的智囊团提出,由小皇帝做的决定:“小皇帝对燕山狩猎又是如何想的?” “你不知道?”李寻欢甚是诧异,唐鸿生在陛下身边做暗卫,陛下许多事情并未避讳唐鸿生,因此唐鸿生知道的事情比他还多,没道理谢知非会不知道。 除非唐鸿生并未将这些事情告知唐门,可唐鸿生作为谢知非的嫡传弟子,类同父女,这般亲密的关系,涉及到谢知非的事情唐鸿生应是无话不说的。 李寻欢这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失言,马车里空气一凝,三人只听到谢知非冷冷道:“你以为唐门的暗卫是做什么的,给唐门做情报工作的?” 若谢知非想知道,自然可以让唐鸿生告诉自己,只是如此一来,日后还有谁会继续找唐门接暗卫的活。为了日后的金山银山,此时放弃一点事情完全是值的:“鸿生现在的第一身份是陛下的暗卫,其次才是我唐门子弟,李探花是在怀疑唐门行事的准则么!” 从你变成了李探花,这关系顿时疏远。 李寻欢立刻告了声罪:“北方蛮族有变,似乎准备屯兵扣边吸引山海关守军兵力,应是与赵承遥相呼应。太后出京之前曾秘召山海关守军领五万驻扎燕山十里之外的深山之中,而山海关的空缺由抚宁边军调兵填补,若燕山生变,隐匿在山中的大军即下山刻勤王。” 这话几乎是认定了赵承会在燕山谋乱,只是局时看谁旗盛一筹。 若是赵承操作得当,那便可以将谋逆的罪名推在其他人身上,将自己洗成救驾来迟的臣子。到时候再以天子无后为名,或是惺惺作态的一番自己登基,或是从宗室之中选一个襁褓傀儡的皇帝。 若是太后天子党胜了,那么赵承谋逆必定是铁板上的事,局时朝中必定是一批血洗换人,这空出来的权利真空一部分会回到太后天子的手中,而更大的一部分则是被太后天子党的臣子瓜分。 因此,到底谁胜谁负,就看燕山这一局谁心更狠埋得更深,思虑更周全。 虽然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然而李寻欢身上依旧无半点官职,想要出入猎场本应非常难。可是当守卫猎场的士兵知道这辆车里坐的是李寻欢,连该有的检查也没,直接放行。 这反常让谢知非侧目,就像是士兵明知故犯一般,此时如此诡异的时候,士兵却如此松散。谢知非不由多想。而李寻欢则是叹了声,待马车走远了这才道:“这次北狩的军队里,主将徐将军是先帝心腹,然而两位副将却是去年赵承掌权之后升迁而上,虽说背景看着干净,但我等均怀疑他们暗中已投诚了赵承。” 这一局棋是越来越诡异了,似乎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想法,这似乎是明牌的比试。然而关键的内容却全靠猜,算起来重要的半点也不知道,若要谢知非来猜,那主将虽是先帝心腹,然而此时拥护新帝只是尽忠算不得大功劳,可若投靠赵承便有从龙之功,封侯拜相也是可能。 要谢知非说的话,那个主将投靠了赵承的可能性更大,两个副将或许是障眼法。 只是大家都是猜,而谢知非自认知道的远比李寻欢等人少,此时说这些不过徒乱军心,便不再继续深入探究:“那到时候真是这样,你们准备怎么做?” 铁传甲驾着马车往雾灵峰的方向去,路上远远看到湖边似乎有天子的帐篷,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李寻欢撩开帘子之后,眼中满是温情的看着远处,在与周边来往的士兵点头招呼之后,李寻欢放下帘子继续道:“你和上官金虹决战,赵承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将一部分军队掉过去。不过应对之法我们已经想好了,局时太后以先帝托梦为由留下徐将军,将那两人调去雾灵峰。” 若是朝中太后天子党的脑子有赵承厉害,也不会走到让四辅政大臣变作一个的地步,更不会让赵承如今几乎一手遮天。可见赵承的脑子加起来,比这群人厉害多了,反向思考过去便是赵承很有可能将这些人的想法都算计准确,因此李寻欢等人如何想的,多半是错的。 用否定的方法来推导,谢知非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李寻欢寇仲的徐将军,已经投靠了赵承。 谢知非眼睛一亮:机会啊! 随后谢知非冷声像是抱怨的说道:“我早让你们花钱买人头。” 大约是想到了这短时间内死于非命的大臣,李寻欢眼里流露出让人心碎的痛苦:“我知道。” 有些路看着是通往终点的捷径,然而一旦走上去之后才会发现,这条路在通往终点的前一尺乃是万丈深渊,再回头也是万丈深渊,进不得退步得:“只是赵承可以让手下的人这么做,我们绝对不行。门主也说过,王法只有在公正之人手中才是王法,若作为王法维护者的我们都将其放下,日后又有何颜面执王法于手,行公正之权。” 正道沧桑,行走在正道的路上总是有无数的约束,有时候这约束多到让人窒息。 “……”谢知非靠在马车上,闭上眼做假寐状。这一刻的谢知非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李寻欢给人的感觉会那么软弱,似乎血性已经尽数被磨灭。只因这人在自己身上,加注了一道又一道的桎梏,这些桎梏将其牢牢捆缚却又让其甘之如饴。 马车摇得嘎吱作响,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铁传甲浑厚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少爷,谢门主,雾灵峰到了!” 谢知非同唐霸天闻言跳下马车,唯有李寻欢留在马车上,李寻欢撩起帘子,对谢知非说道:“我且送你到这里,太后和陛下那边还有诸多事宜未定,我还需过去。” 说吧,铁传甲驾着马车,带着李寻欢离开这里。 唐门到现在为止,除了他在京城那一次同李寻欢联手打了上官金虹之后,一直没在江湖正面露过面。 虽说这般事为了保持唐门的神秘,然而一定的神秘可以增加唐门的威慑力,过了就会走下坡,因此,想要在离开之前闪亮登场的谢知非带着唐霸天在雾灵峰脚下停了下来。 唐霸天看向谢知非:正午快至,为何停下? 面对唐霸天无声的询问,谢知非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唐门行诡,方可独步天下。若是我们招式武功被人看清了摸透了,那便是唐门弟子的灾难。待时间一致,你我上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往将四周的人驱赶。” 唐门两门功夫均是靠暗器毒|药,最强的杀人技能是靠弓|弩 。 无论是暗器还是毒|药,一旦被人全然知晓就会有破解之法,唐霸天听得连点头,师傅说得有道理:“诺!” 雾灵峰上,上官金虹伫立在那里,三步之外则是荆无命默默的抱剑不语。 从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静静的等候,然而此时马上就要到约战的时间,作为决战的另一方主角,唐门门主却迟迟未至,不少赶来的江湖人士起了咕哝: “这都快到正午了,怎么唐门门主还没来。” “该不会是怕了吧,这唐门门主虽然从不失手,可上一次战胜上官班主是有李寻欢帮忙,他一个人来说不定就懈场了?” “应该不会吧,若是这唐门门主…你们快看山下…” 石盘之上,铁针此时的影子已指向了正午。而就在众人以为唐门门主怯战的这一刻,雾灵峰崖之下,有两道如同春燕迅捷的人影由下而上。 这两人一大一小,并没有任何借力的点,却如同春日郊外的飞鸾一般,凭风而上。 江湖中曾有这么一个传言,唐门的轻功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也可以在四面楚歌之下远遁千里。然而唐门全力施展轻功的时候,便是他们要杀人的时候。 因此,即便有人见过唐门的轻功,那也多是惊鸿一瞥,并无人看全过这独步天下的轻功是何等模样。 这是头一次有唐门之外的人清楚的看到,唐门的轻功是如何施展。 诸人也终于知道,这不是传言,关于唐门的轻功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两道湛蓝色人影由远及近,待两人驾着背上的飞鸾跃上雾灵峰,比雾灵峰还要高出十尺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身上别满了暗器的两人驾着飞鸾悬停在空中,冷冷的注视着雾灵峰上诸人。 因为之前这两人又山下上来的速度太快,直到这一刻,众人终于算看清了这两人模样:两人面上均带着半张鬼脸面具,长发被系着暗器的发带束在脑后,腰间都有一枚长盒子一样的东西,身上的暗器躲到令人咋舌。 其中大的那个自然是谢知非,见到谢知非的上官金虹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一身气势节节攀升,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谢知非。 自从击杀天机老人之后,上官金虹便特别想要再次与谢知非交手:“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谢知非默默忽略了这奇怪的语调,收起飞鸾,了无生息的落下:“我来了。” 江湖中声势最大的两个门派掌教,此时就在这里。 雾灵峰上,一身劲装的谢知非同上官金虹两两相望,一旁观看的众人心下激动,恨不得大吼一声为何还不开打?然而下一秒,雾灵峰上便开打了,只是出手的不是上官金虹也不是谢知非,而是指缝间夹满了暗器的唐霸天。 当谢知非同上官金虹对话的时候,唐霸天并没有落地,反而飞得更高了些。 一手暴雨梨花一手天女散花,银质的暗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慢了一步被射中的人顿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唐霸天冷冷道:“唐门机关之术不外泄于人,若要活命,自退一里!” 这时候的江湖正在经历了衡山回雁峰,以及快活王之战后早已山河日下不复曾经。 前来雾灵峰上的江湖中人不少,竟然每一个都慑于九岁孩童的暗器,见那些被射中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既想观看这一场比试却又担心自己的性命,直到唐霸天在地上架起了连|弩,不停的弩|箭对着人群射去,众人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 一刻的时间过去,山上除了荆无命之外,其他的观战之人已经离开。 上官金虹叹一声后生可畏,二十年后可堪一战。随后上官金虹垂落的两首微动,母子环呼应一前一后的往谢知非飞去:“请!” 母子换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虚影,分不出哪一个是实体哪一个是虚幻,两道环变作十几道,呼啸着往谢知非绕去。如同上一次在酒楼那般,面对一堆分不清虚实的母子环,谢知非脚尖在地上一点,跳到空中翻了三个跟头躲过了这些母子环。 然而这一招在这七个月的时间里在上官金虹的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唐门机关诡异,若是拉开了距离便会陷入唐门的机关之中,如上一次在酒楼那样落下风。 而据上官金虹收集的信息,唐门还有隐匿行踪的武功,因此在上官金虹的心中,对付谢知非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同谢知非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当谢知非跳起来的时候,上官金虹本人也起身,如同一片树叶往谢知非飘去。 上官金虹两手如鹰爪,对着谢知非的天灵盖抓下。 此时谢知非正好用完三跳,在空中正是无力可借的时候,因此谢知非对与自己只有半尺不到的上官金虹笑了下,一招鲲鹏铁爪落在九尺外,抱剑往唐霸天走去的荆无命脚下。 荆无命作为同阿飞一般天赋卓绝的剑客,每一步都会走得很稳,而这是一场特殊的决斗,因此荆无命比往日走得更稳,更沉,每一步都会使得他身上的气势更盛,他不会因为唐霸天的年纪而藐视对方。 荆无命知道,当他走到唐霸天面前的时候,就是最适合他出招的时候,然而这一切在荆无命落下右脚的时候变了。 一道机关激活的咔擦声在荆无命落脚的瞬间响起,随后荆无命感到脚下传来一道牵扯之力,就像有人抓着他的脚一般,让他无法挣脱。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抓住荆无命右脚的机关在同一时间射出了一枚铁爪,目标正是九尺之外的上官金虹。但荆无命被抓住的时候,也抓住了上官金虹。 铁爪落在上官金虹的脚上,拉扯着上官金虹飞速的往荆无命这方落下来。 谢知非在空中变作一道白练,同上官金虹和荆无命拉开距离,同时丢了一技荆棘天地到上官金虹脚下的谢知非端起变作弓|弩的千机匣:“霸天习武至今还未曾在江湖亮相,既然两位要一起,那边一起罢。” 随着一道又一道暗器在地上铺开,谢知非内心是嘚瑟的:一个唐门可以布下满地的机关,两个唐门则是在地上叠了两层的机关,手指都不用多动,被暗器包围的感觉,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唐霸天那个症状,有妹子在留言里说对了,是超忆症。 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很多人就算见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记性好,过目不忘。 非常可怕的一种症状,给他一秒看一张十万人的照片,然后给他一张照片让他找其中一个人,超忆症患者就能找出来,牛掰吧。 不过很可怕的是,这种人没有遗忘功能。 也就是说,十年前唐霸天买了草莓味的冰淇淋,十年后他能在脑海中将那一天回放,包括天气对话味道触觉,一丝不差。然后更可怕的是,唐霸天会记住自己在今天回忆了十年前的事情,为什么回忆,回忆了哪些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以此类推 …… 叶开:我师傅虽长居唐门,但我却没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去了京城回唐门,顺便将竹海外拿着孔雀翎在等人的叶开接手。 唐霸天:…… 叶开: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叫傅红雪,他跟你一样不爱说话。不过他不爱说话没关系,我爱说! 唐霸天:…… 叶开:你们现任门主十八年前就成名了,现在多大了。唉,对了,听说皇后娘娘是你们唐门的人,这是真的吗? 唐霸天:…… 叶开:唉,说实话,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想到自己要见到武林前辈了,难免激动,话就多了些。 唐霸天停住脚:李长老将孔雀翎给你做什么? 叶开:师傅说让我涨涨见识,哎哎,我们为什么要换个方向,哦,我知道了,这就是奇门遁甲是吧,真神奇BLABLABLA我听说BLABLABLA果然是奇门遁甲,这一路好像我们走过BLABLABLA 原路出了竹海 叶开:唐兄,这里好像是我见到你的地方 唐霸天指着自己:唐门…现任…门主… 叶开目瞪口呆:……幸会幸会…… 唐霸天:涨见识了? 叶开使劲点头 唐霸天:那你走吧。 叶开使出吃奶的劲点头,然后反应不对:哎,我还没去唐门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人间十二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正午骄阳,皇家的狩猎队伍的营地内。 对于自己一系人看似完美的计划, 太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论后宅阴私, 先帝驾崩之时正与太后浓情蜜意,加之先帝后宫唯有太后育有一子, 先帝保护还来不及如何会让这对母子接触阴私。论前朝政事,正是因为太后一直秉持后宫不干政的态度, 这才让先帝青睐有加, 太后多日养成的习惯又怎会忽然通透。 因此,对于燕山的这步棋, 太后几乎都是由他人商量好, 自己最后再说:既然陛下和诸位爱卿如此决定,那便按照大家的意思, 就这么办吧。 知道赵承要搞事,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搞事的太后隔着珠帘看了看被安排来保护她的李寻欢,见李寻欢频频往外看,太后瞅了瞅,没发现什么不妥。而后转念一想, 她向来不懂这些, 想来是李寻欢发现了什么。 太后表示,自己不懂没关系, 可以不耻下问:“李爱卿, 你在想什么?” 此时正午十分,燕山之上的上官金虹应该已经同谢知非开始决战,然而此时他作为谢知非信任的朋友, 也是将谢知非同唐门拖入这诡异棋局之中的人却不能到场,李寻欢心里又是担心又是遗憾。 想到之前陛下让两名副将调离的时候,赵承极力反对之下最后不得不妥协在太后先帝托梦之说下的言行,明明这一切都按照众人商议的来,然而当赵承如此上道的时候,李寻欢心里却不安起来:“太后,在下在想,我们的计划会不会有漏洞。” 太后一脸懵逼,大有一副‘爱卿,这计划是你们说十分可行才干的,当时你也不反对,怎么现在事到临头却说有漏洞’,搞不懂错在哪里,而之前又对在哪里的太后到底还算清醒,知道临阵变卦就是坑队友。 火烧眉毛了,太后也不得不详装镇定:“漏洞在何处?” 李寻欢想了想,他也说不清错在哪里,只觉一切进展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不真实,若是这般说,恐怕徒惹人笑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同太后解释。 恰这时候,账外不知发生了何事,隐隐约约听到喧哗之声。喧哗之声由远及近,士兵身上铠甲跑动时的撞击声,以及铁甲接触地面的震动,各种声音夹错其中,乱乱糟糟的声音终于到了太后的账外。李寻欢叹道:“待会儿,看进来的人是不是徐将军便知道了。” 太后的婢女静怡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跪趴在地上,一连‘外…外…外…’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燕山之变随时可能发生,太后急得不行,一把撩起帘子:“你不用外了,外面发生了何事!” 大约是太后这一吼将静怡给回了神,将自己舌头撸直了的静怡抬起头来,小家碧如惹人怜爱的脸上宛如金纸:“回禀太后,兵……兵变了!” 太后脸上一喜,兵变这是好事儿啊,他们就等着赵承兵变逼宫啊! 这时候那两个被赵承收买的副将去了雾灵峰,徐将军是他们的人,赵承要病变,那要镇压还不简单?人证物证具在之下,看那赵承一党还有什么好说。太后使劲的抿着嘴,眼里全是笑意:“什么?何人这么大的胆子,还不快传徐将军,让乱臣贼子就地伏诛!” “不必了太后,末将就在这里,这不是兵变!”随着这道声音,一名身披红袍的徐将军同赵承一起进来。 这两人脸上均是怒气冲冲的模样,进来之后并未对同以往那样对太后行礼,而是直接将视线对准了李寻欢。随着这两人进入,又有一对士兵手持长|枪涌入。徐将军指着李寻欢,不给太后等人反应的机会,立刻将人定性:“来人啦,将李寻欢这个乱臣贼子压下去!” 那些手持长|枪的士兵立刻涌上。 “慢着!”太后面上露出了片刻的慌乱,剧本可不是这样的。太后不太明白徐将军明明是自己这边的人,却为什么会突然同赵承一起进来,还一进来就要抓李寻欢,但显然这不是件好事:“赵首辅,徐将军,你们这是做甚?” 且不说这些士兵都是听命行事,李寻欢手里的飞刀只有一把,而赵承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苦于无证据,此时若取他性命便违背了李寻欢心中的道义。 因此面对一拥而上的士兵,李寻欢将手中的飞刀收回,任由这些人将其捆|缚:“李某亦想知道,李某犯了何罪,首辅大人同徐将军为何说李某是乱臣贼子。” 见李寻欢双手被捆,身上飞刀被士兵搜索出来,赵承这才对太后拱手,一副忧心耿耿的模样:“太后有所不知,适才微臣收到山海关急报,那蛮子扣边山海关。要知山海关距燕山极近。天子不立危墙之下,适才我等欲找陛下商议是否先行结束狩猎,却发现陛下帐中侍卫尽数毙命,而陛下却失踪了。” 说到此处,低头的赵承眼中凶光毕露。 这一次燕山之行赵承派系的人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小皇帝身边的内监和正午时轮换过去的侍卫大半是赵承派系的人,赵承本想将小皇帝杀了再嫁祸给李寻欢一行人,却没想到不知从哪里杀出个唐门的女弟子,在最后一刻将小皇帝给劫走了,使他功败垂成。 既然这一招失败、打草惊蛇,赵承立刻招来暗中投靠了自己的徐将军,临时改变计划:不来弯弯绕绕了,我们上强的! 就算小皇帝活着又如何,就算那唐门女弟子武艺高强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将这件事闹大,让众人都以为小皇帝身陷险境,很有可能遭遇不测便。到时候他们再杀死小皇帝和那唐门女弟子,一切证据依旧可以指向李寻欢一行人:“陛下万乘千金之躯,国之根基何其重要,我等自然四下寻找,以期将陛下找回。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们苦寻之下,的确找到了一些信息。” 听到赵承的话,李寻欢送了口气。徐将军是不是赵承的人现在虽然还不敢肯定,但必定不全然是太后和陛下的人。不过陛下失踪,必定是唐鸿生将陛下救走:“陛下失踪何等大事,如何能闹得众人皆知,岂不是将陛下的安危置于不顾!” 太后也点头,知道自己儿子此时即便有危险,立刻忧心起来:“若是如此,李爱卿一直在此处,陛下失踪关李爱卿什么事?” 赵承冷笑一声看向徐将军,而徐将军则是沉声道:“这当然有关!陛下帐中的内监和侍卫,均是死在江湖门派,唐门杀手的飞镖之下。而据防守猎场的士兵说,在进入猎场的马车中,只有李寻欢车内有两个奇装异服的人。” 说完,这两人也不给太后和李寻欢解释的机会,也不管此时是否失礼,压着李寻欢便走了出去:“李寻欢涉猎江湖多年,必定同江湖门派有所勾结,还请太后理解我等急切找回陛下以定军心的急切,带这贼子下去审讯!” 唐鸿生的存在是唐门和皇室的秘密,是太后心疼得滴血花钱买来保障天子安全的暗卫,连陛下的信息都不会外传的唐鸿生不会让太后不会怀疑。不怀疑唐鸿生,必然就会说这话的人。 一直对政事浑浑噩噩的太后这一刻看到身边可靠的人被拖下去,而自己的儿子处在危险中,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太后站在那里,浑身都在颤抖:陛下不在账中,至少说明现在陛下还没出事,而为何帐中生变之后陛下不过来,可见陛下现在对周边的人都不放心。 如此看来,那些死了内监和侍卫死很可能是要对陛下不轨,唐鸿生这才将其击杀,并将陛下接走。 可是那些内监和侍卫,都是他们认定是自己人,所以她才将这些人安排去陛下的身边。若是这些人有问题,那么徐将军,徐将军岂不是也有可能有问题。太后被这想法吓得一愣,半响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喊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小安。” 一名宫装少女立刻从后账出来跪在地上,大约是宫中见多了,这样的变故也不会让她害怕:“太后。 眼见自己身边多年的侍女如此冷静,太后一个激灵,往日对这份冷静非常喜欢的太后此时却害怕,到了口边的话哆嗦着变了:“小安,这事发生太突然了。我心里闷,快喘不过气来,你带我出去走走,吹吹风。” 说完这话,太后又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对小安吩咐:“你把镜子拿来,哀家整整仪容。” 太后三十年没变的性子,让小安便半点没有怀疑太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当下起身去拿铜镜:“诺!” 趁着小安去取镜子的时候,太后迅速将藏好的信号放入自己袖中,待小安拿着镜子出来,太后双手颤抖险些拿不稳铜镜,这又让小安在心中一阵鄙夷:“太后,我们出去吧。” 小安不是母亲,所以她绝不会想到太后为母则强,一直软弱无主见许多年的太后会有一天硬气起来。当太后将信号放出去,穿云箭呼啸在空中炸裂开来,爆裂的声响在空中回荡的时候。小安愣愣的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拽倒她,边跑边对士兵喊她是刺客。 直到死,小安也不明白,太后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卧底身份的。 小安的确不明白,太后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是怀疑。然而太后再如何浑浑噩噩,依旧是宫中的女人,天子的母亲。在这时候的太后眼里,怀疑,也就是小安必死的罪过。 穿云箭的声音不但传到了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军队耳朵里,也传到了雾灵峰。 雾灵峰高于天子狩猎大军驻扎的地方,听到这声爆裂声,谢知非同上官金虹等人放眼看去,只看到那边人来人往似乎有些混乱。而在雾灵峰上,短短四十尺的范围,碎一地的机关残片和钢针铁羽。 面对谢知非和唐霸天铺满一地的机关,早有准备的上官金虹同荆无命背对背,两人寸步不离、严防死守。 上官金虹挥舞着自己的母子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上官金虹一直同荆无命苦练防御之法。上官金虹本同荆无命在武学上相通,当两人同时施展起来招式的时候,迅如闪电捷驰,急若雷霆震怒,能将四周化作剑光圈影的铁桶。 也是因为这两人密切无间的配合,使得谢知非同唐霸天满天飞舞的暗器被尽数被打落。 一个人的招式可以是无限的,然而一个人身上能带的机关和暗器确实有限的,感到暗器越来越少的上官金虹朗声大笑,语意中说不出的得意:“唐门暗器虽然精妙,施展起来源源不断,能让人左支右绌。但任你招式如何精妙,你身上的暗器却不会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此时你身上的暗器,应该用得差不多了罢!” 谢知非满满一包的机关都用完了,更别说唐霸天,这孩子早已经换了弩|箭。 被人如此戳破唐门武学最大的弊端,两人心中均是一沉:“……” 过了一会儿,谢知非冷笑道:“你倒是难得的明白人,不过还是不够明白!” 唐门机关的确巧夺天工,然而正如上官金虹说的那般。唐门两路心法,除了少数招式不需机关便要弩|箭之外,其他均需要,偏偏这些东西都是有限的。 若是唐门身上的机关和弩|箭完,就只剩下如暴雨梨花针这般的暗器。 可谢知非施展暴雨梨花针消耗的是千机值,那么唐霸天等人施展暴雨梨花针那就是实打实的在消耗身上的暗器,只要是有形的,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就会有被消耗完的时候:“如此一来,你们两个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随着这话,上官金虹四周的机关像是用完了暗器,散落开来。 停了机关暗器之后,上官金虹同荆无命也停下手来。没了剑光圈影,谢知非这才看清上官金虹此时的模样,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像是有些狼狈,他们一声的衣服尽数化作碎布,当两人停下手的时候,好似蝴蝶一般偏偏然落下,然而上官金虹和荆无命的气势却告诉谢知非,这两人一点也不狼狈。 因为这时候,曾现再众人面前的,是一具不像四五十岁男子的古铜色躯体,肌肉鼓胀,青筋凸起,双手浑然有力。那日在酒楼,上官金虹吃了谢知非暗器大亏,如今破解,上官金虹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谢门主此时分心,恐怕不好吧。” 远处,天子驻地那里的混乱似乎得到了控制。 似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雾灵峰这个方向赶过来,而在更远的地方,飞鸟盘旋天上不肯落入密林之中,可见那里也有动静。谢知非偏着头,看着远处的动静,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的震惊,又像是明悟了什么的愤怒。当谢知非回头瞪向上官金虹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眼下燃烧:“上官帮主可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 上官金虹冷哼一声:“赵承那老匹夫的事情我不论,我只知道,今日是我同谢门主的生死决斗。” 唐门天罗输出全靠消耗暗器,没了暗器那什么技能都用不出。 这要是不改个心法,那他岂不就卡壳了任由上官金虹出手? 想拖一拖时间,好让自己脱离战斗改心法的谢知非发现,被上官金虹和荆无命锁定的自己,似乎脱不了战斗。这时候的谢知非对身边的唐霸天羡慕嫉妒,到底不是系统的身体,转化心法随心所欲,半点不受约束:“系统,快给我想办法,不给我想办法信不信我立刻把最后一个机关对准紫胤给我的玉剑!” 祸从天降的系统快呕出一口血来,你这么说,感情你以为紫胤发现了我们两个的秘密,还会单独放过你不成。然而在面对紫胤的时候,自己和宿主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谁也不能嫌弃谁【就算我要给你放水,你能先让他们两个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么】 得到系统回话的谢知非默默的看了下自己的机关囊:满满的一排排□□,只剩下一个机关。 如何利用这个机关,让上官金虹和荆无命都将注意力转移是个问题! 之前机关囊里塞得满满,财大气粗不怕机关消耗的谢知非一直高冷的站在那里抱臂不动,稳稳的看着上官金虹同荆无命两人同满地的机关死磕,而现在散尽家财只剩下一个机关的谢知非不得不唾弃自己之前的行为。只是心中如何后悔,谢知非面上却更加孤傲:“倒是我小看了你,几月不见,倒是有些长进。” 谢知非边说边想,手上抚摸着自己的弓|弩,像是对待自己情人一般的柔和:“你知我唐门机关独步天下、举世无双,又岂知道我唐门追命夺魄、裂石穿心一脉的霸道。” ——上官帮主,拿出点武功高手的魄力,不要看我,让我换心法给你一个追命箭! 唐门的弩|箭,上官金虹当然知道,唐门杀手杀人多靠□□,只是上官金虹未曾有机会见过。 此时听谢知非语调难得的柔和,便知唐门弓|弩会比机关还要厉害,加之唐霸天在一旁端着弓|弩对着他,上官金虹心中一紧,一时间不敢即刻往前。 荆无命握剑的手更紧,冷汗在他额头凝聚,化作一条细流,顺着脸颊淌落,落在地上的暗器之上碎开。连上官金虹也是一身肌肉紧绷,只要谢知非一动,他便立刻会动:“那我倒是真要见见,见见你口中的追|命夺魄,裂石穿心是何等霸道!” 谢知非抬起手中的□□,让□□的箭尖对着自己,带着手套的手摸索着弩|箭的箭头,谢知非一双冷漠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热度,像是看到了这一生的挚爱。 然而当谢知非眼角瞥到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浑身戒备的时候,嘴角上扬似乎在嘲讽他们的小心也无济于事,面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迷之自信的谢知非心中却是哀嚎连连:日日装逼成瘾,今日终遇困境! 为了稳妥起见,谢知非决定先将荆无命支开,至少这样一来少了一个人讲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 谢知非看向上官金虹,冷声道:“这江湖之中,堪与我一战的只有那么数人,你便是其中之一。今日既是你我之间一场关于各自门派的生死决战,那便不该让他人插手。” 上官金虹看向唐霸天,一直以来,上官金虹都为荆无命骄傲。在江湖年轻的一辈中,七秀的慕容惜生虽然呼声最高,然而上官金虹见过慕容惜生施展剑术。七秀剑舞招式精妙举世罕见,然而用慕容惜生却未能得其全部精髓,只能使出六分的剑意。 在上官金虹心里,荆无命虽然没有上兵器谱,但其实力至少是在兵器谱前十,新生代中唯有七秀的阿飞可与之一战,而后便是今日所见的谢知非嫡传弟子,唐霸天。 唐霸天并无多高深的内功,然而唐门招式对内功需求似乎并不大。只今日短短的交战,上官金虹却已知道唐霸天将唐门机关一脉的诡字运用的淋漓尽致。 之前上官金虹注意到,唐霸天的每一个机关之间都有关联,若非自己同荆无命任何一人单独面对唐霸天,都容易落入其设计的连环机关之中:“然而你也带来弟子来。” 见上官金虹如此上道,谢知非立刻对身边的唐霸天说道:“霸天,这是你入江湖的第一战,作为寄已我厚望的嫡传弟子,你的对手决不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唐霸天闻言将视线挪到荆无命的身上,两人均是冷漠至极的人。 上官金虹同荆无命是亲父子,而唐霸天同谢知非是堪比父子的师徒关系,此时谢知非同上官金虹如在这里决斗,两人之间也生出了火药味,想要将对法比下去。 “荆无命的剑虽不在兵器谱上,但他的实力不弱,更胜新生代领袖的慕容惜生,可入兵器谱前十,是我为你找的对手,你便用你的弩|箭同他好好的比试比试。”谢知非看着唐霸天的眼睛,隐晦的传递自己的心思:拉距离! 对于唐霸天同荆无命之间的比试,谢知非可谓自信满满:任荆无命剑法精妙无双又何如,不但是一个没有控场能力的剑纯,还是一个没有追击本事的藏剑,偏偏唐霸天是一个玩远程的唐门! 一个没法同远程贴身的近战,就算唐霸天身上没了机关暗器,可以隐身可以飞天的唐霸天打一开始便立于不败之地,可谓是将荆无命克得死死的。 理解到谢知非隐晦意思的唐霸天立刻冲向一边,对着持剑追赶过来的荆无命便是一击逐星箭。 见唐霸天如此,安心了的谢知非手一扬,极其自然的将最后一枚宝贵致极的机关丢在自己同上官金虹之间,落地的机关咔擦两声变作了连弩,无需谢知非操控的连弩自动将箭头对准了上官金虹:“那么,便请吧。” ——大兄弟,快把你的目标放在暗器上,让我脱战一秒换心法! 上官金虹知道连弩的厉害,这东西发出的弩|箭速度快、力量大,而且在谢知非的控制下一直追踪自己,不停的释放弩|箭。高手对局,最忌讳分心。若是两两相当的时候分心,便代表的陨命;若是对方还要胜自己一筹的时候分心,便是找死。 想到这里,上官金虹眼神一凝:必须先破坏谢知非的机关! 还未等谢知非说完,在连弩刚刚将箭头指向上官金虹后,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母子环,一前一后对着地上的连弩飞去: ——啪! 再厉害的连弩,到底也是木头制成,在灌注了上官金虹内力的母子环下,丝毫抵抗能力也没有的连连弩顿时碎做一地。在连弩被击碎的那一瞬间,谢知非抓住那转瞬即逝的须臾,换成了用弩|箭的惊羽心法。 端着□□,一个机关都没有,但是满满弩|箭在包裹的谢知非松了口气:得救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却从空中响起:“师傅!” 谢知非抬头一看,许久不见的唐鸿生摇摇晃晃的驾驭着飞鸾从山下飞上来,而致使对飞鸾操作熟练的唐鸿生如狼狈的,则是被唐鸿生用子母爪掉着一个人。这个人一声明黄色服饰,团成一团抓着唐鸿生的母子爪似乎要爬上去找唐鸿生说话。 谢知非沉默了:“……” 此时谢知非的内心已经被震撼到一片荒芜,原本想着收拾了上官金虹再从天而降,去御驾那边做一回救驾的英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任由谢知非想好了如何为小皇帝挡刀挡枪挡剑的剧本,都及不上他徒弟将小皇帝直接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金虹裸|露。 小皇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鸿生:闭嘴! 小皇帝:鸿生,不要看啊,不要过去啊,那边有个男的没穿衣服! 唐鸿生:……(我眼没瞎!) 小皇帝挣扎这要去捂唐鸿生眼睛:鸿生,你是要成为我女人的人啊,你要对我负责!我都没看别的女人裸|体,你也不能看啊! 唐鸿生:你闭嘴,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下去! 小皇帝:我不信,你丢了我就是谋杀亲夫。而且你们唐门的任务还没失败过,你丢了我就是让你们唐门的任务失败了! 唐鸿生:……闭嘴! 小皇帝:鸿生,答应我,不要看他,我爹很帅,我娘很美,我以后肯定比他好看! 唐鸿生:……(生无可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3章 人间十三惊鸿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清晰的明白:死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并不是你想死, 就能康然赴死。 即便你准备了这世间最完美的剧本, 即便有非常厉害的人愿助你一臂之力,可是总有各种原因, 就像是神一样的队友突然出现,导致你想死的计划就此搁浅。 当看清唐鸿生吊着的是谁之后, 谢知非同上官金虹这一刻都停下了手, 他们虽然没见过天子,但这天下间敢如此穿着的只有一人:九重天子。 上官金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 他虽然不在意赵承做什么, 但赵承的成败却与他有关。上官金虹可以不在乎王朝的更替、黎民的沉浮,但是上官金虹在意自己的命。只有活着, 才是武林第一人,只有活着才是武学第一人,死了的不过是一捧黄土。 谢知非同上官金虹两人就这么看向天下第一金贵人将自己团成一坨球,在空中荡啊荡的往这边过来。 随着小皇帝在唐鸿生的牵扯下越来越紧,上官金虹眼中腾升起困兽之后的鱼死网破。上官金虹约占谢知非的时候没想死, 准确的说隐约知晓赵承计划的上官知道谢知非一定会死, 知道谢知非的机关不会突破他和荆无命的防御,这才敢约占谢知非。 小皇帝活着, 那就代表赵承的事失败了。 上官金虹很怕死, 即便他自己并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怕的。只是当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上官金虹似乎又不那么怕了, 既然要死,那也要同谢知非战了一场之后才死! 这一刻,上官金虹心中桎梏松了一些,又回到当日诛杀天机老人的瞬间陡然领悟的心境。 上官金虹静静的,静静的垂下双手,等待自己生命中最后也是让他期待已久的一战! 空中那么大的两个人,唐霸天同荆无命也看到,两人停下手,均飞身过来。第一次见到唐鸿生的唐霸天,靠着小皇帝便认出了唐鸿生的身份:“师傅,那是师姐和陛下。 谢知非点点头不说话,他现在心情很混乱:“……” 唐霸天见谢知非不说话,立刻问道:“师傅,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谢知非内心抹了一把脸:他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段,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但不管怎么办,要是小皇帝死在这里了,他的唐门也就完蛋了。谢知非默默踩了一个扶摇在脚下,对着上官金虹开始读追命:“先收拾了这两个人再说。” “那便让我会一会,唐门追命夺魄的箭术。”上官金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知非,他两手缓慢的垂在身边,这是最无懈可击的状态,是他杀死天机老人之后领悟的状态。 然而当上官金虹攀上气势巅峰的时候,他瞳孔一缩,手上忽然沁出了汗。因为上官金虹发现,在他对面的谢知非也变了,天机老人死前说他不过只是将环隐在心中,做到人环合一并不是攀上武学的巅峰。 真正的武学巅峰,是要能妙渗造化,到无物无我,物我两忘,那才真的是无所不至,无坚不摧。 可是这世间是人便有情,有情便无法做到真正的物我两忘。若是没了情,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那也已经不是人,是神,而神是凡人无法触碰的境界! 上官金虹这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离神如此近,因为谢知非心无旁鹫不为外物所动的状态。上官金虹喉咙如同九月的沙漠那般干涸,既又害怕又有激动:“天机老人曾说,这世间他推测不出深浅的人有三个,第一个便是你。” “……”身上顶着心无旁鹫转台的谢知非在弓|弩后的眼睛盯着上官金虹。 谢知非冰冷的眼睛似乎在说‘荣幸至极’,又似乎因为他的心神已经全部沉入手中的弓|弩之中,所以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什么都不会说。 上官金虹看到谢知非的眼睛后停了下,因为当他询问快要死去的天机老人:“这江湖中可有人达到了物我两忘之境的时候。”天机老人没有回答他,那时候的上官金虹只当这世间已经没有,所以天机老人无法回答他。 然而此时上官金虹终于知道,不是因为江湖没有,而是因为天机老人还没真正见过谢知非出手,否则天机老人便会知道,谢知非已经到了心无旁骛,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上官金虹还想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不是因为他中了谢知非的暗器,也不是因为他被人隔空点穴。 而是杀气,这是一股凝聚成针一样细的杀气,然而这样的杀气却让上官金虹也承受不住。因为这杀气实在是太精准,太强大,直落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随后,谢知非的弓|弩上似乎有火石撞击,一阵绚丽的火光之后,一枚弩|箭带着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气势,对着他飞过来。即便上官金虹从未见过这一箭,却也知道这是谢知非所说追命夺魄的弩|箭。 上官金虹在最后一刻从谢知非的杀气里脱身,挡在身前紧握双环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撞上,当上官金虹被这一股冲力打得往前踉跄往后退了三步远后。胸中一阵气血翻腾,上官金虹嘴抿了抿,最终那股喉咙中的鲜血如泉涌一般的来到嘴边,化作漫天的血雾飘了出来。 然而这一支箭之后,上官金虹还来不及提气,又是一支箭带着穿云裂石的气势飞至, 谢知非手上更换弩|箭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上官金虹还未看清谢知非已经给手中的弓|弩上了四次膛,射|出了四支箭。这四支箭眨眼而至非,分作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封死了上官金虹的脚步,而上官金虹却看见谢知非眯着眼睛,手中的弩|箭正对着他的咽喉:一支弩|箭飞出。 当五把弩|箭飞至上官金虹面门的时候,谢知非第六支弩|箭也已射|出,若谢知非最开始的那一支箭能追上九天下及黄泉,那么当谢知非最后的这两箭射|出的时候,上官金虹似乎听到了神哭鬼泣的声音。 这世间若是换一个人或许不能接下这样的弩|箭,然而在这里的是上官金虹,因此即便在这必死之境上官金虹依旧找到了一线生机,强行打落右方的弩|箭,拼着左手受伤的代价,从这必死之局中脱身。 然而当上官金虹从谢知非的攻势之下脱身的时候却发现:谢知非不见了! 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谢知非将自己融入了空气之中,然而即便是融入空气之中,依旧有迹可循。流动的空气,脚下的泥土,都可以将谢知非暴露。 “自从上次交手之后,我找来东瀛忍者,苦练听风便位之法,为的就是今日!”上官金虹闭上眼,当眼睛看不住的时候,便用耳朵。 然而风声,林木萧萧声,上官金虹能听到风吹到荆无命和唐霸天身上之后的停滞,能感受到风在他身上的碰壁,却听不到风吹在谢知非身上的声音。 当五感都失去作用的时候,唯有心可以信任。 上官金虹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捕捉到谢知非出手时爆发的杀气:“出来!” 母子环对着上官金虹的右前方飞去,在那处凭空出现一只弩|箭,正是对着上官金虹的方向。 谢知非的确在那里,上官金虹心中一喜,而后当母子环从那里落空之后,上官金虹面上一白,谢知非不在这个方向。倘若谢知非不在这里,那在那里,上官金虹不必多想也知道必定是身后,因为此时他身后空门大开! 高手过招,估摸错一招便落后了全部。 对于上官金虹来说,他自己就是母子环的一部分,随心所欲,心在何处环便在何处,无所不至。然而此时他和母子环并不在这里,而谢知非却已经来到他身后! 当追命箭的声音响起,弩|箭从上官金虹身后射透其头颅的时候,上官金虹依旧不明白,为何他明明感受到了谢知非的位置,而之前那支弩|箭也的确是从那里发出,可见谢知非的确在那里。 为何不过一瞬间,谢知非便在他身后,并且射|出了一记如此大力的箭。 上官金虹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想明白。 当上官金虹倒下的时候,荆无命面上陡然变得灰败,他静静抿着唇,半点血色也没有。荆无命不但是上官金虹的儿子,也会上官金虹的影子,此时上官金虹死了,影子还如何能单独存在,无需谢知非动手,荆无命冲了上来,抱住上官金虹的尸体,纵身跳下雾灵峰。 当上官金虹死了,影子便不必再活着! 唐霸天看了看雾灵峰下,秋叶黄绿,看不见荆无命是否真的死了:“师傅,追吗?” 谢知非摇了摇头,同唐霸天一起,将视线投降在一边的唐鸿生和小皇帝:“不必,我们先了眼下的事。” 可是当到唐鸿生和小皇帝的情况后,单身狗的谢知非险些被小皇帝眼中的崇拜和爱慕闪瞎了眼睛,这小皇帝自从来了只有,眼珠子就没从唐鸿生身上诺开过。 此时上官金虹已死,荆无命跳崖,谢知非咳了两声:“陛下一直拉着我徒弟的衣服,是何缘故。” 揪着唐鸿生衣角的小皇帝一本正经道:“民间有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朕虽贵为天子,但也该遵循民意。鸿生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以身相许,但应娶她为妃。” 我们是未来的夫妻,扯扯衣服算什么! 自来无情帝王家,天下女儿最长情,情到最后是卑微。 深宫中有多少女人被坑了一生的眼泪谢知非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让唐鸿生对着火坑跳下去,即便眼前的是天子也不行:“那陛下要失望了,草民不会让自己的弟子嫁人为妾,更不会让鸿生与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陛下此时对鸿生的喜欢,不过是初见不同往日女子的猎奇心,过一段时间兴趣过了便散了。倘若陛下对鸿生有真情,便让鸿生自由自在于江湖。” 小皇帝想大声的吼:不好! 然而此时他对面站着鸿生的师傅和鸿生的师弟,而鸿生强行将他的手扒开,小皇帝顿时委屈:“……” 可是谢知非不给小皇帝继续委屈的机会,对于小皇帝这份不知道有多少的情谊,谢知非代替鸿生决定快刀斩乱麻:“今日情形,鸿生在陛下身边已经暴露,不适合继续保护陛下,今日之后唐门会另派妥当之人替换鸿生,贴身保护陛下。” 开什么玩笑,那可不行! “……”小皇帝张着嘴,他想反驳谢知非,说着他可以一辈子对鸿生好,不要让鸿生离开。然而正如谢知非说的那样,他对鸿生的生出来的感情,除了喜欢还有更多,是因为鸿生能给他安全感。 比起自己懵懵懂懂的母亲,小皇帝对政事要敏感得多,这是天生的。然而正是这样的敏感,又有那样一个还需自己看护的母亲,失去父皇之后小皇帝便一直没有安全感。 这样的不安在赵承一手遮天之后达到了峰顶,因为小皇帝发现,赵承眼中的野心似乎已经膨胀到了弑君夺位的地步。惶恐无助曾一度将小皇帝淹没,然而他是天子,他的母亲无法提供保护,若是他露出了胆怯,那么还有谁会信任他? 小皇帝不像死,所以他开始变得天真。 似乎是子随母一般,小皇帝每日开开心心,似乎无忧无虑,就像是太后的翻版。 然而面上越是天真不问世事,小皇帝内心越是恐惧不安,也是那时候,唐鸿生来到了他身边。 虽然母亲说是用金子买来的暗卫,然而唐鸿生到的第一天便找出藏在暗中为被人发现的阴私,之后更是多次让他免于暗中的毒手,时间长了以后,小皇帝一直无处寄托又无比期待的安全感,终于从唐鸿生身上找到。这样的安全感随着时间一长,便让小皇帝眷念不已,想要一直留在身边。 小皇帝很清楚,这样的安全感,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有机会给他。 因为今日若是他活着,赵承死了,那么朝中短时间内再无人可以威胁到他,再也不会有人让他惶恐到需要找人寄托安全感。而今日若是他死了,而赵承活着,死人是的安全感也就没存在的必要。 这样的情感,小皇帝不知如何能同人说清,只能给出他认为最好的承诺,指想唐鸿生不要离开他身边:“我……我会一直对她好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以后不要其他女人就是。” 越说似乎越顺口,小皇帝也不管自己现在毛也没长齐:“若是鸿生不能生育也没关系,只要她不离开我,我就说是我的毛病,从皇室宗亲里选就是,前朝也有先例。” 一个还没亲政还没长大的天子,在唐门三师徒面前开始规划自己亲政之后的后宫。 还说得誓誓旦旦,看着鸿生眼中渐渐露出的感动,谢知非差点对还是个孩子的小皇帝献上自己的膝盖:撩妹这样的本事,当真是天生的,后天再努力也追不上! 然而谢知非还没来得及用给小皇帝一瓢冷水,一阵黑色的浓烟突然从山下飘上来。 赵承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知道这时候的小皇帝必须死。 若是天子死了,那么在先帝没有其他子嗣的情况下,还未有新帝选出的他便能在危机之中行天子之权。只要小皇帝一死,即便太后诸多不愿又如何,太后那种软弱的女人只要不想无缘无故的病死,就必须依照他的要求,另立新帝。 因此同徐将军一起来到雾灵峰下后,赵承丝毫不给雾灵峰上的人活路,立刻让人放火烧山。 山上此时还有许多徘徊不肯离去的武林人士,雾灵峰是雾灵山的主峰,雾灵山虽大雾灵峰却不算特别大。加之九月雨水稀少草木凋零,上下熊熊大火断绝出路,滚滚黑烟不断往雾灵峰上冒。 这火势是往上的,若往上那活命之地越来越小,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熏死,唯一的出路便是冲出火场。 雾灵峰上徘徊的江湖人立刻往上下冲,然而当这些人还未冲出烈火,如雨下的弩|箭落在这些人身上,快一些的冲了出去被弩|箭射成刺猬,慢一些的被烈火吞噬。 世人常说,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这是给自己留生机和退路。 然而沉浮在官场多年的赵承却知道,官场的行事不是这样的。这事儿,要么便不做,要做便做绝,否则一线生机都没有。见这烈火燃烧的速度太慢,赵承想也不想,让徐将军命令手下的士兵,对着雾灵峰用火箭火油。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批守着强|弩的人侯在一边,这些人的强|弩之上弩|箭的尾端都挂着钢索。 倘若山上的唐门杀手们要用那种奇怪的工具离开,这些强|弩就会射|出,即便拽不下来,强弩上的□□也能让这些人死于非命! 从山下飘然而上的滚滚浓烟熏得唐鸿生险些睁不开眼睛:“师傅……” 唐鸿生已经熏得直呛,更别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小皇帝,这家伙闭着眼睛直咳嗽,咳得惊天动地,让谢知非不得不怀疑他们要是再不离开,这小皇帝非得咳死不可:“赵承如此急切,不留任何后路也要杀死陛下,可见太后那边的援兵已至,我们离开这里去太后那边。” 不受浓烟影响的谢知非看了下地图,此时山下带着一圈人,估摸着等他们一张开飞鸾飞天就立马要面临群攻。以唐鸿生和唐霸天现在睁开眼睛都困难的情况,已经完全不能指望他们两人能看清从山下射|出,混在浓烟之中的弓|箭。 谢知非捞起蜷在地上咳得直不起身的小皇帝,将其用绳子缚在自己身前:“鸿生,你同霸天先走,我会带着陛下在后面掩护你们。” 虽然一点也不想被谢知非保护,想跟唐鸿生待一起,然而此时行事不由人,小皇帝立刻点头如捣蒜:“对,鸿生,你先走。咳咳咳。如果我死了,咳,你一定不要忘记我,咳咳咳,我是你未成亲的,咳咳,相公,咳咳……” 看着这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情撩妹的小皇帝,谢知非不得不开始思索,系统给小皇帝‘天资聪颖’的标签是不是被病毒攻击了:“……” 唐鸿生羞得想要晕过去,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天子威严:“你闭嘴!” 大约是见小皇帝太不着调,唐霸天决定忽视这位坐拥天下的天子,拍了拍唐鸿生,无比怜惜的叹了声气,两人架起飞鸾往外冲。 唐鸿生和唐霸天两人的飞鸾刚刚飞上空,从浓烟中便射|出几十支强|弩,浓烟让唐霸天和唐鸿生看不清下面,也让下面的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上面,这二十支强|弩有十五支准确的向着唐鸿生他们射|去。唐鸿生只听到身下有弩|箭飞速而至的声音。 作为唐门弟子,对于弩|箭实在太过熟悉。 只是听声音,唐鸿生便已知道这弩|箭来的方向和速度,然而她和唐霸天此时在空中,驾驭飞鸾需要借助风力,而山下大火的熊熊,风力带着旋涡的气劲让他们并不好超控飞鸾,可是唐鸿生还记得谢知非的话,在唐鸿生眼里,谢知非说的事变没有不实现的时候。 当下,唐鸿生同唐霸天两人不管身下飞驰而来的弩|箭,只顾眯着眼睛,在黑色的浓烟中辨别清方向。 正如两人想的那样,弩|箭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时候,数道穿云裂石的声音响起,从谢知非弓|弩中射|出的裂石弩后发先至,数枚裂石弩将靠近唐鸿生和唐霸天的强|弩打碎。但这十九支强|弩被打落之后,又是一批强|弩飞至,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多,有二十三枚之多。 而无论多少强|弩,谢知非的裂石弩总能后发先至,将每一枚强|弩都折断。 当谢知非在将这些弩|箭射落之后,也带着小皇帝赶了上去。强|弩的好处是攻击远、力量强,坏处则是换弩|箭非常麻烦,小皇帝来这里打着的名号毕竟是狩猎不是御驾亲征,即便赵承有所准备也不会带来太多的强|弩,此时两波之后,应还剩一波。 后来发展却如谢知非所想,之前两波射击之后,唐鸿生和唐霸天已经驾着飞鸾飞出了强|弩的射程,而上下的人也已经看清这两人并没有带着小皇帝,因此赵承并没有让军队追击,只是让所有人将弩|箭全部满膛。 当身上绑着小皇帝的谢知非出现后,雾灵峰下五十座强|弩立刻对准了谢知非,在徐将军一声齐射之下,一前一后共一百枚强|弩对着谢知非射|出。 小皇帝睁开眼睛一看,立刻吓得闭上:这黑压压的强|弩,从上往下看,全是一个个由小及大的圆点。 这么多弩|箭,除非谢知非有通天之能否则无法保他安全,小皇帝喉咙发干,而后他听到谢知非的声音,“抓紧了,我们要冲出去。” 即便不知道谢知非用什么办法,但小皇帝此时之能紧紧的抓住谢知非的腰,随后,小皇帝感觉浑身一轻,而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如同刀刮的罡风让他睁不开眼睛,飞速下坠让他体内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然而这都没法让小皇帝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整张脸因为这飞速坠落而有些扭曲。 当小皇帝因为自己就这么应了自己的乌鸦嘴死了后,这让人心跳骤停的坠落却在靠近地面的瞬间戛然而止,他们如同羽毛一样的轻飘飘落地。 小皇帝睁开眼,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雾灵峰的范围,然而还未等小皇帝松一口气,谢知非搂着小皇帝往空中翻了个跟头,深色的飞鸾再次从谢知非背上张开。那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小皇帝直翻白眼,一直到远远看到太后一行人的踪影才回神。 虽说这一盘旗,太后一方的人总是落了后手,步步都在赵承的算计之中。 然而得天之幸的是,山海关的将领并没有被赵承收买,不但没被收买,有机会获得就架之功的山海关将领还撸袖子异常卖力。这边太后的信号刚出,在林子里等了许多日的山海关将士片刻便至,这些隔三差五见血收人命的士兵又岂是长待京城的禁军可比,加之这些人前面吊着功劳的情况下,凶神恶煞赶来,几下便将驻地的士兵官员控制。 也不管这些人自称是太后派系的,还是自称是青天清流的,山海关的将士处理的简单粗暴。 他们的目的是得那救驾之功,升官发财!能给钱给官的太后和陛下说的才是真的,这些人说的都是假的,因此山海关的将士们拿起绳索,一言不发:统统绑了! 这样的情形吓得太后差点晕倒,徐将军是赵承的人便算了,怎的山海关的也是! 直到被山海关一群想要功劳,顶着张张激动得脸有些扭曲的士兵带过去,在看到那些被绑了堆在一堆的朝臣,原本就差点晕的太后吓得差点趴下“爱卿这是作何啊”。 山海关的将士立刻说:“我等不明情形,救驾来迟,分不得敌我,于是统统关押,还请太后发落!” 等到吓得魂都掉了一半的太后慢半拍的脑子里弄明白之后,已经忘了李寻欢的事儿,立刻将眼前被绑的自己人松绑,然后讨论如何救驾的事。 只是众人这边才讨论到一半,有人来报,说天上有三个人驾着风筝飞过来了。 在弄清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之后,众人立刻往前,迎接天子。 一行人由上往下看,便如同蚂蚁一般小,看着下面的人,谢知非瞅了瞅居然没看到李寻欢:“……” 这家伙此时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知道雾灵峰的事跑去雾灵峰了,还是说被人关押起来后忘到了一边。但是这不妨碍谢知非开展自己的新计划。谢知非往下打量了下,这高度,这风向以及脚下土地的弧度。看准了之后,谢知非搂紧怀里的小皇帝,摇晃了两下,不再施展大轻功,直直往下掉:强行碰瓷! 在太后等人的眼里,驾着风筝飞过来里的谢知非快到的时候,身形却开始开始摇摇晃晃,在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时候,似乎再也没力气驾驭机关翼,就这么闭着眼从空中掉了下来。 在下面原本松了口气的众人顿时又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手里抱着的可是陛下! 以太后为首,诸人立刻往前想要接住,然而谢知非落下的速度极快,还未等众人跨出第三步,谢知非已经带着小皇帝落到了地上。 诸人这下当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唐鸿生和唐霸天喊着‘师傅’冲了下来,太后一行人高呼‘陛下’也冲了上来。 一群高呼‘陛下’的人一靠近,高高抬起的心轻轻的放下,而喊着‘师傅’的唐鸿生和唐霸天则是没了声音,两人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情形: 落下来的谢知非是背着地的,而小皇帝则是好端端躺在谢知非身上。以谢知非的武功,即便是用身体作为缓冲,也绝不会让唐鸿生和唐霸天害怕,让这两人噤声的是谢知非胸口冒出来的一截尖锐。 这黑色的东西凸出来一点,然而对于以弓|弩为武器的唐门弟子来说,这东西却非常熟悉。 因为这是如同他们生命一样重要的:弩|箭! 一把透过了谢知非心口的弩|箭!一把让谢知非吐血的弩|箭! 当太后一行人在看到天子没事之后,将视线一移,赫然发现谢知非身下的草地已经染红。 在天子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抬得抬,喊人的喊人,刚刚还其其欢心的众人立刻又乱了起来,众人七手八脚将谢知诶抬入天子的账内,又有太医被人牵着跑来。 唐鸿生和唐霸体紧紧的盯着太医,但这里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说话的地方,两人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 那太医探了半天脉,却一个字不吐,只是一双眼睛左右瞥动,太后皱眉道:“如何,太医,这位可还有救?” 有救?太医浑身一颤,眼睛往下移。 此时谢知非一身紧身的唐门劲装已经脱下,唯留了一件中衣,而这件中衣的胸膛那里还被剪了一个大圆。只见在谢知非的心口上,赫然透出一枚箭头。 太医欲哭无泪:这没法救啊! 这人的身体生得非常的正常,所以心脏的位置也是非常的正常,因此,这箭头不偏不倚正巧透过心房:这……这就是华佗复生,扁鹊在世也没得救啊! “这位侠士脉息极弱,心脉几乎停滞……这……这……”那太医结结巴巴半响,最终对太后跪下,声音低得更蚊子一般,细细喃喃的说道:“那箭头正好穿透了侠士的心房,若是不拔出还能延息片刻,若是此时拔出,必定当场殒命……还是请这位侠士的亲人,准备后事吧。” 脉细极荣,心脉停滞,延息片刻,换个简单一点的意思便是快死了,现在看着脸上还有血色不过是在燃烧最后的生命力,收拾收拾可以先做寿衣打棺材。 这下太后可犯难了,且不说今日唐鸿生将她儿子从危险中救走,到底是算履行合约还是算护驾有功,至少这躺在床|上马上就要断气的肯定是有救驾之功无疑。 这要是不表现一下,外面薄纱可有一堆大臣看着呢,不想被戳脊梁骨的太后立刻柔声道:“侠士可还有什么遗憾,你且说出来,举凡天下有,我等必定办到。” 腋下默默夹着玲珑玉剑的谢知非闭着眼,面若有光,像是已经神志不清听不到太后话语一般,薄唇张张合合、喃喃若无:“李寻欢……李寻欢……” 临死的人会在死前不久爆发自己的生命力,不但不会像个将死之人,反倒会比平日看起来更加有神。看到谢知非面色红润,众人心中只有四个字——回光返照! 小皇帝心里咯噔一声响,这可是他心中的岳父,在鸿生这件事上达不达成一致是一回事,鸿生在不在乎谢知非的命却是另外一回事。当下小皇帝一挥袖,霸气十足:“快传李寻欢!” 李寻欢被人压下去之后没有被审讯,就是被一群人看着,外面闹闹哄哄的由赵承带了一批人离开,而后又闹闹哄哄有一批人过来,但是这与李寻欢无关,因为他在等一个时机,在等一个人。 李寻欢知道,唐鸿生把小皇帝带走一定会去找谢知非,而谢知非若是知道了就一定会来找他。所以他不能离开,他离开了谢知非便不好找到他。 他等了很多年,现在还在等,似乎要一直等…… 这一刻,李寻欢忽然觉得很疲惫,忠孝仁义,这从小被教导的四个字从未如此让他疲惫过,李寻欢萌生了归隐的念头。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是想归隐,即便是远遁塞外依旧无法完全离开刀光血影的江湖。而朝堂更是如此,但凡你曾经踏入一步,即便你已居庙堂之远,这一生也不由自己。 李寻欢看着外面已经安静下来的狩猎队伍,想着待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漂泊了这许久的他也该落下,便去蜀中竹海,与唐门做一对邻居,也算是一种乐趣。 因此,当内监充充跑来,告知他谢知非生命垂危的时候,李寻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骤然起身:“你说什么?” “谢侠士命不久矣,一直喊着要见李探花,还请李探花快快随我去吧。”那内监也急得不行,谢知非那模样,有眼睛的都知道马上就要断气了,这唐门的门主虽说是个杀手,但也算侠义之士,而且他救驾有功。 刚才看陛下的脸色,要是这李探花不赶在谢知非断气前赶过去,只怕他和这李探花的命都不好过了。 “这不可能。”李寻欢摇了摇头,这江湖上能杀死谢知非的人不可能存在。 在李寻欢的心里,这世间可能会出现战胜谢知非的人,却绝不会出现将谢知非杀死的人。可是但一路上听完内监说的内容之后,李寻欢脚下一个踉跄,巨大的愧疚和痛苦让他几乎窒息,扶了下路边的旗杆这才能继续往前走。 李寻欢赶到帐中的时候,众人对赵承的定罪还未完,山海关的将士们磨刀赫赫的想要再捞一笔功劳。不过这时候众人也没法继续讨论,因为天子和太后都在后面,隔着一层薄纱,里面沉闷的气氛让众人不敢多言。 匆匆赶来的李寻欢来不及同这些人打招呼,掀起薄纱便往里面,躺在软塌之上的谢知非胸口一片血红,一只弩|箭露出箭头,随着谢知非胸膛微不可见的起伏,箭头的末端不断的往外渗血。 任你大罗金仙,心上中了一箭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唐鸿生和唐霸天见李寻欢来了,立刻让出谢知非软塌身边的位置,李寻欢疾步走过去,当李寻欢在软塌便蹲下,终于能听到谢知非已经微不可闻的声音,唤的正是他的名字。李寻欢心里一恸,握着谢知非的手给对方疏松内力:“门主……” 或许是李寻欢雄厚的内力起了作用,或许是听到了自己一直所盼之人的声音,将天子安全带到这里后便闭着眼睛的谢知非艰难的睁开了一丝,转向李寻欢,气若游丝的伸出一只手。这只一直带着手套的手第一次在李寻欢面前出现,细长苍白。 谢知非看向李寻欢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渴望,又有一种绝望,说出来的话含着不甘:“唐门……唐门……” “我知道。”李寻欢眼眶一红,谢知非如此年轻,本该有大号的年华,这江湖这世界才让他闯出一片天地,然而谢知非却像流星一般,短暂灿烂闪耀苍穹,随后化为虚无。 谢知非看向李寻欢的眼神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张着嘴,却好似再无更多的气力来说话。谢知非的眼眶突然染上了粉色,水雾在谢知非的眼里渐渐弥漫,然而谢知非还未哭出来,李寻欢的眼泪再也忍住不流了下来:像谢知非这样的人,即便是血流干了也不会落泪。 正是因为如此,李寻欢才会如此痛苦,因为谢知非在不甘。 李寻欢握着谢知非的手又紧了些,关节已经发白,他当然知道谢知非在不甘心什么。唐门虽有诸多弟子,然而谢知非向来只收孤儿入唐门,如今的唐门虽与七秀交好,但除却谢知非之外并无任何威慑江湖的力量。即便是唐鸿生和唐霸天武功再如何惊艳,也终究缺了一些火候。 若是谢知非离开了,此时的唐门即便有万里竹海,即便有奇门遁甲,依旧会招来江湖人的不怀好意。 唐门是谢知非的心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陷入危险,谢知非又怎会甘心。越是如此明白,李寻欢越是愧疚,越是痛苦,越是肝肠寸断。因为谢知非一步一步踏入这其中,是因为将他真心待为朋友。李寻欢宁愿此时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宁愿此时要死去的人也是自己:“我会一直在唐门,我会照看好他们。” 即便是唐门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离开,一直待在那里。 不知道小皇帝心思的李寻欢缓缓说话,每一个字都是李寻欢生命的承诺:“我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弟子,我会将鸿生和霸天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他们安稳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子,一定给他们找这天下最适合他们姻缘,让他们幸福快乐。” 从李寻欢口中出来的承诺像是让谢知非终于放下心来,他松了口气,嘴型动了动,像是在说好字,然而谢知非的眼神却开始涣散。谢知非视线艰难的转向唐霸天和唐鸿生,似乎有无限的遗憾,遗憾看不到他们长大,而后没了声息。 李勋迟疑了片刻的手探像谢知非的鼻下,没有呼吸,李寻欢手一颤,两鬓的白发似乎在这一瞬间添了不少,连那一双往日里囧囧有神的眼睛也充满了哀伤。他仰起头,很大力,又无声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比离世的谢知非还要惨白。 若问李寻欢一生中可有后悔的时候,那必定会有两件事,一件是为了自己的心中的道义落下了林诗音,另一件便是将谢知非拉入这京城的浑水之中:“……” 然而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他总是因为自己的忠孝仁义,伤害着自己身边的人,伤害着自己亲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末了,明天来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求0-0投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紫胤番外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紫胤第一次见到谢知非,那时候玄德洞天还不是万花。 墨衣的青年站在紫藤树下, 浅笑淡然, 让人好感倍生。即便紫胤能从谢知非身上感受到那种肃杀和血气,在片刻相处之后也相信对方并非滥杀之人, 那一身肃杀和血气,必定另有缘故。 无论什么样的缘故都不妨碍紫胤欣赏对方的博学。 这世界精其一者已是不易, 涉猎诸多并精通数道者, 谢知非是寥寥之一,然而如同谢知非一般傲气内敛让紫胤一见如故的的却只有这么一个。因此紫胤将自己炼制的玲珑玉剑赠予了谢知非, 以承诺为由, 实是助其抑制心魔。 后来在东海旋涡紫胤发现,谢知非并非他初认识想的那样。 即便谢知非总是淡然着一张脸, 似乎万事波澜不惊,然而紫胤总有一种错觉:谢知非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 即便谢知非如何冷静自持,到底是一个初入修仙界的人,对修仙的畏惧,对天道的畏惧, 谢知非都有, 只是一直不曾表现出来。 若非东海旋涡那极暗之下,自己同谢知非依靠极近, 紫胤也会同息妙华一般, 以为谢知非一点情绪波动也无。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人的强大与否来自于实力,实力越高的人越是强大。 然而对于修仙者来说, 修仙修人,修人修心,心越是坚强的人越是强大。 只是内心强大如谢知非,离开的时候几乎是悄无声息,令人怅然。 紫胤还记得,在东海明珠海,当欧阳少恭告诫谢知非若有遗憾急时说出来的时候,谢知非站在阵法边上看向了他。 那一眼太过快又太过缓慢,在紫胤还未看懂谢知非遗憾是何的时候便已转身。 随后谢知非魂祭,紫胤自认能将谢知非魂魄护住一二的玲珑玉剑消失不见,谢知非魂魄归于虚无,那时候谢知非未说出来的遗憾,变成了一个未解的题。 谢知非是遗憾自己承诺的神兵? 还是谢知非在遗憾自己不能再回到万花,遗憾自己的七经再也无法完成,或是遗憾别的什么…… 这是一个不能解开的谜题,然而这一切却在玲珑玉剑微弱召唤的时候,似乎有了解开的可能。 顺着玉剑,紫胤见到了一个自己不认得的谢知非,一个自称是唐门门主的谢知非,一个和自己好友南辕北辙的谢知非,一个不知道是在渡劫还是轮回转世的谢知非。 想到这里,回来给谢知非铸千机匣的紫胤难得的在人前走神,坐在紫胤对面的息妙华见他如此,心下叹息,停下了自己还在说的话:“紫胤可还在找那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渡魂而生这事,被南薰真人翻了出来震惊整个修仙界。从那以后,修仙界便再也没人见过欧阳少恭。如今除了万花谷和紫胤,修仙界众人已经渐渐将这件事揭过。 紫胤一双皓眼转向桌上,那里是他拖息妙华带来有安神之用,适合做弓|弩的金丝楠阴沉木。 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乌木本就稀有,而其中又属金丝楠阴沉木万中无一。 紫胤将金丝楠阴沉木收入囊中,对息妙华肯定道:“无论是屠苏的事,还是知非的嘱托,我都需要找到欧阳少恭。” 息妙华从心里生出喟叹,论相处的时间,她同谢知非是最久的,其次便是欧阳少恭,再下来是万花诸位同道。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万花诸位同道都觉得,谢知非同他们之间,有一层看不见却又在那里的疏离,可是紫胤同谢知非之间似乎没有:“紫胤与掌门相处并不长久,君子之交,情谊相托想必便是如此。” “……”紫胤愕然无语,因为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君子之交?最初自已的确如息妙华这般认为,他与谢知非之间,就是君子之交:即便不多言语,也能感受到朋友之间的情谊。 然而在谢知非离开之后,当紫胤时常带屠苏前往万花之后才发现,并不完全如此。 看似同众人交好的谢知非沉着冷静,进退有度,典型的君子作派。只有当紫胤插手万花事务,开始更多的接触谢知非过去才发现自己越是不明白谢知非。 而在紫胤心中认定的,自己同谢知非之间的君子情谊好似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明明极其接近,却隔着万里之遥。 可不管如何,在紫胤心里,谢知非始终是他的重视朋友,他同谢知非之间的承诺一直存在。 因此,该铸的兵器还得铸。 当一应材料准备齐全之后,在唐门待了那么久,拆了上百把千机匣并重新组装,为谢知非铸一把千机匣对此时的紫胤而言并不难,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便成了。 然而当兵器成了之后,该去找谢知非的紫胤却停了下来,一停便是七年过去,而绊住紫胤一直未去找谢知非的原因则是昙花一现的欧阳少恭。 大约是修仙界对欧阳少恭的注意力渐弱,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欧阳少恭终于敢自己出来世间行走。 紫胤在铸好兵器,准备回天墉城一趟再去寻唐门门主履行承诺的紫胤路过安邑,便想顺便去找玄霄,却在安邑瞥见到了徐夫人的行迹。 如今万花的诸多事务均是他和徐夫人在处理,紫胤从谢知非那里回来的时候,徐夫人出门去了。 而后紫胤便去了剑冢,这次偶见,紫胤本想上前询问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何麻烦,却见徐夫人左顾右盼有几分鬼鬼祟祟,紫胤便随在其身后。 徐夫人是凡人,无法发觉紫胤,一路带着紫胤敲开了欧阳少恭隐匿之处的院门:“欧阳先生,万花上次的门派事务恕老妇愚昧,未看懂先生信件的指点,只得上门来找先生。” 随着这话,隔了片刻之后院门‘嘎吱’一声响,欧阳少恭将门打开,放徐夫人进去后又将门掩盖:“哪件事?” 那开门关门的片刻光景,紫胤看到了青年的面孔,瞳孔微缩,神色冷肃。因为在门后那个人,是被欧阳少恭带走,已经失踪了的谢知非躯体。 紫胤从欧阳少恭的脸色可以看出,这个人渡魂一段时日,魂魄与身体已契合,正是魂魄改造身体的时候。无论谢知非是否真的是渡劫,谢知非的躯体已经同他再无关系。 或许是紫胤情绪波动让欧阳少恭察觉,或许是欧阳少恭一直小心戒备,原本正同徐夫人说事的欧阳少恭身形一顿,立刻从院子中离开。 徐夫人正是奇怪,便见紫胤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吓得一颤:“紫……紫胤真人……” 院子中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然而紫胤却找不到之前瞥见的欧阳少恭,可见这人已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离开了:“徐夫人为何会在欧阳少恭这里。” 徐夫人叹了一声,知道今日是瞒不过去,便将事情原委说出来:“自从掌教离开之后,紫胤真人同诸位仙人信任我,让我帮忙处理万花的事务。然而老身一届凡人,如何懂得这修仙门派的事,即便只是一些简单的事也很难。老身惶恐,那时候一直失踪的欧阳先生找到老身……” 对于欧阳少恭来说,他拿了谢知非的身体用于渡魂,自然要完成谢知非作为交易的要求。只是他如今若大大咧咧出现在修仙界,迎接他的不会是好事,不得已之下,欧阳少恭只得另辟曲径,找徐夫人待他管理万花事务。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了之后,徐夫人又道:“我知道欧阳先生占的是掌教的躯体,然而老身在欧阳先生找上门来之后也问过真人,真人说这是掌教同欧阳先生的交易。既然是交易,欧阳先生找到老身便算是履行掌教同他的交易,老身便应承了下来。只是欧阳先生让老身不告诉其他人有关他的事,老身就一直瞒着真人,还请真人恕罪。” 紫胤看向院中变黄的银杏树:“……” 那的确是谢知非同欧阳少恭的交易,而徐夫人却也在管理万花事务之后询问过、为何欧阳少恭会将掌门的躯体带走,以及为何修仙界一直在搜索欧阳少恭的踪迹。紫胤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的缘故:“这不怪你。” 只是既然徐夫人暴露了,那么欧阳少恭必定又会隐藏起来,让人寻不到踪迹。 然而欧阳少恭若要在人间躲起来,即便是紫胤也没法将其搜寻出来。 对于仙人而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当紫胤陡然发觉屠苏从一个小孩长为少年的时候,此时距离他打好那柄千机匣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惊觉时间流逝的紫胤匆匆赶回剑冢,取了千机匣往谢知非所在那个空间去。 当紫胤赶到唐门的时候,还是丑时。 唐家集的灯笼笼罩在夜色之中,朦朦胧胧的红色在夜风中飘摇,紫胤伫立在山顶,静静的等来阳光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雾霭散去,现出苍莽的竹海。待旭日由红转白,唐家集渐渐热闹起来,紫胤这才起身寻找谢知非。 紫胤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违了约,只是不知这边的空间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一甲子或许是一百年,若是唐门门主是谢知非的转世,那么此时应是垂垂老矣,若唐门门主只是谢知非渡劫的一世,那么此时的谢知非必定已经离世。 谢知非常住的屋子还在紫胤记忆的那里,屋子里同以往一般干干净净,却没有半点人气,像是一直未曾有人居住一般。紫胤打量四周后,发出一声叹息:或许唐门门主真的只是谢知非的转世,已经老去。 如此一来,他又该去何处寻找谢知非的转世,履行这个两世未曾兑现的承诺。 就在紫胤出神的时候,每日都会来这里打理的小丝从外推开门,看到了伫立在房屋中的紫胤。 妇人打扮小丝手中的扫帚立刻掉在地上:“慕……慕容……先生。” 七年前当紫胤离开的时候,告知他们只需数月便回。然而一直到门主离开,唐霸天同李寻欢一同带门主的尸体回来,紫胤都未曾出现。 七年后众人只能当紫胤遇到了不测,所以没法回来,然而此时被众人当做死人的紫胤回来了。 小丝的模样非常年轻,不像是过了一甲子的模样,这和紫胤最初对两个空间时间推断不同。只是小丝如此年轻,想来谢知非应该还在,或许仅仅未再居住这里而已:“你们门主现居于何处。” “慕容先生……”小丝闭上眼摇了摇头,在谢知非刚刚离世的时候,小丝也曾恨过李寻欢,恨他为何将门主拉入京城的旋涡之中;小丝也曾恨过紫胤,恨他既然辜负了老妇人为何还要不管谢门主。然而七年过去,已是人母的小丝唯有喟叹一声天意弄人。 昔日朱颜已改,而眼前男子依旧超然如初。倘若谢门主还活着,必定也会同眼前的男子一般被时光眷念。 可世态苍凉,早已物是人非,一阵感伤涌上小丝的心头:“慕容先生,你来得太迟了。” “太迟了?”紫胤皱眉,心中的疑惑却渐深,似乎有什么一直被掩盖的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 “慕容先生相比是方外之人,并不知七年前的变故。在慕容先生离开后,京中局势渐紧……”见眼前的男子似乎真的不明白,小丝只能将谢知非的事情同紫胤讲了一遍。 说道谢知非中弩|箭那一段,即便已经过了七年,小丝依旧会难受:“……谢门主将唐门托付于李寻欢后便离开了。” 年轻气盛的武林新秀,刚刚成立了自己的门派,却因为突发的危险,为了救天子而死在弩|箭之下。 死前将自己的门派托付给信任的人,而后带着不甘离世,即便从小丝的口中说出来的经过让人紫胤唏嘘,然而唏嘘之余,紫胤不由更加怀疑谢知非的身份:“你是说他死在弩|箭之下。” 小丝黯然,七年前当门主和李寻欢将谢门主尸体带回来,移至唐门密室之前曾有一个净身的程序。 为谢知非净身的人确信,门主胸膛上有一道从后面洞穿了整个心房的洞口:“没错,弩|箭透心而过,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紫胤缓缓走向谢知非常坐的那把交椅,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我想看看他的尸体。” 谢知非的尸体在密室,那是唐门的禁地,除了门主首肯,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小丝摇了摇头,正欲同紫胤解释,便听到门外一声爽朗的笑声:“那可就难了,门主将知非的尸体,同他母亲放在一起。而无论是慕容先生还是我,门主都不会松口,让我们进去。” 只见鬓间白无数的中年男子笑着走过来,在男子的身上还带着霜风,那是从竹海穿过的时候染上的:“我听唐家集的人说见到了慕容先生,便知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你,咳咳。” 眼前的男子年过中旬,然而却不会让人觉得他老,时间只为其增添了魅力。 在唐门的时间里,紫胤不是在谢知非身边便是在唐门的演武场,或是制造千机匣的地方待着。连唐门内门的人紫胤都识不得几个,更别说那时候,李寻欢已经从唐门离开,紫胤自然不认得:“阁下是?” “在下李寻欢,久仰慕容先生大名。”李寻欢这话说得中肯,眼里流露出见到熟悉之人的欣喜,在唐门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谁不会对如同流星一般灿烂的谢知非父母好奇,李寻欢当然也会好奇。 谢知非的母亲是七秀坊坊主,而父亲据说姓慕容,慕容氏出了名的美容仪,也难怪会有谢知非这样的儿子。 李寻欢的身高在男子中已算高的,然而当他同紫胤站在一块的时候,比紫胤还要低半个头:“知非已经走了,逝者已逝,慕容先生莫要太过执着见到他的尸体。” 眼前两人均是凡人,不知修仙,紫胤无法同他们解释何为渡劫,何为红尘仙,只得说道:“因为我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任何一个人在遇到自己不愿意相信事情的时候,都会选择逃避。 然而李寻欢明白这种痛苦,对于眼前的人来说,在错失了妻子之后,又失去了儿子,无论是谁也会选择逃避,即便那是事实:“那在下可以回答慕容先生的疑惑,即便我等不舍,但知非他的确已经走了。” 谢知非到底是真死轮回还是渡劫离开,紫胤只有看到尸体才相信。 不管是那位同样名为谢知非的七秀掌门,还是谢知非这一世的唐门门主,只要看到其中一个,紫胤便可以做最后的判决:“我需去一趟密室。” 见紫胤执迷不悟,李寻欢又叹了口气:“我之前已说过,门主不会让我们见知非的尸体。” 眼前的人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背上,云淡风轻似乎平常一般,然而李寻欢却知道,当一个人心疼神伤到极致的时候,露出来的往往不会是哀伤:“说来慕容先生当年离开,据说是为了给知非铸兵器,不知那柄兵器可已铸好?” 紫胤点点头,将七年前铸好的千机匣拿出来。 无论是谁见到这把兵器的时候都知道,这是一把神兵。然而在李寻欢的眼里,他更明白这把兵器的稀有,黄褐带绿的千年金丝楠阴沉木,凝聚天地造化之奇珍异宝。 李寻欢不难明白,为何紫胤铸一把千机匣用了如此之久。 这样的一把兵器,即便是再用个七年,也不会嫌多!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慕容先生想要给知非最好的千机匣,却不知道制成之后想送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然而这一刻李寻欢也明白,倘若唐霸天见到这把□□,一定会知道慕容先生的苦心:“我知道如何让慕容先生去密室了,先生且带着这把神兵同我去见门主,他若见到先生手中的神兵,便会知道该如何做。” “金丝楠阴沉木……”唐霸天还是陶盛嫡长孙的时候,也只见过一次。 不是这么大的一把千机匣,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珠子,然而即便是那么小的一枚珠子却是先帝所赐,被陶盛当宝贝一样的串成串子,日日戴在身上,当做最宝贝的东西。 唐霸天垂下眼帘,从过去的回忆醒来:“你只能去一次,只能见一眼。” 一次,一眼,便已经足够。 当紫胤看到躺在冰棺里的唐门门主,以及浮在水下的七秀坊主之后,一直困惑着他的疑问终于得到准确答案:谢知非的确在渡劫! 仙人居于仙界,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极乐无所忧愁。 红尘凡人居于地界,顺生应死繁衍不息,得失苦乐情|欲交炽。 对于红尘十度的人来说,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过转眼云烟,倘若不能做到,只会迷失在累世的记忆中,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 当紫胤怀疑谢知非是渡劫的人以后,紫胤查询了不少关于这一类人的消息。 红尘十度的人多是在修仙没落的空间,因无修仙道统传承,为了成仙这些人才选择如此渡劫的方式。 没人知道这些人是那一世开始渡劫,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多少世之后才算劫完,因为这些人在被他们知晓的时候,多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这些人在失去清明之前都是各自空间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当这些人失去清明之后,不死不灭的特殊让他们多落不得好下场。 而红尘十度之名的由来,是有一个空间的渡劫女子对人说她已经度过十个世界,现在的世界是她的终点。 这是紫胤他们知道的,唯一一个修习这类特殊法门却没有疯癫的人,然而这人后来也隐匿了行踪让人再也找不到她。因此修仙界诸人也由此推论,这法门,必须度过十世的劫难才能大成。 “……”紫胤缓缓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谢知非的唐门门主是第几世劫难。但紫胤知道,谢知非的劫难还未完,否则这一世就不会早逝。 在弄清了关于谢知非是否渡劫这个疑问之后,紫胤又生出了新的疑问:对于谢知非而言,他到底是谢知非的朋友还是谢知非为了渡劫而使用的一个工具。 这个疑问,或许知道再次见到谢知非之后,才能得到解答。 作者有话要说:  惊鸿番外比较欢脱,既然大家觉得欢脱与正文有些不太对,所以我放在作者有话说。 小皇帝和鸿生之间这个情感,我是参考了万贵妃,安全感这东西,说实话,挺可怕的。就是若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能给你安全感的时候,你与天下为敌,也想要将这人系在身边。 %%%%%%%%%%%%%%%%%%%%%%%%%%%%%%%%%%%%%%%%%%%%%%%%%%%%%%%%%%%%%%%%%%%%%%%%%%%%%%%%%%%%%%%%%%%%%% 京城今日格外热闹,寅时从宫中出来的迎亲队伍打着的红灯笼,将兴庆街照得通亮。 然而京城的人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欢喜的是,天子终于大婚,难过的是,天子心碎情伤。 天下皆知,早已亲政多年的天子为了唐门的杀手,一直让后宫虚度。同太后和众大臣拉锯战近十年之后,天子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日日昏迷,九死一生这才挺了过来。这下莫说是太后,诸位大臣都怕了:这天子要是就这么挂了,因为他们一直在天子后宫妃嫔这件事上不松口,导致对方一直未有子嗣。 ——这史官一笔一笔记下来,隔了几百千万年后他们也会被人骂啊! 然而天子醒了后也不跟他们倔了,抓着太后就开始哭:“自朕登基以来,勤勤恳恳、宵衣旰食,不敢又负社稷黎民之重托,唯心羡母后与父皇情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羡慕的话,天子也不管先帝活着的时候自己才三岁,根本不懂何为伉俪情深。 说到厉害的时候,天子往床上一躺,任由太后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说话了。这心如死灰的模样,看得太后和一干大臣魂飞魄散:这可如何是好? 天子醒了后第二日朝政又重新开始,这下大家松口了:“陛下你要取那江湖女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江湖女子不懂规矩,你纳入宫中为妃便是,再另取一位皇后主持后宫事务。” 这话一出,天子端坐朝堂居然开始抚袖长哭,他要是敢这么做,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鸿生了。天子立刻失声痛哭:“我若如此,岂不害了两个女子,我又怎么忍心害我的子民。罢了罢了,寡人寡人,朕这一生便应了这个名字。既是孤家寡人,又何须成亲。” 众大臣一听,心里顿时想骂人:你不舍得伤害两个女子,你不成亲这特么是在伤害我们啊! 可是这下不管众人怎么劝,天子似乎都已经决定不婚了。众人已经能想到,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出门 的时候时刻都有可能迎面飞来酣水,将他们浇得透心凉。 天子亲政十年,国力蒸蒸日上,绝对算得上是中兴之主,天下也是赞誉一片。明君不好遇得上,大家都卵足了劲要做名臣良将流芳百世,然而现在他们马上就有可能会遗臭万年。 能流芳百世,干嘛要选择遗臭万年!要么守着规矩同天子死磕被人骂死,要么变通一下让自己不被骂死,朝堂上一群人精立刻选择了后者。 丞相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站了出来,对天子隐晦道:“陛下,我听闻李探花在唐门多年,收养一义女,年芳十八,风华貌美。更难得是其不但知书达理,更是胸有沟壑,堪称大家闺秀之典范,实乃皇后良选!” ——陛下,你看上了唐门的杀手也不是不可以。你赶紧的同那边通下消息,大家各退一步,让你女人同李寻欢收拾收拾,抓紧时间结为义父义女!十八、十九都是嘴皮子张合,让下面的兄弟改改就可以的事! 虽然说是太原李家已经没落,这一代只剩下个不愿领职的李寻欢,但好歹也是历代缨鼎世家子弟,拉出来也不算坏了规矩,众大臣立刻复议:是啊,陛下! 然而,天子显然还想装一下,掩面痛苦状:“我心里已经有了她,怎肯再娶其他人!” 丞相嘴角一抽,抬头看向天子的眼里意味深长:“陛下总不能为了自己,不顾社稷传承,江山存亡!” 泣泪的天子沉默了片刻:“……”随后俯在御桌之上,半点天子模样都没有的嚎嚎大哭:“我爱她之心日月可鉴,可江山社稷何其之重,我如今不但要辜负她,还要害李探花的义女。那李探花的义女何其无辜,若非朕,必有一世的好姻缘,朕即便封她为后也不能给她半点真心,朕实乃天下第一负心之人。” 殿外的侍卫宫女不懂这其中猫腻,听得直眼红。这天子说到情动的时候,连‘我’都说出来了,可见陛下此时何等痛苦:陛下为了这天下,致使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一世神伤。 陛下可悲,那唐门的杀手可怜,未来的皇后娘娘更可怜。等唐鸿生顶着李寻欢在唐门收养义女封后进宫陡然发现,怎么的,这一个二个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 鸿生看向天子,无声的询问:你小子背着我做了什么? 天子立刻抓起鸿生的手,开始表白:“皇后,你知道我心中只有她。她九岁便从唐门出来保护我,多次救我性命。不只是我一生所爱,更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对我而言,没了她便失去了一切BLABLAB……” 鸿生面皮一红,羞了,将天子手一甩,走了。 天子:鸿生还是这么可爱……挑一下就脸红~ 众人:天子就是一个渣渣啊!!!!! ********************************************************************************************** 以下是地雷感谢名单: 蜀中唐门炮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31 12:56:04 雾十一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3-31 20:20:54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31 20:57:00 心有空兮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3-31 22:42:41 灯笼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31 23:59:34 寒江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1 15:00:05 馨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1 21:45:16 与语如兰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4-01 22:59:33 微风晚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1 23:07:16 _待篱归_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1 23:42:45 栖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0:57:33 栖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0:57:47 栖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0:57:57 栖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0:58:10 栖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0:58:19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2 08: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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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有一种悲天悯人,忧心黎民之苦愿负重前行的胸襟。 河南道,靠着数百年的古运河,虽然依旧民不聊生,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说,这里已经好了许多。 乱世之中,不知道多少绿林好汉,若行陆路,一路手盘剥倒也罢,几乎一日三难,活着走到目的地都得念一声额弥陀佛。因此,天下南北行商来往多靠古运河,而开封在古运河修成之后便成为了咽喉九州、间域中华的水陆之都。 来往行商多会在此停歇一时半宿,补齐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后才在开封往四周驶离。 因此,开封也成了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众人聚在一起,难免胡吹海吹以证自己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 众人谈的最多的,除了哪一路门阀战败了,哪一路势力新建成了。这些聊完了,就开始聊江湖,说一些江湖中的风流韵事:又有哪一个女子被江枫迷住了,又有哪一个剑客败在燕南天的剑下……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特别惊艳的消息,一人静笑着看这些人聊天侃地,等这些人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悠悠道:“你们可曾听说一个消息,这天下间,玉郎江枫已经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这个消息众人倒是知道,只是这消息说了那么久,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美男子出来走一走,似乎一直在淮南道那边,据人说是在组织人修堤。 淮南道水患,众人可没兴趣这时候去那边,听说便听说了,没见过,见这人如此,便问:“难道你见过?” 那人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在这八方汇聚之地,除了特别厉害的人能有此待遇外,便是你有特殊的消息让众人耳目一新。这样的待遇,那人此时也是第一次享受到,颇为享受。 明明自己知道的也只是皮毛,但吹嘘起来倒是毫不客气:“见过到不算是,我这一船的盐茶,若到那边去,路上免不得损失一半。运气不好,一船的货物没了就算了,自己免不得还要被冲到海里去见龙王。”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你既然没见过,又有什么话可说。 只见这人摇摇头,对众人笑道:“古有宋玉潘安,今有江枫玉郎。这天下第一美男子,除了俊美的容貌外,还必须又高尚的品行,不然即便他容貌举世无双,也不能被推为第一。这话我说得可有假?” 这道理倒是不作假,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天下第一美女这样的称呼,向来不会给邪魔歪道。 就如同古字画市场一般,写得好但受万世唾弃的人,即便留下了再好的字再美的画,收藏界的人也会鄙夷视之。莫说千金万两,即便是送人,也会被人嫌弃:“这人修堤的确是德行高尚,但我等未曾去过,并不知这人在其中到底为何。” 那人点点头,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亲戚在那边,来时曾与我聊过此人,说这人修堤的一切用度不但全是自掏银钱,还管工人一日三餐,银钱也从不拖欠。” 众人纷纷点头,如此德行倒是很不错,其中有人又问道:“只是不知这人相貌如何,那玉朗江枫我可见过,当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俊美容貌。莫说他有万贯家财,即便他是一个乞丐,也有无数的姑娘爱上他。” 既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在德行上无污点之后,自然开始回归本质,开始说脸了。 那人还未来得及多说,便有一人冷声应道:“他说得没错!” 诸人看去,只见在一楼有一名大汉走了近来,剑眉星目,虽不英俊,却自有一身英豪之气。 在燕南天的眼里,他自己虽然被诸人称为英雄人物,然而英雄难过美人关,燕南天自认做不到像江枫那般视美色为无物,更无法像江枫那样,拥有无比好的资源却总能拒绝送上来的美色,更能一直保持的与人为善的信念。 对于这些人说的那个比江枫更优秀的人,燕南天打断这几个人的话,冷声问道:“什么样的人能比我义弟江枫更俊美,能比我义弟江枫更优秀!” 玉郎江枫并无兄弟姐妹,唯一被人知道的兄弟便是与其义结金兰的燕南天。 燕南天有着天下最快的剑,这已经有无数武林人用自己的性命验证了燕南天剑术的快,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草芥,更何况燕南天还是江湖人。 江湖中的人,即便是江湖大侠,手下的血也足以让他们害怕,众人哪知道燕南天会在这里,若是他们知道,便不会说这件事。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均是不敢说下去,恨不得将自己之前说的话说完。 燕南天见此,对那人冷笑道:“既然你不愿说是谁,那你便说说他现在在哪里!” 众人一看,知道自己不会有事,那人满头冷汗,立刻说道:“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也没看到,不过据说那人在淮南道。大侠你要问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 “淮南道?”燕南天拧起了眉头:淮南道是长江下游,几乎年年水患。 这个时候更是雨季,从上游一路携裹而下的雨水江水和淤泥,此时的淮南道应该已经水患成灾了。 淮南道辖江临海,扼淮控湖,经济繁荣,本是昔日文化昌盛之地。 然而百年以来王失九鼎,天下纷争,阀门割据一方,神州散做几十股势力,百年以来争斗不息。阀门长年征战,少有修生养息,更别说兴修水利这样的事。水渠干涸,良田荒芜,河道淤塞,水患成灾,流民失所,天下惨然。 长江河道淤塞,每当雨季一至,洪涝之灾让人苦不堪言,早不见百年前繁华之景。 然而乱世之中,阀门今夕起,明日落,若有钱财,均求养精蓄锐,攻伐左右,求更多领土,自顾不暇之际,又岂会顾忌平民之苦。 长江沿岸诸人也常是雨季一来便走,雨季一过便会,若是不巧遇到长江上游涨水,河道抬升淹没左右良田,若是没了命那只能自认倒霉。 然而这一次,雨季将至,两岸百姓不但没有离开,反倒聚集在长江边上疏通河道、修建堤坝,还有不少离长江较远的百姓慕名而来。 在这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年代,对普通人来说谈未来实在太过遥远,让这些人慕名前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百年大计之类的高升东西,而是粮食:有大善人自出钱修堤,出工一天,有三顿稀粥,或领粮半升或领钱五十文。 乱世之中,苛捐杂税。一家人辛苦劳作一年所得或许全部抵税尚且不够,日日可见易子而食,若有可能,谁人愿骨肉分离。 听闻这个消息,为生计痛苦的人纷纷前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便疏通了河道,修复了堤坝。 此时修好了堤坝,众人看向发动修堤的人,又想问其可还要去别处,又怕惹怒了对方。 毕竟听最先修堤的人说:“这位谢善人小时候家里为了躲避战乱,去了西域。长大之后思念故土,这才回来,因此刚回来的时候,衣着打扮与中原风俗有些差异 。” 风俗不一样啊,大家都怕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 一名男子瞅了瞅背对着众人,蹲在那尸体旁边的谢知非,低声问道:“可是我见这谢善人穿着并无何不妥。”正经的汉服,就是衣摆前后长短不一! 之前说话那人枯黄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尴尬:“谢善人刚找我们修堤的时候,我们见他裸胸露背观之不似好人……这……你也知道,姑娘家见了不好……咳咳……大家便将谢善人赶了出去。” 说道这处,大约是想到了他们将谢知非赶出去那时候的景象,声音也低了些:“幸谢善人不计前嫌,还换了这一身衣服重新找我们,不瞒兄弟,每每想到这件事,实在是让我等羞愧。” 中原视四方为蛮夷,以往谢知非这般从西域来的,即便做了好事也会被人拿来说道。 然而谢知非本是中原人,虽然从小远离中原,但一点蛮夷之气也没有。行事举止,说话待人都让人如沐春风,好似世家出身的子弟一般:“也不知道谢善人在那里做什么,一直不动。” 众认也是好奇,因此领了这最后一次钱粮之后多数未曾离去,聚在那里。 只见在沿着长江沿岸,躺着十几具尸体,双目永阙,一身烛天套谢知非蹲在那里,一个挨着一个为其整理衣服。无论富贵贫贱,任何人在离开的时候,都应该让其衣容得体。既然这个世界布匹也金贵,那至少让这些人在离开的时候,衣容整洁。 瘦骨伶仃,不,手下的尸体不过是包裹了一层人皮。 谢知非为一民男子整理衣襟的时候,看到其胸前根根可数的肋骨,心中哀恸,一股说不出是郁郁还是愤怒的气,堵在胸膛难以释放。 谢知非有每日为这些人提供米粥,也从不拖欠他们的工钱,然而当一个人油灯枯竭的时候,这些都无作用。 世人常说,如果你肯努力,可以养活自己。 然而乱世如麻,即便不停歇的劳作,却连三餐也顾及不上,还是是有天灾**降临。谢知非手下这个,是最后一个在修堤的时候失死去的人,为其净脸束发之后,谢知非站起来,重新点开陆危楼写给他的邮件: 辉日坐下谢知非: 天之苍苍,寥廓其长。地之莽莽,厚载其广。月之茫茫,辉映其光。日之煌煌,中正其阳。如今尔所在之地,乱世如麻,既你为我明教弟子,当与我等同德同志,泽被苍生,善行永继,播撒明光。 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日月同辉出乱世,光明圣火盼东归,愿明尊之光照不熄,愿圣火之明救苍生! ——明教教主·陆危楼 在这邮件之下的,是大包大包的干粮物资,虽然陆危楼洋洋洒洒一篇纸道尽内心救济苍生的愿景,然而字字句句均是在告诉谢知非:来啊,建|国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当谢知非刚刚来到绝代双骄的时候,绝对没想到绝代双骄的世界是这么个模样,毕竟里面虽然没提朝廷。但应该不会太差。 谢知非穿过来之后发现,这就是一个类似唐末藩镇格局的格局,名义上的君王还是在的,只是这地旁比战国时候的周王畿还要小一点,今天被这个攻下,明天被那个攻下。 各地的藩王阀门世家豪族还是很给力的,至少谢知非到现在听过的已经不下三十个,其中有十个被灭了,有五个是新生的。 这世界混乱得,若是有人想要入侵中原一打一个准。 然而幸运的是,中原四周也很混乱,占时还没精力来打中原。自家都顾不住了,自然也就不会窥视中原这块肥肉。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谢知非在看到陆危楼的邮件以后,先是同系统彼此怼了半天:玛丽隔壁的,你这次怎么不学以前那样,干脆吞了不让我看到,这么坑爹货的信件,你怎么不知道私吞了……你吞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是武侠写文系统,武侠写文系统!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写的都是什么坑,打着武侠的旗号,神特么有了修仙就算了,现在还策马狂奔要去打天下! 我看神位应该给你配个新系统叫争霸天下……】 怼完了彼此,谢知非和系统又一起怼了陆危楼半天:见了鬼的建|国,你自己建的明教刚成了天下第一就被天策赶去了沙漠,你好意思让我跳过武林直奔建|国! 可是怼归怼,该上的还是上,收到来自唐门奖励的一堆机械图纸之后,谢知非痛心的表示自己写的文坑跪着填不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是趴,也要趴在荆棘之上哭着填。 若说最开始谢知非有九分的不情愿,那么现在这九分全部飞走了。 任由一个还有良知的人来到这个世界,有机会改变这些人的苦难,都不会袖手旁观。谢知非整理完最后一个人的衣容,蹲在那里看这滚滚长江,这条河流不知见证了多少王朝的兴衰,多少人间的悲欢,时光的长河似乎与长江交融。 滚滚长江,浪花淘尽的何止是英雄,谢知非不知不觉念出了陆危楼邮件上的话:“天之苍苍,寥廓其长。地之莽莽,厚载其广。月之茫茫,辉映其光。日之煌煌,中正其阳……” 这话本是形容天地广袤,日月星辰有序的话,然而对于谢知非身后的那些人来说,一生都未必知道自己的名字如何写,又怎么能听得懂。 只觉得谢善人这话念出来就好像在唱歌一样,听着舒坦,不过谢善人果真是有文化的人啊,这随便说的话都是文绉绉的,跟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就跟那什么话来着,听着就有墨水的味道! 然而墨水不能当饭吃啊,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有一人胆子大一些,上前对谢知非问道:“谢善人,这是要将他们埋了吗?” 众人一听,立刻点头,埋人也是活,也可以吃饭。只是这埋人的活□□坝不一样,要的人不多,一时间众人看看彼此,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留下来。 从需求层次来说,最底层的是心理需要的衣食住行,这一层都无法满足的情况下,诸人自然不会再去想什么尊重和来生,对于这些人来说,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睡好,他们就相信谁。 然而对谢知非来说,现在时间充裕并无外力,他做不到就这么简单的将这些人就地埋了:“凡天下男子,皆为兄弟,凡天下女子,皆为姊妹。今我兄弟姊妹为治水患而捐躯,我等虽不是佛道高僧,也无佛像高香,但心诚至一。此时我等为治水患浑身泥泞,诸位若愿,且去沐浴净身,同我一起为诸人念诵往生咒。” 众人一听,不以为意,这活着受苦死了去地府说不定还要好过一点。留在这里念咒没必要,还不如干点活,说不定能多吃一口,好活到明年。 然而谢知非接下来的话,让这些人立刻改变了主意,“念咒那一天的饭食,我会为大家准备好。” 在修堤的时候,为了众人久饥的身体着想,谢知非一直提供的是清粥野菜。 然而即便是粥,在众人眼里那也已经是很好的饭食,此时谢知非一说要提供一日的饭食,众人立刻将之前的想法抛到一边,纷纷点头表示谢善人这方法好,我们这就去洗洗干净,过来和善人一起念咒。 话是说得简单,然而众人洗赶紧了跑过来,都已经学着谢知非的模样跪下来了这发现:这往生咒那些和尚念的呢呢嗡嗡的,一个字都听不懂,这他们该怎么念啊 将这个问题告知谢知非后,对这件事早有准备的谢知非立刻表示,你们不会没关系,我教啊:“我念一句,你们念一句,若是学会了,就自己念,若是不会,就继续跟着我念。” 众人立刻表示:这个法子好,善人你先念! 谢知非清清醒醒的念一句:“南无阿弥多婆夜!” 众人立刻跟上:“南无阿弥多婆夜!” 谢知非又接着下一句:“哆他伽多夜!” 五个字,这更简单:“哆他伽多夜!” …… 众人在那里跟着谢知非念往生咒,一批一批的去吃饭,吃完了回来继续念: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长时间的念经就如同洗脑一般,似乎念得久了有些苦难就真的离开了,谢知非瞥着众人脸色渐渐从不以为然,到有几分相信,不由感慨:难怪无论什么教,都要让众人念经。 这就如同口号一般,正所谓口号喊得震天响,誓言喊得人缺氧,看着无任何道理,其实这中间有很大的作用。若是口号和誓言简单明了,对于不通文墨的普通人来说,那就非常有用。 时间久了,就是真理! 当入夜之后,长江沿岸点起了火把,从远处遥望,那一小片天地被灯火照亮。 众人困了的休息,醒了的继续念。从心理学上来说,长时间做一件事便会形成习惯,如同念经一般,会形成一种心里寄托。众人念久了,一时间忘却其他烦恼,专注于这一件事中。 晓月暂飞高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缕缕霁霞散,晓月犹明,疏木挂残星。 天接云涛,青山烟收,一轮红日跃出,一日往生咒已停。 温暖的旭日投出的第一缕日光照在谢知非身上,再诸人面前临江的谢知非身边,似乎隐隐约约有红光绰绰。 诸人只见谢知非站起来,往放着尸体的坑底丢了一把泥土,悲声道:“生非所终,死非所苦。喜乐悲仇,终归尘土。唯愿圣火明光,照尔来生盛世无饥馁。” 感受到来自谢知非的悲伤,众人叹了口气,有人走上来劝道:“谢善人你别难过,他们能有这样已经很好了。”好多人死了,连埋骨的地方都没有,往四周一扔,什么都过了。 说着这话,那人想问谢知非说的‘圣火明光’是什么东西,但想到谢知非是从西域回来的,应该是那边类似往生咒的话。又想到这长江那么长,万一谢善人还想修堤他们没问到,错过了岂不是可惜:“善人接下来往哪里去” 打天下不同于在天子手下打战,帮别人打战的时候自己只管打,后勤管理一切都不是谢知非关心的事情。然而打天下不同了,有句话叫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打下来坐得稳才是老大,打下来守不住那就得滚蛋。 作为一个外来户,有点钱粮却没能人没声望,如果就这么花钱建军圈地闹革|命,用不了多久就会同谢知非知道的那十个被消灭的家伙一样,冒出个水花接着就没下文了。 天时地利人和,人和最重要。 谢知非要想在这个阀门混乱争天下的地方站稳,最重要的是人心。 谢知非不像那些大一点的门阀,有个几十上百年,在当地有声望,而他也没时间去慢慢从一名小兵到一名将军,再踹了顶头上司自立为王。只有给追寻他的人一个可以看见的奔头,才能让这些人一直依附与他,至于这个奔头,显然谢知非还没头绪。 人多,心思就杂,要是没有共同目标,就没了共同追求。没追求,心就散了,心散了的队伍,不好带啊! 若是自己再一不小心,步上了王莽王前辈的光辉革|命道路,那他可就真坑了。不但坑自己,还坑别人! 既然如此,那便一边打响名声的同时,一边尽量的能救人,同时看看这个世界的平民百姓除了对和平的想往外,打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谢知非最后看了眼自己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埋人就是埋十个,心下感慨:“我钱粮有限,只能挑选最重要的,你们可知还有哪出最需疏河道修堤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个比较坑。 我我晚上七点准备发的时候,我老公叫我,我过去,结果我两岁的女儿不小心打翻了我桌上的花瓶……电脑坏了……还在修 用手机码字_(:3」∠❀)_还好赶上了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人间二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宗教是另类的信仰,关于宗教信仰如何夺取江山, 乞丐出身、宗教起兵, 发家自富打天下的朱八给谢知非画了一个非常大非常客观的饼。 然而如果谢知非全然学朱八【注】那样,借着宗教的势力壮大然后为了分权再一脚踹开, 那么陆危楼及其座下诸护法必定磨刀霍霍,杀气腾腾指向他。 可是关于信仰如何同军队紧密结合, 历史上靠着信仰聚集在一起, 并且推了头上的盖重新配了个锅的。 谢知非在上下五千年求索之后发现:自己见识少,他知道的只剩下井冈山的信仰之火建|国之后没被扑熄。 ——如此一来, 这问题就比较大了! 当年近代史发生的事太多, 高考的内容太广,再大的事也浓缩成一句话。 看着好像简单明了, 然而当谢知非想要借鉴一下的时候,从脑袋的疙瘩里翻出来再看发现:这就是天书,你以为你懂了,其实你根本没懂! 然而最坑的还不在于此,最坑的是这个世界别说明教, 连跟明教教义相同的都没有, 沃教还在西域,根本就没人将他带过来。 一个在这世界没有的教派, 自然不存在教义和光明典籍之类的东西, 即便有陆危楼等人十二分用心的搞供应:“你且安心,一切教义书典我等都会为你提供最全的保障!” 然而陆危楼创建明教是在盛唐,现在即便经理了安史之乱, 但重整山河,好歹还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和这山河破碎的绝代双骄世界差太远,水土不服,谢知非拿到手里一看:“……” 这长长三千页,凝聚了明教上上下下智慧的典籍,还不如明教的教义更容易让人记得住。 越是简单明了的口号,越是容易让人记住。 为此,不管是什么原因,明教必须打出简介明了的口号,不但能让百姓有盼头,也要让让全天下都知道明教是一心救世:熊熊圣火,焚我残躯那一段就非常好。 至于明教到底要做什么,那都是后话。 可是当谢知非这几个月同最底层的平民接触后,好的是,谢知非发现要是提打土豪分地产并非不可以,前朝还是也是打了江山给天下百姓分土地,只是不能学王莽成片的撂到,打一批拉一批。 ——不然,阀门土豪就要把明教先给打了。 坏的消息就是,谢知非一腔热血的规划的未来,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修了七个月的堤坝后,谢知非在淮南道一代算得上在这一呼百应,然而此时谢知非发现: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他们最在乎的,还真的只是吃饱穿暖! 若是没有陆危楼,谢知非领军作战当个马上皇帝倒也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大家做了明教的信徒,在明教的教义下打天下! 为了体现自己的对明尊和圣火的信仰,让众人对明教好奇,从而广泛宣传,收自发的信徒。 谢知非在沿着长江整整七个月的修堤时间里,只要有空就念一念明教的教义。即便是入了夜,谢知非也会点燃篝火,对着篝火要么念教义要么阙目打坐整理白日的信息。 断断续续修了五六处堤坝后,终于有个识得点字,日常给别人儿女取名字唤周书生的,趁着修堤的时候靠近谢知非,问圣火和明光是什么:“善人啊,你说的那些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听着像是教义,不想佛教不像道教的?” 众人老早对此就好奇了,见有人问,立刻立起耳朵认真听。 被问到的谢知非停下手,神情专注而虔诚:“是明尊和圣火。” 想到自己立刻就要给自己度光,开启古代的造势运动,算是经理了不少的谢知非老脸一红,许久之后才说:“我小时候随家人行经波斯,曾接短暂的接触过祆教,自那后来我便一直梦见不熄的圣火。” 第一句给自己贴金的话说出来,谢知非接下来就是将编好的异象给声情并茂的背出来:“圣火说这是明尊的指点,天降浮屠至神州,众生飘零亦无助……” 神女增书轩辕帝,高祖斩白蛇起义,光武帝出携赤光出世…… 在打天下的时候,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与他人不同的背景,证明自己的君权神授,这些人要么有神人相赠要么自己就是下凡的神人。先人造得如此厉害,谢知非自认他只是编自己梦到一团火,而不是编自己就是那团火,还算有节操! 梦中神人降火指点,有见识的人一听:噫,这是天降异象,天生不凡呐! 不太懂,纯粹听热闹的人点头:原来善人是得神明指点的人! 洋洋洒洒将自己打造成一个被明尊圣火亲自点化的人后,见众人脸色或是了然或是激动或是迷茫,谢知非这才弯下腰,继续用铲子掘淤泥:“乾坤疮痍,忧虞何终,日月为明耀苍生,惟愿圣火昭昭耀耀,度我众生出苦难。” 周书生心中一动,既然善人只是接触过沃教而不是沃教的信徒,那善人这算是什么:“佛主传下的教的是佛教,道主传下的教是道教,这明尊传给善人的教,这是明教?” 谢知非点点头,赞许的看了眼周书生:“对,明教!” 也不旺我废这么大的力气。 【开宗:明教(已完成)】 【立派:明教(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未入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三人,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一间瓦房,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一公顷……】 待提示音一完,莫说谢知非心里听得膈应,系统自己都难受:这往日看着麻烦的任务,此时看着多简单啊! 谢知非还没来得及让系统闭嘴,不要继续拿这个任务来伤害他,便看到周书生一脸的笑: “善人得明尊化火亲自指点,那善人就是明尊卿点的教主咯!” 诸人一片附和:“对,善人就是教主!” 谢知非叹了声:“明尊未让我传教,你们莫如此叫我。”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当下,时机还不成熟的谢知非依旧打算继续这条修堤捞声望的路,将明教这东西传播出去,广布信徒才是。 当谢知非发现大百姓是为了吃饭和谋生之后便明白,要让这些人参与打江山的队伍,除了要一个师出有名的理念也就是信仰之外,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能谋生。 倘若在明教并不为天下知晓的时候广收弟子,即便招进来许多,也多不是为了信仰,说不定还有许多带着自己政治野心和目的加入。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疏散宗教同自己的联系。自己种的桃树,被别人摘了桃子,谢知非自然不愿! 于是乎,面对众人不以为然的表情,谢知非凛然道:“明尊不允,我绝不传教。你们若是信明尊,便是明尊的信徒,可同我一起拜明尊圣火,除恶扬善。” 这边的谢知非带着人,一门心思扎入修坝大业,另一边的燕南天在赶往淮南道的路上,各种凄惨。乱世的大道,坑坑洼洼已是不错,有时候走到了才发现通往对面的桥断了一截,这跳过去危险,绕头回去费时间。可是这些对于燕南天这样的人来说,都不是问题。 路没了,轻功飞过去;桥断了,轻功飞过去!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淮南道的燕南天握紧剑,挺直腰,进入最近的城镇,随手拦下一人:“那最近在这里修堤坝的是谁,现在那哪儿?” 燕南天看起来风尘仆仆,然而他个子高,浓眉大目,此时一瞪便显得有几分凶狠。被燕南天询问的人立刻道:“我也是刚来,我不知道。” 见这人如此,燕南天心中道一声‘不中用’,丢了这人又换人询问。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个个都说不知道,燕南天伫立在那里,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里不是淮南道。 就在这时候,一名看起来七八岁大的幼童从一边跑过来,直接扑到燕南天身后一人身上,这人是燕南天最早先询问的那个人。只听这幼童高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父亲捂住了嘴:“父亲,他们收谢善人要去庐江县修……呜!” 在这个乱世之中,有钱人为了显示仁义,多事布粥或是散钱。之前大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自从出了个谢知非自掏腰包修堤之后,有了比较自然就分出来高下。 害怕燕南天去找谢知非麻烦,那个人捂着自己孩子的嘴,却不知自己这行为在燕南天那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位大侠,你莫听小孩的话,这谢善人是我们这里一个官,不是你要找的人。” 旁边不少人也跟着附和,说这小孩口中的谢善人就是个官。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说事儿,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好像真有这么个人一样。 “……”燕南天挑了挑眉,百姓心善,自觉维护一些对他们有恩惠的人是常有的事。然而像这样,四周的人都不约而同一起出来的,燕南天倒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被这些人小心藏着的那个所谓的谢善人,燕南天更好奇,抱剑转身就走:既然那孩子说庐江县,那他便去庐江县。 燕南天不是淮南道的人,要找所谓的庐江县只能问人,这一路问过来耽搁了些时间。 当燕南天还在往庐江县上的路上飞轻功,那日的男子已经带自己儿子走小路,去庐江县找到了谢知非:“善人,您换个地方吧,有个大胡子凶神恶煞的要找您。” 艺高人胆大,身旁人心依附的谢知非浑然不惧:“没事,我行端坐正,不怕有人找来。即便有人要找我麻烦,我的双刀也不是摆设,定让他知道我明教焚影圣诀的威力。” 说罢,谢知非摸了摸那小孩的头,柔声道:“这里河道隐患极大,若不加以修缮,过不得月余便易出事。” 之前听那男人说的时候,周边的人已是义愤填膺,此时再听到谢知非坚定要留下来是为了河道,诸人满腔义:“善人放心,不管谁来,我们都会帮着善人的!” “对!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大胡子不成?” “他要敢来,我们就把他打跑!” …… 诸人浑然不作伪的态度,让谢知非心下温暖。他对这些的心思并不单纯,然而诸人对他的敬重却半点不掺假:“大家不急,说不得那人找我未必是坏事,修堤紧迫,还请大家抓紧时间。” 这话一出,诸人只得领了一日的工作,拿着相应的工具,各干各的活计。 当燕南天辛辛苦苦找到庐江县的时候,这里的堤坝已经开修好几天了。 翻山越岭从森林中走出来的燕南天饥肠挂肚,忍着肚子,燕南天决定先找到那个谢善人。然而刚刚从森林里出来的燕南天委实狼狈,就连那对来通风报信的父子都没认出这是那日的大胡子。 乱世之中,流民若是有一定的条件,身上总会有点防御的兵器。一般来说是菜刀锤子,然而也有一些流民以前是有钱人家,所以带着刀剑。修堤的人见他这样,倒没想到会是江湖人,以为这是哪儿来的流民,听了谢知非的时过来领活吃饭的。 当下就有人就带着燕南天去修堤那里。 燕南天看着架势不对,立刻挣脱了那带他之人的手:“我来找修堤的人,那个谢善人!” “我当然知道,谁来这儿不想找谢善人不是。”领着燕南天的人同一边上的周书生打了个招呼,随后递了根扁的木棍给燕南天,又给了他两个竹篓:“不过谢善人事儿多,不可能见每一个人,你先干活,等会吃完饭的时候谢善人会和我们一起吃。我看你身强力壮,挑泥这样的事,你肯定干得好。” 燕南天默默的握紧手里的木棍,还想再说,然而那人以及拿着铁铲离开了。 再一看,四周的人都是各自干各自的事,有一两个人见他拿着木棍和竹篓不动,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像他是来骗吃喝的懒汉一般:“……” 修堤是个体力活,无论是抬石挑泥还是拌泥铲土都有技巧,需要巧力。这显然不是燕南天知道的,没有谢知非这般身体的燕南天只知道,自己干了半天之后:腰,快折了;手,快断了。 当夕阳的余光映上芦花,不尽妖娆,燕南天觉得自己肩上火辣辣没知觉的时候,岸边掌勺的人吆喝着开饭,众人放下手里的活,三三两两赶过去。 不限量的粥,三片肉,一小盘野菜,一碗加了盐的汤。这换做往日,燕南天没有任何兴趣吃,然而此时累了半天,肩挑背扛的燕南天饿得可以将碗筷一并吃了! 燕南天夹在一群人中间,见左右之人都不动,也不管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规矩。雷公还不打吃饭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先让他把肚子填饱了来,当下,燕南天端起碗,这才刚提起两根去了树皮小木棍做的筷子,便引来诸人怒视。 然而燕南天被人注视惯了,不管这些人口中说的什么,他反正没看到圣火,也不信圣火。吃完饭干半天活,平了这顿饭酬劳再去找那个谢善人! 于是,燕南天手中的木棍对着唯三之一的肉伸过去,伸到一半,被旁边指出来的木棍给夹住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谢教主还没来,你喝什么饭!” “教主?”燕南天停了下来,“我记得,他不是谢善人么?” 夹住燕南天木棍的人是周书生,打量了下燕南天半响,狡缬一笑:“我说谁这么不懂规矩,原来是今天新来的。” 燕南天对这里的事唯一的知晓,也就是那个同他义弟争第一的谢善人,也就是这人口中的谢教主。正所谓知己知彼,他正巧可以借这机会问问这谢善人的事:“我今日才来,什么都不知晓,还请兄台告知。” 周书生点点头,有关教主的事,那是他的专长:“谢教主是我们私下叫的,教主信仰明尊圣火,自称明教弟子,不过教主没有传教,所以见了他我们都是叫的谢善人。不过这私下,有些同我一样钦慕教主,一同信奉明尊圣火的,都叫他教主。” 燕南天也算是走南闯北,这神州大陆就没几个他没去过的地方,燕南天知道的教派,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九,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明教的:“那明教的教义是什么?” 就在两人说的时候,在他们远一些的地方,似乎有人站了起来。 周书生立刻停下了想要说的话,双眼发亮,面上狂热的盯着那些人的方向:“等会你就知道,教主他来了!” 燕南天随之看去,只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白衣红边衣服的男子,那人徐徐走来,龙驹凤雏、飞鸾翔凤,确实是举世难寻的好样貌。燕南天并不明白何为性感,他此时只知道,虽然他的义地江枫也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然而这人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挪不开眼睛。 一直紧紧盯着谢知非的燕南天终于等到谢知非从他面前走过,燕南天注视着谢知非,散发出一丝战意,然而谢知非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看着众人,又似乎看向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谢知非努力做到让自己目不斜视,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因为要打天下的缘故一直没兴趣理会的江湖,却在这里意外的遇见了燕南天。因此,谢知非只能讲目光投向自己的座位,专注的走过去,进行每日三次的——嚼蜡! “……”燕南天说不出来这双眼睛的魔力,仅是一眼,燕南天已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种对乱世浮屠的悲恸和苍凉。 当燕南天在看到谢知非的衣袖和脚上的泥土后,燕南天忽然发现,自己来这里似乎错了。谢知非的手很干净,然而衣袖上却有干湿不一的泥土,而谢知非脚上的泥土分明是疏通河道染上的。 虽然这个谢善人穿着汉服,但衣摆和肩部的纹路,可以看出这人在西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谢知非背后的那把双刀则是南天眼睛一亮: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从他行走便能看出来,而眼前这个人,是高手! 谢知非会武功,但是从身边人说的话可以知道,这人从未使用过武功,而作为出钱号召众人修堤的谢知非并没有独坐高台。如果只是单纯的见到谢知非,燕南天不会想到这人会用习武的手去疏通河道的污泥。 这个认知让燕南天心中一沉:若这谢善人当真如他表现出来一般心怀苍生,那他义弟的确比不上。 待谢知非从他面前离开,燕南天看向周书生:“他就是你说的谢教主?” 周书生小心点瞅了眼谢知非的背景,见对方像是没听到,松了口气的周书生立刻纠正道:“现在要交谢善人,他不喜欢我们叫他教主,哎,不跟你说了,教主坐下了。” 随着这话,周书生一脸虔诚学谢知非的模样的闭上双眼,燕南天看了看四周,周边许多人都同谢知非闭上了眼睛,燕南天疑惑的皱了皱眉:这是作何? 这时候,燕南天听到谢知非清冷的声音,低沉、沙哑,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怜:“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缓慢的声音,清晰的语句,从谢知非开始,燕南天耳边听到许多人跟着念这话。 有的满一些,有的快一些,但相差并不远,低声的话语汇成浑厚的誓言一般,让人侧目。 在最初的时候,吃饭之前念这段话的只有谢知非一个,然而谢知非在这些人的心中地位颇为崇高,因此有不少人开始跟着念。 你念,我念,他也念,最后大家都一起念吧。 没人会觉得自己不是明教弟子跟着念有什么不妥,这就如同非佛家弟子的一样拜佛,非道家弟子一样做法场,他们不是明教弟子也可以做个明教的信徒:听说大善人就是受了这明尊圣火的点拨,因此广济诸人,可见这明尊圣火合该好好拜拜! 此时,燕南天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近千人,闭着眼睛,虔诚的颂着明教的教义。 燕南天端坐在那里,耳边传来的是一群平民充满虔诚的话语。燕南天自认见过最美的女人,最帅的男人,登过最高的山,见过最广的海,然而从未有一次,让燕南天如此震撼过。 这些人已经念完,吃完饭便会找地方休息,然而燕南天端着碗筷,却没了心情。 在燕南天的脑中,一直回响着众人齐声念话的声音,“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我明教。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怜我世间,魔尘岔染,除恶扬善,唯我明教。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夕阳已经落在青山之后,燕南天隔着长江边上的芦花看到夕阳的余晖,一时间对何为侠这件事,产生了疑惑。 他真的是侠吗? 终于最后一丝夕阳也消失,天由蓝渐黑,在长江的江堤上,谢知非找了个燕南天能看到的地方,点亮了篝火,激情燃烧火焰像是要烧至天涯:“万事为民,不为私己。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金火摇曳星点点腾飞而起,随夜风扶摇直上,夜晚由谢知非堆起的篝火明亮,像是黑夜之中的一掌行路明灯。 燕南天顺着火光的指引,攀爬上岩石,在那长江边上,火光烁烁好似晚霞映着谢知非的脸。燕南天此事已忘了自己原本来的初衷,他有一个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亟待谢知非回答。 当话到嘴边的时候,燕南天猛的想起白日别人同自己说的话,不知为何,说起话来到不像是平日的自己:“谢……谢善人。” 面对篝火的谢知非对着火堆拜了拜,这才起身:“燕大侠。” “你认识我?”燕南天一愣,他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谢知非这人,对方是如何认得自己的。 谢知非点头道:“天下第一剑客,燕南天,在下自然知道,不知燕大侠找我是为了何事?” 燕南天来找谢知非,本是想看看这被人称为赛过自己义弟的人是谁,然而这时候,燕南天却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对于武林人来说,兵器就是生命,燕南天江视线投至谢知非的身后:“以你武功,可成一派宗师,做一方豪侠,惩恶扬善,也能破邪除魔,可你却将你的刀缚在身后,让宝刀蒙尘。” 这个道理谢知非自然明白,在一个这么乱的世界,他有那么高的武功,要想开宗立派何其容易。然而陆危楼上了年纪打了鸡血,偏偏他到现在也跟着喝了一口毒鸡血。想到前途无量充满荆棘还没看到起点的建|国指路,谢知非便忍不住叹一声自己命苦。 这一声心酸的叹息在燕南天的耳里,像是叹尽了兴衰盛亡人间事,道尽了山河破碎人飘零:“我双刀再快,能护住的也不过身边十几人,我钱财再多,所惠也不过千人之数。然而我束兵散财在此修堤,却可以帮助沿岸的百姓,若能在雨季之前修好堤坝,倒也能让他们少一些波折和苦难。” 眼前金色的火焰摇曳,这让燕南天想到了传说中的神鸟凤凰,沐浴烈火而重生,百鸟之王,祥瑞之鸟。 燕南天终于明白,他是侠,只是他不是大侠。燕南天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个人,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个教派:“谢善人,什么是明教。” “日月凌空,明耀大地。破邪除魔,为善除恶,是我明教。”谢知非负手走向河坝。 燕南天的到来倒是给谢知非一个启发,张无忌那个教主虽然做得窝囊,军权被朱元璋架空,光明顶政权也差不多空了。但是在张无忌之前的阳顶天却不一样,那是个军政都抓在手里的人,手里笼罩着许多江湖高手不说,还能坐镇光明顶,指挥神州的大小起义。 作者有话要说:  1朱八:朱元璋,八月八日出生,朱八,不是猪八戒。 错别字等会儿来,我冷热不均吃坏了肚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人间三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江湖的消息一向是最快最灵通的,然而这一次却滞后了。 自燕南天开封惊鸿一现之后, 江湖中已有二十日没有燕南天的消息, 众人纷纷认定燕南天在闭关参悟自己的神剑决。然而诸人不知的是,燕南天不但没有闭关参悟剑诀, 还将终于抱在手中的剑背到了背上,日日待在待在河道里挖淤泥。 若说出去, 没有江湖人会相信, 就连燕南天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留下来,而且一留就是二十日。 只是每当燕南天想要离开的时候, 又会想到谢知非的话, 迟疑之下便继续留了下来。燕南天有一种直觉,若是他离开了, 一定会后悔,会遗憾。 同众人待久了,某日午间吃饭的时候,燕南天竟不知不觉同身边的人一起诵起了明教的教义。 数百字的教义,在心中流过百遍之后一个不差流畅的诵下来, 燕南天的心中似乎柔软了许多。剑客的心一定要铁, 出的剑才狠,若是软了, 那剑便跟着软了。然而这份柔软并没有让燕南天感到害怕, 明明二十日未曾出剑,燕南天却有信心若自己拔剑,必定比昔日更快! 而留在这里的燕南天渐渐得到许多人的侧目, 因为燕南天不但干活,能帮他们解决许多麻烦。 比如,河道中的石头太大,陷入泥泞的巨石众人拉起来费劲,谢知非往往会让燕南天过来,而燕南天则是对着巨石两掌‘啪啪’下去,巨石便裂成小块。 众人一打听,这才知晓同他们干了许久工的大胡子男人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不愧是江湖大侠!”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燕南天面上即便有泥土掩盖,依旧会脸红,今日也是如此。然而燕南天脸红不过片刻,岸边似乎生了变故,有几个穿豆青色衣服的人在岸上往这下面打量,在这些人衣服的后面,赫然有一个‘王’字:淮南道,王家的人。 在这乱世的时候,固然有许多人不谋私利,心济苍生。然而也有许多人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谢知非在淮南道这样修堤,占据着淮南道的门阀王家自然知道谢知非做的事情。 不过在王家家主的心里,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帮他们解决麻烦,自然是好事。不管谢知非真的心济苍生,还是说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只需待谢知非将他们势力范围内的河道弄好派人去试探一下便好。 然而王家家主想法虽好,却架不住自家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爱拖后腿。 管着庐江县的王守卫在一次回家族驻地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谢知非这人的名字,谢知非是谁王守卫知道,加之谢知非在他的辖区内修堤,王守卫自然就多听了一些。别的听了也就忘了,唯有几个字王守卫听到了心坎里:谢知非,有钱,连家主都心动了。 原本别人说的是:谢知非在淮南道的声望让家主心动。 然而在王守卫心里,声望都是浮云,钱才是正经。钱是个好东西!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享人间极乐! 回了庐江县的王守卫就开始啄么,怎么将谢知非的钱讹诈一些过来享用。 既然是连家主都心动的钱,那必定非常多,他只是要点零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王守卫叫来自己心腹:“这钱,我们该怎么捞才不会让上面的知道,免得惹来麻烦。” 要想捞钱又要上面的不知道,那自然之友这掏钱的人自己心甘情愿才行。 众人想来想去,最终一人提出办法来:“我听说那个姓谢的是个明教徒,小的是头一次听这明教,必定是不为人知的邪教。小的看这姓谢的修堤也是不坏好心,他就是想要借着修堤的名义到处传播邪教!” 谢知非这被人无意中道破的心思,在这时候却没人信。 连提出这个法子的人都不信,更何况王守卫,但不信没关系,他们只是缺一个由头将谢知非拿来讹钱而已。当下,王守卫一点头一挥手:“有道理,找两个人过去,就这么办!” 应此,当王家的人来拿谢知非的时候,众人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那一高一矮两人在岸上,冲着下面个个泥泞的人大声的喊:“哪个是谢知非!” 谢知非看到这两人之后,心里咕哝。他虽然想要将明教传出去,但一直喊着不立教不收弟子,按理说王家应该知道这件事,不会现在找他麻烦。找帕子将脸擦了擦,面上终于不像花猫的谢知非走过去:“在下谢知非,不知两位官差大哥这是为何?” “你就是谢知非?”矮一些的人笑了声,将手中镣铐递过去:“看你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四面八方也多有贤名,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得了,有人告你为传邪教,用钱财粮食收买人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跟我们走一遭吧。” 听到这话,谢知非心里咯噔一声响,只道自己的计划被人识破了,心焦之下愣在那里片刻。 矮个子见谢知非不动,便要自己动手,然而矮个子手刚刚伸过去,便被一只大手拿住。 一瞬间,矮个子只觉这只手像是铁钳子一样,钳得他手快断了。矮个子转眼看去,拿住他手的,是一名身背长剑的七尺大汉。矮个子顿时知道自己这是惹到了江湖人,立刻换上讨好的神情:“哎呦,大侠松手,大侠松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有燕南天出这个头,其他人也立刻围了过来,吵吵嚷嚷的不准这两人将谢知非带走。 往日里这些人见了他们,即便在愤怒也不敢如此,哪像今日这般大胆。那高个子一看这架势不对,便想要开跑:“这位大侠,王大人让小的如此做,小的也很为难。要不,让小的们再回去问问清楚?” 原本还愣愣的谢知非突然动了,谢知非一动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大家且放心,此事必是有小人诽谤,然谢某言端行正不怕诽谤,此去短则半日,长则天黑之前便能澄清误会,只待误会澄清谢某便会回来。” 谢知非不知自己在淮南道尊敬的声望到底是何种程度,更不知道自己若是起事会有多少人真心跟随,正好让今日验证一下,他也好重新规划下一步打算。当下,谢知非做了个在怀中掏钱的动作,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燕南天:“修堤之事要紧,诸位可先修堤,我将这一日银钱占托于燕大侠待发。” 矮个子一听,这样的傻子可不好遇见。立刻将镣铐给谢知非铐上,生怕迟则生变,催促着谢知非同他们走。 隐晦的同诸人定了一日之约,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心中认定自己这一去天黑之前回不来的谢知非便随高个子和矮个子离开。可事实上,王守卫本就是想在谢知非身上捞一笔钱随便找来的借口,连见也不见谢知非,直接让矮个子将谢知非搜身之后丢牢里去:“你散传邪教,在这里好好反省,要是反省得不好,就一直待在这里等反省好了再出去。” 所谓的反省,自然是掏银子。 银子给得多就是反省得好,银子给得少,就是没有反省,懂这牢中暗语的谢知非神色一凛:“明教不是邪教,而谢某也未曾代明尊收弟子,何来反省之说!” 矮个子立刻当着谢知非的面,对身边的牢吏吩咐:“这小子嘴壳硬,认不得自己的错。你且饿他几顿,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边说,矮个子边用眼角打量谢知非,见对方并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那你便好好反省吧。” 牢中唯有两扇不及头颅大的空隙,这两处分别在走廊的两端。 从这空隙里投进来的光越来越暗,渐渐照不亮这里面,狱吏在通道中点了一个处火光,随后便不管了。谢知非身上的双刀被收走了,连身上装饰的镀金小件也被搜走,幸运的是,防了一手的谢知非提前将玲珑玉剑收回系统包裹里,这才避免了玉剑被拿走。 在牢中,没了玉剑抑制心魔,谢知非难免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而此时,只剩黄昏余韵的堤上,江水被染成深碧,苍穹变得灰暗,苍苍茫茫,一片昏暗开始笼罩而来。修完堤的人群并没有离开,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领到钱,因为他们现在就在燕南天的面前,而燕南天手中的钱币也没人上来领。 谢知非说天黑之前回来,然而此时已天黑,谢知非却没回来,也不知吉凶如何。 他们就站在那里,燕南天将手中的银钱收回,心下激动道:“你们不拿工钱,都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有一人走到燕南天面前,领了钱,离开了。随后施第二人,再是第三人,看着这些人将工钱领走,面前一个人也不剩,燕南天仰天叹了道:“谢兄啊,谢兄。你为这些人做了如此多,若你知他们此时为你留步片刻,不知该作何想。” 燕南天伫立在那里,心里郁闷难当,停了半响,燕南天将背上的剑重新取下来抱在怀中,双目发亮:其他人不去也好,他一人也省了诸多麻烦。 抱着这样的想法,燕南天一步一步往庐江县走去。 燕南天走得很慢,黑暗之中通往庐江县的路上没有火光,星光似乎也暗淡。燕南天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然而他依旧走得很慢,慢得燕南天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身后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夜色中,百来根火把晃得燕南天眼中生涩:“你们来做什么?” “求燕大侠别走!”赶上燕南天,气喘吁吁的周书生突然对燕南天跪下,猝不及防的燕南天拦不住。待燕南天将周书生拉起来的时候,周书生已经对着燕南天磕了个头。燕南天拉着周书生,大声呵道:“男儿膝下又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作甚!” 听言,人群中有人飞速抬出一袋子钱币:“我们等也是无法才这般做,听说燕南天是江湖第一剑客,这一天的工钱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请你出手的买酒钱。” 听众人这么说,燕南天心知这人是担忧谢知非,面上也不再那么僵硬:“你们请我做什么,若是我分内之事,你们不请我喝酒我也会做。若是作奸犯科害人的事,即便你们请我喝酒,我也不要。” 周书生哽咽道:“我们正是请燕大侠做一件不好的事,请燕大侠带我们去劫狱。那王守卫不是好人,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怕那太守对谢善人不利。请燕大侠义薄云天,带我们将谢善人救回来。” 有很多人同燕南天说他义薄云天,然而从没有那一次如同这样一般,让燕南天如此动容:“你说我我义薄云天,却不知你们这般更是如此。即便你们今日不来,我也要将谢兄弟救出来,既然你们来了,我们便一起去!” 众人纷纷应“好!” 再多的火把驱不走黑夜,再黑的夜也冷不了一颗热起来的心,燕南天大声道:“我们一起去,将谢兄弟接回来!” 夜色苍茫,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有一行数百人手中拿着菜刀镰刀之类的器具,从苍茫的夜色中走来。 天边新月已经升起,凄冷的月光在这一行人身上度了一层萧索,城镇上的士兵一看,领头的是一名大汉,远远的只能看到他的较其他人更雄伟,手中抱着一把剑。 这乱世之中的县,好的不过上万人,类似庐江县这般挨着长江下游,年年闹水患的,算上城内的乞丐,也不过四千多人。而淮南道王家征兵之后,留在庐江县内的守卫,也不过百来号人防御。 这百来号人还多是混吃等死的,城上二三十人见到这城外数百人雄赳赳走来,立刻有七八个喊着去城内报警跑了,还剩下一些看着可靠,可当燕南天陡然蹿起,如同一股劲风飞上城墙,还没等燕南天动手,这剩下的人里面一声‘啊’倒下了大半。 最后那七八个又岂是燕南天的对手,连剑也无需拔,便将这些人治服。 将城门打开之后,城外周书生他们立刻涌了进来,这人群中有不少本地人,诸人一路杀气腾腾往大牢那里杀去。此时蹲了一日的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谢知非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时间的付出,会不会让那些百姓来救他。 若是有,便说明时机成熟,他可以建光明顶,若是不来,便只能再想办法。 从日上青天,到月上柳梢,谢知非不知为何,不想打开地图,只在牢中静静的等。 此时谢知非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是希望这些人来救他,还是希望这些人冷漠一些。正是谢知非恍恍惚惚自己都分不清为何如此的时候,牢外传来几声惨叫,木制的牢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燕南天站在坏了的牢房门口,一双虎目在这阴暗的牢房中精光四射,他站在门口四下看看,随后往谢知非这边冲过来,削铁如泥的宝剑让铁链掉落:“谢兄弟,让你久等了!” 若谢知非想离开这里,轻而易举,然而谢知非留在这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建光明顶传明教的机会。此时见燕南天一个人来,谢知非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有几分失落:“燕大侠怎地来了。” “先不说这个,你同我一起出去,大家都担心你。”燕南天抓住谢知非的手,边拉着对方往外赶,边说道:“你说让我们信太守,安心等你。只是这太守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担心你,就一起过来救你了。” 只待谢知非一出牢狱,便见外面灯火通明,今日见的那些牢吏此时被撂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牢外站了一院子的人,还有不少人喊着冲进来: “放谢善人出来!” “前面的挤挤,后面的快点!” ……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干劫狱的事情,没有经验,加之燕南天也不懂这其中的诀窍,众人只管努力挤进来,人多势大这才好救人。而燕南天则是一人当先的冲入牢房,众人慢一步就在外面打牢吏,当诸人看到谢知非出来,均是怔了下。 他们的目的就是救人,这人没事了接下来该如何,众人还没想过。 一时间,院子里有些诡异的安静,周书生第一个回过神来,用力挤到谢知非身前:“谢善人,他们有为难你没有。” 这话像是唤醒了诸人的意识,哪些牢吏平日都是什么样,诸人也知道,纷纷往前想要知道谢知非有没有受刁难。 刁难谢知非倒没受,不过是不给饭食水喝,但这对于本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谢知非来说,跟没事一般。 只是今日众人冲入这里,明日王家必定知晓,谢知非还不想在明教未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起兵,更没到可以开始打天下的时候:“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先出城。” 众人现在本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做,此时谢知非这么说,立刻附和。 于是,一心数百人在闯了城,吓得王守卫本心惊胆跳拖家带口准备连夜跑的时候,又被手下告知:“王大人,那群刁民闯大闹把那个传邪教的家劫了,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城,大人怎么办!” 时间紧迫,人手不够自己上阵,往马车上塞箱子的王守卫手一停:“走了?” 那下属点头道:“走了,我们可要追?” 追?追个毛,这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自己手下上,现在去追上了也没用! 谢知非那传的什么教王守卫连名字都记不住,不过是听上面的人说这人很有钱,想要抓来讹诈一笔,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此时一听那些刁民走了,王守卫往日的神气也就回来了:“追什么追!那是刁民么,那分明是军队,待我向家主通信,剿了这群叛军!” 几日之后,王家的家主收到这封信之后气得不行。他本想拉拢谢知非,这样一来不但多了个有能力的手下,还能让王家将谢知非修堤建起来的好名声给捞到座下:“这个蠢货,我为家族的谋划,全给打了水漂!” 想到谢知非在淮南道声望已如此之高,而他们已经得罪了对方,想来不可能再让谢知非给自己效力的时候王家家主便觉如芒在刺、坐如针毡。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这么了解了谢知非,却偏偏左右有人来报,旁边的冤家叫阵大战了。 而王家家主手下打听了一圈,报来谢知非找了个山头,拉着那些救他的人据说要建教,还邀了个江湖人做法王。王家家主又骂了声“胸无大志”,便将这件事抛在一边。 然而此时,从庐江县里出来的诸人一路簇拥着谢知非来到他们白日修堤的地方才停下,去的时候众人忧心忡忡,只觉月光冷得渗人,此时回来,众人又觉月光暖胧。 谢知非停下来,叹了一声对诸人问道:“今日你们闯牢救我,明日太守说不得会来抓你们,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众人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哪来打算,不过走一步是一步。 此时谢知非一问,即便是识得几个字的周书生也只得搔头:“这倒是没有,就是不想谢善人你出事。你不知道,那个太守他好龙……噫!”不知道是谁踩了周书生一脚,还是有人在其身后拧了一圈肉,又或两者皆有。 原本就算不得好看的周书生面上五官挤成一片,倒抽口冷气:“好龙…龙…龙章凤姿,他就喜欢对付谢善人您这样龙章凤姿的人物!” 莫名听懂了周书生话的谢知非沉默的:“……” 同谢知非一样,靠着周书生表情和第一个‘龙’字领悟了这其中精华的燕南天也沉默了。这两人都沉默,众人立刻乖乖的闭上嘴。 周书生自知失言,眼睛一转,打破沉默:“那王家来这里之后就没做什么好事,以前也我们这里也有个很好的人家,王家人来了以后一开始对这家人还不错,后来找了个由头说这家人同倭寇有勾结,将这家人全杀了。” 这话一出,众人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向,积极踊跃的将三年前的事给谢知非补全: “那家人以前是做粮食生意的,有时候遇上天灾,那家人日日布粥从不间断。” “他们家离海边远着呢,同倭寇能有什么关系。那家人大儿子去找海上人家收海货,然后就被说是给倭寇通风报信,一家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家几代人的钱财珠宝,全给王家拿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将王家掌控淮南道之后,对淮南道上诸人的盘剥。每一个字里都是血泪横流,每一句话里都是家破人亡,这些话让燕南天听得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提剑将王家的人杀了个干净。 然而谢知非只是沉着脸,往日里明亮的双眼此时晦暗难明,时不时插话问一两句的谢知非,让这些人将王家做的恶事继续说下去。众人越说越愤怒,只觉那王家就是吃人饮血的魔鬼,恨不得立刻有人将他们赶走。 等众人都不说了,谢知非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时间不晚了,为了防止王家的人来抓人,大家先找四周合适的地方休息,天亮了还要修堤。”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弄不明白谢知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王家都将他压到牢里去了,怎的出来了还想着修堤,周书生皱眉道:“谢善人,我们要不躲一躲,避了避风头再出来?” 谢知非点点头:“这里关系两岸人家的性命,总不能一走了之留着烂尾,待这处修完,我便待大家离开。” 众人心里又是一番感动,断断续续的同谢知非告了别,自行找地方休息。 月宫西垂,启明高悬。 东边的天空由黑变蓝,河汉渐消,天之将晓。跪在篝火前的谢知非将明教的教义念完,这一次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因为燕南天发现,谢知非诵教义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睛,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 燕南天等谢知非将最后字诵完,这才上前去,江风吹起燕南天的衣摆,撩动其凌乱的长发,就像是燕南天此时难以平静的心一般:“谢兄弟看来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否告知燕某,你相通的是什么!” 面对燕南天的注视,谢知非缓缓起身:“一直以来是我着象了,明尊让我看到了人间浮屠,教我怜爱世人,命我将圣火之光照大地,而我却一直执着于表象,并未领悟明尊的救渡世人的慈悲,忽视了明尊赋予我的期待。” 燕南天立刻追问道:“什么样的期待?” 这个问题让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之后,谢知非对燕南天问道:“你可知我刚来淮南道的时候,是何模样?”谢知非双眼迷蒙,想起了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候见到的惨状:“万亩田地草青青,行路三里见炊烟。” “路上死去的人丢在一边,一个健康的女娃只能换两斗栗,二十文便可以买一个健康的男娃,但即便如此便宜,一开始也换不了卖不出。” 说到这里,谢知非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他仰天眨了眨眼这才转向燕南天:“可后来有一天,这生意却特别好,但是换女卖子的人却少了一半多,你可知道为何?” 燕南天喉咙一哽,浑身冰冷,燕南天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但是他要听谢知非说出来:“为何?” 此时本该出来金乌似乎睡了一个懒觉,天边渐红,而本该光芒万丈出现在天边的金乌却迟迟未至。江风携裹水汽,冰冷刺骨,不但让燕南天感到冷,谢知非的心也冷到了冰点:“因为人|肉涨到了八十文一斤。” 燕南天的身体已经不只是冷了,他浑身除了心,似乎都已经结了冰,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寒意:“可是还是有人卖!他们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依旧这么做了,他们是畜生,他们不配为人!他们……” 燕南天骂了许久,他心中的愤怒之火越骂越盛,身体越来越冷,直到最后燕南天骂不下去了。因为谢知非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他,这样燕南天直到自己此时的行为多么可笑。 最终,燕南天冲到堤边,对着长江怒吼数声。 灌注了燕南天内力的怒吼,没能让长江停下脚步,更没有人回应。燕南天突然很绝望,这是一种灭顶的绝望,燕南天在那里站了许久,扭头看向谢知非:“你要如何做?” 金乌姗姗来迟,终于在天边露出羞涩一角。 初出的日光金红交错,霞光万丈。谢知非一直冰冷的面容突然变了,像是冰山融化的瞬间,待听清了谢知非的话后,燕南天像来半睁半合的眼终于瞪圆了,“不破不立,既神州山河已破,当重铸九鼎!我要建光明顶,让明尊圣火不熄,光明不灭常耀九州。” ——改天换日,重塑天地! “你可知,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不但长,而且险。”燕南天的面上已有愧色,然而片刻,燕南天心中又生出若干的豪气,他看到了一种大义,那是神州哀嚎泣泪赋予她所哺育儿女的寄托。 燕南天上前一步,一双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盯着谢知非,他像是在问谢知非,又像是在问自己:“走在这条路上的英雄豪杰,到死也没真正上路的不知凡几,然而踩上那条路的,不到千分之一;磕磕绊绊走到一半,万分之一也不到。而能走到终点的,古往今来不过寥寥,谢兄弟,你当真决定了?” 长江滚滚的河水,在七月的旭日下,发着粼粼波光。 谢知非遥望滚动的江水,眼中的光芒比水面的粼光还要耀眼,突然,谢知非的嘴角翘了起来,他像是看到了最让他开心的事情,又像是见到了最让他心动的事物,面上露出了让人沉醉的温柔:“男子汉生于世,若能做一件别人不敢做、不能做、做不了的事,死亦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时候想到了以前看近代史和五胡乱华以及唐末那段历史 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心酸得要死 突然想到蒋智由的一首诗,找了半天才找到: 落落何人报大仇,沉沉往往泪长流; 凄凉读尽支那史,几个男儿非马牛。 **********************************************************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啾啾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6 07:32:02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6 10:38:29 溏娜ME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6 12:29:57 我就是辣么可爱*^o^*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4-06 14:43:49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00:02:06 灯笼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01:32:44 九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01:54:14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09:44:20 馨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12:13:29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7 19:10:39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01:18:11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01:47:56 欧洲审神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07:44:58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08:39:49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10:00:1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12:41:29 墨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14:09:31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15:34:58 月丁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23:10:26 游丝吐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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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的燕南天突然顿住了,他像是看到了奇怪的景色,燕南天揉了揉眼睛, 随后又拉着谢知非指着谢知非身后一处问道:“你可曾看到那里有人?” 谢知非看了看他身后, 一个人影也没有,即便是拉开大地图, 在他们附近除了周书生等人外, 并没有其他人在:“并未,可是你看错了或是遇见了海市辱楼。” “那可能是我眼花了。”想到自己见到的那人,如同昆山玉精一般,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燕南天摇了摇头,自嘲道:“没想到我的对招子提前上了年纪,看花了东西。” 两人揭过这件事,往熙熙攘攘到来的人群走去。 同往日,天明之时便是一日干工之初,诸人陆陆续续从四周赶来。这些人里面,有些昨日同周书生一起去庐江县劫狱救谢知非,有一些害怕累及家人便没去,心中惶惶不安一宿之后早早便过来,此时看到谢知非在这里,心情激动溢于言表:“谢善人,你回来啦,我,我……” 这些人‘我’了半响,只得脸色通红,却再说不下去,谢知非见这些人如此,叹道:“昨日之事我已知晓,多谢挂虑,我并无大碍。” 诸人一听,低下的头面上更红,红欲滴血,心中羞愧难当。 四面八方赶来的诸人渐渐将谢知非这处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是最初离谢知非最近的燕南天也只能退让一边。看着眼前一双双毫不作伪,在乎他安危的眼睛,谢知非心下感动,软成一团春泥,往日里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如同春风的暖意:“今日开工之前,我有件事要告知大家。” 诸人一听,立刻停下说话声,前面的让后面的噤声,后面再传后面,此地近千人在一起却没有丝毫说话的声音,只听得见谢知非一人柔和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诸人耳边响起:“此次修堤之后,我将择地立明教建光明顶,广布明尊圣火、泽惫苍生,若有人愿意同我一起去,待修堤完毕后,便随我一同去建光明顶。” 周书生眼睛一转,这谢善人以前一直不收他们做明教的弟子,听这话的意思,难道谢善人去了牢狱一遭后相通了,要收了他们:“谢善人,你终于要收我们做明教的人啦?” 众人一听,纷纷高兴,这明教虽然只有谢知非一个人,但做的好事比那佛教的和尚道教的道士好太多,若是谢善人要收明教徒,他们一定要去。 “算是吧。”谢知非点点头。 见诸人纷纷嚷着要做明教弟子,谢知非神色一肃,浩然中正之气从谢知非身上散发开,原本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众人纷纷弱了声音。只见被诸人围在中间的谢知非凛然道:“若是做了我明教弟子,便须依我明教教义行事,万事为民,不为私己。如若身为明教弟子却违背教义行事,便会受相应惩罚,大则以死谢罪小则广而告知。若信奉明教的教义却难全然依教义行事,便做我明教的教徒,同心同劳,恩泽万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教的教义听着很好,可是要做的话却很难,如果真像善人说的那样行事必须依着教义,那十有**都会受到惩戒,不少人纷纷打了退堂鼓:“那我们便做个信徒。” 一个人如此说,十个人如此说,之前说着想做明教弟子的众人,此时愿意继续坚持做弟子的,似乎一个都没有。即便知道这是常态,即便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心一意如此,更何况其他人,然而谢知非心里依旧会有遗憾:“信奉随心,来去随意,如此挺好。” 见谢知非如此,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斗大的大字都不识得,更别说那些大道理。 不愿见谢知非难过,站在前面的人急中生智踩了周书生一脚,被寄以厚望的周书生吃疼之下灵机一动,立刻转移话题道:“教主还没说呢,若我们要做明教的弟子又要怎么样才算明教弟子?” 燕南天也大声道:“没错,燕某想做明教的弟子,可符合明教弟子的条件?” “每个入教的弟子都会受到考验,若却实是心向明光,一心为公的人。由明教弟子引荐,再对圣火起誓,将名字传入光明顶,篆刻明教弟子木牌,便是我明教弟子。”谢知非看向燕南天,点头道:“若燕大侠愿如我明教,我可为你引荐。” 在场近千人,愿意为谢知非劫狱的有数百人,然而不在明教教义前止步,愿入明教的,只有燕南天一人。 谢知非依自己所说,刻了一枚桃木牌给燕南天,木牌的背面是明教的火焰图腾,木牌的前面是燕南天的名字。 几日之后,庐江县的水堤终于修好。 此次离开建成光明顶之后,谢知非将坐镇光明顶少有离开,这水堤或许是谢知非在场指挥的最后一处,想到这处,谢知非感慨千万:“我将择地建光明顶,若有人愿意便同我一起前往。若不愿,为免王家他日迫害,那日去庐江县救我的人,我将赠诸位一笔路费,携家人去别的地方定居。” 这天下间,走到哪儿都不安生,只要是喘气的活人,没有兵就要受很重的劳役。 与其如此,还不如随谢知非一起,好歹谢知非比他们知道的那些门阀世家好太多:“善人莫说这些,那日我们去救善人后就没想过继续留在这里,善人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谢知非站起来,先前谢知非蹲在堤边的时候背影还有些萧瑟,而此时谢知非站起来,诸人只觉他比平日似乎高大了许多,但高在哪儿,大在哪儿,却说不出:“那好,大家便随我一起。” 在哪儿建立光明顶,谢知非拒绝了来自陆危楼的诱惑:昆仑山。 昆仑山的确是个好地方,微微花雨、浩浩天风,万祖之山、龙脉之祖。但是昆仑山隔淮南道太远,谢知非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投入了无数的精力这才在淮南道有了能让淮南王家家主都眼红的声望,根基深厚,让数百人愿意随他不顾性命的奔波,可谓是占尽了淮南道的人和。 在这明教创建之初,谢知非又怎会舍得丢了这里去别的地方。 因此,谢知非在大开大地图之后,自有一番打算:淮南道光山县,王母观山。 在淮南道,王母观山并不是最高的山脉,然而这里兼具大别山的雄峻和淮水的清纯,自有一股灵气。最重要的是,王母观山四周平旷,唯王母观山一枝独秀。即便王家真的不顾自己在淮南道已经臭名昭著的声明要来剿了他们,明教的人只需在王母观山上往远处瞭望,便可知对方一切行径。 而王母观山中植被繁茂,昔日登山道路已被荒草掩盖,莫说王家派了一万人来,即便王家将所有兵力全放过来,也不易攻下王母观山。 谢知非带着诸人一路目标明确,走了两日之后,停在了王母观山之下:“此处,便是日后的光明顶。” 燕南天看了看左右,起兵不同于占山为王,天下不管哪方势力起兵,均有实力雄厚、资源丰富的城池,进而寻四通八达的咽喉之地桎梏四周。然而谢知非选的这处——一样都不占! 莫说桎梏四周,王母观山虽然易守难攻,然而距离最近的城池不歇脚也要走半日猜到,而此时那处因瘟疫之故几乎成了鬼城。再看王母观山四周,不临大道亦不借大河,交通不便。 燕南天见谢知非似乎正决定了在这里,皱眉道:“我们一路走过来,这里曾爆发过瘟疫,四周可谓荒芜人烟,现在还要上着森山老了的,你为何选在这里?” 周书生等人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哪儿不是住,这里虽然爆发过瘟疫,但瘟疫已经过了,这里挺好。 只是众人不明所以,而这队伍之中,谢知非是老大的话,成为了明教弟子的燕南天便是老二。此时老二发问众人便看向谢知非。 “正因为这处四下荒芜,少有人烟,田地几乎无主,才免了我们为给大家分田而四下奔波。”说到这里,谢知非无奈的叹了口气。历史上真正泥腿子出生的就三个,刘邦那一段天下还没这么乱并不适用与谢知非,而朱重八是参兵而不是起兵,如此一来,唯有一个可供谢知非学习。 然而这个唯一可供谢知非学习的对象,这条路最初的时候也不被人看好,此时说出来怕是没人会信星星之火一旦形成气候便可成燎原之势。谢知非的目标并不是王家,而是神州,待明教的理念真正传遍神州的时候,明教便四处起义,局时必定声势浩大,若能连成一片,那便极其骇人。 只是这道理太难懂,而谢知非知晓,不过是因为他提前看到了那个结果。 谢知非换了的这个说法,周书生等人倒是一片赞誉。对于他们来说,属于自己的土地便是好东西,即便这土地没有过户的手续,可这城镇都没人了,去哪儿过户去。 ——拿到手里了,就是自己的。 “……”燕南天见谢知非拨开及腰的野草往山上去,皱了皱眉跟上去。 众人好不容易登上王母观的主峰,昔日游客鼎盛的王母观此时早已人去楼空,破旧的寺观里空荡荡的,铺了厚厚的一层尘埃,还好许多处出现破损。 而在王母观内厢房里,还能看到不少平整躺着的枯骨,可见这里曾是治瘟疫的一处地方,只是瘟疫太过凶猛,最后这里的人都离开了。众人将王母观内枯骨埋了以后,将四周打扫干净,这才占时住了下来。 燕南天看着观众已经入了梦想的周书生等人,对同样未曾休息,站在峰顶吹冷风的谢知非问道:“教主接下来如何做?我们在这里,四周消息并不灵通,粮食补给都很难。” 谢知非自知白日那番话可以瞒过周书生等人,却很难瞒得过燕南天:“山下良田荒芜,待为众人划分土地之后,粮食补给可以自产。消息停滞无需担忧,初期我们并不需要如何灵通的消息,我们不知道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很难知道我们,这是件好事。” “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光明顶的雏形建出来。”谢知非肯定道:“我们需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明教光明顶,在这里。”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盛世之时一兑一千的比例在这时候早已变了,谢知非包裹里万万计的黄金,在这时候便水涨船高。以谢知非在淮南道的声望,当谢知非创明教修光明地的聘工消息在各城镇发出去之后,在谢知非声望和重金双重诱惑下,不管是木匠还是石匠,都愿意跑十里荒芜,到王母观这里来干工。 修建大型门派建筑这事,以往谢知非都是交给别人去办,然而这一次,燕南天比谢知非还要一抹黑,在这件事上不顶用。而即便谢知非将周书生等能识得一些字,懂得一些的人提拔起来,依旧不能缓解谢知非的忙碌。 即便有陆危楼等人根据王母观山的情况,点灯熬夜设计好的华丽图纸被谢知非画了个大马叉然后给陆危楼返回去:难怪明教会被被天子盯上,这华丽的设计是得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一块肥地,被打了也是活该! 否决了陆危楼的建议之后,钱再多细算下来也不够用的谢知非直接拉着人说:“能省则省,能简则简,只要住进去不漏水漏风日晒雨淋就好,雕花石刻之类的便算了。” 一群匠人看谢知非就如同看病人一般:你舍得那么多钱叫我们来干工,还是一天一结的工,你怎么的就舍不得多花点银子雕花刻石! 然而雇主怎么说就怎么做吧,众人一阵咕哝:这谢教主该不会真的和明教那些人诵的教义一般,一心为公,不谋私利?可若真是如此,那便很好理解为何这般节俭。 可是即便简陋到如此地步,谢知非依旧被琐事缠身,再一看身边,提拔起来干活的周书生等人已经彻底倒下。待谢知非他们终于晕头转向将光明顶建来初见雏形的时候,又是几个月过去。 此时不那么忙绿的谢知非终于想起来下一步该如何,忙叫来燕南天,将自己的欲派人去河北道修堤的想法同对方说了一遍。在燕南天的心中,无论是谢知非带人来着荒郊建光明顶,还是说现在将本来就不够的人手分去别的地方修堤,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教主确信要遣人去河北道和河东道修河堤?” 见谢知非点头,燕南天忍了数月之后终于忍不住,对谢知非大声质疑道:“教主既然意欲明耀九州,此事就应顺民义,揭竿而起,赶走鱼肉百姓的王家,逐鹿中原求早日平定天下让明光圣火照耀九州才对,怎么还要让人跑那么远去河北道!” 燕南天的话在大殿中回响,伫立在大殿圣火之前的谢知非静静的看向大殿中的巨大铜镜。 通过圣火四周的铜镜,火焰的光芒被折射入顶上苍穹,若是到了晚上,这便是一道通往九霄的光柱。 “燕兄,我原本以为你明白何为明教,这才邀你为我明教护教法王。”谢知非自然明白燕南天的话是对的,以他的本事,出钱养兵推了王家,随后席卷左右并不很难。只是如此一来,日后必然会陷入朱重八那样的情况,当天下平定之日,在并不信明教的诸人眼中,明教不是信仰,而是一种工具。 那时候,为了稳定,不由别人说,谢知非自己便会动手将明教例为禁教。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的谢知非自然得选一条更难的路,走得更慢更坎坷一些:“你诵了那么多遍的教义还不明白为何我如此做,那你便在圣火之前再诵一次。” 虽然不明谢知非为何这样,燕南天到底还是照做了,“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我明教……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诵玩一遍,燕南天看向谢知非,然而谢知非面上似乎并不满意,不但不满意,还很生气:“若是法王还不明白,便再诵一遍,请法王用心对着圣火,诵我明教教义!”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怜我世间,魔尘岔染,除恶扬善,唯我明教……” “……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妙音引路,无量净土。” ……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 一遍又一遍,第一遍的时候燕南天心中郁气满满,但第六遍诵教义的时候,燕南天似乎有些明白,在第十次的时候,刚起了头,燕南天便沉默不再诵下去、 不管多少次,教义总能让燕南天感动其中心怀苍生的悲怜,然而燕南天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诵之便忘。那些怜我世人的话,雁南天原以为自己做得到,然而却在关键的时候被他抛在脑后,舍本逐末。 见燕南天沉默,谢知非侧身看向对方:“看来法王是想明白了。” 明亮的圣火映在谢知非的身上,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火焰之中,燕南天不知燃烧的到底是谢知非,还是谢知非身边的圣火,只知此时的谢知非让他不敢直视。平静语气之下说出的话,确是震耳聩聋内容:“我明教是为了恩泽苍生,这才要叫携日月换新天,可无论无论什么时候,我明教的第一宗旨永远不变!” “是万事为民,不为私己!” 燕南天浑身一颤,心中一片激荡:“可是……” 谢知非神色一凛,掷地有声道:“没有可是!” 旋即,谢知非的脸色又缓和了许多:“法王也说,这是一个很长很危险的路,我们即便无所畏惧的行走在这条路上,但谁也不敢保证能走多远。而河北道同样饱受水患,等不得那么长久。只要资金足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便号召人修复堤坝,周书生他们有丰富的修堤经验,若让他们带足够的钱财过去,也能在乱世之中多救一方黎民。” “教主说的不错,是我太过着既,忘了明教的本意。”说吧,燕南天对着圣火做个揖。 看着眼前的熊熊圣火,燕南天感到自己似乎离这圣火又近了一步,他靠近的不是圣火本身,而是圣火代表的意义。 有时候,看不着的东西,往往比看的着的更珍贵。 燕南天平复了下心神,对谢知非问道:“若教主要差人去修堤,准备让哪些人去?” 在这乱世之中,十几人人带着大把的银子上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便是高价雇了镖队也时不时会出事,更何况谢知非钱再多,在没找到新收入之前也不敢胡乱花。带一只军队多花钱,谢知非深有体会,他包裹中的钱顶多支撑打两次大的战争。 但若任由周书生他们带银钱上路,还没到河北道,必定已经被山贼截钱害命,因此,燕南天的作用在这时候便体现出来了:“人选我已有,只是法王可愿为河北道百姓计,护周书生他们走这一遭。” 倘若之前燕南天即便应下来也会有不满的话,此时他心里只有一百万个愿意:“这种好事,我有何不愿,教主尽管吩咐便是!” 一个月后,燕南天护送着周书生等人到了河北道。 谢知非在淮南道做的事,在同样备受水患的河北道里早已经传遍,诸人羡慕得不行,只是听说那修水堤的人如今找个了地方建教去了,不再管修水堤,众人心里还非常失落。却没想到在失望了八个月以后,有个自称是明教,也就是同按个修水堤一个教的人过来说要修水堤,不但管三餐还依出工发工钱。 这下,河北道众人的热情立刻被点了起来,周书生等人每到一处,都不愁无人出工。 河北道的人不知道周书生等人什么时候会离开,又担心他们后悔,干工的速度快得不行,昼夜不停。原本周书生等人计划三十日的工期,往往二十四五日便完成,而周书生选定一处之后还未到,那处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于是乎,周书生等人的速度比谢知非他们预计的要快上不少。 而在明教一心为民的好名声在河北道传开的时候,燕南天和周书生等人每每到了吃饭的的行为,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一道风景。有些倾慕明教教义的人,私下也会跟着学一学,见周书生等人不反对,便也摆在明上来学,做个明教的信徒。 对于习惯了的燕南天他们来说,饭前诵明教教义那是雷打不动的事情,但是对于刚刚接触这件事的人来说,那就是稀奇。 卫吉是一门阀的远亲,然而这亲戚隔得太远,卫吉也就小的时候能跟着混一混读书识字,等大了便没事可给他做,让他混日子等死。然而卫吉不想这样虚度,想着既然家中没事,那便出来寻事做。因此,远在巴蜀的卫吉一路北上到了河北道,恰好路过见这乱世有教派组织人修堤,便跑了过来。 初时卫吉以为这明教同那黄巾教一般,是为了收买信徒窥视江山,可后来一打听,这和黄巾教完全不一样。 这明教中部的光明顶在荒无人烟的山沟里,据说明教总部修建的时候,教主为了省钱,连雕花石刻都不要。如此省钱的教主,却在立教前后干免费修堤这种事的人,卫吉拐了下身边的人,询问道:“他们家伙念的什么话,吃个饭还要背一段,神叨叨的。” 被问到的人看了看左右,好多人跟着燕南天和周书生一起诵明教的教义,他瞥了瞥嘴,嘴里含着东西因此有些含糊不清的道:“明教的信徒都是这样,饭前不来一段都不会吃东西。你别管他们,这些人不念一遍是不会罢休的。” 说罢这人低头便继续吃菜起来,然而卫吉却停了下来,只是片刻的时间便这头将明教教义听完,卫吉随后露出向往之色:“这明教到底是个什么样教。” 旁边有人咽下嘴里的粥,手中拿着筷子点了点卫吉:“什么教,管他什么教,我们这些老百姓只管拿钱干工,这些东西我们听来也没什么用。” 卫吉好笑的摇了摇头,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他同这些人计较什么。只是这明教如此广修水堤,若那个所谓的教主不是另有所图的英豪,便是一个真正的圣人,然而不管是英豪还是圣人,他都应该去看看才对。 看了看左右,卫吉饭后随便找到之前随燕南天一起诵教义的人,东聊西侃之后扯到燕南天一行人的身上,卫吉这才入不经意一般问道:“明教过来的人里头,哪个是领头的?” 被询问的那人想了想,指向胡须拉扎,背着宝剑一身泥泞的燕南天:“燕法王是他们中唯一的明教弟子,其他人都同我们一样只是信徒。” 卫吉‘哦’的一声,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接近燕南天。 然而此时,在三千米之外的镇上,一身宫装的邀月脸色却不怎么好。 移花宫虽然是武林圣地,也不怎么在江湖走动,但是不代表移花宫就真的一点也不会踏足江湖。而一旦邀月踏入江湖,便很痛苦,因为她的听力太好。 好到半里以内的声音都能听到,而此时明教在河北道修坝,明教的教义不知不觉传播开来。在这个乱世之中,明教的行径在百姓眼中便是救世菩萨,跟着背诵明教教义的人不知凡几。 然而此时燕南天带着周书生等人已经来了河北道数月,明教信徒不知不觉间已经扩大了许多。 因此,邀月自来河北道之后,每到三餐之时,几天耳边总是回荡着‘圣火昭昭,圣光耀耀……’ 倘若只是说说便罢了,听过便忘,只是这些人说的话简洁明了朗朗上口,依邀约的天资多听了几遍便能记住,这一路行来不知听了多少次。初时邀月并不以为意,这朗朗上口的《论语》也算,只是当这一次刚听到有人如此念的时候,邀月不自禁便把下面的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等过完了,邀月绝美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战栗的冷意。 啪——! 邀月手下的木桌四裂,这一刻,布满了鲜花的房间瞬间变得充满杀气,寒意逼人,满屋的鲜花也因邀月这一掌而失却了颜色。怜星被邀月这无端来的怒气给惊了下,悠悠道:“是谁让姐姐如此生气。” 世邀月的声音灵动缥缈,摄人魂魄的冷漠:“不回宫,去淮南道!” 移花宫虽有两名宫主,然而邀月一直最耀眼的存在,但凡邀月下的决定,没有人能反驳,即便是怜星也不行。因此原本应该回移花宫的一行人,转道往淮南道去。待邀月一行人到了淮南道,怜星和花月奴这才知道,明教信徒诵教义得罪了邀月,邀月这是要去找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明教教主麻烦。 淮南道,明教,光明顶。 仅仅是听这个名字,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期待,然而只有你看到光明顶的时候才知道,何为光明。 此时此夜,群星璀璨,然而璀璨的群星却在王母观山上的灯火下黯然失色。 只见在黑夜之中,在大地上拢起一片的王母观山上,连成一片的灯火,辉煌灿烂,王母观山的主峰也因此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王母观山的山顶便是明教的光明顶,一道火红的焰光至山顶起直冲云天之端,驱荡四周黑夜,明光耀耀,九霄朦胧。 绣玉谷移花宫内百花齐放,也是世外仙境。 然而,饶是长待移花宫的怜星见到这景色,也忍不住叹一声:“这就是光明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向来慕英豪。 即便怜星从未见过明教教主,一路听了不少事之后,却也不忍见这么一个人物,莫名其妙的其死在邀月掌下:“那光明顶上除了个燕南天,并无什么高手,姐姐若要找那燕南天此……”怜星脸上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顿住了话语。 月下三人速度快成一道道白烟,向光明顶飘去。 按照这样的速度,不过片刻邀月他们便会到达光明顶,然而就在光明顶山下的时候,邀月在月下飘渺的身型陡然一顿,行了下来。邀月一停,怜星她们也必须停下来,正在怜星疑惑的时候,陡然将头转向一边,在远处的山上有个白衣白发的人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邀月武功无敌于天下,然而在见到这人的瞬间,却如同看到了高不可攀的瑶山。 移花宫的情报虽不是独步天下,但也可圈可点,即便是隐世不出或是避世而存的高人移花宫都知道,可身为移花宫宫主的邀月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人。正当邀月惊疑的时候,那个白发人却消失了,邀月赫然一惊,立刻询问怜星:“你可曾感受到四有人来过附近?” 怜星拢了龙云发,垂头道:“姐姐说笑了,这四周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邀月看向花月奴,花月奴亦是摇头,似乎这里当真未曾出现过那个人一般,然而邀月却知道,这个人是存在的。这个人的仅在邀月面前现身,是为了警告她。 邀月虽冷,却并不傻,这世间从未有人能想之前那惊鸿一瞥的人般,给她如此战栗的感受,倘若动手,绝无胜算。光明顶已经在面前,然而邀月却占时熄了去杀了那明教教主的心思:“既然没人,那我们便去看看这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明教教主,到底是何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对,白发白衣,你们猜到了,是紫胤。 因为谢知非自己动了玲珑玉剑 然而,请大家看文案! CP几乎只存在作者有话说和文案中~ 紫胤虽然来了,但却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只会存在,作者有话说 更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谢知非面前,哦,大约会有那么一两段? 来,开始谢教主的传|销之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人间五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光明顶,在继燕南天和周书生这两个人之后, 明教终于有了第四名弟子:路仲远。本文由  首发 路仲远来明教, 乃是因为听到自己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好友燕南突然在河北道出现,不但出现, 还是以明教法王的身份出现。 担忧自己好友的路仲远万里之遥赶去河北,在见到燕南天并与之一述后, 便想知道让燕南天言之要淡出江湖辅佐的明教教主是什么模样。 大殿之中, 在光明顶上待了数月的路仲远心甘情愿的对着殿中的圣火一拜。 往日水榭歌台的风流韵事,叱咤江湖的不世威风, 都在这一片熊熊火焰中, 缥缈无痕,从这一拜开始, 他便是明教弟子的路仲远:“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弟子愿投身明教,不离不弃,善行永继。” 谢知非递过去刻着路仲远名字的桃木牌:“妙火常耀,我心恒明, 尔且谨记今日誓言, 一心为民,不谋私利……” 明教弟子少得可怜, 而许多人更愿意信奉明教教义却不愿意做明教弟子。难得有一个, 即便路仲远在杂务上帮不了忙,但总有能用的着的地方。 谢知非同路仲远一道道讲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任务,只是讲着讲着, 谢知非陡然见到殿外似乎飘过两道人影。 打开地图一看:邀月、怜星、花月奴。 移花宫的人少在世间行走,一般行走就要带走人命。 看到地图中三人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大殿之中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三人就在自己头顶往下窥视的谢知非顿了顿,不知是这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开始琢磨是无视,还是去打一声招呼,问清缘故。 只是谢知非这一顿,路仲远久等不到谢知非的下文,疑惑道:“教主刚才说让弟子传教救人,这……” 做大侠的,谁手下没杀人救人过,但是路仲远做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大侠,却从来没干活传教的事。 明教很好,路仲远非常愿意让天下的人都同他一起遵循明教的教义,这样天下定然一片和睦。然而这如何传教,路仲远当真是一头雾水。 在路仲远的心里,若能让天下人同他一起信奉明尊,那就最好:“恕弟子愚昧,这救人弟子会,这传教该如何传。可是需要我将救的人召在一起,为他们讲我明教的教义,让他们明白明尊慈悲?” “……”谢知非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路仲远: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明教在别人的眼里,妥妥的成了邪教。 这天下间最让人反感的传教方式,便是以看得见的粗暴方式进行传教;而最易让人接受的方式,便是潜移默化的粗暴传教,就像谢知非依自己在淮南道的声望,最终让众人同他一起诵明教教义一般:“倘若他们信我明教,即便隔着千山万水之遥,从未来我光明顶也会信。倘若他们不信,即便你日日在耳边讲话他们也不会信。你只需做好你自己,遇到不平的事,一管到底便可以。” 听到谢知非这话,路仲远顿时奇了,这岂不是和他以前做的事并无区别:“那我就同以前那样便可以?” 对于燕南天同路仲远这般,心里没有任何曲折的人,并不适合担任教中过多的职务。这些人担任了要职,也很容易被人溜得团团转。 即便是燕南天,谢知非也只敢将护送的任务给他,至于路仲远,谢知非只能让对方做一个行走的明信片:“只是你救人之后,得多考虑你离开之后的事,莫要只到一半便离开。若你无事,便回光明顶,我再另外安排事务予你。” 听到谢知非如此说,路仲远并不明了为何,但依谢知非的话,继续自己以前的江湖生活。 而这边谢知非则是在送走路仲远之后,决定忽视邀月她们三人的存在:既然这三人没有出来找他麻烦,可见不会要他性命,那便敬而远之的好。 江湖中人虽然不是大型军队的敌手,但类似邀月怜星这般的人,在千万军中取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千兵易得一将难求,谢知非不想给自己的未来树立一个麻烦的对手。 如此一来,谢知非便强行忽视邀月三人,每日继续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一日谢知非身上染了一层油墨,打了水去浴堂的路上发现邀月三人隔远。 从那以后,谢知非雷打不动,每日必定净身半个时辰。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日,七日之后光明顶下来了两个人。 河北道尚未完工,但燕南天却先带着卫吉回了光明顶。在光明顶山脚,卫吉心中忐忑的停下脚步,这一路行来,卫吉的心里四分感慨四分忧虑还有两分的期待。 世人说一甲子是一个轮回,然而一甲子过去,重整山河的人非但没有出现,秀丽山河反倒是支离破碎再看不到昔日威赫四海、八方来朝的完整模样。 神州动荡百年,人心盼安定,可是神州大地四面攻伐何处有安宁,除非这世间有人能重整山河。 只不过这样的人都是不世出的豪杰,上下千年都罕见的人物。 卫吉从蜀中道河北道,行了半个多的神州,几乎看尽了神州各方的势力。 天下英豪不断,然而多不可长久,可雄踞一方,却难平九州。 在卫吉的心中,若要天下臣服,除了有兵,还要居德。若有兵而无德,即便雄踞天下也传不过二世;若有德而无兵,更是成不了大业。而现在天下各方势力,莫说德了,兵也算不得如何。 想到这里,停下来的卫吉仰望在隐在葱郁山林之上的光明顶,他不知在那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是那个可以重拾旧山河的人:“……” 燕南天走了几步后发现不对,扭头便看到卫吉站在那里出神的模样,燕南天顺着卫吉的视线看去,一片翠绿,也不知道卫吉在看什么:“卫兄弟,你这是怎的了?为何停下。” 被燕南天这么一打断,卫吉立刻回神。 卫吉对燕南天笑了下,他眼前的男子虽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但却在许多方面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他这些七绕八拐的心思,眼前这大家伙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方风景独好,让在下不觉沉醉其中,停下脚步。” 燕南天赶紧又回头看了眼,这光明顶除了晚上的时候非常特别,白天也看不出同别的地方有何区别,不知这卫吉说的风景好是好在哪里。 都是一样的青山绿草,燕南天搔了搔头,这些世家弟子就是这点麻烦,普通的花花草草也能看个所以然出来。急着将卫吉拉上去的燕南天急中生智:“光明顶山可以俯视四周,你上去以后可以看到更多。” 燕南天催促卫吉上光明顶,那是因为这个大汉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小心思。 ——这教主不是说缺人才么,他这是拉人才回来! “法王要荐人入教,还是一个只认识了五日的人?”听到燕南天回来的时候,谢知非还很疑惑,此时听到燕南天回来是为了荐人入教,谢知非已经是惊吓了。 燕南天这人即便不是榆木疙瘩,但对于荐人入明教这事非常谨慎。连谢知非提到燕南天义弟江枫的时候,燕南天列出江枫不符明教弟子的十条规矩来。连燕南天唯一的义弟都被他推辞了,可走几个月回来,却要荐一个认识不过五日的人入教。 “没错,教主,虽然卫兄弟和我相识不久,但他为人正直,一心为民,而且还是世家培育出来的子弟懂很多事情。教主你之前不是说,手下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看这卫兄弟就是很合适的人才啊!” 想到自己要荐的人,燕南天面上有些红,因为燕南天自以为,他是以带卫吉来光明顶游历为由将对方给诓上来的。 在燕南天的心里,他这般做其实有些不厚道,然而卫吉在燕南天的眼中很有本事,许多让燕南天和周书生他们束手无策的麻烦,只要告诉卫吉,马上就能得到解决的办法,而且从不出错。 这不就像是话本子里面的高人么,燕南天在接触之后便将对方直接带过来了:“卫兄弟这人虽然娇气了些,但是他懂很多,我们在河北道遇到刁难的时候,卫兄弟都能帮我们想法子化解。我看卫兄弟对我明教也甚是倾慕,只是他一直不提入教的事我也不好多问,不过我想着先带他来,让你看看,合不合适,适合我找机会同他说。” “……”听完燕南天的话,谢知非大约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倘若真如燕南天说的那样,这卫吉在燕南天面前露一手只怕就是为了试探,若明教当真没有逐鹿中原的心思,卫吉露的这些手段也不会被燕南天看中,更不会被燕南天邀来光明顶。而卫吉跟着燕南天来了光明顶,恐怕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是在寻找适合自己效力的势力。 燕南天豪情万丈,交友无数,识人还算过得去。 但这一次,燕南天显然不如他口中这人,面对燕南天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谢知非不由得对燕南天口中的卫吉佩服起来:“那好,我这就去会会法王口中的卫公子。” 燕南天面上一喜,立刻转身欲出去唤人进来:“我去将他叫来。” “不!”谢知非打断燕南天,起身道:“他在何处,我去见他。” 周公吐哺,忘履相迎,三顾茅屋。这些事被人广为传颂,将之视为礼贤下士的典范,也是让天下士子交口称赞的上位者之德。 对方都这么配合的演了,谢知非自然也要配合一下才行。 当谢知非见到卫吉的时候,卫吉正在光明顶大殿外的广场边上,广场之中的听完课的人已经离开来只剩稀稀寥寥的几人,而卫吉则是站在一处火柱之下,静静的数着光明顶上燃烧的灯盏。 即便是白日,光明顶山的焰火依旧在燃烧。 卫吉感受着来自火焰的暖意,这是一种让他在这个黑暗乱世中冰冰冷暖化的火焰。卫吉不由回想之前他在广场听的那些课,一边劝人如何友爱互助,一边又将这世间的不平□□裸的放置在众人眼前。 光明顶是个很奇怪的地方,除了大殿用的是灰转黑瓦,其余的房屋尽是泥石土墙,茅草盖顶。 当卫吉在河北道初知明教的时候,不知道这里的是圣人还是枭雄;当卫吉同燕南天接触之后,知晓这里的即便不是枭雄也绝非全然的圣人;然而当卫吉还未至光明顶便远远见到光明顶光柱的时候,只当这里之人或许尔尔。 卫吉却没想到,光明顶如此落魄,简陋如斯,却从不欠修堤工钱。 耳边听到脚步声,卫吉并未回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身边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是真心悯天下不计个人的圣人,还是伪装成圣人的枭雄。但卫吉知道,谢知非是一个聪明人。 卫吉叹了声,仿佛呐呐自语:“我曾登顶泰山,见昔日封禅之地百草横生,我曾步足昔日宫阙,一片荒芜剩蛇鼠。” 书中描绘的万家灯火,卫吉走遍了半个神州也看不见。 前人描写的九重天阙,卫吉看入眼的只剩下断壁残垣。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卫吉停顿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转身对谢知非道:“教主可猜得到,当吉站在皇宫旧址上,放眼四周,昔日金碧辉煌尽做泥土尘埃。行走于百年前人声鼎沸朱雀街,四周唯有蛇鼠虫蚁尽相逐时,心里如何想的。” 燕南天听得疑惑,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卫吉,同他平日认识的那个腼腆世家公子完全不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卫兄弟,你怎么了?” 而卫吉口中说的那个地方,燕南天也曾去过,除了感慨王朝兴衰盛亡无定数之外,还能想到什么! “我知道。”谢知非紧紧的盯着卫吉的双眼:“你在愤怒、在悲鸣、在痛苦。”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即便身处烈日之下,心却浸在寒冰之下,每日都像是有人拿刀在心中剜肉一般,这般的痛苦,实难与人言说:“必会有誓于天地,拼尽十万头颅血,不叫神州竟陆沉。” 卫吉呼吸一滞,谢知非说得一点也没错,那日站在百年前天下最繁华之地,见杂草泥土中枯骨纵横,卫吉便发誓: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让神州重归完整。 这是卫吉第一次见到同他有一般想法的人,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卫吉的心跳得让他直喘粗气。若谢知非当真只是个肤浅的圣人,那么不会说出拼尽十万头颅血的话来。 这是卫吉一直在找的,不是为了门阀,不是为了家族,而是为了破碎神州而逐鹿中原的人。 当知道自己找了许久的人在眼前,卫吉再也无法平静,说的话带着不自觉的颤音。卫吉极力克制自己,他需要让谢知非知道自己的价值:“教主心怀九州,却立光明顶与此,是享势;远离河北道,却让座下弟子奔走救民,是为名。” 谢知非垂下眼帘不言不语:“……” “有势有名,只差兵,待吉猜猜,这兵从何处来。”卫吉越说越顺,之前许多不太明白的地方也连贯起来,一个巨大的蓝图在卫吉面前呈现,这简直是天才般的设想:“若有朝一日四万万百姓信明教齐振臂,明教何愁无兵。局时明教有名、有势,还得民心,何愁无将无兵,从此天下再无一家一阀可与明教敌对。” 谢知非叹了口气,他原以自己足够聪明,能骗过许多人。 却忘了他来之后接触的,均是最底层的百姓,和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江湖侠士。古人不蠢,谢知非只是比他们见得更远,而他的这些想法纵然能骗得了一时,却避不过许久:“没错,是我小瞧了天下英豪。” 卫吉突然笑了,卫吉生得顶多算是端正,可当卫吉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惊艳:“教主可知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谢知非点点头:“良禽择木而栖,你在找心中的明主。” 卫吉的眼神亮得耀眼,他身边的焰火也黯然失色:“那谁是明主?” 这个问题,让谢知非顿了顿。 谢知非一直不怀疑自己有能力带人打天下,只是他可有能力治理天下。 这个答案,谢知非并不知道,谢知非如今能接触的人也没法回答他,因为这些人都没有治理天下的经验。而谢知非见过的君王里,晏海清太过稚嫩,赵佶太过散漫,赵祯太过软弱,而李世民那里谢知非是浪过去的。 “是我!”可是不会没有关系,这世间并非人人生而知之,他固然不会,但他可以学。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肯定,谢知非对卫吉坚定道:“我是你要寻的人!我一个人治理不了天下,但治理天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需要有许多人帮我,法王是我需要的人,你也是。” 卫吉对着谢知非作揖道:“吉拜见教主!” 这么一下后,卫吉对谢知非正色道:“这神州便是棋盘,教主居淮南道,渗河北道,若能渗入河东同关内,他日连成一片,便可据北而下,问鼎中原。然而教主河北道行事固然有好处,但终究太过显眼,天下有见识之人迟早会察觉教主的心思。可这事急得缓不得,若众人皆明了之后,此路便行不通了。” 谢知非点点头,知道卫吉说的有道理,若是天下门阀或世家发现了,联手对明教进行血|腥的镇压,那即便明教再如何为民,天下百姓也会避而远之。 谢知非立刻问道:“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 卫吉仰天眨了眨眼,明教这般行事,在门阀世家眼里自然是碍眼,但在天下百姓眼里,确是实打实的好。 依明教这般,只需四五年的时间,便会让天下广布信徒。百姓固然淳朴,但依旧愚昧,倘若自己的利益受到攻击,而此时又有人牵头的时候,便会群起而攻之。 那时候再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便是明教起兵最好的时机:“教主心中必定已有一套章程,只是缺了和适宜的机会。吉自请去关内道,只需教主给吉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吉必给教主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就如同一个空头支票,只是眼前的人信心满满,谢知非一双眼眸将卫吉面上每一个神情捕捉:“我信你。” 说罢,谢知非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递到卫吉的面前。 谢知非手中的东西,卫吉见过,燕南天时常佩戴在腰间:“教主这是作何?” “你此去关内道要为明教做一件大事,我不知你要如何做,但我已知晓此事必是九死一生。”卫吉与他相逢不过片刻,谢知非知道卫吉能如此做,是因为卫吉同他有一样的追寻。 谢知非心中隐约猜到卫吉想要做什么,他眼中一热,心里更是难受,对卫吉缓缓道:“即便你我相识不过片刻,然而已经足够。在我心中,你这般已是我明教子弟,若有一日,你自认能遵循明教的教义,便自行将名字刻上去。” 卫吉笑了下:“何须他日,今日便刻上罢!” 闻言,谢知非立刻将卫吉的两个字刻上,卫吉接过刻了他名字的桃木牌,大声笑了起来,往山下走去:“时间紧迫,吉便不耽搁时间了。” 下山的卫吉一身豪气仿佛冲入云霄,哼着谢知非从未听过的节奏,唱着谢知非从未听过的歌,卫吉哼得那么轻松,唱得那么开心:“江山豪杰辈出日,他日流离失所时。只待人皇铸九鼎,万姓聚舞歌太平……” 谢知非听着卫吉哼着的曲调,当他知道卫吉要如何做的时候,再听到这样的话语,一时间谢知非痴了,站在那里,不知时光流逝。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不惧生死,不慕虚名,为了一个共同的追寻,愿将自己放置在最危险的棋盘中,做最危险的转折。 大殿外的广场四周伫立着八根火柱,火柱上昼夜不灭的火焰将光明顶照得如同白昼。即便明月已高悬,然而此地依旧明亮之极。 一身宫装的邀月便站在火柱之上,火舌在邀月脚边跳跃,却没有染上邀月分毫。 在这里,邀月和怜星能清楚的看见伫立在广场边上的谢知非,谢知非长得并不如玉郎江枫那般精致,然而在邀月和怜星的眼中,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轩昂,是她们在江湖男儿身上少有看到的。 这样的人即便毫无武功,也会让人惊叹、崇敬,更何况这人武功不弱于她们,怜星心下叹了声:“姐姐已经见了许多日了,不过去吗。” 邀月面色更冷,冷到结霜:“不必!” 说罢,伫立在火柱之上的邀月飞身往下,她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在广场上的人根本不知道邀月的曾来过。 怜星愣愣的望着邀月飞身往下,在怜星的心里,邀月生来便好似高高在上一般,没有任何人能改变邀月的想法,然而这一次,怜星头一次见到邀月已经决定的事情,就这么突兀的改掉:“……” 花月奴不明所以:“二宫主?” “走吧。”怜星最后看了眼谢知非,她和邀月是姐妹,从小便喜欢和讨厌的东西都一样,连人也是。没想到长大了,依旧同小时候那般,她喜欢的,也是邀月喜欢的。 随着邀月和怜星的离开,大殿之中的谢知非也听到了来自系统的声音: 【侠士邀月对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策马同游!】 【侠士怜星对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策马同游!】 谢知非赶紧拉开大地图一看,代表着邀月和怜星的两个绿色小点在迅速的远离他:“……” 所以,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来了,现在做了几日背后灵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有卫吉自请去关内道,他们两人之间惺惺相惜了一番。 要说邀月和怜星同路仲远一般,因为对明教的仰视所以对他有好感,谢知非连手指都不用,也知道在这两人心中根本没有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的大义。甚至在邀月身上,连人的情感都已经淡到几乎没有,更别说这样的大义。 因此,能让这两人莫名其妙对他有这么么多好感的只有一种可能。 谢知非默默的将视线转向一边用来折射火光的铜镜:橙色的火焰使铜镜变得柔和,镜中的容颜也染上了烟火,当真是颜如舜华,明眸秀目,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好儿郎…… 作者有话要说:  邀月的性格……额…… 小说里来说,当真不好的 至于邀月的CP……我去,怎么可能是我谢 移花宫在关内道 移花宫在管内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人间六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五年的时间可以做多少事。 五年可以让一个人老五岁,可以让一个势力成长起来, 可以让原本破碎的神州更混乱。 卫吉离开光明顶后, 谢知非一直便担忧卫吉的安危,只是卫吉离得匆匆除了世间紧迫外, 也是不愿让人知道他与明教的关系。 没有任何信件回来,谢知非只知道卫吉去了关内道。 在卫吉离开的第三个月, 从关内道的乞儿口中, 传出一句朗朗上口的话:两番甲子龙脉苏,九五真人顺运出。 两番甲子一百二十年。 九五真人, 九五至尊! 再过五年正巧是前朝灭亡, 天下陷入混乱的第一百二十年。 六十年一个轮回,这句话似乎在昭示着, 两番轮回之后,上苍终于选定了代自己巡狩九州的天命之人。 往往这些传得风风火火的话,都是有心之人用来给自己造势所用,初时的天下门阀世家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知晓这不过是惑众之言。 然而门阀世家不知道的是, 天下百姓苦乱已久, 这话自关内道出现以后,好似一道曙光搭上了细雨春风, 瞬间传遍神州大地, 落地生根。 大街小巷,甚至连九州咽喉的开封也开始流行推测,究竟谁是这龙脉所钟之人。 在民心向往至尊出现的时候, 不少门阀世家也开始纷纷在这上面做起了文章。 一时间,神州各地吉兆频出,似乎各门阀之主均是天上星宿转世,各世家之主均有九天神佛所钟。 眼瞅着剑南道有神凤浴火重生啸九霄,江南道有神女凌波微步献河图,山南道忽涌七道光柱似北斗七星邀紫薇恒,河北道崔家家主梦中受星君点化晓前世今生…… 这花样玩得让人目不暇接,让燕南天叹为观止。看着那些吉兆所出之地,不断有能人往那边涌去,燕南天终于坐不住了。 再一次看到所谓的吉兆出现之后,燕南天昼夜兼程的赶回光明顶,直奔大殿找到谢知非,不带喘气的喊道:“教主,现在大家都在弄吉兆,要不我们也弄一个吉兆出来?” “……”听到这话,大殿之中的谢知非和周书生沉默了。 ——吉兆你个鬼,你是嫌明教现在装不爱神州爱百姓不够难么! 周书生本奇怪为何他刚回来,教主便将他召来商讨引进如同卫吉这样的世家子弟的方法,此时见燕南天如此,周书生立刻懂了。 懂了的周书生神色古怪:“法王,要是这时候有吉兆降临光明顶,其他门阀世家必定知晓我们所图之事。” 光明顶这黑夜里熠熠生辉的存在,百里之内可遥见,根本无需更多的吉兆。 更何况,明教现在最需要的便是掩饰自己对九州的图谋,以忧心百姓为故将教义传遍九州:这时候弄吉兆,不等于不打自招么。 况且,周书生无奈的翻白眼:教主乃是明尊圣火亲授之人,这可比那些人弄的吉兆要早多了,是真吉兆不是假吉兆! 面对燕南天亮晶晶的双眼,见识了卫吉之智的谢知非再也不敢小嘘了古人,这方面小动作是不敢随便弄了。 谢知非淡淡道:“不必,假的真不了,不真实的吉兆只会沦为有识之人的笑柄,而不会成为吸引有才之人前往的选择,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可。” 若是换了别人,此时只怕一腔热火会被冷了许多,然而这个人是燕南天。 当被周书生否定,并从谢知非那里知道为何之后,燕南天皱眉想了下,自己都能知道这些吉兆是假的,想来那些聪明的人也知道。于是,燕南天的一腔热血非但没有冷下来,还更热了许多,从谢知非的话里,燕南天又找到了自己可以出力的地方:“教主所说的分内之事,到底是什么事?” 谢知非缓缓道:“常派人,多种田,少生事。” 多传|教,广积粮,缓称王,不变的至理。 “教主的意思难道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 燕南天从小在江湖长大,江湖中只有你出名别人才会看到你,若你籍籍无名,即便你身负绝世神功也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 习惯了江湖规矩的燕南天,一时间还很难适应谢知非口中的少生事。 在燕南天看来,不生事,别人就不知道明教,别人不知道明教,有本事的人如何会来投奔明教。 等天下有能力的人都成了别家的,那明教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燕南天急切道:“那我们岂不是就在一边看热闹,这大家都在搞,教主,我们不跟着做点什么,会被大家忽视的!” 谢知非叹了口气,让周书生先依照他们之前商榷的方法行事,待周书生出了大殿之后,谢知非这才看向一直盯着他的燕南天:“那依法王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这还用说,燕南天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是把教主你是明尊亲自降圣火梦中教导这件事传出去,这事儿我们是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别的世家门阀没吉兆都要想办法弄一个,教主你这天生的吉兆怎么就不说了。” 此时的吉兆,只会让聪明人知道哪些人蠢,更何况明教继续发展,强行传播吉兆可谓是得不偿失。 谢知非将这两点同燕南天讲了以后,见对方依旧云里雾里不得其门,谢知非只得换个简单的说法:“因为此时不合适,属于明教的时机没到。” 自从谢知非说要逐鹿中原之后,燕南天便一直等着谢知非起兵推翻那些让人作呕的门阀世家,然而左等右等,燕南天等了一日又一日,谢知非还是让他等。 燕南天从来没这么讨厌‘等’过,因为这一等,指不定就是天荒地老。燕南天急得在谢知非面前走来走去,来来回回三次之后这才停下来,偏头问:“那什么时候属于明教的时机才会到?” 眼前的七尺大汉似乎已经快要等不住了,似乎恨不得明教此时就起兵。只是燕南天如此急迫,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因为他同谢知非他们一般,再难忍受这战火不休的神州大地。 见燕南天如此,谢知非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卫吉不是说了么,五年。五年之后,才是明教起兵的时机。” 燕南天眨眨眼,愣住了:“卫兄弟?” 这传遍神州有关五年事的,只有那一个。燕南天算了算时间,这句话传出来的时候,正是卫吉离开光明顶三个多月之后的事。 燕南天恍然大悟拍手道:“教主的意思是说,那个关于九五之尊的消息是卫兄弟传出来的,难不成这是教主和卫兄弟商量好的计划?还是说教主同卫兄弟,私下还有信件来往。” “我们没有商量,也没有信件往来,我同卫吉之间也不需要这些。我们有一样的追寻,无需其他事物便知道彼此的内心。”谢知非同卫吉约定好的,只有一个五年。 然而两人未说出口的,确是卫吉此行前去将以一身之力,寻找那微妙的平衡点碎,不断挑起三方征伐。当三道之主势微的时候,便是明教势强的时机,如此危险的事,只有卫吉单方面联系谢知非,绝无谢知非联系卫吉的可能,更何谈书信往来。 谢知非紧紧盯着燕南天的眼睛,将口中的话刻入燕南天的脑海:“卫吉此行危险重重,若非法王今日如此我也不会告知与你,此事出我口,入你耳,便到此为止!你莫找他,也莫找人寻他,就是对他的保护。” 燕南天立刻点头:他就说卫兄弟是有大智慧的人! 正如谢知非想的那般,当天下将最初热热闹闹的吉兆被自己的对手拔下了光鲜亮丽的皮相后,不但成了天下的笑话,也在百姓心中落下来此人不是九五之尊的念头。 而起初红红火火的新宿下凡转世,也多数被人或是讨伐或是更替,又是一番人前人后的笑点谈资。 如此,花开花落年复一年,潮起潮落沧海桑田。 当年那句从关内道传出来的话,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弱,反倒随着两番甲子之年的到来,更让人眼红耳赤,天下百姓翘首以盼。 门阀世家之间你攻我夺,今日联手,明日翻脸,反复无常,各地攻伐更是频繁,几乎日日无休,黑色的硝烟早已熏灰了蓝天白云。 五年的时间,足够明教信徒遍布天下,足够百姓血泪没九州。 虽明教多行义事,从不参与征伐,然而教下弟子渗透神州各地,耳目广开。但有不少有见识的人已意识到,明教一直在潜伏,只待一飞冲天,这些人或是跋山涉水前来光明顶,或是通过明教弟子推荐入了明教。 耿议便是跋山涉水来光明顶的其中一个。 耿议之父愿也是天下门阀之一,不过耿阀很小,被人灭了已有十年。 自耿阀被灭了以后,耿议一直游荡各道,寻找成事之机,然而不得其法。最终在一次差点被饿死的时候,耿议被明教信徒给救下来。 走一遭生死关,在最后一刻没有上奈何桥,活下来的耿议在那信徒家中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随着流民一路到淮南道,上了光明顶。 眼看着两番甲子之年正月将终,收到明教弟子传回来消息的耿议匆匆看了眼,便立刻带着消息往大殿赶去:“教主,大事将生!” ——陈阀、崔家翻脸河东道。 河东道。 依太行山之奇,靠黄河秦岭之危,后有长城防御。 何东道一直是北方诸道中,算得是最稳定的,攻伐也是最少的一处。 然而五年的时间里,关内道陈阀同河南道崔家两两联手,不停攻伐河东道。 五年的时间里,河东道太史家节节败退,一退再退,最终太史家烟消云散。 太史家不负存在后,陈阀同崔家便开始分河东道,联手之前商定的以洛州为中心,将河东道一分为二很快被撕毁:谁会把自己占了地方吐出来? 而此时,这一家一阀瓜分了河东道之后,在关于洛州这件事上,终于露出了彼此和睦的面目,两家在洛州归属上起了龌龊。 洛州不仅是前朝长达三百年的陪都,昔日商贸繁华之地,在古运河改道之前洛州更是水运汇聚之所。当古运河改道之后,洛州虽不再是咽喉九州的水陆之都,但依旧是天下之中,四通八达的战略要地。 这样的战略要地,无论是谁都不会拱手相送。 只是洛州离河南道崔家挨着近,崔家攻伐河东道第一站便是洛州。 此时在距离洛州几十里外的蒲州,陈阀大军的账内,不少人对于如何攻打洛州起了争执。 武将求的快准狠,自己损失少,敌人损失多,提出的方法也是杀气腾腾:“此时崔家已经占洛州,洛州城高墙厚,依属下之见,改黄河水道!” “此法万万不可!”帐中文人想的更多,这样方法看似简单,可黄河一旦改道,所淹之地何止洛州。黄河一旦改道便不再受人控制,河东、河南、河北三道都会受道波及,三道之民何止百万。 若民怨一起,陈阀即便拿下洛州也岌岌可危:“阀主,此事有伤天和,黄河每次改道都会造成大量伤亡,若强行将黄河改道,必然有损天和!” 两边的人吵来吵去,吵得不可开交。 一边说:不淹就强攻,那会损失不少精兵。到时候,洛州在手又如何,无兵可守! 一边说:淹?黄河淹的不是洛州,是陈阀的未来。一旦淹了,三道将视陈阀为世仇! 两边的人吵得陈阀阀主头疼不已,左看看,右看看,帐中也就卫吉低着头一个人不做声。 此时陈阀阀主内心偏向于黄河改道,只是文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陈阀阀主现在只想让两边的人停下,让他想法子让文人松口。于是,陈阀阀主立刻将安静的卫吉拉出来:“卫先生一直默然不语,可是有不同的见地?” 听到阀主如此说,众人立刻停了下来,看卫吉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主意。 此时被众人注视的卫吉手心冰冷,他知道陈阀的阀主并不是悲悯苍生的人,也知道对方心中看好的是黄河改道,然而他现在没有主意! “哈哈哈!” 卫吉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冷静,三道诸多百姓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卫吉紧张得不行,一向灵光的脑子像是钝住了。 卫吉什么法子都没想到,却只能先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站在那里浅笑拖延时间: “确如阀主所言,吉想到了另一个法子来攻洛州。” 陈阀阀主一听,马上问道:“什么法子!” 那三声大笑让卫吉舒缓了许多压力,卫吉钝住的脑子也终于相出了办法:“正如诸人所言,改黄河水道有伤天和,阀主即便夺得洛州也会损失民心,于问鼎中原不利。可是如今情形也却如诸位将军所言,洛阳墙高城厚,一将难求,精兵也不易得,强攻对我们不利。” 左右各捧了一下踩了一下之后,卫吉这才继续道:“只是洛州之地实则重要,阀主左有太行山脉相隔,后有长城万里相守,依秦岭黄河,进可攻退可守,因此,洛州必须为阀主所有。” 帐中众人纷纷点头,询问卫吉方法为何。 卫吉每一个字吐出,便觉得身上冷了一分,从脚心开始,冷透了全身,最后连血液也化作了冰渣。然而卫吉此时头脑很冷静,不但冷静,浑身冰冷的卫吉面上还在笑,而且笑得让人信服舒坦:“所以,吉相出一折中之法,可毁伊、洛、瀍、涧四河河堤,水淹洛州。” 听到卫吉的方法,账中诸人想了想,纷纷道好。 看着陈阀阀主快速命令人如何行这件事,亲口定下洛州城内外百姓生死的卫吉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领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在众人的称赞中,卫吉双目发黑,两耳嗡嗡,挺直了背,如同踩着棉絮一般的走回自己帐内。 当帐帘放下后,卫吉微笑的脸上,陡然流下两道泪痕。 帐中猛的出现一个宛若天仙的白衣女子,正是邀月。当日邀月对谢知非心中生了好感,在路上见谢知非座下卫吉有难便出手救之,因此回关内道的邀月同卫吉之间知晓了彼此,而卫吉五年内长局关内道,又有数次之缘。 邀月心仪谢知非,便想从卫吉身上知道更多有关谢知非的事,偶尔也会至此。 此时邀月见卫吉流泪,皱眉冷声道:“你一个男人哭什么哭,谁让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手一次。” “没事,眼睛进了砂子,让你担心了,我需写信给教主,你可有想问的事。” 卫吉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起来只得作罢。 卫吉抬起手,手颤抖得拿不起纸笔,好不容易提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卫吉知道自己手上会染许多鲜血,这是一条毕竟的路。然而卫吉从未想过,让自己的手上,染上平民的血…… 那么多平民的性命,都是他一句话所毁掉。 邀月说了一句,然而卫吉发呆一个字没写。邀月顿时冷冷道:“我说的你怎么不写。” 卫吉放下笔,脸上欲笑又哭,五官挤成一团,让人心酸:“抱歉,容我缓一缓。”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 卫吉颤抖着手最终合在一起,闭上眼,任由眼泪无声的在脸上纵横,口中喃喃着听不到的誓言,“……怜我世人,飘零无助……” 帐中男子身上弥漫着一种绝望,邀月皱眉,隐住心中不舒坦,冰冷道:“陈阀的阀主也不算什么,我若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哈——!”大约是教义的作用,卫吉再睁开眼的时候,面上终于又同以往那样:“你刚才说想问什么来着,我适才忘了,你再说一遍。” 移花宫宫主的话,怎么说第二遍。 “蠢货!” 邀月柳眉倒立,水袖挥舞,卫吉桌上砚翻架倒,而一身白衣的邀月已经不再帐中。 卫吉愣了愣,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二月二。 二月二,青龙节,龙抬头。 在洛州百姓期待龙王行雨,一年风调雨顺的时候,伊洛瀍涧四水人为暴涨,水漫洛州,城内城外淹死三万余人。 洛州内寺观兵营、民宅官署淹毁上万余间。洛州城乡浮尸飘零,路弃尸体无人掩埋。 当四河之水退去时,墙高城厚的洛州不攻自破,城中恶气熏天。 天下闻之大悲,消息传入淮南道。 耿议长叹一声,带着这道信息立刻找到谢知非:“教主!大悲、大喜两件事,教主要先听哪一件。” 谢知非点头道:“先说大悲。” 听到谢知非的话,耿议长并没有立刻说,反而是转身对圣火作揖,喃喃自语:“圣火昭昭,圣光耀耀。怜我世人,飘零无助……” 这是耿议的习惯,自他没死成之后,凡遇大悲之事,必定要先诵了一段明教教义。诵完教义之后,耿议这才对谢知非沉声道:“洛州千古繁华之地,陈阀引伊洛瀍涧四河之水淹洛州十日,洛州百姓百不存一,人间惨剧。” 圣火明亮的火光照在谢知非的脸上,柔光并没有让谢知非冰冻的脸软化,反倒是更冷了几分。 洛州那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惨剧,只要良心未泯都会为之悲悯。 谢知非终于动了下,卫吉此时便是在陈阀之下,这些年陈阀同崔家合攻河东道,卫吉在其中出力甚伟。 谢知非将冰冷的手伸向圣火近了些,然而靠着火焰如此之近,依旧缓解不了谢知非每日渐重的寒意:“教中弟子可有前往洛州附近救济百姓,卫吉可还好。” 耿议立刻低头道:“据说原本陈阀是想强行改道黄河,后来卫吉提出了四水淹洛州之法,他现在……还好。路仲远之前在洛州附近传教,已经过去了。” 五年前,卫吉离开的时候曾对谢知非说过,一定会为明教造一个最好的时机。现在五年过去,卫吉做到了,最适合明教的时机已经到来。 只是这样的时机,何等的悲哀:“……” 耿议见谢知非自听到这消息后一直不说话,等了许久之后,耿议抬头认真道:“此时陈阀看似统据两道,有携四方天险最具问鼎中原之势。然据属所知,陈阀五年征伐,百姓早已苦不堪言,此次水淹洛州,陈阀在百姓心中早已成了□□的化身。而湖南崔家精锐在洛州损失近五成,天时人和均在我明教,时机已至!” 谢知非自然之道时机已经到了,淮南道王家在淮南道的势力早被明教掏空,而河南道崔家多年征伐,从无修生养息。加之这一次洛州水淹十日,崔家手下精兵不足。而关内陈阀,失了民心,所出陷境比崔家还要危险。 只是明教一旦起兵,陈阀阀主能到这一步也不是傻子,关内同河东两道在明教掌控之前,必定会迎来陈阀阀主一阵血洗。 这样一来,对外一直以明教信徒自居的卫吉定然会首当其冲,谢知非将手缩回来,冷声道:“卫吉昔日为取信陈阀,虽未自暴明教弟子身份,却从未掩饰自己信仰明尊的意图。此时我等若起事,他必然陷入危险。” 谢知非停顿了下,往大殿之外走去,谢知非边往通向山下的山道去,边不紧不慢的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事情:“传信诸位法王,迅速会光明顶;传信明教在关内同河东两道的弟子,隐藏行踪;传信路仲远,让他在三月之前必须赶到洛州。” 两边明教弟子信徒见到谢知非和耿议,纷纷见礼。 说到这里,走到下山的边上,谢知非一直冷硬的语调终于柔和了下来,脸上也跟着柔和了许多:“叫路仲远将我明教的光明使卫吉,活着接回来。” 耿议笑了起来,自从他接触情报信息这方面的工作后,便知道卫吉的事情。对于这位从未见过,深入敌阵五年的同僚,耿议心中也有了期待。 准备数年,终于等来这一飞冲天的时日,耿议长舒一口气,神往道:“议心慕卫吉已久,待他回来,必定要好生说道说道。” 不过比起对卫吉的这个期待,耿议倒是更想知道何时起兵。 明教五年经营,不缺钱粮,信徒广布天下,不少门阀世家弟子里有明教信徒,更别说军队之中,即便这些人在明教起兵之后未必还会是明教信徒,然而只要十人中有一人,明教就不会缺人。 只剩下何时起兵。 若有选择,任何起兵的人都会挑一个良辰吉日:“教主决定何时起兵?” 光明顶上一切同五年前并无差别,谢知非望向下山的山道,似乎又看到卫吉大笑下山的模样。意气风发的青年,离别恍然昨夕。 卫吉五年前承诺做到了,而他当日对卫吉说的,也一定会做到。 谢知非一向清冷的语调中,多了三分豪气,语气也变得激昂:“三月三!” 三月三,生轩辕。 黄帝轩辕,定神州而铸九鼎者,古之圣贤。 以三月三起兵,不但是在告知天下谢知非才是真龙天子,更昭告世间,谢知非向往的便是古时轩辕帝。 数年的等待,上千个日日夜夜的辛苦,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耿议看向谢知非激动道:“三月三,上巳节,黄帝生,翻遍了阴书也难寻的良辰吉日,教主好气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人间七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三月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仓庚喈喈。 明教光明顶大殿之中, 从各地急急赶来的明教弟子分列在侧,众人均是收到光明顶急召, 赶回来参与明教起兵一事。 而风尘仆仆从洛州回来的路中远,此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众人只知路中远所接之人对明教极其重要, 为明教今日起兵立下了汗马功劳, 然而这个人连名字他们都是今日才知晓,其余的, 多数人一概不知。 当路中远一个人出现在大殿的时候, 谢知非便知道不好。 只是谢知非面上看不出,依旧如同往日那般镇定自若:“你去洛州, 可曾见到光明使卫吉。” “属下在洛州,的确接触到光明使。”路中远将头垂下了些,当他在收到光明顶的消息后,立刻奔赴洛州。 那时候陈阀刚攻下洛州,大军还未离开, 路中远扮做陈阀士兵后很容易便找到了在大军之中的卫吉。 那日路仲远见到卫吉的时候乃是二月十五日, 光明顶召集坐下弟子的消息还未传开。 那时候的洛州城内还很混乱,若是卫吉随他离开非常容易。只是若是如此, 那个人也不会是卫吉, 谢知非也不会专门差路仲远去迎接光明使。 想到这里,路中远将头埋低了些,颤抖道:“光明使说, 他若此时便走,关内道诸多教中兄弟容易暴露,他需要在那里留上数日,待教中兄弟们稳妥了才离开。” 殿中众人纷纷沉默,光明顶虽是秘密召集弟子回来,但天下从无不透风的秘密,更何况明教如此多弟子大规模的行动,明教起兵这事,在聪明人眼中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陈阀阀主虽然暴戾,但不是一个傻瓜,会在风吹草动的那片刻便会明白这其中的毛捏,为了稳定,陈阀阀主必定会抓两道的明教弟子。 想必卫吉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留在那里,因为卫吉本身便是陈阀阀主身边信任的人之一。 只是卫吉在那里待得越久,越是危险。 谢知非眼睛投降虚空中,答案众人已知晓,只是不愿意面对:“稳妥了?” 路中远狠狠一点头:“绝大多数已经稳妥,后来洛州风声越来越紧,陈阀阀主开始四处抓明教弟子,而光明使也被询问数次。于是光明使同我商议离开,不过他要再确认下教里面的兄弟们可已安全,便让我在他帐内等他,只待他一回来便立刻动身。” 那天夜里卫吉还没来得及去确认教中兄弟们的安全,陈阀阀主突然召集手下将领谋士商议,卫吉便让路中远先行等待。 然而一夜过去,路中远透过帐中帷幕看到不少谋士将领陆陆续续回来,而卫吉和另外几人却一直未回。 就在路中远担忧的时候,一行士兵持|枪冲着卫吉帐篷跑过来:“属下本在那里等光明使,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阀阀主让人士兵将光明使居住的地方围了,并且让人在光明使帐内搜索东西。不过同我明教有联系的东西,光明使已经烧毁了,这些人搜不出来,便离开。” 那时候,路中远一直靠着自己的轻功藏在暗处,自到这群人离开这才敢从隐身的地方出来。 路中远知道卫吉必定出事了:“虽然光明使让属下等,但情况紧急,属下便隐身形出去找光明使。” 从路中远的描述来看,很显然,卫吉在陈阀阀主那处暴露了。 谢知非闭了闭眼睛,面上依旧冷静至极:“你在哪儿找到的光明使。” 谢知非问的哪儿找到,而不是问是否找到。 只因谢知非知晓,若是路中远没有找到卫吉,一定不会回来。而现在路中远一个人回来,可见不但找到了卫吉,还同卫吉接触。 “在水牢,属下是在洛州水牢中找到的光明使,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没有回来的人。”路中远作为昔日的江湖大侠,后来入明教之后做了不少事,建了功劳也就有机会学了明教的轻功。 陈阀大军虽然皆被森严,然而在路中远眼中却不是什么麻烦,靠着明教绝顶轻功,路中远很快就找到了被关押起来的卫吉:“水牢很暗,加之属下当时救人心切,因此在找到光明是之后才发现,水牢的四周埋伏了许多神|弩手。” 诸葛神|弩,可连发十箭,是这个世上,近距离最可怕的弓|弩。 说道这处,想到水牢之中情形的路中远突然哽咽起来:“属下去太迟了,当属下找到光明使的时候,光明使的手脚筋已经被人挑断,身上还被上了好几层锁,神|弩手一直往我们那处射|箭……” 在水牢里,上下两层的弓箭手一直不停歇的往他们那地方射|箭,不留任何余地。 不过片刻的时间,水面上浮起了一层被路中远小椴的弩|箭。若是路中远一个人,他自然不怕这些神|弩手,然而在路中远身后还有无法动弹分毫的卫吉,那些人在知道自己在乎卫吉的性命之后,手中的弓|弩在不知何人的命令下,尽数指向了卫吉。 路中远知道这群人并没有留活口的意思,卫吉也知晓,倘若有机会,卫吉不想任何一个教中兄弟,或是无辜百姓因自己而死:“光明使让属下一个人走,并要求交了一样东西给属下,让属下带回来给教主。” 边说,路中远边从怀中取出一叠麻布:“光明使,要属下将这东西,亲手交到教主手中。” 白色的麻布,普通的质地,一般都是用于做贴身的衣物。 而在路中远手中的这叠麻布,即便隔了数日,谢知非依旧从这块布上闻到了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教主……”路仲远站起来,将麻木双手放到谢知非的手上。 路中远知道卫吉必定已死,卫吉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士,那日被挑断了手脚筋不说,还被投入水牢一身伤口尽数侵泡在污水之中,陈阀阀主根本没想让卫吉活。 将卫吉放在那里,不过是试试看能不能吸引来更多的明教弟子:“请教主节哀顺变,教主身负重责,请保全金玉之躯。” “我知道了。”谢知非点了点头,将白色的麻布拿在手中,并未立刻打开。 谢知非的面上依旧同以往那般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谢知非身上的气息却沉重到令人窒息,是一种让人想落泪想哭泣的窒息。 周书生和燕南天是谢知非最早认识的一批人,众人立刻将视线隐晦的投在这两人身上。明日便是起兵之日,教主现在这模样,众人看在眼里,心中既难过有担忧,还有几分欢喜。 难过的是明教还未起兵已有一名高层去世,担忧的是谢知非状态不佳明日起兵如何办。 而众人欢喜的是,起兵之后任谁均有死亡的可能,谁不希望自己的死能在谢知非的眼里留下几道痕迹,谁也不想人走茶凉,想要跟着一个暖情的人。 只是如今这情形,周书生将头埋低一些,他同卫吉知之甚少,不知该如何说。 燕南天也是头疼,逝者已逝,虽然卫吉之死他也很难过,但是现在还是起兵的事更重要,明日不但是明教的大事,也是天下的大事,五年的准备决不能有任何差池:“洛州之变,我等皆为想到,卫兄弟之死已成现实,接下来该如何还需教主勘榷,莫要难过。” 谢知非张了张口,满腔的话最终化作三个字:“我知道。” 谢知非眨了眨眼,双手捏住麻布展开,谢知非一双漆黑的眼眸转向手中不规则的麻布上,或深或浅的血迹在麻布上写了三行话: 吉闻古时铸神兵,需人血人魂方成,深以为然。 今教主将铸九鼎,神州重器,吉自荐为祭鼎之人。圣火熊熊,焚我残躯,愿光明圣火万世长明。 麻布的边上被捏起了褶皱,谢知非的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这是卫吉的绝笔书! 谢知非很冷,冷到了灵魂的冰点。对于谢知非来说,卫吉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与他有共同追求的人。 他们对于神州的悲悯是那么相似,对于神州的期待是那么一致,谢知非甚至在卫吉身上,看到了自己。 燕南天江湖气太重,周书生眼界太窄,而后来上光明顶的人,谢知非不知道这些聪明的人中,有多少是真的心悯苍生,有多少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谢知非喘了口气,将麻布放入袖笼,再抬头的时候,谢知非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语气也是沉稳可靠,似乎他早已无懈可击,无论多么绝望痛苦的事,也不会让谢知非停步太久。 谢知非将卫吉的绝笔书展开,给众人传阅:“光明使卫吉以身殉神州,人杰尔,他此生所未完成大业,只能由我等继续。明日起兵的事宜,可都准备好了么。” 见此,众人只当谢知非化悲痛为力量,均是一喜,立刻大声道:“诸人都已准备好,只待教主一声令下!” 明日三月三,无论最终是胜还是败,关于如何在一个月内占领淮南道的粗拟方案都已经定好。 大殿中有从未行军打仗过的江湖豪侠和世家弟子,也有曾是别人麾下的谋士将领的人,众人激情昂扬又小心紧张的讨论着,他们是否还有细节未曾注意。 谢知非作为众人的核心,将一件件事做最后的安排,有条不乱的吩咐下去。 谢知非让周书生出大殿前去做最后清点,然而刚出大殿不久的周书生,脚步凌乱的从大殿之外匆匆进来:“教主,诸位,有……有个很漂亮的姑娘抱着人从天上飞下来了。” 众人一听,一个漂亮的姑娘而已,即便是飞下来的,也不过是江湖高手。 明教不缺江湖高手,这里不但有天下第一剑客,还有许多江湖大侠,甚至连教主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况且,那些个学了明教轻功的高手里,谁不会飞上飞下。 ——多看两次,就习惯了! 然而当周书生一脸冷汗抬头说完话后,众人便知道他为何如此慌乱,路中远瞳孔更是为止一缩:“她抱着的是光明使卫吉。”周书生咽了咽口水,冷汗淋漓道:“是光明使卫吉的尸体。” 适才路中远刚刚告知卫吉的死讯,并转交卫吉的遗物,而现在卫吉的尸体边出现了。 这未免太过巧合,而这个时间委实过于敏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众人纷纷缄口,看向最上的谢知非。 而被众人凝视的谢知非脑中先是一片空白,随后张口,平静的语气,冷淡的语调,谢知非恍惚以为这话不是从自己口中问出:“你再说一遍,这个姑娘手中抱的是谁。” 周书生面上的冷汗瞬间落下:“是光明使,卫吉。” 无论这位抱着卫吉尸体来的江湖人是谁,既然已经找到门上,况且这人带来的还是卫吉的尸体,谢知非他们岂有不理不睬的道理。 谢知非率先带人往大点外大跨步走出去,朗声道:“既然有义士不远千里送光明使回来,那我们便一起出去引光明使,顺便看看这位将我们光明使带回来的女义士是谁。” 众人齐声允“喏!”,随着谢知非身后,跟着出去。 此时在大点外的广场上站着一个人穿白色宫衣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水袖飘扬宛如乘风,白衣胜雪,长发如云,眉心一顶水红鹅黄让女子的如火如冰容貌更是明艳动人,白色宫衣上红梅点点,进了看是斑斑血迹,来人正是邀月。 谢知非见来人是谁后,松了口气。 移花宫的宫主,谢知非想不出邀月有何阴谋害他的可能:“邀月宫主。” 伫立在广场上的邀月抱着卫吉等在那里,当谢知非他们出现的时候,邀月一双美目移到谢知非身上,红唇微启,喃喃低语:“明教教主,谢知非……” 眼前的人依旧同她初见那样俊美,五年的时光在这人身上没有带走一分一毫,反倒让对方更耀眼夺目。 心上人便在眼前,然而邀月那张绝美的面盘却怅然若失。 邀月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谢知非,所以才会接触卫吉,想要通过对方了解谢知非多一些。然而此时卫吉死了,邀月却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抱着卫吉的手又紧了些:“他说,想回光明顶。” 顿了顿,邀月对谢知非嫌弃道:“他身上太臭,你快带他走。” 若时间无差,卫吉从去世到现在,少说也有十二三日,或许邀月施展移花宫的秘法让濒死的卫吉苟延残喘,这才有了卫吉想回光明顶之说。 然而过去了太久,无论如何做,卫吉身上已经起了非常显眼的尸斑,谢知非靠近了也闻得到一阵腐尸才有的味道。 可是即便这样,即便邀月喊着让谢知非将卫吉带走,即便谢知非已经将手伸出,邀月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谢知非叹了声,对邀月说道:“你已经将他送来光明顶,将他给我罢。” 邀月再看了眼卫吉,随后她面上变冷,而后转怒,最终化作茫然。 将卫吉递给谢知非后,见谢知非转身离开,邀月飞身拦住谢知非冷冷道:“他要回光明顶,就必须在光明顶,你要把他带去哪儿。” 被拦住的谢知非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我光明顶上,送他一程。” 半个时辰之后,广场之中,回到光明顶的明教弟子围在一起,在广场正中堆着的柴火之上,换了一身衣服的年轻的卫吉安静的躺在上面。 谢知非从大殿中点一束火出来,缓缓向卫吉走去,广场四周异口同声低声诵起教义。 谢知非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人会知道,那个躺在枯枝上的青年,不但是卫吉,还是谢知非投影在卫吉身上的自己。 走向卫吉的谢知非面上很冷静,冷静之下的波涛暗涌,如同暴风雨来之前的海面,让人胆寒。 一步一步,谢知非终于走到卫吉的面前,谢知非有很多话想要问卫吉,然而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有许多话还来不及问出口便已经没有了机会。 卫吉前往关内道五年,为的便是给明教一个最好的起兵时机,明日三月三,明教起兵,然而卫吉却再也看不到了。 谢知非伫立在卫吉身边,看着卫吉已经变了形的模样,在心中自问自答:你可曾后悔,你当然不会后悔,因为如果是我,也不会后悔。 只是,你可曾遗憾…… 燃烧着火焰的木枝随着谢知非的手,渐渐往下,点燃了卫吉身下的枯枝。 跳动的火舌缓缓将卫吉湮没,像是在将那个同卫吉相似的自己与卫吉一起葬送在这里,谢知非抬头看向苍穹,青烟道道往上飞:“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火焰越来越大,青烟渐渐转黑。 翻飞的火焰化作一团,连卫吉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广场的上空升起一道黑烟,伴随着星星火、片片灰往苍穹升去。 四周的明教弟子闭上眼,随谢知非开始开始鸣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邀月愣愣的站在那里,她不知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为何还不离开。 像是被烟熏到了眼,眼眶里火辣辣的难受,邀月伸手摸了摸面颊,抬眼看天:“没下雨啊。” 火焰渐渐熄灭,星火之后,广场中还剩一地残灰。 谢知非让人收拾在精雕细琢的紫檀盒中,放置在大殿上,这里日后将作为日后教中英灵所归之地。谢知非最后再看了眼,便转身离开同其他人讨论明日的事宜。 日落月起,星暗日苏。 三月三,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光明顶上传下,向光明顶四周荡开: “伐罪救民,王者之师,考之往古,世代昭然。轩辕氏诛蚩尤,殷汤征葛伯,文王伐崇侯,三圣之起兵也,非富天下,本为救民……天降浮屠,饿莩流离,暴露如莽……今有明尊悲悯世人,授弟子救世之法……” 明教起兵了! 从光明顶上下来的明教诸人,带着不足万人的军队往四周散去。 明教初时的军队人并不多,分开来更少,然而明教在淮南道经营许久,民心依附。 在明教军队一路四散开来的路上,不断有听闻明教起兵的的信徒自带兵器加入其中,也有不少食不果腹的百姓参与到军队里,当谢知非他们到达第一个城镇的时候,仅他们这一只队伍已经有上万人,而对面的城镇守卫不战而逃,城中百姓自开城门迎接。 当谢知非他们到达第二个城镇的时候,本就是明教弟子的城守在得到消息后,同自己的手下和心腹商议之后,开门带城投降…… 明教四面散开,大军所到之处携摧枯拉朽之势,即便扩向四方的军队偶有正面交锋,然王家军队战意之弱,往往清晨交战,还未转入日中,对面的军队便已溃退,全然不是谢知非对手。 王家在淮南道,呈节节败退之像。 不过十日不到,淮南道已半壁江山改姓明教。 前线的战报如同雪花片一般往王家家主桌上堆积,然而王家家主却没有任何兴趣看一看,王家家主非常清楚的指导:在这里面的,总归不会有好消息。 “真是想不到,起兵还能如此办。”王家家主叹了口气,到了这时候,他反倒忍不住叹气了谢知非的本事。 这天下以教派起兵的,黄巾军算是最有名的,然而黄巾均同明教一比,便如同小孩与大人一般。黄巾军起初也是以善为伪装自己,到了后来势一成便揭下那成靓丽的皮箱。然而明教从最初至现在,即便是攻城掠地,据手下说,从不让军队扰民。 当知道这一点的时候,王家家主便知道,明教绝不会是第二个黄巾军。 王家家主长叹一声,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在明教初露苗头的时候将对法扼杀,以至于现在王家虽是淮南道之主,然而百姓所听全是明教之言。明教起兵,以明教在淮南道的声望,他们王家能守得住淮南道才是怪事。 王家家主看向坐下神色各异的谋士将领,就连他坐下这些人就有两成以上是明教信徒,更遑论其他,听着心腹告知他明教的军队又道了哪儿,王家家主心里,反倒是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既然无法反抗,不如想想接下里如何保留自己的实力。 在王家家主坐下的人看到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自己家主居然还在笑,有人坐不住,以为王家家主想着自己的美姬小妾,或是别的风花雪月,于是苦着脸对王家家主道:“家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那明教妖人都已经快打到门口了,我们这派谁去镇压那群邪教徒?” 似乎王家家主将这话听了进去,他‘啊’了声,换个姿势看向左右:“那明教贼子确实可恶,你们觉得派谁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明教如日中天,派谁去都没用。 只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坐着等死吧。一时间,众人你推我推,推了个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出去送死,王家家主看着自己手下玩这些小把戏,等这群人玩完了,这对众人挑了挑眉:“既然大家都这么时候,可见这个人不错,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吧,让他带兵去剿了明教那群人。带多少人,你们先商量。” 众人领命下去了,王家家主等众人都离开后,冷笑两声。 看这群蠢货的模样就知道,淮南道是肯定守不住的,他作为家主不能离开。但作为一家之主,他完全可以让自己的血脉去安稳些的地方。巴蜀四面绝峰,最适合避难,王家家主立刻叫来自己心腹:“让夫人带三位公子今日便离开,去蜀中。” 而此时,在百里之外,谢知非他们攻下了第五座城池。 随着明教军队不断增加,战场上的杀缪会让人麻木,精神极度紧绷。尤其是这些后来加入明教军队的人有许多是原本食不果腹,抱着一股极大怨气还未发泄完的人。若让这些人携着满身怨气和还未冷静下来的亢奋进城,这些还未从战场的兴奋上缓下来的人,很有可能会给这座城池里的人带来灾难。 城外烈烈军旗,军旗之下,列成一队一队的军队中,在一双双眼睛里,有几十双眼里闪过几道贪婪的光。 然而在大军进入城中的时候,谢知非的声音在军队和城池上空回荡,让城中的人安心偎贴,给贪婪的人勺了一瓢冷水:“明教禁令,凡我明军将士进城以后禁抢民、禁掠民、禁扰民。即便有奇冤在身,也必须待安抚百姓之后,报自己头上将士,由明军依前朝已有令律开堂审事。” “若有违背禁令抢掠扰者,均按军法处置,斩立决!”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 我女儿比520还要黏人 为了避免小红花没了,我先发出来,错别字,我洗个澡再校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人间八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人心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没有人能看得懂它。 即便谢知非再三警告, 明军军法十七更是要求军队中上至将领下至士兵必须背诵,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会有人顶风作案, 抱着侥幸心理去触碰这一条底线。 当明教起兵之后,天下皆知淮南道必定易主。 只是淮南道易主比众人想的还要快, 不到个月的时间, 整个淮南道再无一处是王家的所属,天下为之哗然。 然而明军这样快速的扩张, 也让军中许多心智不坚的人犯了军法。 尤其是众人如今在扬州, 昔日的烟柳繁华之地,在入驻扬州的十日之中, 谢知非断断续续的严处了军中好几个犯了军法的人,这才将军中的浮躁之气给强压下去。 正在谢知非打了大棒,准备给众人萝卜的时候,谢知非却没想到又有人敢犯错,而且犯错的人地位还不低。 扬州城郊, 明军大营。 一头白发的老妇人跪在军营外嚎嚎大哭, 引来不少人驻足看这是何事,那老妇人大声喊道:“老妇同女儿也是教中信徒, 教主带人入扬州, 老妇同女儿也曾夹道相迎。我女儿即便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但也不是给人抢去做妾给糟蹋的……” 旁边的人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这明军中有人犯军法了? 这都死了好几个了, 怎么还有人不要命的! 明军,明教义军。 当明军在借手淮南道攻下了扬州之后,还准备接着打河南道的谢知非为了避免扰民,让大军依旧驻扎在扬州城外,因此扬州城即便入夜也不再关闭城门。 扬州城外明教大军驻扎,众人信明教声名,倒是不怕,还有不少原本准备出入城的人在那里看热闹。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老妇人无论谁来劝也不走,也不说别的,只是喃喃哭着自己的女儿命苦,这么一上午下来,最终惊动了明教的高层。 匆匆周书生一看,这事儿不太对啊,老妇人太刻意。人围太多。周书生立刻转身将事情告知了谢知非,随后看热闹的诸人便远远见到一身白衣的谢知非领着明教众人出来,见到这架势,众人立刻后退了些,但依旧不肯离开。 谢知非一行人来到军营之外停下,那名老妇人似乎知道来人背景不凡,终于停下了哭闹。 “老夫人,我是明军主将谢知非。既然你说你女儿被我军中的人抢去做妾,那你且告诉这人是谁,若此事为真,均依军法处置。”谢知非边说边打量这位坐在地上的可怜妇人。 这名妇人即便做的粗布麻衣打扮,手上也有泥土,面上更是憔悴。 然而妇人指甲圆润,皮肤细腻,如何都不会是一个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的普通妇人。当谢知非看到这个妇人的时候,便知道这是别人给明军的陷阱,要的便是毁掉他一直在辛苦经营的明教义军形象。 那妇人摸了摸眼泪,哽咽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别人叫他郑将军。” 军中姓郑的很多,但能做到将军这个职务的却比较少,多已是明教弟子,在明教均有备案。 要建成一个好的名声不容易,然而要抹黑却很难,谢知非既恨眼前妇人及身后人的歹毒,又怨妇人口中的郑将军意志不坚落人陷阱,谢知非挥手冷声道:“燕南天,将军中姓郑的将军都叫过来,让这位老夫人识别!” 很快,在扬州城内内外外所有姓郑的将军均被召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老妇人一个一个慢慢辨认。 最终,这名老妇人指着其中一人,哭着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我没有,你女儿自己说的仰慕我,愿侍奉我左右,何来抢一说!”被指着的人面红耳赤,对谢知非大声辩驳道:“教主,你只需让人将妍儿带来,便知道我有没有触犯明军军法!” “燕南天。”谢知非心中叹了口气,这郑将军还不知晓自己落了陷阱。如今这情形,这位据说精通琴棋书画的妍儿必然是要带来的,然而带来了之后,郑将军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带人去将郑将军口中的女子带来这里。” 众人又是一阵疑惑,看这郑将军模样不似作伪,难道是这老妇人弄错了。 可是等燕南天带人将郑将军口中的妍儿到了后,立刻跑到老妇人身边哭作一团,母女两人一起指认是郑将军强抢,不认郑将军所谓的心生仰慕。而前去领妍儿的燕南天,还在郑将军拿出翻出了上万两白银,这翻脸的人和搜出来的白银,立刻让郑将军面若死灰。 若是那妍儿还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万两白银除了自己动了贪念,再无他说。 谢知非拍了拍袖口,转身会大军中:“把他给我带进来!”行在前列的谢知非密语对路中远道:你从现在开始,一直随那母女身后,看看她们同何人接触。 一行人,除了路中远走到一半的时候离开了,其他人均跟在谢知非身后往大帐走去。 一盏茶后,大军主帅的军帐中,一身白衣的谢知非坐在帐上,面若寒霜,双目如炬的盯着被人押进来的人。 郑将军并非同谢知非一路攻扬州的将领,而是前段时间攻克光州的将领,赶到扬州也不过才一日的时间。谢知非一掌拍在案桌上,对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郑将军冷笑道:“这才入城一日的时间,郑将军便收了上万两银子的保护费,还纳了房如花似玉的美妾。只是郑将军这纳妾的本事不如何,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就纳了。郑将军美妾没纳到,倒是纳了一个要命的夜叉,让别人终于有机会闹到我大军门口来了!” 帐中众人噤若寒蝉,今日这事只要有点眼力便知道那名妇人并不简单,这件事也不简单。 若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如何会见到那么多明教高层却半点不胆怯;若是一个普通妇人,为何行为举止都隐隐透着贵气;若是一个普通妇人,如何能拉扯大一个精于琴棋书画的女儿来。 只是郑将军自己立身不正,让别人抓住了机会,落下了这把柄,怨不得别人。 此时,郑将军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然而郑将军也知道,即便小妾的事情谢知非或许会为他想办法揭过去,但是万两白银的事情,谢知非绝对不会饶过他。郑将军低下身,将头对谢知非磕下:“教主息怒,属下也是听了别人的挑唆,一时糊涂,这才犯了蠢事。” 跪在帐中的人看着好不可怜,前一刻还是前程光明的将领,这一刻便是阶下囚,面露不忍之色。 谢知非一双眼中在帐中诸人面上扫过,见众人都露出同情,谢知非面上寒气更重,声音凌冽对跪在地上的郑将军问道:“你是将军,应知军法从不容情。” 军队的强悍通常来说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指挥,列如韩信;一个是练兵,好比诸葛亮。 若是两者不能兼顾的时候,除非遇到能事事料敌先机的天才将领,否则练兵强的军队很大程度上更占优势。毕竟再厉害的将军,当手下的兵一击便跑的时候,多数也是无能为力。 而练兵,最重要的便是做到令行禁止。 谢知非列了军法十七,触犯任意一条均是斩绝,若为明教弟子则加倍处罚。而关于这十七条军法,是每一个明军将士,即便不识字也能熟稔的背出这十七条中的任意一条来的东西。 帐中众人一听,知谢知非这是起了杀意。若是郑将军是自己饭的错,谢知非要杀他众人只会应该,然而郑将军刚至扬州一日便犯了两条,乃是被别人陷害,众人立刻劝道:“教主,郑将军攻克光州有功,此事不过是鬼迷了心窍又被小人蓄意陷害,这才失了分寸。还请教主看在郑将军功劳之上,饶他性命,降其职,让他戴罪立功!” 众人纷纷求情,谢知非待众人说完了,这才冷冷道:“军法十七,他作为将领一日间便犯了两条。” 听到谢知非如此,众人只得将头埋低了谢,然而谢知非话锋一转:“既然你们为之求情,我便饶了他窃人财物这一条,让他将钱财归还。” 郑将军面露喜色:“多谢教主!” 谢知非冷声道:“你不必谢我。军法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逼□□女谓之奸军,犯者当如何。” 郑将军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瞬间又变得惨白:“可是!” 接下来的话,郑将军全被堵在了喉咙中,因为谢知非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只见谢知非微微俯下身,对郑将军问道:“我知你想说那母女两人陷害于你,可你有证据吗,若无证据,这便是诬告,罪加一等。” 论证据,郑将军自然是没有的。 郑将军此时不但脸色是惨白的,连唇也是惨败的,郑将军张开嘴,唇抖动了半响,这才几乎崩溃道:“军法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逼□□女谓之奸军,犯者当……斩。” 见郑将军终于认了罪,谢知非叹息道:“然这件事不全怪你,而你于明军有功,你的妻儿,我会派人送去光明顶,保他们一生无忧!” 说罢,谢知非朗声对帐外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拉出去。” 随着谢知非这么一呵斥,帐外士兵这才进来。 帐中气氛压抑,两名士兵低着头,半点也不敢抬起来,拉起匍匐在地上对谢知非说了‘谢教主’的郑将军,拖了出去。 眼看着郑将军就这么被拖出去,帐中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 阳光从账外飘了些许进来,纤细的光线中,尘埃飞舞。 谢知非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从未让众人如此清晰的明白,他们现在不再只是教主同弟子的关系,也是明教义军主将同座下将士的关系:“郑将军虽有错,罪不及妻儿,念其受人陷害,减其罪刑。郑将军家中财务与收刮财务相抵之后的,留与他妻儿。” “如今淮南道姓明不姓王,既我明教已起兵,便是明军,我希望大家记得当日起兵对圣火许下的誓言。” 郑将军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无论是为名还是利,此时的诸人都只得异口同声道:“属下等不敢忘记。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我明教!”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卫吉,什么都没有得到也可以为这神州拼尽全力。 对于多数人来收,有过罚有功赏以及一定的精神满足才是让这些人一直以明教弟子自居的缘故,谢知非在众人回答之后,这才缓缓道:“既然大家还知晓当日誓言,那我不便多言。今日召大家前来,除了问罪还有论功。淮南道既已攻下,在攻打河南崔家之前,论功行赏,该升的升,该奖的奖……” 接下来洋洋洒洒的内容,便是谢知非对于在攻打淮南道之时有功之人的升迁和奖赏。 军中将领的升迁,谢知非简单的说了遍,让他们即刻去领职。至于奖赏,谢知非则是直接甩给了耿议:“关于你们的奖赏,待会你们下去后自行找耿议,他那里有名单。” 之前帐中许多人心中还因郑将军的事,心中隐隐有着的不满,此时尽数没了:“多谢教主!” 不但对谢知非没有不满,众人反倒有些抱怨起了郑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好理解,这为了美人夺人钱财,实在是色|欲熏心! 见众人面上都带着喜色,谢知非脸上也染上了柔和:“好了,今天的事到这里为止,下去吧。” 众人对谢知非一拱手,有序退出账外:“属下等告退!”除了帐后,众人立刻拦住耿议,推着对方带他们去看自己得的奖赏是什么模样。 在众人眼中,谢知非那绝对是一心向明尊只为天下苍生的性格,在众人心里,早有着随教主打完天下也不会收到钱财奖励的事,顶多只会被教主拉去谈明尊。 因此,这时候谢知非说奖励,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谢知非为了他们,同别的门阀世家学的。在耿议那处看到属于自己的奖赏之后,即便没有田地府址,然而那不菲的银钱也足以众人感慨道:“未曾想教主如此体恤我等!” 被众人围着的耿议收拾着桌上的宣纸,对面带红光的众人笑道:“诸位的奖赏可是花了我明军近一半的钱财,尔等可莫再私下论教主坏话了,不然议的两张嘴皮子,保不得要在教主面前说些什么让大家不高兴的话。” 众人又是大笑:“那哪儿是坏话,不过是说教主向圣人一样没私心罢了”,见耿议面上笑容变得诡异,众人立刻保证绝不会再说半点教主不通事务的话来。 此时在另一边,当众人离开之后,主帅帐中顿显清冷。 谢知非包裹里带过来的万贯家财早已花得七七八八,而陆危楼虽然不缺钱,但也满足不了打天下的要求。因此在谢知非打淮南道的时候,多是边打边收集钱财,而钱财多是来自城中为富不仁的商宦以及鱼肉百姓的官绅。 大帐中,除了谢知非还在,便只剩下负责物资的周书生。 往日乐呵呵的周书生在众人离开后,立刻改了表情,面色发苦:“教主,你这么分下去,好不容易满了的账又空一半,接下来还有河南、河东两道,河南还好说,河东道陈阀并不好对付,花钱必多,这该如何办。” 账上增收,不外乎开源节流。 节流的事,早在打淮南道的时候谢知非已经想过,投奔明军的百姓中有不少老弱病残,当时为了声势浩大,明军来着不拒。此时淮南道已经打下,正该精简人员,留下合适的青壮:“裁军的事前日已经说过了,将这月的兵饷发了以后,便把老弱病残裁掉。那些没收的那些田地丈量后,荒田卖出去,好田地以明教的名义优先租给那些被裁掉的人。” 那些被裁掉的人得了土地,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为明教提供稳定的粮食来源。 军队精简,耗钱耗粮便少,而种田的人多了以后,产出的粮食便会有所增加。如此一来除非遇到天灾,否则明军在粮食上花钱便会渐渐变少。当随着明教攻下的城镇越多,粮食将不再是最大的问题之一。 至于开源,谢知非在听完周书生关于税收的简述之后,沉默了半响。 谢知非知晓乱世税繁重,但没想到繁重成这模样,除了人头税,还有茶税、盐税、栗税……并且此时的交税不同后世,后世全是交钱财。而此时交税,除了人头税这类是直接交钱外,其他的都是什么名目交什么东西。 一家人若是没茶,还需拿钱或是别的东西去换了茶来交,否则不算。 这么一来,便又会被奸商坑上一笔,谢知非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难怪普通一家人物理口人,一年不停歇的劳作,也吃不上一粒米饭。 谢知非将手放在眉心,头疼:“改税!布税、油税、苗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作废。以后,凡明教管辖区域内,凡明军攻下地界,所有的税都折成银钱来交,具体如何收,你下去找耿议他们拟一个章程上来再议。” “喏!”周书生点点头,也随之出了大帐。 这次,帐中终于没了其他人,谢知非揉了揉眉心,将桌上的物品全挪到一边,将神州的地图打开。 在淮南道之上的是河南道,这个出于黄河下游的土地,几乎无天险可守。 如果说淮南道好歹还有一个大别山山脉是天然的屏障,可作为防御江南道的依靠,那么河南道只能看到秦岭的尾巴同太行山的头几乎是哥俩好的连在一起,将河东道给完美的保护起来,将河南道给挡在了门外。河南道内一马平川水土肥沃,在盛世的时候的确是个好地方,然而在乱世的时候,这地方就比较坑了。 对于河南道崔家来说,除了条年年水患的黄河还可以作为防御的依靠外,当真是什么也没有。 而河东道则是据形胜之地、拥表里山河之势,从以往多年的经验来看。若河南道崔家从昔日河东道太史家对阵十次,河东道即便输了九次也能凭借地利之坚,苟延残喘,然后轻易翻盘。然而河南道只要惨败一次,便容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当陈阀邀崔家共分河东道的时候,即便崔家知晓陈阀不怀好意,最终崔家依旧选择了合作。 河东道对于崔家而言,就犹如悬在头上的一池水,顷刻可湮没崔家。 若能得河东道蒲、洛、潞州,崔家便获得了河东道独有的天险。让这三州从挡河南道的屏障,变作挡在河南道前的屏障。 只是崔家没想到陈阀如此之狠,未丝毫顾忌天下悠悠众口,四水淹洛州。洛州损失太大,这对崔家而言本就如同从盛夏直接进入到了寒冬,而后不过一月的时间,明教起兵迅速占据淮南道,对河南道虎视眈眈。 陈阀不会放过崔家,而明教也不会绕过渗透多年的河南道。 此时的崔家前有财狼后有虎豹,对五年征伐不断,又在洛州元气大伤的崔家而言可谓是雪上加霜。 河南道,徐州。 崔家家主看了看左右,众人都是愁眉苦脸,见崔家家主看来,其中一人苦笑道:“哪知那王家如此不堪,几乎是毫无反抗便被明教占了去,局势变化太快,我等亦是一筹莫展。” 明教那攻下淮南道的速度,让天下乍舌。 谁人也不敢轻易触碰此时如旭日东升的明教,更何况是兵力空虚还需要防着陈阀的崔家,此时在崔家家主的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不若将军队聚淮水,先做防御。” 军队聚在淮水,陈阀那边势必会马上攻下来。 这就算是让明教得了河南道,也绝对不能让陈阀得了河南道! 更何况明教此时气势如虹,被动防御只会让他们这方更为被动。 指不定还没开打,便已经开始有了溃退的趋势。对于崔家家主的提议,众人在商议了许久后,最终有一人提议道:“要不家主修书一封与那明教教主,道明利害关系。” 站在河南道崔家的角度来看,他们所占之地吃力不讨好,众人一合计,这法子好:唇亡齿寒,他们崔家可是帮明教防御陈阀的一道防线! 于是乎,崔家家主大笔一挥,一封信即刻而成。 十日之后,扬州城外。 主帐中,谢知非正在听帐中诸人商议如何分兵两路入河南道,听着座下诸人开始走向成熟,谢知非心里生喜,刚是劲头上的时候,一名亲卫急忙跑进来,打断众人的讨论道:“报!教主,崔家有使者来访!”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明教同崔家这还没开始打。 谢知非用手按在地图上,制止了众人想要卷起地图的想法,对亲卫淡淡道:“请他进来。” 那亲卫出去后片刻,领着一名头戴高翎的男子进来。 这男子进来后抬头看了眼,见帐中众人均是一身血气,便知这些人多是军中将领。这男子还算机灵,抬头看向谢知非的时候,顺势瞥了眼桌上的地图。 这一看,差点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桌上的地图的正中,正是淮南道同河南道的地形图,这名男子瞬间冷汗淋漓,将崔家家主写于他的信取出来双手呈递给一旁的周书生:“我家主知教主欲取河南道,然而教主可知河南道乃是一道保护明教的屏障,若没有河南道,明教将危已!” 周书生拿到信后转身呈给谢知非。 “是明军,明教义军,不是明教。”谢知非接过信筏,水色的信筏,在这个年代,将信筏弄得如何慎重,可见崔家家主用心。然而谢知非却将信筏随手放到桌上,并没有打开的意图:“愿闻其详。” 崔家来使见此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知晓家主他们期待的事多半是成不了,只是他还是需要搏一搏:“陈阀暴戾天下皆知,于我崔家更不同戴天之仇,若教主不取河南道,我崔家必不会同明教有冲突,只会一心对阵陈阀,这既是为了崔家,也是为了断教主您南下的后顾之忧。教主没了后顾之忧后,可下行取江南道,江南鱼米之乡,其富足远胜我河南道。” 正如崔家来使所言,江南道比河南道富裕。 然而河南道如今外强中干,若是陈阀挥军南下,元气大伤的崔家面对陈阀,不会比王家面对明教的时候好看到哪里去。若那样的事情发生,明教依旧直面陈阀,而那时候陈阀携三道,成天下第一大阀,即便陈阀于德上有亏,其气势也会比明教更盛。 在崔家根本没能力抵挡陈阀的时候,如何将河南道在陈阀还未整顿完之前,纳入明教的范畴,这才是谢知非考虑的。 至于江南道,这东西在那里又不会跑,谢知非拆开信件,一目十行浏览完后放到一边,对崔家来使道:“使者带来的信我已经看了,还请使者回禀贵家主,明教乃顺天命起兵,为天下苍生故,明教只会知难而上,绝无知难而退的道理。” 崔家使听说过明教教主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来的路上他也曾想过,明教教主到底长什么模样,只是当见到的时候崔家使才知道。有的人,你看他的时候,注意到的永远不会是他的容貌。 因为这个人一身的气质,一身的风|韵,早已胜过他与生俱来的容貌。崔家使者愣愣的看着谢知非直起身,威风凛凛,“既然陈阀暴戾天下皆知,那我明教自然要替天行道,平乱陈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感谢地雷的名单了 啦啦啦啦~ 关于紫胤……你看 我提到他了 在作者有话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人间九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打了招呼再开始打战的时代早已经过去,春秋都不再玩那一套, 更何况隔了上千年后的现在。 崔家的使者前脚刚从谢知非这里俩开, 谢知非这边的大军后脚便分作两路军队拔营北上了,等崔家使者回徐州报信的时候, 明军北上的消息一前一后的在崔家家主那里报了道。 明军一路上的海州,一路随谢知非缓慢的向着陈州前行。 谢知非往陈州前进的队伍很慢, 慢得足够崔家将一部分兵力从汴州调回了徐州待命。面对明军的进攻, 崔家家住思腹之后,即便知道谢知非这一路很可能只是吸引他目光的饵, 然而崔家怎能放过这个饵。 于是乎, 从汴州回来的兵力尽数调去了陈州。 但谢知非的军队一路慢悠悠攻城略地来到陈州的时候,崔家的军队早已紧逼淮水列阵以待。 两边的军队隔淮水而立, 均是按兵不动,无论谁要渡水,在地形上均会弱于对方。崔家的将领不敢渡水,而谢知非这边则是为了吊着崔家的部分精锐,不急着渡水。 这样的僵持从四月一直持续到五月, 最终, 从徐州来的快骑打破了这一场隔河的对峙。 海州在坚壁不出一月后,兵困人乏, 被明军强行攻下, 徐州无险可守的东面直接暴露在明军之下。徐州是崔家的都城,北有陈阀,崔家不敢继续调回汴州的兵力, 只得将陈州这部分精锐调回。 而粮草充裕的陈州将剩下的队伍尽数退回城中,闭门不出,打定了守城不出的拖字诀。 拖到明军人疲马困的时候,再图良策。 那边的崔家如芒在刺,这边的明军也不太好过。 明军夺取淮南道委实太过顺利,明教之下将领几乎未曾遇到有力的抵抗,这样一来诸人心中难免有些飘飘然。这一次谢知非兵分两路,通往陈州这一路如此缓慢众人起初还不明,此时攻克海州的队伍传回伤亡后,众人心中这才戚戚然,再也不敢小瞧了他人。 自古对战,攻城战伤陨最大。 而海州那边连续一月才攻下来,明军的伤陨可想而知。回来传信的明教弟子双手举着一卷厚厚的宣纸,声音越说越低:“教主,海州已克,伤陨……伤者过万,陨三千多人,名单在此。”说到最后,这名弟子又立刻接道:“邹将军依教主之命,约束士兵未曾扰民!” 帐中诸人均是吸了口冷气,陨三千余人是攻城之后的清点,然而受伤的这些士兵中,还会有一部分人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按照以往的比例来算,最终攻打海州城阵亡的士兵会过四千人。 这算得上是明教起兵一来最惨的一次战斗,即便攻克了海州城,那也难以掩盖这一场惨胜。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后,沉声道:“邹疾功过相抵,罚他三月军饷,让他在海州整兵之后再出发去青州。” 那名弟子领了命,下去后立刻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谢知非闭了闭眼睛,他知晓明教起兵太过顺畅,在河南道必定会碰壁,只是当碰壁当真来的时候,谢知非依旧心疼那些死去的将士。待再睁开眼时,谢知非双日依旧同往日清明:“耿议,按照军队里的规矩,拨银钱抚恤阵亡兵士家属,若有妻子改嫁而孩子无人照应的,尽数归于慈安局,由明教抚养至其成年。” 耿议立刻心里估摸着算了下,阵亡士兵的家属,以及可能需要抚养的孩子。 家属那是一刀切,过了便过了,可是孩子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事,吃穿用住都是钱,耿议皱眉道:“可教主,这是一笔大开销。” 帐中众人纷纷低下头。正如耿议所言,这笔开销实在是大。然而谁上战场,不是将头别在腰上。即便许多人是活不下去了才参军,但谁不希望自己离世之后,有人能照应自己的家人孩子。 “耿议。”谢知非抬眼看向耿议,缓缓张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听到的帐中诸人热泪盈眶:“他们即便不是我明教弟子,也是我明教座下的义军,你告诉我,我明教义军的钱不用在他们身上,该用在哪里!” 耿议愣了半响,目光变得坚毅,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谢知非点点头,让耿议下去办这件事。随后谢知非低头看向桌上,让系统打开大地图,只见在大地图上,崔家的军队已经出了大地图的范围,即便收到急报回援已不行。 “算一算,崔军已离开已有两日路程,时机成熟。”此时已是黄昏,谢知非起身下令道:“传令下去,退军一里整顿,三更点兵,四更出发。” 淮水这边,明军收到军令立刻拔营往后退。 徐州城上严防死守的士兵看到这一场景,立刻叫来将领,然而众人不明白明军这是要做什么,却有担心这里面有诈,不敢出城门渡河追击,只得让巡逻的士兵多加小心。 黄日过去,四更的明月被乌云笼罩。 此时正是诸人酣睡的时候,昏暗的月色下,陈州城上的灯火照不亮淮水。 在夜色中,淮水上飘起了些许的雾气,从雾气中陆陆续续又飘出十几条渔船,船头原本该点亮来照鱼的等此时都熄灭了,这十几条船如同幽灵鬼船一般出现在淮水上。 而岸上,一行军队在苍茫夜色中赶来到了淮水边,这支队伍的马蹄裹上了麻布,士兵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当队伍到了淮水边的时候,那十几条渔船恰巧在淮水上聚在一起,停成一条直线。 黑夜中看不清人脸,只听到一声‘布桥!’便有近二十道黑色的人影从岸边的队伍中飞出来,这些人一起从地上扛起样东西往淮水对面飞去。 待这几人飞上了淮水,隔开了些,这些人手中的东西落在渔船上后终于露出了面目,是一座已经做好的浮桥。 黑暗中,之前那个声音再次下令道‘过河’,军令传下,岸边的队伍井然有序的踏桥而过。 隔了一个多月,明教的大军终于尽数抵达陈州城南。而此时,陈州城上的士兵也终于发现了连夜过河的明军,敌袭的钟声敲破了陈州的夜空,只是这时候明军的等云梯已经组好,架上了陈州城的城楼。 当陈州的士兵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陈州南门已经失守,数万明军涌入陈州。 陈州一夜易主。 经此一役,崔军锐气尽失,士气低落,谢知非的大军攻城略地的来到徐州城外。崔家家主急得头上一夜间生了许多白发,嘴上也起了血泡,面对坐下同他一般惶惶不安的手下,崔家家主苦笑道:“诸位,此时已到我崔家生死存亡之际。陈阀的人屯兵洛州,据我上游,虎视眈眈。然明军已到城下,我们到底是继续据城防御,还是将汴州的军队调回来,内外夹击以求击退明军。” 若是掉汴州剩下精锐回来,陈阀即便自己不稳也会出兵汴州,汴州一失,即便他们崔家击退了明教,陈阀的军队也会挥师南下,最终徐州会落到陈阀手中。而若是汴州的精锐不回来,他们守在城内,即便不断粮缺水也不很难坚持过半年,到时候徐州就会落到明教手里。 算来算去都是一个灭字,众人自然希望迟一些好。只是陈阀同他们崔家的血海深仇还在眼下,要他们说出将汴州精锐调回来,不管谁提出来的都会被人骂。一时间,诸人坐在那里,将头埋低了,不吭声。 而此时,在徐州城上,谢知非同路仲远靠着绝顶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徐州城的城墙,两人站在城楼上,俯视徐州城的景色。 七月,烈日如火,空气沉闷得好像是蒸笼,让人热得直流汗。谢知非似乎并不被这天气影响,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将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突然,一声鸡啼在谢知非同路仲远的耳边响起来。 此时正午,而这里是城墙,城墙之上哪儿来的鸡鸣。 路仲远在听到这一声鸡鸣之后面色立刻变了,敏锐的目光射向远处的旗杆,只见在旗杆上不知何时立了一只大公鸡在上面,这只大公鸡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谢知非和路仲远这一边,雄丽的鸡和多彩的羽毛,在夕阳下闪动着令人眩目的金光。 然而路仲远的额上却突然冒出了冷汗,因为他竟然在公鸡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毒、妖异的光芒。 ——十二星相! 以往同谢知非一同出来透风的都是燕南天,燕南天作为江湖第一剑客,只有他配着谢知非众人才会放心。然而这一次不同,前日燕南天收到一封信件,说是有私事要处理同谢知非请命只有离开,因此这次便轮到路仲远随谢知非出来。 城楼上的谢知非就像是未曾发现那只大公鸡的不寻常一般,一双眼睛依旧自压在眉际上的兜帽边往下望去:“你看看这些百姓,你看他们可有什么不妥。” 路仲远手将手移到自己腰间,他并不怕十二星相的人,只是谢知非如今同他一起在这徐州城墙上不容有失。 若是谢知非出事,那么明教将会坍下大半的天。路仲远边小心戒备,边回答道:“属下观之并无不妥。” 大军压紧,然而城中百姓却并无半点担忧,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忙碌,面上也没有惊恐。不是因为城中之人不知道城外有大军压阵,而是因为他们知晓即将来城破,明教的军队不会伤害他们。 自卫吉离开后,谢知非面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身上也轻松了许多:“是啊,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城外的,是我明军。” 突然城墙上有人喋喋笑道:“好一个明军,好一个明教教主!” 这笑声竟也如鸡啼一般,尖锐、刺耳、短促,城墙上的明军纷纷捂住耳朵,只觉这一生当真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笑声,然而这个笑声还在继续,“明教教主带个人就来这里,倒是让咋们捡了个大便宜。” 十二星相凶名远播,其中以司晨客最贪,只要有机会,不管是谁他都要捞一笔才满意。 而深入地阵的明教教主多值钱呐,即便江湖传言这位明教教主武功绝世,然而谢知非从未在人前动过兵器,关于传言中谢知非的盖世武功,有的人信,有的人则是不信。而司晨客便是不信的人之一,此时谢知非身边的人是路仲远,司晨客自认对付不了燕南天,难道还对付不了路仲远? 司晨客的话让守在城墙上的崔家士兵齐齐变色,他们倒是不知道明教的教主何时来了这里。 众人一阵寻找后,这才在城楼上看到了裹着一身灰袍的谢知非。被众人注视的谢知非叹了一声,将兜帽取下,头上耳边的金饰在烈日下闪着耀眼的光,晃得司晨客心痒难耐:“既然你们来了,便出来吧。” “明教教主当真是好胆魄!”随着这话,一个瘦小枯干,身长不足五尺的男人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翻上了城墙。随后又有一名高达魁伟,面上横肉,身着黄衣头戴黄冠的人上了城墙。 最后的四人是一起出现的,这四人身上的衣服由一块块五颜六色额的绸缎缝纫而成,好似乞丐从各处捡拾来的破布缝纫成的衣服。这最后的四人面容不同,却行动一致,四人的速度比前面两人还要快。四人上城楼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是一模一样,即便是孪生兄弟也没他们如此默契。 这六人出现后,立刻将谢知非同路仲远围在城楼上,六人各占据一方,堵住了谢知诶和路仲远的退路。其中那名穿红衣的人似乎是司晨客的老大,这人模样说不出的诡异,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猥琐:“教主的大军就在城下,然而教主现在在这徐州城墙上,咱们虽不知为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听闻明教富裕,抚恤士兵家属的钱花得跟水流一样,还替他们养娃子。嘿嘿,明教教主当真是活菩萨,大善人啊。” 说道这处,这人又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鸡啼一般:“不过教主是个大忙人,必定不知我等兄弟,可你身边的路仲远是知道的,咱们‘十二星相’向来贼不空手,教主还是允诺赏给东西咱们吧,不然我等兄弟可不知道什么事明教教主,什么是短命鬼了。” 这红衣人话还未落,手中已多了件银光闪闪如同钢啄的兵器,这人飞身而起,快如闪电般击向谢知非身边的路仲远。眨眼间的时间,这人手中的兵器便幻出七招。 红衣人的招式诡异,七招使出来就如同公鸡啄米那样,虚空沿着路仲远身上的要脉一路啄下去。最终,这如同钢啄的兵器对准了路仲远的胸口。 而在这红艺人攻击的时候,那四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也跟了上来。 只是这四人手中握着的,却是如同鸡爪一般的镰刀。这五个人,一个啄,四个抓,招式配合得滴水不漏,将路仲远牢牢困住,就算是路仲远此时多生出一只手,也没法应对这样的招式。 眼看着那黄衣人奸笑着攻向谢知非,路仲远眦目欲裂。 钢啄和爪镰几乎已经贴近路仲远的身上,而路仲远竟不顾自己的危险,将唯一能护主自己的手中剑对那黄衣人攻去,身上门户大开:“竖子尔敢!” 这一红四花的司晨客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路仲远死了的话,他们的战绩上又添了一好看的笔。 然而顷刻间,司晨客的面上扭曲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谢知非解开了身上的灰袍,在灰袍之下是一身露出了胸腹的古怪打扮。然而这并不是最让司晨客他们害怕的,让司晨客他们害怕的是,谢知非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弯刀。 一个人的武功如何,到了燕南天和邀月这般的时候,即便对方不出手也能感受到。 然而司晨客和路仲远显然到不了这个境界,只有当对手的手中握住了兵器的时候,他们才能让人感受到。 而谢知非将刀拿到手中后爆发出来的,是属于江湖绝顶高手才有的,令人胆寒的战意。 身穿黄衣的司晨客立刻停下脚步,飞身往后退,然而却已经迟了。 谢知非手中的双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金色的刀气割裂空气切往黄衣司晨客面上,黄衣司晨客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圈,金色的刀气如同阳光一样炙热,贴着黄衣司晨客满是横肉的面上划过,‘砰’的一声砸在城墙上。 毫无声息,青石累成的前面上立刻出现一道三尺深的刀痕。 谢知非手中那道金色劲气闪过之后,城下的人终于注意到了城上的不同,喊道:“城楼上刚才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望城墙上看去,在城楼上站着八个人,这些人打扮怪异,一看便是江湖人士。众人还不知道城楼上的人是谢知非,纷纷偏着头,使劲的往上看,想要看清楚一些。 黄衣司晨客麻利的爬起来,冷汗淋漓,之前闪动着阴狠的眼睛里,此时只剩下骇然:“你……你……” “我束刀已久,到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破了例。”谢知非将灰袍解开,露出为了安全穿上的雪白破军套。 谢知非这身打扮让路仲远愣住了,路仲远当然知道谢知非小时候在西域长大,据说刚来中原的时候喜欢袒胸露背。然而路仲远他们从来没见过谢知非袒胸露背过,此时见到了,路仲远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难道往日教主身着一身披风将自己裹得严实的时候,就是教主穿胡服的时候? 司晨客们此时只恨自己今日为什么带眼珠子出来,若是没看到谢知非,岂不就没了这麻烦。 从刚才那一击来看,谢知非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红衣和花衣司晨客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兵器再次往路仲远攻去:既然明教教主爱惜士兵,那么路仲远便是他们今日活命的机会! 然而,五人兵器兵器击向路仲远的时候,谢知非的刀也指向了他们。 前一刻,谢知非还在他们二十尺开外,下一刻,谢知非已经出现在路仲远身前,就好似瞬间移动过来的一般,空气中连虚影也未曾留下。 司晨客来不及变色,炙热的气劲从谢知非体内冒出。 金色气劲一瞬间将城楼上的司晨客尽数笼罩,红衣司晨客同花衣司晨客更是顿在半空!这五个凶名震动江湖的巨盗,好似突然着了魔一般,五个人的手、脚同表情都像是被冻结,只剩下眼睛还有知觉,然而这五人的眼睛露出来的确是绝望的骇然。 “这是什么!好烫!好烫!”被谢知非金色气劲笼罩的瞬间,城楼上的六人终于能活动了。 然而此时,六人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四周空气都已经扭曲,像是火焰在跳跃一般。 只是在城墙上,除了路仲远外,诸人只觉眼前金光一片,好似烈日之光,让人不敢直视。 城楼上的司晨客们更是痛苦,这光亮不但刺眼,他们此时还如同光着身体,躺在艳阳下的沙漠上,仿佛能问道自己的肉被烤焦了的味道。 “你们看,太阳,城上有太阳!”徐州城内的百姓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城墙上金色的气浪翻腾,煌煌如烈日当空,耀眼夺目。 空中何曾有二日,城下之人拉着自己身边的人,口不择言,拉着身边的人就对着城楼拜下去:“你们看,是太阳!太阳!太阳神显灵了!” 当谢知非出现在路仲远身前的时候,路仲远急了吼道:“教主!” 然而话吼道一半,剩下的‘不要涉险’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为于谢知非火热气劲之中的路仲远只有张着嘴,半点回不过神。 金色的气劲从谢知非刀下划出,在徐州上,炫丽的刀光以谢知非为中心,化作一朵耀眼的金色刀影组成的花,而正对这朵由谢知非双刀快速移动制作出来的刀影,让城楼上司晨客们根本来不及防御,已被斩落。 路仲远只能愣愣的看着这六名声名狼藉,手下作恶无数的恶人被谢知非一刀斩落。路仲远就这么发着呆,木讷的看着谢知非建起灰袍穿好,将兜帽带好,然后听到谢知非喊‘走了’的时候都还未回神。 直到谢知非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路仲远打了个冷颤终于回神了。 木讷的路仲远转身,看到城楼下,赶来支援的崔家将士也是目瞪口呆回不过神的模样,路仲远莫名有一种得意,大吼一声“诺!”的路仲远将头一扬,学着谢知非的模样,飞身跃下城楼。 明教的教主都走了,被崔家家住喊来抓人的崔家将领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头晕目眩,大着舌头对身边的人说道:“神…神…神迹!” 位于这名崔家将领身后的两副将纷纷点头,这跟个太阳一样的,不是神迹是什么。听说明教的教主在梦里得到了明尊的教导,这明尊该不会就是东王公所化的名字吧! 说起来,明教教主给自己教派取名字叫明,军队也是明,那个两番甲子的似乎也巧得离谱,明教可不就是今年起兵的么!之前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心中有了猜测的崔家将领心里一琢磨——多么是明显的指示! 人怎么能跟天命作对?三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自己一般的想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代表着,事实摆在眼前了还要装眼瞎。瘦一些的偏将咽了咽口水:“将军,现在怎么办!”明教那边的真的是神人点化啊,这天命所归的! “要不……”崔家将领隐晦的给自己两名偏将递了个意思过去:降了? 两偏将立刻点头如捣蒜:谁要跟天命作对,谁就是傻货。 “降了!” 于是乎,谢知非裹着披风刚回到军营,徐州城那边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谢知非等人看着这大开的城门,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这该不会,是崔家什么陷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肯定有妹子说为什么不用月系,毕竟PVP月系更常用,打出净世破魔击也比日系快。 然而,日系是群|轮啊,(⊙v⊙)嗯……这特么好几个人呢…… 不过我PVP是个水货,没玩过剑三的不要全信我的话,毕竟竞技场明教连1800分都没混上……所以说我不会打明教……你们对了-0-我的明教确很水 在明教是粑粑的年代里,我没上1800分!(╯‵□′)╯︵┻━┻ 我唯一上了2000分的账号只有五毒,五个五毒的,五毒报社队 而我是治疗 而明教在副本里,是T的命…… 不会描写打斗这是真的,因为我玩游戏的时候几乎都是治疗,输出多是在副本,PVP偷人头那叫一个辛苦……看了很多资料,然并卯,手残还是手残QAQ 抬手烈日斩,是我的习惯- - ********************************************************* 关于我什么时候更新,我本来上周已经调整好了10-11点 然而连续两天加班又把我打乱了,再也不敢说调整时间稳定更新了,现在在稽查大队……这特么说加班就加班的地方,没有我以前上班那么稳定…… 只能说小伙伴们每天早上来看,么么扎 突然发现好多小伙伴不知道我们古时候,称呼太阳也有日神,太阳神这类的(这个是我为了写另一个同人,收集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哪本书看到的忘了,图书馆辣么大!!)我干脆改成句芒神,然后有妹子点出他是木神!我又去查了查,我和傻逼记错了…… 感谢妹子,毕竟我看资料是去年的事,还好你说了,不然笑大发了…… …………………………………………………………………………… 明天邀月抱着两个孩子找谢知非,千里寻夫?还是千里寻父? 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诺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02:59:39 帝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06:48:24 馨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07:16:08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10:30:20 含羞草的蓝鸢尾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10:45:54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11:07:11 吴钩霜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14:34:43 宫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16:56:48 掠略略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4-13 20:32:13 掠略略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4-13 20:32:27 沉迷辅助治疗的扁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22:47:58 东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3 23:33:4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4 08:37:42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4 09:35:41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4 12:25:22 帝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4 20:35:51 22817266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4-14 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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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人间十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正午骄阳, 正是将众人热得头晕的时候, 徐州的南城门就这么突兀的在明教大军面前大开,城外的明教众人一时间以为自己中暑了眼花。 等眨眨眼再看, 那紧闭的城门还是开着的, 原本被晒得晕乎的明教众人立刻清醒:这有大事要发生哇!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开了城门又没军队出来,几个呼息的时间,明教义军的将领一窝蜂的跑过来, 人人均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晕头的众人不由得看向最镇定的谢知非:“教主, 我们可要进攻?” 这事儿诡异得谢知非赶紧拉开大地图。 徐州城城南大门这边, 兵力并不比之前多多少, 而城南大门这边的主干道上的人尽数往两边站去了, 像是在迎接他们进城一样。 谢知非虽然不明白崔家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明教这边还有十几位江湖高手在这边,即便崔家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要城门不放下将明教进城的大军隔成两截,怎么算都比强攻城池损失要少。 将大地图一关, 谢知非立刻道:“进城!” 众人神色沉重的点头,脚步缓慢的进城。 整齐的阵容,小心的戒备,明教的军队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进了城,只是进城以后,众人立刻便被街道两边的景象给惊吓住了。 只见街道两边站满了人,先前的人进去的时候还没什么, 等谢知非一进来,这两边的人立刻开始振振有词,虔诚的对着谢知非拜下去。 有喊“拜见日神”的,有喊“拜见东王公”的。虽然众人喊法不一,然而谢知非却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面色古怪:谁能知道不过是打个架放松一下,还有这么个特殊效果! 街道两边的人一个个跪得虔敬,弄得明教诸多将领满头雾水,环视左右:他们好歹算是见过了世面,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情况的。 若非明教有规定,路仲远只想大声喊:我知道为什么!快来问我! 崔家那个叫人开了城门的将领带着两个偏将,见谢知非进城后,立刻从城墙上跑下来,隔着明教的护卫一脸激动,申请狂热的对谢知非大声道:“教主乃是天命所归,我等自当依附,开城相迎!” “……”默默的将这人头上打上个‘坑’的标记,谢知非淡定的点头,淡定的让大军继续往前移动:他好歹也是人鬼妖魔神仙精怪都见过的人! 这边的明教顺顺利利,没有收到丝毫抵抗的进了城,并不断往城内推进。那便的崔家家主听到自己手下干出了私开城门,将明教大军请进来的事后,两眼一黑:当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明教的义军此时都已经进城了,崔家大势已去。按理应以死谢罪的崔家家主拿着剑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后发现:面子不如里子重要,能活着还是活着的好。 而此时徐州城中,往前推了一半的明教义军,终于遇到了抵抗。 崔家一位已经多年不曾上战场的老将军召集了军队,将明教的义军拦了下来,在从手下那里知道明教义军是如何进来的后,这位临时挑起崔家大梁的老者在见到开城之人后破口就骂:“好你个兔崽子,家主何时薄带过你,居然勾结外人,害我崔家!” “老匹夫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什么叫害崔家,我这是顺应天意!”这边开了城门的崔家将领顿时不乐意了,天意是他们崔家能阻挡得了的吗,他怎么能算是勾结,他这是帮助崔家,免得崔家受了上天责罚。 于是,这人立刻同对面的老者隔街骂了起来,街道两边的商户民居纷纷关上门窗,免得提前被殃及了。 就在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崔家军队那便一阵骚动,从后面让出一条道来。崔家家主和妻子、儿子们用绳子绑缚自己,身着死者葬礼所穿的白色装束,从白马拉的车上走下来。 想死不敢死的崔家家主神色悲痛的朝谢知非这边走来,走到崔家军队边上的时候,隔着街道,崔家家主对着谢知非跪了下去,大声哭道:“崔家愿降,认教主为尊,请教主勿伤害我子民……” 崔家家主说得大义凌然,然而谢知非心里却清楚,若是崔家当真如此爱民如子,明教大军压境,城中之人即便不反抗,也绝对不会欢迎。 眼前这人如此做,不过是心知明教爱惜羽毛,他若自缚降明,即便下半辈子没有自由可言,然而却能保一生的安稳无忧。 只是百姓最为纯朴,即便往日对崔家有诸多怨言,此时看到崔家家主这般姿态,又是这般说话,立刻又记起崔家少有的好起来。 纷纷自我安慰:你看崔家虽然比不上明教,但比陈阀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崔家还是不错的。 崔家家主这般做戏,谢知非心中叹了口气,配合道:“你且放心,明教义军从不伤无辜百姓。” 不伤无辜百姓,可不代表不伤害鱼肉百姓的,和不无辜的。 崔家家主乃是自降,明教不好同以往那般强行将城中那些鱼肉百姓的人给抓了审,毕竟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同崔家有着密切的关系,明教众人看向谢知非:“教主,若是按照您的要求,必须善待崔家降民,那我们根本没法抓那些害人精啊!” 在路仲远的打宣传下,此时已荣升为东王公钦定,爱戴金色首饰,爱穿胡服的谢知非在百口莫辩下,自暴自弃的日日裹了袍子穿破军。 面对众人的疑惑,谢知非挑眉道:“我们不主动去查他们,难道还不准老百姓来找我们?” 众人将这话咀嚼了一下,纷纷道:“教主高明!” 于是,当日下午,徐州城内一开阔处,办这件事的耿议立了个圣火柱:“若有冤案在身告之无门的,五日之内速速来此,无论多少年前的冤案,无论对方背景多大、势力多强,若明教查后证据确凿,明教必定为尔讨回公道!” 圣火熊熊燃啊燃,耿议等人等啊等。 然而,等了一日,在耿议他们火辣辣的注视和热情的宣传下,硬是一个人都没来。圣火之下的耿议心里急得嘴上起了水泡,谢知非为了避免将崔家逼得过紧,因此要求受冤这件事,只能有五日。 这白白浪费了一日还不见人来,耿议又深知不能强抓一个人过来压着说事,否则会落人把柄,只能欲哭无泪、望穿秋水的等。 等过了月落日出,终于耿议在第二日来一中年男人。这一人来,圣火之下的耿议立刻带着明教弟子上前驱寒温暖、端茶倒水。 人生头一次受到如此热情款待的男子被吓得坐在椅子上呆住了,半响后这才在将脸笑成了一朵花耿议注视下,磕磕巴巴的告了城中一盐商谋财害人。 这人每说一句,耿议就会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等这人说话,耿议立刻拍胸脯,让四周的人都能听到的大声量的保证:“我们教主就是东王公钦定的人,我们明教就是为天下苍生才起兵的,你这事不算什么,就算是崔家的嫡系,为了老百姓,我们明教都敢受!” 随后早有准备的耿议让人将证据翻出来,不到半日便依着证据上门抓人抄家。 整个抄家的过程干净利落,耿议一边抓人抄家,一边还让人在这盐商家前门后口大声的读这人犯了什么事儿。家还没抄完,这罪就读完了,读罪过的人对耿议问道:“大人,这罪读完了。” 一直挺的腰的耿议侧身,关爱的神色狠狠眼神,盯着自己的手下磨牙道:“读完了重头再来啊,没看到又有人来了么。这要是让人以为我们在乱抓人,惹得教主心情不好,小心我下来抽你!” 这人立刻点头,将手中的本子翻好,又开始读。来来回回读了七八遍,终于这盐商的家抄完,该了解的耿议当着众人的面了解,剩下的耿议让人在众人面前贴了封条,搬去了明教大营。 自这一件事后,众人知晓这不是开玩笑,立刻蜂拥而至圣火之下,不管是有冤的还是有仇的,都先报到这里登记了一遍再说。 如此多的人来,让耿议将嘴角乐得咧破了皮。 而面对如此多的事儿,耿议这边处理简单粗暴,有证据就抓,没证据的就放一边慢慢收集证据,查无实证的就销了。 剩下的三日,徐州城中最热闹的话题便是明军的兵今日又去了哪里抓人抄家。而明教警小的抓大的,缓一缓天高皇帝远的,既充实了明教账面又博得徐州城上上下下清一色的好评——为民做主! 这几日里,徐州城中若是论谁最害怕,那么便是昔日河南道之主的崔家家主。 从自己以前府址出来,换了个小地方的崔家家主初听闻这个消息,以为明教这是在借着机会清算异己。崔家家主在惶惶不可终日了五日后,终于在自己的新府址中等来心腹带来如同天籁的消息:“停了?” 心腹重重点头:“今日天明后,明教熄了圣火柱,停了受冤。”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为自己完蛋了的崔家家主听到这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半响后这才喃喃道:“他们不抓了?” 心腹再次点头道:“说是暂时是不抓了。” ‘暂时’这两个字让崔家家主又心惊胆颤起来,心腹叹了口气,对崔家家主说道:“不过那明教教主派人来说,这些冤案虽然不是家主所谓,但作为河南道之主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明教教主要家主将族中藏书取七成出来惠及百姓,功过相抵。” “明教教主还说让家族与族中犯错弟子划清界限,将这些弟子从崔家除籍。”心腹顿了顿,对已是惊弓之鸟的崔家家主叹道:“这传话的人说,若是家主不将这些子弟从崔家除籍,明教虽然不再继续受冤,然而之前受的还在,明教顺着这些人抓上来,指不定还要伤及家主。” 对于世家来说,子弟是世家的根基,尤其是世家中优秀的子弟,只要这些优秀的子弟还在,世家便不愁地位不保。 抓崔家的子弟,在崔家家主眼里便是掘崔家的根基:岂能忍! “你说什么!”崔家家主愤然而起,这一刻,崔家家主身上的家主责任胜过了崔家家主求生的**。 崔家家主愤怒道:“明教欺人太甚,真当以为我崔家任由他宰割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放陈阀的人进……!” “家主啊,隔墙有耳啊!”心腹险些没吓晕过去:明教那么多武林高手,谁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 不等崔家家主说完,心腹立刻上前捂住崔家家主的口,疾言道:“家主息怒,请先看明教给出来的这个名单。” 只见心腹从袖中取出雪白的绢纸,一抖,绢纸张开,上面井然有序的列着三十多个名字,崔家家主粗略看了眼:一个熟悉的都没有。 除了这些人姓崔,若非是自己心腹说的,对这些人毫无影响的崔家家主根本不信这是他崔家的子弟。 心腹见崔家家主冷静下来,这才松手继续道:“我看这事并不像是明教故意要害我崔家,他们给出来的这些弟子名单均是偏远旁枝不说,我查了下,也都没什么能力,我崔家优秀子弟明教一个都未动。” 崔家家主赶紧捞起绢纸,将名单再仔细逐个的看了遍,的确是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家族中直系和优秀的子弟,都有在崔家家主眼前晃荡过,这些人他不知道,可见这绢纸上面的确是没什么用:“明教教主让人传话,当真如此说的?” 心腹再次重重的点头道:“当真!今日明教那邹疾部来徐州后,明教教主的大军便拔营离去,据说要北上洛州。” 崔家家主蒙住了,半饷才回过神来,‘唰’的将手中的绢纸扯成两截,看向自己心腹的表情就如同见了鬼一般:“洛州?” ——明教这当陈阀是他们崔家呢! 洛州扼三道要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名副其实的金城汤池。 昔日若非陈阀狠心水淹洛州,兵力逊于陈阀的崔家据洛州之时,全然不惧陈阀的攻击。此时明教居然在刚拿下河南道之后便北上攻洛州,崔家家主已不知道明教的教主是太过天才,还是太过愚蠢。 这个问题,显然此时的徐州城内无人能回答崔家家主,因为做这个决定的谢知非已经带着军队走远了。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谢知非并未曾想到会这么快拿下徐州,在谢知非的心理,打徐州,至少要半年的时间,而打下整个河南道则需要更多的时间。 谢知非从未想过,明教会因为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让崔家的将领自行开城门迎他们进去,而崔家的家主更是因为怕死自缚以降。 崔家家主如果死了,河南道怎么也要让谢知非他们打上一年。然而随着崔家家主自缚以降,整个河南道一夕易主,快得完全在谢知非的计划之外。 除了粮草,明教在攻克徐州这件事上,当真再没损失更多。 因此,当徐州城内风声雀起,在光明圣火照耀下受冤的时候,深觉要重新理一理思路的谢知非开始思索到底要不要趁着现在北上攻洛州。 明教夺取河南道固然需要时日稳固局势,然而他们需要时日的时候陈阀也需要。待明教稳固了对河南道这边的掌控,河东道在陈阀铁血镇压之下必然也会稳住局势。 局时打起来,明教损定然会比现的损失更大:他总不能寄希望于陈阀那便的将领脑子里有坑,见他施明教招式后就投降。 再三思索之后,谢知非最终还是决定现在打。将邹疾部召来守徐州之后,谢知非便带着大军直冲洛州而去。 跟在谢知非身边的耿议一路上左想右想始终有所不明。谢知非想要找人给慈安局的孩子上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然而他们以前贴告示那么久也不见有人来,怎么谢知非就那么肯定一定会有世家子弟的人来:“教主,那些世家弟子都有家族供养,怎可能会来做这慈安局教书先生。” 谢知非意味深长的递了个眼神给耿议:“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那些被崔家家主断绝了关系的崔家旁系弟子即便能力不足,但教导小孩子几个字还是胜任的。 这些人受惯了世家的供给,一下子被切断了来源,比起给人做管家这类的活,慈安局的教书先生显然受这些人喜爱。除了被崔家断绝了关系的崔家子弟,还有那些被抄了家,却因为身上无过被丢出来,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会对慈安局教书先生这一行感兴趣。 当耿议相通这一层的时候,谢知非他们已经抵达洛州。 此时的洛州城看不出半点年初被水淹过的痕迹,守城的陈阀将领雄赳赳开城迎战:明教这群家伙,一路过来全靠运气,岂是他们陈阀的对手! 然而这一交手,陈阀的将领顿时发现不对了。 这边他命令才刚下下去,对方立刻跟着变化,不管他这边怎么左突右突,对面都能恰到好处的变化队形,然后克他克得死死的:这特么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再次被明军绞了一遍后,陈阀将领将自己的手下骂个狗血淋头:“你这情报梦里收集的啊,你看对面这调兵遣将,是个没怎么打过大战的人会的么!” 这势头怎么看都不对,再不退指不定明军就这么跟在他们身后摸进洛州,陈阀将领心一狠,立刻击鼓鸣笛收兵,跑得快的陈阀军队进了洛州城,跑得慢的就被隔在外面,被明军缴了做俘虏。 做了明军的俘虏,原以为会做苦力的陈阀士兵此时心里慌得不行,因为他们虽然也干活,但不是日夜不息的苦力,还管三餐,受了伤的还被抬去给军医医治。 明教的将领更是隔日来一个,和颜悦色的跟他们拉家常:你参军时吃不饱吧,我也是啊……你参军是被逼的吧,我当初也是啊…… 轮到耿议的时候这家伙更绝,想法子让陈阀的俘虏抱怨起陈阀来。 听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陈阀如何不地道,如何的残忍。耿议面上愁苦的听,心里乐呵呵的笑:说吧说吧,我就不信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敢给陈阀当兵! 拉着一群人将陈阀骂了一遍后,耿议面色沉重,眼带泪光的离开,转身走远了立刻换成艳阳高照的脸。 自觉完成任务很好的耿议高高兴兴的跑回主帐,刚一进去,便听到谢知非淡漠的声音在大帐里响起来:“陈阀舍不得淹了洛州,我们不必攻城,断水断粮将它围起来。以逸待劳,我们主要打陈阀的援军……” 听到谢知非的安排,众人面面相觑,这法子好是好:“可是教主,您带人去打陈阀的援军,那这里怎么办?” 谢知非一双眼睛看着地图,心里计算着陈阀会派多少人增援:“我带四万人离开,剩余的都在这里围洛州。”谢知非眯着眼睛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圈之后,抬眼看向耿议:“你在这里困住洛州里面的人,我会留几位将军辅助你。” 谢知非带队伍离开之前,让耿议在军中找嗓门大的人,让这些人每日轮替对着洛州城上的人叫话。 对这些人去叫话的人,谢知非的的要求是:“无论上面说什么,你们只管说我交代给你们的。” 于是乎,洛州城下一日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有人在城下齐声背诵明教的教义和明教义军的军法。 日日夜夜不停歇,城墙上的陈阀士兵从最初的疑惑到最后的习惯,只见城墙上一名士兵打了个哈欠,拐了下身边的人:“这明教教主脑子里该不会进水了,以为就这么吼吼我们就怕了?” 被拐的人遥遥望了眼,远处明教教主的旗帜高高立在明教的军营中:“谁知道,或许他们以为我们是傻子。” 说完,这人拍了拍自己同僚:“别想这些,等援军来了,我们好好的捞一笔战功才是正理!” 洛州城外,明军军营里,属于谢知非的明教教主军旗还在迎风飘扬。然而谢知非人却已经不在这里,在切断了洛州城水源的供给,将洛州城为围起来以后,谢知非便带一部分军队趁夜色早早了走了。 谢知非走了后不久,作为这里负责人的耿议没几日便被父亲的旧臣找上门来:“公子,机不可失,何不趁这机会改旗易帜!” 这块裹着糖的砒|霜让耿议面带微笑的应了声“好”,等这人一转身,耿议一个烛台敲过去将人撂在地上,拍拍手朗声道:“来人啊,这人挑拨离间,给我绑了!” 一群明教士兵涌进来,将这人绑了后,耿议这才悠悠的拍了拍对方铁青的脸颊,恨铁不成钢叹道:“不是我说你,教主那可是东王公指了来救世的,东王公懂么!神仙都还归他管,你让我反?” 说完,耿议挥挥手:“带下去,等教主回来发落。” 洛州城外的明教大营里发生了这事儿,而洛州还在等援兵。 慈涧,回洛城……数月的时间,通往洛州的城镇要塞一一被攻下,将陈阀的援军远远的隔在了洛州之外。 冬去春来的北邙山正是万物生发之际,明教义军驻扎在这里。 刚刚又击退了一波陈阀的援军的明教将领聚在一起,据洛州城那边的人说,洛州城上有人巡逻的时候直接倒下去了。可见洛州城内必定已经非常艰难。 洛州城破在即,众人喜笑颜开。 一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抬眼瞥了眼最上位的谢知非,立刻低下头:“教主。” “……”那一晃而过的眼神委实太过暧昧,即便这明教弟子现在老老实实的埋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然而谢知非依旧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八卦味。 作为明教教主,明教义军老大,传遍了神州的东王公指定之人,时刻身处于暴风雨中心的谢知非淡定道:“何事。” “有个漂亮的姑娘带着两个孩子找上门来了。” 这名弟子想到那从天而降的美女,当真是天姿国色,见之难忘,面上忍不住飞了红潮。听到有姑娘带孩子上门,众人立刻假装认真思索如何打仗,个个将耳朵支起,而这名弟子则是不负众望的说道:“那姑娘说是要找的人是教主。” 众人唰的将目光转过来对准了谢知非,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的:教主至今未婚,他们还担心呢。没想到好消息来的这么快,他们明教终于有继承人了! 被迫喜当爹的谢知非无言以对,作为当事人,谢知非非常清楚,他连私生活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 谢知非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整个人一日十二个时辰全都扑在明教上了,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寻花问柳:“让她带孩子进来!” 在帐中众人期待的注视下,一身宫装的邀月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抬头挺胸走了进来,进来后直视谢知非道:“雁南天说这两个是他的!”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顿时兴趣减半:“原是燕法王的儿子。” 这孩子自然也不是燕南天的,燕南天的原话是:“二弟是我兄弟,他死了,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吞了燕南天一大截话,只取了最后一句的邀月侧身避过来帮忙的手,依旧两手抱着那小孩冷冷道:“孩子我送来了,我要进光明顶大殿。” 听到这话,谢知非忽然想起那日光明顶,邀月抱着卫吉怅然若失的模样。这一瞬间,即便迟钝入谢知非也明白了邀月对卫吉的感情,同时也知道了为何邀月会带这两个孩子过来:“那是我明教英烈魂之归处,非明教弟子不得乱入。” 邀月不为所动:“我要进去。” 眼前的女子看着坚强,然而谢知非却似乎看到了邀月此时的脆弱。心中叹了声造化弄人,谢知非对路仲远吩咐道:“路仲远,你带邀月宫主去光明顶。” 得到谢知非的话,知晓手中孩子无用的邀月立刻将两个婴儿丢给了旁人,催着路仲远快些走。 最后,邀月甚至嫌路仲远速度太慢,拉着对方的手,化作白色的虚影从众人面前消失。 待这两人都走了,帐中诸人纷纷看向谢知非:“教主!就算这姑娘将光明使带回来有功,可……” 众人的话在谢知非抬手后停了下来,此时一向坚不可摧的谢知非面上露出了疲惫。系统的身体有万般好,也有诸多不好:“我此生注定无子,而明教需要继承人。今日我便将话在此说清。我明教法王及光明使以上职务的孩子,我均会视其为我的孩子。” 众人大惊之下立刻开劝:“教主还未曾大婚,未曾与人圆房自然无子。教主纳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生几个大胖小子,再好生培育,何患我明教后继无人!” 帐中诸人纷纷劝谢知非娶妻纳妾,然而无论这些人如何劝,谢知非都知晓这不可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此事我意已决!” 系统的身体,莫说孩子,精子都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稽查大队不一定是警察活着缉毒警察啊…… 市场监督管理局也有稽查大队的 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人间十一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注】后面几句话是历史上写李渊起兵的 萧咪咪是古龙小说《绝代双骄》十大恶人之六,不过没有在谷中。古龙的小说拍成电视剧之后,他自己都认不得……所以男萧咪咪什么的……还真不知道 昨晚输完液回家难受噼里啪啦打完了睡觉,今天爬起来一看,艾玛,怎么这么多错别字。我慢慢改,今天上午正好没什么事,我慢慢的改 百年后, 史书记载如下:“洛州之围, 围点打援,长达七月, 陈阀精锐, 十去其六……洛州攻克……义军北上,圣火之下,每日千有余人,论赏功勋……百计千端, 来从如云, 观者如睹……人人得所, 咸尽欢心……【注】” 或许是陈阀往日太过暴戾, 或许是明教历来行事得人心, 又或是谢知非每到一处打开粮仓救济贫民、为民平冤终于使得天下民心有归。 洛州之后,谢知非的军队北上潞州,再收太原。众人所期之下, 谢知非的明教义军一路有征无战,兵不血刃的收城纳地。 明教义军是如鱼得水, 陈阀便是釜底游鱼。 当临近城镇的士兵连夜赶至蒲州,报明教义军将蒲州四周最后一座城镇拿下的时候,蒲州城守顿时头大如斗。明教的发展之快,比他们最可怕的估计还要快许多。洛州之围后,陈阀这边固然有誓死抵抗的军队,但整队整军整座城池投降的更多。 明教攻打洛州的时候,陈阀诸人虽然也小心戒备, 却总怀有小觑之心。 毕竟明教在一路打来少有硬仗,在打海州的时候更是惨烈。然而洛州接触之后陈阀众人才发现,明教的确少有硬仗,因为对面那个据说东王公钦定的教主对于整个局势的把控准确得令人匪夷所思。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个人似乎能看清对手的想法,所以总能先克人一步。 洛州一失,蒲州这边便小心戒备,却没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明教过来。 等过了几日后,得到的消息是明教在赶往蒲州来的路上,走到一半后大部队直接转个弯背上潞州,迅速的收下太原,这才返回来打蒲州。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蒲州城内诸多将领从誓死守城,到侥幸求生,再到如今闻战色变,并不适合此时同明教义军对阵,然而对不对阵,打不打仗,显然主动权已经不在陈阀这边,更不在蒲州这边。 六月的蒲州城上黑云翻魔,城守府址,得到消息赶来这里的诸人面上郁郁寡欢。从士兵返回的信息来看,明教的义军若不出意外,今日天黑之前便会到达蒲州城下。 黑压压的天空在蒲州城上笼罩了一层阴影,一道惊雷在蒲州城上空响起,白雨跳珠遍洒而下。诸人端坐的屋外的小池塘里响起几声蛙鸣,毫无规律,更让人心情烦闷。 众人聚集在这里,为的便是他们今后的路。 到底是死守蒲州成全自己的声名,还是转投明教以求捞得一笔功名。 若是房中诸人心里想的是第一条,此时也不会如此沉默,然而如果选择第二条,那便必须有人带头提出来。只有由别人提出来,他们依附,这样才不会显得自己薄情寡义。 就如同水淹洛州一般,水淹是最好的办法,然而这些人没有谁想过提出来,因为谁提出来的,谁就要为洛州数万人的死负责。民声很好,即便看不见却能获得许多实惠,众人都很爱惜。 所以,最后除了卫吉,这些人只是反对却没有人提出意见来,只待卫吉提出来之后,这些人都附议。 房中诸人均看着最上座的城守,见对方在他们来了以后一直阙目不言,而明教义军即将到来,时不等人。 雨渐渐变大,雨水敲打砖瓦的声音让人心焦,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城守,今北方局势已明,天下大势将定,吾等死守蒲州,必定会害了手下兄弟和城中百姓,城守可有何打算。” 众人虽没有明晃晃的附和,但也纷纷感慨城中百姓无辜。 房间外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城守在诸人的期待下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眼神从诸人面上扫过。众生百态,如今只剩在他面前只剩下一个丑字:“我知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都想着投诚受降,以求他日加官进爵!” 百余年的时间,礼乐崩坏,即便诸人口中喊着忠义,然而这两个字在许多人心中已经不复存在。 利字当头被多数人奉为行事的准则,只是被城守如此明晃晃的说出来,身上还裹着忠义之名遮羞布的众人面上免不得难堪,纷纷道:“洛阳之围旷达数月,最后明教攻城,潘将军誓死抵抗,致使洛州血流蔽地,僵尸相枕。我等若行此事,必受人耻笑,何尝是为了自己!” “城守既不愿意,吾等自然死守,何苦如此血口喷人。” …… 如今蒲州情形同当日洛州何其相似,四周城镇尽数被明教克下。明教虽是义军,然而一切仁义均是战后之事,战时未曾仁义,否则洛州何以血流蔽地、僵尸相枕。 蒲州城守最后叹了声,想到了一年前。那时候阀主刚攻下河东道,即便到处都有人生事,然而陈阀依旧蒸蒸日上,诸人只觉眼前形势一片大好。哪知道一年多过去,陈阀已是日薄西山,即便他想要螳臂当车为阀主留下更多的时间,然而其他诸人皆不齐心。 如此挡车不过是让手下士兵们白白送死。 蒲州城守闭上眼,叹了声:“你们出去,待我想想。” 众人看了看彼此,蒲州城守在蒲州城中声望颇高,若城守坚持死守,那么诸人即便想降也没有办法,诸人知晓不能逼之过急,纷纷告退出去等。 等众人出去后,蒲州城守取下腰间的长剑,双手捧长剑对着陈阀都城那边拜了三拜,“今为城中子弟故,我不得不如此,只是这般辜负阀主期待,自当以死谢罪!”随后横剑自刎。 房外众人等了又等,始终等不到蒲州城主想通。 众人最终支了个侍女进去端茶倒水,侍女闻言进去后便看到蒲州城主端坐在上位,似乎睡着了。松了口气的侍女小心的靠过去,近了才发现桌上有血迹,侍女再看向蒲州城守后,立刻茶翻人倒,“啊——!” 当谢知非他们来到蒲州的时候,城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行束着白麻的人。 这些人对谢知非哭诉道:“阀主对我等恩重如山……城主为报阀主之恩,自刎……今日为城中百姓……不得如此,还请教主莫挽留,让我等随城主去吧……” 一群人哭得凄凄惨惨,一会儿这个要死被人拦住,一会儿那个要死被人拦住。 似乎自己现在不死,真的是因为有人拖着他们不让他们死一般,耿议瞥了瞥谢知非的脸:黑的! 不知为何,耿议总能发现谢知非平静面下的愤怒。 比如这一次,眼前这些明显做戏的家伙或许不知道,他们以后即便顺利加入明教义军,这一辈子也做不得明教弟子,只因明教弟子需要谢知非同意。非明教弟子,做不得明教义军的高层,大约一辈子也就是百夫长或着八品不到的官儿。 明教义军入驻蒲州城后同到了别的地方一样,开粮仓将粮食分与困苦的平民,随后有五日的受冤。 待一系列事情完了以后,蒲州城内没有入大牢的官员若是愿意效命明教的,则可以留下来,不愿意的,谢知非也从蒲州的账簿上取了一部分饷银让这些人离开:不管这些人行事如何,谢知非需要博得更多的人投奔明教。 而那个被丢在自己府址里的蒲州城守,谢知非在知道原委后将其光荣礼葬,理由是:此乃死于所职的忠臣。 换个意思便是,那些个领了钱,活着假装寻死的人,实在算不得忠诚。 蒲州一失,鄜州不保。 鄜州城中人在明教大军破城进城后蜂拥而至,双手举过头顶使劲的鼓掌。而在鄜州城中心,当城破之后,陈阀阀主便火焚宫殿,想通密道逃出。然而或许火势太大,以至于陈阀阀主还没来得及进入密道便被砸中,尸骨扭曲的躺在密道附近。 有从火灾中活下来的人说,那日大火里,隐约听到了陈阀阀主的惨叫声,还看到过一个鬼魅般的白衣女子。 而在最初几日的混乱之后,鄜州城渐渐恢复往日的安宁,明教的士兵也被允许在得到了同意后,可以来鄜州城内。 从洛州活下来的俘虏,有不少人后来加入了明军。宁拴便是其中一个。 此时终于得了进城的允许,立刻跑入城中,冲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跑去,人未到,声已至,“娘!娘!” 从来都是阴暗的巷子里,矮小的房间紧紧挨着,住了十几户人家。 听到这个声音,这十几户人家几乎人人头探出了头,然而看到不是自己的孩子,眼中的星火瞬间熄灭,冷漠的回家各做各的事情。宁拴一直跑回自己的家,看到自己还不足四十岁的母亲头上全是白发,宁拴‘呜’的一声冲进去,将其抱住,“娘!” “拴子?”被抱住的妇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宁栓‘嗯’的一声使劲点头,松开手让自己母亲站起来,可刚妇人起身便因为长时间不食盐而导致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宁拴赶紧搀扶起来。但宁拴将自己母亲扶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离开时母亲还是乌黑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灰白。 妇人抓着男子的手,眯着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些,然而日夜哭泣,她那这双眼睛早已看不清楚。 因此妇人只得努力的靠近,只差把鼻子都触到自己儿子的脸上,然而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妇人干涸的眼眶里又有雾气腾起,一双手摸在男子脸上:“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既然这双不争气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那么妇人只能靠着自己那双满是褶皱的手,认出了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老妇人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大成年的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到现在,只剩下拴子一个。 起初陈阀征兵,一家只征一个,十七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妇人的相公去了,然后没回来。 原本家中死了一个士兵的短时间内不会再强征,然而后来这条不作数了,陈阀又开始征。每家只要有十七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丁在家的,都必须出一个。妇人的大儿子去了,没有回来。 再后来,一年不到的时间又开始征兵,而且交钱可以免征。然而他们家拿不出钱,只能出人。妇人最后两个儿子去了,女儿舍不得去送一程。这一送,女儿没回来,儿子们据说也死了。 从那以后,妇人便日日夜夜哭。 想到自己被强征去死在战场上的儿子,以及被人强掳去不知所终的女儿,原本以为自己再无亲人的老妇人嗬嗬的喘气,哭道:“娘就知道你不会和你那杀千刀的哥哥们一样,丢下娘就走了…娘的栓子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妇人不哭了,抹了把脸,抓着宁拴的手,神色恍惚急切道:“快走,再等一段时日又要强征了。你活着还回来做什么,快走,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妇人这模样,分明有些疯癫,宁拴看着自己母亲来来回回给他收拾东西,让他走,心如刀绞:“教主废了强征,儿子以后可以都陪着你。”见妇人听不进去,宁拴走过去,抓住妇人的手:“娘,不打仗了,儿子不用当兵了……” 巷子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耿议捏着袖子给自己拭了拭眼泪,感慨道:“我们这才看到一家便如此,城中何止千万家,四道之地又是如何。难怪教主说要修养生息两年后再南下,百姓实在太苦了。” “不修养生息不行啊。”谢知非也是叹道:现在这情形,民生都快到了崩溃的尽头,再不修养一番,明教声名再好也会被撂倒。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上。说短不短。 对于一半的疆域都在明教眼皮子下的山南道来说,那就是多念了两年的‘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山南不倒’,而对于谢知非来说,便是让邹疾磕磕碰碰的拿下了河北道。而两年的修养生息,明教义军长时间的驯良,让谢知非开始思索,是否适合南下。 知道合不合适,只问显然不行,还得看一看。 谢知非抓起耿议,捞起披风,简单的戴上兜帽便这么跑出去,在城里到处乱逛,这么逛,自然就逛出了一个麻烦事来:他能举! 万恶淫为首,喜好男色的萧咪咪自然便是众人眼中的恶人。 双十年华的萧咪咪便是那鲜花怒放的年华,动时婀娜轻盈,静时风韵无双,说话时温柔甜美,笑时妩媚多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萧咪咪看上去,端真是个姿色上乘、气质极佳的温柔美人。萧咪咪的对面坐着一个青年的男子,剑眉星目,正是萧咪咪到刚才为止的心头好。 此时的萧咪咪,没有管自己对面找来的桃花,盯着街对面那家面馆看。 面馆生意不太好,除了面馆的老板,便只剩下五个孩子、一瘦弱书生以及一个裹着灰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 面馆老板都五十岁了,自然不是萧咪咪的喜好,而瘦弱书生虽然一身气|韵不错,但长得太过平凡也不是萧咪咪的心头好,更别说那五个小孩子,萧咪咪连多看一眼也嫌浪费。 能让萧咪咪认真看的自然只有俊俏的男人,男人有没有能力无关紧要,只要俊俏就好。 萧咪咪微笑起身,不管此时与她在一起男子的惊呼声,眼弯弯如月牙,下楼往面馆走去:比如说面馆里裹着灰色斗篷,一只手放在桌上的男人。 骨节分明,指头纤长,毫无瑕疵的手。萧咪咪也算是阅人无数,一个人长得好不好,她闭着眼睛摸一下便知道。 斗篷男同那书生和几个小孩是一桌,这几个小孩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怪味,萧咪咪可没那兴趣让自己身上染上臭味。 于是乎,进了面馆,萧咪咪在耿议目瞪口呆下直奔他走过来:“相逢便是有缘,神州何止万里,妾身公子相逢于此,如此缘神,何不相识。” 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盈盈走来的大美人,耿议面上顿时一红,一个‘在下’结结巴巴没说完:“在……在……” 在耿议脸已经红得滴血,心里感慨:刚才还有眼猛跳,感情是红鸾星动。 见大美人走到自己身边抬起玉手,在心中高呼一声这红鸾星动得好,耿议立刻站起来,想要好好接下这天赐的因缘。 然而萧咪咪一抬一拉,耿议“啊”的一身便趴到另一张桌子上去了。美梦突然破碎的耿议骇然转头,看到萧咪咪坐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盯着带着斗篷把整个脸遮来只剩下巴的谢知非。 耿议哀嚎一声,羞得将脸贴桌子上闭上眼睛装晕:有教主在自己怎么可能会有桃花,自作多情果然要不得。 而对于在刹那间打碎了耿议一帘幽梦这件事,萧咪咪毫不自觉:“公子为何罩着兜帽,可是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见谢知非不说话,萧咪咪便要去揭谢知非的兜帽。只是萧咪咪的手还未放到这兜帽上,便被谢知非用手给拦住了:“放肆!” 黑色的手套,上面有暗金的花纹,像是火焰的纹路。 不管是什么时候,众人都会跟风,谢知非作为明教的教主,当他爱穿白衣的时候,明教的弟子便会跟着偏好白色,当谢知非时常带有暗金花纹手套的时候,明教的弟子们有条件也会备一双时刻带着。 此时的明教在邹疾部攻下河北道以后,长江以北仅剩山南道外,均已是明教天下。而明教座下,世家门阀弟子,江湖侠客甚多,如日中天,天下间几无人敢掠其锋芒。 萧咪咪一只手被紧紧握住,却半点也不害怕,一双眼里媚波涌动:“原来是明教的高人,让小女子好生害怕。” 说是这般说,然而萧咪咪另一只手却在桌下对着谢知非探了过去。 只是这一只手也被抓住了,娇声呼疼的萧咪咪听到身边的人咬牙道:“你想不想死。” 萧咪咪可怜的对着谢知非靠过来:“还请明教的义士放手,咪|咪不敢啦。” 看着眼前倒过来的人,谢知非不自觉的皱眉。他今日带着耿议瞧瞧出来,便是想知道自己治理下的地方,真实的模样是什么。 这查了一天,虽然有不少小问题,但大的没有查不来。见到几个从慈安局里面跑出来的小孩,谢知非心情好便让耿议带着这些孩子吃一顿馄饨,顺便问一问慈安局的事。 身边几个孩子还看着,谢知非不想在这五个孩子面前动手。 “我今天心情……”谢知非松开手,然而最后一个好字还没吐出,头顶已经是乌云密闭,兜帽下面沉若水。刚松开的手变握为掌,再不顾小孩在这里,一掌对着萧咪咪打去。 萧咪咪避让不急,用手承住往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萧咪咪心里叹一声‘好厉害的招式’,知道今日惹上了麻烦,心下想着逃生的录,然而萧咪咪面上却笑道:“阴阳相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侠士何必生气。” 听到这话,一边装晕的耿议不装了:教主不能人道这件事,整个明教高层都知道。 然而听这位女子的意思,不是教主不能人道,而是即便人道了也没有孩子,那教主人道的是谁? 耿议立刻爬起来,将几个孩子迅速的拢到一起,麻利的将孩子们全部赶出去以后耿议这才跑回来,同面馆老板挤在一起,待在水缸后面敬然的看向萧咪咪: ——敢拔老虎须的女人,实在是厉害! 谢知非冷冷道:“看来你想死。” 是人已经看得出谢知非此时的愤怒,然而萧咪咪还在笑,笑得令人炫目。许多时候,笑便是一种武器,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对男人笑的时候,那时常会变做天下最锋利的兵器。 然而萧咪咪的笑却在谢知非手握双刀,放下兜帽的时候停滞了片刻。这天下间长得俊俏的明教弟子不少,用双刀的明教弟子也不少,然而用如此华丽的双刀却长得这么俊俏的明教弟子,那便很少很少,少来这天下间只有一个。 比起之前,萧咪咪此时笑得更耀眼,笑得看到她的男人都想为之倾倒,笑得耿议‘唰’的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顺便捂住面色红润的面馆老板一双眼睛:妖孽啊妖孽! 萧咪咪一直在笑,笑得娇喘连连:“原来教主并非不能人道哩。” 谢知非手中的刀动了起来,这两把刀不动的时候,刀面上仿佛有月华流溢,炫彩夺目。 当这两把刀在谢知非手里动起来,好似平淡无奇的一招,在萧咪咪的眼中却宛如汉河倾泻而至。 早有准备的萧咪咪飞身往后退至街对面客栈的房檐上。 只见萧咪咪亭亭玉立,用那只不可言会的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看来这传言信不得,教主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让很多男人称赞和羡慕的男人。” “……”谢知非此时的脸已经绿得滴油,一道金锁从谢知非手中抛出,金锁的另一面正对着萧咪咪。 而谢知非则是顺着这根金锁,鬼魅一般的往对面飞去。 虽然萧咪咪还在笑,只是鼻尖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只见萧咪咪美目凄迷看向一边,面上如同雨打梨花般的惨然。 萧咪咪看的自然是之前同她在一起的人,她自然是打不过谢知非的,唯一能从谢知非手里活命的办法自然是有人替她去死。 之前同萧咪咪在一起的人自然不愿,萧咪咪丢下他去对面找谢知非,是个人都会心生不满。 只是当萧咪咪如此泫然欲泣,一双美目凄凉看来后,这人将之前的不乐意忘了个干干净净,飞身拦在谢知非身前。 萧咪咪叹道:“我不会忘掉你的。” 说罢,萧咪咪便准备离开,只是萧咪咪这边才刚刚起身,便觉从谢知非那边传来一股很大的吸力,不但让萧咪咪跑不了,还自觉往谢知非那边退过去:“回来!” 这吸力太过可怕,而谢知非的金锁便在身边,萧咪咪浑身一震,好似怀抱千斤,陡然落到大街上。 双脚着地,萧咪咪一双玉手放在胸前,便在这大街上将外衣陡然拉开:“我不过是摸了你一把你便要杀我,若是你觉得吃了亏,你尽管将我摸了个干净,来啊!” 说罢,萧咪|咪便脱干净了外衣,作势还要脱里衣。 需知,即便是林仙儿也未曾在谢知非面前如此豪放过。 吃不消的谢知非赶紧将头偏向一边,落回面馆那边,随后谢知非便听到萧咪|咪笑道:“我才不会那么傻哩,让这些人白占了便宜。” 若非谢知非便在这里,耿议几乎要拍案叫绝。 他们教主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这女人还能弄出这么一招来,即便教主不怕,也让教主吃瘪。耿议松开手,透过手缝敬佩的看了眼只着里衣的萧咪|咪,低声叹道:“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听到耿议的话,谢知非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学萧咪|咪那样,一掌将耿议扇飞,走进面馆将披风捞起来重新穿上,路过耿议那里的时候停了下,冷声道:“将她带回去,要是她跑了就治你的罪。” 耿议闻之勃然变色:“教主,使不得啊!” ——我还没成亲,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另一边,萧咪|咪甩了下有些凌乱的长发,对耿议道:“你们教主这法子好,带我回去好让他一个人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人间十二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至于这花色绯闻,尤其是关于明教教主的花色绯闻, 不过片刻, 便已是满城皆知。版本各异,总有一道是有人喜欢的。 从谢知非抓萧咪咪至明教所在的路上,这一路走来,没少让旁的人看到被抓了的萧咪咪如何对谢知非表白心意, 虽然这姑娘说的那些话有辱斯文, 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情真意切, 倒也让人感慨其胆色。 ——这世间敢这么同明教教主说话的, 当真只此一家了! 明教教众不只有门阀世家普通百姓,还有不少江湖豪侠,当谢知非回到明教的时候, 武功好的明教的高层早已经将这件事传了回来。 两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待在幽州明教诸人几乎没大事可做, 日日除了练兵就是处理一些让人头疼的所谓公务。之前邹疾打河北道,大家没跟上,以至于现在长江以北都没地方打了,众人一门子心思放在南下上。 正是上下同心,争取早一点搞点事情的时候,那些个飞上飞下的同僚跑过来,一脸激动的告诉大家:“教主他被人调戏了!” 场上众人先是大惊, 何人如此胆量。随后,本该君辱臣死的诸人在明白谢知非被人调戏后,却是大喜过望。他们教主说自己不行,然而又不准医师查看,不少人心中均是半信半疑,现在一看,真假马上就要揭晓:“别的不说,教主可有感觉?” 传话回来的人连点头:“据那美女说,教主相当的伟岸,所以肯定有!” 两年前教主说明教法王及光明使以上职务者之子,皆同教主亲子。 这对于有一定野心的人来说,自然是千好万好没有一点不好:他们只要拼一把,自己儿子说不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皇帝,干活也更加卖力,上阵也更加威武。 然而对于不少没什么野心的人来说:这就是个麻烦了。 明教中不乏许多泥腿子出身,也不乏许多世家门阀弟子,这些没什么野心的人初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愁白了头发:为了家产,一个亲爹生的还会反目成仇。为了天下,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那岂不是要你死我活。 他们跟着打天下已经够福荫子孙,这要是教主来这么一出,日后指不定还要来一个站队。 燕法王在军中没什么职务到还好说,站得拢走得开。 可像耿议、邹疾这些在军中都是有职务,倘若这些人的孩子被教主捞过去,那作为这些人的下属,他们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贴上标签。 这标签贴到一个好的倒是算了,要是贴到一个不好的,莫说福荫子孙,没有祸及子孙已经不错了! 因此,将圣子圣女这件事给忘记了的众人一合计:教主生的才是最合适的,名正言顺,至少咱们想不站队的可以溜边啊。 然而明教高层如耿议和邹疾这样的虽然知道,教主有可能不能人道。但是明教许多中低层弟子不知晓,在这些人眼里,那边是教主要么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要么就是没遇到喜好的那一口。 现在,教主喜好的这一口来了! 这些立刻不练兵了,给自己手下的兵放了一天的假期,聚在一起语重心长总结道:“别的不说,至少这女人让教主有感觉,有感觉那就是好事啊!” 其中一人意味深长的给自己同僚递眼神,笑道:“那女的现在必定在……哈哈哈哈……” 于是,当谢知非回来后发现自己帐外的明教弟子都是严肃认真,把背挺得比往日还要直上几分。进了帐,里面多了不少人,也是个个神色严肃笑声讨论,只是在他走进去的一瞬间,‘唰’的将目光齐齐转过来:“教主!听说教主今日遇到有人冲撞,不知教主可安好。” 不知教主你有多心动? “无甚大事。”谢知非走进来坐下,终于明白自己的手下为什么聚了这么多在这里: 毕竟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他帐中就没这么多人过! 众人咳了咳,也不离开,也不说有什么事,一个二个低着头,期待的用眼角往外面瞥,想要看到让教主有感觉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随后,耿议带着萧咪咪进来了,只见萧咪咪虽然被绑了手,然而却用眼神将在她身前的耿议打量得缩头收肩。然而众人在看到萧咪咪和耿议的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改变了之前的注意:教主没小孩,顶多他们吃点亏,可明教还在啊。要是教主爱好这样的女人,那明教要亡啊! 在看到萧咪咪眉眼横生四处扫之后,周书生一个激灵,以前听的那些故事立刻在周书生的脑海中跑一遍,周书生险些没哭出来:“夏有妹喜,商有妲己。” 这怎么看都是妖妃,教主怎么的就爱好这一口? 坐在座位上的谢知非恍然大悟状,将手露出来搁放在桌上,难得的主动开口:“你们今天这么多人来这里,这次是想说什么,是想继续劝我娶妻,还要改了法子劝让我纳妾。” 这两样原本是周书生他们的初衷,然而在见到萧咪咪后,周书生他们哪儿还敢说是,生怕谢知非今日松了口的周书生他们纷纷都闭上嘴,看着谢知非带着黑色暗纹的手套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就像是敲在他们心坎上养让人发慌:“都不说话,难不成是来我这里聚会的?” 要说这帐中谁最敬畏谢知非,那必定是路仲远无疑。毕竟别人只是听说,而路仲远则是亲眼看见,当下看到谢知非面带微笑,吓得立刻点头如捣蒜:“教主英明,我等是来聚会的!” 谢知非点头继续道:“既是聚会,看来你们今日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众人立刻摇头:这要是继续让教主说下去,可以估计他们身上对多了多少杂活。 周书生‘啊’的一声长叹,双手一拍,对谢知非笑道:“多谢教主提点,我等是还有些公务未完成,这便告退。” 其他人一看这法子好,立刻附和着开溜,只是这些人刚魂飞魄散从谢知非帐中出来,第一个出来候在外面的周书生立刻将众人拦住,拉着到一边,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看今日这事有谱,平日不管我们怎么劝教主,他也是一笑之后不了了之,哪像今日这般生气。” 路仲远等人转念一想:周书生说得对,教主要是没那个心思,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见诸人纷纷点头,周书生又继续说道:“今日之后,大家也不必灰心,我看这是好事,至少我们教主喜欢什么样的,免得我们继续毫无头绪的找下去耽搁时间。只是日后诸位可要多费神,找背景好的、干净的、放荡的女人,让她们有机会同教主见见面。” 这见见面,多接触接触,小教主不就有了么。 有小教主在其他人还敢翻天了不成? 周书生的这话乍一听有道理,然而再一细思,似乎哪里不太对,路仲远灵光一闪,冷声道:“你都说放荡了,还怎么干净……” 被路仲远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头大如斗,前路艰难。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是在这些人心中落地生根了。 而这也拉开了谢知非长达十几年,花样百出的相亲生活。 周书生他们以萧咪咪为参考,千方百计让谢知非见到各色放荡不羁的美人,穿越前谢知非是个宅男,喜欢安静,穿越后也没多喜欢热闹,周书生他们召来的自然不是谢知非心仪的那一款。而谢知非的冷漠,又让周书生等人以为自己找的不合适,不断的找,以至于谢知非更冷漠,恶性循环。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老大日后会如此悲惨的耿议瞥了眼被他带到牢里来的萧咪咪。 耿议不太懂江湖的女人,就像那个邀月宫主,就像眼前的萧咪咪。 这女人明明都已经在牢中了,却半点没有害怕,还饶有兴致的向他打听教主可有心上人,耿议心想,倾国倾城的祸水大约就是这个模样了:“你好歹是个女人,能不能矜持一点!” “那还不是你们教主太懂我们女人。”萧咪咪笑着对耿议眨了眨眼,见对方面上飞红这才满足的在牢里坐了下去。萧咪咪偏着头,模样带着几分娇俏,就好似在说自己的心上人一般温柔:“你们男人不是有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萧咪咪在牢中的模样说不出的邪魅,她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一般:“其实对我来说,这也一样,越是得不到的男人,那边越是让我心动。你可是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不怕死,你恰恰错了,我怕死,只是这事在别人眼中,吃亏的是我,你们教主总不能随意杀了个仰慕他的女人。” 萧咪咪往后一躺,似乎她不是躺在牢里,而是躺在华丽的宫殿中:“所以啊,你们教主不会杀我,大不了把我在这里关上几年便放了,到时候我还要去找他。他越是不看不惯我,越是不理睬我,越是不杀我,我越是想要亲近他。” 听到这里,耿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教主不动手,可有些事情,也无需教主动手。 耿议转身出牢,拍了拍衣袖望天,仿佛提点公务一般的对身边的牢役吩咐道:“听说牢中多了些老鼠,老成你可多留意,说不定这些老鼠身上带着疫病,可别让它们吓倒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已经是人精的老成眨眨眼:“大人放心,小的省得。” 老鼠、疫病,这事儿好办。 半月后,牢中突然爆发疫病,不少人染上了,其中便包括萧咪咪。 两个月后,邹疾部终于尽数攻下河北道。三个月后,牢中鼠疫得到抑制,唯有一女子死亡,尸体被移出。 得到这个消息的耿议笑了笑便将这件事揭到一边,而老成在看到女子的面容后,害怕的跑去找耿议,却面都没见上,随后又回了牢房。 想到那个女人的尸体,老成浑身打了个冷颤,赶紧从腰上取下烟斗想暖一暖。这烟斗刚取下,肩上便被人拍了下:“我说老成,你什么脸色,难道还在想牢里的那个女人。” 这一拍吓得老成险些魂飞魄散,然而当他一扭头,看到是麻杆子,立刻松了口气。 同老成一般都是牢役的麻杆子像是不知道自己着行为,将老成吓个半死,他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说实话,耿议大人带回来的时候那女人眼波都快荡出水来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可惜一场鼠疫就这么没了。” 被叫做老成的人抽的是旱烟,这东西这时候也算是个稀罕物,在两年前连吃饭都困难的时候,老成即便拿着钱也买不到。两年不打仗,这市场上才终于有了这东西卖,虽然贵了些,但总比没有好。 老成又抽了一口烟,想到那个女人的尸体,浑身打了个冷颤:“你懂个屁,那女人我看邪门,以后少提她,我就不信这鼠疫成精了专毁她的脸,谁知道这中了鼠疫的到底是谁。” 麻杆子同老成干这一行都有上二十年的时间,见的事情多了,一点便通,立刻转移话题道:“你说得对,我想死人做什么,再漂亮的死人也是死人。你说这邹疾邹将军今天才升成光明使,教主便让路仲远和周书生带人去接邹将军的嫡长子过来,说是在他眼里,邹将军的嫡长子同燕法王的孩子都如同他的亲子。” 大约是烟气太过熏人,麻杆子站起来换到老成的左边蹲下,继续说道:“你是我们中最见多识广的,你跟我们咳道咳道,教主该不会是要将这些孩子作为人质吧。” 这并非不无依据,以前陈阀也经常做这样的事,将前方主将的妻儿作为人质,留在后方。 只是这方法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用,当前线的主将想要反的时候,即便一大家人都在也不顶用。想到两三年前,那太原郡守的父母妻妾儿女一家二十几口人,被关在这里面,在太原郡守举城投降的那一天,全被拉去闹市腰斩。 被牵连的有近两百来人,尽数被斩,那日拖尸的据说拖了一日一夜才拖完。 那些男人女人死前怨毒的眼神,老成现在都还记得。 老成不太懂得那太原郡守怎么想的,其实这些搞大事的人他都不太明白,但老成知道的是,太原郡守不会为了自己,否则也不会在知道一家死讯后自杀。毕竟假哭两日,再娶一房妻妾的比比皆是。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就如同不明白太原郡守一般,老成也不太明白那些个明教弟子守明教清规戒律,有钱有权不作威作福的心思,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不敢同以前那般自在:“应该不会,那燕法王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他那两儿子教主能留来做什么用,总不能留着防鬼吧。” 两个小孩自然不可能是防鬼的。 “难不成教主就是话面上的意思,将邹疾和燕法王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教养……”说到这处,麻杆子闭上嘴,因为这个放在众人眼前的答案,却一直被诸多人忽视。 明教的继承人,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没有谁会舍得将自己到手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若之前还有不少人未曾想到谢知非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当邹疾的嫡长子被周书生和路仲远慎重接去后,只要有点脑子便能晓得谢知非这是在做什么。 而谢知非这一动作,自然让周书生他们下来后大呼小叫,四面张罗着给谢知非找到心满意足的女人:风紧啊,小教主的妈妈在何方! 这件事,谢知非没有派耿议去做,因此当耿议忙完了以后这才知晓谢知非已经派人将邹疾的嫡长子接到身边。得到这个消息,耿议暗道一声‘教主糊涂’,匆匆往谢知非那边赶过去。 当耿议找到谢知非的时候,谢知非正穿着一身镶嵌金银珠饰的明教服饰,裹着一件黑色的衣袍,带着三个孩子在河边。 绿草青青,河水盈盈,燕法王的两个儿子太小,靠着谢知非睡得香甜,一个枕着谢知非的腿睡得中规中矩,一个抵着谢知非的脚睡得四仰八叉。刚俩的邹疾嫡长子虚岁有七,正端坐在谢知非身旁一板一眼背书。 谢知非面上似笑非笑,一手放在那枕着他腿睡孩子的脸颊,一手为另一个孩子拨开头发,时不时还要侧头同邹疾的嫡子说两句。谢知非眼里仿佛因为河水变做了若波,若是不认识的人,只怕会以为这便是父子四人。 只是这般融洽的氛围,让耿议心里叹了声,朗声道:“教中急事,耿议求见教主!” 耿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邹疾的嫡长子起身对谢知非拘谨的拜了拜,自行退下。 谢知非又让人带着两个还没醒的小孩离开,当这里只剩下谢知非同耿议后,谢知非这才看向耿议,招手道:“耿议,过来吧。” 耿议慢慢的走过去,谢知非在那里随意的坐着,他倒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终耿议选择了蹲。 将自己蹲成一个球的耿议想到刚刚看到谢知非那模样,分明不像是讨厌孩子,甚至非常喜欢的模样。因此耿议不太明白为何谢知非一直坚持不娶妻生子:“教主并无隐疾,无所谓的绝后之忧,当真准备亲自培养这几个孩子。” 谢知非面上变得突然很惆怅,眼中也带上了伤感:“你不懂。” 再精密的零件又如何,没货就是没货! “我懂!”耿议不知为何,情绪有些微的失控。 “教主,我懂!教主这般是为了明教,是为了天下!” 谢知非想了想,耿议这般说也没错,守天下不比守一个门派。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在自己即将薄暮的时候,都会不断的诛杀功臣,留下一个喋血的名谓。 为的便是知晓自己继承人并无驾驭这些人的本事,所以选择了提前拔刺。谢知非不想这般,只能找一个能驾驭住这些人的人来做继承人,不管是这个人自身的本事也好,还是这个人身后的势力也好。 谢知非跳过系统这个坑货一般的身体,高深莫测:“你懂就好。” 不想在这件坑爹事情上继续交流的谢知非对耿议说道:“有件事我忘了同你说,邹疾的孩子要大一些,从明日起我让他先同你学,待另外两个孩子再大一些,你再教导他们两个。” 按照谢知非这说话,估计以后还会让其它明教高层来教导孩子。 如此一来,其他人岂不是同这三个孩子岂不是就有了师徒关系,师徒关系如同半个父子关系,这下耿议当真是急了,也不蹲着,直接站起来冲到谢知非面前,激动道:“教主可曾想过,如此一来,这些孩子在诸人心中便是储君候选。教主可曾想过十几年后,待天下已定而这些孩子长大了,教主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世想要反悔,那便不可能了。” 谢知非给出清楚,就他现在这个身体,再给他八百年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至于自己需要反悔什么?这一点谢知非当真还不知道。 于是乎,谢知非将自己想的内容再思索了一遍,在这些孩子通往九重天子的路上,必须经过圣子圣女这关,然后是明军统帅这关,最后是明教教主这关。 若说圣子圣女还可以有几个人的话,那么明军统帅便只能是一个人。一个人,无论是圣子还是圣女,只要能当上明军统帅,那么有实权有军权的备选,实在不是其他圣子圣女能撼动得了的。而明教教主只能是一个人,非天子不做教主,非教主不为天子,谢知非皱眉道:“耿议,你让我反悔什么?” “还请教主收回成命!”耿议似乎已经看到十几年后,谢知非的诸养子在自己的野心,以及身后众人的渴望下,展开的争斗。 如今明教高层的和谐,在耿议眼中,那边是古之圣贤之下的军队,若是有一天这些人为了权力或是别的尔虞我诈,那该多令人痛心:“教主既无隐疾,自然能有孩子,若教主有孩子,诸人便可定心!可是教主非但不这么做,还要视光明使及法王职务以上者之子为教主的孩子,这便使得诸人将这些孩子视作教主心中的储君候选。自古以来,同胞兄弟尚且为那冕旒,兄弟阋墙,更何况光明使同法王的孩子并无任何血亲联系,倘若动手,必定祸及明教。” 谢知非揉了揉头:“你就是想说这个。” “没错,耿议知道教主这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最优秀的继承人!耿议游历过南疆,曾听闻一种秘术,叫养蛊。”耿议抬头瞅了眼谢知非,都说伴君如伴虎,天子的心思无人能猜透。然而教主还不是天子,现在便有了这些心思,可见天子真的挺吓人的。 耿议定了定心神,对谢知非说道:“南疆异人在夏历五月五,会将一百种不同的毒虫于特殊的方法放入一陶缸中,封盖埋存。一年中爬虫相互吞噬,直至一年之后,再开盖便只剩一只,乃是最毒的虫,蛊!” 在门阀之中也曾有过这样培养继承人的方法,然而若要想得到最优秀的继承人,那么用来养蛊的每一个孩子身上都要倾注许多心血,当这些个孩子成长起来成为栋梁之才的时候,再让这些孩子手足相残,磨练骇然的心智。 若是成功,登上皇位的那个固然厉害,若是不成功,那么最终优秀的孩子损失殆尽,留下的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无论哪一个都让人揪心。 不只是那些孩子,还有在孩子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人,耿议想到之前来时,看到谢知非同那三个孩子相处时的宁静,便知晓十年后无论成功与否,谢知非该如何痛苦:“教主与那几个孩子相处之时可会不生父子之情,若是教主不能,还请教主止步于此,耿议担心教主他日承不住丧子之痛。” 耿议自己说着说着开始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实在算不得好看,更何况耿议也没注意好不好看,哭到难受的时候直接用袖子抹:“教主,耿议不想你受苦…呜呜…教主,你受苦耿议会难过……” “……”原本很严肃的事情,随着耿议开始哭,谢知非顿时哭笑不得。 谢知非一直觉得耿议同很早以前的他很相似,但现在才发现,这相似的地方似乎大对:“你想太多了,秦二世而亡,隋折于二代,我只是在给明教找更合适的继承人。你再想想这句话,非法王及光明使以上职务者不可为圣子圣女备选,非圣子圣女不可为明军统帅,非明军统帅不可为教主。” 耿议愣住了:“啊?” 既然教主叫他想,那他就想吧,想来想去,耿议似乎抓到了这句话里面的意思:这岂不是说,这三个孩子要想成为天子,中间还得先成为圣子,而后成为统帅,还要成为教主…… 见耿议似乎有所明了,谢知非揉了揉眉心,失笑道:“耿议,他们现在连成为圣子的资格都没有,说这些,不觉得太早了么。” 耿议眨眨眼:按照教主这意思,莫不是要直接在圣子这第一道门槛就把人给刷下去? 见耿议发愣,谢知非好气的起身,往回走:“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所以想这些没用的事,让你们讨论山南道的事,你们可讨论好了。” “好了好了。”耿议抹把脸,赶紧跟上:“教主,山南道的军队和粮饷都准备好了。不过教主,耿议跟你告个人……邹疾这小子上次拿到机会已经在我面前炫耀很久了,这小子遭打,兄弟们都有意见,这次一定不能……” 谢知非淡淡道:“幽州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隋炀帝千般不好,古运河最好,就是修起来既耗人力又耗财力!”耿议将隋炀帝夸了遍后,声音渐行渐远:“有古运河,幽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教主亲临!” 百年后,这一年被称为太初元年。 太初元年,明教义军攻入山南道,自此长江以北自一百二十四年混乱后终于一统。 明教教主谢知非以幽州为帝都即皇帝位,定国号‘明’,年号太初。当年秋天,明军南下,明教大军强度长江,攻入江南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耿议这个人,和谢知非宅男的时候性格有些像,看着好像很靠谱,其实性格很欢脱 欢脱也有欢脱的好处,比如说总能在特殊的时候让谢知非心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抑制着谢知非的心魔 卫吉这个人,是谢知非对自己的一种期待,非常向往卫吉这样的人 紫胤,紫胤全程观摩做…… 现在的紫胤还以为谢知非在渡劫,所以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不会主动出手动谢知非的劫数。 这个章节快完结了,之前有好多妹子汉子提到:作者,你实在不会写打仗 OTZ,果然就算在起点看了辣么多打仗的……还是写成渣渣 果断不写打仗环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人间十三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太初五年,南北合一, 天下一统, 百姓奔走相告。 明□□谢知非在燕州举行登基大典, 定律法, 开始采取长达二十年与民安息的政策。太初五年, 普查户口, 清丈土地, 建立书册;太初六年兴修水利, 推行屯田, 奖励农耕, 减免赋税;太初七年开恩科, 推行文字,兴修学堂, 大兴教育…… 太初十二年, 京城燕州。 皇宫武英殿外, 早朝之后被谢知非点去问事的诸人陆陆续续出来。四十岁,鬓角染上了秋霜的耿议同周书生两人眉间紧锁, 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在两人之前则是前年便开始参政的邹涵,与两人面带愁苦不同, 邹涵面上虽不见喜色,但脚步轻快,走路如风。 武英殿外,两个十四岁大的少年蹲一边的走廊上,见耿议缓缓行来, 这两人赶紧将头伸下来,对被下了一跳的耿议笑道:“耿叔,我们找你有事!” 这两个少年明明长得一样,但一个温润沉稳,一个天真浪漫,看到这两个孩子,耿议原本带着愁容的脸上立刻剑眉倒立,同一边的周书生告了生别,这才走过去对嬉皮笑脸拉着他衣袖的少年说道:“燕一,你该叫我老师!” 听到这名字,被唤做燕一的孩子顿时如同炸毛的猫一样:“耿叔,不准叫这个名字!” 说罢,燕一瞥了眼对自己摇头的弟弟,拉着耿议的手抱怨道:“也不知道教主叔叔怎么想的,给我和弟弟取这么两个名字,燕一,燕二,这和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耿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教主叔叔要给我们取这么个名字。” 对于明教以外的人来说,谢知非是天子,对于明教的人来说,谢知非便是教主。因此,被谢知非视为亲子的这些孩子,叫谢知非也是教主。 只是说到这两兄弟的名字,耿议眼神顿时有些飘忽:“名字而已,不过是个代号,需要有什么区别。” 想当年这两孩子是同胞兄弟,让人分本分不出大小,教主在众人多次认错之后,决定给这两孩子取名字。当时教主给大的孩子个取名叫江小鱼,小的这个取名叫花无缺。可这两个孩子是燕南天的,一个姓江,一个姓花算什么意思。 教主就算是是天子,就算教主再怎么随意的取名字,也不能这样取啊。于是耿议他们为了燕南天头顶上帽子的颜色,当场就对谢知非隐晦的建言:“教主,这两孩子的爹,是燕法王。” ——燕法王姓燕,教主你取这个名字,岂不是要让人将燕法王笑死! 然而谢知非作为唯一一个不会将这两弟认错的人,则是因为这两孩子头顶上让系统标识的名字就在那里,谢知非取名字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顺着系统的标识出来了。 只是在被众人以否定后谢知非发现,这两孩子乃是作为燕南天的孩子,这才有了被他放在膝下教养的资格,的确不能将两孩子的名字按系统标识来。谢知非在思索后,最终钦定了两人的名字:“大名还是待燕法王回来后取,我便取两孩子的小名。大的这个叫燕一,小的这个叫燕二。” “……”这一刻,耿议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世上真的无完人。 你看教主长得好、地位高、实力强、心胸宽、见识广,然而不会取名字。只不过比起江小鱼和花无缺,燕一和燕二名字虽然古怪,却总不会让燕法王被人嘲笑。 于是,这坑爹的名字便伴随着燕一和燕二长大,直到现在。 “每次我问你们为什么的时候,你们都这样。周叔是,路叔是,邹叔也是,现在连耿叔你也这样。”十四岁的燕一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教主叔叔是随便给他们取的名字,所以叔叔们才三缄其口。 想到这里,燕一便想到了还在勤政殿里的谢知非,同燕二对视一眼,两人一人吊住耿议一边,将耿议拖着去了一个角落里。 待见四周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燕一这才松下脸来,而作为弟弟的燕二立刻道:“耿叔,教主叔叔头疼病还没好么,我和弟弟听到宫里的人说,教主叔叔现在刚到黄昏便要让人把低大殿中的灯火点得通亮,除非天色大亮,否则不让人熄灭。” 耿议眼神一凝,谢知非的头疼一直都在,耿议知道的是,从卫吉在光明顶火焚之后,谢知非便开始有了头疼病。以前谢知非待在日夜明光的光明顶,后来打天下的时候帐篷内一直亮有明烛,众人只当是谢知非日夜处理军务,便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最初的时候,谢知非的头疼病并不严重,只是偶尔会揉额角。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知非已经不止于揉眉角,而是开始捏眉心,最后演变成掐太阳穴都不能作罢。 不管眼前的孩子有多大,在谢知非没有自己的孩子之前,这两个孩子也是大明的储君人选之一。 与其它同僚不同,耿议曾是耿阀的继承人,耿阀竞争已是那么残酷,更何况大明。当下,耿议便状若如常,对东方拱了拱手:“教主受东王公指点,自然心向明光,何来头疼一说。” “耿叔别担心,我们并不是故意打听教主叔叔的身体,我们只是担心教主叔叔,这才无意间知道了教主叔叔的头疼病。”燕二虽然不如燕一点子多,平日里两兄弟一起出现也多是燕一讨得众人开怀大笑,燕二只是跟在一旁随之淡笑。 只是有的时候,沉稳寡言的燕二说起话来,反倒让人更为信服:“我和哥哥询问过太医,太医说若休息时若一直不熄灯,有陨身体。” 燕一也将话接过,继续道:“即便教主叔叔神功盖世也不行,更何况我才不信东王公想这么早见到教主叔叔。而且教主叔叔的头疼一直不见好,这段时间我看他动不动就掐太阳穴那里,看样子教主叔叔的头疼病并没有减弱,还有加深。” 原来……教主的头疼病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 听到燕一和燕二的话,耿议闭上眼,心里烦闷:在他们不知不觉的时候,教主的头疼病,已经到达了是个有心人都能看得出的地步! 说来谢知非这头疼病来得蹊跷,最初众人只是以为谢知非事务繁多所以疲惫,后来发现不是,即便是清闲的时候谢知非也经常揉眉心。耿议立刻同众人一起,强拉着谢知非接受了太医的诊断。 然而太医无论如何诊断,均是说谢知非身体并无大碍,太医的诊断表示,谢知非甚至连疲劳过度这一项都没有,各个太医都说谢知非身体各项技能好得如同二十岁的青年。 既然不是病,而谢知非的头疼做不得假,那便一定是别的——是蛊还是巫蛊? 明朝开过功臣来四面八方,以路仲远为代表,江湖出身的明教高层纷纷表示:是蛊! 众人一合计,这蛊虽然玄乎,但比巫蛊强,至少是有迹可循的。 于是路仲远立刻启程,恰谢知非实行多年的仁政,在南疆也有极高的声望,而明教昔日跑江湖的高层身上总有一些人脉,众人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从南疆找来用号称蛊第一人,七十岁高龄的世外高人。 这位用蛊高人在诸人满怀期待下,在路仲远一行人时时刻刻的盯梢中,先是看了看谢知非的脸色,后是闻了闻谢知非穿过的衣服。然而高人表示:从这些来看是没什么问题,只能尝血! 众人迟疑了,谢知非的血现在可是龙血了,不能随便尝。最后当谢知非手伸向太阳穴的瞬间,众人哪还管什么规律,立刻通过了尝血这件事。 还在几十人的密切注视下,浑身被搜来只剩下一件衣服的高人小心的尝了滴谢知非的龙血,这名九十岁高龄的用蛊高人终于得出结论:太|祖生龙活虎,没中蛊! 没中蛊,那就是中了巫蛊! 这是该找跳大神的还是找佛教高僧或是道家高人? 眼看着众人就要想法子找所谓的巫蛊高手,谢知非不得不对诸人坦白:“朕这是心病。” 然而谢知非这句实话,除了耿议等少数人外,没几个人信。周书生甚至直接让家里的人在燕州的繁华地带贴了告示,称自己有多年头疼之疾,若有人能治好,重金有赏!若是前来行骗,五十大板少不了! 然而不管是什么江湖高人,隐世的医仙,来来回回,谢知非的头疼该是怎么回事还是怎么回事。 并且谢知非的头疼有不断加重的趋势,昔日只有天黑,谢知非才会让人在大殿里点满了灯火,大殿上上下下点亮了不下千盏灯,然而教主依旧整夜整夜不休不眠。而最近更是接近黄昏,谢知非便让人点灯。 或许是谢知非身负绝世武功的缘故,正如太医所说的那般,谢知非身体很好,耿议他们已经鬓发微霜,然而谢知非依旧满头乌发,容颜不改。 而谢知非似乎青春永驻的模样,更是让耿议他们担忧。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明玉神功也有这能力,看那邀月宫主跟一块冰一样,该不会教主练功走火入魔了吧。于是众人又派人去,好说歹说最终以卫吉为突破口,请邀月来了一趟燕州。 然而来燕州的邀月只看了一眼,便对耿议他们留言道:“谢知非功力已是大圆满,若功力有缺陷,早已走火入魔,哪还活得到现在。若有头疼,那也是心病,心病成魔,你们找我也没用。” 心魔这两个字,让耿议他们如临大敌。 耿议他们全然不知谢知非的心魔来自何处,毕竟天下已经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不正是昔日谢知非创建明教的期待么。这种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都来了,谢知非没道理会有心魔啊! 而谢知非也深知自己的心魔为何而生,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因此绝口不提。 谢知非这样不合作的态度,让耿议觉得自己都快生出心魔来了。 想到这里,耿议不自觉的学谢知非模样,开始揉眉心:“这件事邹涵知道么,你们两个还知道点什么别都没有。” “邹哥我们不太清楚,我和哥哥怀疑教主叔叔有头疼病的时候,是有去找过邹哥,不过那时候刚好看到他和一个姑娘……”燕二的眼睛左右飘了起来,白玉的面上也变得粉粉的,好似观音座下的金童。 与邹涵不同,燕二也燕一不但聪慧,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谢知非教养的孩子里,这两人是唯一学完了谢知非武学的两人。因此,燕二和燕一悄悄的去,悄悄的走,倒没想过邹涵会不会知道:“做很亲密的事,我和哥哥就跑了,后来便没问邹哥。” 耿议刚刚还在头疼,听到这件事,几十年如一日跳脱的耿议恍然大悟,笑得甚是微妙。 说来教主不喜男女之事,一直清心寡欲,他们倒是跟着忘了。被燕一燕二这么一说,耿议突然想起来,邹涵被教主接来的时候已有七岁,今年怎么算也要满二十岁了,正是思慕女子的年纪:“邹涵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倒是叔叔们疏忽了,看来耿叔要给教主建言,是时候给邹涵娶媳妇儿了。” 耿议虽然口上说这邹涵,然而一双眼睛却在身前两少年面上挪来挪去。十四岁,也是不小的年纪了,虽不至于成亲,但也可以提上议程,找好人家,订上一门亲事了。 耿议这暧昧的眼神,让燕一直呼吃不消,立刻讨饶:“耿叔我们不说邹哥了,我看周叔叔很早就开始找能医治头疼病的神医,怎么最近我听人说那贴出来的告示上换人了,说是你头疼。耿叔,你难道也开始头疼了,刚才我看到你也开始揉眉心了。” “我现在当然头疼,若是你们两兔崽子不提这件事,我就不会头疼。”说道这件事,耿议便忍不住咬牙。 周书生贴告示求医也有四五年了,然而来了那么多医生每一个能医好谢知非的麻烦不说,不知情的人也发现周书生似乎并没头疼。总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教主有头疼病,众人立刻将告示上的内容换了换,变汤不变药,依旧是找治头疼的,只不过这次需要医治的换了个人——中书郎·耿议! 郁闷的耿议放下手,对燕一和燕二说道:“教主是天子,那是能随便昭告天下找神医的么,况且教主虽然不说,我们却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们过多关注他的头疼。你们两个这样关心教主,也不枉费教主心疼你们这么多年。邹……” 耿议说到这里顿住了:连远离朝堂的燕一和燕二都知道这件事,还一直关注着进程,没道理开始参与政务的邹涵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耿议舌心开始发苦。若是邹涵不知道也就罢了,然而邹涵知道,这段时间却半点难受也没有。 耿议忍不住想,如果出事的是邹疾,邹涵可会这般轻松,定然不会的,上一次邹疾生病,邹涵一脸数日精神不好,还日日往邹疾府上跑。只是想到邹疾同他们一样担忧谢知非的病症,一直未曾停歇,四处寻医。 有父如此,其子却…… 耿议叹了口气,揉着燕一和燕二的头,满是心酸:“你们两个虽然不是教主亲子,但他一直如亲子待你们。燕法王多年不闻踪迹,想来已遭遇不测,教主膝下无子,你们以后也要像今日这样爱护教主。” 燕一和燕二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耿议为何突然如此难过,但却应了下来。 五月的成王府,邹涵的府址。 竹林深处,一间看似普通的竹屋打开后,门中门。 雕玉压帘额,轻笼虚门,其后是白玉砌成的浴池里,热水腾起阵阵白雾,早该死在牢里的萧咪咪从水中□□的起身,对刚进来的邹涵笑道:“邹郎,快过来,一早的时间便走了,这么晚才会来,我帮你揉揉。” 三十二岁的萧咪咪依旧保持着二十岁的容颜,只是若二十岁的萧咪咪是一朵盛开的鲜花,那么三十二岁的萧咪咪便是一朵致命的罂粟花。 十二年前在牢中,见到劳役日日将老鼠赶往自己的牢房,萧咪咪便知道这是有人想要人为的制造鼠疫让她死于非命,若是她死于鼠疫既可以解了明教教主的气,也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 只可惜的是,这点子虽好,然而这江湖中同明教教主谢知非有仇的人,可当真不少。比如,十二星象。 萧咪咪拉着邹涵到池子里,看到邹涵眼中对她的痴迷,萧咪咪又是得意又是失落:还以为谢知非□□出来的孩子能撑得住她几日,没想到两日便败阵下来。 将邹涵推到池边趴着,萧咪咪捏起了邹涵的背:“邹郎真辛苦,每日忙于政事不说,还要日日跑那么远去宫里。别的人都不用走路,只需要张张嘴,事尽让邹郎来做,当真可恶。” 感受着背上一双妙手请捏,邹涵舒服的叹道:“还是你好。” 萧咪咪趴下一些,柔情无限:“我爱邹郎,我当然对邹郎好。”虽然你小子不乍样,人傻钱少还没经验,但看在你小子能给我解仇的份上,这些日子算是便宜你了。 “我便只想同我爱的男人,一生一世在一起,还好遇到你。”可以让我将几乎不能报的仇,有机会报了。 “一生一世!”这话让原本趴在浴池边上的邹涵一下在水里坐了起来,邹涵的眼睛里燃烧的欲|望让人心惊。想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今年明明有四十多岁了,然而看起来却同邹疾差不多大小、 初时邹涵并不觉得有何不对,只是当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而谢知非似乎永远不会变老,邹涵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恰在这时候遇见几乎报仇无望的萧咪咪,从未有过男女经验的邹涵又岂是萧咪咪的对手,几下便落入对方的陷阱里去了。 陷入热恋的人脑子往往如同天坑,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只看得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一来二往,邹涵便不自觉的随着萧咪咪的步骤,一步步走到现在:“那些害过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你放心,不管是谁,即便是那个人,我也会替你报仇的。” 萧咪咪用手轻轻抚摸邹涵的脸:“邹郎,你待我真好。” 傻子,就明教教主那心机和你老子那驴踢了一样的死脑筋,你现在的做的这点事儿,早被他们知道了。 打一开始,萧咪咪就没想过要谢知非的命,毕竟谢知非的命,就算她想要也要不到。萧咪咪想要的是让谢知非陷入痛苦,明教教主膝下无子天下皆知,那些被谢知非教养的孩子中以邹涵最为年长。 倘若自己悉心教养的孩子一心想要自己死,那必定会让谢知非痛不欲生,萧咪咪眯着眼睛对邹涵笑道:“那我便等邹郎的好消息了。” ——等你将谢知非气得七窍生烟的消息。 在邹涵脸颊上亲了口,萧咪咪很快同血气方刚的邹涵来了一场巫山**。 而此时,在大殿中,邹涵的老子邹疾却带着自己的妻子跪在那里。 在邹疾身后是邹涵的心腹,也是守护大殿的偏将之一,此时这人面如死灰,心里对邹涵骂个不停:你小子要篡位,我们要从龙之功,一拍即合。但是再怎么合,这事儿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你小子就不能小心点吗,偏偏在自己老子那里露了马脚,露了就露了,问题是你老子一颗心就向着陛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邹疾此时脸色也不好,准确的说,当邹疾知道自己儿子有篡位心思的时候,戎马一生的邹疾差点当场就将邹涵给撕了。 在邹疾的心里的确有期待过自己儿子做天子的一天,毕竟教主膝下无子,而这些年表现得又这名明显,但这不代表邹疾想要自己的儿子篡位做天子:“教主,是属下失职,生出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畜生来,臣自请去抓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大殿之中,烛火通明。 不知道这大殿中用的什么灯油,燃烧的时候竟然弥漫出阵阵熏香,这香味似乎还有安神定性的作用。在这上千盏灯火照耀下,邹疾夫妇跪在那里,地上竟然看不到这两人的影子。因为他们四面八方都是烛火,影子被分散后淡到肉眼看不见,这是一处没有半丝阴霾的地方。 越是光明的地方,越是看不到阴暗的地方,越是黑暗汇集的地方。 满殿灯火没有一盏投入了谢知非的眼底,谢知非的双眸像是腊月的深潭,黑得让人心惊,暗沉的令人胆寒:“邹疾,这只是你一个人的猜测。” 接近五十岁的邹疾疑惑道:“可是……” 那狼心狗肺的小兔崽子分明就是有这个意思,他应该不会听错。 谢知非闭上眼,他此时已经不只是头疼,邹涵和燕一他们都是谢知非看着长大的,为了避免这些孩子间相互嫉恨,谢知非很小心的驾驭着这个平衡。谢知非不愿意就这样便怀疑邹涵,更何况这件事只是邹疾的怀疑拿不出更多的证据:“你这些都是推测,而你所谓的人证也拒不承认,或许这只是你弄错了而已。” 只是即便如此,谢知非也觉浑身冰冷,似乎大殿中通明的烛火不够用:“我信邹涵,难道你还不信他。若是邹涵真有大逆不道之心,待他行事之后再定其罪。” 邹疾同自己的妻子点头道:“诺…教主…” 待邹疾同他妻子出了大殿,谢知非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唤中书郎耿议来大殿。” 无论他信与否,提前知道也好。只是这类是涉及颇大,若是不找一个稳妥的人,或许会将邹疾也牵扯进来,谢知非信任得过的人里面,唯耿议虽跳脱,但关键的时候能守得住。 耿议没想到自己才感慨邹涵没良心,这边还能被告知,这家伙何止没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教主让属下查成王?” 感情这小子没上过战场没干过实事,初入朝廷就是以成王的身份还不过,还想要更大的。成王即便是虚衔,但这再差也是一品,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连个三品都捞不到! 谢知非点头道:“这只是邹疾的怀疑,你先查一查。” 看到谢知非略带疲惫的模样,耿议怒发冲冠:“请教主放心,耿议这边办妥此事!” 小子,教主头疼病本来就够然他们揪心了,现在你小子还要来搞事,最好别让我揪出你的狼尾巴来! 几日后,从公事里脱身的耿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府址。 重回自己的老本行,在一堆信息里奋斗了几日,两只手快要断掉的耿议刚一在书房坐下,立刻大声对书房里的两人喊道:“老爷我快累死了,快来个人给我揉揉肩!” 闻言,靠得最近的翠婷便上来,只是这两双手在耿议肩上一起掐,耿议便嫌弃道:“小翠你这是没吃饭呢,力这么小,换个换个!” 被点名的翠婷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立刻给平日里打扫院子卫生的恒生:大人唤你,快点! 恒生每日手上用力,在耿议肩上一提,耿议立刻喂叹‘舒服’。揉了左边揉右边,肩上终于不酸疼的耿议闭上眼,享受的问道:“今天有没有揭榜的人。” 翠婷点头道:“有的,大人。” 为了稳妥,但凡揭榜的人都会被人试探一下,只有试探过关了,耿议他们这才会考虑带人给谢知非治病。 对这一套流程熟悉的耿议依旧闭着眼睛:“试过了吗,本是如何?” 试过翠婷倒是和恒生没试过,毕竟这人说了他不会医术。 只是这人看着就像是世外高人,回答不会医术的时候也是理直气壮,翠婷和恒生拿捏不准,最后想到没有一定的本事不敢揭榜,还是将这个人留了下来:“那倒是没有,这个人说他不会治头疼。” 耿议哼哼两声:“告示上写着治头疼的来,不会揭什么榜,打发走了。” 翠婷想了想,到底还是那人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不一般,不像是江湖骗子:“要不老爷还是去看看,这人看起来不是骗子。” 这下耿议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起来?” 虽说翠婷和恒生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两人见识也算不少,能这么说,可见那人的确不会是骗子:“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便去看看这揭榜的人是什么模样。” 中书郎官职虽然不小,但明朝官员府址均不大。 按照谢知非的要求,官员任职之时,府址皆又朝廷提供,离职之后朝廷会有一笔费用用于官员回乡修缮房屋。因此,朝廷提供的府址不担心上班的距离,但是也不大。 耿议从自己书房到客房,也不过两个院子的距离。 客房所在的院子不大,不一个三间屋子的小院,耿议一脚踏入院子立刻停住了,瞬间转身噔噔噔的回道自己书房。跟在耿议身后的恒生和翠婷跟着回去,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斗不过翠婷的恒生视死如归往前一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耿议想了想院子里看到的人影,对恒生招收:“恒生你过来,让我掐掐。” “哎。”恒生面上一苦,走过去。 随后耿议一伸手,恒生感受到手臂上的肉被掐起来一小块:“嗷!老爷轻点,轻点啊!” 感受到手下的触感,耿议松开手,喃喃道:“不是做梦。” 如果这不是做梦,那么恒生同翠婷会将这人放进来也便说的通了。耿议理了理衣服,整了整发冠:“随我去见这位……这位……” 翠婷垂眉道:“高人!” “咳咳!”耿议咳了两声,一本正经:“方才本官忘了带东西,这才回来取件,现在东西去了,你们两人这便随我去见见这位高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人间十四明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这世上有句话说,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邹涵面对的不单是神一样的对手,身边充满了猪一样的队友, 自己本身还是热血上涌, 邹涵这边可谓是猪窝一圈。自以为密不透风的计划一二三四,下一刻便出现在谢知非的案头,一二三四的步骤一个字不差。 这样的情况下,邹涵想要做点什么, 从一开始便没了可能。这边才刚开头, 那边便什么都知道了。 因此, 当起事当日邹涵刚一动手, 陡然发现:手下的枪头对准的好像是自己, 而路仲远更是直接带着他府上的人出现在大殿里。 在自己手下一片倒的认罪声中,看着路仲远从成王府抄家带回来的人,邹涵来来回回扫视了两遍在这群人里没看到萧咪咪, 此时的邹涵的一头热终于冷了下来,理智回笼, 一瞬间冷汗淋漓。 再环顾四周,大殿上诸人看他的神情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是怒火冲天。邹涵看了一圈,最终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大殿之上的谢知非,在这里,能救他的只有谢知非:“教主,属下错了教主, 教主,叔叔,叔,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邹涵在谢知非身边待了十二年,太清楚如何做会让谢知非心软。 眼前的人看起来冷清,其实最重情谊,那些犯了错被处罚的明教高层,邹涵不只一次看到谢知非为其神伤。邹涵知道,今日只要能唤起谢知非对他的怜惜,他便能逃过一劫。当下,邹涵开始回忆自己在谢知非身边的点滴岁月,从最初到最近。 邹涵的方法虽然土,但是凑效,一句句的回忆让谢知非又想起了邹涵最初来的时候。 七岁大的邹涵努力将自己扮做一个大人,作为所有孩子里最大的那个,邹涵这个哥哥一直做得不错,至少在做这些事以前,一直是其他孩子的好榜样,每个孩子都心甘情愿的叫邹涵一声哥。想到这里,谢知非软化了下来:“连我自己都没想好选谁为圣子,是谁让你以为,你就是我心仪的人选。” 邹涵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谢知非看着殿中面如金纸的邹涵,一时间又很难将现在这个想要他性命的人同当年仰着脸,钦慕叫他叔的孩子联系在一起:“你不说,那我便替你说。必定是有人同你说,燕一燕二双生子不详,其他几个孩子太小,你是现阶段唯一合适的人。” 谢知非话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邹涵的心坎上,敲得邹涵胆战心惊:“可是若是等其他人长大,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早死的命。” 这的确是邹涵被萧咪咪的枕边风一吹,脑子就犯晕的原因。 自己的水平如何,邹涵非常清楚,其它几个孩子不说,就拿比他小几岁的燕一和燕二来说,这两人不管是哪方面的天赋都比他强,只不过这两人是双生子,不能为帝,所以邹涵没有担心过燕一和燕二对他的威胁。 然而剩下几个孩子长起来之后,那便不是邹涵所能决定的。往前数上千年,长期待机的昭襄王让自己的儿子只当了三天的王就嗝屁,让自己的孙子当了三年的王也跟着归西,可这已经算是好的。 细数一下岁命长久的帝王,尤其是开国君王,这些人的膝下,可没一个长子有好下场。 史书上句句是血,前车之鉴在那里,邹疾每每想到此处,当早朝的时候再看到谢知非数十年不见变化的容颜,而谢知非多年不定圣子人选,脑子一发热的邹涵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邹涵现在不敢说的:“叔,涵儿不敢,涵儿只是一时糊涂,涵儿是被萧咪咪那女人蛊惑,涵儿从来没想过要害叔。” 邹涵口中的女人自然是萧咪咪,知道前因经过的殿上不少人摇头叹气,似乎在叹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好端端一个孩子,就这么被祸害了:女人呐,祸水呀! 然而若邹涵当真爱萧咪咪至深,又怎可能在大殿上说出让萧咪咪陷入死境的话来,今日之后,萧咪咪若想要活命,要么出关前往昆仑恶人谷,要么隐姓埋名从此绝迹江湖。邹涵能有今日,不过是萧咪咪在恰当的时候点中了邹涵的心思,加速了邹涵将内心想法付诸实际的速度,这才走到了今天。 谢知非冷冷的揭开邹涵最后的遮羞布:“你如果不这么说,也算得上是情圣,我还会当你有几分男子汉气概。而你偏偏这般,不由得令人齿寒。” 谢知非齿冷不冷邹涵不知道,邹涵只知道,谢知非的态度让他的牙齿发抖:“……” 邹涵抖成一团,不知道自己之前对话到底是哪里部队,让谢知非怒火更盛。此时,邹涵只得咬紧牙,听天由命,等待谢知非的发落。 大殿中异常安静,众人不敢说话,直到谢知非张口道:“你在我教养的孩子里最大,若是我现在就走了,你的确是最合适的圣子人选,我也的确存过让你成为圣子的心思。” 听到这话,大殿中一行人吓得不行:“教主!”“陛下!” ——走了的这种话是随便说的么,这是嫌事情还不大,想要要吓死他们啊! 谢知非抬起做了个静音的手势,待嗡嗡作响的大殿安静下来,谢知非这才继续道:“然而你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固然你有错,我教导无方也是错。” 停顿了片刻,谢知非冷声道:“拟旨,贬邹涵为庶人,流放缅南,遇赦不赦,子孙三代不得入京!” 虽然说从今以后成为庶人,流放在外,今生今世不得回京,但至少命保住了。 邹涵浑身一松,万般心情涌上心头,想到谢知非说的那些话,最终这些只得化作邹涵口中一句话:“谢陛下。” 一行守卫进来,将邹涵身上的王袍脱下,拉着这人往外走。 看着自己膝下最大的孩子落得这般境地,谢知非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失误。谢知非想要多观察一下,谁最适合做圣子,然而长时间不定圣子人选,便会让这些孩子生出许多心思。趁着天下已定,其他孩子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在诸人面前定下合适的储君人选才是正事。 谢知非将视线投向头一次进大殿的燕一和燕二,这两人还不知道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在他们身上:“燕一,燕二,你们过来。” 闻言,众人将视线投到燕一和燕二身上,今日这件事发生以后,若非这两个孩子是双生子,此时便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而此时谢知非叫两人过去,心思转得快的人已隐约猜到谢知非想要作什么,恨不得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谢知非面色发黑,让燕一和燕二心里不由害怕,两人小心过去:“教主叔叔。” 眼前的两个孩子还未成年,正是身体抽条的年纪,精瘦的骨架可以看出如后的雄伟,清秀的面庞也能让谢知非看出这两人日后何等风华:“我武功虽能使人容颜不老,却不能阻止我走向衰亡。大明储君便是明教圣子,只能有一个,我知道你们打小感情便好,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你们两人来回答,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华丽的双刀被谢知非缓缓拔出,这两把刀折射出的冷光虽寒,但从燕一和燕二面上拂过的时候,却不及这两人面色惨白。因为当这把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诸人已经明白,谢知非今日要定下大明储君:“今日这里,你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你们准备让谁活下来。” 【邀请燕一组队,邀请燕二组队】 燕一和燕二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叔,你开玩笑的对吧。” 谢知非教养的孩子,几乎同大殿上每一个人都有师徒关系,此时见谢知非要求燕一燕二手足相残打破双生子的不详之言,耿议等人也立刻求情:“陛下,此事不可!” 【侠士燕一答应你的组队申请,侠士燕二答应你的组队申请】 谢知非手中的刀放在御案上,这两把绝世宝刀少见谢知非出手,此时落在御案上,让大殿上的人心里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看到谢知非在大殿上冷声道:“君无戏言,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你们必须做出选择。若是不,我便替你们做出选择。” 倘若由谢知非来做选择会是什么模样,诸人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燕二看着谢知非放到御案上的刀,脸色很白,雪白的白,然后他笑了下,正要说话,燕一的手便从一边伸过来,在他身上点了穴道。 燕二脸色此时已经不是白,而是青,作为双生子,燕二知道自己想要做的必定也是燕一想要做的。他们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要死的是自己的兄弟。 果然,点了燕二穴道的燕一也笑了起来。 燕一笑得很灿烂,和平日里那样没心没肺,然而燕一的眼角却有隐约水光闪过:“不用了教主叔叔,我这个人最怕难受,要是让我弟弟死了,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与其活得那么累,还不如早点离开。教主叔叔你还是让我弟弟内疚,让我轻松点离开,让他去受苦。” 燕一同燕二两人武功相当,燕一的点穴手法燕二也熟悉,这段说话的功夫,已经足够燕二冲破穴位。 然而燕一的话已经说完,在谢知非面前说出的答案,再无更改的可能。知晓自己无法阻止燕一赴死,燕二鼻子一酸,痛苦难当:“哥!” 这一声‘哥’喊得燕一险些在谢知非面前哭了起来,燕一赶紧眨眨眼,对燕二笑道:“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一直以来你都比我沉稳,让我像教主叔叔那样天天待在皇宫里,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末了,燕一肯定的再说了遍,既像是说服燕二,也像是说服自己:“你会比我做得好。” 大殿上众人听得揪心,燕法王离开得早,那时候明教还在打天下,谢知非将这些孩子带在身边,没空的时候大殿上的人几乎都待过这两孩子。此时见两人兄弟情深,却只能活一个下来,纷纷虎目一红。 天子一言九鼎,而谢知非已言明储君会在这两孩子中产生,双生子不得做天子,其中总自然有一陨。众人心里纷纷哀叹:为何要让这么有情有义的两孩子成为双生子,不管是谁离开,都是一种损失。 眼前两人虽然没哭,但却比哭还要让人难受。谢知非叹了声——做戏得做足全套! 将御案上的双刀拿起,谢知非对燕一冷声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便过来,其他人动手,我不放心。” 这个不放心是什么,自然是不放心其他人放水,让燕一死里逃生,所以谢知非这是还要亲自动手。 大约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想要在死前不那么难堪,燕一嬉皮笑脸的走来:“教主叔叔,你下手稳点啊,要是一下没捅中,我会很疼的。” 谢知非点点头,手中的刀在诸人的注视下落到了燕一的胸前:“燕一,你该怪我。” 听到这话,已是难过的众人此刻更是难受,纷纷垂下头。谢知非的头疼病已经非常严重,今日先是处决自己膝下教养孩子中的一个,马上又要杀死另一个,众人已不敢想象今日之后,谢知非的头疼该多严重。 对于燕一和燕二来说这是痛苦的一天,然而对于谢知非来说,这何尝不痛苦。 “教主叔叔,你别难过……”燕一也想到了谢知非的头疼病,想要劝两句,然而这厮话未说完,在诸人的惊呼声中,许多年未曾动手的谢知非的身上涌出许多如同火焰般的气劲。 火红的气劲往四周散开,四道如同盾壁的的东西出现在谢知非四周,上面繁复的花纹让人惊奇,晃得人看不清这花纹之后的情形,谢知非同燕一便在这繁复的花纹之后。 然而当火焰气劲消失之后,一柄刀透过燕一的胸膛。 谢知非武功绝顶,一刀下去不多一分力也不少一分力,因此即便这柄刀从燕一的胸膛透过,却没有流出半点血来。作为被穿胸而过的燕一喘了口气,在一群人的惊呼声和自己弟弟的痛呼声中,燕一抬头对谢知非眨眨眼:叔你刀法通神,真的不疼哎! 谢知非:“……” 当然不疼,这刀上的血都还是他趁着技能将众人闪花眼的时候,将血瓶倒出来的! 同燕一一个队伍,砍一万刀也砍不死对方的谢知非推了把燕一,燕一立刻顺势闭眼倒下。 雪白的刀面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血迹顺着刀面往下。谢知非持刀立于堂上,燕一就躺在谢知非脚边,众人只看得浑身一冷,汗毛倒立,知晓谢知非这病因为心疼更加严重。因为谢知非面上半点痛苦也没有,缓缓道:“大明从今日起,有了储君,天大的好事,我当然不难过。” 对自己的队友动刀子,那全是偏离!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谢知非对燕二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明教圣子,国之储君。” 众人又是一阵恭喜。 太初十二年,成王以下犯上,未果,流放缅南,遇赦不赦。 明太|袓杀太宗同胞兄长,立太宗为圣子。 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有作乱未果,还有国立储君。 今日早朝结束的也比较早,当燕二被立为储君之后,这早朝便结束了。除了耿议和储君被留下来外,其他人有些踩云朵的飘出去:发生的事太多,他们需要缓一缓! 等众人离开后,谢知非让大殿中的侍女和护卫也出去。 上千盏明灯被点亮,大殿的门在耿议注视下关上,谢知非瞥了眼还在地上装死的燕一,冷声道:“该走的都走了,你还不起来躺在地上做什么。” 燕二同耿议看了看彼此,不明白谢知非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后两人见鬼一般的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燕一就这么睁开眼,诈尸一般的坐起来,只见燕一抹了把胸膛,那里血被抹开之后,光滑一片,半点伤口都没有:“教主叔叔,我这么乖,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燕二同耿议两人揉揉眼,死紧的盯着燕一的胸膛。他们明明看到谢知非的刀透过了那里,怎么燕一这里半点伤口都没有。 燕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立刻冲过去扒开燕一的衣服看前看后,用手摸了两遍这才确认燕一身上没有刀伤。这一刻,燕二又想哭又想笑,然而燕二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谢知非打断:“少说这些没的,从今天开始,燕一已死,活在这世上的是江小鱼。” 听到这名字,踏出半步的耿议才瞬间无言以对:“……” 感情隔了这么多年,教主你还记的这个坑爹的名字啊! 耿议这边默默吐槽,谢知非那边从包裹里掏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将这面千金难得的物价珍宝丢给江小鱼,谢知非冷声道:“这东西拿去,怎么做自己机灵点。” 手中的面|具薄薄的一层,颜色同常人肤色无异,弹性极佳。江小鱼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甚是稀奇:“人|皮|面|具,这东西我还是头一次见。” 只见面|具的背面似乎有字,江小鱼眯着眼睛将其快速看完,疑惑道:“卫栖梧是谁啊,叔。” “……”谢知非想了想,这人|皮|面|具是他从包裹里取出来的任务物品,游戏都那么就没玩了,鬼还记得这是什么任务的物品。 不过卫栖梧这个人谢知非还是依稀记得的,毕竟是圣女的心上人,情敌还是藏剑山庄的大小姐。圣女算得上是明教第一美人,藏剑山庄的大小姐则是红衣教的圣女,也是大美人一名。能被圣女和藏剑山庄大小姐都喜欢的,那一定是不会差的:“是个非常优秀,让人见之难忘,令人倾佩的男人!” 昔日的燕一,今日的江小鱼认真的点点头;从面|具上的字来看,这面|具是仿的卫栖梧,教主叔叔竟对他期待如此之高,他岂能辜负。 然而当江小鱼戴上人|皮|面|具后,面对铜镜里如同路人的一张脸,顿时对自己在谢知非心中的地位产生了怀疑:“叔,这怎么比耿叔还丑!” 被嫌弃的耿议:“……” 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眼看着这苦情戏就要在江小鱼和耿议的努力下,冲着欢脱剧跑过去,谢知非咳了两声,强行将话题扭转回来:“江小鱼,今日你便离开京城,即便你有人|皮|面|具,但为了你好,也为了你弟弟好,从今往后,若非要事,你不得回京。” 边说,谢知非边看向耿议:“若你们两兄弟要见面,必须有第三人在场。” 江小鱼摸了摸自己陌生的容颜,难得的正色道:“叔,我知道了。” 原本以为死定了,结果又活下来,想到今日邹涵的所为以及现在谢知非为他们的打算,江小鱼知晓谢知非恐怕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心里软得不行:“叔,谢谢你。” 谢知非点头道:“你若谢我,便现在启程离开京城,我让燕二送你最后一程。” 江小鱼点点头,对谢知非拜了三拜“叔,我走了以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你要保重身体。”随后,江小鱼同燕二一起离开大殿,两人作为感情从小便好的孪生兄弟,此时要分别,心中有许多的私密话要说。 待这两人离开,耿议这才对谢知非问了自己最担忧的事:“教主的身体,当真不好了吗。” 当然不是! “……” 谢知非的身体很好,不但很好,只要他自己精神不出问题,可以生龙活虎的熬死一个又一个继承人,轻松成为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常年待机王! 只是这样委实太过坑人,燕二天赋高,朝政之事只要上了手,缺的便只剩下经验。而有江小鱼在外,谢知非也不必担心有人能遮蔽燕二的耳目。 当后继之事定好之后,谢知非不免回想到邹涵,这孩子曾也被他寄以期待:“还能撑几年,我只是想再多观察几年,却没想到会惹来邹涵变心,是我疏忽了他的感受。” 耿议撇了撇嘴,对于谢知非这话,他半点不认同:邹涵那就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不想聊邹涵,耿议对谢知非说道:“我近日寻到一位奇人,他说有办法抑制教主的心魔。” 自从谢知非的头疼被人发现后,先是用蛊的,后是搞巫蛊的,再到后来的邀月…… 吃过了不少的药,被所谓的江湖神医、隐士高人扎了不少的针,自家人知自家事的谢知非今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来决绝耿议他们的好心:“这些年,你们为我这病四下奔走我看在眼里,一直由着你们。但是今日之后便作罢吧,我魔根深种,已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即便有人能解决,我也不想接受。” “……”耿议张了张嘴,最终只得苦涩道:“遵命。” 回府之后,耿议不得不对自己客房中的紫胤说明这事:“这需要治病的人已存了死志,他不想治了,先生还是请回吧。” 紫胤看了眼夜空,天空上紫微星闪耀,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 知道谢知非这个世界劫数快要完成,说不得过几年就要离开的紫胤点点头:“那我便先离开。” 太初十六年,圣子成年,参与政事。 太初十七年,明太|袓殡天,享年四十九岁。太|袓殡天之时,天生异象,有仙人御剑而至,化龙而腾空,乃是仙人为太|袓引魂归天宫。 前一刻躺在龙床上装死的谢知非睁开眼,原以为自己会出现在小黑屋,然而谢知非看清四周的情况,尤其是看清了身前战着的人后,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同时在心里,做了许多年皇帝脾气见长的谢知非对着系统开始了一场狂风骤雨:系统你给我滚出来,你丫的干的什么扫尾工作,紫胤来了都不知道报个警! 同样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系统委屈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根本没探查到他来了……】 谢知非:“……”垃圾至此,要你何用! 站在谢知非身前的正是守着谢知非完成劫数,在谢知非准备离开的那瞬间,也是谢知非劫数完整的瞬间,将谢知非拉来这里的紫胤。 此时的紫胤背对着谢知非,遥望远处魂河的尽头,篙里四周荧光闪现,好似六月天的萤火,让人沉醉:“这里就是魂魄的归处,忘川篙里。你若有想要见的人,只要他执念未消,还未入轮回,你在这里呼唤他的名字,便能见到。” 紫胤口中的人自然是卫吉,以及被流放缅南之后水土不服死去的邹涵,然而谢知非此时哪儿还想得到这些事。见装死不成,只能直面惨淡人生的谢知非起身道,满脑子只剩下‘吾命休矣’的谢知非老实道:“我没有相见的人。” 就算有,现在也想不起来。 之前紫胤口中说‘这里就是忘川’而不是‘这里是忘川’,一字一差,其中差别甚远。 可见紫胤至少知道他不是所谓的转世,因为只有万花一世的时候,紫胤同他说起过忘川篙里。万花一世,唐门一世,两次的累加,谢知非想想就有些腿软:“紫胤,欺骗你们并非我的本意,但是这种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比天方夜谭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我知道。”紫胤点点头,侧身看向谢知非,对其说道:“红尘十渡,确实让人不敢相信,你渡劫至今,还差多少劫数才能圆满。” 面对紫胤的询问,谢知非沉默了,随后只差在心里掐着系统问:“红尘十渡是什么个鬼!为什么紫胤会一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的模样,我作为当事人偏偏什么都不知道。” 带了这么多个人,头一次遇到谢知非这样明明在认真干活,偏偏状态频生,让系统唯有感慨统生艰难。难得有自己知道的事,系统精神立刻来了【这事我知道!红尘十渡这东西,是有个跟你现在差不多的妹子,被修仙的人找上门,编来骗他们的!简单的说就是把填坑编成渡劫,说渡完了劫就可以成仙。你们填完文坑后回自己世界前神位会清除在你们身上的一切人为痕迹,他们是找不到的。】 能把修仙的人都骗住,并且毫无破绽让紫胤这些人也信了,谢知非听完后忍不住对系统说道:“这个妹子是个人才啊。” 系统也是感慨万千【别人那可是宫斗宅斗的高手,到哪儿都是如鱼得水、众星捧月,几乎什么事都不用做!做个皇后都能把修仙界的女人迷得要死要活,一直跟着她身后要给她做守护神。哪像你,做个皇帝做来自己都快累死,什么事都管,我看着都心累。】 对于系统的抱怨,谢知非唯有“呵呵”以对:不是万人迷还真是对不起系统你了。 将这坑货系统在脑海里踹到一边,死遁不成被强截来忘川的谢知非面向紫胤。在看到紫胤眼瞳的一刻,谢知非明白对方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因为许多事情,无需多言,只需一眼便能明白:“紫胤,你难道不怪我欺瞒你们。” 若是紫胤只是要怪罪谢知非,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自己一路随谢知非身后,看到对方一步步深陷心魔,紫胤也时常感叹。此时谢知非不提这件事,紫胤倒是忘了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以及为何将谢知非截来此地:“等你渡完劫再谈此事,我们先说你现在的情况。你这一世界的龙气虽是强夺他人而来,但天下归心,龙脉依附于你,这龙气自然便是你的。这一世,你有龙脉护身不会有事,但下一世,龙脉离身,你恐怕扛不住来势汹汹的心魔。” 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世界混乱至极,谢知非没想过这世界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会出现。可现在按照紫胤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真命天子在他来的时候,已经出世。 这世上的王朝均有龙脉,龙脉依附王朝而生,王朝越强,龙脉越强,王朝越弱,龙脉越弱。直至龙脉陷入沉睡,王朝也分崩离析。活得龙脉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天下之前便获得,那么这人打天下便会特别的顺利;另一种便是打天下之后,天下一统龙脉苏醒,认天子为主。 但是从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没见过有谁家有一统天下的可能,陡然听闻自己截取了别人的龙脉谢知非皱眉道:“我夺了他人龙脉,我夺的是谁的龙气?” 龙脉这东西是天地生成,一旦认主很难更改,谢知非这般在龙脉已经成型正是快要认主的时候强夺,并且还成功的,紫胤也是第一次见。因此,紫胤深深的看了眼谢知非:“是陈氏。龙脉本不该这么早苏醒,然而卫吉让人四处散发关于九五真人的预言,天下对九五之尊的期待使得龙脉提前苏醒。” “苏醒的龙脉认陈氏为真命天子,但陈氏水淹洛州有伤天和,至尊龙脉怀德,数万冤魂飞至忘川哀嚎,龙脉有感因从而与陈氏命脉有了些许冲撞,与陈氏的融合自然便慢了许多。若是给陈氏几年时间修养,龙脉与陈氏融为一体,天命所归,你也夺不走。只是那时候恰你大举进攻,陈氏渐弱,你渐强,龙脉感德,从洛州之后便依附于你。” 紫胤无声的叹了口气,复手道:“陈氏九五之尊之路被强行斩断,被夺龙脉这份因果孽缘,自然应在你身上。这也是为何你登基以来,天灾不断,即便你两次下罪己诏,也毫无作用的缘故。” 听到这里,谢知非脸色顿时不太好,正如紫胤所说,自从明教建立以来,天灾就没停过。 最初的几年,谢知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没有休息,时时刻刻都在处理神州各地没停歇过的天灾,若是换做正常人的身体,早垮下了。为了这些年不停歇的天灾,谢知非一前一后下了两次罪己诏,为的不是平息天灾,而是做给天下看:这是天灾,跟我无关。不信你看,罪己诏上我已经没说的,只能拿自己喜欢点灯来说事了! 感情一切源头在这里! 谢知非皱眉:现在想来,当年若非有明教,陈阀拿下河东道后,河南道对他几乎毫无抵抗,的确有一统天下的可能。然并卯,谁让陆危楼那坑货要他建国! 谢知非在心里将陆危楼同陈阀都骂了一遍后,对紫胤肯定道:“紫胤既然找我来此,必定有办法。” 紫胤摇了摇头,看向天上静静流淌的魂河:谢知非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条魂河流淌极其快,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不少的人去世。当明朝建成后,即便每年都有天灾,然而这条魂河也缩小了十分之一。 强行插手别人的劫数会引出他日的不可预估,只是当紫胤看着这条魂河变小,明明知晓这不应该,然而紫胤依旧决定出现在这里:“魔由心生,我只能帮你抑制,但能否克制心魔还得看你自己。” 谢知非看向脚下,忘川篙里的水没过鞋底,散发着莹莹微光,身边如同芦苇一般的植物无风摇曳,像是心怀执念不愿转生之人发出的低喃:“如果你帮我抑制心魔之后,我不能克制,那会如何。” 会如何,会同那些人一般迷失自我,疯疯癫癫,不人不鬼。 至此,紫胤的语气难得的严厉:“没有如何,你必须克制心魔。” 虽然紫胤没有说出来,但谢知非已知晓,他除了克制心魔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如何克制心魔,谢知非尚没有头绪,只盼柳暗花明,船到桥头自然直。紫胤追上来没一剑劈了他,哪一天灵光一闪突然有了克制心魔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对吧,谢知非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我知道了,紫胤,动手吧!” “魂力是天地间至纯之力,在这里封印|心魔,会有奇效。”紫胤将手伸到谢知非额间,指尖仙元闪烁,封印将始:“抱元守一,我这便帮你抑制心魔。” 仙元注入谢知非体内的时候,谢知非顺势闭上眼,感受着仙元在自己体内洗涤。轻松下来的谢知非,还有心情进行评点:紫胤的仙元有些凉,像是三月天的水。 这样的感觉甚是舒服,像是浑身内外被洗涤干净一般,许多的烦恼都随着这一股仙元不知消失在何处,许久未感受过的轻松重新回到身上,浑身舒坦的谢知非忍不住发出一声喂叹:爽!还想来再一次! 然而系统急切的声音在谢知非脑海里响起来【感觉如何】 “怎么说……”谢知非睁开眼,那种被仙元洗涤的感觉实在太过舒服,谢知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系统空间的。这里黑漆漆一片,同忘川那里充满了生命的蓝色完全不一样。 谢知非用手撑着地,半做起来“这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哭完了什么事都没了。” 系统颇有些不可置信【我也没看到那白头发的家伙做什么,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 要说紫胤做了什么,谢知非也不知道,他是知道许多修仙的事不假,但知道归知道,了解归了解。作为当事人,谢知非只晓得紫胤把手放到他额头上,爽了一遍,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到系统空间来了。 之前谢知非还疑惑紫胤这法术,居然还有让当事人打麻药的效果,非常人性化。现在听系统一说,谢知非顿时疑惑起来:系统以前见到紫胤只有怕得躲起来的份,怎么这次不但没有躲起来,从这话里的意思来听,似乎还很认真的在一旁观看。 这不由让谢知非想到了管理所有系统的神位,按理像说,他身上这样的系统都有神智,没道理比系统还要高级的神位会没有神智。可现实就是,神位便是一台机器,是一个程序,没有半点神智。 就好似,被人为制造出来,专门管理这些系统的一样。如果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那么为什么选中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他会被选中,谢知非可以将其归类到如同|修仙世界里的因果一般。有因才会有果,如果强行制造因果,不管是谁都会承受扰乱因果之后的反噬。反噬有大有小,因人而异。 他自己写文不填,起了一个因,系统过来让他强行填坑,是插入这个因果的过程之中,让其结果,其中系统这一方承受的因果最小。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则需要试探一下这蠢系统。 谢知非叹了口气,同拉家常一般的对系统说道:“我填这几个坑就已经这么惨,你跟着不知道跑了多少世界,也一定很累。那些把你们制造出来的人长生不老不知多少年,肯定很痛苦吧。” 【那当然痛苦,自从……噫!】系统这下已经吓傻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 世界这么大,有修仙自然有科技,修仙可以与天地同寿,科技自然也可以。不过与修仙不同的是,一旦科技掌握了长生不老,那便代表着许多人即便什么都不会,也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见不得是件好事,尤其是这个人未必拥有与其恰当经历和心境的时候。这下谢知非许多想不通的地方终于想明白,谢知非就像是科技界面的小白鼠,让他不断转化世界填坑的同时,那边便在收集谢知非经的各项数据。 当他填完自己坑后,因果了解。能制作出系统这样的存在,必定已经知晓因果之间的联系,况且这些人本身便处在一个巨大的因果之中,惧怕因果的这些人不敢再继续骚|扰他。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有了系统所谓,任务完成后,神位清除他们身上一切人为痕迹:“难怪。待我想想,不管哪个世界都有长生不老的传说,我那个世界甚至有服金丹飞升的神话,这些该不会是你们最早干出来的事情?” 此刻,系统欲哭无泪【…我什么都没说…】他要是现在跟神位说这个同1|修仙界扯上了关系的人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来历,神位会不会将他一道给毁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自己填完坑不会完蛋,更不会被人道毁灭的谢知非起身,心情甚好:“这是秘密,我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告诉你。” 心魔被抑制后,谢知非浑身轻松不少,之前的种种就好似看了一场长达一年的电视剧,看完就完,如今可谓是半点压抑都没有。趁着被抑制的这个时间,赶紧将文坑填完才是正事,谢知非数了数还剩下的文坑,松了口气:“这才跑过了一半多,我们快点去下个世界。” 没得到答案的系统郁闷:【之前没见你这么慌】 谢知非蹬了蹬脚,浑身干劲十足:“之前也没见你这么蠢,快点把左边那个打开。” 在谢知非的期待下,最左边的门打开了,然而在看清门后的人后,谢知非唯有扶额:“……” 只见在门后,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那里,青年身上不多不少,恰好裹了一块布的大小,其他的地方均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让人看了冷起了鸡皮疙瘩一地。 谢知非闭上眼,狠狠的用手锤上自己的额头:“我当年A的时候……居然是大明宫么……”以哥这么泛滥的爱心,五毒从八十年代一路混到九十年代才被抛弃,也是挺难的。 系统也被谢知非这个号身上只能论片来数的衣服给震撼了,作为一个武侠填坑系统,这么奔放的衣服,系统久久不能回神。最终系统想出了一句不怎么伤人的话【你这文的主角,很穷啊】 谢知非绝望的闭上眼:“……大概吧。” 苗家汉子的淳朴绝对不是这样淳朴的,以苗家的习俗,地位越高的人身上的银饰越多,而定国套身上的银饰:少得可怜。 这在要放在苗家,那妥妥的没地位的象征。 苗家的人虽然热情,但还不至奔放,浑身上下就这么一点,那差不多是要被苗家人给嫌弃的份。 “这是哪个世界?”谢知非摇了摇头,时间不能浪费,赶紧干完活好回家! 系统也立刻查了查,对谢知非说道【天龙八部】 天龙八部的三个主角,丐帮和尚和王爷,除了最后一个,都是穷人。 对此,系统看了眼谢知非,心有戚戚的应道【真的好穷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人间一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残雪压枝, 冻雷惊雪, 神州各地笋抽芽。乐—文 在云岭之南,四季如春的大理国境内鲜花盛开, 此时无量山不远的山峰上, 被南海神鳄抓来的木婉清看着眼前躺着的六个死婴,耳鸣阵阵。 这六个随意被丢弃在草丛里的死婴身上,既没有伤痕也没有血渍,然而每一个都死了, 尸体冷来如同地上的石头。 作为罪魁祸首的叶二娘此时手里又抱着一个孩子, 大约是这附近已经没了婴儿, 今日叶二娘手中抱着的是个三四岁大小的孩子。 三四岁大的孩子已经知晓人事, 在叶二娘怀里哭喊着要父亲。 可是这孩子的父亲左子穆虽然是无量剑派的掌门人, 却不是叶二娘他们的对手,一手流畅剑法的左子穆在叶二娘他们手下毫无招架之力,几招便被制倒在地上。 江湖寻仇生事的多, 抄家灭门的也不少。然而像叶二娘这般毫无缘故对小孩出手,每日杀死一孩子的可谓是丧尽天良, 也难怪在四大恶人中也能排上老二,只看得木婉清浑身发冷。 木婉清的耳边又听到叶二娘柔声劝孩子的话,亲切抚慰,好似一个温柔的母亲。 一个寒颤冷到天灵盖,木婉清只觉这四大恶人名不虚传,个个心肝都黑透了顶。 眼看着这场人间惨剧就在眼前发生,木婉清只希望若老天开眼, 便来个人救救这对父子。 只是四大恶人都是江湖高手,在这小小的山峰上已经聚集了其中三人,那四大恶人之首虽然不在,可听叶二娘他们的意思,这人也是来了的。 这天下间能以一人之力制住四大恶人的又有多少,据木婉清所知,不过五指之数。 “左子穆剑法不如何,这儿子倒是生得招人喜欢,让人爱不释手。”叶二娘一面同南海神鳄说话,一面不顾孩子的哭喊,拿起孩子的手掌对着太阳看。 叶二娘这神情,好似寻常人家的娘子在市场里挑东捡西的购物一样。 这孩子看到自己父亲一身鲜血,被气氛感染,吓得大哭不止。可是叶二娘半点厌烦都没有,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好似怀里的孩子便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 叶二娘口中吐出来的话让木婉清浑身的血冷得结冰:“乖孩子,不哭啊,让我好生疼疼。” 眼看着叶二娘的手从孩子的头,慢慢移动到孩子的脸,这孩子已经哭得嘴唇发乌,缺氧的征兆,然而叶二娘似乎半点也没看到:“真乖,连哭也这么可爱,让我怎么舍得哦。” 左子穆看得肝胆俱裂,声语泪下,恨不得以身代之。 然而叶二娘只要小孩,左子穆已是中年怎可能代得了,当下只得连连应了去抓别人的孩子来换自己儿子一条性命。 南海神鳄他们似乎很享受左子穆同木婉清两人此时的恐惧,面上带笑的看着这两人。 “那你可得记住了,我要留个孩子,少一个也不行。”叶二娘的手在孩子粉嫩的脸颊上戳了下,看得心里欢喜,又要开口让左子穆去挖木婉清的眼睛。 这边起了坏心眼的叶二娘话还未出口,便听到一道声音如同冬雷般在耳边炸开。 这道声音沉稳厚重,从虚空而来,让人分不得这人在何处,沙哑沉闷,让人听了便觉一股威压袭来:“你是丢了儿子不是死了儿子,这么做,不怕给他招来恶报吗!” 这道声音在山顶响起,让木婉清同左子穆浑身一震:如此浑厚的传音,可见其功力深厚。 叶二娘神色一变,她的秘密少有人知道,然而此人分明是知道的。 于此同时,南海神鳄与云中鹤也是惊吓不已:武功要分高低先比内力深厚,再较招式精妙。这人内力之深世所罕见,仅从这传音便可知让他们望尘莫及,而从这人的话语听得出,这人对他们并无好感。 一个武功远胜他们,又对他们没有好感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敌。 此时叶二娘已经失了神智,口中喃喃道‘不会的’,南海神鳄不得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对着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骂道:“不知哪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你既然来了,怎么不滚出来见你爷爷。”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让人胆寒。 这道声音里包裹的怒气,即便这人还未出现,诸人已感到其怒火之盛,若无一个结果,今日不会平息:“既然如此,那我便来看看,这世间有谁敢做我爷爷!” 叶知非是从大理赶过来的,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误将摆夷族当做是苗族的谢知非在看清了曲云和艾黎要求的直奔大理。 ——王妃我来了!踹了那个渣男做我的长老吧! 然而到了大理后谢知非才发现,摆夷族不是苗族,更不是苗族的另类称呼。 并且此时的大理,苗族少得可怜,只有极少数一部分是从夔州道那边迁过来的,远不及后世那么多。 若非艾黎在心中再三提到苗族子弟,谢知非当真想帮刀白凤打一顿段正淳,获得对方好感,在大理这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创五圣教。 而当曲云一份信什么都不写,只在邮件栏给谢知非邮来一本《苗语大全》和一把太上忘情:你自己看着办! 将橙武拿在手里,美好的触|感让谢知非立刻打消了所有念头,老老实实找苗族建五圣教。 大理此时苗家人太少,谢知非转了一圈发现没机会插入之后只得放弃大理,往苗族最多的夔州道那边去。 路上又听说清水江的苗族快要举行十三年一次的盛大鼓藏节,生怕错过的谢知非不得不加快一些速度,一路大轻功往夔州道,清水江那边赶。 从大理赶往夔州道的路上,谢知非路过无量山的时候没了气力值,没打算抢他人机缘的谢知非本着落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默默打坐恢复气力值的原则,错过无量山找了个山头落下。 然而随着谢知非从空中不断往下落,地上黑点逐渐变大,谢知非这才发现地上的情形。 两女三男,六个婴儿的头顶标注着:死婴。 看到那六个被随意丢弃在草丛里的婴儿,这里哪一个不是家中万千宠爱集一身,不过是因为被人眼红,便被抓来当做玩具,末了还要被害了性命。 谢知非看得怒火中烧:叶二娘遭遇的确可怜,然而这地上的孩子更是何其无辜。 从叶二娘丢了孩子至今过了多少岁月,每日一个孩子,即便这是夭折率极其高的古代,有多少孩子无辜命丧叶二娘手下,怕是几千数。 谢知非骂道:“混账东西!” 在山坡上,叶二娘他们四面望了望,没看到有人来从山下上来,他们立刻将头往上一抬,果然看到天上有个人正落下来。 这个人掉落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已从一个黑点变作一个成人大小,只见这人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往后翻个圈便轻巧的落在地上,半点吃力也没有。 看到这一手,叶二娘他们顿时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棘手的麻烦,然而在看清了谢知非打扮之后,叶二娘脱口而出道:“你个蛮牙子,好不要脸!” 虽然对叶二娘不齿,然而对叶二娘这句话深表赞同的木婉清更是将眼睛一闭,面上飞红,只恨自己兜帽此时为何不在。 那边叶二娘正在骂,而落到地上的谢知非则是面不改色的从腰间取下笛子,在叶二娘他们的注视下,谢知非将笛子抬到嘴边吹奏起来。 随着谢知非原地转了个圈,一条好似过裹了虫子的紫色气劲从谢知非体内体内飞出,眨眼间没入叶二娘的体内。 中了眠蛊的叶二娘“呜”的一声,还没骂完的话尽数堵在喉咙里,眼一闭,不在乎大敌当前,倒在地上便是呼呼大睡。 南海神鳄‘啊’的一声同云中鹤跳到一边,两人看着地上已经睡着了的叶二娘,立刻明白了谢知非的来历:苗家养蛊之人。 眼看着自己这边战斗力一个照面便到下一个,南海神同云中鹤连忙将手中武器握紧,随着谢知非一步步走过来,这两人只得一步步往后退。 “你既爱他菩萨心肠,英雄气概,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父子即便是如海的慈悲,也换不了你的罪孽……”谢知非边说,边一步步走到叶二娘身边蹲下。 正所谓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然而再如何可怜,即便是为了其他未曾谋面的孩子,谢知非也绝不能让叶二娘活过今日。 轻轻的将孩子从叶二娘手中抱起,起身的谢知非手上银笛紫光闪烁,一记蝎心便对着毫无抵抗力的叶二娘心室打去。 被谢知非蝎心打中的那处瞬间开了个血色的洞口,谢知非的神情也不知是冷漠还是悲悯:“你虽可怜,然而我今日若可怜你,留你一条性命,你还会害更多人。” 看着武功在他们二人之上的叶二娘不过眨眼的时间,在睡梦中便被谢知非一招夺走性命,南海神鳄同云中鹤两人浑身一抖。 四大恶人之间可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两人立刻往后退,只恨不得自己轻功为何不再好一些。 ——他们也算是走南闯北,然而苗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他们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一品堂果然是越来越没用! 谢知非抱着孩子,看着两个跑得比兔子快多了的恶人,在左子穆惊叹的注视下轻叹:“可惜了。” 若是早一些A掉,谢知非的眠蛊想放多少就可以放多少,别说两个人,二十个人也放得倒。只是此时的眠蛊,每次只能作用于一个人。 比起南海神鳄,自然是云中鹤更让谢知非不齿。 心中一合计,谢知非立刻将目光转向云中鹤,当这两人脚下那边才迈出一步,谢知非这边也动了起来。紫色的气劲在左子穆的注视下,如同闪电一般冲着云中鹤飞出。被眠蛊砸中的云中鹤也是哼声的机会也没有,眼一闭便倒在地上呼噜呼噜睡大觉。 一个人命都快没了的时候怎么可能睡得了大觉,除非这人撞邪了! 同样逃命的南海神鳄看到云中鹤同叶二娘一样,一声不吭的倒下,只吓得魂飞魄散,恨自己爹娘为何不多给自己生一条腿。 当下南海神鳄也不跑了,圆圆的身体麻利的在地上一滚,直接从一边的悬崖跳下去:跳崖还有一半的生机,留在这里,当真是半点生机都没。 “大……大侠……”左子穆掐了掐手心,疼敢让他明白这不是幻觉。 这人虽然打扮古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跟古怪的笛子,看衣服和招式应是苗族的人。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之前不可一世的三位恶人两死一逃。 左子穆从未见过有苗家汉子是这般打扮的,更没听说过苗家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只是眼前发生的不是虚假,只得愣愣的看着谢知非抱着孩子走过来,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远处的木婉清自从谢知非出现后便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只听到叶二娘一声惊呼,随后南海神鳄同云中鹤的惨叫,再往后便没了声响,此时听到左子穆的声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的木婉清将眼睛睁开了一丝缝。 这一偷瞄不打紧,木婉清赶紧睁开眼,眨了眨眼又揉了揉。 再看过去,依旧看到胸前一个血窟窿的叶二娘安详的躺在地上,而不远处云中鹤背后也是一个血窟窿,一动不动的在那里,两人都已经没了气息。 这片刻的时间,四大恶人便死了两个!木婉清呆愣的转头,能做到的,除了赫赫有名的‘北乔峰南慕容’外,木婉清相信能做到的,只剩下她娘说的那些隐士高人。 这般一向,之前谢知非那一身在木婉清眼里伤风败俗的打扮,此时在木婉清看来便成了世外高人的超脱:高人,都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 只见站在那里的谢知非抱着孩子,低头眉目间带着柔和,眼里像是映着二月的青草。只见谢知非轻轻的哄了两声,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前哭闹不止的孩子居然不哭了,还抱着谢知非的手咯咯发笑。 不知为何,木婉清只觉看得脸颊发烫,那让她心神摇曳的段郎此时也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侠士木婉清对侠士谢知非好感已达策马同游】 “……”谢知非身形一晃,弄不明白为何之前闭着眼睛嫌弃他的木婉清这好感同坐了升降机一样飞起来。 不想细思的谢知非将手中的孩子哄好,把还在发愣的左子穆唤来:“四大恶人既然要在这里见面,等会首恶必定会来,你快带着你孩子离开这里。”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左子穆喜出望外,顾不得身上伤口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 抱着自己的小孩,左子穆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这位无量剑派的掌门人此时同一般人并无两样:“不知这位大侠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路见不平而已。”谢知非抬起手中的笛子吹了两声,草丛中发出丝丝声响,一青一白两条罕见的大蛇不知从何处游来,在谢知非身边直起身。两条蛇好似有灵性,歪着头随谢知非一起看向左子穆。 左子穆早听说苗家的人同蛇鼠虫蚁打交道,更是养着神秘莫测的蛊虫。然而苗家在江湖行走的少,而江湖上接触的那些苗家人,并没有神鬼莫测的手段,久而久之,众人变不以为然。此时左子穆见到着两条蛇,这才知道传言不虚,只是他们未曾得见。 左子穆还想再说,可谢知非已经在他面前阙目打坐,一青一白两条蛇挡在谢知非身侧,摇摇晃晃的细长身体,时刻都可以像靠近的人发起攻击。 不得已,左子穆只得继续等在那里,而木婉清也起身过来,同左子穆一起看向谢知非。 回复气力值所需时间并不多,回复完也不过几个呼息的时间。 当谢知非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在一旁未曾离开的木婉清同左子穆。此时段延庆随时可能过来,而他也没时间继续待在这里,谢知非皱眉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左子穆立刻道:“在下还不知道大侠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你便记住。”谢知非缓缓起身,之前在谢知非身边护卫的青色白色立刻围上去,靠着谢知非似乎很开心。 即便手下一个弟子都没有,即便连苗家子弟都还没找到,身上干干净净,除了陆危楼大喜之下赠送的一座金矿之外,只剩下一本书和一把橙武的的谢知非颔首道:“五圣教,谢知非。” 听到这个教派,左子穆和木婉清一头雾水:五圣教?这什么教! 左子穆还想再问五圣教在何处,然而谢知非已经起身,轻盈的身体如同蝴蝶一般飞起,谢知非的脚在空中左右踩了两下,虚空中顿时出现数只紫色的蝴蝶飞舞。左子穆和木婉清到底一口冷气,再凝神看去,谢知非已经消失在左子穆和木婉清的面前。而地上一青一白两条大蛇顺着谢知非离开的方向,眨眼间消失在草丛里。 直到大理国四大护卫找上来的时候,木婉清同左子穆两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数日后的夔州道,清水江两岸群峰叠翠,清水江上清浪滚滚,叠叠而下。 在清水江边的苗家寨子里,只觉江风轻拂,微波荡漾,一片恬静景致。这里再下行五里多的距离,有一处乡镇,是历来木商交易之所,许多商人不远万里而来,便是要在这里买苗家的木头。 百余年前,普贵以矩州归顺宋庭,此处便属于夔州道,而宋廷敕书中‘远在要荒’便点出了夔州道在宋廷心中的地位。 清水江江水潺潺清澈见底,四周山色如黛,或大或小的瀑布随处可见,有从山顶倾泻而下,也有半山腰喷涌而出,这里到底有多少瀑布,谢知非一路飞过来,竟然没能数清楚。 二月的清水江畔,十二年一次祭祖之年再次到来,早有准备的苗族姑娘们在自己的衣襟上绣上漂亮的蝴蝶图案,精巧的蝴蝶扣安静的诉说着苗族的始祖。 天未亮便醒了的翁议将‘蝶母歌’在脑海中再唱了一遍,确信自己不会唱错之后,看着盛装打扮的父母,对父亲问道:“阿爹,蝴蝶妈妈一直会庇佑我们吗。” 鼓藏节是苗族最盛大的节日,每当鼓藏节到来,苗族便会举行长达四年的祭祖仪式。 而翁议的阿爹,你翁,便是这一次的鼓藏头,是苗家人最羡慕的人。 每次鼓藏节,苗家人都会选族里精明能干的苗家汉子来做鼓藏头,这一次同你翁一起呗众人推出来的五人实在让人难以取舍。无法做出抉择的诸人请出了德高望重的沟横,用打草卦的方式这才选了你翁做鼓藏头。 对于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翁万分珍惜,脸上的笑容从未停下来过:“蝴蝶妈妈是我们的始祖,一直都在庇佑我们,只是你还小,不曾感受到。” 翁议听得似懂非懂,他到底还小,只能感受到诸人的喜悦,也只能看到这祭祖的隆重。 你翁作为鼓藏头,走得早,同母亲一起留在家里在翁议在忐忑的期待中,终于到了可以去迎龙场的时候,翁议随着母亲一起到了迎龙场的枫香神树那处,看着自己父亲在五彩宝辇下开始了招龙仪式。 祭师披着绫罗绸缎,背上拴着小彩旗,腰间挂着水牯牛,念着翁议听不太清的招龙词,四周的族人神情隆重庄严。 也不知过了多久,翁议只听到耳边响起芦笙锣鼓的生硬,鞭炮响起,抬头一看,母亲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高兴的心情能感染人,那边的祭师击了三下锣鼓,迷迷糊糊的翁议高兴的随着众人一起,准备下山。 然而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从天上突然落下一个人来。 翁议同众人一起惊讶的看着这个从天上落下来的人,这人穿的布料很好,翁议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布料,比祭师身上的绫罗绸缎还要好。 这人服饰上的花纹也很精细,翁议也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花纹,比族里手最巧的阿姐绣出来的花纹还要精细。 然而这个人却穿得很少,就像是刚刚从温泉里出来,还未将衣服穿好! 众人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谢知非,看着使用大轻功从远处飞来的谢知非在空中拉过一条漂亮的紫色痕迹,像是一道绚丽的彩虹。 只只紫色的蝴蝶绕着谢知非飞舞,蝴蝶奇妙,出现消失不过须弥。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弧度,落在众人面前的谢知非与翁议他们面面相觑。 这样的情况,苗家从来没出现过,淳朴的苗家人均有些会不会神来。而见众人没有自己想要的反应,谢知非决定开始应急方案。将太上忘情捞在手里,谢知非张开手,在翁议他们面上施展起女娲补天。 随着笛声响起,一双巨大的、黑紫色蝴蝶翅膀从谢知非背后瞬间张开,闪动了一下,眨眼消失不见。 而之前立在众人面前的谢知非就这么离地悬空漂浮在那里,身上有无数紫色的蝴蝶飞出,像是这些蝴蝶簇拥着谢知非,让他不会落到地上一般。 这是苗族十三年来最重要的节日,你翁小心的主持,这长达四年的祭奠才刚开头,就从天而降一个人。 虽然这个人一身衣服很明显的苗家花样,然而布料少得可怜,可谓是异类中的异类。可是这人从天而降,一身紫气吞吐,不似凡人。更重要的是,这人身上有紫色的蝴蝶飞出,美丽的蝴蝶像是从这人身体里化蛹成蝶,又像是这人就是蝴蝶精灵。 蝴蝶在苗家人心中的地位并不简单,在苗族祖辈相传的传说中,蝴蝶妈妈是始祖,苗族是蝴蝶妈妈的孩子。 你翁被选中做鼓藏头之后便对蝴蝶妈妈深信不疑,只觉这一切都是蝴蝶妈妈对他的庇佑,而谢知非在请龙节这一天到来,又同蝴蝶有着紧密的联系,岂不便是蝴蝶妈妈的垂怜! 你翁激动的对谢知非拜下:“妹榜妹留!” 周边的人还在惊疑不定,此时见鼓藏头对谢知非拜下。你翁是沟横以打草卦的方式选出来的鼓藏头,也就是说,神通过草卦告诉他们,你翁是神心仪的鼓藏头。 此时你翁对谢知非拜下,诸人对谢知非作为蝴蝶妈妈使者的身份深信不疑,立刻放下手中的祭品,对着谢知非诚恳的拜下:“妹榜妹留!” 前面的人在喊,后面的人在呼,一前一后,渐渐合在一起“妹榜妹留”、“妹榜妹留”…… 这四个简单的字,诸人齐声呼唤的声音在黛山绿水之间回荡,响彻云霄,像是传上了九重天。 是苗家人对美好生活最简单最纯真的期待,也是苗家人对蝴蝶妈妈的虔诚:在诸人眼中,招龙节从天而降的谢知非,就是蝴蝶妈妈顾念他们,派下来的使者。 至于使者为什么穿这么古怪,淳朴的苗家人表示:放眼看去,哪个神不古怪。 使者刚刚从蝴蝶妈妈那里过来,穿得和他们不一样那是正常的,要是穿得不古怪,那就不是使者了! 耳边不断回荡着‘妹榜妹留’,谢知非让系统在虚空中贴出曲云友情提供的苗语大全。在第一页找到了对应的汉话,再三确认‘妹榜妹留’就是苗族的始祖蝴蝶妈妈的谢知非松了口气。 至少他这一次,终于找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多游戏里都是苗族信奉女娲,不过我以前去旅游的时候看资料却发现,这个剑三比较靠谱 我去的那里导游解说和资料都跟我说,苗族神话的始祖是蝴蝶妈妈。 祀祖歌是‘蝶母歌’。 我电脑IE浏览器要升级,360打不开地雷后台,明天晚上再来感谢大家的地雷。 因为之前有妹子提到过,每章地雷太坑了,所以我现在对于地雷的感谢一周一次,一般是周一。如果周一特殊情况,会是周二。 五毒这个称呼比较坑,因为游戏里,五毒的弟子都称呼自己为——五圣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人间二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为蝴蝶妈妈的使者, 谢知非自然不能不会讲苗家话, 然而苗家有话无字,所有的记载都是通过代代相传留下来。 在这一点上吃过大苦头的曲云总结了一本《苗语大全》, 知道谢知非的情况后立刻寄了过来。 而拿着曲云的心血, 有了课本可学习的谢知非每日苦逼的学习苗家语言,顺便带领苗家人学习宋庭官言。 谢知非这般,即是给自己打小算盘,也给苗家人打起了小九九:苗家人会官言了, 他一个用官话的也就不那么突兀。而苗家虽是桃源, 但并无世外, 学点官话好, 也省得被人给骗了还不知道。 有蝴蝶妈妈使者这个身份, 对于谢知非说的话,你翁他们深信不疑,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会按照谢知非安排的时间来听课。 ——使者说的, 都是对的! 有大漠金矿在手,谢知非自然不怕养不起这么多人。 只是担忧将众人养成了懒惰的性格, 谢知非这才夜里换了烛天,飞去最近的城镇成堆的买笔墨纸砚和《三字经》:全解决了,人的惰性就会生出来,还是只解决一半的好。 宋代没宵禁,书店的老板一听小二手有大生意,看了看天色:乌黑! 这大晚上的哪儿来的大生意,老板随口一问:“他要多少本?” 小儿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线, 凑过来:“两百本《三字经》,一千张宣纸、四千张毛纸,还有兔豪……” 宋代文学发达,而《三字经》这样的必备的启蒙书,每家书店都是囤着上百本的货。可两百本,差不多将这家书店的仓库腾空了。 老板打了个哈欠,低下头拨弄算盘,毫不在意:“你耳朵坏了?两百本,是两本吧!” 小儿急了,这平日里精明的老板怎么的不开窍,这大好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正当小儿急得想抓起老板的衣襟开摇,作为买书人的谢知非自己走了过来,朗声道:“老板,小儿耳朵没坏,是两百本。” “啪!” 五十两的银子已经落在书店老板的面前。 这家书店主要是面向普通人,因此往日里最大的交易也不过是书孰先生几十本的购买,最大也不过十两银子的交易。 陡然看到这么一大锭银子,老板‘噫’的倒吸口冷气,抬头又是‘呵’的一声吐了出来。 眼前的青年当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容貌,眼角嘴角天生往上翘,即便此时神情清冷也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 老板出神想到:这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没事买书玩呢! 见老板不做声,以为银钱不够的谢知非算了算,又添了十两银子:“若是还有多的,我都要。” 老板咽了咽口水,中气十足一声‘有!’,喊得书店的房梁抖三抖。 随后老板又是一连串的的话:“有有有!这位公子放心,《三字经》五百文一本,只要你出得起,莫说两百本,四百本我们也找得出来!” 谢知非点点头,估摸着苗家寨的人口,买好了东西交了钱,雇了个车队送出城,随后再自己卷到包裹里连夜赶回苗家寨。 有了笔墨纸砚和书本,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在谢知非口中所谓蝴蝶妈妈的关爱下,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学习的你翁他们已经能用官话进行很简单的交流。 一切都很美好,同种人语言交流不那么困难后,谢知非开始思索着:是时候,把五圣教弄起来了! 事情井然有序,只待一个合适的时候将五圣教建起来:苗家有这么多节日,总有一个合适的。 谢知非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苗家人以寨子里最大的枫树为基,建立起来的树屋。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树屋里干净整洁,谢知非算了算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从他日夜兼程赶来这里到现在,快一百天了! 度过了樱桃会、佛生日、大端午节、歌师节…… 数了数这些节日,谢知非面色发苦:节日这么多,也难怪苗家人个个都能歌擅舞! 节日多不说,这些节日还都是花样不带重的。 比方说现在! 手中抓了一把大麦的你翁高兴的爬上树屋,擦了擦手心的汗,捧着大麦对谢知非恭敬道:“使者,大麦熟了,明天我们就要办吃新节,使者要来吗。” 你翁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向谢知非。毕竟之前的节日,谢知非都直接拒绝了。 你翁他们知晓谢知非是蝴蝶妈妈派来的使者,不敢怠慢,即便谢知非拒绝千百次,你翁他们每一次也会认真过来询问。 看到你翁这样,谢知非面色更苦:这么纯朴的苗家人,他怎么拒绝了那么多次? 谢知非拒绝的话在舌根底下压着,再也说不出来。 吃新节为感谢天工的赐福,苗家人为祈求丰收,会连续两夜三天,彻夜吹笙对歌,万人空巷。 是苗家非常热闹,非常重要的节日。 恰谢知非同你翁他们能比较轻松的进行交流,想要搞一场事的谢知非淡淡道:“那好,明日我会同大家一起,感谢天工赐福。” 咦! 这此使者回答的内容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翁抬起头,见谢知非点头,你翁面上是不敢置信的惊喜:“多谢神使,我这就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说罢,你翁立刻跑出去,跑了没两步又转身回来,脸通红的将手中的大麦放到桌上,这才局促的离开。 谢知非见此挑了挑眉,将南皇套从邮件里取出来,抖了抖。 神使也得接地气不是,苗家的盛宴怎么也得隆重一点,比如说从头到脚用银子堆出来的南皇,那在苗家人眼里就是相当的有地位和身份, 于是第二日,身着南皇的谢知非就在你翁的邀请下,第一次正式意义的参加苗家的祭祀庆祝。 只见在宽敞的坝子上,一群人围在一起,载歌载舞的好不热闹。众人看到谢知非在你翁的带领下过来,歌更畅快,舞更欢乐。 你翁看着众人高兴的模样,脸上也是笑容满面,拉着准备旁观的谢知非往人群里去:“使者,一起来吧,大家一直都期待看到使者过来!” “我……”还是算了。 话没说完,谢知非一个没留神,便被你翁扯到了人群中去。 众人看到谢知非来了,围成的圈立刻让出个道,将谢知非簇拥了进去后这个圈重新圈了起来,围着谢知非唱歌跳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即便是沾了蝴蝶妈妈的光,但能被这么纯朴的人如此真心的喜欢,谢知非很想笑。只是谢知非被众人团团围,听着要他一起唱歌跳舞的谢知非彻底懵逼了: 唱歌还好说,风雅颂都可以唱一遍! 然而,除了广场舞,其他的谢知非都不会跳舞! 这该怎么办? 被期待跳舞的谢知非发了愁。 欢欢喜喜的苗家人一开始并未发现谢知非不对,只是后来见原本微笑的谢知非突然的面无表情,并且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众人轻快的舞步渐渐缓了下来,清亮的歌声也淡了下来。 各个面带忧色,歌不唱了,舞不跳了,都看着谢知非:“……” 使者神情这么严肃,一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然而哪来不好的事情,不过是谢知非不会跳舞。 眼看着苗家人祭祀庆祝就要被他给搞砸了,谢知非顿感压力,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快要将脖子压垮。 谢知非环视了一圈,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愁容满面,头大如斗的谢知非扯了扯嘴角,急中生智道:“既是一年一度的吃新节,我便同大家跳一场祭祀舞。” 神使的祭祀舞! 众人一听,愁云被阳光驱散,立刻笑道:“好!好!跳一场!跳一场!” “此舞名为醉舞九天。”在你翁他们的期待中,谢知非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用于输出的大橙武,凑在嘴边吹了起来。 银质的装饰在艳阳下银辉熠熠,好似月华流练,随着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来,谢知非的身体渐渐在地上浮空,紫色的蝴蝶从谢知非身上冒出,震动着翅膀往四周飞去。 这是始祖使者跳的祭祀舞,而这些蝴蝶,就好似始祖给出的回应。 一时间,你翁他们看得有些痴了。 只见一身南皇的谢知非在空中翻转,来了一招接一招的‘醉舞九天’,数不清的蝴蝶像是在他身体里孵化成蝶,从他身体里飞出,飞向四周的人群,融入你翁他们的身体里。 醉舞九天别的效果没有,就是加气血。谢知非闭着眼睛,努力将自己一条蓝管清空:在这个气血普遍不充足需要补一补的年代,多加两下,总不会出错。 就算气血过多,从谢知非的经验来看,也不过是淌两管鼻血,没事! 漫天飞舞的蝴蝶让人沉醉,众人忍不住伸手,期待这些紫色的神秘蝴蝶会落到自己身上。 人群中,你翁看着向他飞来的蝴蝶,煽动者翅膀隐入他的身体里。 最近寨里事务繁多,饶是你翁壮年也有些吃不消,时不时会感到疲惫。当蝴蝶隐入身体后,你翁只感到浑身气血充盈,那些疲惫不翼而飞。 你翁赶紧往左右看了看,诸人面上均是红润,显然同他是一样的。 你翁张开嘴,声音有些抖,拉起嗓子唱起了那从遥远时空流传下来,传唱不变的歌谣。 那是刻在苗家人灵魂深处,无论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的歌谣:“…还有枫树干,还有枫树心…” 古歌是每个苗家人还未学会说话边开始哼的歌谣,你翁唱起来后,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层层渐染。 众人一起高歌自己从小便会唱的歌谣,清亮的、浑厚的、纯真的,各色声音混在一起,唱入了人心灵最深的地方:“…树干生妹榜,树心生妹留,古时老妈妈…” 数百人一起,将这首唱过无数遍的古歌来回翻唱,他们像是随着古歌淌过时间的河流,看到苗族的始祖。 又好似数千年的时光,在这阵阵歌声中,在众人身边流淌而过。 在众人的歌声中,悬空的谢知非将太上忘情从嘴边移开,睁开眼。 众人的歌声也随之隐去,数百人认真看着清空了自己的蓝条,没法施展醉舞九天的谢知非缓缓落下来,你翁他们凝视着谢知非身上的蝴蝶隐去,不再出现。 你翁他们都看着谢知非,等他说话,谢知非自然不会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妈妈怜我苗家子弟艰辛,特传我养蛊同御五圣兽之术。从今日起,我将以蛇、蝎、蛛、蜈、蟾这五圣兽之名,建五圣教,聚我苗家弟子互敬互爱,守望相助,授妈妈养蛊和御圣兽之法。” 末了,谢知非带头大声喊道:“妹榜妹留!” 你翁他们这次不若初见谢知非时的狂热,众人面上皆是严肃认真,连翁议也被震住,不敢大喘气,随谢知非一起大声道:“妹榜妹留!” 数百人齐声呐喊的声音,振聋发聩。 谢知非立刻又道:“若他日有人能够驯服圣物陪伴,学得蛊术护身,那定是妈妈的旨意。学养蛊御兽之法,便是五圣教之人,圣教门下,亲如一家,若他人犯我族人的,当受到万蛊噬心之痛!若有有人用始祖所传护身之法,残杀同门者,也当受万蛊噬心之痛!” 养蛊和御圣之法是蝴蝶妈妈的垂怜,你翁他们赶紧道:“我等知晓!定然谨遵使者教导,不负始祖期待!” 【开宗:五毒(已完成)】 【立派:五毒(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末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普通弟子三百四十二人,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清水江苗家寨,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以公顷……】 白日里忙碌了一天,夜里苗家人兴奋得睡不着,蝴蝶妈妈果然一直在庇佑他们,一直在看着他们。因为怜惜他们生活的艰难,还派使者来传他们防身的本事。 苗家崇拜自然,谢知非口中提到的五圣兽并不会让你翁他们感到奇怪,只觉本该如此。 只是想到从明日起,族中成年的孩童便可以日日得到使者的教导,而成年人也可以七日得一次指点,即便已是三更天,你翁也无法入眠。 房间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另一间房屋里的芈榜走来过来,同他一起坐在翁议的床沿。 豆灯微弱的灯火在芈榜面上落了一层橙黄,格外的柔和,你翁帮芈榜顺了顺耳畔的碎发,柔声道:“阿妹,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和阿哥一样,睡不着。”芈榜慈爱的看着睡得香甜,还打着小葫芦的翁议,响起了先祖们的过往,泪眼婆娑:“阿哥,蝴蝶妈妈派使者来帮我们,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不用像先祖他们那样,跋山涉水搬到别的地方去。” 清水江是美丽的地方,没有苗家人会舍得离开,你翁肯定道:“当然不会,那可是蝴蝶妈妈的使者。更何况,使者不是说了么,他带来了蝴蝶妈妈的蛊术和御圣兽之法,以后没人能把我们赶走。” 芈榜破涕而笑:“嗯,一定不会,谁来赶我们,我们把他赶走。” 而此时作为被众人期待的谢知非,待在自己的树屋里养冰蚕。 虽然花的时间是长了些,但是这是苗家人自愿参与进来,没有丝毫的怀疑和强迫,作为门下几百名普通弟子的新晋五圣教掌门人,谢知非脑子里开始了别的事:比如说,找人聊聊天。 苗家人对他一无所知,系统谢知非则是懒得理会,于是知道他不少事的紫胤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把桌上的冰蚕小心的分好放到盒子里,再将玲珑玉剑从包裹里取出来,谢知非曲指在剑身上弹了下:“紫胤,我有事找你。” 以前碰撞都能让紫胤感受到,这灌注了内力的一弹,必然有用。 然而谢知非左等右等,等了许久,玉剑没多的反应不说,紫胤人也没来。 谢知非眯了眯眼睛,手指抬起,又是一道紫色的气劲打上去,玲珑玉剑白玉的剑身瞬间流光溢彩,看到谢知非这么做的系统‘汪’一声哭出来【我的祖宗啊,你这是要做哪样。祖宗你对我好点,我CPU扛不住,叫你大爷都可以啊,快快停手】 听着系统的哭喊,谢知非打了个哈欠:“别急,人还没来。” 然而在系统哭泣泣的声音中,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紫胤依旧没有出现。 被谢知非放出来吃虫子的天蛛欢快的在木屋里四处跑,作为一只纯战斗、不卖萌的宠物,天蛛长相不讨喜,又没有亲兄弟同自己搞基惹人眼,因此很少被放出来。 现在天蛛被谢知非这么整夜整夜的放出来,天蛛悉悉索索八条腿挪到木屋最左,索索悉悉八条腿挪到木屋最右。 天蛛兴奋地抬起头,张开嘴,心满意足的将木屋外的小鸟吓得张开翅膀‘唰’的飞远:威武! 看着自己宠物的行为,谢知非抹了把脸:“……,天蛛!” 收到谢知非的警告,火红的天蛛立刻将八只脚缩到身体下:装死! 见此,无言以对的谢知非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谢知非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起来:每次玉剑被动了以后,紫胤都会出现,没道理这一次没有来。 除非紫胤来了,但是和上个世界一样,一直隐藏起来,让人看不见。 回想起天蛛跑来跑去,但是屋子里接近正门那里,天蛛一直没爬过。小动物天性敏感,应该是察觉了什么,这才会无意识绕开那处。 想到这里,谢知非如同春|水般生机勃勃的眼眸转向正门那边:“出来吧,紫胤,我知道你在那里。”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后谢知非听到紫胤的声音在心底想起来,“渡劫不易,我贸然出现会扰乱你的劫难,徒增变数。” 根本没有所谓的劫难,只有文坑的谢知非不在意的挥挥手,整个人霸气四射:“无妨,有事你且看着,不出手便是。若你还不放心,待有人之时你再隐匿行踪便是。” “……”对于谢知非这么毫不在意的语气,紫胤沉默了许久,随后身形在树屋外渐渐浮现,站在树屋外的紫胤仰面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可是抑制心魔的封印松动了。” 谢知非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封印只是一时之效,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紫胤可知道这世间有哪种心法,有抑制心魔或是宁神静心的功效。” 上玄月高居天上,清辉熠熠,月华撒落,只可惜这个世间并不适合修仙,否则月下又是另外一幅奇妙景象。 紫胤最后看了眼明月,转身进了木屋,话到一半顿住了:“抑制心魔的心法没有,但宁神静心的心法,以玄霄的凝冰…”诀… 虽然紫胤接触过不少苗人,然而没有一个是谢知非现在这样穿的,不,不只是苗人,即便是妖修也没有这样穿的。 一时间,紫胤话锋一转,长袖一挥:“衣不遮体,成何体统!” “……”谢知非沉默了,美工这口锅,他背起来心情万般复杂。 之前紫胤背对着他出现,谢知非没想过紫胤不晓得他怎么穿的,谢知非以为紫胤无所谓,弄了半天感情是为了装逼没发现。 这时候一键换装说不得还要解释一遍,去柜子里拿南皇套又太麻烦。懒癌犯了的谢知非左右看了看,顺手将用来装饰的窗帘扯下,十分随意的将自己裹成一个彩色的粽子。 “现在好了,紫胤之前说的,该不会是玄霄的凝冰诀?” 目睹谢知非如何将自己裹成蚕宝宝的紫胤诡异的缄默了片刻,回答道:“……,没错,玄霄是罕见的修仙奇才,所创凝冰诀是我至今见过,宁神静心上最有奇效的心法。” 谢知非点了点头,玄霄那性格,好一点说是不拘小节,大一点说是喜怒不定。要想哄得玄霄教他凝冰诀,谢知非把握不大:“紫胤既然如此说,可是知晓凝冰诀心法。” 凝冰诀这东西,玄霄只传了云天河,即便紫胤晓得了心法内容,也没修炼过,当下老老实实说道:“我知道,但玄霄没传我。” 在谢知非的期待中,紫胤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也没传你。” 紫胤隐晦的意思便是:知是知,传是传。 只要玄霄没说传给谢知非,就算紫胤知道心法的每一个字,也不会同谢知非说一个字。 被扎心一刀的谢知非:“……” 孩子,你怎么的就这么老实呢! 紫胤眼眸微动,似有几分笑意:“你也莫急,我观万花‘清心静气’也有安神之用,虽不若凝冰决,但聊胜于无。” 闻言,心情如同坐过山车的谢知非郁闷道:“那是功法不是心法。” 功法和心法,在紫胤等人看来区别并不甚大:“有何区别?” 有的人会自有一套处事的原则,在这些人看来,原则之上的事,无论别人如何否定和嘲笑也不会更改,除非这个原则本身就是错的。 紫胤是这样,谢知非也是这样。 知晓紫胤不会说半个字的谢知非叹了口气,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紫胤:区别可大了…… 让对方一头雾水后,无法解释的谢知非惆怅的看向窗外:他可没学二内! 大约是发现了谢知非在这个话题上的沉闷,然而不能越过玄霄直接将凝冰诀告知谢知非的紫胤转口道:“你这个世界的劫难,是苗人?” “也可以这般说。”顺着紫胤的话转移注意力的谢知非垂下眼帘,看向桌上的几十个木盒子。 在木盒子里,各躺着一枚冰蓝色的蚕蛹。这是谢知非在曲云的指点下,这百来天孕育出来,准备用来教你翁他们练冰蚕蛊的冰蚕:“苗家一个苦难的民族,从远古至今一直在迁移,无数次背井离乡,让人痛惜。” “我传他们护身之法,便算这个世界的劫难完整的条件之一。” 谢知非将这些冰蚕用麻布遮盖起来,对紫胤正色道:“武学只是其一,苗家要想立身不坠,还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苗人并不可理喻,更非吹毛饮血的蛮夷。偏见已深,若要纠改,得费一些心思。” 紫胤闻言面色柔下许多,眼前青年明明又换了皮相,镇压心魔之后性格也似乎变了一些,可是紫胤却觉得对方一直未变。 不由叹道:“劫难如厮,你却未曾变过,甚好。” 变什么? 被系统少一块肉么! 谢知非听得莫名其妙,想到系统坑他的那一世七秀,谢知非忙对紫胤正色道:“我当然没变,以后也不会变!” 纯爷们,永不变! 眼前人掷地有声的回复让紫胤点头,清冷的眼底笑意渐涌,如同冬梅映雪,冰山渐融:“你不变,这很好。” 对此,谢知非深表赞同:“没错!我不会变!” 那一世女子,可苦了哥,想各种花样躲开和妹子一起洗澡不说,还要小心翼翼避开坊中穿里衣到处跑的妹子,身处脂粉堆,却过得那么可怜…这辈子也不想再来一次… 一夜宾主尽欢,雄鸡三唱,紫胤身形因隐在旭日光辉之中。 谢知非看向桌上的冰蚕,之前同紫胤说的那些话,并非谢知非一时兴起。整个苗家从上到下,即便系统在使劲的放水,然而除了翁议可以勉强成为经营弟子外,再没多的,更别说长老。 不仅是为了苗家的未来,就算是为了自己,谢知非也不能一直呆在清水河这边。 因为呆在这里,谢知非的这些想法一个都不可能实现。 那一夜秉烛夜谈后,隔了数日,谢知非将冰蚕蛊的饲养方法教给你翁他们,将你翁他们分作十人一组,让他们去养冰蚕蛊。 看着众人对木盒里冰蓝色蚕蛹小心翼翼的模样,谢知非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来今天除了冰蚕蛊外的第二个重点:“历数过往,我等被迫离乡均是因外界对我苗家多有误解,为根治这致使我苗家千年来背井离乡的罪恶源头,我决意去中原数月!” 汉人看苗人:都是蛮夷! 然而苗人看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骗子! 听到谢知非要为了他们去汉人的世界里走一遭,你翁他们又是感动又是担忧,只差没把‘使者,汉人会吃了你’给写在脸上,欲言又止:“使者……” 接下来的话,你翁他们喊在嘴里吐不出来。碎金般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落下来,铺满了一地,数片落在谢知非面上,打在睫毛上,仿佛睫毛也变作了金色。 空气似乎因为谢知非煽动的睫毛而变得桎梏,这里也因此而神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始祖的使者,站在枫树下对你翁他们柔声道:“为了你们,为了苗家他日,我必须去中原。” 你翁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对谢知非哽咽道:“使者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养蛊,你回来后看到的肯定是活着的冰蚕蛊!” 枫树下,谢知非笑了起来,让你翁他们挪不开眼:“我很期待。” 半月后,清水江边的一处峭壁上,身为星宿派星宿老仙二弟子的狮吼子风尘仆仆的站在山崖边,遥望清水江对面的苗家寨。狮吼子比对了下四周的环境,神色轻松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狮吼子身后,茂密的灌木丛摇晃了几下,又有一个人丛灌木丛里爬出来,正是是星宿老仙三弟子,天狼子。 天狼子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粘上的草屑,走到狮吼子身边,随他一起遥望谢知非如今所在的那个苗家寨:“这么偏僻的村子,二师兄你一定要来这里做什么。” “你便不懂了,因为这里有师傅需要的东西。”狮吼子对后他一步过来的天狼子解释道:“我们这一趟来中原办事不利,师傅他老人家必定不高兴,若是能拿到一些稀奇的东西孝敬给他老人家,也能免了你我吃许多的苦头。” 说道自家师傅的手段,谁看了不会胆战心惊,生怕那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天狼子急忙道:“不过那些苗家人只会唱歌跳舞,能有什么本事……” 说到这里,天狼子顿了下,神情大喜过望:“难不成这里的苗家人会养蛊。” “叶二娘和云中鹤的死让我们晓得这苗家蛊术绝非虚传,只是那五圣教委实不好找,即便是丐帮也没听过。” 说道这里,狮吼子不免得意,诸人寻找五圣教久久不得,而他另寻他法,反倒是有了消息。 狮吼子脸带笑容,微微点头,斜眼瞧着自己的师弟:“我好不容易才获来一个另类的消息,说是清水江这边的苗家有始祖的使者。” 能被称做使者,如何也不会太差,十有**都会用蛊。 天狼子立刻道:“师兄果真厉害,天下无双的聪慧,那杀死叶二娘和云中鹤五圣教必定就在这里,我们这便过去。” 说是这么说,但五圣教的人能杀死叶二娘和云中鹤,要杀他们两个简直是易如反掌,狮吼子也知道这一点。 这一去必须小心,若是能带苗家的蛊走那便最好,若是不行,也要探得此地是否是五圣教,也好回去邀功请赏。 狮吼子认真道:“我们去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节外生枝,最好拿了那里的东西就走。若是不小心惊了杀叶二娘的人,我们都得把命搁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墨花月白小天使们的深水鱼雷;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 陌野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8:23:30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6:33:59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6:06:40 22817266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25 11:54:54 某魔王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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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见此,只能摇摇头,继续看向手中的鱼竿。 许久之后,将那书页看完的谢知非抬头看向紫胤,心情复杂的说道:“我本以为苗家挑花刺绣、蜡染银饰总能让人看得上眼,却没想到这些人只看重木头,当真是…” 谢知非哂笑了声,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神情复杂。他手中的这些东西,千年以后别人踏破了门槛上门买,而现在则是他送到别人家中也没人要。 虽然谢知非知道宋朝推崇极简,花团锦簇、溢彩流光的苗族布匹和银饰在此时的宋朝人看来就是俗不可耐,几乎无人会喜欢。 然而谢知非依旧对紫胤吐槽道:“…有眼无珠,不识璞玉。” “喜好不同罢了,你待如何。” 紫胤动了动鱼竿,鱼钩上依旧无鱼,眼眸转向谢知非问道:“可还要继续?” 谢知非点头,老气横秋,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钓鱼是过程,不是结果,紫胤你着象了。” “你说得有理。”紫胤点点头,也不戳破,又将鱼钩放到水里。 将紫胤再次坑一遍的谢知非用手肘支在木桌上,撑着脸颊看向平静的湖面,皱眉道:“我带来的都没人看得上眼。一时间倒是有些难到我了。” 夜下的洞庭湖水天一色,让人烦闷的心情顿时被这徐徐夜风抚平。谢知非将心理的烦闷甩开,开始认真思索:门派若要长久,那门下弟子必定要花许多时间用在练武上,耕种的方式便不再合适,需要靠别的来增加收入。而苗家现在卖的木头,显然是最不划算的生意。 将苗家每一样与他人不同的东西想了遍,都不合适,最终苗家姑娘的药篓在谢知非脑海中晃过。 谢知非不自觉的将腰打直了些,眉头也松开不少:要不……试一试卖药? 越想,谢知非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这天下谁没有磕磕绊绊、大灾大难的时候,除了太医这个职业是高危以外,其余医生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份。 想到这里,谢知非嘴角不由翘起来:苗药本就独树一帜,倘若再将自己知道的药理知识和制药本事传给你翁他们,五圣教佐以补天心法对应的蛊术,必定会在江湖打出一片新的天地。 紫胤眼角瞥见谢知非原本带着愁容的表情突然变好,便将眼光重新转回鱼竿上:“你可是想到了方法。” “紫胤知我、”谢知非正欲回答,陡然天上一阵惊雷响起,降下丝雨纷纷,洞庭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秋夏的雨总是要绵长一些,看这架势,这雨势要下一夜,谢知非顿道:“先上岸避雨,我再与你细说。” 紫胤点点头,手在竹筏上敲了下,放置在竹筏尾部的撑杆自己动了起来,带着竹筏往附近的岸边靠过去。 夜里许多人家都已经歇息,除了君山上还有明亮的灯火,岸边只看得到碎若星辰的流萤。竹筏往与谢知非他们最近的岸边靠去,那处有一片茂密的松林,夜风中能听到松涛如海浪的声响。 待谢知非同紫胤上岸的时候,雨势已经大了起来,宛若米粒大小。 谢知非环顾四周,恰好看到不远有一处茅草屋,看这茅草屋的那模样应该已经被荒废了许久,有一半的房屋都已经塌了。既无人居住,正好借来避雨,谢知非同紫胤两人立刻往那边过去。 然而在靠近草屋之后,原本安静的草屋里却陡然发出一阵尖叫,随后是连连娇|喘。 这道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婉转,谢知非神情一滞,面上甚是尴尬,立刻停下了脚往身旁看,果然同他一起过来的紫胤果然已经没了踪影:“……” 说好的难兄难弟呢,跑得真特么快! 谢知非摸了摸鼻子,报以苦笑:这屋子里有人,不但有人,还不只一个,而且还在进行极其亲密的交流。 打扰别人恋爱要被天打雷劈,那要是打扰被人夫妻恩爱……非常有直觉的谢知非抬起来脚,在空中默默转个方向,打算去林子里随意找个地方避避。 只是谢知非刚走两步,草屋里原本的娇喘一停,随后又一个男人的声音甚是愤怒的吼道:“你……小康,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这屋子里还有人,他是谁!” 听到这声音,谢知非忍不住翻白眼。 谢知非一脚踩狠狠的下去,想要直接用大轻功离开这里: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捉奸在床! 然而接下来,但另一个男人喊出来的名字,让谢知非立刻停下脚步。 因为这后面出现的男人说道,“大元兄弟,对不住,居然被你发现了。” 随着这句话,原本漆黑的的茅草屋内突然亮了起来,应该是有人点亮了烛火。在纸窗上看到一个女子的动人身影,而这个身影看样子正在穿衣服。 茅草屋里,马大元赤|裸的躺在床下,惊骇的看着从黑暗里走过来的白世镜。只见白世镜走到同样赤|裸,还在穿衣服的康敏身边,急声质问道:“小康,你还对他有旧情是不是?怎地费了这大功夫,还没料理他。” 听到白世镜的话,再看到白世镜同康敏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马大元顿觉脑袋被人狠狠的敲了一番,哪还不知道这两人的□□,哪还不知道今日是这两人故意为之。 此时的马大元心中又惊又怒,气得抖唇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世镜,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如何脓包,我总是不好下手的。”康敏将衣服穿好,垂下眼帘,眼中萃了毒液的光芒让马大元浑身冰冷,马大元当真是从未见过康敏如此怨毒的神情。 只见康敏叹了声,对白世镜柔声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两人的事,若是不杀他,我们两人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啦。” 白世镜也随之叹了口气,转身对马大元说道:“大元兄弟,是我白世镜对不住你了。” 说罢,白世镜一双手便要往马大元胸前击去,显是想要一击毙命,让马大元没有活命的可能。 见此,康敏立刻制止道:“世镜,等等。” 白世镜停下手,皱眉道:“怎么,小康,事到如今,你要后悔?” “怎会,我心里念着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康敏呸的一声,想到自己的计划,又立刻放柔身段,对白世镜出主意:“这姓马的虽然脓包,但死了不是小事,丐帮总要查个所以然才会罢休。你捏碎他的喉咙骨,这样别人便会以为他是被姑苏慕容氏所杀,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来,岂不是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若是马大元死了,白世镜必定是有办法造出各种自己不在的证据,然而康敏说的自然比白世镜想的好。 捏碎敌人喉骨是马大元的看家本事,若是马大元被这一招杀死,那么无论是谁都会想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而不会想到他白世镜的身上。 “小康所言甚是。”白世镜对康敏笑了笑,一双手对准马大元的喉咙,便要一跃而上捏碎那处。 马大元这时哪还不知康敏要做什么,必定是为了关于乔峰身世的那封信,想到康敏私下多次让他抖出乔峰身世,让乔峰身败名裂。此时眼看着白世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马大元心中暗恨自己有眼无珠害了乔峰,害了丐帮。 正是这时候,原本茅草房突然紧闭的木门被人打开,一阵带着潮湿的冷风陡然吹进来,冷风瞬间将桌上的烛火吹灭,房中顿时漆黑一团。 这门好好的怎么会被打开,必定是有人开了它,茅草房中的白世镜他们也不知这人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不明敌我的人躲在暗处,白世镜也不再管马大元的死活,立刻转身将双手交叠胸前,看着屋外漆黑的夜色,好似妖魔张开的血盆大口,白世镜额间浸出了冷汗,大声呵斥道:“什么人!” 然而房屋外什么人也没有,白世镜只看到朦胧月色下,如珍珠般大笑的雨点落下,润湿了地面,汇成了小溪,好似有人是他的错觉,木门就是被风吹开的一样。 可是白世镜非常清楚,普通的夜风怎么能吹灭这屋中的烛火,之前那一阵风分明是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使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人如此动作之后,便再无动静。 “你若是不出来,便别怪我不客气了!”白世镜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左扫右射,蜡烛就在他身后,然而白世镜却不敢转身去点烛火,因为只要他转身,便会将背部露给这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敌人。 左右都看不见人,白世镜只得对康敏吩咐道:“小康,快去点烛火。” “你个死鬼,便晓得指使我。”康敏抱怨声,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打开,要去点亮烛火。 刚一起身,便看到在房屋中多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里分外显眼。康敏沉不住气,尖生叫了起来:“啊!世镜,世镜,他在屋子里!他就在那里!” 白世镜同马大元一凝神间,往康敏手指着的地方看去,隐隐约约见到那处已多了一人的轮廓。 这人身长七尺,一手垂下,一手放在胸前,手上端着一枚好似笛子又好似如意的东西,房间光线太暗,仅有的月色让他们看不见这人的面目,只能看到对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阎王殿里出来的黑白无常,冷冷的看着他们。 之前房屋里分明是没有人的,一直藏在这里的白世镜非常清楚,只能说明,这人是适才开门的瞬间进来的。 想到这里,白世镜终于沉不住气,厉声对谢知非叫道:“阁下是谁,既阁下不答话,我当真要得罪了。” 黑暗中的谢知非看着这三人,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件事。 然而不管对于丐帮来说,还是对于五圣教来说,救马大元,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谢知非没应声,抬手将太上忘情凑到嘴边吹了两声,灵蛇顺着谢知非的指引往康敏那边游过去。 马大元怎么说也是丐帮副帮主,救了丐帮的副帮主,让丐帮买点药顺便替五圣教宣传一下总不是难事。 灵蛇的速度极快,眨眼便从马大元身上游过,近距离看到这么大的两条蛇,吓得马大元瞪大了眼,也吓得康敏身形僵直,直接在床上跳了起来,脱口惊呼:“蛇!蛇!世镜,有蛇!快把这两条蛇弄死!啊!” 灵蛇通灵,听到康敏说要弄死自己,一青一白两条蛇先将康敏卷了起来,两只舌头吐着信子对着康敏‘丝丝’作响,吓得康敏魂不附体,险些晕厥过去。 拳头大小的蛇头,长达六尺的身体,莫说康敏,白世镜看了也心里犯虚。 只是大敌当前,比起这两条蛇,房中这一直未曾说话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闭嘴,蛇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动,它们就不会动!” 康敏到底还是见过一些世面,被白世镜这么一吼,也想起了今夜凶险,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浑身颤抖。 若说这屋子里唯一松了口气的,便是马大元,眼看着自己就要死了,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来个人,怎么看都是友非敌,对马大元来说可谓是天降之喜:“这位大侠,这两人想害我丐帮,还请大侠出手制服他们!” 白世镜一听,脸绿了,立刻驳斥道:“胡说,我何时要害丐帮!” 这下,犯愁的变成了谢知非:无论怎么说,现在这两人还是丐帮长老和副帮夫人。在除了紫胤这个不见人的家伙外,房间里没有第五人,要是他杀了白世镜和康敏后马大元反悔了,没人作证如何是好? 他可是来同丐帮做生意,不是同丐帮做仇家的! 谢知非不想给自己讨来一声骚,便对白世镜冷冷道:“我今日不欲动杀念,你们两个自行离开,我便饶你们一命。” 听到谢知非这话,原本胆怯的康敏胆子又壮了起来,以为谢知非同白世镜之间武功差别不大,这是色厉内荏的话,便不顾身上的灵蛇,隔空喊停了白世镜。 灵蛇见自己威信不再,恶向胆边生,一前一后在康敏脸上亲一口:敢忽视蛇大爷,吓死你! 康敏惨叫一声,半响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康敏深知,若是她同白世镜今夜就这么走了,白世镜作为执法长老能活得一命,她却不能,身败名裂不说,还不会落得一个干净利落的死法:“世镜,我们不能走,若是放了这窝囊废,明日我们都完啦。” 见白世镜有些犹豫,康敏继续道:“世镜,你想想你这些年的辛苦,若是这脓包活着,你往日积累起来的声名,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都没了不说,丐帮也不会再有你一席之地,日后别人见了你,也不会拿正眼看你……” 说道这里,康敏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灵蛇已经吐出蛇信子,鲜红的蛇信子在她脸上来来回回的划动。 一青一白两条灵蛇在康敏的脸上做起了画:胆子不小,说啊,继续说啊! “这……这……”白世镜知晓谢知非的武功比他高,本来听了谢知非这话打算离开,可再听了康敏的话,转念一想,便觉康敏说的是。倘若他今日就这么离开了,马大元若将这事抖出来,那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到那可能会被人鄙视的日子,白世镜停顿了片刻,便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走。眼角瞥到谢知非仍是一无动静,白世镜翻手便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身若大鹏展翅,一跃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指着谢知非的胸口疾刺过来。 “找死!”见白世镜纵身飞来,谢知非手中长笛一动,迷心蛊已打在白世镜身上。 被迷心蛊打中的白世镜只觉黑暗中似乎闪过一道紫光,肩上便好似被虫子咬了一般,在半空中的白世镜停顿了下,待他扑倒谢知非那里的时候,谢知非往身边一侧便让了开去,顺手便是一记蝎心糊在白世镜的脸上。 白世镜只觉一阵疾风直逼过来,头疼欲裂,仿佛喝了一宿的酒第二日醒来的宿醉一般,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好不容易白世镜的头不疼了,身上又中了谢知非两下蛇影,一身气血翻腾,内力乱窜,显示受了极重的内伤,让白世镜连抬手都觉停滞,似乎被锁链给束缚了一半。 这般诡异的功夫闻所未闻,像是话本里的鬼怪一般,分明是邪魔歪道的本事。能动弹的白世镜一个转身,准备再往谢知非那边扑过去:“你用虫子,你难道就是星宿老仙!” “天下间用虫子的,难道就只有星宿派不成!”谢知非见白世镜天骄,立刻一个百足打过去,这一招打得既快又狠,白世镜抬起来的脚又立刻放了下去,像是被人扯住了脚一般。 想到星宿派那乌烟瘴气的作风,再想到苗家人的淳朴,想要再马大元面前来一场高大上相遇的谢知非郁闷得吐血:“还是说,你觉得我使的,是星宿派的邪功?” 白世镜很想回答‘是!’,毕竟谢知非这功夫太邪了。任由他一双手如何自由的挥舞,他的一双脚都是纹丝不动,稳稳的的立在那里。 这一来,白世镜当真吓得魂不附体,待到脚能动以后,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 听这人的语气,似乎对星宿派十分不屑,若是眼前的人不是星宿老仙,那这人又是谁。 白世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想要再黑暗中看清谢知非这个人。而康敏也被吓得不清,她虽无甚武艺在身,但耳濡目染多了,也看得出高低省钱,此时这情形,这不期而至的神秘人分明比白世镜武功高出许多。 适才康敏还想着自己日后生活,那是因为康敏没想过白世镜会同对方武功差这么多,此时的情形分明是命不易保,这时候康敏还思索日后做什么:“世镜,世……快,快过来救我,我们快离开这里……” 之前是白世镜想走康敏不愿走,现在是康敏想走白世镜却不愿走了。 只是谢知非并不知晓白世镜心中所想,看到白世镜眼眸里精光闪动,以为对方当真要带着康敏离开,立刻一个眠蛊糊上去,将白世镜瞬间放倒:“我让你们走的时候不走,现在,我变了主意,你们都留下来罢。” 呯! 原本站在那里的白世镜中了眠蛊后,诺大的汉子瞬间倒下。 看到白世镜忽的倒下不省人事,随后发出浅浅的呼噜声,这呼噜声在茅草屋里何等突兀,比死了还要让人害怕。康敏吓得心直跳,看到谢知非冲着她走过来,双手抱住手臂,脑中飞速转动该如何办。 哆…哆…哆… 清浅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康敏的心上,随着谢知非越走越近,康敏连发抖也不敢了。可是但谢知非走到康敏身前不远停下的时候,康敏浑身好似僵尸一般的僵硬,她的面上不像是害怕,反倒更像是愤怒:“你…你…是你…居然是你!” 康敏这处靠着窗户,光线比屋中别的地方要亮堂许多,因此康敏终于看清了将白世镜放到的人是谁。 男子爱美女,女子爱俏郎,即便是康敏也不会列外,否则以康敏的聪明圆滑,又怎会发现不了段正淳甜言蜜语下的虚假,委身于他。今日康敏为了告知白世镜晚上的行事,特意出门一趟,出丐帮的时候便看到了来君山寻消息的谢知非。 谢知非年轻俊俏,气质温和,加之谢知非与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凝神看的对方,面上也是未语先笑,那双眼睛像是要将人溺死一般,饶是康敏也禁不住。康敏平日里接触的不是马大元便是白世镜这般,虽说这些人位高权重满足了康敏的虚荣心,却也看着这些人的面貌就嫌弃,半点喜欢也没有。 此时见了谢知非,康敏立刻找了个打听消息的由头过去,站谢知非对面假意同人交谈,露出最美的侧面面向谢知非那边。 只是从头到尾,谢知非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丐帮弟子,未曾看到看康敏身上,即便是离开的时候也是从康敏身上扫过去,半点停留也没有。就好像康敏同其他人并无不同,不值得半点留恋。 康敏想到自己遇到的的那些个英雄好汉,除了乔峰,哪一个不会多看她一眼,若是谢知非没看到也罢,偏偏看到了却当她是庸脂俗粉,不屑一顾,这让康敏如何能忍。 那一下,康敏便将谢知非记住了,只待日后弄清了这人身份,报仇! 康敏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谢知非,还是这么个情形,心中愤怒一生,立刻一改往日扮出来的斯文典雅,破口便骂道:“原来是你个伪君子,不要脸的王八羔子,无耻之尤……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狗|日的……” 躺在地上的白世镜同马大元顿时傻眼了,他们两人一个是醒了不敢动,一个是醒着动不了,此时均被康敏这突然展现的一面给惊吓住了。 康敏往日示人均是端庄大方,比大家闺秀还要温柔几分,可谓是水做的没人。 两人最初以为康敏是被谢知非给玷污了,所以康敏这才气,听到后面居然是因为谢知非不正眼看她,马大元同白世镜一时间心情复杂,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们的内心。 默默的听康敏骂人,谢知非忍不住叹气:这当真是…自恋得无可救药的人才… 谢知非自认是混过不少世界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也曾同乞丐厮混过很长一段时间,什么粗话都听过,然而康敏嘴里冒出来的这许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谢知非从来没听见过的。 听完后,谢知非顿时在马大元和康敏见了鬼的表情下,拍手感慨道:“马夫人口才,让某佩服!不过马夫人的话,某不敢苟同,你生得并非天香国色,顶多不过中上。你能这般以为,不过是因为你周边都是糟汉子,没见过真正的国色天香,井底之蛙,如何知海。” “若你觉得他们都爱你容貌,只能说你见到的都不是真汉子,又或者说你将他们的欣赏,当做了同你自己一般的龌|龊心思。你自己是黑的,看这天下的人都是黑的,反倒是看不得正常的人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谢知非懒得理会被他气得半死,又开始骂起人的康敏,捡起地上的火折子便往蜡烛那边去。 此时白世镜躺在地上像是毫无知觉,而康敏在一边如同泼妇般的大骂。 马大元只觉今夜之事饶是他经验老道也只能叹一声状况频发,身中悲酥清风,浑身无力的马大元只得将头昂起来一些,对着谢知非喊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马大元铭记在心,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日后侠士有事马大元但凭差遣,誓死以报。” 谢知非将火折子打开,凑到嘴边吹了吹,黄豆大的火焰在火折子尖端燃了起来:“也不必你铭记于心,誓死以报,你现在就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将这恩情了干净。” 火折子的光不大,马大元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谢知非的下巴,没有胡渣。 马大元心里正是疑惑于谢知非的身份,便听到谢知非这话,马大元心生不妙,生怕谢知非狮子大开口,要扯上丐帮做什么不好的事,立刻道:“大侠请说,但凡马某人能做到的,必当赴汤蹈火。” 黄豆般大小的火焰触碰到桌上那根蜡烛,片刻之后,蜡烛被点燃,茅草屋内顿时敞亮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只看得见朦胧的人影子。 随着这蜡烛被点亮,马大元这才看到来的人一身打扮。 这人一身紫色衣服,衣服各边角滚了银边,头发随意的挽了几缕在脑后,用一枚银饰给固定。 马大元心里惊疑,之前他只当谢知非是哪一位江湖前辈,因此才会有那么强悍的内力,此时看这人背影,分明是个青年。江湖上年轻有为的青年也便那么多,能两招之内轻易制服白世镜的几乎没有。 待谢知非转身之后,马大元心里一苦,便知康敏为何记恨谢知非不理会她。 想到康敏平日对自己那般态度,马大元只当康敏本身如此,今日见了白世镜又见了谢知非,顿知他在康敏心中,当真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一点作用,那边是给康敏提供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条件。 另一边,将火折子合上的谢知非掂了条板凳坐下,开始同马大元谈生意:“也不算什么难事,你们丐帮弟子多,遍布广,常年跑江湖总有点伤疼在身,每年对草药的消耗也极大,恰好,我这边在做药草生意。” 谢知非坐在那里,天上上翘的嘴角在马大元看来,让人即便心里有些膈应却依旧生出亲切,想要与之交谈一番:“你只需回去以后,禀你们帮主,日后但凡我这里有的药,就从我这里购买。” “我们明码标价,便依市场行情来算,也不会坑了你们丐帮。” 听到这里,马大元松了口气:若只是做生意,那倒是好说。 马大元心里打定主意,即便谢知非那边的货不好,帮里看不上,他自己多抗一些,再找交好的兄弟一起分担点便是:“此事好说,只是此事马某必须同帮主及诸位长老通报,并非一两日所能定下。不知阁下名谓,他日来何处找你。” 知道生意成了,不担心药合不合适谢知非挑眉笑道:“清水江五圣教,谢知非。” 这个名字一出,马大元先是一愣,随后失声喊道:“五圣教谢知非!” 看着眼前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马大元不敢置信道:“你便是那个击杀叶二娘和云中鹤的谢知非谢大侠!” “大侠算不上,顺手为之。”既然知道名号,那就更好办; 。 谢知非用手点了点桌面,对马大元问道:“你是让丐帮弟子过来,还是我送你们过去?” 早点来人,生意今晚就做了哇! 马大元闻言动了动,然而悲酥清风的药性若是轻易能解,也不会臭名昭著天下皆知。 使了几次力,均是无法动弹的马大元只能对谢知非苦笑道:“马某中毒动弹不得,还请大侠让找个丐帮弟子过来。” 面对五圣教开启药材市场的关键人物,谢知非半点不吝啬自己的好感,在白世镜身上补了一个迷心蛊和几个蛇影,打得白世镜顾不得装晕,眼一睁,头一偏,一口血吐出来。 谢知非收起太上忘情,对马大元笑道:“这里有躺地上的装晕,坐在床|上发疯的,我若是离开了,指不定他们两个就要继续害你,看燕子我是没法离开了。不过你放心,若叫几个丐帮弟子过来,倒是容易。” 马大元正是疑惑谢知非不离开,如何将丐帮弟子叫过来,随后谢知非一张口,马大元便明白了。 此时丐帮君山总舵,各堂长老及弟子,除了少数几人外,几乎都准备入睡。 偏偏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君山上空响起,方圆十里可闻,将找上君山的瞌睡虫给统统吓跑,“丐帮弟子可在,贵帮副帮主马大元在君山下松林中剧毒,速来救援。” 正在喝水的陈孤雁‘噗’的一声喷了对面的吴长风一脸,而吴长风则是‘腾’的起身,对身边还在发愣的丐帮弟子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起来!” 陈孤雁将手中的杯子‘呯’的一声摔在地上:“叫大家都给我过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来君山捣乱!” 君山上的丐帮弟子众志成城,杀气腾腾,手持打狗棍,在陈孤雁和吴长风的带领下,往松林这边杀过来。 而此时在松林里,康敏已经被谢知非这一吼给弄得不知今夕何夕,而马大元更是如坠云端。谢知非往被他打成重伤,跑不了的白世镜嘴里塞一团布条,免得这家伙咬舌自尽。 弄好了一切的谢知非对马大元说道:“你且等会儿,你们丐帮弟子马上就会过来。” “……”马大元半只脚踏入棺材板子的人发现,他今晚受到的冲击,这下绝对是最大的。 看着毫无知之的谢知非,以及房间内重伤的白世镜,和面若金纸的康敏,马大元顿时欲哭无泪:恐怕到时候丐帮的人一来,都会以为自己是被人给挟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人间四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江湖人的心里, 能轻松击杀叶二娘和云中鹤的人, 必定是品行高尚、武功卓绝的人。 而在曾经的马大元心里,五圣教谢知非, 那必定是隐世不出、不染红尘的超然之人, 怎么说也该白胡子一大把,白头发满头抓,一派心思慎密的高人形象。 然而今夜一切都变了,五圣教谢知非是个年轻人便也算了, 天下奇人异士如此之多, 年纪轻轻有这般武学也是武林之幸。 只是当见到谢知非这么别出心裁的喊人方式, 马大元沉默了:“……” 心中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不说, 心思缜密, 更是半点不搭。 最开始,马大元沉默是因为被谢知非慑住了:这般喊人的方式,当真是……与众不同! 之后马大元保持沉默则是他突然意识到, 他这家丑,似乎要外扬, 而且要扬得全丐帮全武林都知道! 马大元从不带帽子,然后今夜之后,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是如何都甩不掉。可是继续由帽子戴着,于丐帮来说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心情复杂的马大元顿时不想同谢知非说话,一直闭嘴沉默。 而马大元不说话, 白世镜吐一口血之后没抗住真的晕过去所以没法说话,剩下来的康敏则是想说话却因为同灵蛇面对面而不敢说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房间里顿时诡异的安静起来,连灯芯爆裂的声响都能听到,伴这屋外的雨声,竟有一种让人沉醉的宁静。 只想以救人同丐帮有关系,不想同马大元家丑有关系的谢知非没动屋里的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晓得,就是心情好救个人! 闲着无聊,谢知非便坐在那里开始思索有哪些药可以先拿出来,给丐帮的人开开眼,让这群人拿着银子追着他要大批量购买:逍遥散、化功散、辟邪散…… 想到这些药品的效果,谢知非抬头看向屋外的夜色感慨:都是些打家劫舍、江湖行走的必备良药!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瓢泼的大雨让天上的星星黯淡无光。 便在此时,茅草屋的松林里隐隐约约有人影移动。 谢知非抬眼看去,只见从松林里飞快的奔出二三十人,个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手里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一看便知晓这是丐帮的弟子。 这些人来势汹汹,面带不善,从松林里出来后,围在茅草屋前,也不进来。 紧接着,从茅草屋的另一面,也有三四十名丐帮弟子走过来,每个人也都是神色严重,面带敌意。 不过片刻的时间,谢知非他们所在的茅草屋前便挤满了丐帮弟子。 在这些丐帮弟子之前的,便是吴长风和陈孤雁,两人停在茅草屋的门外,也不进去。 一瞬间,茅草屋这里气势低沉,似乎有大战一触便发。 看到这情形,谢知非一时没想到诸人会想岔,只是见丐帮的人来,谢知非起身往外道:“你们终于来了,马大元便在这里面,进来吧。” 茅草屋外大雨倾盆,可没有一个弟子有进来避雨的意思。即便谢知非这么说,这些丐帮弟子也是动也不动。 见谢知非走出来,昏暗的夜色下,隔着雨帘陈孤雁只能依稀看清楚谢知非的轮廓,应该是他未曾见过的人:“这屋子不大,我们人这么多进去了不好,依我看还是这位兄弟先出来吧!” 这下谢知非是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撑着念师恩从屋里走出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吴长风冷声道:“作什么,我们要教你,丐帮不是好惹的!” 看到谢知非走出来。陈孤雁立刻高声叫道:“结打狗阵!”随着陈孤雁这一声落下,在茅草屋前的丐帮弟子立刻涌入,各持兵刃,将谢知非团团围住。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知非表示他已经被这场面给惊呆了,他只是没法用私聊,用了个地图喊话——就是想要装个江湖小白而已! 作为曾经的丐帮帮主,郭岩亲封的丐帮传奇弟子,谢知非当然知道丐帮弟子的脑子有时候有多拧不清。 但是谢知非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些人可以一根筋到这个程度:他想装小白,遇到了真大白…… “你们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就是这样待客的?” 陈孤雁朗声道:“客人来了,自是美酒相迎;财狼来了,唯有棍棒以待!阵起!” 看着缓缓转动的丐帮弟子,谢知非顿时卡住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与此同时,在屋内的马大元看不真切屋外的情形,只是听到这几句话,顿时知道事情如他所想的那样,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去,马大元顿时又急又气。 可是马大元身上的悲酥清风药效还未解除,手脚麻痹动弹不得,只能在屋子里拉长了声音对外面喊:“错啦错啦!陈长老,快住手,这里面有误会!” 然而屋外大雨磅礴,连吴长风对靠他近的弟子发号施令也需要大声的喊,马大元无法提内力,又隔着屋子,喊的声音让外面的人听不清切,反倒像是重伤之下的泣泣哀嚎。 结打狗阵的丐帮弟子手持武器,绕着谢知非,踩着阵法的步伐,看着毫无破绽。 而吴长风则是随在阵外,紧紧的盯着谢知非。听到马大元若隐若无的声音,吴长风立刻对着屋子里大声喊道:“马副帮主你且放心,我们丐帮弟子亲如一家,无论这贼子如何狡诈,定然将你安全的救出来!” 说罢,吴长风对着布阵的丐帮弟子唱道:“南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 谢知非一听顿知不好,作为曾经当过乞丐头子的头头,丐帮的讨饭歌谢知非可谓是熟记于心,不同的曲调不同的断句都是唱歌的人在施发号令,而吴长风现在唱的便是准备进攻的号令。 果不其然,随着吴长风调子一起,站在谢知非身后的十几名乞丐立刻举起手中兵刃,而其他丐帮弟子也是将自己的兵刃或左或右,只等吴长风歌声一落,便对谢知非发起进攻。 丐帮的打狗阵一旦发动,围绕谢知非四面的丐帮弟子便会此上彼下,招式连绵不绝,除非将圈内的人杀死或是杀伤,否则决不止歇。 谢知非不怕这打狗阵,只是这打狗阵一旦缠上来,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而谢知非不得不顾忌丐帮的弟子,不能强行破阵,否则便会使得这些布阵的弟子或死或伤。 若是如此,他同丐帮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且慢,诸位听我一言!”谢知非只想同丐帮好好的做生意,没兴趣同丐帮打一场,结下仇恨。 当下在吴长风歌声停下的瞬间,打狗阵变阵的刹那,抓着破绽的瞬间,谢知非在打狗阵中的身形一闪,数只紫色的蝴蝶出现在谢知非之前战的地方,而谢知非则是消失在众人面前。 再一看,谢知非已经出现在吴长风面前,厉声质问:“我好心救了你们丐帮的副帮主,让你们来接应他,你们只需进去一问便知,而你们便是这般待人?” 面对突然出现在他身前,与他不过两寸距离的谢知非,吴长风惊大的眼。 这般诡异莫测的轻功,江湖中当真从未听闻,而正所谓面有心生,靠近了看谢知非的长相也不像是奸诈小人。 吴长风立刻同陈孤雁对视一眼,开始疑惑是否他们理解错了,难道这人当真是如他说的那样,只是请他们来救马副帮主的。 若这人当真不是上君山来踹门的,那今晚岂不是笑话? 正是两人拿不定的时候,在院子中结打狗阵的丐帮弟子见谢知非从打狗阵中消失,立刻有几人冲进屋里去。 而这在屋门口的,自然是想逃没逃成,被谢知非用蝎心抽晕过去的白世镜。 白世镜虽是道貌岸然的小人,然而这装了几十年的铁面无私,丐帮弟子虽然怕他,但都敬重他。 此时见白世镜神志不清面朝门槛,倒在地上,靠近了还能看到嘴边的血迹,丐帮弟子顿时尖叫道:“白长老!白长老你怎么啦!白长老你醒醒!” 数名丐帮弟子将白世镜团团围住,有人掐人中,有人喂灵药,还有人大声对着外面的人报信道:“白长老他被人打成重伤晕倒啦!” 这厮话才说完,抬头一看,躺在地上阴影里,隔了张桌子的马大元他没看到,倒是先看到了呆坐在床上,被灵蛇给卷起来的康敏。 这名弟子何曾见过这么大的蛇,失声喊道:“吴长老,陈长老,马夫人被这人劫持了!” 青蛇看向白蛇:嘶~这白|痴说错了? 白蛇看向青蛇:嘶~这傻|逼没说错! 躺在地上的马大元则是一句话憋在喉咙里,差点没讲自己憋晕:小兔|崽子们,我在这,看看我…… 屋外的人一听:这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开打! 吴长风听得热血上涌,手中的钢杖往前一推点向谢知非的胸口:“小贼好不要脸,竟然欺骗于我,看打!” 吴长风手中的这条钢杖有小儿拳头粗细,推出来的时候,即便大雨磅礴,依旧能听到钢杖戴起来的呼呼劲风声,威猛无比。被钢杖打中的雨柱,瞬间散做珍珠大小的钢珠,纷纷往谢知非这边打过来。 “你们丐帮的人,便是这般只听一点便开跑,不听人将花讲完的吗!”一瞬间明白为何秀才遇到兵后那么苦逼的谢知非大声呵斥,脚下轻点,身轻如燕扶摇而起,宛若一片落叶般轻飘飘的落到茅草屋的墙上。 墙上的谢知非将太上忘情横在胸前,戒备的喊道:“马大元就在那屋子里,你们不去问清楚再动手,反倒是看到一点东西便大吼大叫,我看你们这天下第一帮,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这江湖中,能如此轻松避开他这一击的青年才俊,不过十指之数。 吴长风心里惊疑,一边揣测着谢知非的身份,口中一边毫不示弱道:“我丐帮是不是浪得虚名,你一个黄口小儿又知道什么。” 见谢知非落到墙上,吴长风也膝盖一曲,也跳了上来,两腿飞起踢向谢知非的小腿:“小贼,下来罢!” 看着吴长风欺身而来,谢知非当真是有苦难言。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的同丐帮做生意,所以装个武林高人的逼! 毕竟这个世界里,论打广告的本事,丐帮当然不让。若是有丐帮替五圣教宣传,半年不到便可以将五圣教的名声传遍天下。 明明同马大元说得好好地,这些人给他一点时间也可以解释清楚,偏偏这些来的人不听他讲道理,上来就喊打喊杀! 看着飞身上来的吴长风,谢知非冷哼一声,迷心蛊对着吴长风打过去,百足紧随而上。 关于如何让脑子拧不清的丐帮弟子听话,谢知非可谓是经验丰富:丐帮弟子若是不听话,打一遍就好了,如果打一遍还不听话,那就打两遍再讲道理! 紫色的内劲在漆黑的夜色中划过一道漂亮的痕迹,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吴长风。 吴长风只觉脖子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下,随后便觉身体好若有泰山压顶而上一般沉重,吴长风一口气还未往上,便只能往下落。 在即将触地的瞬间,吴长风突又觉身上一轻,那泰山似乎被人移开了。不再负重的吴长风身型一变,手在地上一撑,身形拔地而起,手中钢杖在对着谢知非点开,带动雨水四|溅,好似落英纷飞。 吴长风手中的钢杖极快,被打中的雨柱变作珍珠大的雨点,随后又被打中了变作米粒大的雨点,最后甚至在吴长风手中的钢杖下变作雨雾,朦朦胧胧一片。 那柄钢杖陡然穿透雨雾,直刺谢知非面门,黑夜中,吴长风手中的钢杖仿佛一道流星,璀璨华丽:“吃我一杖!” 只是这颗流星还未触碰到谢知非,原本站在墙上的谢知非身形一闪,吴长风手中的钢杖便失去了目标,除了数只纷飞的蝴蝶,什么都没有。 紫光乍现,出现在吴长风身后空中的谢知非对着吴长风便是一道眠蛊:“这东西不好吃,你自行下去吃罢!” 听到这话,吴长风心中大喊不妙,然而不及转身便觉头一晕,瞬间什么也不知晓,从墙头落下。 这交手不过片刻功夫。 呯——! 沉睡的吴长风落在地上。 随后谢知非也落了下来,就在吴长风身前。手持太上忘情,打了一顿的谢知非对丐帮诸人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把事情理清楚了么。” 当然不能! 丐帮的弟子看到吴长风没了知觉,顿时惨声叫到:“吴长老!他杀了吴长老!” 谢知非险些呕一口血出来:这家伙不过是睡个觉而已,呼噜声再小那也是咕噜,怎么就成他杀人了? 而在屋子里听到屋外的动静,看到门口那群丐帮弟子咋咋呼呼的模样,躺在地上阴影里的马大元欲哭无泪。 再这么下去,他们丐帮当真是恩将仇报了:“快住手,都听我说,你们都听我说!” 这一次,茅草屋里救治白世镜以及灵蛇对峙的丐帮弟子终于听到了马大元的声音,有三个人跑过来围着浑身无力的马大元:“副帮主,你在这里啊,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的确好苦,老|子躺了这么久你们都没找到! 面对这三名丐帮弟子,马大元咬牙道:“……,快扶我起来!” 此时屋子里最高兴的,旦属康敏莫属,即便灵蛇都贴到她面上了,康敏却哈哈大笑起来:“干得好,干得好!吴长风这样才是丐帮弟子应有的本色!” “陈孤雁你怎么不动手了,是不是怕了,你还不如吴长风!我告诉你吧,就是那天杀的小贼要杀白世镜,还要杀了我,你们看白世镜是不是快死了,你们丐帮的人难道不该给白世镜报仇么?现在他又杀了吴长风,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丐帮的人就是一群软|蛋吗!” “你住嘴,你住嘴!”被人扶起来的马大元若是有力气,此时只想去扇康敏一耳光。 康敏笑声既尖又大,将马大元的声音完全盖住了。此时屋外情形已经十分严重,听着似乎谢知非已经对吴长风下了重手,又急又气,心疼得不行的马大元对扶着他的丐帮弟子喊道:“快扶我出去,快啊!” 康敏的声音尖锐刺耳传出屋外,最刺丐帮弟子的耳,在黑夜中,饶是陈孤雁也被讥得面红耳赤。 原本屋外因吴长风这一落而暂停的局时,因为康敏这一声,陈孤雁手一翻,已多了一口麻袋。只见麻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能见到麻袋似乎有细微的变动:“小贼,我陈孤雁少有佩服的人,今日我且佩服你。陈某在你这年岁的时候,没你这本事,细数这江湖中也没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你的本事,只是小贼不走正路,今日陈某若不除了你,他日必是江湖大害!” 被强行叩了一口锅的谢知非毫不示弱,冷笑道:“一叶障目,说的就是你。” 两人眼看着就要再来上一场,这时候,马大元终于被丐帮弟子扶着出来。 看到院子里躺着的吴长风,以及同谢知非对峙的丐帮弟子,马大元气得浑身发抖:“都给我住手!” 马大元这一声‘住手’终于被院子里的人听见了,院子中的丐帮弟子纷纷转身拱手道:“副帮主。” 看着马大元被人搀扶着过来,以为马大元是被谢知非害了,陈孤雁立刻道:“副帮主,可是这小儿伤了你,你且等会儿,兄弟我这便帮你们讨回公道。” “住口!”马大元作为丐帮副帮主,虽然耳朵软了些,但是副帮主的气势一出,立刻让众人安稳了下来。 马大元对谢知非道了声歉,在陈孤雁的疑惑中解释道:“这位是诛杀叶二娘和云中鹤的谢知非谢大侠,我被奸人所害,险些丧命,是谢大侠路过救了我。你们这般不问是非便动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丐帮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 与此同时,眠蛊时间到了的吴长风捂着头撑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丐帮弟子先是一惊,而后则是大喜,纷纷大声喊道:“吴长老!吴长老他没死!” 看着起身的吴长风,陈孤雁这下懵住了,舌头半响也撸不直:“这…这…” 房中康敏被蛇给劫持不会作假,而白世镜吐血不醒也不是虚妄,陈孤雁彻底糊涂了:“副帮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和嫂子还有白兄弟在这里,又是谁要害你们。” 这句话问道了马大元的痛处,马大元只觉得膝盖一痛:“……” 无论是何等的英雄豪杰,都会在乎自己的面子,要当着诸人的面说到自己被心爱的人给带了绿帽子,饶是马大元也吃不消,只能喊道:“家门不幸,一言难尽呐!” 陈孤雁是个急性子,立刻跟道:“一言说不清,马大哥你说两言啊,要是两言不行,就三言!” 马大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有些发绿:就是千言万语,他都不想说清! 可是有些事,必须说清,否则留在日后便是祸端。这点,马大元非常明白。 只是让他说这些,他说不出口,于是马大元看向谢知非,期待谢知非能说这件事。 见此,知晓事情前应经过的谢知非不得不溜边:谢知非是要救马大元,但不想惹上马大元的家丑,否则又怎会让马大元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动康敏和白世镜。 家丑这东西,自己说和别人说是两个概念。还是马大元自己说吧! 谢知非咳两声,看着马大元隐晦的说道:“你们丐帮的事你们自己好生扯清楚,免得落得我做了好事还要讨人埋怨,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果。” 说罢,脱战的谢知非撑起伞,将灵蛇从屋子里唤出来,又惹来康敏的骂声,谢知非心理急脚下快的开溜:“马大元,我看你们这丐帮长老脑子都拧不清,这生意,做也罢不做也罢,也省了他日我五圣教平白被人冤枉都没地方伸冤!” 夜色中,一人两蛇便这么离开茅草屋,往松林那边快速走去:“谢某人就此告辞!” “谢大侠,谢大侠请留步!”马大元喊了两声也不见谢知非回头,只能看到谢知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至此,马大元恨铁不成钢的对身边两人叹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次是闯打祸了!”当下,马大元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毕竟比起他自己头顶帽子的颜色,丐帮的声誉和未开才是最重要的。 那边的茅草屋里,马大元将自己的家丑,当着诸多丐帮弟子的面理了个清清白白,让陈孤雁和吴长风他们又是羞愧又是尴尬。 这边,随着雨势渐停天色渐晓,谢知非在林子里拐了弯,慢悠悠的往君山那边走去。 君山下没有客栈,但是有一些粗糙的亭子,多是丐帮弟子随意搭起来休息用的。 谢知非找了个没人的亭子进去,见四周没人,紫胤身形随之出现在亭子里:“你既然不喜欢他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地。” 谢知非拍了拍亭中椅子上的水珠,靠着亭柱子坐下:“谁说我不喜欢他们。” 想到之前紫胤好不仗义的直接开跑,谢知非一个白眼递过去:“丐帮这些人虽然脑子里少了根筋,但少有少的好处,认你做兄弟那便不会害你分毫,我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 “更何况此时他们丐帮欠了我的,何止是马大元的人情,你且看着吧,待会儿便会有陈孤雁和吴长风他们就会上门请我上君山,要给我赔罪。” 说道这处,谢知非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好不得意:这生意啊~还是得做的~ 收到白眼的紫胤不以为意,看到谢知非这模样,清冷的眼眸中露出些许笑意:“你倒算得好。” “这是自然!”谢知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着如酥油的细雨,看向紫胤道:“身为一教掌门,不为自己的弟子算计,那我谁算计。” 说到这里,谢知非便想到你翁他们,苗家的人看他,满满的全是信任和仰慕。 想到那一双双眼睛,谢知诶嘴角翘起来,洞庭的湖光水色仿佛全汇聚在谢知非的眼里,变做使人沉溺的三千弱水:“真情不易,我如何能将他们的一片真心辜负。” 谢知非这模样,让紫胤不由想到谢知非还未解决的心魔,当下叹了口气:“修仙之人,不宜与红尘有过多牵扯,深陷其中,便是心劫将至。你渡劫未成,心魔未除,若再起心劫,必当万劫不复。” 谢知非正色道:“那又如何,他们一片真心,我怎能虚情以待,我即便要走,也要问心无愧。” 说罢,谢知非想到紫胤这话说得似乎挺超然世外,了然的笑了声:“仙人也是人,更何况大道无情乃是至爱苍生,何曾真的无情。若是仙人没有半点人情冷暖,紫胤,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紫胤低头沉默了下来。他现在做的事,同谢知非所为相差并不大。 于是乎,在谢知非饶有兴致的注释下,紫胤直接偏头,侧面也不给,只留了个背影给谢知非,身形再次融入到空气中:“有人来了,我暂且先离开。” 谢知非一言难尽:“……” 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这开溜的速度,呵呵! 最后,对着无人的亭子,谢知非耸了耸肩,转向亭外。 在晨光拂晓之中,原本该在苗寨的你翁带着两个人,你翁焦急的脸在看到谢知非后一亮,冲着这边便跑过来。冲进亭子里的你翁来不及喘气,对谢知非劈头盖脸便是:“圣使!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你翁的面色并不太好,非常憔悴不说,眼里还带着慌乱,谢知非皱眉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寨子里出事了?” 五圣教虽然建立了,但是谢知非也就昨夜又做了点事,连丐帮都不知道五圣教在哪里,没道理会有人在现在找五圣教的麻烦! 听到这话,你翁停顿了下:“圣使,我们……” 你翁看了看身后两人,咬牙对谢知非跪道:“我们弄丢了蝴蝶妈妈托圣使教我们的冰蚕,还请圣使责罚。” 在谢知非看来,蝴蝶妈妈使者这身份有万般好,唯一不好就是一旦出事,你翁他们便会说跪就跪。 这被人跪多了,谢知非心里慌:夭寿哦! 谢知非往立刻道:“你们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谢圣使!”你翁起来后,稳了稳心神,这才说道:“圣使走了以后,我们照着圣使吩咐的那样,每隔三日喂养冰蚕一次,只等冰蚕破蛹。因为是第一次,大家害怕自己记错了养不好,便打定主意将冰蚕放在一起养,也安排了人轮流看守。圣使走后没几天,夜里去换岗守冰蚕的人发现,之前守冰蚕的两个人给…给人盗了…” 狮吼子和天狼子偷冰蚕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谢知非已离开,慑于谢知非杀叶二娘和云中鹤的威名,这两人不敢杀人,只想着拿了冰蚕便连夜开跑,这才让看守的人留下了性命。 只是这两人又怕苗家寨的人追上来,走的时候捏碎了其中一人的手脚骨,期待能拖一拖。 你翁想到朗达,那个天天都期待冰蚕的小伙子,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碰也不敢碰一下的孩子,日后连碰冰蚕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你翁眼眶一红道:“化抓倒是没什么,只是朗达,朗达的两只手两只脚被人给捏碎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而房间里的冰蚕也全不见了,朗达说是两个打扮奇怪的汉人偷走的。” 听到这里,谢知非松了口气,碎骨并非不可医治,他有法子,只是到时候会很疼:“只要性命无忧便好,朗达的手我有办法,你先告诉我,那两个汉人什么模样。” 你翁他们一听,顿时把接下来的事给忘了,欢欢喜喜道:“圣使说的真的?那太好了。” 看着眼前欢喜的三个人,谢知非无奈重复道:“你先说那两个汉人是什么模样。” 你翁赶紧回神:“对对对!化抓和朗达一开始就被打晕,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朗达是被他们捏碎骨头的时候醒的,虽然没看清这两人长相,但朗达记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说是叫天狼子。” 天狼子……这分明不是人的名字,更像是道家的称号…… 谢知非垂帘在亭子里踱步,没有半点头绪,谢知非叹了声,只能等丐帮的人来了以后,让丐帮的人去查查。 打定主意的谢知非一抬头,便看到你翁欲言又止的模样,谢知非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刚才还欢欢喜的尼翁,此时变得小心翼翼,说话也是半点底气也没有:“圣使,你能不能同蝴蝶妈妈说一声,我们并没有怠慢她赐给我们的蛊术,我们以后会用命保护蛊虫,绝不让人偷去。” “你们……”眼前汉子眼神里的坚定以及祈求,让谢知非心里一酸。 谢知非突然明白,对于他来说,拉着苗家弟子创五圣教是一次任务,从天而降做蝴蝶妈妈的使者是他完成任务的手段。然而对于你翁他们来说,这却是他们日后不必再流浪漂泊的希望。 你翁他们全心全意相信他,相信他说的那些话,相信有他来了以后,苗家人终于不必跋山涉水背井离乡。 你翁他们期待的,是自己的子孙不必再唱流浪的歌谣,在谢知非看来,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在你翁他们眼里却像是暴风雨中微弱烛火,一不小心就熄灭。 “你们放心吧,蝴蝶妈妈没有生气,她只是…” 谢知非顿了顿,笑道:“她…蝴蝶妈妈还让我授你们独一无二的制药本事……” “真……真的吗,蝴蝶妈妈没有生气?”你翁他们不敢置信道:“不但不生气,还要使者教我们新本事!” 谢知非重重点头道:“不但是新本事,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本事。不过现在…” 看着从远处走过来,面带愧色的丐帮众人,谢知非神色变冷:“我需要找到那个害我五圣教弟子的人,让他知道何为万蛊噬心之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人间五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丐帮的人并不蠢, 只是他们长时间接触的都是直肠子的属下, 久了性格也会变得非常倔强。 认准的事情,别说八头驴, 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一定回头。 认准一个人是好人, 即便这人做坏了事也会无条件的信任,认准了一个人是坏人,即便这个人做一辈子好事,也会抱着怀疑眼光来看他。 知道谢知非的确是救了马大元的人后, 陈孤雁同吴长风羞愧之下, 在将白世镜压执法堂后便找谢知非赔罪。 这两人来了刚说要赔罪的事, 谢知非这边就说了:“若你们当真要赔罪, 便帮我查一个人, 有个叫天狼子的家伙闯入我五圣教,伤我圣教弟子,盗取我圣教蛊虫……” 谢知非一长串话砸下来不喘气, 陈孤雁和吴长风听完脑子里只剩下‘蛊虫’和‘蛊虫狂暴’两个词,再听到最后谢知非结语话, “冰蚕蛊用之得当可救人性命,若不会用或者起了怀心思,多十几具冰尸也是容易的事。” 蛊虫这东西吧,往往诡异得紧,江湖人都有点怕。 吴长风和陈孤雁听到这里,脑中当真是警铃大作,二话不说拉着谢知非上君山:“谢大侠你放心, 我们保证把这家伙给揪出来!” 一上君山,吴长风扯开嗓门让弟子们去查天狼子是谁。 一行丐帮弟子立刻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人将同天狼子有关的消息都捧了过来:“二位长老,谢大侠,和天狼子有关的消息,都在这里了。” 吴长风‘嗯’了声,接过来瞟了眼,递给谢知非道:“谢大侠,天狼子是星宿老仙的三弟子,此时具体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星宿老仙在星宿海,那天狼子无论怎么跑,总要回星宿海去。” 谢知非翻看了下这些信息,天狼子的名字赫然在丁春秋弟子中名列第三:“星宿海在哪里?” 星宿派远离中原,多是听其大名而未见其人,等闲不得知星宿海所在。 不过这事儿陈孤雁知道,昔日辽军南下之时,陈孤雁为了击杀辽军将领,曾从西夏借路,倒是知道一些:“星宿海在西夏境内,我们弟子在那里活动比较少,具体地址并不清楚,只知道应是在黄河之源。” 有了具体的方向那便好,谢知非顺势一问:“这条消息值多少。” 陈孤雁一听,谢知非同他们谈价钱,不就是还没原谅他们嘛! 当下陈孤雁立刻拍大腿大声道:“谢大侠是我们丐帮的恩人,是我丐帮的朋友,说钱岂不是见外。” 说完,陈孤雁从怀中取出一物,‘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拍胸脯保证道:“这是我陈某人的信物,日后但且谢大侠有相询,只需找到我丐帮弟子,我丐帮弟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桌上的东西好似一块黑檀木,谢知非拿到手里:“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见谢知非收了这东西,陈孤雁咳咳两声,心里终于算是有了着落,知晓谢知非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件事一过,另一件事便来了,马大元在处置他老婆,白世镜被其他长老看了起来,谈生意的事情自然落在了陈孤雁和吴长风的身上。 丐帮每年对草药的消耗颇大,有时候用得多了,有些草药还会断货。 江湖救急,多一个供货的人也是给丐帮多一条路:“谢大侠同马帮主说的药,不知谢大侠可否告知我等五圣教所在,待帮主回来禀告之后也好找得到。” “丐帮是天下第一帮,你们的话,我自然信得过。”谢知非捧了一句,让陈孤雁同吴长风两人老脸一红,直呼‘不敢当’。 见此,谢知非转身对你翁身后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待丐帮商量,若是事成便邀丐帮的兄弟去我圣教,若不成,你们自行回去。” 将这里事情安排妥当,谢知非立刻同丐帮的人告辞,起身同你翁往西夏那边赶过去。 星宿海在西夏境内一处小盆地里,马大元所言不假,不过消息只对了一半。 星宿海不在黄河之源而是在旁侧,在一处不大的盆地里,星罗棋布着数百计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湖泊,从山上往下看,些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灿若星辰在列。 在这些湖泊边上,各色花朵在碧绿的草滩上开成一片,美景天成。 这般人间仙境,也难怪那老贼对外称作老仙,站在盆地上的谢知非吐了口郁气:“丁春秋这老贼倒是会享清福。” 你翁看得炫目,半响才道:“圣使,我们这便下去?” 之前谢知非想在丐帮之前露一手,拉拉自己的身价,顺便将自己扮作一个初来中原,同中原武林疏远不亲、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一心只有做生意的苗家人。 扮好了超然世外的身份,五圣教才好同中原武林做长长久久的生意。 然而谢知非却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明明是他只救人不理事,绝口不提情的场景,偏偏丐帮的人以来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开打,险些误了自己的生意。 这一次谢知非是真的带人上门踢场子,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往前一步一张嘴,一阵喊话在盆地上空炸开:“丁春秋,你唆使门下天狼子前往我五圣教,盗我圣教蛊虫,伤我圣教弟,如今我五圣教带着蛊虫上门来,你却害怕了到不敢出来见我么!” 金色的阳光折射而下,星宿海的无数湖沼光彩夺目,美丽壮观。 而在这美丽的湖光山色中,陡然一声语若惊雷乍现,星宿派的弟子左顾右盼之后,终于看到站在山坡上的谢知非同你翁他们,立刻手持兵器冲过来骂骂咧咧冲过来: “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岂是你等小贼所能晓得的。” “我师父去了中原教训那群混账,这才不在这里,否则早已一举将你小子诛灭。” “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你可是不服,若不服,待师傅他老人家回来定让你们尝尝神功的滋味。” …… 你翁听得面红耳赤,张嘴便怼回去,不过一张嘴敌不过,只使得自己脸更红。 “你翁,不急,你且看着。” 丁春秋的神功什么滋味谢知非没兴趣晓得,不过丁春秋不在,让这些人尝尝滋味倒是可以,当下谢知非一挥手,天蛛在山坡上抬起脑袋:“天蛛,过去!” 天蛛摇晃了下身体:有段时间没出来吓唬人了啊…… 得到谢知非的命令,天蛛飞一般的冲下上坡,气势汹汹的张开嘴:威武! 往往来说,毒虫里身体越大的毒性越小,而颜色越深的毒性越大。但凡是总有列外,如天蛛这般体型,又是火红色身体的,定是剧毒无疑了。 星宿派用毒,星宿老仙更有吸引毒物的神木王鼎,这些人怎会对毒物不了解。 跑在前面的星宿弟子一看,天蛛张开八只腿冲下来,顿时忘了之前的话,转身便往后面跑:“哎唷,我的妈啊,好大的蜘蛛!” 后面的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也是转身开跑:“乖乖不得了,此乃山间妖孽!星宿派能屈能伸,这场子丢了下次再夺回来。” …… 片刻的时间,刚才还来势汹汹的星宿派诸人已经尽数往下跑去。 天蛛追在这些人身后,还未做什么,这些人脚下已跑得飞快,哭爹喊娘求饶命。 “……”你翁他们看到这一变化,顿感大开眼界:这外面的人,真会玩! 看到上百人被天蛛追得连兵器也落了一地,你翁看的正是惊奇,便看到谢知非已经往下,立刻跟上。 两人缓缓走下,走到盆地的时候,谢知非看着玩得兴起的天蛛,无奈道:“天蛛!不要顾着玩,拉一个过来我要问话。” 撒开蹄子的天蛛闻言立刻顿住,八条细长的腿一顿,一卷白丝喷射而出,将它前面的星宿弟子给黏住。 天蛛的丝网黏性极强,这么一下,那星宿弟子在网里动弹不得,口中连连叫饶:“大仙,大仙饶命!小的皮粗肉糙不好吃,不合蛛大仙的胃口,吃进去不好消失啊,蛛大仙。” 听到这星宿弟子的话,谢知非没忍住,闷笑几声这才走过去。 丁春秋这人虽然不怎样,但是被人踢上门之后必定会出来一战,此事谢知非来了这么久也不见丁春秋出来,可见这家伙的确不在这里。 “你们刚才说丁春秋不在,那他同天狼子去哪里了。” 星宿派的人武功或许稀疏平常,然而有两项神功独步天下,一个是吹牛皮,一个便是无廉耻。 对于星宿派弟子而言,礼义廉耻,那都是哄人的玩意,拿来有什么用。 这般泄露师门行迹的事,别人多是死也不肯说,这人说来却毫不脸红,嘴上也不说老仙了,只喊老怪:“阿紫那贼丫头偷了神鼎,天狼子他们都跑出去了,之前老怪说要去中原办一件事,很早就不在这里啦。” 谢知非听完大感麻烦:丁春秋去中原办事,那必定就是逍遥派的旧事。 只是这时候的苏星河还在装聋作哑,玲珑棋局还未面向江湖开放,逍遥派更是在江湖没什么消息,找丐帮估计也无什么用。 你翁听到这人这么说,只得问道:“圣使,我们还要去中原吗。” “暂且不。”谢知非让天蛛将这星宿派弟子放了,看着这人一溜烟的跑开,半点守护门派的心思也没有,谢知非摇摇头没了收拾这些人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中原那么大,我们总不能一直在他们身后追。加之这来星宿海耽搁了一些时间,我们先回圣教将朗达的伤医好。” 一听回去,你翁连连点头称好。 回去的路上,谢知非想到这一次离开后五圣教里发生的事,全是因为教内并无坐镇之人。 此时五圣教的长老,谢知非还不知在何处去坑蒙拐骗偷,回去的路上,谢知非顺手给曲云写了一封信,希望曲云能同李忘生那样,送一个传功过来。 ——教主,江湖救急,我们造一个能用的出来啊! 收到谢知非的信,曲云顿感头疼。 曲云身上两种心法冲突,导致自身变作了女孩身形,一身武功早已变质,并不全算七秀,更不全属五毒。现在能恢复到昔日武功已是侥幸,哪还能像李忘生那样送一个传功给谢知非。 只是谢知非这般情况,他们要求谢知非以苗家弟子为基也有一定的锅,不能全然不管。 于是曲云询问长老和五圣使:“我们在别个世界据点被人坑了,你们说,怎么办?” 其他几个门派都没被坑过,就算陆危楼偷偷摸摸的什么也不说,他们这些人也知道明教在别的世界建国了。 他们五毒在另一个世界发生被踹门的事,第一次还敢说,再来一次,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中原人笑死? 想到这里,上至曲云,下至五圣使脸一黑:绝对不行! 只是要从苗家培养人才,怎么也要五六年才有成效,传功是个好办法,然而…… 众人看向曲云:还是算了吧,谁知道教主传功出去,接受传功那个人会变作什么模样! 最终艾黎给曲云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五圣的后代越来越多啦,是时候分一点出去。 简称,分家! 曲云想到教中五圣后代确实不少,艾黎那树下的空间已经不够双生蛇王的后代待了,立刻给谢知非写信过来。 冰蟾座下谢知非: 我已知晓你如今处境,圣教新生,江湖诡异,确易招来心术不正之人窥视。 然我受制于体内两派功力相冲,无法为你提供传功之便捷,与诸位圣使商议后,决议赠你五圣兽之后,助你守护圣教。 五圣教教主·曲云 五圣兽…… 看完信的谢知非手一顿,立刻下拉邮件:十几条灵蛇、风蜈、圣蝎、天蛛、玉蟾在那里乖乖的躺着。 谢知非想了下在将这些小家伙丢到五圣教里后的情形。 两个头大的天蛛,成人体长的风蜈,能让小孩坐上去的玉蟾,手臂粗的灵蛇…… 无论是谁第一次看到,也会被吓得半死不活,尤其是心怀鬼胎的人来,那就更是害怕。 有了这东西,谢知非回到五圣教的谢知非把诸人召集起来,当着你翁他们的面将这些几十条圣兽放出来:“这便是五圣兽,从今以后它们会同我们一起守护五圣教,若然有一天你能够驯服圣物陪伴,那定是你同圣物的缘分,要珍惜这份感情。” 感情,自然是多交流交流就有的。 大家来一起交流感情啊! 场地上,一群换了新地方急需饲主的五毒看向你翁他们:给我好吃的,我跟你们走! 你翁他们看向五毒:这该怎么交流感情,难道每日同圣物唱歌跳舞? 将五圣兽丢给你翁他们,从此很长一段时间没,谢知非都能看到苗家人或是对着灵蛇同风蜈跳舞,或是对着天蛛和圣蝎唱歌。 而一直看起来没睡醒的玉蟾,第一天,许多蚊子摆在玉蟾面前。 见玉蟾们不吃,第二日统统换成了青虫,第三日全部变成了苍蝇…… 想吃果子的玉蟾们看向翁议,这小孩手里的苹果好好吃的感觉:呱~ 翁议还小,并为形成蟾蜍要吃虫子的概念,见玉蟾们似乎喜欢他,立刻抱着苹果过去了:“圣兽,你们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们,给,苹果!” 呱~ 看到红彤彤的苹果,玉蟾们恨不得立刻同这寨子里唯一识相的人定下关系:吃个苹果,不容易啊! 想几日前,它们想吃多少有多少! 那边众人惊讶的发现,翁议用苹果同玉蟾们成了好朋友,看到这一出感情是如何建立,一群玉蟾就这么被一颗苹拐了的谢知非唯有扶额。 在众人惊喜中,谢知非走过去,顺水推舟认可了翁议的地位:“你作为第一位同圣兽建立起感情的人,从今日起,便是我亲传弟子。” 见翁议还在发呆,一群玉蟾立刻将翁议压下:傻孩子,认教主做师傅,以后最差也是个圣兽使! 翁议被玉蟾们这么一压,这才回神惊喜道:“谢师傅!” 【亲传弟子1/2,奖励:亲传弟子·翁议】 同圣兽沟通了还能被圣使收为弟子? 干|了! 于是乎在其他四中圣兽对玉蟾这群吃货的鄙夷下,众人开始换花样的用水果同其他圣兽打交道。 香蕉,梨,栗……圣兽,约吗? 另一边,朗达的家里。 手脚被裹成粽子的朗达躺着不敢动,一双眼睛激动的看着谢知非,朗达的家恨不得那个本子将谢知非说的话给记下来,“七日一换药,三个月的时间内不要动手脚,三月之后可以简单的抬放。” 朗达愿意为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废人,哪知道谢知非回来后,竟然说可以救。 弄了他们不太懂的花草,做出来的膏药碧绿幽香,敷了几日后,手脚竟然走了感觉。 见谢知非要走,朗达急道:“圣使,你还要去中原吗。可你也说中原那么大,圣使如何找得到?” 即便知道谢知非很厉害,但在朗达心里,中原人狡诈,明枪暗箭之下,谢知非如何不危险。 朗达低声道:“要不算了,反正我手脚能医好,圣使别去……” 谢知非看向朗达,直看得朗达低下头去,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中原人,然而我们苗家尚且有坏人好人,更何况中原人多我们那么多。” 环视一周之后,谢知非再次将视线落在朗达身上:“你担忧我,这很好。只是朗达,你该知道,汉人坏人多,好人更多。你总不能因为他们那些败类不愿意去接触他们的英豪。” 朗达羞愧道:“圣使……我……” “一时半会儿,这个道理你懂不了,不过你且自己想想。” 谢知非起身往外:“我知晓他们会在哪里,必然不会让他们跑了的。” 有一堆圣物在那里,终于可以安心的出五圣教,找个丐帮的分舵问了问最近江湖的消息,那丐帮弟子见到谢知非手上有陈孤雁给的信物,立刻说道:“最近江湖中有两件事!” “一件事便是有扮乔帮主杀了玄苦大师和乔帮主父母,好在出事那几日乔帮主在君山,诸位长老皆可作证,否则乔帮主大好男儿岂不是被人冤枉了去。如今帮主号召天下英豪,誓要将这贼子找出来。” 那弟子说道这事面上义愤填膺,后想起谢知非还在,呸了一声自嘲,立刻又道:“二一件事便是诡辩先生的珍珑棋局,据说解开棋局便可获得绝顶的武功和数不清的财宝。不过诡辩先生这人并不出名,所谓的绝顶武功和财宝,应不是什么大物。” 谢知非点头谢了声,要了珍珑棋局具体所在,又往那边赶过去。 好不容易赶到,抬眼一看,谢知非便看到紫胤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崖上。 消失了许久的紫胤淡淡的对谢知非问:“你如何知道你要找的人一定在这处” “本使掐指一算。”谢知非在山涧停下,捏起手指,眉头紧皱,掐得像模像样。 掐完了谢知非长叹一口气,两指捏尖,似乎这一卦算的结果并不如何:“此卦乃是上上,本使前去必有所获!” 谢知非在掐算的时候,紫胤认真的看谢知非掐,待谢知非说完了,紫胤这才道:“卜算若要准,掐寸不掐尖,你这般掐算出来的,多做不准。” “……”被拆台的谢知非横了眼紫胤:我们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吧! 紫胤抬眼看了看山峰,语气隐约带着笑意:“不过结果没错,这山上有庞龙卧虎之气,必有许多龙凤于此。” 此时山顶之上,众人分作三列,场中火柱之右站着一列,苏星河、玄难、康广陵、薛慕华等一干人粘在一起。 在苏醒河不远处,有数名大汉浑身青黑,身上结了寒霜,看这模样像刚从冰窖里去出来还未解冻一般。 丁春秋站于火柱的左列,星宿派群弟子站在他身后。 而剩下的如慕容复、王语嫣、段誉这些人,则是疏疏落落的站于远处观望。 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正在催运掌力,推动场中的火柱向对方烧去。 此时火柱斜偏向右,随后渐渐往后,虽缓但却毫不迟疑,显然丁春秋已大占上风。 而只见那位于苏星河同丁春秋两人之间的火柱,还差数尺便能挨着苏星河,一名星宿弟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张纸来,上面赫然写着“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 骈四骊六,工整押韵,也不知道这人请了谁撰此的这歌功颂德之作,但听得封顶高帽与马屁齐飞,法螺共锣鼓同响。【注】 眼看着苏星河落了下风,段誉向慕容复求救不成,环顾四周竟无人愿出手,段誉正是急得满头大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陡然一声清啸从山下响起。 这一声啸清长绵绝,听到耳边好弱春风拂柳,随后这一声清啸渐渐拔高,好似黑云压成,让人惊心动魄。 听着这清啸越来越近,峰上诸人均知晓这是又有人来了,而且是一位武功非常高的人,正疑惑来人是谁的时候,这清啸戛然而止。 一道人影从山下飞起,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邓百川双眼一亮,立刻呵道:“好俊的轻功!” 心里想着,有这般轻功的,少说也有四十年的内力。 只是待这人落地,却是一名年轻俊俏的男子,一双眼眸在看到地上被冰冻的人后,冷若寒星的往场中两人射去,手中一柄似笛非笛的银质武器:“丁春秋,我五圣教冰蚕蛊可还好用!” 在看清这人后,南海神鳄‘啊’的一声惨叫,立刻躲到了段延庆的身后,诸人见南海神鳄如此,来人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个是原著,我真的太佩服星宿派弟子了! 入门誓言,五圣教啊,同志们 _(:3」∠❀)_ 关于五毒,现在是名门正派没错,但是最早五毒出来的时候,我记得白龙泽还是哪里,浩气盟据点那儿,后出来的唐门都有弟子在浩气盟,但是就是没有五毒的椅子。 如果五毒教主不是曲云,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五毒在中原武林的心里,依旧不是正道……依旧没有位置…… 坑吧(눈_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人间六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峰顶上的江湖高手不少, 鸠摩智、慕容复、段延庆这些人即便打不过丁春秋, 至少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自古以来,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 星宿派弟子那样大声的吆喝,慕容复等人心中早已不快。只不过之前这些人自重身份,爱惜羽毛,不肯联手合攻一人;加之从苏星河此前的话来看, 这人同丁春秋乃是同门, 同门之事, 外人不必参与。 再者三人心照不宣的便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如何, 相互忌惮, 都怕自己动手之时,被另外两人乘虚而入。 所以,即便星宿派弟子将丁春秋捧上了天, 将他们踩得体无完肤,慕容复等人依旧面带微笑, 似乎风度翩翩不计于新,半点不予理会。此时见有同丁春秋有仇的人上来寻仇,三人会心一笑,虽未往后退,却也抱臂一旁,表明了自己不会动手的态度。 听到谢知非的话,将自己当作是武林至尊的丁春秋并不以为意。只是见谢知非如此轻巧的上来, 知晓对方有些手段,怕这人背后偷袭,丁春秋手下立刻将内力运足,双掌不住向前猛推。“什么五圣教,五鬼教,本仙从未听过。再者,即便本仙拿了你的东西又待如何。” 说道这处,丁春秋冷笑一声道:“还是说你本就是苏星河请来的帮手,要两打一?” 听到丁春秋如此说,星宿派的弟子立刻在一边顺势应援,大声指责谢知非: “星宿老仙武功当世无敌,是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有什么东西是他老人家没看过的,你曲曲几条虫子,不过是老仙替你看看效用。” “星宿老仙能亲自用你的东西,那是你的荣幸,怎能叫拿!” “还不快快抛弃手中兵器,跪下哀求星宿老仙饶你性命!” 星宿派弟子人大声的呵斥,而谢知非一个也没理会,只是拿着手中的太上忘情,缓缓往场地中走去。 这些星宿派弟子本是乌合之众,哪儿肯正面同谢知非杆上,见谢知非走来,嘴上依旧骂个不停,身体却非常诚实的让出一条路来,让谢知非大感滑稽,一面往场地中走,一面朗声说道:“盗我圣教蛊虫的有二,一为天狼子,一人不知其名。子不教,父之过,你既是天狼子师傅,他又将冰蚕给你,你未尽教导之责,天狼子的罪,你也有份,此乃你罪之一。” 听到谢知非的话,其他人纷纷点头:丁春秋却有罪。 见谢知非缓缓走来,丁春秋冷哼一声,广袖如同满风的风帆鼓动,场中变化顿生。 之间原本直立的火柱因丁春秋担忧腹背受敌,头顶突然往前卷到了苏星河的身上,一阵火焰撩过之后,苏星河雪白的胡须变做了飞灰,面上也被熏得发黄。顿时有二十余名汉子从一边奔过来,笔直的站在苏星河身前,半步也不肯挪动。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丁春秋冷笑一声,掌力催逼之下,火柱立刻这二十余人身上,然而这火焰凶猛,这二十来人却动也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同一旁的星宿派弟子一比,高下立见。 众人见此耸然动容,眼看着熊熊火柱便要将这二十余人裹住,突然场中一阵狂风大作,火柱陡然偏了方向,没有卷向苏星河的方向,反倒是尽数往走来的谢知非倒去。 众人凝神看去,不知何场地里多了一只小孩高的黄|色□□。 那火柱无论谁染上了,都要吃大大的苦头,偏偏这只不知哪里来得□□硬撞上,却半点没有害怕。不但不害怕,还往火柱扑去,片刻的时间便将火柱扑灭。 一边的星宿派弟子也不顾敲锣打鼓了: “哎呀妈呀,好大的□□!” “额滴娘亲的乖乖,这□□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有翅膀!” 这样诡异行径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野生的,众人将视线转到谢知非身上、只见谢知非缓缓走到玉蟾身前停下,对丁春秋冷声道:“圣教弟子均为一家,伤其一人如断他人手足,天狼子将我圣教弟子手足粉碎,其他弟子同受其罪。你为师,当担其过,此乃罪二。” “用我圣教冰蚕害人,累我圣教声誉,此乃罪三。” 谢知非一句句说来,掷地有声:“三罪相叠,尔罪当诛!” 此时场地中没了火柱,丁春秋同苏星河之间的比武已经停了下来,丁春秋一挥袖:“说这些无用的邋遢东西做什么,你们两个一起上罢,且看本仙怕不怕你们!” “对你,不必二挑一,我一人足矣。” 说罢,卯足了劲要在这里刷好感度,要把偷东西伤人的星宿派给踩一踩的谢知非继续道:“若你嫌自己大战了一场内力不济,我也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恢复 。” 五圣教虽有名,却少有人见,只当这是蛮荒之地的门派。 此时见谢知非一言一行,均是有理有节,行为举止、风度翩翩,竟还要胜世家出生的慕容复几分,纷感诧异:这五圣教,到底是何模样! 何模样,自然是这些人想的那样:民族风情,朴实好骗! 之前谢知非也想要扮成众人眼中那样的傻甜白,然而故作傻甜白的谢知非却被真傻甜白的丐帮结结实实坑了一道,有苦难言。这一次,谢知非不敢用自己的思维去挑战其慕容复这些人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老江湖,求个四平八稳。 毕竟不管是慕容复还是鸠摩智,或是段延庆,脑子里的坑也不少。 谢知非抬眼,先是看向苏星河,而后从苏星河身上扫过,环顾一圈:“星宿老仙同我五圣教有三件事要聊,今日我同这他算这笔账,诸位可有异议?” 五圣教在江湖有些声名,前些时日据说还同丐帮长老打过一场,未有败绩。 然而江湖中对于五圣教的消息甚少,有消息的丐帮却不肯告知他人,鸠摩智同慕容复他们只恨不得多了解下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教派,怎会嫌弃谢知非在这里用武,只会嫌对方动手太少,当下立刻道:“既是两位帮派之间的仇恨,我等不必插手,你们且自便!” 有人能来制止丁春秋,苏星河自然更无异议,带着二十余名哑奴往后:“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救!” 谢知非点点头,站到苏星河之前所在的位置,一双点漆寒星注视着丁春秋。谢知非的面色很冷,似乎在看深仇大恨的仇敌一般:“冰蚕乃是始祖怜惜世人所授,用于济世救人。今你用冰蚕害人性命,违我圣教始祖心愿,你可知这在圣教之中,该受何惩?” 丁春秋冷笑道:“你那虫子毒得很,我不过丢出去便将人冻死了,岂是救人的东西!” 场外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大感意外,之前丁春秋用那冰蚕轻易杀人,此时听这谢知非话里的意思,那骇人的蛊虫并非用作害人用,而是用作救人的药物? 唯有苏星河师徒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为何冻人的冰蚕能救人性命。 并未将谢知非看在眼里,丁春秋不做休整,双手往前一推,毒气散开,身形往后退:“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仙便做你的始祖,好好教训你。” 这一退,丁春秋退出了五尺远的距离,刚一停下,便见谢知非已在自己面前。 眼看着谢知非要用手中的兵器去触碰,苏星河大喊一声:“小心化功**。” 听到这话,不敢拿系统身体是否能抗住丁春秋的化功**。 作为一个内功门派,没了内力,没办法施展招式今日岂不是被丁春秋压着打?那还怎么刷声望! 当下谢知非身形一闪,化蝶出现在丁春秋身后,一脚踩在丁春秋心窝上。 这一脚对于丁春秋来说并不如何,谢知非这临时一变的这脚病没有灌注内力,丁春秋仅借势往前一飘便又飞出了两丈远。 只是谢知非这一脚伤掉的颜面,却让丁春秋脸上火辣辣无光。 而这边,一脚踩中丁春秋的谢知非放弃了最初绚一场的计划,在空中对着丁春秋便是一记夺命蛊。 ——丁春秋能化内力,一不小心被化他可就悲剧了,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谢知非信心满满的一记夺命蛊飞过去之后,半点效果也无。 比起吴长风等人,丁春秋眼界武功远胜他们,即便是背对谢知非,丁春秋脑后却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往前一倾,便躲开了这一记夺命蛊。 【侠士丁春秋识破侠士谢知非的夺命蛊】 谢知非暗咬牙在对系统威胁到:“我看得到,给我闭嘴!”心中却更加郁闷,怀疑自己拿的是假橙武。 避开这一记的丁春秋举重若轻,轻飘飘的落在一边松枝上,松枝一动不动,可见起轻功之深。 丁春秋转身对谢知非道:“小子,你这武功也不如何,只能给老仙我饶饶痒。” “即使如此,那你便多受两下。”谢知非不怒反笑,一记聂云冲到场地中,抬起手中的太上忘情,对着丁春秋狂刷夺命蛊,蝎心,蛇影,眠蛊…… 一时间,之间场地之中,伴随着谢知非的笛声,无数紫色的内劲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往丁春秋射去。 将内力凝形射出攻击的招式,天下并非没有,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便是其中的佼佼。 众人见此,只当五圣教同大理段氏那般,有特殊的功法可以将内力凝形外用,虽然精彩却并不惊奇。一边的风波恶见谢知非内力好似无穷无尽,对丁春秋的攻势丝毫不减停滞,在丁春秋那里吃了亏的风波恶心中大喜:“谢大侠好俊的功夫!丁老贼,你可是遇到大麻烦了,今日的丁老贼做不得大仙,要做那落水狗了!” 风波恶这么说,顿时引来星宿派弟子齐声反驳: “你懂什么,星宿老仙这只是热身,还未动真格!” “老仙他可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高人,什么达摩祖师,武林至尊,都扛不住他一掌之力!” “星宿老仙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头,这小子就会毙命当场!” 然而场地中但凡有些眼力之人都知晓:最初之时,谢知非是在见到丁春秋起退的时候这才跟上。 慢一拍却后发先至已是难得,而谢知非施展连绵不绝的招式面上却半点不显山露水。此人武功之高,当世罕见,令人生畏。 顺着手中不停歇的眠蛊,让丁春秋不断腾挪躲避的谢知非再次施展化蝶出现在丁春秋面前,一张俊脸黑若寒潭,抬手往丁春秋天灵盖抓去:打不中,他用抓的总可以了吧! 内力被吸空了大不了刻一口回内力的药,指不定还能打开五圣教卖药新出炉! 同时,谢知非对系统吐槽到:橙武一定是假的,打了这么就一个中的都没有! 对此,系统炸毛了【本系统只负责传信,假的你找曲云去!】 面对谢知非五爪的丁春秋只是觉谢知非指尖紫光吞吐,口中吐出的话让他勃然变色:“坏我始祖济世救人之愿,当废其武功,丢入万蛊阵享万蛊噬心之苦。” 万蛊阵是什么样东西,莫说丁春秋,在场没有人知道,但听名字,每一个人想去享受一番。 之前丁春秋不过用了一只晶莹剔透的冰蚕,便轻松将他人冻毙当场,这一只被五圣教用来救命的蛊虫尚且如此厉害,那五圣教用来惩戒人的万蛊阵又该是何等模样。段誉只是一想,立刻打个寒颤,往王语嫣那边又靠近了些:“这五圣教如此厉害,却从未听人说过他们作恶,倒是难得。” 见到段誉靠过来,王语嫣立刻往慕容复身边又靠过去一点:“倒也不是不曾作,否则江湖中蛊虫传说如何而来,只是听这人意思,五圣教似乎受那位始祖约束,若是用蛊虫随意害人,还要受到可怕的责罚。” “即便是丁春秋大错在先,适才那五圣教的公子来了,也不曾乘人之危袭人不备,而是与其说明原委一对一比武,这五圣教的蛊虫听起来虽说骇人,却也不失正派作风。”说到这里,王语嫣脸红红的偷瞄慕容复,只觉得这场地中的人倒也有几分慕容复的风骨,值得表格结交。 场地中,谢知非同丁春秋两人近距离交手,但见一个童颜白发,好似神仙,另一个俊朗飘逸,身形诡变。 风波恶见丁春秋在山林之间,好似一只花间蝴蝶,一沾便走,每一招都是攻向敌人要害的凶狠招式,偏偏姿态却潇洒自如,好似御风而行,不由叹道:“丁老贼虽然可恶,但他这一身武功,当真不是投机取巧、偷尖耍滑就来得了的。” 星宿派的人还没来得及称赞风波恶有眼光,便听见另一个更大的声音说道:“非也非也,我看丁老贼也不怎样,你看他只顾着跑,每一招都是为了自保才发出,远不及这五圣教的小子。” 包不同摇头晃脑一遍,谢知非这个年级,五圣教这般实力,可为他家公子所用,又看向王语嫣:“表姑娘,你博览群书,可知道这两人的武功套路。” 王语嫣摇头道:“这两人的招式,我当真从未见过。” 此时场地之中,听到包不同话的丁春秋大感火光。 丁春秋也不知道谢知非这人是如何做到的,无论远近,无论树上地下,不管什么情况都能轻松的将蛊虫裹以强横的内力,往他打来。 这些招式诡异多变,丁春秋夺起来也相当困难。 面对蛊虫,丁春秋自认用毒的功夫天下第一,却也不敢随意托大,只得小心的避退谢知非每一招。然而丁春秋只顾着避让,却未曾注意自己已经被协会非逼着,往他最不想去的方向躲去。 再次避开谢知非一招迷心蛊之后,丁春秋一脚在地上借力准备再次变化方向,然而这一脚下去顿觉不对:丁春秋踩到了冰冷的尸体! 丁春秋还未来得及低头看,便听到谢知非喊道,“玉蟾!” 之前毁掉火柱的玉蟾此时在丁春秋三尺远的地方,闻言浑身鼓动,长舌如利剑般射出。 玉蟾的长舌比闪电还要快几分,丁春秋想也不想立刻变招去挡,只是这一动,谢知非已经再次跟来,一记夺命蛊轻松的打在丁春秋身上,随后撑着丁春秋防备玉蟾的时候,招式不停的往丁春秋身上打:“既你觉我圣教招式无甚了不得,何必躲闪,英豪尔当与我正面一战!” ——来,真面杆,不要怂! 闻言,丁春秋想要喷血:他到底多傻才会真面杆? 丁春秋一边躲一边喊道:“你既说是一人,为何多了这一畜生!” 不多玉蟾怎么打,谢知非半点不受激将法:“你让弟子来盗蛊,难道就不曾打听,何为五圣?” 丁春秋不想知道,丁春秋只想跑。 然而玉蟾在一边虎视眈眈,但凡丁春秋一动,玉蟾便浑身鼓动,强行截断丁春秋的去路。而谢知非在玉蟾身边,笛音不停,各色招式尽数往丁春秋身上招呼。一时间,诸人只看到一身仙风道骨好似神仙中人的丁春秋左支右绌,急了还直接狗趴的姿势趴在地上,仅仅是为了躲过谢知非一招蝎心。 星宿派的人是这峰顶上最多的,黑压压一大片,然而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丁春秋新收的乌合之众。 即便自己有点本事,但在面对丁春秋遇到危险的时候,当真是个个慌手忙脚,歌颂星宿老仙的声音不免变弱,许多星宿派弟子已经不作声,一双眼睛左右扫动,心里开始想起了该如何歌功颂德谢知非。 一连在地上打个滚,躲开了谢知非攻击的丁春秋见这一人一兽合起来厉害,知晓今日是遇到了他自中原以来最大的敌手,立刻使出了自己最阴毒的‘腐尸功’来。 打定主意的丁春秋好似一张被扯住的风筝,斜拉着陡然出现在一名哑奴身边,趁着苏星河他们未曾反应过来,一手抓起一个哑奴,对着追过来的谢知非和玉蟾抛过去。丁春秋自己则好似仙鹤腾空,飘飘然若凭虚御风,除了身上的泥土半点不见狼狈的落到星宿派弟子之中。 今日谢知非的目标很明确:刷丁春秋! 丁春秋同中原武林关系并不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刷丁春秋,就是刷中原武林的声望! 因此,面对抛过来的哑奴,谢知非同玉蟾往旁边一躲,半点不沾。 哑奴无法说话,又被这么一丢,似乎晕了过去,在地上一动不动。谢知非同玉蟾直接绕过这两人,继续追赶往星宿派弟子那边跑过去的丁春秋。 另一边,星宿派弟子见丁春秋过来,立刻又放开喉咙,数百人或是敲锣或是吹箫,齐声高歌起来:“星宿老仙,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只是这话音刚起,便见星宿派弟子中有一人被丁春秋对着谢知非抛了出来,这名被投掷过来的星宿派弟子同哑努一般一声没吭,刚一出来,四周之人鼻下顿时闻到一股奇怪的焦臭,熏得人几欲呕吐。 诸人要么闭气要么后退:这丁老妖又在放毒! 王语嫣则是立刻掩鼻,而少林是的大师则是立刻让弟子倒出少林寺的解毒良药:快吃药! 这名星宿派弟子来得太急,避让不及的谢知非一记蝎心将这名已死去的弟子击倒在地。 只见被谢知非打中的那处流出漆黑的脓血,面上乌青一片,神情可怖,已然气绝。原来这人在死去的那一刻,全身遍布尸毒,除非谢知非一直躲避,否则无论谢知非是打还是躲,都会染上尸毒。 这就比较坑了! 看到自己状态栏里陡然多出来,可以无限叠加的‘尸毒’状态,谢知非停下脚步,郁闷无比:五毒解状态的技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补天召出蝴蝶,让蝴蝶用碟鸾。 可问题是,谢知非现在是个毒经,去哪儿召唤蝴蝶! 看着谢知非脚边死不瞑目的星宿派弟子,峰顶诸人以往见到的师徒关系中即便有如同星宿派这样毫无半点真情在的,但这么好不在意将自己弟子当作武器送死的众人当真是头一个。 见这一变故,诸人心里均是一寒:师徒关系好比半个父子关系,这般父子,何等可怖! 谢知非停在那里,对丁春秋冷冷道:“即便他们半点不争气,可你是师傅,怎可用自己的弟子做武器!” 听到这话,段誉立刻大声应道:“谢大侠说得没错,你徒弟再不争气,也不该如此行事!” 站在星宿派弟子中的丁春秋‘嘿嘿’两声冷笑,双手左右开弓,又是两名星宿派弟子被他抓死,当作武器给掷过来:“师徒如父子,父既有危,子替父死乃是天经地义,不是德便是孝,我这是成全他们的孝道!” 在这说话的功夫,丁春秋手中又投出了四名弟子。星宿派弟子见自己平日溜须拍马的同类陡然变故,个个心中惊惧,使劲的躲避,推搡他人免得自己被丁春秋给抓住。 即便这些人口中还在对丁春秋歌功颂德,然而声音却在发抖,没有半点气势,听起来反倒是哀乐。 见这些人面色如蜡,却还如此,众人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怜。段誉见谢知非停下脚步,又见丁春秋面上奸诈,急道:“谢大侠,这老贼便是想要用他的弟子拖住你的脚步,你可要小心啊!” “多谢这位少侠关心。”谢知非闻言,大喜:终于有人肯帮他说话,不是独角戏了! 顿时,谢知非同玉蟾一起转头对段誉笑着点了下头:“少侠且放心,我会省得。” 谢知非生得柔和,面上带笑的时候,段誉直觉四周好似春暖花开一般,面上不禁一红,连连摇手:“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也就是说说,啊啊!你小心,又来了!” 之前那一下,是谢知非未曾想到丁春秋伤自己手下性命毫不皱眉,此时知晓的谢知非早已经有了准备,当丁春秋那边手中弟子刚一投出,谢知非这边便将手中的蝎心打出。 往往丁春秋这边手中的弟子才出手,谢知非那边的蝎心便已打过来,这些弟子离谢知非不近,离丁春秋他们反倒是要近许多。不过片刻的功夫,丁春秋面前已经躺了十来具尸体,而星宿派弟子阿谀奉承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众人小心的往后退。 丁春秋这边手往身边一捞,什么也没捞着,转眼一看,星宿派弟子已经全部退到他身后。丁春秋左边捞,这些人往右边跑,丁春秋右便捞,这些人往左边跑,这情形,看起来竟好似孩提时期玩的老鹰抓小鸡。 看到这场景,峰顶众人纷纷大笑,风波恶更是扬声大喊:“老贼,看来你徒子徒孙不愿替你尽孝道啊!” 丁春秋环视一周,只觉众人看自己面上均是讥讽,看得丁春秋心里大恨,一时计上心来,大声笑了起来。 慕容复等人见丁春秋不但不恼怒,反倒起笑,正是奇怪,便见丁春秋好似鬼魅一般来到星宿派弟子人群中,几声惨叫,有近十名星宿派弟子如同炮弹一般射出,这些人没有射向谢知非,反倒是是往四周射去,众人见此纷纷大骂:“好你个狗贼,好歹毒的心肠!” 慕容复、鸠摩智这些人自是各施神通,将飞往他们那里的毒尸提前打落。 而有些武功不济的,自然便落了下风,运气好一些的躲开了,运气不好一些的只能硬抗。 在丁春秋抛出的这十具毒尸之中,其中一具尸体落在玄难那边,玄难等人虽没被毒尸染上,也有提前吃了避毒的药丸,然而尸毒剧毒无比。 须弥之迹,诸人面上已经蒙了一层黑气,内力不济的顿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之前见谢知非对阵之时并不艰难,众人只觉这招式阴险歹毒,此时见玄难那一处出事,众人这才知丁春秋这尸毒到底多毒。 丁春秋往四周投毒尸,引得众怒,然而众人抬眼去找丁春秋的时候,星宿派弟子中哪还有这老贼的身影。 没了丁春秋,星宿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转身便要开跑。然而众人刚跑没几步,谢知非一个大轻功落在众人面前:“站住!天狼子呢!” 谢知非说的什么,这些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顾着跪下便喊:“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数百人的饶命声喊得谢知非头疼,一张口,如同雷鸣的呵斥声在峰顶响起,自上而下宛若银河倾泻,诸人耳边乍响,这一声好似喊在他们心间上:“天狼子及同党是罪魁祸首,五圣教绝不殃及无辜,你们只需告诉我,天狼子在哪里!” 这一下,因为之前比试太过精彩,一时间忘了谢知非为何而来的诸人这才想起来,谢知非来这找丁春秋的麻烦,是因为五圣教冰蚕被盗之事。 星宿派的弟子一听,立刻回答道:“大仙,三师兄被师傅派出抓阿紫那个丫头去了,我们也不晓得。” 此时下山到一半的丁春秋听到谢知非的地图喊话,心里大恨:想他纵横江湖多年,自认江湖泰斗,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再联想到谢知非如今的年纪,无论是用毒还是武功都已在他之上,今日若不杀了这人,他日自己如何有出头之日。当下,丁春秋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谢知非连同五圣教一并铲除。 此时山顶上,刚刚从屋子里跑出来的虚竹围着少林寺同门急得团团转,苏星河要虚竹自认掌门才肯施救,而虚竹自认少林子弟不肯就范,面上凄苦:“这,师叔祖,这……先生,这尸毒如何解?” 他人要么如同慕容复那样离开,要么如同鸠摩智那样均在一旁看热闹,唯有谢知非叹了声走过去,对玄难柔声道:“大师,贵寺中此毒乃是因我同丁春秋斗武波及所致,此事我难辞其咎,若你信得过我,可否让我为你医治。” ——大师,求组队让我刷个少林是的声望! “那丁春秋用自己弟子下毒,怎会同谢大侠有关,谢大侠莫过自责。” 玄难面色青黑,见谢知非走来,点头道:“谢大侠慈悲心怀,即便面对自己曾粗言相对的星宿派弟子也不曾下半点杀手,老衲如何会信不过谢大侠为人,大侠且便。” 【侠士玄难已答应侠士谢知非的组队请求】 见组队成功,谢知非眉开眼笑,像是因为能救人很开心一般,让众人侧目。 只见谢知非手一挥:“那你便忍忍,碧蝶!” 随着这一生唤,从山林之中飘来数只碧色的蝴蝶,女孩爱美,眼角瞥到往山顶飞去的王语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美的蝴蝶,我竟从未见过这样的蝴蝶!” 这一团蝴蝶飞来,或大或小,在众人的注视下,纷纷扑到玄难的身体上。 蝴蝶碧色的翅膀轻轻扇动,片刻之后从玄难的身体上飞离,而之前面色青黑的玄难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脸色,谢知非笑道:“碧蝶能吸食他人体内的毒素,只是这群小家伙平日并不远做事,要叫他们也得看这群小家伙的心情,到没想到今日一唤便到,大师可感觉好了?” 玄难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多谢大侠,老衲体内已解毒。” 众人纷纷惊讶,那尸毒如何恐怖,诸人亲身体验,而这五圣教的碧蝶竟能轻易解毒,如何不让人心痒。 场中唯有段誉环视四周找了一圈,自来熟的短语跑到谢知非身边好奇问:“谢大侠,你那只大蟾蜍呢,我怎么一眨眼就没看到了。”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众人均是等着他的回复。 这蝴蝶出来了玉蟾自然拜拜了,还能去哪里! 谢知非想了想,这事必须给个满意的答复,立刻扶额做无奈状:“见没事做,大约又跑一边去找东西吃了,少侠你要知道,以玉蟾这体型……一日里有八成的时间都在觅食……” ——玉蟾,对不起,这口锅,你先背着! 见自己好兄弟被这么坑,碧蝶一个翅膀扇到段誉那里:小子,都怪你! 段誉正想再问,便觉鼻下一阵温湿,一抹,大惊失色:“啊!我怎么留鼻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防盗是因为 我被盗文网秒盗很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人间七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丁春秋虽然说离开了, 谁知道这家伙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毒雾、毒烟之类的害人东西, 又或是丁春秋之前同谢知非比武的时候有毒物留在地上,被他给无意中碰到了。 陡然淌下鼻血的段誉想到这里欲哭无泪, 忙用长袖在脸上抹, 口中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谢大侠,你快让你的蝴蝶帮我吸吸毒。” 碧蝶:没问题!我给你扇扇! 像是听懂了段誉话一般,谢知非身边的碧蝶使劲的对着段誉不断的扇翅膀, 而段誉的鼻血不但不见止住, 反倒流得更厉害了。 先前众人还在好笑, 后见段誉这鼻血淌个不停, 连苏星河也被惊动了过来。 ——这个毒, 有点可怕啊! 毒千奇百怪,丁春秋更是将自己的大半生精力都投入了毒物的研制,指不定段誉中的便是丁春秋新弄出来, 能让人流血不止的毒。 然而当苏星河将手搭在段誉手上,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苏星河皱眉之后换只手,却将眉头皱得更紧:怪哉,这脉象并未没中毒! 血流成这样没中毒…… 苏星河看向段誉的眼神不禁变得诡异起来:这小子之前似乎一直盯着那个慕容复身边的姑娘看,明显的食色之人。 ——没想到堂堂大理国世子,居然是个男女通吃! 这边给段誉把脉的苏星河陡然沉默,那边谢知非却将手伸了过来。 血流一碗还能糊弄过去,再流下去, 任谁也会疑惑。 见碧蝶还在欢乐的对着段誉扇翅膀,谢知非立刻一眼横过去制止了碧蝶:皮痒了,还想不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收到来自谢知非凌厉的眼神,碧蝶虽然还在扇动翅膀,却乖巧顿住了对段誉的治疗。 没了碧蝶下黑手,谢知非面带担忧,好似浑然不知情的过去将手搭上段誉手腕,片刻后道:“少侠脉象并无不妥,也不似中毒之症。想是天气热了,少侠正值壮年,气血充盈,心绪起伏不定之下,将多余的气血流出,并无大碍。” ——兄弟,你最近吃多了补药,气血过剩,流流是好事,别大惊小怪。 苏星河在一旁垂眉敛目,顺势点头道:“在下也是如此认为,气血过剩是件坏事,段公子将多余的气血流出,反倒是好事。” 这时候,因为谢知非的制止,没碧蝶挖坑的段誉鼻血已经停了。 摸了摸脸,段誉看着自己袖口上的血迹,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颇有些不好意思:“当真?” “当真!”谢知非同情的看向段誉的胸前:可怜的娃,前襟都已经红了一片。 “那我就放心了,丁春秋的毒功太厉害,我委实害怕。”先前因好奇谢知非的玉蟾,后又因流血的变故耽搁了,回过神来的段誉陡然一抬头,山顶上之前熙熙攘攘的人此时已走来零零落落,而慕容复同王语嫣适才所在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段誉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了神仙姐姐,此时若是丢了,到哪儿找去。 发现王语嫣已经走了的段誉一声惶恐的惨叫,也不管自己跟上去会被强行喂多少狗娘,直接追下山去,口中不停的喊:“王姑娘!王姑娘你等等我!” 那边的段誉忘了自己此时的一身打扮多么引人误会,施展凌波微步快速离开;这边的虚竹空有一身强悍内力,却只会少林是一记黑虎掏心,逃身的法子一个都没有。 面对玄难要走,苏星河不让走,活了这么大,用一天的时间把之前二十年世面全看完的虚竹躲在玄难身后,将自己隐在一群少林弟子中对苏星河道:“你别拦着我,我真的不是什么逍遥派的掌门,我要跟着师叔祖回少林寺。” 苏星河虽然被丁春秋化去许多内力,然而逍遥派武功精妙,苏星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手上一虚晃顿时抓住了虚竹的手:“掌门,你不能走! 这时候山顶只剩下谢知非、逍遥派和少林寺的人。 谢知非留在这里,那是被段誉给拦了下,而少林是留在这里,则是因虚竹被苏星河拦着不准走。虚竹是少林弟子,他被拦下了,玄难等人自然不会随意离开。 只见苏星河抓着虚竹的手,急道:“掌门你真的不能走,师父既然将武功传给你,那你便是我逍遥派掌门。” 被苏星河抓住收的虚竹面红耳赤,虚竹这一身内力来得莫名其妙,这所谓的掌门也是当得不知所以然,被苏星河这么抓住,一身内力不知如何施展,只同苏星河拉扯:“我真不是你掌门,我就是少林寺的一个小和尚,我不要做你们掌门人。” 苏星河一听,只当虚竹对逍遥派不了解,顿时开始夸起了自己的师门:“掌门,你可知晓我逍遥派……” 从诗词歌赋夸到天干地支,从卜占卦算到经数要理,从武功秘籍到门下势力,苏星河直夸得玄难这样的高僧也连连惊叹这世间还有这样的门派。夸得谢知非直摸鼻子:这不就是另一个万花么! 想了想虚竹被逍遥派那一系杂学给湮没的模样,谢知非心中只剩下‘节哀’二字。 要做这样一个博学门派的掌门人,个中滋味,谁做谁知道! 虚竹同苏星河两人拉拉扯扯,一会儿的光景便让玄难他们明白了这前因经过。 想到之前苏星河在面对丁春秋那时候说的话,玄难叹了一声,拦在苏星河同虚竹之间道:“原来聪辩先生布这珍珑棋局,广邀天下侠士前来解局是为了选出贵派的继承人,想必那屋中之人便是聪辩先生的师父。” 苏星河点头道:“没错,玄难大师。解开珍珑棋局是成为我师父弟子的条件,掌门人解开珍珑棋局后,师父将自己毕生功力尽数传与他,又授他掌门指环,虚竹如今便是我逍遥派如今掌门人。” 虚竹自记事以来便一直在少林寺,对于质朴的虚竹而言,少林寺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离开少林寺便如同要了虚竹的性命,顿时慌张道:“师叔祖,我进去以后没有答应要做逍遥派的掌门人,不要赶我。” 玄难点点头,回忆起之前那一盘诡异莫测的棋局,那样的棋局之无论是鸠摩智还是慕容复,或是段延庆都不能解开,虚竹不过是一片心善误打误撞,反倒是解开了棋局。 想到这里,玄难不禁怀疑这是否是天意? 只是当玄难将视线挪到虚竹的身上,又被虚竹一片赤诚之心所打动,立刻道:“虚竹向佛之心坚定,我少林寺不会随意驱赶座下弟子,聪辩先生可否则个方便,让老衲同你师尊商谈此事。” 苏星河面带凄苦,语音悲切:“我师傅一身武功尽数传给了掌门,如今已仙逝,大师你如何同我师尊谈。” 活人如何同死人谈,没法谈啊! 玄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断道:“你师父没死……”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谢知非站在屋门口:“虽然我这么说很奇怪,但你师父的确没死。” 谢知非那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房间里的无崖子,因此也能看到无崖子此时的情况:重伤! 死人都是已死,重伤是什么个鬼! 别人没命了,谢知非通过系统看过去的时候血量都会归零,可是无崖子此时的血量却奇迹般的是一。 看到这里,谢知非不敢置信的往屋子那边走过去,站在门口空隙往里看,然而无崖子那血量依旧为一! 为一,那就是没死透啊! 苏星河一听自己师父没死,也不管虚竹这个新掌门,风一般的冲进屋子里开始重新检查无崖子。 然而当苏星河将手探向无崖子的脉搏,试了试无崖子的鼻息,抬眼一看,少林是的人已经尽数下山。 以为谢知非这是在替少林寺的人转移他的视线,苏星河目炽欲裂,状似癫狂:“谢大侠,你为何糊弄我,我师父分明已经仙逝!” 不能将系统退出来的谢知非立刻端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将这件事的功劳推到蛊虫身上:“我并非骗你,他鼻息气息全无,然而我五圣教修齐补天心法之后,能通过蛊虫感受到人的生命力。人若死了,便不会再有生命力,而蛊虫却告诉我,你师父生命力依旧在,可见他并未真的死去。” 蛊虫…… 想到丁春秋用过的冰蚕,如今还在这里的碧蝶,癫狂的苏星河顿时又冷静了一些:五圣教的救人方式与他人大不相同,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即便苏星河知晓自己师父还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小,然而苏星河却不想错失任何一个可能。 昔日为了救无崖子,苏星河做了二十来年的聋哑人,赶走了自己所有的弟子,割掉了自己全部部下的舌头。 如今知晓无崖子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苏星河哪儿还想得起虚竹,对谢知非哭道:“大侠既如此说,必是有办法。还请大侠救救我师父,苏星河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听到这话,瞌睡遇到枕头的谢知非眼睛一亮:“我并无把握救活你师父,只能说勉力一试。” 边说,谢知非边打了一道冰蚕牵丝到无崖子的身上。 得到治疗的无崖子在苏星河惊喜的注视下,胸膛陡然起伏起来,面色也变得红润,然而这仅仅持续了片刻,无崖子的呼吸又复没有,面色也变得惨白。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人死不能复生,适才无崖子重起呼气不会作伪。 苏星河顿时不再怀疑,面有红光,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大侠尽且试手,有何要求,我逍遥派必定办妥!” 谢知非摇头道:“那倒不必,我救他也是存了私心,只是你师父这般情形我也是第一次遇见,需带他回圣教反复琢磨。” 正所谓救命之恩,以身想报! 谢知非要求不大,若是能救醒无崖子,便让无崖子守护五圣教,如果无崖子不答应,苏星河也不差。 若是实在没法救不醒,谢知非已决定在无崖子的身上种上只能用一次的凤凰蛊,再一记将其彻底打断气! 凤凰磐涅,这样下来无崖子还是会醒的。 听到谢知非愿意救人,苏星河生怕谢知非反悔,立刻道:“但凭大侠吩咐,我们这便动身!” 为了躲避丁春秋,这些年苏星河一直未曾离开这里半步,能收拾的东西极少,加之今日苏星河的八位弟子和二十来个部下均在,收拾起来更是方便简洁。 不过片刻时间,苏星河一行人便抬着无崖子的身体,昼夜兼程的往五圣教敢去。 回到五圣教,你翁他们看到苏星河等人顿时奇了。 你翁等人第一个反应是,难道这便是天狼子和他的同伙?这么多!可在看到谢知非对这些人的态度后,你翁他们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若这些人是天狼子一行人,圣使不会如此客气。 面对这一来三十多人,一座便是一满堂的客人,你翁疑惑的看向谢知非:“圣使?” 谢知非指向苏星河,将无崖子一脉同丁春秋之间的恩怨简单说了遍,介绍道:“这位便是为护师尊二十来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逍遥派苏星河,他们一脉受天狼子师父迫害多年,并非奸恶之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救治他师傅无崖子。” 说罢,谢知非又对你翁吩咐道:“你们且在我不远处收拾一处出来,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到底即便你翁不懂,但在听到对方同丁春秋和天狼子是敌人后,再知晓无崖子被丁春秋那人欺师灭祖。 一时间,只觉自己同苏星河他们同仇敌忾的你翁立刻道:“圣使请放心!” 于是,苏星河一行人便这么在五圣教住了下来,为了方便让无崖子接受治疗。 珍珑棋局之后一段时间里,江湖一直不平静。 先前那个假扮乔峰的人又断断续续的杀了不少人,从普通人到少林高僧,这人杀人似乎毫无根据可寻,让丐帮的人半点头绪也无。而就在这件事还未见停息的时候,江湖中又有一件怪事出现。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不少正派弟子死于非命。 从尸体来看,这些人均是死于中毒,有的人身上有蛇的牙印子,有的人身上有蜘蛛的印子,时间一长,江湖中便开始传言:这些事乃五圣教所为,五圣教要称霸中原武林。 无论五圣教以前如何,中原武林何曾被外人称霸过,更何况这些死于非命的正派弟子,一时间,关于五圣教的传言喧嚣日上,竟似有盖棺定论的样子。 作为中原武林唯一一个同五圣教有关联的门派,丐帮数位长老同帮主副帮主聚在一起,总结了最近寻找假扮乔峰的神秘人消息之后,不约而同的开始谈到这件事:“五圣教的人几乎从未出现在江湖,对五圣教所知,均来自谢知非,这也算是第一次出现别的消息。” 马大元在几位长老面前扫过,各个神情不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丐帮同五圣教银货两讫,如今,是他报恩的时候到了。 最后马大元看向了乔峰,为五圣教说道:“这倒未必是五圣教所为,谢兄弟共三次现身江湖,第一次在无量山,从段氏同无量洞传出的消息来看,谢兄弟是为了赶路,见不过四大恶人的行径出手;第二次出现,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是为五圣教打通同中原的药材生意。” 乔峰点点头,接道:“第三次出现我也已知晓,丁春秋的弟子盗取五圣教蛊虫并打上五圣教弟子,谢知非这才出现在珍珑棋局,要将丁春秋同他那盗蛊弟子抓回五圣教受罚。” 理了理最近的消息,乔峰肯定道:“虽然只有两次同五圣教弟子的接触,但我也看得出五圣教几乎不愿踏足江湖,即便是谢知非三次出现也均是成事便走,无道理会这般四处造杀缪,还要称霸武林,这更像是星宿派要做的事,不像是五圣教要做的事。” 吴长风性子最直,认定了谢知非是一条好汉后半点也不怀疑,此时见乔峰也如此说,立刻也道:“并不只是如此,五圣教有五圣兽,若是五圣教想要称霸武林,怎么说这些受害的侠士应该将五圣兽一一见个遍。” “而江湖上如今只出现蛇和蜘蛛,不过是因为谢知非这三次出现,除了替玄难大师解毒用的碧蝶外,只有蛇、蜘蛛和蟾蜍,而蟾蜍很难留下印记,能让人联想到五圣教的,只剩下蛇和蜘蛛。” “若我所料不差,这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五圣教,就如同那个想要嫁祸帮主的神秘人一样。”马大元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想到了少林寺方丈的话:如今嫁祸乔峰之人所杀,均是当年参与之人。 有人想要翻出乔峰的身份,陷乔峰于民族大义,要害乔峰。 马大元同少林寺方丈一时还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只是这人来势汹汹不怀好意,这件事必定不能让对方成了! 因此,即便陷害乔峰的人已经杀了不下十人,江湖中依旧未曾有过半句有关雁门关的话。 一边在掩饰的同时,马大元不得不适当的放出一些烟雾|弹迷惑诸人的视线,比如说将这两件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事情,马大元强行扯到一根绳子上去:“不同的是,帮主因为我家中私事连夜赶回君山,机缘巧合避过了神秘人的陷害,五圣教在江湖中不曾立足,被人陷害也无人可为之作证。这暗中的人不知谋划为何,令人担忧!” 此乔峰的身世并未被曝光,而证明乔峰身世的那封信被马大元一口咬定是康敏伪造,乔峰虽然被人指责滥杀无辜,但江湖多信其是被人陷害,乔峰依旧是一言九鼎的丐帮帮主。 见众人点头,乔峰声若洪钟:“怎么会没有人作证!若无谢知非,我此时在被神秘人陷害的同时,还会因康敏伪造的书信被赶出丐帮,在中原无立足之地。谢知非是我乔峰的恩人,五圣教被人陷害,我岂能不管不问!” 乔峰朗声道:“我与马长老所想完全一致,神秘人我们还无头绪,但陷害五圣教的人我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那便是星宿派丁春秋。” 既然有了怀疑的人选,并且帮主也已经表态,丐帮立刻便派弟子往五圣教通气,并向谢知非承诺,若五圣教并未参与此事,丐帮可为五圣教在武林大会上澄清。 珍珑棋局之后,谢知非回了五圣教之后一直待着,头疼教中长老一事,陡然听闻这件事,有些懵逼:这丁春秋,挺能搞事的! 将丐帮弟子带来的信件看完后,谢知非点头道::“我晓得了,请待我谢过乔帮主信任。请转告乔帮主,这些事的确不是我五圣教所为,牯藏节将至,为祭始祖,我圣教已有数月未曾有人离开,更遑论五圣兽。“ 那名丐帮弟子立刻道:“不敢,在下必转告帮主。” 待丐帮弟子离开,谢知非这才转身入自己树屋。 树屋中,紫胤一手持白子,皓白的眼眸在棋盘上慢慢挪动,寻找可以下子的地方:“天下气运牵引,尽数涌往嵩山,此次大会必有大变,你难道不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知非大步走过去坐下,从一边装着黑子的棋盒里取出一枚在指尖把玩,一双眼睛也盯着棋盘看:“紫胤,我这个历劫的且不急,你急什么。” “……”紫胤抬眸瞥了眼谢知非,两指夹着白子落下。 棋盘上,任谁都看得出白子大龙已经落败,绝无生还可能。然而紫胤像是没看懂一样,依旧一颗一颗往那处填子。 在紫胤眼中,修仙是与天争,在死局中寻一丝生机,这样的性格体现在棋盘上便是:明明眼看着死得不能再死的大龙,紫胤偏要救! 同紫胤下棋,是谢知非最近找到的乐趣,因为谢知非发现,紫胤知道棋了解棋但是似乎不会下,或者说,在下棋的时候特别的倔:哪儿最坑往哪儿下,看着便让人心里舒服,倍感亲切。 比如现在! 紫胤刚一落子,谢知非跟着落下,顺便捡起数枚白子丢一边:“即便我什么都不做,除了丐帮之外,关注这件事的至少还有一势两人。” 又被谢知非吃了几个子,紫胤两指夹着棋子,开始在棋盘上寻找下一个落子点。 这样的一盘棋,往往能下一天,半点不心急的谢知非捏着棋子支起下巴:“我于少林是玄难有恩,而武林大会将于少室山举办,此事少林寺无论如何都会关注,此为一势。段誉这孩子心性单纯,此时必已是义愤填膺,为我打抱不平,此为一人。” “你说的是那个被你捉弄的白衣公子?”紫胤闻言想了想,见谢知非点头,又道:“他身负大运,遇事总能逢凶化吉,你同他交好,也能受益许多。” 听到紫胤的断言,谢知非忍不住笑出声:比起段誉的两个结拜哥哥,段誉可是真的傻甜白主角。 立刻又道:“这第二个人嘛……” 谢知非顿了下,抬眼看向紫胤,浅笑道:“姑苏慕容氏想要复国,只是大宋如今山河稳固,难以招兵买马。五圣教陷入危机越深,他最后站出来,不管是歼灭我五圣教还是帮助我五圣教度过难关,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见紫胤不为所动,谢知非继续道:“说来紫胤也姓慕容,倒是有些渊源。”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落子点的紫胤将棋子落下,抬眼看静静的向谢知非,许久后缓缓道:“姓氏不过是称号,渊源并非如此定义,你应该知晓。” “自然知晓,所以我同紫胤在这里下棋,而慕容公子还在想法子如何将我笼入翼下。”谢知非笑了笑,手中的棋子干净利落的将紫胤的白棋大龙斩落:“紫胤今日似乎又要败我一局,按照约定,你今日若是败了,便要倒着背《剑典》!” 紫胤慢慢的从一边的棋盒取出一子:“尚未结束,言之过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人间八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听到紫胤的话, 谢知非挑眉笑了笑, 信心十足:今日定要看到紫胤逐字逐句背《剑典》! 有念头才有动力,当下谢知非继续步步截杀紫胤棋盘上那条白龙。 白龙啊, 乖乖让我宰了! 眼看着自己落败似乎已成定局, 紫胤面上无半点变化,对他而言胜负只并无太大的差别。 倘只是若胜了,看谢知非磕巴背书也算有趣,于是乎, 紫胤落棋的速度又慢了些。 两人一块一慢的落子到黄昏, 清水江的青山画布之上, 数道白练如鲛绡悬空, 珠帘钩不卷。 匹练挂遥峰, 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 瀑布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落日的余晖挤入山涧落到瀑布上,悬在山上的水流瞬间迸发出夺目的金色, 好似天上的璀璨星河垂落。 五圣教诸人忙碌一天,同五圣物交流感情,顺便用各种食物勾|搭之后,正踏着落日红阳清歌回家。 陡然,诸人听到一道温柔婉转,好似秋水潺潺的声音在青山绿水上响起。 这道声音轻细至极,但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晰异常, 好似在耳边说话一般。 谢知非原本摩挲着棋子的手一顿,停下来对紫胤道:“看来你说得不错,同段誉交好容易走好运,今日这位客人来头可不小。” 定能让丁春秋吃一辈子的苦头。 只听到飘渺空灵的声音说:“师兄,这么多年你的气还没消么。三十多年啦,阿青也长大了,你依旧不肯见我一面,见她一次么。” 五圣教诸人听得面面相觑,你翁他们晓得这声音的主人是武林高手。 听声音应是位端庄典雅的美人,只是不知这人喊的师兄又是谁,听这话,似乎这女子同她师兄有什么误解。 但听到李秋水的说话声无休无止,一刻钟复一刻钟,不停歇的说下来。 一会儿回述从前师兄妹同窗学艺时的情谊,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如何的后悔不已。 李秋水在话里只喊师兄,不喊无崖子;你翁他们只晓得无崖子,不知晓李秋水,半点没将这件事同苏星河他们联系起来。 直到日落大江,从虚竹那里猜到无崖子所在的李秋水沿着清水江一寸一寸寻找五圣教,嘴里翻来覆去的说昔日两人的情谊。 树屋中,紫胤两指夹着白子,已有一炷香过去依旧没有寻到合适的落子点:“这人倒是执着,你既说她是客,为何不出去?” 谢知非用手点了点棋盘,示意紫胤赶快落子:“她总会寻过来,我不急这一时,同你下完这盘棋再去也不迟,快落子。” 说罢,见紫胤还在琢磨如何落子,谢知非不再催促,看向窗外,苏星河着急的在那里踱步,频频往这边看过来。 想也知道苏星河这是是怕李秋水的到来会惹怒谢知非,致使无崖子救治无望,所以苏星河在远处急得直蹬脚却不敢找他。 谢知非叹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方有孝慈。你看无崖子的这两个徒弟,丁春秋和苏星河,当真是这句话最好的演绎。” 找到点的紫胤终于落子,抬眉看向谢知非,淡淡道:“人有千面,情有万种,万事万物岂能一致。” 谢知非那话说的是果,紫胤这话说的是因,你一句我一句闲聊,将李秋水的话当耳边的风,一个字也没听到心里去。 只是见天色黑了,谢知非顺手将油灯点亮,继续落子。 树屋里谢知非同紫胤可以视李秋水为无物,可树屋外,苏星河同你翁他们就不一样了。 苏星河心里急得饶心饶肝,你翁他们听得头大如斗。 李秋水说第一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只有怜惜:可怜的妹子,痴心一片。 李秋水说第二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便多了听故事的心思:这师兄妹之间能有什么矛盾,更何况还有孩子,哪能一气之下几十年不见面的。 …… 等到第十三四遍的时候,你翁他们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头疼。 晚食时间需要清净,然而耳畔声音不停,你翁他们只觉得李秋水的声音再好听,此时也同他们养的蜜蜂相差不大:嗡嗡嗡的不停,令人头疼! 五圣教的人听得心烦意乱,纷纷去了棉花或是麻布团成团,塞到自己耳朵里。 然而莫说塞东西,即便是用双手使劲的捂住双耳,这声音依旧能隔着手掌钻入耳里去。 翁议抱着碗跑,同玉蟾一起腌腌抬头:“阿爹,她一直说一直说,我吃不下饭。” 玉蟾目光呆滞应道:呱~宝宝不能说话,宝宝心里苦~ 五圣教不是少林寺,你翁他们养得了蛊虫、对得好山歌、练得了武功,但论养气静心的本事就没法同少林寺那些人比,被这么一打扰,同样食不下咽的你翁唯有叹气。 往外一看,教中诸人多已出来四处张望,寻找李秋水的身影。你翁所见,诸人面上均是痛苦的表情:“乖孩子,你先吃饭,阿爹这就去求见圣使。” 做了打算,你翁立刻放下碗,打着灯笼跑到谢知非所在的树屋:“打扰圣使清修,今日来的人古怪,无论我们怎么捂住耳朵都听得到她的声音,圣使,我们该怎么办。” 苏星河害怕被赶走,失了无崖子的一线生机,这才犹犹豫豫不敢出来。 这时候见你翁来找谢知非了,之前那些犹豫顿时飞掉,跑过来大声坦白:“这是我逍遥派‘传音收魂大|法’,以高深内力送出要说的话,十里可闻,是阻不住的。” “这位传音的是我李师叔,昔我派陈年旧事,今给贵教添了麻烦。” 苏星河苦着脸站在你翁身边:“我这便出去同师叔说明师傅的情况,请她离去,不扰诸位生活。” 树屋中一片寂静,半响后谢知非的声音传出来:“你若能说清,怎么以前没说清,既然几十年都说不清,这一时半刻你也说不明白。这事不怪你,你们两人且先上来。” “多谢教主。”苏星河闻言立刻同你翁一起上树屋,苏星河进来后便埋着头,欲言又止。 饶是谢知非以说不怪他,苏星河面上的苦涩半点不减。作为无崖子的大徒弟,当年无崖子同李秋水和巫行云那点破事,苏星河清楚得很。 无崖子曾同巫行云有过情谊,后因巫行云练功出岔,移情李秋水,而后因为尴尬,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灵鹫宫在无量山住下。 【注】 然而他们去了无量山日子也没法消停,苏星河至今不知道自己师父为何同李秋水闹扳:玉像还在那里呢! 他们两人好的时候,那就是个连体婴儿! 他们两个不好的时候,那也来得莫名其妙! 苏星河只晓得无崖子同李秋水冷战之后,李秋水为了激怒师父,曾同丁春秋有过暧昧。 后来无崖子便被丁春秋重伤,他则连夜带着无崖子离开。 苏醒后无崖子面上无光,不肯让苏星河送他上灵鹫宫医治,更不准苏星河告知他人。 成了废人的无崖子吩咐道:“尤其不能告诉无量山里的人!” 因此后来几十年时间里,无论是李秋水找上来,还是巫行云前来,无崖子均是让苏星河以珍珑棋局劝退:“师父不在,他老人家说若有人解开了珍珑棋局,他就回来。” 此时珍珑棋局已破,李秋水同巫行云找上来是迟早的事,只是苏星河不知这两人竟然这么快的找上五圣教。 想到谢知非好心救助他师傅这才将他们带来五圣教,如今那李秋水寻来,反倒是扰乱了五圣教日常。 苏星河面上一红,想继续告罪,便听到谢知非莫名其妙的说道:“你便是要去见她,也先等她这一身的气力消了些再出去。” 谢知非这话让你翁同苏星河听着奇怪,不知道谢知非这所为消了力气是何意思,便听得一声粗重的老妪声陡然响起:“贼贱|人,你若对师弟有真心,何以勾搭那么多年轻男子,你有多少年轻情人你数得清吗,如今说这话好不要脸!” 苏星河面上皱成一团,欲哭无泪: 完蛋,天塌了! 两个师叔都来啦! 一抬头,苏星河但见谢知非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混了诸多世界,没被人告白过的谢知非颇为羡慕道:“你师父桃花甚旺,你这两位师叔对你师父倒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道你师傅更喜欢谁。” 桃花有好的,坏的以及烂的! 苏星河嘴里同吃了十斤黄连一般,唯有苦笑:“谢教主莫要取笑了,我师父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那还能说喜欢谁不喜欢谁。” 言罢,苏星河又解释道:“先前位师叔曾是我师娘,后因同师父感情不和分开,育有一女。这后来的一位师叔和我师父……他们……额……” 无论是无崖子突然的冷淡,还是李秋水四处勾搭俊俏郎君,苏星河都不敢启齿,只得跳过一切:“总之我从未将师父行踪外传,连我那八位徒儿自随我来后也未曾离开过,没想到今日师叔们会找到这里来。” 屋外李秋水的声音并未因巫行云到来而停下,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继续道:“师兄,昔日我是气不过你这才想出那法子,找些人在你面前激怒你,可他们在我心中半点在意也无。自你走后我便后悔,将碰过我的那些人都杀啦。” 李秋水将自己杀光情人说得轻描淡写,听得你翁一身冷颤,又听到李秋水幽幽道:“师兄,你难道就真的不再顾忌我们二人的情谊,当真见我一面也不肯么。” 须弥,巫行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哈哈,我找到你了!你倒是想得美,师弟你莫被这贼贱|人给骗了,她这些年在西夏可是快活得很呐。” 听声音,李秋水同巫行云碰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挖苦彼此,顺便对无崖子表明心迹。 只听得你翁目瞪口呆,苏星河面红耳赤,连忙走过来盯着谢知非面前的棋盘,强行开启新话题:“看这模样,谢教主这对弈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胜券在握的谢知非好笑的点头道:“没错。” 苏星河研习多年棋道,有些棋痴的意味,这下凝神看去,便觉棋盘上黑白二子棋力相差甚远,不像是谢知非一个人摆出来的。 只是这房中只有谢知非一个人,这盘棋除了是谢知非摆出来的,还能是谁。 将这疑惑散去,苏星河又继续看棋盘。 棋盘上白子生机几近断绝,黑子翻云覆雨,苏星河看了片刻,便有了下棋的心思:“我那两位师叔想来还有许多话要说,不知谢教主可否让我持白子,下两手。” 谢知非瞥了眼大地图,代表着巫行云同李秋水的两个绿点已经重叠,想来是两人扭打了起来。 这两人冤家路窄几十年,巫行云又未散功,打起来不知道要多久。 伸手从一边的盒子里重新取出黑子,谢知非对苏星河笑道:“好,请!” 闻言苏星河便坐在之前紫胤那处,持白子开始同谢知非对弈起来。 你一子,我一子,初时每落一子苏星河都要想一些时候,可是到了后面,似乎是下顺手了,苏星河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开,待官子收尽之时,棋盘之上竟开始惨烈的劫争。 紫胤之前那条被谢知非斩落的大龙死而不僵,意外的成了苏星河最好的劫材,一子接一子的落下,逼得谢知非一手接一手应。 杀到最后,原本必胜的黑子反倒渐生颓势,翻云覆雨的黑龙同起死回生的白龙纠缠在一起,最后成了一个平局。 害怕自己师傅被谢知非迁怒,匆匆赶来的函谷八友立在一旁已经有些时候,只是见谢知非同苏星河下棋全神贯注,不敢打扰。 此时一局结束,好棋成痴的范百龄立刻乐呵呵道:“师父这棋走得鬼斧神工,将死局盘活,可谓经典。” “尚可,尚可。”苏星河捏着自己新续起来的短须,笑着让范百龄记下来。 这是坑爹呢! “……”谢知非两指夹着一枚黑子,哒哒的敲在棋盘上上清脆作响。 苏星河虽然不是紫胤,但用的却是紫胤的棋子。 失了乐趣的谢知非瞥了眼乐呵呵的苏星河,无声的威胁过去:你师傅还要不要救了! 被谢知非如此威胁的苏星河手一顿,笑容一僵,不明所以:这往日里他胜谢知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就算谢知非败他数子也不曾见谢知非有何不乐意的地方。 怎么今日看起来同黑面神一样? 师门一脉都是怪脾气,习惯了晴雨无常的苏星河瞬间通透明悟:“既已下完,我这便替教主摆回去。” 然而苏星河刚一动手,便被谢知非制止:“不必,你且听屋外。” 树屋内众人立刻凝神听去,四周悄然无息,之前众人关注棋局,倒是没发现一直不停的吵闹声什么时候停的。 康广陵喃喃道:“师父,两位师叔祖的声音好像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众人心惊,苏星河面色一白,康广陵等人则是茫然四顾,就在这时候,一道轻风吹入木屋,带来一阵让人心醉的淡雅熏香。 树屋门口出现一个身着白衣,体态婀娜的蒙面女子,一双美目秋水潼潼,苏星河的面色‘唰’的就青了。 “师兄你让我得好苦,你且……” 李秋水话到一半便停住,这树屋里哪儿来的无崖子,不过是无崖子不中用的徒子徒孙和一个俊俏的郎君。 无崖子这混蛋又去哪里了! 李秋水一双美目在谢知非身上停了片刻,转向煞白着脸,满头细汗的苏星河:“苏星河,你在这里便好,你师父呢。” 当年无量山的事还历历在目,此时看到多年不见的李秋水,苏星河顿时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师父……师父啊,他在……在……” 苏星河磕磕绊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时候又有一道人影冲进来,身形是个七八岁女童,可是一身气势恢宏,宛若天下独尊。 巫行云一进门,问话同李秋水一般无二:“师弟!师弟呢!苏星河你过来,那小和尚说你师父被人给伤了,他伤到哪儿,现在到哪儿去了!” 如果说之前的苏星河如时钟乳滴水,现在苏星河便是锯了嘴的葫芦,半句也不说。 苏星河心里想到:两位师叔因师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昔日师父神功在身还好说,此时师父一身修为已逝又陷入假死。 若是让两位师叔过去,这二人在师傅面前打起来,那岂不是害了师父? 看着苏星河低头不做声,李秋水同巫行云眉尾一扬,便要发火:“怎么,这些年不见,连规矩也忘了么!” 倘若李秋水同巫行云一怒之下打过来,不管是让假死的无崖子成了真死,还是让苏星河一不小心断气都是损失。 想到这里,谢知非立刻让天蝎将苏星河拉到自己身后,起身道:“二位,无崖子一身修为尽散,陷入假死。苏星河带他来我五圣教治病,我虽保他一直未死,却也没找到他假死不醒的缘故,故而将他安置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闻言李秋水同巫行云均是一震,显得不可置信,不约而同道:“他陷入假死!” 旋即巫行云又惨声道:“是啦,那小和尚说师弟一身内力传给他,让他做逍遥派掌门人,他若不是陷入无法的危险之境,又怎会选那么个丑和尚。” 听到巫行云对虚竹的定义,谢知非沉默了:“……” 玄慈和叶二娘虽然老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英俊貌美,即便虚竹不是个俊俏郎君,至少还是平均水准,算不得丑和尚。 李秋水一双剪水秋瞳往谢知非看来,言行举止端的是温雅斯文:“想必你便是我师兄疗伤的人,师兄他…他…现在在何处。” 谢知非淡淡道:“此时无崖子便在隔壁。” 李秋水同巫行云又是齐齐‘啊’了声,丢下这里诸人,飞身要进入树屋的另一边。 然而两人身形飞快,谢知非速度更快,眨眼便拦在两人面前。 树屋精巧,连门也是玲珑精致,谢知非拦在那里,李秋水同巫行云顿时无法越过去。 巫行云沙哑道:“小子,看在你救了师弟的份上,我今日让你几分,你给姥姥我把门让开!” 谢知非纹丝不动,只是缓缓道:“我虽设法将无崖子救了回来,但他依旧命悬一线,至今昏迷不醒,稍有不慎便会离开。若你们两人就这样进去,保不准会大打出手,局时莫说是我,便是我苗家始祖来了,也救不了一个死人。” “你…你敢骂他…”天山童姥听不得这些,张口便想骂人。 只是这嘴一张,顿时想起了谢知非说无崖子需要安静的话,一长串骂人的话搁在舌尖上又吞了回去:“我晓得了,你让让,姥姥我不收拾这贱|人便是!” 谢知非继续问道: “我有一事不明,那日擂鼓山上,除在此间之人,应无第二人知晓苏星河带无崖子来我五圣教,两位是如何知道的。” “原来是这事!” 说到这件事,李秋水同巫行云不禁得意起来,只见巫行云瞥了眼苏星河:“那小和尚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过大致还是讲了些,在江湖上找不到苏星河这个不中用的家伙,那日还在山上的五圣教便最有可能。” 这件事还得从数月前说起。 虚竹有了七十年的内力而不自知,一路下山的时候跟在少林寺弟子身后,并不如何显眼。 可是等到了镇上,玄难见众弟子疲惫,唯有虚竹一人精神抖擞,鹤立鸡群,玄难便将人叫过来:“虚竹,众人之前中尸毒,虽因谢大侠出手相助得以解毒,但如今众人奔波劳累,你且代我们去化些斋饭。” 神宗在位,天下富足,民间百姓多有存余,僧人化斋并不难。 若是心中小气之人听闻自己一人化二十来人的斋饭必定不愿,然而虚竹本就老实,加之先前在山上被苏星河那么一拦,担心他人视自己向佛之心不诚。 此时有玄难如此安排,虚竹哪里还不立刻点头立刻点头的道理:“师叔祖同众位师叔师兄且稍等,虚竹去去便来。” 心里想要好好在玄难面前表象,虚竹奔驰也就越快,半个小时过去便到了最近的城镇,化了斋饭又赶紧往回跑。 却没想因为自己速度太快,一个眨眼便错过了等他的玄难等人,直接赶上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叛变。 因知晓无崖子还活着,无论是天山童姥还是李秋水都不敢对虚竹如何凶狠,虽然不明白为何无崖子会选了虚竹做逍遥派掌门,但哪敢质疑。 两人只是从虚竹口中套话,套得消息后便开始寻找无崖子。 听到这里,谢知非同苏星河他们总算明白,为何这两人能如此准确的寻上门来。 谢知非叹道:“你们若能保证进去后不说话,我便让你们去看他。” 得到这话,巫行云同李秋水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见无崖子才是大事,这老妪以后收拾! 当下两人立刻对谢知非点头,得了这两人的保证,谢知非这才放她们进去。 巫行云和李秋水进去之后的确按照谢知非的要求,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只是一直以来,巫行云同李秋水只晓得无崖子一身修为散去陷入假死,却不知道无崖子成了个残疾。 这特么谁干的! 出来后,李秋水阴沉着脸,狠戾道:“他何以成了这般摸样,是谁伤的他,是谁!” 巫行云直接指着苏星河,看起来好像是夺命的阎罗:“苏星河,你说,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伤师弟至此。” 苏星河自然不会说的,只是苏星河不说不代表谢知非不说。 被丁春秋在江湖上坑了一把的谢知非,早已决定将这一下坑回来,现在时机正好:“说来这个人你们也认识,是丁春秋……” 苏星河:“……” 完了,师父让他守了多年的秘密! “丁春秋,原来是丁春秋!”听到无崖子被丁春秋打落悬崖,算算时间,岂不就是无崖子失踪,对她避而不见的时候。 李秋水恨恨的咬牙道:“我只当是师兄恼了我这才不辞而别,原来是这贼子干的事。当年我杀了那些个粉面油头,单单绕过了他,当真失算。” 巫行云一听,顿时跳起来对着李秋水打过去:“好哇,你这贼贱|人还勾引他的徒弟,你……你个贼贱|人不得好死!” 李秋水冷哼一声,到底还顾忌这无崖子,两人准备飞身出去再打一场:“我便是找了那些情人又如何,师兄最终还是选择了我不是你这个矮冬瓜。” 这几十年的深仇大恨打起来,那差不多可以毁了周边的所有。 谢知非立刻道:“二位对无崖子的这份真情倒是令人感动,不去找害了无崖子的丁春秋报仇,反倒是要在就了他的五圣教这里耍威风,令我自佩不如甘拜下风呐。” 若是别人说这事,巫行云必定一个生死符送过来。 只是正如巫行云之前所说,谢知非对无崖子有救命之恩,巫行云不敢对谢知非动手。 将谢知非的话在脑中一想,巫行云便觉有理,李秋水同她之间的仇还可以以后算,无崖子这仇必须早点算:“你没错,姥姥我是被这贼贱|人气晕了头,今日我便饶了这贱|人。” 李秋水毫嗤笑一声,甚是不屑:“丁春秋那混账东西现在在哪里。” 想到四个月后,面对怒火滔天的李秋水和巫行云,丁春秋会是什么模样。 谢知非笑道:“四个月后少室山将举办武林大会,你们要找的人必定会在那里。” ——丁春秋,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坑我,就怪不得本教主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坑你。 苏星河此时只想哭:师父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就这么曝光了。 呜呼哀哉!就算师傅醒过来,也九成九会想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写资料到凌晨三点过,就没更 今天比较早 我先去睡了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么么扎~ 灰木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23:51:12 馨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7:44:11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8:31:01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9:25:36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10:21:18 洛可可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26 10:54:40 22817266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26 12:16:04 文艺少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17:15:35 灰木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00:27:17 染指流年&霓裳曲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27 00:30:15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0:20:12 不淡定的盆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1:15:33 不淡定的盆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1:15:45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7:14:59 东玄青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8:29:26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08:48:39 醉字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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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最好是这两个之一来做。 而比起丐帮,少林寺历来被推崇为中原武林首领,也时常秉持公正;不染红尘,自是不会做这武林盟主,不存在私心偏颇。 如此一来,威望令人信服、公正得人心的少林寺,便成了主持武林大会的最好的人选。 而少室山, 自然是举办武林大会最合适的地方,也有了今日的武林大会。 只是任何事,总有个由头,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也是一样。 江湖中最近的两件事,:一个是不知何由,四处杀人的神秘人;另一个便是声名鹊起,以毒物杀害中原无数武林人世的五圣教。 因此,武林大会的由头也就是这两件事。 见少林寺中各派各路掌教门主带着弟子来得差不多了,便有人起身对玄慈说道:“此时邪魔歪道猖狂,正是我中原武林危机之时,需一盟主带领我等铲奸除恶,将其连根拔起,祭奠我武林无辜被杀的诸多同道!” 不少人应道:“还请玄慈方丈主持大局,和我们一起,选出让人心服口服的武林盟主出来!” 少室山上,武林各路人来了少说也有两千多人,此事一起喊起来,只听到青山峻岭之间不断回荡:主持……一起……武林盟主…… 山下赶路的谢知非听到,不由出神:混了这么久,似乎还没做过武林盟主! 早不是五圣教不易被中原武林接纳,真想捞一个来当当! 少室山上,被人推崇的玄慈合手道:“能主持这等盛事,是老衲的荣幸,自是义不容辞!” 现在什么都有了,众人便表示:开始吧! 既然是武林盟主,少室山上诸人想到的第一个法子便是斗武。 拳头才是硬道理,谁的武功高,谁就是武林盟主。 这个法子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只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那就不太好了。 燕子坞一行人来这少林寺,也是奔着武林盟主这个称号来了。可即便慕容复他们再自负,也不敢说一定能赢得过乔峰这些人,当下包不同立刻反驳道:“非也非也!” 群雄一听,立刻询问‘为何’。 包不同摇头晃脑笑道:“这武林盟主何其重要,除了武功能让人心服口服,这德行自然也要匹配的上才行。可按照现在的意思,岂不是只看得见武看不见德。嘿嘿,这要是选出一个黑心肝肠,有勇无谋,有武无德的人来做盟主,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包不同说话虽然给人一种‘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但这话在少室山上众人听来却大有道理。 主持这件事的玄慈亦是点点头,对包不同问:“包施主既有法子,便说说该如何好!” “非也非也,我何时说了要如何做?” 包不同笑了两声,摊手道:“我只说这法子不好,何曾说过我这里有法子。” 这话不就是耍无奈,专门坏事的人么,众人顿时愤怒:“你!” 包不同还想说,被慕容复眼一横,便住了嘴,这时候又有一人大声说:“那位先生说的不错,先前比武这法子不好,我倒是想了一个。” 庄聚贤起身,对玄慈缓缓道:“这江湖被那一人一派搅得不安宁,不若我们以这一人一派为准,谁若是抓住那个神秘人,又或是诛灭五毒教,谁就是武林盟主!” 昔日谢知非诛杀四大恶人之二,武林敬谢知非一声大侠,认可五圣教名谓。 如今既然是仇人,这圣字如何当得,不约而同,武林人士纷纷改称五毒教。 无论是神秘人还是五毒教,都是这次大会的源头。若通过这方法,自然比单纯比武好。 诸人纷纷道‘这法子妙’! 在庄聚贤说的这两个由头里,前一个连被看到的人影子都是假扮的,杀的人更是半点关联都没有,要从何找去? 这后一个好歹还有名有姓有老巢。 于是群雄纷纷决定:就五毒教了! 有了共同的目标,齐聚少室山上的武林人世纷纷往讨伐五毒教这个方向发展。 乔峰见这势头不对,也顾不得谢知非他们还未到,立刻起身:“大家暂且听我一言。” 乔峰作为丐帮帮主,义薄云天,他要说,众人自然应下。 只听到少室山上,乔峰大声道:“这几个月,五圣教内有祭祖庆典,教中几乎未有人在江湖走动,这件事还有疑点,我如何能因疑定罪!” 众人一听,有仇的没仇的,都不高兴了:“乔帮主,你说这话我可不认同了。” “就是啊乔帮主,你们丐帮同五毒那群家伙做生意,这件事大家都晓得。你们丐帮就算不站在公正的立场,也不应该偏颇啊!” …… 众人说了一通,见乔峰依旧不为所动,看样子是要同五毒教站在一起,众人便看向了少林寺这方:玄慈方丈,你怎么看! 玄慈能怎么看,他师弟玄难还在他身后站着,两只眼睛盯着他呢! 五毒教这件事出了以后,从钟鼓山回来的玄难同一干少林寺弟子都愿给五圣教做担保,玄难更是力证谢知非乃大仁大义之人。 比起不甚清晰的江湖消息,玄难的话显然更能说服玄慈。 当下玄慈圆滑道:“比起毒物,五毒教更擅蛊,这数月来去世的江湖豪杰,均是死于毒物,无一人受蛊所伤。这事迷雾重重,诸多疑点尚为清晰,却如乔帮主所言,并不宜将至盖棺定论。” 众人正欲再说,便听到山下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说道:“玄慈方丈,你少林寺历来被推崇为中原武林首领,现在看来,名不副实。” 吹锣打鼓渐渐响起,在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里,童颜鹤发宛如神仙中人的丁春秋被人抬上少室山:“如今证据确凿之下,仅仅是为了五毒教一点小恩小惠,便要置武林公正与一边,呵呵,少林寺,也不过如此!” 丁春秋杀害玄痛,乃是少林派大仇。 这下见到丁春秋来了,少林寺群僧登时鼓噪起来,也纷纷看向玄慈:“方丈,今日我等合该抓了这老怪,为玄痛师兄报仇!” 玄慈淡淡道:“先礼后兵!” 吩咐弟子布阵之后,玄慈这才用内力贯注,大声说道:“星宿派丁先生与少林有仇,还请各路英雄今日做个见证,且看少林寺如同对抗西来高人。” 今日丁春秋上少室山可不是来同少林寺打架的,更多的是为了看五圣教如何被剿,除他心头大患。 只见丁春秋冷笑一声,对众人说道:“原当能见到中原武林盟主诞生,与之一战,却没想到中原武林泰斗便是这般舍本逐末,中原武林,也不过如此。” 玄慈皱眉,正欲再说,忽听得山下一个声音说道:“丁老贼这话有道理,我也赞同。他们选他们的盟主,我们解我们的仇怨。我圣教同你星宿派之间的新仇旧恨,今日合该好好算算。” 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从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 群雄往少室山下看去,只见一群身着鲜艳服饰,头戴银饰的苗家男女从山下走上来。 这些人身边跟着蝎子、蜈蚣、蟾蜍、蜘蛛和毒蛇这五种毒物。 这五种毒物体型巨大,让人惊叹不说,看起来似乎被人驯化,极具灵性。 主人不动,这些毒物便一动不动,主人若动,这些毒物随即跟随。 玄慈看着谢知非一行人走上来,那些个苗家男女虽然极力掩饰,也看得出好奇和愤怒,眼底清澈眼神通透,绝非奸邪之人所有。 若五毒教当真是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教派,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见此,玄慈不由叹一声法号,改口道:“阿弥陀佛!五圣教远道而来,少林有失远迎!” 上山的谢知非冷冷的暼了眼丁春秋,对玄慈应道:“方丈严重了!” 此前来的时候,谢知非曾戒告过你翁他们,江湖中有些人总爱挑拨离间,为了避免被人陷害,少说多做。 因此这一次来,你翁他们均是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言多语,谢知非说什么,他们跟着说什么,当下对玄慈喊:“方丈!” 这两个字被你翁他们喊得字正腔圆,听起来就像是平日里寺中弟子在唤他一样,让玄慈听了唯有颔首不言:“……” 人群见到谢知非他们一片喧哗,忽见一人红眼冲出来:“南疆蛮夷杀我姐姐,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今日和你们拼了。” 跟着又有人喝道:“五毒教杀我武林多少英雄豪杰,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大家也不必将江湖侠义,一起上,决不能让他们下去继续祸害江湖。” …… 今日聚在少室山上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与这些日子的死者或是亲属,或是故友,虽对谢知非他们忌惮,但想到身上的血仇,忍不住破口叫骂。 呵斥叫骂声一起,立刻越来越响。这里人多口杂,不免有人口出污言,叫骂得甚是凶狠毒辣。 你翁他们听得火冒三丈,如不是有谢知非先前定下约法三章,必定也会骂回去。 此时唯有让玉蟾它们往前一顶,十几只玉蟾站在五圣教周围,身后还有灵蛇、天蛛等物,让人不敢靠近。 又有数人拔出兵刃,欲一拥而上,将谢知非他们乱刀分尸。 混乱渐起,你翁他们也将手里的武器横在胸前,戒备的看着众人。 但听得少室山上呼喝之声响成一片,有的骂五毒教杀了他的儿子,有的骂五毒教杀了父亲。 昔日乔峰曾向谢知非承诺,必在武林大会为谢知非他们仗义执言,当下乔峰立刻又大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昔日之事迷雾重重,今日谢教主带五圣教诸多弟子来此,说通此事,是非曲直自见分晓!” 说罢,乔峰对谢知非喊到:“谢兄弟,你们过来说话吧!” 谢知非知晓乔峰这话是好心,应了声便带着你翁他们过去,同丐帮的人一起。 一时间,丐帮同五圣教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服饰鲜艳,身戴银饰,连手中的笛子都是镶金带银的五圣教看向丐帮:“……” 这些家伙连这么大的事,也穿得如此破烂! 一身破布衣衫,身披布袋,手持棍棒的丐帮弟子看向五圣物:“……” 这分量不小啊!蛇肉羹、烤蝎子、炒蜈蚣…… 灵蛇它们菊花一紧,抬头看向你翁他们:“……” 这群叫花子眼睛在发绿光! 无论谢知非武功如何高强,莫说以一敌千,即便是以一敌百,众人乱刀砍下来,一点一点的血也可以磨死谢知非。 同丐帮一起,谢知非知道今日之事又多了一分把握,对乔峰点点头。 “五圣教谢教主现在此,江湖最近风雨,今日与大家一并说清!” 乔峰这一话,瞬间扼住了少室山上诸人想要群起而攻之的势头,给了谢知非一个同这些人解释的机会,也免了五圣教同中原武林莫名结下深仇的未来。 即便心里想将谢知非他们碎尸万段,然而看乔峰这模样分明是要一管到底,丐帮诸位长老也为反对。 如此强援,少室山上诸人只能停下来,准备同谢知非他们扯一扯再动手。 “乔帮主,多谢你仗义执言。”谢知非对乔峰谢完,又转向诸人。 谢知非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从诸人面上扫过:“我圣教虽然不爱踏足江湖,但却由不得你们随意污蔑,既然你们说我五圣教驱使圣物伤人,今日我圣教将教中圣物尽数带来,你们且看看,哪一个伤的你们。” 这话,众人并不买账: “哼,你说尽带来了便带来了,当爷爷我是好糊弄的!” “对!你今日必是早有准备,难道我们还要听你编好的谎言不成!” …… 作为这件事的推手,丁春秋捋着白须,眯起双眼。 耳边群雄的污言秽语让丁春秋薰薰然,飘飘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谢知非,你以为你们五圣教藏身十万深山,杀人便不用偿命的么。” 谢知非用地图喊话,一时间压过众人的话语:“杀人自当偿命,不是我五圣教做的,也休想让我们受罪!” 众人只觉得耳边好似轰隆隆有雷声鸣叫,少室山上回音不绝,众人不得闭嘴听谢知非说:“我五圣教在江湖中至今杀了两个人。段先生,你们二人要同叶二娘和云中鹤报仇吗!” 段延庆自己的仇还没报,怎么可能会想帮比人报仇,他可没这么好心。 当下段延庆‘嘿嘿’两声冷笑:“谢教主好口才,你们五毒教杀了多少人,可不是你们说了算。” 至于南海神鳄,无量山那一日早被谢知非吓破了胆,若不是顾忌着临阵开跑会丢了颜面,此时早已经跑开了。 让他替叶二娘同云中鹤出头,自然是大大的不肯。 这边燕子坞诸人也在轻声商议如何做,是顺着群雄斗五毒教和丐帮,还是结交五毒教。 风波恶在钟鼓山,因谢知非战了丁春秋,让他出口恶气之后,对谢知非多了几分好感,力主慕容复出手相助。 包不同对谢知非也十分佩服,跃跃欲试的要上前助拳:“公子,今日何不一战群雄!” 慕容复摇摇头:“诸位,复兴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今日少室山,除丐帮外均在五毒教对面,我们岂可为了谢知非一人而得罪天下英雄?” 说到这里慕容复突然间长啸而出,朗声说道:“谢教主,你如此戏耍于我们,岂不是我中原豪杰有如无物。在下慕容复,今日便来领教五圣教高招,若区区不幸死在你毒物之下,也算是为中原豪杰出了一口气。” 这少室山上除了他大哥所在丐帮,都要杀了谢知非他们,这时候再加上慕容复,如何是好? 北乔峰南慕容威名赫赫,段誉顿时急道:“慕容公子,谢教主在钟鼓山上是什么样的人,你并非没有看见。你作为武林名宿,即便不帮着谢教主同大家解除误解,却又何必乘人之危?” 慕容复朗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如今看到的,是五毒教蔑视我中原武林,屠杀我武林侠士!” “作为中原武林的一员,我岂能因为个人,坐视武林同道不管!” 其他人听得群情激愤,声援道:“慕容公子说得对!” “说得好,慕容公子大丈夫!” …… 那边的慕容复在奋力的刷自己的武林威望,争取到尊敬,这边的谢知非也在努力的刷威望,争取来个传说! 段誉被慕容复一打断,他本就是个书呆子,即便觉得慕容复说得不甚有道理,但却也没法反驳,只得喃喃道:“可是钟鼓山上……你也说……” 被段誉这么反反复复的提钟鼓山,丁春秋大感面目无光,想那日狼狈若是不趁着今日洗清,日后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当下丁春秋趁着其他人声援慕容复的时候,纵身而前,打个哈哈,接过谢知非之前的话:“姓谢的,既然你要同我算账,那我便同你好好算算!” 谢知非冷笑道:“丁老贼,你那徒儿天狼子呢,自己的徒弟自己也不敢带出来么!” 闻言,星宿派弟子里一胖子尖声笑道:“嘿嘿,无知小儿,今日我师傅邕临此地,只需轻轻一指便能让你当场毙命,何为不敢,还不快快投降!” 天狼子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其他星宿派弟子习惯性的跟上:“星宿老仙,法力通天,百战百胜!” “你个挂着破铜烂铁的小儿,竟敢顽抗老仙,简直是狂妄不知死活!” …… 耳边星宿派歌功颂德丁春秋的声音,以及贬低自己之声不停,谢知非只静静看向天狼子。 谢知非不说话,那张原本不语也带三分笑的脸看起来如同寒冰一般,看得天狼子心惊胆颤:“小子,你怕了吧,告诉你,你现在认错,给老仙磕头认爷爷,老仙看心情说不定会放过你!” “好!好!好!”谢知非冷笑三声,默默掐一个蛊虫狂暴,将头一次被召唤出来,激动得拔起身体,半个虫身在风中飘摇的风蜈召到身边。 做好了嗑下品逍遥丸准备的谢知非眯着眼睛,看向天狼子:“你既然在此便好!” 谢知非最后一个好字落地,乔峰只觉眼前一花,谢知非拉出了一条虚影。 站在天狼子身前的丁春秋只觉耳边两阵风起,站在那里的谢知非手中多了一个人,正是天狼子。 “啊!好快的身法!”这变故起得突然,众人甚至少有看到谢知非如何动的,玄慈这样的人尚且被惊得睁大了眼,更何况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星宿派弟子。 星宿派弟子不由得都慌了手脚,歌颂星宿老仙的声音也不免大大减弱,吹鼓敲锣之声陡然降低了下来。 少室山上群雄也是纷纷倒吸冷死:“这……这……这……”个不停 一时间少室山上似乎各个得了可以传染的口吃症! 乔峰在谢知非身边,作为少有看清谢知非身法的人,双眼一亮,赞道:“好俊的身法!” 心里不免拿谢知非同段誉此,乔峰只觉得段誉身法奇,谢知非身法快,难以分出高低好歹。 “献丑了。”谢知非对乔峰笑了笑。 蛊虫狂暴叠加风蜈引,再嗑一口逍遥丸,风一样的速度当然值得称赞!【注】 说完,谢知非瞥向被自己抓住脖子的天狼子,原本面对乔峰和蔼的笑又变做冷笑:“你师父能不能一指让我毙命我不知晓,但是你小子接下来会如何我却知道!你翁,祭蛊!” 你翁点头应了声“是,圣使!”,转身一挥手,让人抬蛊桶过来。 五圣教这边人群动了动,从后面抬出一圆形木桶出来,木桶看模样是新制,两人大小,比成人还高。 四个苗家汉子抬起来显得吃力,众人看得生奇,便见着四个人将这木桶抬到了谢知非身边放下。 待到其中一人打开,少室山上诸人忍不住再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木桶中,装着色彩斑斓的虫子。有密密麻麻叠在桶里,也有懒懒散散趴在桶壁,此时木桶一打开,这些虫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动了起来。 乔峰同马大元他们也算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然而看到这些虫子后,却发现一个都不认得! 谢知非掐着天狼子的脖子,提着对方往木桶靠过去,天狼子半边身体悬在蛊桶上空:“你盗蛊虫,致使我圣教救人性命的冰蚕成了害人的毒物,违背始祖济世救人之宏愿,尔乃大罪人!” “伤我圣教弟子,致使他手足具断,尔乃大仇人!” 培养蛊虫不容易,将五圣教所有蛊虫带出来,蛊池里一个虫子都没有的谢知非看着天狼子,嘴里却大声说给所有人都听到:“圣教太远,变故太多。这万蛊噬心之苦是没法带着你回圣教蛊池,今日这木桶之中,乃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蛊虫。不多不少,只有一万只,你且先受着。” 一万只!还是只有! 看到装着虫子的木桶,众人身上一寒,好像这些虫子在他们身上爬一样:妈妈呀,这五毒教家里还有一个蛊池,这五毒教到底有多少虫子! 天狼子看了眼,立刻闭上,吓得泣涕横流,一个没稳住,众人问道一股恶臭,已然是天狼子吓得失禁了。 魂不附体的天狼子嘴里只剩下求饶:“大仙饶命,饶命!” 谢知非将抓着天狼子的手往木桶里压:“你既如此说,我便给你一个机会。那日来我五圣教盗取蛊虫是两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同时谢知非又冷冷给了天狼子一个选择:“若你说了,我便禀明始祖,她向来仁爱众生,必会让你在里面少待一些时间。” 坦白从宽,桶底坐穿! 抗拒从严,地狱过年! 自己没命了,那还会管别人,更何况星宿派没有忠义这个词,天狼子立刻大声道:“狮吼子,是狮吼子。” 随着这一声,谢知非松手让天狼子掉到桶里,众人只听到天狼子在桶里的惨叫连连,起了一地的疙瘩。 恰好逍遥丸同蛊虫狂暴时间冷却到了,谢知非再次喊了声风蜈,身型一花,手中又多了狮吼子。 众人只听到“啊!”的一声,却不是狮吼子发出。 顺之看去,却看到一手高一手低,抬着脚,好似在扭秧歌扭到腰,不敢动弹的丁春秋。 丁春秋满面通红:“小贼,你做了什么!” 众人又看向谢知非,只见谢知非抓着狮吼子如法炮制,冷声道:“不过是个用药的素针而已,你喜欢毒,只当我圣教同你一般用毒,只可惜我圣教用蛊。” “我圣教弟子对始祖有言在先,非必要不动手伤人,即便是五圣物也不曾有毒性,今日是你害我们在先,莫怪我们残忍!” 原来是谢知非抓狮吼子,路过丁春秋的时候,顺手给这人丢了一根素针,将对方定住。 打你会偏离,用药总不会有错! 谢知非抓着狮吼子,给他隐晦的提示道:“可惜我先抓的天狼子,他供出了你,你无功可建,只能一直待蛊桶里了!” ——小子,快建功! 这桶里,狮吼子是片刻也不想待! 危机之下,也顾不得理会这是陷阱,想要说出迪点内容让自己少受折磨:“啊!大仙,啊!请给小人一个机会。” 什么内容能让谢知非满意,自然是同谢知非和五圣教有关的! 狮吼子大声道:“那些武林人是师父叫我们做的,他让我们抓住这些人后用毒蛇和蜘蛛弄死他…” 说到这里,狮吼子面上陡然露出一个诡异阴测的笑容。 接下来的话狮吼子还没来得及说,便带着这个笑容偏头死去。 三笑逍遥散! 虽然狮吼子这一句还未说完,但已经足够了,少室山上一片哗然,之前喊着要同五圣教报仇雪恨的人转向丁春秋。 乔峰大声道:“我猜便是你这妖人陷害,果然是你!” 少室山上紧少林寺边有数百人,数千人一齐看来,星宿派顿时鸦雀无声,挨挨挤挤在一起,眼神闪烁,左右瞟动,只是嘴上歌功颂德的声音未停。 谢知非丢下狮吼子,对丁春秋冷笑道:“新仇旧恨,今日要算的似乎不少呢!” 变故一出,瞬间被众人遗忘的慕容复拔剑的手顿住,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来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记得是可以叠加的,现在不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人间十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场地中, 慕容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心里又急又怒,一张俊脸竟有片刻的扭曲。 索性众人此时看丁春秋去了, 并未注意到他的失态。慕容复眼一转, 心知这件事必须有个下文,否则他日后十有**会沦为笑柄,到时候还谈什么复国。 下文是什么,这时候自然是谈论如何讨伐丁春秋这个大恶棍。 恰巧, 谢知非也是这样想, 要让丁春秋悔不当初, 生死符最有神效。 然而当谢知非信心满满的将大地图打开:“……” 立刻关掉! 他果然不该宝压在别人身上, 再靠谱的人, 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 在谢知非他们上少室山的时候,代表着李秋水同巫行云的绿点分别出现在大地图的西面和南面。 现在都过了这么久,谢知非已经把自己一身黑水都洗干净了, 大地图上,李秋水同巫行云的两个绿点在距离少室山几里之外重叠在了一起, 久久没有分开。 谢知非无奈扶额:这两个人,十成十又因为无崖子打起来,顺便忘了给无崖子报仇这件事。 一旁的乔峰见谢知非面色不好,立刻担忧道:“谢兄弟,你这是怎么,可是身体不舒服?” 扶额的谢知非有气无力,暗道失算:“我……我有些头疼!” 谢知非之前只当在李秋水同巫行云眼里, 无崖子最重要。岂知比起心爱的无崖子,在李秋水同巫行云的眼中,是仇人的彼此才最重要么。 乔峰正听得奇怪,便听到场地里慕容复‘唰’的一下拔出宝剑,锋利的剑身在烈日下折射出让人胆寒的光芒。 将长剑指向丁春秋,慕容复飞身往前大声呵斥:“丁春秋,你不但残害我中原武林,更陷害无辜之人,使我险些铸成大错,今日我慕容复岂能容你。看剑!” 自己做的恶,丁春秋尚且要给别人接,更何况这不是自己的! 当下丁春秋冷笑一声,贯注了内力的长袖一扑一带,化解了慕容复的攻势:“慕容小子,你少说得黄冕堂黄、大义凛然,趁机对我落井下石。真当这里的人是瞎子,看不出你小子的心思?” 说到这里,一毒掌打过去,同慕容复纠缠起来的丁春秋又是嘿嘿两声冷笑:“你刚才站出来不过是在肖想这武林盟主之位,眼看着落了场子,想在我身上找回,想得倒美!” 丁春秋声音洪亮,少室山上诸人可闻,王语嫣此时恨不得将头埋低一些。 之前慕容复作势要同丁春秋一起斗谢知非,王语嫣已觉无地自容。现下又听到丁春秋这么说,似乎周遭看来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羞得王语嫣面色通红。 单打独斗虽然不是江湖明文的规矩,但是多数时候还是恰用的。 丁春秋同慕容复这个级别的高手打斗,旁人难以插入,而与之相对的高手又自持身份不轻易下场。 只见场地里,那把宝剑被慕容复舞得如行云流水,整个人好似在一片光幕之中,宛若神祗,令人啧啧称奇。 乔峰对谢知非叹道:“往日只听闻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未曾想到剑法如此精妙。” 不用动手指就能看到丁春秋被收拾,自然比亲自动手好。 心情舒坦的谢知非笑了笑,开始刷声望:“这场下的两个人,乔帮主可有信心胜过他们。” 乔峰唔的片刻:“尚能一战!” 见乔峰如此说,谢知非看向场中二人:“我看未必。” 五圣教现在就谢知非一个人拿的出手,如果要在今日一战成名,使得五圣教跻身江湖一流门派,自然是出一个宗师级人物最容易。 如何成为宗师? 谢知非表示:学慕容复,踩着别人上,现在就有两个合适的人选! 当下谢知非一手复在身后,一手指向长须飘飘,翩若惊鸿的丁春秋。 谢知非这模样,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丁春秋过多心思沉迷毒物,后来在星宿海乐于享受,虽一身招式诡而奇,可若与之武功相当的人有所防备,便落了下风。” 说完丁春秋,谢知非的手指又指向了慕容复,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少室山上所有人都听到:“天下武功何其繁多,若能精通其中三四已是不易。” “而慕容复沉迷于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称号,多而不精,殊不知天下武学大道归一,无论哪一种上乘的武功练到极致,都是一般无二,能触|类旁通。慕容复这般可谓是舍本逐末,也沦为了下成。” 谢知非的话简单明了,加之他本身展露的武功极高,说服力极强。 少室山上众人听来,顿觉有谢知非这话有几分道理。 能将丁春秋同慕容复武功看得如此透彻,可见谢知非至少眼力是远在丁春秋同慕容复之上。 武林向来敬佩强者,顿时,少室山上众人对谢知非陡然生出一阵敬佩:高人呐! 众人一边看慕容复斗丁春秋,一边听谢知非对乔峰说:“所以在下说乔帮主过谦了,丁春秋武功诡而精,慕容复武功杂而多,虽然是江湖少有的高手,但这两人如今还不是你的对手。” 只见场地里,慕容复靠着手中的剑,一连施展了十几家的绝学,有刀法、剑法、勾法、笔法…… 若无谢知非适才那些话,众人只会大声叫好。此时听了谢知非的话后再看,诸人只觉谢知非说的半点无错,慕容复便是杂而不精。 一时间打得厉害的两人得不到什么注意力,反倒是在一边动嘴皮子的谢知非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听到来自系统提示的声望叮咚声,心里高兴得飞起的谢知非气定神闲,掷地有声:“不说以一敌二,方说一对一,乔帮主是必胜的。” 普通的人夸自己的帮主,同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夸自己帮主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上至马大元、吴长风,下至丐帮的一二袋弟子,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将胸口再挺一些:帮主不愧是帮主,有眼光! 这谢教主一看就是好人,丐帮同五圣教的友谊,需天长地久呐! 这时候,突然间听到场地中‘啪’的一声响,慕容复手中那柄长剑为丁春秋一掌击断,化为寸许的铁片,飞上半空在斜阳映照下闪出点点白光。 这些铁片被慕容复一掌对着丁春秋打过去,丁春秋往边上一侧,便躲开了这些铁片。 如此以来,便苦了丁春秋身后的南海神鳄,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来这么一堆铁片砸中。 南海神鳄哎哟哎哟几声喊,一怒之下从身后拔出武器冲了过去:“好你龟孙子,竟然敢暗算你爷爷!” 场地中的慕容复同丁春秋只能说势均力敌,这时候加入一个南海神鳄,慕容复顿时落了下风,险象环生。 数百招之后,慕容复力竭不怠,丁春秋同南海神鳄一同攻来,慕容复避之不及,眼看便要身首异处。 陡然一道凌厉的无形内劲从一边飞来,恰好打在南海神鳄的剪子上,剪子一偏往丁春秋刺去,慕容复之困由此而解,退出战圈。 众人顺着内劲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蒙着灰布的灰衣僧人站在一处树荫下,冷冷的看着这边。 这个神秘人的到来,顿时让慕容复同丁春秋他们的斗武停了下来,看向灰衣僧人的动作。 灰衣僧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谢知非,上上下下打量,最后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慕容复这小子武学杂而不精,只是慕容家的声誉却不是旁人能定夺的。我偶然得慕容氏先辈指点,学了些慕容家先祖皮毛,今日便用这点皮毛同你比试比试。” 江湖最受人推崇的是什么,武功! 听到灰衣僧人这么说,众人精神顿时来了,有热闹看谁会嫌少啊,众人只差没喊出来:打!打!打! 却见谢知非摇头道:“我圣教不杀无名之人,更不杀无辜之人!” “我本无名更不无辜,请吧!”灰衣僧人双手往前一伸,竟是要同谢知非拼比内力。 “既你如此说便好!”谢知非手中紫光闪烁,在同灰衣僧人碰手的瞬间,一记眠蛊发动过去。 手抵手,面对面,毫无偏离可能的眠蛊瞬间发作,灰衣僧人应声而倒。 碰!秒睡! “不堪一击!”谢知非深藏功与名的收回手,拉倒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绝世高人模样。 在众人注视下,谢知非扯落灰衣僧人的蒙面,对愕然的乔峰道:“还得请丐帮的兄弟查一查,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无辜。” 蒙面之下的脸,少室山上诸多人都不认得,正是奇怪,便听得玄慈长叹一声,嘴里道了句冤孽:“我知晓这人是谁,此乃姑苏慕容博。” 姑苏慕容氏? 众人转头看向慕容复,只见慕容复面色苍白,魂不守舍,众人心中便信了玄慈的话。 玄慈闭上眼摇摇头,继续道:“这些时日,江湖中有一人乔装成乔帮主,四下制造杀孽。老衲只当这人是冲着乔帮主,冲着丐帮去的,今日看到慕容施主,老衲这才想明白,那人不是冲着乔帮主去的,而是冲着我来的。” 众人心下奇怪,若是冲着玄慈来的,玄慈方丈一直在少林寺,未曾再出,怎么不直接找上来? 便听到一长串冷笑。中,一个黑衣僧人从少林寺里飞出,落在玄慈身前:“你知道便好,没错,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少室山武林大会本就是为了江湖最近的两件大事。 现在,两件事都来了! 只是众人没想到,这两件大事有这么多曲折。 先是曝出五圣教是被丁春秋陷害,如今又曝出神秘人同少林寺玄慈方丈有关! 黑衣僧人对玄慈阴恻恻的问道:“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惊讶,今天少室山上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说,我为何杀他们,为何要找你!” 少室山上鸦雀无声,只看到玄慈手中拨弄佛修:“是为了三十多年前,雁门关的那场血战,你是来复仇的。” “没错!我萧远山好好的家庭,被你们弄得妻离子散。我好好的契丹男儿,被你们蒙骗做了汉人……还让他做丐帮帮主好带着你们汉人,杀我契丹儿男……这样的仇,我萧远山不该报吗!” 一席话下来,乔峰诺大个汉子听得面色苍白,当萧远山说到激动的地方,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蒙面,露出来的脸竟和乔峰有□□分相似。 群雄一阵哗然,纷纷看向乔峰。 话语可作假,但血缘带来的相似却不能作假。当下群雄面色不一,或有鄙夷或有同情或有仇恨,唯一少有的,便是往日的信任崇敬。 乔峰面上又惊又喜,又是愤怒又是茫然:“你!你……” 乔峰自小知道自己是孤儿,乔氏夫妇收养的他,小时候乔峰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只是无缘。 今日萧远山虽然面上风霜,但听他之前的话,再看到这张同自己□□分像的脸。 刚从乔变作萧姓的萧峰颤声叫道:“你是我爹爹…我…我叫萧峰……” 萧远山大声笑道:“好孩儿,我们这般相像,这世间还能找出第二个同我们这般像的人来吗,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父亲,这还有什么疑惑!” 旋即萧远山又道:“好孩儿,我知道你做惯了汉人一时还转不过湾来,我且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何会分开!” 萧峰的户口不但刚从汉变作胡,还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做的那些杀孽里还含了自己的父母恩师。 心下正是茫然,此时一听,萧峰立刻又打起精神道:“当然想!” 萧远山嘿嘿两声冷笑,一双虎目精光四射:“为何?为何!” “这可就长了,三十多年前,玄慈带人去雁门关……” 当下,萧远山从雁门关开始,一直讲到最近数月发生的事。 马大元才听萧远山开个开头,顿觉头大如斗,他知晓,乔峰的身世今日是再也掩饰不了。 想到这里,马大元恨不得冲上去 去捂住萧远山的嘴。 比其他人更早知道乔峰身世,马大元有许多地方早已想通。无论乔峰是汉人还是辽人,对丐帮的真情意切不是假的,对丐帮的功劳不是假的。 而像乔峰这样令帮众信服,能带着丐帮蒸蒸日上的帮主,百年也未必能找出第二个来! 该如何抉择,马大元早已有了结论:今日教中兄弟心里必定会混乱不知如何是好,他下去后先找时间同几位长老说说,大家再一起想办法。 总不能因为乔峰的出身,就忽视乔峰的付出,将丐帮的好帮主赶走吧! 只是今日群雄汇聚少室山上,乔峰身世被揭晓,群情激愤之下,必须找合适的人,在危险的时站在乔峰一侧,让人不敢随意下手! 这一思索,马大元便听到萧远山在那里大声的喊自己杀了谁谁谁,马大元脑袋里顿时嗡嗡嗡的响。 抬眼看去,便见谢知非同他表情一般无二:见过使劲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卯足了劲坑儿子的! 被丁春秋杀的人很多,被萧远山杀的人也不少。 一时间,山上气氛沉重悲愤,虽然这时候还没有人上前向萧远山挑战,但少室山上众人已下了决心,决不能让萧远山活着离开这里。 看到萧远山一边的萧峰神情恍惚,众人可怜的同时不免想到:父债子偿,老子作的恶,儿子就该来还,萧峰今日也不能离开。 丁春秋大乐,张口便想说话。 就在这时候,山下打完一场,猛的想起来她们千里迢迢来少室山是做什么的巫行云同李秋水,终于上来了。 李秋水的声音从少室山下层层叠叠传上来,直冲云霄:“丁春秋,师兄被你害了的这些年,你过得很是自在逍遥呐。” 今日变故太多,众人看得目不暇接,脑子里有些麻木。听这声音,想也不想的往山下看去。 只见一道人影动也没动,像是幽灵,又像是一缕青烟,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怎么多年不见,见了便要走呢。” 看到来的是李秋水,作为曾经的暧昧对象,站着看热闹的丁春秋还刚起了说两句俏皮话,请李秋水对付谢知非的念头。 可念头一起,丁春秋顿时听到李秋水的话,面色立刻青了,也不管谢知非、慕容复或是萧峰了,转身便想跑。 这东面谢知非在那里,丁春秋跑不了,西面李秋水过来了,丁春秋也不敢动,立刻选择了南面。 然而当丁春秋刚一抬腿,便看到八行全由女子组成,服色各异的队伍有序的从南面跑了上来来。 一名身型七八岁大的女童被这些人簇拥着,对丁春秋冷笑一声扑过来:“丁小贼,姥姥在这里,不跪下喊一声姥姥,你要往那里去啊!” 无论是先前起来的那名白衣女子,还是这后面出现的女童,一看便知是内力高强之辈。 更何况这女童诸多部下,怎么也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众人面面相觑:为何从未听人说过? 看着李秋水同巫行云皆至此,丁春秋吓得肝胆欲裂,只想翻白眼吐白沫装死。 这两个女人多厉害,丁春秋心里清楚得紧。 两人均至,看样子都还晓得他害无崖子的事,丁春秋知晓自己今日必生不如死,当下万念俱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对着丁春秋扑过来的李秋水同巫行云却越过了丁春秋,在他的头顶打了起来。 先到的巫行云一脚踩在丁春秋的头顶,一招天山折梅手对着同样过来的李秋水打过去:“你个水性杨花的贼贱|人,也配替师弟报仇?” 后到的李秋水左掌拍出,右掌一带,白虹掌力饶过慕容复打向巫行云:“一辈子没人要的矮冬瓜,眼巴巴的赶上来师兄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一变故,莫说是靠得近的丁春秋同慕容复他们,少室山上谁人不惊愕诧异。 原当这两位是找丁春秋寻仇,却没想到……竟然争风吃醋起来…… 对此,给这两人消息,示意李秋水同巫行云来此的谢知非也是无言以对:“……” 唯有绝望的看着场地中的巫行云同李秋水一起,将丁春当做少林寺的梅花桩,踩来踩去。 武林中,武功高低很多时候决定了许多,比如众人的注意力。 有巫行云同李秋水这般堪称武学巅峰的比武,什么萧远山、玄慈,都成了不起眼的荧火。 只见巫行云举手抬足有着与身型不符的赫赫威严:“我为师弟守身如玉一辈子,岂是你个万人骑的婊|子能比得上的!” 轻风动裙,一身白衣的李秋水好似神仙妃子:“师姐,你这是没人要,才守了一辈子身要扒着师兄不放的吧。” …… 李秋水同巫行云两人眨眼间便过了上百招,招招精妙,让人大呼过瘾,不枉此行! 然而这两人浑然不在意周遭的情形,自顾自的打个不停,嘴上骂个不休。 无论是李秋水还是巫行云,都唯我独尊惯了,哪会在意自己的话会如何, 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将他们那一代逍遥派的爱恨情仇,在天下群雄面前抖了个底朝天。 少室山上诸人一边听一边看,只觉得:好一出师门情深的大戏!比戏台子上唱的还精彩! 只看到一身白衣白发,白须飘飘宛若神仙的丁春秋片刻的时间被这陡然出现的两个女子弄成了灰土鼠,嘴里不断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 看到这个场景,谢知非不免开始想一个特别哲学的问题:李秋水和巫行云这两个人内心最在乎的到底是无崖子,还是在乎自己这些年被落下来的面子! 果然,还是面子吧…… 就在谢知非感慨的时候,马大元悄悄的靠过来:“谢教主,今日还请看在帮主助你的份上,待会儿助帮主一臂之力,安全离开这里。” “马帮主且放心。”谢知非闻言点点头,萧峰对他不说有恩,但今日少林寺武林大会的情,谢知非愿承。 不但要承,还要好好的承,从根子上断绝萧峰他爹继续坑他! 当下谢知非想了想,用地图喊话大声道:“萧先生,你只知你是契丹人,得萧皇后赏识,得萧太后重用赐辽国后姓,做辽国三军总教头,可你曾晓得你的身世!” 少室上山,谢知非的声音让众人一阵愕然:“你可知道你是汉人!” “我是汉人?”萧远山冷笑两声,转身看向谢知非道:“我当总教头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怎么,你小子自以为有几分本事,当我萧远山只是武夫,就想随随便便诓我么。” 还真是这样想的谢知非一边说一边想,将一切,扯到很可能植物人一生的无崖子身上:“我并非哄骗与你,你的师父是个汉人,授你一身武功卓绝在雁门关被几十人围攻而不败,我说的可对?” 说到这里,谢知非轻叹一声,不待萧远山回答,继续道:“想那日雁门关外不但齐聚少林寺同丐帮这样的帮派,每一个均是当时中原武林的一流高手,你能击毙如此多武林高手,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师父是谁吗!” 当日雁门关外伏击的高手,各门各派的都有,但没一个人认识萧远山的武功路数。 众人看向玄慈,这里唯他最是见多识广,然而玄慈手握佛珠长叹道:“没错,中原武林功夫套路老衲虽不说全然知晓,但也见过不少。萧施主那日在雁门关施展的武学,老衲至今未曾见过类似的路数。” 对于萧远山来说,在他幼时授他一身武艺的师父是改变他一生的恩人。 只是萧远山同他师傅所在时间并不长,萧远山知道也很少:“我师父不愿说他名谓,平日也只传我武学少有交谈。” 对于小孩子的萧远山来说,他师父替代了父亲的位置,在孩子的眼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 如此一来,在萧远山的眼里,他师父自然也是无所不能的。 而能教导出萧远山这样的徒弟,这个人一身武学必定卓绝。 作为一个汉人,却能教导小时候不会汉语的萧远山,定然会契丹语,学识必定不错。 心里快速的打了草稿后,谢知非神情悲悯,继续道:“你师父可是风度闲雅,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无一不晓!” 萧远山想了想,虽然医卜星象这些他师父没露过,但应该会,当下肯定道:“确实,我师傅人中龙凤,再也没人能比得上,虽不说无一不晓,但我的确未曾见过师父有不会的东西。” 说罢,萧远山算是信了谢知非几分,说话不再同之前那么狠戾,反倒是多了几分和蔼:“我师父从不让我说他的事,我也未曾对别人提起过半句,这些事,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谢知非闭上眼,沉痛的摇头:“因为我晓得你师父是谁。” 妻子的仇要报,但师父的恩也要还,萧远山大声道:“师父授业于我,对我有再造大恩,还请告诉我,我的师父是谁!” 谢知非继续闭着眼睛摇头,仿佛于心不忍,实着内心吐槽:你师父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待我想想怎么编故事! 说起师恩,萧峰最能感同身受,见萧远山面上急切,当下对谢知非说道:“好兄弟,还请你告知我父亲,我父亲的恩师是谁。” 看着是萧峰的话起了作用,实着是想好了故事的谢知非睁开眼,沉声道:“萧帮主,你父亲的师父,乃是逍遥派上一代掌门人,无崖子。” 无崖子那模样,应该是不给凤凰蛊带打死,是一辈子都不会醒的。 长老不好挑,先忽悠一个备选吧! 一旁打架没停过的巫行云一脚将丁春秋同皮球般踢向李秋水,边转头沙哑道:“谢小子你说什么!师弟还有别的徒弟?” 李秋水一拂袖,飞过来的丁春秋转个弯,脸朝下着地,李秋水一脚踩上去:“师兄收徒弟我且不知道,你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李秋水同巫行云武功如何,众人有目共睹,可谓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武功高峰。 听这两人话的意思,她们同那个无崖子一样,都是逍遥派的人? 如此也对! 众人只觉当年授萧远山武功的人,必是这两人的同门才对,也只有同这两人武功相当的人,才能教出力抗中原三十高手的人来。 萧远山往前一步,心道:原来我师父叫无崖子,我是逍遥派弟子,没想在有生之年知晓恩师的名字。 口中又对谢知非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恩师现在又在哪里。” “我同逍遥派……”谢知非长叹一声,一双琉璃般通透的眼眸流露出凄迷。 回想起从小看到大的电视剧,《天龙八部》这部小说可谓是经久不衰,三年一小拍,六年一大拍,逍遥派这牛逼哄哄的门派,谢知非就是想不知道都不容易:“也算有些渊源。” 自己恩师行踪就在眼前,萧远山想问又不敢打扰,只得静静的听谢知非说道:“逍遥派自传承以来,不让人知晓自己的存在,无论收徒条件如何苛刻,也从不收汉人以外的人做徒弟……” 停下来的谢知非转头对李秋水同巫行云,大声问道:“二位逍遥派前辈,我这话可说错。” 巫行云踩在丁春秋背上,叉腰道:“看来你小子的确同我逍遥派有些渊源,你说的没错!我派历来不让外人晓得名谓,也不收胡人做弟子。” 少室山上诸人有看向萧远山,萧峰也看向自己父亲,一时间众人心里想的一样:既然无崖子让萧远山叫他师父,可见认可了自己同萧远山的师徒关系。 倘若真是如此,而逍遥派从不收胡人做弟子,那萧远山岂不是汉人!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一片凌乱:这都什么事和什么事! 契丹族除了帝姓和后姓,并没有别的姓氏,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或是有个一官半职,多是没姓。 萧远山小时候也没姓,随意的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的代号,也找不到自己父母是谁。 当下,信了的萧远山有些痴了:“…我…我…我到底是谁…” 谢知非回答得斩钉截铁:“你是汉人!你是不幸流落到辽国的汉人!” “只是你太小,认为自己是辽人,无崖子见无法更改故让你发誓不杀汉人,怕的便是有朝一日,你会伤害自己手足同胞。” 在出事之前,萧远山因为自己授业恩师的缘故,从未在意胡汉之别,萧远山甚至很努力促使胡汉和平。 在出事之后,萧远山一直以为自己是胡人,将汉人视作仇人,这陡然一下,萧远山虽满心怀疑,却不知从何怀疑起走,喃喃道:“我是……汉人……我竟是汉人……” 同样脑细胞不够用的还有萧峰,一柱香之前,萧峰的户口从宋人变作了辽人。 一柱香之后,不但萧峰自己户口从辽人又重新变回汉人,连他做了差不多一辈子辽人的老父亲也把户口变成了汉人! 少室山上,此时心情最开心的就是丐帮弟子。 一柱香前,丐帮众人还在痛苦,胡汉不相容,是从此与萧峰势同水火,还是形同陌路,不管哪一个都不想选。 这下统统不用想了:帮主是汉人! 丐帮年轻一些的弟子立刻大声说道:“我帮主是汉人,刚才那些血口喷人的家伙,就知道污蔑我们帮主!” “对!刚才哪些个瞎了眼的说我们帮主是胡人!有眼无珠!” …… 吴长风一派大腿,对四周的长老说道:“我就说吧,帮主义薄云天,大英雄大豪杰,怎么可能是胡人,对吧?肯定是汉人啊!这果不其然呐!” 陈孤雁等人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吴长老所言甚是! 此时心情复杂的便是马大元,一个眼神对着谢知非递过来:谢掌门,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编的? 谢知非目不移视:当然是编的! 只是即便是编的,只要无崖子不醒,而大家都信了,那便是真的。 “阿弥陀佛!”玄慈闭目,心中更是悲痛难言。 那日雁门关之事他已知是误会,是一场误杀,而此时又知晓萧远山是流落到辽国的汉人,那所谓的胡汉之争,又是何其的可笑。 此时万里之外,留在五圣教守着无崖子的苏星河陡然一抬头,手中的医书顿时掉落:“师……师父……” 只见一直吊着一口气,假死不醒的无崖子睁开了眼睛,甚是清明:“苏星河,我这是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鸠摩智的小无相神功不是李秋水教的,这点新版里也提到过,是在李秋水女儿王夫人那里偷学的 而小说里,李秋水的小妹不是逍遥派弟子,众观全文,无论是巫行云还是李秋水,都只说“这是李秋水小妹” 这个小妹,连名字都没有 如果是师妹,自然不会这么说,李秋水回忆也说他们三人学艺……没有她小妹 顺便,新版里补充了无崖子的渣渣程度。 无崖子同巫行云有情谊,等巫行云神功有成,巫行云是个大美女,弹指芳华那章有写。 然而,巫行云练功失败了,永远的女童模样。无崖子这渣渣就同李秋水好上了……然后又觉得对不起巫行云,同李秋水一起去了无量山……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新办唯一改动这里的就是,新版里,李秋水知道无崖子被丁春秋打了,但是同丁春秋一起把秘籍和王夫人带着,跑去了苏州 而无崖子,无崖子这个渣渣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所以让虚竹带着李秋水小妹的画像去找李秋水 想的很简单,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他的面上,李秋水会指点虚竹武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人间十一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次的武林大会, 那大约就是: 【大战·自己作死·丁春秋】 【大战·装死多年·慕容博】 【大战·死而复生·萧远山】 【大战·自己作死·丁春秋】这个由李秋水同巫行云两人接了, 两人或许是为了无崖子,或许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斗鸡眼的对掐。 两个人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别人想插手都不行。 【大战·装死多年·慕容博】则是在玄慈的口遁下,把从刚刚眠蛊下醒过来的慕容博多年的算计抖了个干净。 慕容博比丁春秋幸运的是,他应对的不是巫行云同李秋水这样可怕的对手,面对一行人愤怒得想乱刀劈死他, 慕容博大笑两声直接开跑。 最后好端端的武林大会, 只剩下【大战·死而复生·萧远山】一个选项。 作为唯一的选项, 萧远山手一挥, 腰一叉, 毫无畏惧:来战! 然而面对换了户口本的萧远山,少室山上诸人顿时发愁了:这萧远山一开始不但是仇人还是辽人,大家有仇的没仇的一拥而上。 当真是半点愧疚都没有! 可是现在萧远山的户口变作汉人! 不是国仇而是家恨, 并且玄慈方丈同慕容博你一言我一句,在众人面前解开了当年雁门关之因由。 听完后, 不少人顿时对萧家父子同情起来:飞来横祸,都不足以形容萧远山一家人的惨。 在没有国仇,萧远山不是外敌的情况下,那便按照江湖规矩来算:萧远山之前的行为是复仇。 江湖规矩,血债血偿。 如此一来,雁门关血战那些人的家人,此时不好再说打杀:“前因结果, 一笔勾销!” 然而除了雁门关之战的人外,萧远山还杀了许多知道但没参与,或是不知道也不参与的人:“萧远山,他们什么都没做,便不算是同你有仇了吧!这该怎么算?” 在自己妻子的仇,萧远山认得,手下人命的怨,萧远山张口道:“嘿嘿,谁让他们不供出玄慈来?” 萧远山不认,萧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子代父偿,诸位的仇便由我来偿!” 众人觉得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老子欠的血债,儿子来还,天经地义! 至于怎样还债,萧峰不假思索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我人在这,你们尽管来砍! “……”听到萧峰的话,要报仇的人顿时想哭,这算什么办法! 萧峰是丐帮帮主,这是他们敢随便砍的么? 丐帮长老弟子上上下下几百人火辣辣的注视下,想报仇的顿时愁了: ——这仇,不好报呐。一个不好真的砍死萧峰,同丐帮的梁子就结下了! 一时间少室山上喊着报仇的人迟疑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先上。 见众人不动手,萧峰顿了顿,明白了这些人的顾虑,心想:今日众人皆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时了解仇怨一劳永逸! 当下,萧峰从一边丐帮弟子那里取了把匕首,一反手,面不改色的插到身上:“我义父义母养育我多年,无端受牵连丢了性命,这一刀,是我替我义父义母偿的,” 萧峰这一刀下去,众人皆是一愣,随后见胸膛上顿时被血打|湿了一片。 丐帮这边急切的呼声就没停下:“帮主!” 谢知非也是愣了下,被丐帮的人吼醒,晓得刷声望的机会来了,当机立断切了心法。 看着场地中萧峰拿着刀子在自己身上捅,谢知非双眼发亮的对一边吩咐手下备灵药的马大元说:“马副帮主莫急,有我在这里,定胜过你手中的灵药百倍。” 只要不是一刀砍断脑袋,一拳打碎心肺,但凡一口气在,补天粑粑保你死不了。 听到谢知非如此说,马大元心里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厉害的神医也要药来治病救人。 口则是中对谢知非说:“我这也是有备无患。” 这么两句说话的功夫,场中的萧峰已经眼也不眨,在自己身上插了四五刀。 每一刀下去,马大元眼皮子直跳,生怕萧峰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坑死了。 谢知非盯着萧峰头顶,哗啦啦掉了一半的血条,大声对马大元再次道:“以圣教同丐帮的情谊,只待萧帮主还有一口气,我五圣教便能保他不死!” 少室山上众人一听,顿觉谢知非这人狂妄。 江湖中,即便是神医薛慕华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心里不免觉得谢知非这人空有武艺,却爱说大话,不知天高地厚。 谢知非同马大元这么一说,场地里,萧峰雷厉风行的又把剩下的几刀插完,全凭一身内力支撑不倒,对四周问:“诸位可还有要报仇的!” 萧峰身上要害插了十几把刀子,流下来的血在地上滴成一块水洼。 寻仇的不少人中敬萧峰是条汉子,便应‘罢了’,少有一两人见大势如此,只能长叹蹲脚,顺应大流。 见此,萧峰面上露了一个笑容,知晓此事已了。 只是萧峰嘴角才翘起几分,眼一翻,整个人往后倒去。 这下一,少室山上顿时人仰马翻起来。 一边的萧远山立刻搂住自己今日认回来的儿子,心里不断悔恨为何刚才要死倔着不认,导致萧峰一人去面对:“峰儿!峰儿!” 丐帮数百人哄的一下涌上来:“萧帮主!帮主!” “让开!”马大元掐了掐萧峰的人中,探了探鼻息,对陈孤雁他们喊道:“快!护心丸!” 保命的药丸捏碎了丢到萧峰嘴里,一合一抬,让昏迷的萧峰吞了下去,可是接下来上金疮药就成了麻烦事。 萧峰给自己刀子捅得狠,有几处伤到了大动脉,马大元金疮药才撒上去,瞬间便被涌出来的鲜血冲散。 见此,马大元他们直接上手压,然而依旧不行,血止不住。 任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没了血都活不了。 可萧峰身上好几处血流如注又止不了,马大元他们正是心焦的时候,便听到谢知非的声音:“马副帮主,你们且将萧帮主放地上,让让!” 马大元倒是不担心谢知非要害萧峰,只是五圣教同丐帮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药材药丸买卖不少,可马大元从没见过五圣教的人施展医术。 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也得是猫才行:“谢教主,这……” 我们帮主不能用来试手啊!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一百。 谢知非知晓自己说破嘴皮子都不去读一根冰蚕,当下嘴角翘了些起来。 谢知非本就是不语尚笑的长相,此时这么笑,让人提不出拒绝的话:“你们且放心,还未有我想救却救不了的人,只是我替人疗伤的时候,不得有人打扰,否则麻烦。” “那便麻烦谢帮主了。”马大元想了想,到底还是让丐帮的弟子退开来。 距离萧峰二十尺,谢知非手中的笛子被他舞成一个圆,他手中的笛子每动一次,笛孔钻入疾风,顿时如同有人吹奏般起了一段悠扬笛音。 而随着这道笛音,泛着冷光的内劲在笛身上若隐若现,待蛊虫融入到谢知非的内劲里,内劲对着萧峰打去。 冰晶透明的虫子随着谢知非的内劲,顺利的钻入萧峰体内。 须弥间,如同梦幻的场景出现。 少室山上,看到萧峰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诸人不敢眨一下眼睛:“这……!” 有一人倒吸一口凉气,说出了众人的心思:“这就像是仙术一样。” 一边的巫行云也颇为吃惊,她也算是精通医术,然而谢知非这样快速见效的治疗方法,倒是头一次见。 将手中的丁春秋麻利的团成个球丢出去,巫行云问道:“谢小子,你给这邋遢小子用的什么虫子,姥姥怎么没见过。” 谢知非刚才那一下之后,萧远山已退到一边,同马大元他们一起替谢知非护法。 边对着萧峰读冰蚕,谢知非边介绍:“这东西说来玄难大师也知道,被天狼子同狮吼子盗窃,曾在钟鼓山上被丁春秋用来害人性命的冰蚕蛊。” 所以以后有人被蛊害了,别怪我们养毒物,那东西指不定是用来救人的! 钟鼓山上被冰蚕瞬间冻死的人还在眼前,同一样东西,不过换个个人,换了个使用方法,便从害人邪物变作了救人的圣物。 玄难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丁春秋窃冰蚕害人,谢施主以此物救人。可见蛊无好坏,全看施者人心。” 这一刻,没人会觉得李秋水同巫行云的武功如何厉害,再厉害的武功,又岂能比得上这般神鬼不敌的救人蛊术。 没人打扰,在谢知非读了十几条冰蚕之后萧峰终于醒了过来:“我……我身上的伤!我记得……” 冰蚕愈合伤口,还可以用冰蚕特殊效用解释它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然而冰蚕补人气血,那就说不清了。 谁家的东西补气血是立竿见影的! 对着醒过来,一脸茫然以为自己捅了自己假刀的萧峰,谢知非立刻停下手中的冰蚕牵丝:“萧帮主,冰蚕只能暂且将你伤口缝合好,你失掉的气血,只有日后补一补了。” 说罢,谢知非盯着众人热烈的眼神,一脸淡然的转身,往你翁他们走去,同时谢知非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 当数到‘五’的时候,少室山上陡然响起沸腾的窃窃声: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 金疮药作为止血良药,几乎人人都备了一份。可是金疮药同谢知非这一手冰蚕蛊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一时间,众人看向五圣教的眼睛,好像是看见了绝世美女:以前怎么没发现,被那群叫花子给抢先了,现在赶紧补上! ——约吗? 面对一群热情的江湖人,带了不少药草丹药的五圣教表示:当然要约! 来的时候,谢知非他们是武林大会召开的由头之一,走的时候,谢知非他们是武林大会最受欢迎的香饽饽。 上至少林寺,下至江湖无名小派,都想同五圣教拉上关系。 谢知非用手抚摸着长笛:“我记得,之前有人叫我们五毒教?” 众人精神一凛,异口同声道:“肯定是你听错了!当然是五圣教,医者仁心、圣人手段、杏林之首……” 等这些人面不红心不跳,一连串的好话说完,谢知非这才慢悠悠道:“教中蛊虫,唯有配合我教心法才能治病救人。” 顿了顿,钓足了众人胃口的谢知非又道:“不过除了蛊虫,我们也带着一些药。” 诸人异口同声:“买!” 接下来的几日,武林大会一边激烈的选盟主,五圣教这边热情的卖药:“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等武林大会一完,谢知非他们没去在意武林盟主是谁,直接打道回府,回五圣教。 在回五圣教的路上,谢知非他们这行人可谓是惹是生非,只是惹事的不是萧远山,而是李秋水和巫行云。 因为想见到师父,从少室山下来后萧远山主动跟随,半点不敢惹事。 可是在有灵鹫宫九天九部压着丁春秋后,李秋水同巫行云这两人在谁才是替无崖子报仇之人这件事上,争起来再无半点顾忌。 一柱香一小吵,一个时辰一大吵,李秋水同巫行云两人一日必定要打上两三次才肯罢休。 眼看着到五圣教门口了,这两人又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厉害,嘴巴上争不出高下,那就直接开打吧。 李秋水水袖一挥,身上套着铁链的丁春秋便被她当做圆球对着巫行云甩过去:“老处|女,怎么,怕了吧,知道师兄不想见你所以心里不爽了吧。” 不甘示弱的巫行云也是一记天山六阳掌,将丁春秋又打了回去:“嘿嘿,贼|贱人这是心虚了吧,啊!” 丁春秋生无可恋的被拍来打去,看穿了一切的谢知非表示:无崖子永远是这两人打架吵架的起因,然而打起来以后,无崖子就会被这两人忘记。! 对于李秋水同巫行云这样的情形,已经习惯了的众人默默做自己的事:等这两人打成平手后总会很上来。 谢知非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跨入五圣教的大门:“你师父受重伤后又散功,现在依旧昏迷不醒,你去了以后莫要高声喧哗。” 近乡情更怯,师徒之情也是,此时的萧远山便是如此:“多谢教主,我省得!” 心里忐忑不安的萧远山旋即又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为师父尽孝,实在是……当真是一言难尽。” 因为不放心自己父亲,跟着萧远山一同过来的萧峰正色劝道:“父亲,母亲的仇我们报了,当年的事便由他过去吧。” “当年的事,那慕容博……”说到害自己一家人如此的大仇人,萧远山‘嘿嘿’两声,神情愤恨。 随后萧远山余光暼到萧峰面带忧色,心里想:那日雁门关外违了对师父的誓言尚可说是被迫,这些日子杀人却不是,今日且能求得师父原谅,日后但在师父身边尽孝便是了。 萧峰见萧远山面色软化,知晓自己父亲不会再滥杀无辜之人,松了口气,随谢知非身后,进入五圣教地界。 丐帮同五圣教做生意也有些时日,萧峰只听手下的人说过,这还是第一次来。 但见四周同一般的苗寨并无太大区别,若非他在这里,绝不会相信这里便是五圣教。 领路的带着萧远山回五圣教,径直往木屋那里去。 途经苏星河那里的时候,谢知非眼角余光没看到人,心里估摸着这人不是在无崖子那里,就是去给无崖子弄药去了,便便没询问他人。 带着人,谢知非一路不停歇,奔到了树屋那处这才停下:“你们父子二人且在这里等我片刻,我离开也有些时日,先去看看无崖子如今身体状况。” 待我进去给无崖子那张脸化化妆! 贴眉毛贴胡子,让人能一眼就忽视无崖子的长相,给人一种九十岁高手的完美模样好将你呼弄过去! 萧远山连连点头:“应该的。” 留下心下不安的萧远山,谢知非进入树屋后直奔无崖子所在的里间。 树屋里同谢知非离开时候变化不大,唯一变了的便是应该躺着无崖子的那张床上,空荡荡的。 看着整理的干净整洁的床,谢知非惊呆了:“……” 心跳快骤停啦,人呢! 恰这时候,从五圣教人口中听到谢知非回来的消息,连忙跑过来的苏星河一路跑过来大声喊道:“谢掌门,谢掌门!” 树屋外,萧远山心里觉得愧对自己的师父。所以在来了五圣教之后,在少室山上威风凛凛的大汉,此时倒有几分小媳妇的畏手畏脚模样。 见苏星河如此大声,萧远山心里不喜却又不敢说,只待见到苏星河往木屋里冲,萧远山用手没拦住,立刻跟了上去:“你是谁,这里面你不能进去!” 苏星河的武功连丁春秋尚且斗不过,更何况萧远山,顿时被拦住了。 当谢知非从树屋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萧远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苏星河抓起,谢知非忙问:“苏星河,你来便好,你师父呢。” 听到苏星河这个名字,在来五圣教的路上,从谢知非那里了解到逍遥派如今门人情况的萧远山面色古怪。 默默的放下苏星河,心里古怪得紧:这是……师兄……? 苏星河理了理衣襟,没理会萧远山,对谢知非激动道:“在下正是为这件事来的,我师父他醒了!” “真的?”萧远山眼睛一亮,捞过苏星河问:“师兄,你说师父醒了是真的?” 萧峰也是大喜过望:“爹爹,当真是太好了。” 唯有谢知非眼前阵阵发黑:这特么真·人干事! 这么长时间,该醒的时候不醒,不该醒的时候无崖子偏偏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带我们过去。”眼看着车就要翻了,谢知非脑子里转得飞快,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编,可这没法编了啊。 可以无声抗锅,毫无怨言的人已经醒了! 不管想没想出来,总要去面对。 脑子里被这变故搅成浆糊的谢知非,脚下轻飘飘的跟着去见无崖子。 逍遥派无崖子这一脉,除了丁春秋这个异类,多爱杂学。 体现出来便是手工也特别好,手足废掉的无崖子坐在一轮椅上,听到身后的声音,操作着轮椅转过身来。 虽然无崖子没了一身内力,不若李秋水同巫行云那样年轻,但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老头,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样貌。 事到如今,火烧眉毛了,谢知非想给自己求一个死缓,先声夺人道:“无崖子前辈,你听我……” 谢知非的‘说’字还没出口,在他身后的萧远山就已经‘噗通’一声对着无崖子跪下,哭着叩首道:“师傅,弟子萧远山不孝,违背了当年对师父发的诺言!” “……”谢知非默默的缩回自己张开如鸡爪的手,看到一边苏星河震惊的模样。谢知非缓缓的闭上眼,内心的悲伤如同黄河止水:WTF! 今日这车翻定了,想想如何保留五圣教吧,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种凤凰蛊,再打死自己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谢知非等着判死刑,然而无崖子盯着萧远山许久,像是在思索‘这小子哪儿来了乱认师父’。 许久后,无崖子开口道:“我让苏星河派人去辽国找你,可他们回来说,你已经死了。” 在一边等着死刑的谢知非猛的把眼睛睁开:“……”肯定是,幻听了! 然而萧远山同无崖子接下来的话,却让谢知非知道,他不是幻听。 跪在地上的萧远山依旧对着无崖子叩首,匍匐在地:“不孝弟子不敢欺瞒师父,三十年前弟子带着峰儿和妻子回……” “……三十年前到现在,弟子一共杀了五十一条汉人性命,请师父赐罪!” 隔了片刻,无崖子淡淡道:“你既已改投门庭,何须认我这个师父。” 听到这话,萧远山赫然抬头,惊讶道:“师父何出此言,弟子从未改投他人门下。” 无崖子冷冷道:“你没有改投门庭,你这一身少林寺的功夫又是哪儿来的。” 萧远山愣了下,他学这一身功夫是赌气复仇,之后知晓这是被慕容博精心设计,对玄慈等人的恨便淡了不少。 听无崖子这么一说,萧远山也不多想,浑身一震,骨骼‘噼辣啪辣’如同爆豆般响成一片。 眨眼的时间,气色红润的萧远山似乎老了许多,散功的疼使得萧远山面上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师父…不肖弟子那时气不过被人污蔑,这才学了少林寺的功夫,今弟子已尽数废去,还请师父息怒,莫逐弟子出门庭。” 江湖中重视师门传承,师徒关系如同父子母女,如同丁春秋那般,当真是罕见。 见萧远山狠心散功,无崖子依旧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萧远山身型摇摇欲坠,无崖子这才松口道:“苏星河,带你师弟先下去。” 苏星河应了声,同萧峰一起,把疼晕过去的萧远山带去疗伤。 待这三人走后,山崖上就只剩下谢知非同无崖子两个人,而李秋水同巫行云还未打完。 无崖子谢了谢知非救命之恩后,便坐在轮椅上看向远方;震撼得神不附体的谢知非也则是一言不发,站在悬崖边注视脚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无崖子像是在对谢知非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年隐居无量山,我为了寻一块适合塑雕像的原石,找到后为了快些运回无量山,行经辽国。” 然后你照着李秋水雕出了她小妹! 谢知非一本正经的低着头,听无崖子缓缓道:“当时正是庆历再定辽宋盟约之后的第十四年,天子怯战,对辽边民过境耕种、侵占宋境的事不加制止,一心只图宁事昔人。” “却不想大宋天子的迁就姑息,日益助长了辽民向南侵占耕地的行为。” 这事儿谢知非知道,因为北宋怕同辽和西夏两线开战,一直妥协于辽。 宋辽边境之上辽宋民间耕地之争,宋民从来没有好果子吃。 见谢知非不说话,仿佛陷入自己回忆的无崖子又道:“年轻时候,我曾路过宋辽边境,得远山父母款待,待我寻玉,再经过那处的时候,便继续去远山父母那处。” 说到这里,无崖子闭眼沉声道:“到了我才知道远山之父母,在一次同辽民的地界之争里被杀,而天子以‘和好多年,不欲争竞’为由平息这事,尚是幼童的远山沦为孤儿,流落入辽境。” 无崖子这些话,谢知非不知道是骗他的还是真的,又或是诈他。 智商充值不够的谢知非,只能磨砺两可的方式:“在你见到萧远山后,传他武艺,收他做弟子。” 虽然不算是,但也差的不远,无崖子点点头:“这些事,我连秋水也未曾告知,算算你年纪,那时候只怕还未出生,你是如何知晓的。” 瞎编的! 一不小心蒙对的谢知非从死缓变作无罪释放,此时为了避免自己翻车,谢知非不得不继续编下去:“你可听说过,不老长春谷。” 无崖子将‘不老长春’四个字在舌尖咀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便是师姐所练八荒**唯我独尊功的前身,自从师姐练功出岔以后,我已多年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你是不老长春谷的人?” 不是不老长春谷的谢知非学乖了,免得遇上真不老长春谷的人露馅,闭上嘴不说话:“……” 你猜! “那你为何……”无崖子顿了顿,甚是疑惑。 长春功配长春谷内的泉水才能长生不老,而无崖子的师尊逍遥子将长春功取出。自那以后长春谷里的人只能长葆青春,倘若离开长生泉,红眼白骨、刹那芳华,几日便会老死。 若谢知非是长春谷里的人,绝无道理还活着:“你是用什么方法活下来的。” 靠着编故事活下来的谢知非绞尽脑汁,这个故事不但要继续编,还要编来同五圣教挂钩:“……” 想好故事的谢知非一双眼睛好似涣散一般,没有半点聚焦:“我同你讲个故事吧。” 许多人讲故事,都是讲的自己的事,无崖子点头道:“请讲。” 在心里把故事过了遍,没有发现大问题的谢知非开始讲了起来:“有日,一个人从长春谷中出来找人,出谷的刹那间,这人体内的生命力尽数流逝,不过数日,这人便如同枯材一般躺在地上。那时候,生命似乎将就此终结。” 无崖子肯定道:“这人是你!” 谢知非看了眼无崖子,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只是停了片刻后,谢知非又继续说道:“始祖怜惜,让紫蝶来救这人,并在他的体内结成凤凰蛊,使这人重获新生。” 谢知非的话漏洞百出,但是逍遥派在不老长春功上亏欠长春谷的人。 愧疚之下,无崖子忽视了一部分漏洞,只是见谢知非不愿多谈关于他如何活下来,便又问道:“你从那里面出来,是为了找谁。” “神书已随逍遥去,此谷惟余长春泉。”谢知非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崖子,一字一句问道:“这人从谷里出来找谁,无崖子,你当真不晓得。” ‘神书已随逍遥去,此谷惟余长春泉’这句话,是刻在长春谷外大树上的句子,无人知晓这是谁刻的。 无崖子曾去过大理的不老长春谷,晓得那不是他师父的笔记,无崖子也曾满腹疑惑,今日却没想到有知晓的一日:“原来那句话是你刻的。” 谢知非:“……”我不回答,你猜! 见谢知非不回答,无崖子当对方默认了,想到他师父逍遥子取出不老长春功以后,经过多年修改这才交与师姐。 算算时间,谢知非至少比他们大了三十年时光。 然而谢知非却如此年轻,仿佛正如师父说的那样,谷中的人无论多老,均是年轻俊美,不显半点老态。 逍遥派取了长春谷的秘籍,到底理亏,无崖子顿了顿实话实说道:“自师尊将掌门之位传我之后,不久便在灵鹫宫仙逝,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也因师姐练功出岔,被师姐毁掉,这本奇书,想是还不了你们了。” 谢知非冷哼了两声,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我知道,你师姐那武功一看便知道练岔了,否则我早用你同巫行云换了秘籍。今日说这些,已然无用!” 我们说点有意义的! 谢知非复手而立,板起脸来了一身威严散开让无崖子不禁感到压力。 这样的威严,并非绝世武功能带来,而是经历无数,站在众人顶端才有的威严。 当下,无崖子半点也不怀疑谢知非的来历。 紧紧的盯着无崖子,谢知非缓缓道:“那人出谷,一是为了寻找逍遥子,将神书取回;二是为了告诫世人,一入此谷不得出,三思而后行。” “……”无崖子闭着眼睛,听谢知非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可惜,些人虽得始祖怜悯赐凤凰蛊,因食长春泉使其容颜不老,凤凰蛊赐其重生,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态终究不能止。” “这人找了逍遥子许多年,始终找不到。却没想到当这人决定回报始祖再造之恩,想用不多的时间创五圣教,余生不再寻逍遥子的时候,却遇见了你们。” …… 无崖子长叹一声,看远山如黛。 许久后,从无崖子口中吐出来的话随着轰隆的瀑布声,传到谢知非的耳朵里:“是我逍遥派,对不住长春谷。” 谢知非猛的仰面朝天,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改好了 我继续休息……今天睡了一天,舒服多了 不知道有没有不通顺的地方脑袋里如同浆糊一样,明天来改,明天不更,我补个觉 有点头疼 不老长春谷是新版里的故事 新版里,段誉真爱是无量山的石像的神仙姐姐!然后和他几个‘妹妹’亲亲我我 王语嫣看不下去,决定练不老长春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纠错)人间十二使者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白水如棉, 不用弓弹花自散;红霞似锦, 何须梭织天生成。 只见悬崖峭壁之上,一老一少, 两人一个凝望远方, 一个仰面苍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聚。逍遥派同不老长春谷之间百年的是非纠葛,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有了了解。 无崖子神情幽远,此时失去内力的无崖子还不知道李秋水同巫行云来了, 而苏星河则是从五圣教弟子那得得知自己两个师叔没有踏入五圣教地界, 给无崖子反馈回来的消息也是:安全! 安心之余, 听耳边松林滔滔, 无崖子不禁心想:长春谷, 逍遥派已无能为力。可五圣教,他虽不再是逍遥派掌门,但还可以替师门再做一些事, 也算他这个不称事的掌门现在能为逍遥派做的事。 同无崖子一同再此的谢知非低声自语:“如今我命不久矣,圣教稚幼, 即便同丐帮万般亲密,终究不是手足。他日凤凰陨落,蝶蛹孵化……不老长生,不老长生……呵……” 谢知非这一声轻呵似乎混着悔恨、遗憾、不甘种种情绪,最终散做空气里一缕白烟,谢知非悠长的话语传入无崖子的耳中,混着一生的遗憾与不甘:“终究是天不予我, 一事无成。” 无崖子叹了声:“天地自有规程,相逢即是有缘。有因必有果,你也无需担忧身后之事。” 停顿了片刻,将虚竹直接忽视掉的无崖子缓缓道:“我虽不能做主逍遥派,但我还算使唤得动剩下的两个徒弟,若你愿意,我余生便替你照看五圣教,也算是我逍遥派在弥补对不老长春谷的亏欠。” 这当然好了! 【长老1/1,奖励:长老·无崖子】 听到系统的提示,谢知非心里大喜,张口便继续自己的忽悠**:兄弟,我看你徒子徒孙也不错! 只是谢知非这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便听到耳边传来两声呼唤: “师弟,你好啦!” “师兄,你醒啦!” 一瞬间,原本淡薄缥缈,抛却红尘、宛若世外之人的无崖子脸色瞬间白了。 巫行云多拜几年师,轻功较李秋水要高一些,先到崖边,张口便问:“师弟,当年在灵鹫宫,你为何不辞而别,为何你出去受了伤也不让苏星河来找我!” 李秋水紧接而来:“师兄,丁春秋那混账东西我已料理干净,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不等无崖子回答,巫行云同刚停下来的李秋水又掐了起来: “师弟心若有你,还会废了手足也避你不见,你还有脸提丁春秋……!” “师姐明知师兄离开灵鹫宫是和却一起去了无量山……况且师兄连手足断了也不找你,师姐竟也敢问!” 此时的无崖子绝望无比:“……” 师姐、师妹两个以前如此便也罢了,现在一口一句断手废足,心里真的有我吗! 看着巫行云同李秋水两人就这么在他面前掐起来,无崖子仿佛间年轻了几十岁,又见到昔日灵鹫宫上的情形。从他七八岁的时候被两人揪着问喜欢的是谁,再到十多岁的时候被拦着问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直到最后他成年了、师姐妹也变作一言不合就开打。 以前无崖子还能仗着自己北冥神功,直接站两人中间调停。 现在无崖子没有神功护体,站也站不起来! 无计可施,而多年经验则是告诉无崖子纯喊话没作用,陡然想起自己刚刚对谢知非投诚,无崖子连忙往旁边一看:“……” 人呢!谢知非人呢! 面对这个持续了一甲子的狗血大戏,谢知非理所当然丢下唯一的男主·无崖子,跑了。 从山崖上下来的谢知非大轻功甩起,直接飞到你翁那里。将教务甩了好几次,这一次谢知非依旧甩得轻松:“你翁,我刚得始祖指点,知晓圣教若要长久需融入中原武林。始祖提示我前去寻找合适弟子,教中事务你且占管,若有人来问,尽管说我闭关,待过了一月再说我出关去了中原。” 你翁一听这是始祖的指引,当下连连点头:“圣使请放心,只是圣使刚回圣教又要离开,来回奔波劳累,还请圣使多多保重身体。” 谢知非连连点头,片刻不停歇的离开五圣教:现在最好保重身体的办法,就是离开。 不管怎么说,无崖子都是这场狗血大戏的男主,只要无崖子喘喘气做艰难呼吸的模样,李秋水和巫行云就不会为难无崖子。可若谢知非留下来被无崖子牵扯进去,那结果便是无崖子没事,谢知非就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从此每天补天防身! 从五圣教离开后,谢知非一路往北上,也没用轻功,找来一辆驴车,一路叮叮当当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 路上见到了好看的风景驻步观看半日,看到了合适的小孩询问询问家境,看到不适合立刻打住不再提师徒一事,继续北上。 这一路三个月过去,谢知非的驴车这才走到了洛阳。 近日的洛阳城内来了不少江湖人,一看便知有事要发生,给自已一个‘人多好办事’的借口,谢知非在洛阳留了下来。谢知非也没去丐帮分舵,怕的是被丐帮告知‘谢教主,有来自无崖子的传话’。 在洛阳城一家生意差到几乎没人的茶肆里,谢知非同紫胤两人占据了二楼。 从楼外看,紫胤这里隐在墙这一面,外面看不着:“你什么都不说,便这么将五圣教托付与无崖子……”紫胤没再说,只是眼睛看着谢知非,无声的询问:当真合适? 谢知非摇头道:“怎么会,我何曾说交给他了。” 静静凝视谢知非的紫胤:“……” 说人话! 见此,谢知非好笑的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模样:“我出来是收徒弟,紫胤也知道,徒弟得看机缘,一直在五圣教是找不到,出来也未必能找到。”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谢知非也遇到过三个资质不错的小孩,然而不是父母不愿孩子学武,便是小孩不愿意学武,最后那个虽然愿意但性格懦弱并不适合五圣教如今的情况:“我这么做也是无奈,无论是你翁还是无崖子,都是属于偏安一隅的人。与人和为善,这样的性格本无大错,只是这世间并无岁月静好,人生在世如同逆水行舟,江湖门派也是一样。无论是你翁还是无崖子,这类人带领下的门派,五圣教都会走向衰败。” 在中原武林这个排外的圈子里,五圣教是借着武林大会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候,巧妙的卡了进来,由谢知非给五圣教开了一个比较好的头。 但是接下来的十五年里,五圣教若是不能出一位让武林惊艳并且富有张力的人物。好一些的结果便是昙花一现,很快被人忘在了后面,日后谈起便是苗疆教派;差一些的结果便是张无忌下的明教,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说,被会被盖棺为邪教。 想到这里,谢知非便心烦。 有张力且天资聪慧的人,谁家不看好,还是个苗苗的时候机会都被人给挖了去。即便谢知非将年岁定在十岁及以下,依旧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 出来的时候同无崖子说要死,死了三个月还没死,再拖下去就该一年半载了! 就在谢知非心烦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萧峰离开五圣教的时候本想同谢知非辞行,只是据你翁拦住,说是谢知非在闭关,萧峰便没有打扰。今日在街上无意中见到,立刻便上来:“谢兄弟,原来你在这里!” 上楼后,萧峰风行虎步的过来,这才发现桌上摆放有些奇怪。 只见靠窗被墙遮挡了阳光的桌子上就白了一壶茶,一个陶盏,然而这陶盏是在谢知非对面。这不像是谢知非在喝茶,而是他对面之前有个人在那里一般:“谢兄弟适才何人谈话,可是我打扰你们了?” 谢知非同紫胤两人一个无需喝茶,一个喝了也没用,叫了一壶茶也不过是为了坐在这里,动也未曾动。 见萧峰疑惑,谢知非笑了笑,掂起茶壶在空荡荡的陶盏里倒了些茶水,对着萧峰推了过去:“那倒不是,我见萧帮主过来,这才让人备了一壶,萧帮主怎的不在君山。” 同洛阳分舵舵主全冠清说完事过来的萧峰正有些口渴,恰将茶盏拿正准备一口闷掉,听到谢知非的话,萧峰诧异的抬头:“谢兄弟还不知道?” 将茶盏停在半空,萧峰解释道:“盟主说为了弘扬江湖正义,要把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罗列出来,依着这些人作恶多少给排一个狭义榜。” 说道侠义榜,萧峰难得的激动,这是他支持的事:“他日谁若杀了狭义榜上的人,便可以获得武林盟奖励的银钱或是兵器,这一次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侠义榜上金钱兵器的事。马副帮主说已差人将消息传到你那里,我以为谢兄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事谢知非还真不知道,一路过来谢知非就没去丐帮分舵,更没听过有关江湖最近的消息。 谢知非只是觉得洛阳城近日江湖门派来得有些多,心里好奇便多留了几日:“我离开圣教已有一段时日,怕是与丐帮的信使错过了。” 一口茶喝下,解了渴的萧峰拉起谢知非:“错过了也不打紧,今日正好赶巧,跟我来!” 那日少室山上武林大会,原本在游骥的建议下,以五圣教和萧远山扮的神秘人这两个由头来选盟主。 然而最后遇到了点变故,五圣教洗白了,而代替五圣教的人被巫行云同李秋水两个对武林盟主半点兴趣也没有的人给抓了。谁生下来的神秘人萧远山改了户口本,还出了个雁门关血战,有仇的都不报了,他们看热闹的总不能强行上,而代替萧远山的人则是根本没有。 最终武林大会换回了最初的选项:比武! 谁的武功高,谁就是盟主。 可是那日武功高又有心思做盟主的人里面,就属萧峰和谢知非两人有心思,武功也最有望做武林盟主。 然而萧峰在大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往自己身上使劲的插刀,差点插成了蜂窝。到比武开始的时候,即便萧峰跃跃欲试想上,但左一个马大元抱住,又一个吴长风搂住,丐帮上上下下堵住萧峰:帮主好好养伤啊,不能去! 剩下的谢知非则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即便做了盟主也难以服众,索性歇了做盟主的心思专心卖药,将五圣教不理江湖之事这个标签坐实了:车轮战不如卖药,打群架不如卖药,武林盟不如卖药! 在少林寺一众高僧阿弥陀佛的背景音之下,昆仑掌教最后稳当当的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 五十多岁,活了大半辈子陡然有这么个惊天之喜砸到自己的怀里,满面红光的昆仑掌教当下撩袖子,发誓要大干一场:“这狭义榜也是武林头一遭,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意见,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既然是头一遭,没什么大错的时候就没必要商量,遇到什么麻烦第二年再改就是。 当下,聚集了各大派掌教的大堂里,从四面八方敢来参与侠义榜组建的众人立刻表示:“肃清江湖风气,匡扶正义,乃我辈之人该做之事,并无异议。” 既然众人无异议,便一条一条来吧。 侠义榜发放的地方,将丐帮分舵开遍了大江南北的萧峰立刻应了:“丐帮义不容辞!” 侠义榜的奖励,总不能由一家出,当下大堂里从昆仑派开始,有出剑谱的,又出兵器的,有出内功心法的…… 轮到谢知非的时候,面对众人热切想要冰蚕蛊的表情,谢知非淡淡的给五圣教再贴上一个中原武林的标签,淡淡道:“侠义榜乃是江湖大好事,我五圣教作为江湖一员自当参与,不过蛊虫若无我教心法内劲便是害人之物,不便赠予。” 众人一听,面上顿时露出几分失望,只是还打着精神听谢知非会拿什么出来。 将诸人胃口掉了掉之后,谢知非从一边的口袋里缓缓取出一红一蓝两个瓷瓶,红色的瓷瓶上描绘着蝴蝶的花纹,蓝色的瓷瓶上绘着蝎子的图案:“不过武林大会后,我等研制了两种新药。红色这瓶止血膏,虽不如冰蚕,却也差不了太远,抹上立竿见影。蓝色这瓶是可解百毒的辟邪散,即便是鸩毒,也是服之便解。” 将两个瓷瓶放在桌上,把口袋也放到桌上的谢知非淡淡道:“止血膏一百瓶,辟邪散二十瓶,算是我五圣教尽的绵薄之力。” 听到谢知非这话,诸人眼睛‘唰’的亮了,往谢知非放在桌上的口袋看去:好东西呐! 不管是止血还是驱毒,都是千金难寻的好东西,尤其是能驱百毒的辟邪散,被称做有价无市也不为过。一时间,诸人笑得快眯起了眼睛,纷纷称赞:“谢教主宅心仁厚,有心了,大手笔。” 有了谢知非珠玉在前,后面拿东西崆峒建派掌门即便将自己原打算三十二路销|魂掌、临时改作了更好的追|魂剑法,然而依旧没有冒出半点水花。 再往后,又有断断续续出了几样让人眼前一亮的神兵功法,但都不及谢知辟邪散给人那般惊艳。 有句话叫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换过来,武林人要做事,三年的内容可以浓缩成一天。 说什么做什么,半点不含糊,两炷香的时间过去,昆仑派掌门立刻表示:事办完了,这侠义榜上恶人如何排,就看丐帮的兄弟们接下来做的事了,到了这一步,侠义榜也算是告截了一个段落。 完事的谢知非同萧峰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外出去,萧峰刚谈到洛阳附近名胜以及城外一家不出名茶馆的女儿红,便有名丐帮一袋弟子走过来:“帮主,陈长老的信。” 这名一袋弟子约有七岁的模样,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长相,不过这般年纪已是丐帮一袋弟子,若不是天资聪慧,便是另有机缘。最近找徒弟的谢知非不由多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谢知非直接呆住了:“……” 天资聪慧,万中无一并不算什么,毕竟紫胤头顶‘五百年未曾有’,玄霄也曾给谢知非展示何为‘千年得以一遇’。见惯了那些可怕的头衔,再见凡人眼中难得的头衔,谢知非早已波澜不惊。 小孩头顶上的名字是白弘阔,很简单的一个名字,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在这三个字之前有个‘现用’的称号,在这三个字之前还有两个‘已过期’的名字,在这三个字之后还有一长串‘未激活’的名字:白幽梦、白鹰扬、白游今、白金龙、白高唐…… 一连数过七八个名字后,谢知非震惊的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名字如此多的人! 让系统跳到这一长串名字的终点,谢知非终于看到了这人最后的名字:白愁飞。 待到这个七岁大的孩子离开后,谢知非还有些恍惚,被萧峰用手在眼前一晃,回过神的谢知非一把抓住:“萧帮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五圣教需要白愁飞这样的外张力,而白愁飞则需要一个类似五圣教这样的平台。 当真是梦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萧峰未曾见过谢知非如此激动的模样,愣了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兄弟请讲。” 得到萧峰的话,谢知非立刻将自己忽悠你翁的话改了改,拿出来开始忽悠萧峰。只是萧峰不比你翁,即便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好歹能抓到重点:“谢兄弟此次出来原是为了收徒弟,可五圣教不是只收苗家子弟?” 艾黎的确有这想法没错,但架不住曲云这个现身说法的现任教主在那里,于是谢知非在满足了苗家弟子为基础的情况下,收一两个汉人弟子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我圣教并非不接纳外人,只是人心叵测,圣教一直远离武林,因此不曾接收外人做弟子。如今圣教已步入武林,总不能故步自封,咳咳。” 萧峰见谢知非捂嘴咳嗽甚感怪异,谢知非医术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也绝对算得上是世间少有。谢知非年轻,内力雄厚,无道理会感冒生病。 只是谢知非摆明了不愿说,萧峰也不便多问:“原来如此。并非萧峰推辞,只是谢兄弟要收徒弟,萧峰也不知道贵教需要怎样的弟子,如何才能帮到你。” 谢知非又咳了两声,叹道:“这事也只有萧帮主才能帮我,因为我看中的那孩子,现在是丐帮的弟子。” 这下萧峰真的迟疑了,天底下断没道理将自己门下推到别人那里去的:“这……” 谢知非点了点头,将当年留在包裹里用来泡妹子,却单身到A都没用过的任务物品,生死蛊取了出来。 装着生死蛊,有巴掌大的檀木盒子被谢知非推到萧峰面前:“我也不为难萧帮主,这是圣教至宝之一的生死蛊。故名其意,一念生一念死,施蛊者可替受蛊者承受所有的痛苦,无论是断臂之苦,还是死生之痛。” 萧峰骇然看向谢知非:“替人受死也可以?” 谢知非缓慢而坚定的点头道:“可以,所以请萧帮主善用此物!” 这样的东西,已经超乎了萧峰的想象,这不只是替人受过的东西,更是可以让人性命无忧的宝物。 萧峰眼睛在檀木盒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伸出手压在盒子上,推回给了谢知非:“我明白谢兄弟的意思,只是这东西我现在不能要、那孩子既入我丐帮,我丐帮便有庇护之理,无道理会将他推到别人门墙之下。可这也是那孩子的机缘,我不知道则以,知道了,断然无替他抉择的道理。” 能让谢知非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可见那孩子的天资是真的非常好。 萧峰未有弟子,而马大元他们已有催促,此时不免蠢蠢欲动:“这样吧,我们让那孩子自己抉择!” 既然是让那孩子自己做抉择,萧峰立刻唤来洛阳分舵的舵主全冠清,让他去把谢知非要找的人带过来。 得了萧峰的话,白弘阔这名字全冠清知道。最近几个月入丐帮的人,头脑机灵,全冠清将对方往自己亲信这条路在栽培。只是萧峰要,这人他是留不住了,为了讨好萧峰,全冠清自己去叫的人:“白弘阔,跟我过来!” 洛阳分舵在洛阳城内一处破旧的佛堂里,闻言白弘阔立刻从佛堂里出来。 见白弘阔出来,全冠清第一次认真打量对方:面黄肌瘦看不出好歹,整个人唯有那双眼睛异常灵动。全冠清心里叹一句‘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帮主三年未必来一次洛阳,这次来也不过两三天便被这小子赶上了:“白弘阔,你来我丐帮也有些时日了。我今日带你去见个人,见到了后你自己好生把握。” “是,堂主。”白弘阔赶紧应了声,跟在全冠清身后。 自有记忆以来,白弘阔就没遇到过几件好事,几乎是每每有点盼头的时候就会开始倒霉。白弘阔入丐帮靠着自己的智谋建了个小功,可戴一个布袋,眼看着在学打狗棒法第一式,好的开端已经出现。这段时间白弘阔心里日夜担忧,恰全冠清让他去见人,白弘阔心里忍不住想到:该不会,霉运又来了? 随着全冠清往外,白弘阔一路出了城门到官道旁的一家茶馆,这才停下来。 立在茶馆外的白弘阔抬眼看去,茶馆内原本光线便暗,此时又逆着光,白弘阔只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站在茶馆外的白弘阔只见全冠清飞快的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人说道,“帮主,属下已将白弘阔带来。” 听到这两个字,白愁飞只觉头有些晕乎:帮主,丐帮帮主萧峰! 他今天才刚刚给帮主送过信便被叫到这里来,难不成他真的猜中了,今日便要被逐出丐帮?难道他白弘阔连个作乞丐的资格也没有! 还来不及晕乎太久,白弘阔便听到茶肆内萧峰对着自己招收:“好孩子,你来快过来。” 白弘阔掐了掐掌心,深吸一口气,无论什么情况,好孩子这三个字的称呼都不会是对一个即将被驱出丐帮弟子说的话,稳住心神的白弘阔走进去对萧峰道:“帮主。” 见白弘阔拘谨的模样,萧峰笑了两声指着一边的谢知非说道:“我同你介绍下,这位是五圣教谢教主。” 待白弘阔对谢知非见礼之后,萧峰这才正色道:“今日我叫你来这里,乃是需要你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才能决定的大事,白弘阔,你可敢做这件事!” 茶肆中,萧峰端得威严,谢知非在一旁也让人倍感压力,白弘阔虽然见过不少人,但这样的还是头一次,当下小心道:“弟子敢做。” 萧峰点点头,正色道:“很好,今日我同谢教主要你在两件事里做抉择,这两件事你只能选则一件!这第一件事便是我愿收你为徒弟。可按照规矩,帮主的徒弟至少也需成为帮中四袋弟子才可以行拜师大礼,而在成为我徒弟之前,我亦不会违背帮规授你丐帮绝学。” 若此时是一般的孩子,必定已经大声喊出来‘愿意’,然而站在这里的是白弘阔,是小时候的白愁飞。 即便白弘阔也被这突如奇来的消息砸得头晕目眩,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平台摆在自己面前,白弘阔恨不得大声喊‘我愿意’,可他是白愁飞,即便只有七岁,他依然是白愁飞。 白弘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压制住了自己喉咙里想要蹦出来的话语。白弘阔将视线转向谢知非,静待萧峰接下来的话,因为白弘阔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同这个江湖上最神秘,也被称为宁可得罪阎王也不能得罪的五圣教教主有关。 如果第一件事是帮主要收他做弟子,那么第二件事是不是…… 见白弘阔不说话,萧峰心里叹了一声难得,易地而处,七岁的他难以做到这样。 无论天资如何,白弘阔这样的心性,已是罕见,也难怪谢知非宁愿以生死蛊那样的奇物来换这孩子作他弟子。只是如此一来,萧峰也难免遗憾,这样的心性的孩子,今日怕是留不在丐帮了:“这第二件事,乃是谢教主欲收你做唯二的亲传弟子,授你五圣教诸多绝学。” 无论是全冠清还是白弘阔,均是呼吸一滞。 萧峰的弟子如果还有变数的话,那么谢知非的弟子全然无变数,只需白弘阔点头,从今日起便能是五圣教教主的亲传弟子,是嫡系弟子。 独步江湖的武功,冠绝天下的艺术,令人胆寒的蛊术……哪一样不让人心动! 谢知非在全冠清同白弘阔的注视下,淡定的品了一口没有任何味道的茶,抬眼看去:“琴棋书画、星相卜占、经数要理,在你学武艺之余,但你所能想,皆能学。” 白弘阔重复道:“都能学?” “我谢知非不曾放过厥词,也不曾说过半句谎言,更无需哄骗你一个孩童。” 谢知非注视着白弘阔的眼睛,像是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白弘阔内心:“只是我觉得你值得,所以我坐在这里;因为我觉得你能学到我的各项绝技,所以我在这里对你说话,你可想明白了。” 是选择数年后成为萧峰的弟子,还是从今日开始做谢知非的弟子。 这显然不需要白弘阔更多的思索,对于白弘阔而言,丐帮是他的平台,既然有更好的平台,为何还要呆在丐帮。当下白弘阔对谢知非拜道:“弟子想明白了,弟子白弘阔,叩见师父。” 萧峰长叹一声,道可惜,随后对谢知非道谢。 谢知非垂眸笑了笑,对白弘阔点头道:“既你成为我弟子,按规矩该赐名。从今日后,你以往诸多烦恼愁绪从此不在,日后便是新生,你便更名白愁飞。”旋即,谢知非又将木盒当着白弘阔的面交予萧峰:“虽之前已说过一次,但谢某还得说一遍,一念佛一念魔,请帮主善待此物!” 萧峰正色道:“谢兄弟你放心,萧峰绝不会用这东西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提醒 早上发的时候忘了武当是张三丰创建的门派,这时候的道家门派是逍遥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人间十三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白愁飞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但白愁飞知道, 若再让他选一次,他依旧会如此做。 他想要得到人的肯定, 无论是谁, 只要肯定他! 可是,谢知非为什么如此肯定他? 在驴车空间里,白愁飞手里拿着手抄的《练兵要务》,悄悄打量对面靠着车棚, 侧着脸随着驴车的一摇一晃, 透过摇起来的窗幕往外看的谢知非。 明亮的光透过细小的缝隙, 打在谢知非的脸上变作一条明媚的线条, 像是白愁飞曾在崖地往上看是的一线天。 这条线也是摇摇晃晃的, 白愁飞思绪飘远了些,等回神的时候,谢知非已经转过脸来, 那条明媚的线条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双如同幽潭的眼睛看着他:“可是对上面的东西有疑问?” “禀师父, 没有。”白愁飞忙摇头,又将头埋下,心里想到:他这几日看过的书,莫说是江湖门派,即便是武林世家也未必会有,更莫说五圣教这个曾经几乎避世的门派。 ——他师父,到底是如何会这些东西的。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告诉白愁飞, 五圣教的人视谢知非为始祖的使者,奉为神明从不怀疑,而无崖子那些人更是不晓丝毫,即便几十年后在江湖朝廷都有着赫赫声誉,白愁飞也未曾明白过。 而此时的白愁飞将谢知非看做书香世家的遗孤,随着谢知非一路从洛阳摇回五圣教。进入五圣教的地界之后,水汽越来越盛,瀑布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白愁飞正好奇拉他们的驴是什么品种,为何一路过来昼夜坚持也不曾显瘦的时候驴车停了。 白愁飞知晓这是到了五圣教,赶紧随着谢知非下车,而带着白愁飞一路摇回到五圣教,隔着清水江面,看到五圣此时模样的谢知非惊呆了:隔了几个月,五圣教看起来完全变了个模样! 他让人在五圣教在移栽的一片红枫林,怎么有一半都是只剩下木桩? 走之前,他的确有让你翁他们开发五圣教左边那片小山坳,用来做药田,毕竟一直采野生的药根本不够用。可是这开发是不是开垦得太过了,怎么山坳上全是翻出来的石头! 还有水田,怎么只有水没有田,更别说谷子! 还有…… 面对这除了五圣教是完整的,其他全变了模样,甚至连五圣教的人都是又愁又笑的模样,谢知非赶紧带着白愁飞过河,对守门的弟子问过去:“我走了数月,教里可是有人上来寻仇了?” ——就算有人来也不该如此凄惨啊,无崖子虽然是吃稀饭的,但是他的两个徒弟吃干饭啊! 看到谢知非,守门的弟子兴奋得眼泪汪汪:“圣使,你回来啦!” ——圣使,大事不好了! 两人话音还未落,谢知非身后清水江哗啦一声响,清溪瞬间变黄河。 从河的上游有两道人影打下来,等两人近了一些看,果然是李秋水同巫行云。这两人内劲翻腾、风袖鼓涨,在清水河上打得噼里啪啦,两人脚下清水河水哗哗啦啦,胜过了数百瀑布齐声轰鸣。 巫行云捞了一把水花化冰,对着李秋水打去:“贱人,吃我生死符!” 李秋水学巫行云那样一翻手,同样大小的冰花,同样力度和方向:“还是你自己吃吧。” “……”谢知非终于明白为何五圣教周边会这个模样了,巫行云同李秋水两人打起来,除非有人武力制止,否则只有等这两人打累了才能休息一会儿。 而江湖上能无力介入制止这两人的,还真没几个。谢知非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在离开之前必须让无崖子内力恢复才行。定了定神,谢知非对一边的守门弟子吩咐:“你去告诉你翁,让他带着翁议来禁地找我。” 五圣教的禁地不大,就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在谢知非来之前,这里是你翁他们用来储藏粮食的地方,谢知非来了后发现这里难得的不潮湿,立刻征用做了五圣教禁地。 禁地之外,有数名得到五圣物认可的弟子同五圣物一起守护,而禁地之内,百平米的山洞上被凿来如同书架一般,而这些书架上整齐摆放着许多书籍。 你翁带着翁议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谢知非从一处书架上取出两本书,见你翁他们到来,谢知非对翁议招了招手,指着站在山洞里的白愁飞:“翁议你过来,这是你的师弟,白愁飞。” 翁议好奇的看了眼白愁飞,心里疑惑为何师弟会比他还大,嘴上却乖巧喊道:“师弟,我是师兄翁议。” 江湖并不以年岁排资论辈,看着比自己还要小还要矮的翁议,白愁飞半点不迟疑:“白愁飞见过师兄。” 待两人见过礼,谢知非从书架上一手取下一本秘籍,将其放置在山洞的石桌上:“这是五圣教至上两本武功秘籍,济世救人的‘补天诀’,以杀止杀的‘毒经’,各有相对应的武功绝学和圣教蛊术。你们两人主修一样辅修一样,自行抉择。” 两本能让江湖引起轰动的秘籍静静的放在石桌上,翁议想也没想,冲着‘补天诀’走过去,捞到自己怀里便不松手。等翁议选了,白愁飞这才动了起来,他缓缓走向石桌,将剩下的那本‘毒经’握在手中,像是没有选择后在接受现实。 看到白愁飞面上不咸不淡,没有半点喜色的模样,翁议看着心里过意不去,顿了下将‘补天诀’递给白愁飞:“师弟,要是你喜欢,我们换!” 白愁飞眼神动了动,缓缓摇头道:“师兄,不必,毒经对我也很好。” 翁议还想再说,便听到谢知非的声音在他头顶淡淡响起,谢知非的手伸过来将翁议怀里的‘补天诀’取走:“翁议,你不必纠结,你师弟的体制更适合修仙‘毒经’。秘籍在禁地不可外传,日后你们学习自行来禁地。既然翁议你选好了秘籍,今日先去上课,你翁留下。”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看来师弟真的适合‘毒经’,翁议告了声别高兴的跑出去,半点不怀疑。 待翁议离开,山洞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你翁同白愁飞的呼吸声,谢知非将白愁飞手中的秘籍也取出,这才将两本秘籍重新放回书柜。 谢知非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格外空灵:“愁飞,你可知道为师为何单独留下你和你翁。” 白愁飞摇头道:“弟子不知。” 而你翁却是低下头,耳朵上有些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愧的。 ‘补天诀’同‘毒经’这两本江湖一流的秘籍被谢知非如同一本末流剑法般,随意的同其他不知名的书籍挤在一起,当两本书磕在石面上的声音落下,谢知非转身对白愁飞说道:“你心性资质都是万中无一,却并不适合做五圣教的掌教,所以我已告知长老他们,下一任掌门必须是翁议。” 缓步走回山洞中心,谢知非走在石桌旁边坐下,对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白愁飞发出了在这禁地的第二问:“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白愁飞摇了摇头,心想:无非是我汉你苗,还能如何。 白愁飞这一摇,顿时山洞里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后,谢知非点了点山洞的北面:“因为在我眼里,在那边还有一个更适合你,更广阔的舞台。” 透过厚厚的岩层、越过崇山峻岭、跨过飞流湍急,那里是宋朝的京师,是大宋的中心,是天下第一帮都不敢生事的地方,汴京! 那对如今的江湖人来说,是一个不是禁地的禁地。 京城的势力可以轻易插手江湖之事,而江湖却不敢随意闯入京城讲江湖规矩。 白愁飞骇然抬头看向谢知非,那是许多江湖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然而谢知非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他:“我知道你生来是不甘平凡的人,今日长老你翁也在这里,我便将这话告诉你。我授你武功传你学识不是为了让你继承五圣教教主之位,而是为了让你有能闯出属于你自己天地的能力。” 谢知非紧紧的盯着白愁飞那双眼睛,透过那双还稚嫩的眼睛,谢知非仿佛看到了白愁飞那颗想飞上的不死之心:“你应该让世人知道,你是就是你,你是白愁飞,是顶天立地的白愁飞,既不是五圣教的白愁飞,更不是谢知非弟子的白愁飞!” 白愁飞愣愣的听着这话,久久不能回神。这世间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说,不是告诉他自己有不同,而是告诉他,他的未来是怎样的波浪壮阔。 一瞬间,看着谢知非仿佛看透了一切,对他充满了期待的眼睛,白愁飞陡然生出一阵向往、一阵豪情,想要如同雄鹰一般在天空翱翔。五圣教也好,江湖也好,都不是他该有的目标,他的眼光应该更高,梦想应该更远,世界应该更大:“我知道了师父!” 让你翁安顿白愁飞之后,谢知非这才出了山洞,此时清水江上的李秋水同巫行云已不见了踪影,或许是累了偃旗息鼓准备再战,或许是顺着清水江不知道打到哪儿去了。 看着被打来坑坑洼洼的河岸,谢知非深吸一口气,原本准备回木屋的脚转个脚尖,朝着无崖子那个方向直奔而去:无崖子你的桃花债还管不管了! 找到无崖子,谢知非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罪,无崖子倒是先张口了,虽然语句不显,但是语气怨意满满:“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无崖子懒懒的抬头,眼前的人还是离开那日的模样,只是换了身衣服……电光火石的瞬间,无崖子到了嘴边的话化作了惊讶,重练北冥神功的无崖子轻松发现谢知非此时体内的内力连江湖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然而在数月前,在谢知非离开的时候,至少身负一甲子的内力,这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你……你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 一身普通布衣,没有任何属性加成,血量同内力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的谢知非抬了抬眼:“你说呢。” 无崖子神色一凛,没想到谢知非情形如此糟糕:内力除非被人吸取内力或是给人传功,这否则只有增加断无减少的道理。而这世间,又有谁能吸谢知非的内力,为了五圣教,谢知非也断无传功他人的道理。 想到谢知非曾说自己是因凤凰蛊重生,而凤凰蛊神效将过,想来内力的流逝也是凤凰蛊效用将至的表现之一,无崖子正色道:“你今日找我来是做什么。” 谢知非冷冷的看向无崖子:他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避免自己走后,无崖子的师姐师妹一言不合想将五圣教拆了的时候,教内没人能制止这样的惨状。 没有回答无崖子的话,谢知非忽视了一边的苏星河,将目光放到无崖子的手脚上:“你的手脚筋坏了几十年,早已死了,若是碰到旁人,绝无半点修复的可能。” 无崖子淡淡道:“难道教主有办法?” “自然有!”谢知非将笛子取到手里,对着脚边的草地读了一段醉舞九天,顷刻间,有数只紫色的蝴蝶从谢知非身体里飞出,散落到一边的草地上。 同谢知非面对面,然而无崖子甚至不知道这蝴蝶是怎么来的,他只看到谢知非动了动手,这些蝴蝶就凭空出现,无崖子‘咦’了一声问道:“这就是蛊术?” 旋即无崖子又觉奇怪:“为何其他人施展蛊术,不曾见有蝴蝶飞出。” 因为他们没系统,武侠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剑三这么玄幻的东西! 冷着脸的谢知非一本正经的胡扯:“这是蝶蛹,因我体内凤凰蛊即将失效,我生命正在流逝,每当我施展内力的时候,体内原本用于平衡气血的蝶蛹就会不断吸食我的内力,孵化成蝶。” 越是大招蝴蝶越多,内力消耗自然就多,看起来自然也就是内力被吸食得越多。 谢知非伤感的看着飞到草地上,煽动着翅膀消失的蝴蝶:“这些漂亮的小东西越多,我内力流逝越快,到最后的时候就会同它们一样。” 生死,永远是沉重到让人难以言说的话题。 无崖子内心叹了一声,却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使劲造了一场愁云惨雾的谢知非眨眨眼,趁热打铁:“无崖子,你可信我。” 【快来组个队!】 无崖子摇了摇头,莫说谢知非,现在除了苏星河,无崖子并没有一个他真心信任的人,无论是李秋水还是巫行云,又或是谢知非,无崖子都不信任。 之所以无崖子愿替谢知非照看五圣教,为的是还一份逍遥派欠不老长生谷的债。 【侠士无崖子拒绝了你的组队申请】 见系统显示拒绝,谢知非顿时郁闷了:给你讲半天凄苦,是个人都有说是的心思,你居然拒绝了!当下,谢知非赶紧换了个说法:“无崖子,我能否信任你。” 【组个队,凤凰蛊还要不要了!】 他能否被信任,无崖子恍惚的想:自己是否值得信任? 答案是值! 谢知非于他不止有活命之恩,逍遥派还亏欠着不老长春谷洗涤品,无崖子想到:他已经辜负了那么多人和事,总不能在这件事上,再辜负。 【侠士无崖子接受了你的组队申请】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谢知非松了口气,立刻将手中的笛子往上一抬,紫色的小虫眨眼便钻入无崖子的体内,而无崖子头像下也出现了凤凰蛊的状态。 面对一个种了凤凰蛊,可以随便打的无崖子,谢知非露给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子,因为你的缘故,圣教受了不少损失,恩将仇报必须讨个说法,今日风和日丽正适合杀人灭口! 谢知非当机立断的退组,让系统开仇杀: 【侠士谢知非对侠士无崖子开启仇杀,倒数计时开始……】 等到无崖子的名字从绿变黄,再变红,在进入战斗状态前便已经切换好心法的谢知非抬手一记蝎心,毫不含糊,直接对着无崖子胸膛打过去。 凤凰涅槃么,不死怎么涅槃。 速速送死! 面对谢知非比九月天变得还快的脸,以及突然发难打过来的狠戾蝎心,无崖子也不知是懵住了还是不在状态,又或是因为愧疚所以无动于衷,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躲避。 虽然这几个月无崖子在重练北冥神功,但这点内力在谢知非一甲子内力面前显得毫无抵抗力,初时候无崖子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咬了他一口。 五圣教这里蛊虫多,几个月下来无崖子对蛊虫也有所了解,知晓自己这是中了蛊。 只是无崖子还来不及想谢知非给他种的是什么蛊,谢知非一记蝎心抽过来,灭顶的疼感好似多年前被暗算摔落山崖那样,让无崖子脑中一片白光。 一身广袖仙袍的无崖子闭着眼,从轮椅上滚落,躺在青绿的草地上。 “师父,师父!”谢知非这一击来得太快,苏星河来不及拦截,只能看着谢知非的蝎心洞穿了无崖子胸膛,而他师父则是闭着眼睛,胸膛没了起伏。 苏星河眼睛一红,好似厉鬼一般往谢知非冲过来:“我同你拼了!” “无崖子生龙活虎好得很,你同我拼什么?”全盛时期的苏星河不是谢知非的对手,更何况是心虚浮动乱了方寸的时候。见苏星河扑过来,谢知非往后退了一步,留着一条腿横来将苏星河绊倒。 六十岁的苏星河‘哎哟’一声倒下去,还没爬起来便看到谢知非用脚踢了踢无崖子,口中不客气的喊道“快起来,你还想躺到什么时候。” “你!你!”苏星河险些气绝,这姓谢的不但杀了他师父,还对他师父尸体如此!如此…… 苏星河恶狠狠的盯着谢知非,如果眼神能化作射线,谢知非此时已经被洞穿了:丧心病狂! 苏星河手在地上一撑,正准备起身同谢知非拼命,刹那间眼前的情形让苏星河愤怒的表情变作惊讶,而后是惊喜,就着这个将要起身的动作在也有了下文。 只见躺在地上,好似没了气息的无崖子手脚陡然一阵痉挛,空荡荡好似无物的衣袖有了手臂的轮廓。 而露在衣袖外,无崖子那双干枯得如同僵尸的手臂,焦黄的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随着这东西的涌动,无崖子的手臂如同干旱的河床迎来了清泉。每一次那不明物体的涌动,无崖子的手臂便会多一分生机,待无崖子皮肤下不再有古怪涌动的时候,无崖子那双手已经看不出来半点残疾的模样。 而无崖子也在苏星河惊喜的注视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几十年来,无崖子未曾有机会再用一次手脚,今日陡然有了知觉,抬手看到的不是如同枯干的手臂。无崖子忍不住用左手碰了碰右手,随手两只手碰了碰自己的脚,一时间,无崖子宛如身置梦中:如果这是梦,他不要醒过来,他要在梦里站起来,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随后无崖子直起身,扶着轮椅站起来。 这时候无崖子想到:这正是一个好梦,既然是梦,那边再贪心一些,走一走,哪怕一步也好。 随后无崖子踏出了一步,脚下传来的感觉,让无崖子兴奋欲狂:“我……” 无崖子手指一用力,掐破掌心后流出来的血液,带来的疼痛让无崖子知道,他不是在做梦。 一个手足俱全的人被人打碎四肢,几十年的时间里都只敢居住在一间狭小阴暗的房间里,靠着一根绑在他腰间绳子来移动…… 无崖子的手指在发颤,脚也在发颤,他浑身都在颤抖。几十年的时间,他已经学会了忍耐承受,甚至泰然处之,然而当无崖子用手抓住轮椅,脚踩在泥土上他才发现,那些他以为的,都是假的。 他要自己站着,要自己动手,他宁愿死也绝不要再做一个废手废脚的人。 无崖子吸了口气,抬脚便准备继续走下去,只是几十年都不曾用着两只脚,身体的不习惯使得无崖子如同幼童一般摔了个狗啃泥,躺在地上同苏星河面对面。 这本来是件很难被的事,然而无崖子却像是非常高兴一般,他突然笑了起来,翻个身,仰望着苍穹之顶,无崖子胸膛不断的起伏,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眼泪纵横。 这哪儿还是那个逍遥派超然的前掌门,哪儿还是自己那个泰然处事的师父,然而苏星河却愣愣的看着自己师父,然后也笑了起来,随后苏星河趴在地上呜呜的痛哭出声。没有人会比他更明白,无崖子曾有多不甘,有多绝望,他那个意气风发好似神仙中人的师父,终于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躺在地上的无崖子一直在笑,笑到大喘气都没能停下来,随后无崖子用手一撑,站起来。 狂喜退却后无崖子这才发现,轮椅被他之前那一下震得粉碎,可他已将内力尽数传给虚竹,为何体内陡然又恢复了六成的内力。 无崖子摸了摸胸口,他记得自己心室被洞穿的疼痛,濒死的感觉还未散去,只是…… 将手放到心口,无崖子用力扯下衣襟,胸膛那里那处半点伤痕也没有:这不可能!除非……除非那个蛊! “你刚才给我的是什……”无崖子抬头往谢知非看去,这句问话在跑出来一半后陡然变了个调,无崖子对着一身银饰的谢知非问道:“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从没有任何属性的布衣换做缺了帽子的南皇,体内血量亏空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谢知非此时虽然还站着,看起来却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谢知非对着无崖子在笑,只是这个笑更像是冷笑,像是在嘲讽无崖子明知故问、故作糊涂。 看着眼前比他还要虚弱得多的谢知非,无崖子心里有个答案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朦朦胧胧就要浮现:“你刚才给我种的是什么蛊。”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谢知非扯了扯嘴角,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来无限遗憾的叹道:“是始祖的凤凰蛊,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神鸟凤凰可以无数次涅槃,而这蛊在每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你也不用指望靠着它长生不老。” 无崖子看着谢知非,许久之后才幽幽叹道:“你并不信任我。” 无崖子明白,谢知非这是不信任他曾说过守护五圣教的话语,所以要用凤凰蛊来加重交易,因为谢知非知道,重获自由的他不会再想过如同囚牢的生活:“你即便不给我,我依旧会受那日的诺言,护住五圣教。” “是么?”谢知非冷笑一声,将视线转向一边的山峰,那上风像是被人掀落了一半的皮。 上风一边是青峰翠峦,一边是红土黑石,谢知非一看便晓得这是李秋水同巫行云两人打过架的地方。信不信任逍遥子谢知非不好说,但谢知非可以肯定,没有武功的逍遥子在面对他师姐妹的时候,不但没有半点调解的能力,还能挑起这两人的战斗欲。 ——那样的话,五圣教还能不能好了! 顺着谢知非的眼神,无崖子也看到了自己师姐妹搞出来的破坏,顿感尴尬:这几个月,五圣教周边的青山绿水没少遭殃。 无崖子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无措,正要说话便被安顿好白愁飞后,赶过来的你翁打断:“圣使!” 虽然说他向谢知非保证要守护五圣教,但无崖子没兴趣知晓五圣教的内务,看到你翁来了后便带着苏星河离开。恢复了内力,手足健全的无崖子同苏星河两人,几个纵越便消失在谢知非视线里。 赶过来的你翁看到谢知非,顿时忘了自己的来历,着急道:“圣使,你……你可是受伤了?” 谢知非惨笑一声,看向远处的青山:“你翁,始祖在唤我回去了。” 你翁从未见谢知非如此脆弱过,没错,脆弱,你翁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无法想象谢知非为何会这么疲惫;你翁不明白,为何谢知非突然说要回归始祖的怀抱。 眼前的青年脸白来好像是摸在墙上的石灰粉,连嘴唇都是苍白毫无半点血色的,像是用玉石雕琢出来那样没有生气,你翁知道,谢知非不是在说笑话,他说的是真的,“下个月牯藏节祭祖,由我来。” 谢知非就是牯藏节来的,如今又要在那一日祭祖。 你翁张开嘴,想要挽留,却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问:“圣使可是要在那日离开。” 谢知非笑了笑,对你翁说道:“蝴蝶妈妈差我来做的事,我做到了,能同你们相遇是我的幸运,如今她召我,也是我回去的时候到了。” 你翁反反复复张嘴想要挽留,然而如何挽留,圣使本就是蝴蝶妈妈的使者,妈妈要他回去,他们又岂能只顾着自己不让圣使离开:“哦……哦……” 接下来的十几天,谢知非一直呆在树屋里没出来,即便是授课也是让翁议同白愁飞来树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去山洞。 直到牯藏节祭祖那一天到来。 知道谢知非要回到蝴蝶妈妈身边,见识了谢知非从天而降的五圣教众半点不怀疑。 只是到了祭祀那一日,众人的眼眶都带着红,好多人使劲的眨眼睛,黑鸦色的睫毛上沾上颗颗水滴。他们固然舍不得谢知非,只是正如你翁连夜、挨个通知的时候说的那样,圣使是蝴蝶妈妈身边的人,离开蝴蝶妈妈这么久,必定很是想念,他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自私,而置蝴蝶妈妈同圣使的感情于不顾。 在五圣教有一块湖,凌晨的时候如同打磨成的翡翠镜子,只有湖心有块白色仅能供一人立足的石头,这里被你翁他们称作镜湖,也是谢知非选定的祭坛。 天不亮,镜湖之上无半点波澜,站在湖边,能在湖面上看到自己的清晰可见的发丝。你翁带着五圣教的人绕着镜湖围了一圈,不请自来的无崖子则是带着苏星河同萧远山在远一些的树枝上,遥望镜湖这边:“你们两个看好了,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看到五圣教的绝技。” 镜湖便上,谢知非裹着件斗篷,斗篷遮住的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你翁,怎么这么多人?” “听说圣使要离开,今天除了岗哨把守的人,大家都来送圣使。”你翁说完看了看远处的天色,旭日东升、红霞烂漫,即便万般不舍,这一刻还是来了:“圣使,祭神时间已至。” “知道了。”谢知非点点头,将裹得严实的斗篷取下,之前被遮住的时候是一套麻布衣服,此时谢知非出现在你翁他们面前的,却是他刚来这里的时候穿的那件定国套。 远方的旭日还未出来,只有一缕红艳艳的光打在谢知非身上,你翁他们只觉得谢知非很白,白的连身上青色的血管也看不见,似乎整个人内里已经虚空,只剩下一个躯壳撑着。 站在镜湖边的谢知非突然跃起,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湖心,对着那块石头缓缓降落。 微光之下,谢知非持在手上的太上忘情同他此时的脸色相差无几。 镜湖中,谢知非踩着这块只能放一只脚的石头稳住了身形:这地儿好啊,等会儿用化尸水化忘了水流入湖里,毁尸灭迹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上台前,一键换装将将自己血量换成血皮的谢知非不敢用多了醉舞九天,更不敢直接抱着一尊仙王蛊鼎使劲的啃,上来张开手便是女娲补天、千蝶吐蕊。 如同谢知非与你翁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巨大的蝴蝶双翼谢知非身后张开,神秘又优雅的紫色蝴蝶从谢知非体内飞出。 这些从谢知非体内的飞出来的蝴蝶越飞越多,镜湖上,成百上千的蝴蝶翩翩起舞。镜湖边,那首刻在你翁他们灵魂深处的歌谣再次被接连唱起,笛声歌声蝶舞绘成一幅让人沉醉的画卷。 无数的蝴蝶迷花了人的眼睛,悠扬的笛音一阵又一阵的吹响,笛音渐渐变高,在青山流水间回荡,像是这商与水也舍不得谢知非离开,在挽留一般。 无崖子轻叹一声,中原武林向来自视甚高,即便不如宋庭那般明晃晃的称呼四周蛮夷,但也不见得将其他各派入了眼。他人看五圣教融入中原武林像是在施恩,而无崖子却知道,对于五圣教来说,融不融入当真是半点区别也没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是我们太自负。” 青山流水间,笛音越来越高,曲调越来越高昂,如同在攀爬这世间最高的山峰,又像是要冲上云霄,敲开九重天阙之门。 渐渐攀高的笛音在最高处戛然而至,只有余音了了在山谷中回荡,镜湖之上翩翩起舞的蝴蝶往四周散去,谢知非之前伫立的那块石头上,除了只流光溢彩的太上忘情,已经没有谢知非的身影。 之前一直忍着哭泣的五圣教众人这才开始哭了起来:圣使真的离开了。 谢知非突然离开,就像他突然来一般。应他们日思夜寐而来,完成他们祈求而去,蝴蝶妈妈的使者。 站在高处,同样惊叹于谢千蝶齐飞的盛景,萧远山他们却也看得分明。 随着笛音越来越高昂,被千蝶环绕的谢知非陡然七窍流血,随后谢知非手中的笛音乍停,顷刻间化作一堆白骨,在蝴蝶开始往四周散开的时候,连白骨也尽速消失不见。 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候,好端端一个俊秀青年化作虚无,饶是苏星河也不知谢知非这用的到底是不是化尸水,天下何曾有过这么可怕的化尸水:“师父,谢掌门的死,我们当真不用告诉他们么。” 逝者一了百了,唯有活着的人受其折磨,知晓其中煎熬的萧远山闷声道:“告诉他们又能如何,谢掌教不能死而复生!况且师父也说谢掌教已油灯枯竭,这些时日应是用秘法在吊着性命,想他选择今日,用这样的方法离开,想的也是使得这些人不难过。” 萧远山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无崖子:“你若是告诉这些人,便白费了他一番苦心。” 镜湖边,五圣教的人在湖边驻足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三三两两离开,从无崖子他们那颗树下过的时候,句句带着期待又混着遗憾的话传了上来: “圣使说鼓藏节的时候将信燃给他就能看到,那我现在回去写来不来得及。” “我的已经写好,虽然字特别丑,等会儿说不定我的信会第一个燃到圣使手上。” “我要跟蝴蝶妈妈说,圣使对我们可好了,想要求妈妈让圣使再回来陪陪我们。” …… 听到这些人的话后,苏星河知道萧远山说得对,谢知非直到现在才离开,虽带给五圣教的人带来遗憾和伤感,却没有带来锥心的伤害。 倘若他戳穿了这一切,那谢知非做的一切都会付之流水,而五圣教的人也会失去欢声笑语。谢知非对他师父有活命同再造之恩,他苏星河岂能恩将仇报。 三人在树上神色复杂,满心感慨,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镜湖边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无崖子他们也准备开,突然有一个小孩又跑了回来。 七岁大的白鸿飞在你翁面前扯了个谎,说东西落在镜湖,飞也是的往回跑。 白鸿飞不是苗家人,并不如你翁他们那样对苗家始祖的蝴蝶妈妈深信不疑。而白鸿飞从小失去父母,在市井街坊长大,在江湖飘荡,虽小却不比一般大人见识少,加之白鸿飞早慧,心思细腻,早已发现谢知非并非所谓要回到蝴蝶妈妈身边,而是死期将至。 死亡也是回到始祖身边的一种方法,谢知非通过这样的方式巧妙的高手别人,只是你翁他们没有发现。 跑到镜湖便,白愁飞压着膝盖直喘粗气:人与人的相遇总是如此奇妙,认识了一辈子的人或许比不上数月之交,而数月之交或许比不上一面之缘,而一面之缘或许比不上一句相知。 在白愁飞心里,谢知非就是这样的人,一句话让他得到救赎。谢知非是唯一一个真正看到了他的人,即便只有短短数月,然而无论是武功还是学识,都会白愁飞见过最令他折服的人。 只是这个人,已经走了,化尸水化得一块骨碎也没留下。 对着湖心拜了三拜,白愁飞直起身对湖心说道:“师父且放心,弟子在此历史,日后必做白愁飞,顶天立地的白愁飞,不是五圣教的白愁飞,也不是谢知非弟子的白愁飞。” 说完这话,白愁飞正是起身,便听到身后有人淡淡道:“没想到最后竟只有你看出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知晓来人是谁的白愁飞转身,恭敬的喊了句‘无崖子前辈’,随后又听到对方说:“也不枉他收你做弟子……我知道你们禁地里有许多书,我不敢说全部知晓,但你若有疑惑,尽可来问我。” 在无崖子对白愁飞承诺的时候,在系统空间里,谢知非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左手。 之前在镜湖,化尸水便是从这里开始化的。 想到自己一张好好的手,顷刻变作白骨,谢知非抖了抖。 还好但是他浑身化白骨的时候被蝴蝶挡住了,自己也在水面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幸运的是千蝶吐蕊的蝴蝶足够多,除了无崖子那三个不请自来的便没人看到,否则你翁他们日后怎么受得了。” 系统开始邀功【你应该感谢我】 这话,谢知非半点也不认同:“你除了点提示音还做过什么,甚至这点提示音当紫胤在的时候,一个音节也没有。”说到这里,谢知非挥了挥手,催促系统:“快点开左边那道。” 【你至少得感谢我们系统做出来的身体没有痛感】 【不然活着化骨的痛,痛死你】嘴上抱怨,身体诚实的系统将最左边的门打开。 门后一身鲜衣怒马的红衣将军站在那里,剑眉星目,鬓如刀裁、唇如丹涂。 这不是章台上鲜衣怒马的公子,也不是执剑江湖快意恩仇的侠客,只是一眼便能让人感受到压覆在这个将军身上的沉重,那是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责任感。 光可鉴人的铠甲,如同血染的服饰。一声雁虞套的天策上将站在门后,半睁半阙的眼睛冷漠又疏远,游离在人群之外。无论是谁,当看到这个红衣将军的时候都会知晓,不管是鲜花着锦还是置若罔闻,都不会使他屈服。 能让其折腰的,只有心中对国家的忠义。 当看到天策将军头顶血色的绒球,谢知非顿时直起身:“我想起来了!” 系统被谢知非这猛拔高的音调吓住了,半响才道【你想起什么】 想到曾经野外残血开山开虎一挑三,满血开御开林一挑二,单挑群挑浑不怕,拍拍马臀叫声驾的美好日子! 盯着门后宛若木人石心的红衣将军,谢知非无限怀念的叹了声:“我想起我为什么要A掉天策,说实话,天策曾经是我野外最爱的门派,我A的时候也是万般不舍。” 系统【……】 万般不舍你倒是不A啊! 回忆一旦开启便止不住,谢知非同系统抱怨:“可惜的是我天策府有一位英雄不但杀了游戏的策划,还非常解气的进行了守尸。从那以后,我天策不但被削得常年垫底,还被策划以官方的名义灭门,啧啧啧。”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系统顿时舒坦了【听你这么说,倒真有些惨】 天策后来到底多惨,谢知非自己亲身感受并不多,因为这家伙听到策划被自己天策同门守尸后,立刻做了果断而又明智的抉择:“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立刻送鲜花点赞,下来马上A掉天策,赶紧建个少林,隔了这么久也难怪我记不得。” 心情从云端落到谷底的系统【……】 他宿主为何如此势力,不与门派共存亡! 又是几声感慨后谢知非心想:还好他在天策削弱前就A掉,不然等天策削弱后再出现小说里,不但每天都要给马儿挖草中超,每天都还必须扛着铁牢去过日子。 谢知非走到天策账号前摸着下巴连连称赞,这一看就是安稳可靠的模样。武侠世界的天策府多简单,先考武举,然后在上书天子侠以武犯禁,建个监测江湖的朝廷机构,名字就叫天策府,完成起来是多么的容易! 谢知非自认比不过日日圣贤书书生,但在武举里夺得一个好名次倒也不难:“接下来的是哪本小说。” 【三国演义】 谢知非手一顿:“你刚才说什么,《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这东西就算不是历史小说,至少也同武侠小说没关系,当年他脑洞到底怎么开的! 与此同时,系统也绝望的空间里唠叨起来:【你说你一个作者不好好的填坑,挖那么多坑不填也就算了,可是你这么多坑好好写武侠不好吗,有仙侠和争霸天下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要玩历史……】 历史那是能任由你打扮的小姑娘么,小心你压不住棺材板的祖宗跳出来扇死你! 对自己智商又信心,但是同演义里那群天骄比起来就心虚的谢知非没有反驳,只是在系统停下来之后才肯定的说道:“汉承秦制,户籍制度非常严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我的户口问题!” ‘舍匿之法’头顶青天,汉朝的黑户没人要啊! 比起谢知非担心黑户,系统更担心另一个【对了,你走的时候……】 系统顿了顿,想到此时一时彼一时,他这宿主不但没有被紫胤乱剑砍死,看紫胤那模样还在保驾护航。谢知非生命有保障,而系统小命没保障,当下小心的提示【你告诉紫胤了没有】 ——大哥,你如果不告诉对方,作为修仙者的紫胤一不小心直接找到空间来…… 相信我,我们都会很惨! 被询问的谢知非顿时僵住:他好像把这件事给忘了! 自己拍拍手离开,将紫胤一个人丢在《天龙八部》世界似乎不太好:“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找我?” 系统【……,你说呢】 谢知非“我觉得会……” 感觉他和紫胤友谊的小船,这次很可能真的要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了忙完了,恢复日更! 今日一万二以上,相当于四更么么扎! 评论我今晚上慢慢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人间一忠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中牟县风吹怒嚎, 天上的黑云压得很低, 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就如同这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大汉朝。 昔日威仪八方, 九州称臣一怒而天下惧的大汉皇帝, 如今随意被人废立不说,日日如履薄冰命悬一线,哪还是曾经代天巡狩的天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敢对董卓说不的人已是难得, 更何况对董卓动手的人, 更是凤毛麟角、密弥足珍贵。 因慕曹操刺董卓之侠义, 尊其为天下英雄, 中牟县公曹劝中牟县令放了曹操后, 同心有感慨的县令一起谈起了天下局势。 乱世已现,而朝廷之无能却连黄巾军也剿不了。 眼看着汉家江山大厦将倾却又无力可使、无计可施,中牟县令同公曹均是一阵唏嘘, 期盼汉室能再出一位光武皇帝振臂高呼,他们也好效自己拳拳忠义之心。 然而新的光武帝还没看到, 从董卓做的这些事来品位,大汉眼看是不行了。两人心情沉重之下,不免说到黄巾军在河东郡击败朝廷大军这件事。 这一次朝廷派出的是董卓的心腹,参战军队里也有西凉的精锐,可是即便如此,面对散乱的黄巾军朝廷依旧败走,算得是再次让朝廷颜面扫地。 一提起此事, 无论是中牟县令还是公曹都不愿继续深谈,又说起另一件让他们兴奋事:郭太河东遇刺! 攻入河东郡的黄巾军原本是郭太所率领,只是郭太在进入河东地界过汾水的时候,遇刺身亡。 而刺杀郭太的人据说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早早的隐藏在汾水浮桥之下不为人知晓。待郭太率军从他藏身之地过的瞬间,这人当机立断割断浮桥致使郭太同亲兵落入水中,无法及时救援,而这人则是趁乱割下郭太首级丢给黄巾军,自己潜水上岸骑马离开。 隐在浮桥之下不为人发现可见其胆识和隐忍,一击必中骑马遁走可见其心智和谋略,大汉有这样不计个人性命为之效命的人,可见天不绝汉室。 说到激动的地方,中牟县令抚须笑道:“黄巾贼以救世之名骗无辜百姓行乱国之实,用心可谓歹毒,而这位英雄一人一枪夺走郭贼性命,实在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旋即中牟县令又想起了关于这人的描述,舒心的笑容顿时转冷:“我听人说这位英雄行刺的时候穿的是汉军军服,可见是名服兵役的军士,如此能力又效忠朝廷竟寂寂无名不为人知…呵呵…” 同样想到了从京师穿出来的消息,董卓倒行逆施所为令人发指,京师敢怒者多敢言者少。 公曹长叹一声:“朝中奸臣当道,有才之士施不得报复,有志之人报效无门……” 然天子年幼又无实权,朝中发出的昭令均为董卓所拟,公曹同中牟县令心照不宣的将董卓骂了一顿后这才解了解气。 解气后,中牟县令不免又想到了谢知非,向往道:“银枪铠甲、红衣白马,何等英姿飒爽令人神往。” 当天下各方势力都好奇这有罕见之勇的将士是谁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谢知非还在河东郡的战场上翻尸体,以求找到一个可行的身份。 若没有一个可靠的身份,等谢知非闯出名气之后他人一查:奇你个怪哉,谢知非这家伙没爹没娘没过往,就跟石头缝蹦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情况下聪明人不会当谢知非是神仙,因为神仙下凡做大事那都得托生凡胎,向太袓或光武皇帝那样。 正所谓国之将乱必出妖孽,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有一种可能:妖怪! 不想成为妖怪使得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的可能,谢知非只得先把身份的问题解决好,找个刚死不久又长得像的人李代桃僵,偷天换日。 只要有了户口,随便谢知非叫什么,位高权重之后改名字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秘密,说不说全凭心情。 而武功从何而来,想张良得黄石真人赠书学得兵法和治国谋略,他得神秘人传授武艺也是说得通的。 至于是谁人传授的武功,谢知非表示:有兴趣的人尽管猜,猜得到算我输! 本着在正是出名之前,有机会就露露脸的原则,前段时日,谢知非为了给自己捞捞资本,学韩信刺杀秦皇那样,顶着御山虎在汾水刺杀郭太,将黄巾军坑得不轻。 可是即便如此,临阵换将的黄巾军依旧击败了牛辅的部队,占领河东郡。而这个被打扫后的战场上,剩下来尸体多是官方的军队,有清白的出身。 清白的出身正是谢知非这个黑户急需要的东西,为了这个出身,同黄巾军已达成仇恨声望的谢知非不得不在虎穴里寻找。 唯一幸运的是,这里战场因为尸体开始腐烂的缘故,散发出一大股恶臭,隔着数里都能闻到。他人怕邪气入体不敢过来,这也使得谢知非可以不分黑夜白天的寻找。 日落苍山,月明星稀。 谢知非一直不停歇的在战场上翻找的,是一些士兵身上携带的‘过所’。 长五寸的木板,外加封木一块,正面有御史印章,是为‘过所’。 ‘过所’上有这些人的信息,翻过第五百二十三人,谢知非对自己道:只要找到一个长得相似年龄相近的,相貌比较相似就可以瞒天过海。 毕竟在这个民无百里之誉、千里之交,讲究父母在不远行的年代里,带着‘过所’千里迢迢来当兵的,不说百分百,至少五成的机率没爹没娘,而且在家乡混得还不太好。 在眼前这具尸体上摸来摸去的谢知非指尖陡然触碰到一块硬的东西,两指夹着牵出来,果然是‘过所’。 有了‘过所’谢知非便看向这人的脸,死了几天的尸体上有尸斑看不得全貌,不过从五官的分布也看得出和他长的非常不像:不像不能用,过! 将这人放平躺好,谢知非又往另一具尸体摸过去,摸上摸下只摸出半个馍馍的谢知非将馍馍塞到这人手里:没有,过! …… 战场上有近千具尸体,谢知非几日下来几乎快翻完了,看着谢知非身后陈列得整整齐齐的尸体,再看看谢知非身前歪七扭八大约还有两三百具的尸体。 系统憋不住开始抱怨【有就不错了,你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你不懂!”谢知非无声的叹了口气,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细节决定成败,这里修炼成精的人太多他就是想不讲究不行。 将手里头发花白的人直接放一边,谢知非没做解释继续找:说了这蠢系统也不明白,还是留着精力继续找吧! 走两步,将不远处满头青丝的尸体转个身,看到这人眉目,谢知非挑了挑眉:这个眉眼倒是像了,年岁看起来也不大,只不过脸颊更宽有些像国字脸。 谢知非轻车熟路的将手伸向这人胸膛,塞手进去开始摸来摸去找‘路引’。 【虽然有职业操守是件好事,但我可以给你一点绿灯,搞定了任务就走何必这么较真】 他能不较真么! 谢知非听系统到这话一激动,一个不小心便将手下尸体的手臂扯落,谢知非告了声罪连忙将这人手臂放回去。 只是谢知非将这人手臂拿起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手心传来的触感让谢知非咦了声,赶紧将这东西其取出来,正是他需要的‘过所’。 看看来历:洛阳林氏,单名洪,字雅川…… 即便名字不一样,但这是谢知非到现在为止遇到最合适的一个。将林洪的脸看了又看,谢知非比划再三确信打落对方两颗智齿会使得脸更小一些后,谢知非立刻将林洪从头到脚摸了个遍。 扒光对方衣服,仔细对应着着林洪身上的痔和胎记,在自己身上对应的地方来一刀,不怕败血症的谢知非再抹一把泥,随后将对方埋了。 谢知非对着林洪没有坟堆的墓地作揖:“这位英雄,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会用你的身份胡作非为,若能完成……咳咳……日后定以你的身份替你光宗耀祖,莫做鬼来找我。” 【你直接轻功去找个地方,跑到管户籍的造个假身份不就行了】 对于系统的吐槽,谢知非已经无力解释:没有大轻功和隐身,怎么悄悄的潜入官府? 就算有大轻功,天策的大轻功根本飞不起来,一飞只会引来围观! 况且身份可以作假,街坊邻居却不能作假,连坐制度之下只要有心人一查,作假的户籍一定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他只会更麻烦。 在系统这里找回智商信心的谢知非将‘过所’放到包裹里,唤来逾辉耀,骑上去便往战场外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系统沉默了片刻,见谢知非不急不慢似乎毫无头绪的东去,为了证明自己懂了一些,系统问道【你接下来做什么,去洛阳救天子还是去结识刘备】 谢知非想了想,应道:“都算是,也都不是,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名。” 即便是金子,也需要有人挖掘才能发光。出名了不管谢知非去哪儿都是座上宾,别人抢着要,不出名就只有等被挖掘的那刻。 而出名要趁早,即便是三国这个道理依旧存在。在没人引荐没法做官,同时天策作为忠义之士绝不会买官买官的情况下,能让谢知非从一介布衣平步青云甚至名动天下的最好时机,就是参与到讨伐董卓的盟军里面来。 盟军讨伐董卓虽然败了,但这件事名义正,乃清君侧;参与多,有十八路诸侯;范围广,从结盟开始便天下皆知。 为了不让自己日后头顶智障的光环,系统继续追问【那你想好了是刘备还是刘协】 闻言谢知非剑眉倒立,红衣银铠的将军宛如怒目金刚:“闭嘴!天子的名谓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你入戏真快】 你高兴就好。 此时旭日东升,天边红霞万丈。将长|枪复在身后,谢知非用马鞭抽了逾辉耀一下,白色的神驹风驰电掣的奔跑起来,红色军服的将军似乎同朝阳融为一体。 空气中只留下谢知非淡淡的话音:“我大好天策男儿岂能学那些宵小,为了自己利益罔顾忠义,自是匡扶社稷,维系汉室正统!” 战场上无端的吹起一阵风,歪歪扭扭斜插在地上的军旗摇晃了两下,似乎有人在为这话称赞。 迎向朝阳的谢知非抬头挺胸双目印出红红旭日,隐隐有光,心中大骂: ——李承恩你不但是个水T,你还是个坑爹货! 有苍云同明教珠玉在前,对同军队有关的门派不敢半点掉以轻心的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件事便是先看李承恩的任务要求。 卫公座下谢知非: 国正值危亡之秋,人当存忠义之志。既你为我天策卫公将士,应明何为卫何为公,当志存高远,匡扶汉室扶社稷之重,尽诛宵小护国之安宁! 苟利国家,望你仗义守节,不求富贵,为国尽忠! 若你投靠奸邪残害正统,绝非我天策弟子,实我天策仇敌!天涯海角,天策绝不放过! ——天策府统领·李承恩 与天策为敌会是什么模样,大约是一群天策踏马而来呼啸而去,徒留他一人满脸马蹄印飘零一人赴黄泉。 这样的死法:谢知非打了个寒颤,他绝对不要! 看完了的李承恩的信,谢知非赶紧打开曲云的信想要给自己压压惊。 曲云作为融合七秀坊和五毒的的温柔妹子,在做五毒任务的时候,谢知非已经了解了对方心有多软:对这只能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曲云给谢知非的奖励也非常丰富,整整十封。 软妹子给的奖励,实在令人期待! 看到这十封信,谢知非心下开心了不少,打开信件的时候不免有许多期待:玄晶还是橙武,难不成是灵药,或是凤凰蛊、生死蛊这样的…好…东西? 然而打开后,谢知非眼中柔和的微波瞬间凝固,谢知非的表情变成了惊愕,这一物品栏填满了一筐筐的皇竹草。 谢知非: 我要求你做的任务,你做得很好,然我不知道你喜爱何物……正所谓锦上添花不难,雪中送炭不易。 据小七传来的消息,此次你代天策府完成任务,天策府乃国之坚壁,大唐忠骨,想来你此行必是艰难万险。 为此,我让教中弟子去苍山洱海采来万枚皇竹草,望能祝你一臂之力! ——五圣教教主·曲云 一万枚? 谢知非看到这里,连忙将曲云剩下的九封信打开,满满一栏全是皇竹草! 一万枚皇竹草自然很不错,换个天策指不定就对曲云情根深种此生不渝了,然而…… 谢知非瞥了眼远处自己用九千江湖资历从隐元会黑商那里买回来的逾辉耀,谢知非A天策的时候,还没有马草这个特别坑天策的东西。 因此谢知非的逾辉耀任劳任怨不傲娇不说,还不会生病不用吃草! 想到这里,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满满的极品马草,谢知非绝望的抹了把脸:好东西还是留给以后天策府将士的军马,自己先搞定户口! 此时解决了身份的谢知非,终于可以认真思索李承恩的任务怎么办。 卫国……为国…… 想到这两个字的谢知非就头疼,既是忠义之下,又要履卫国之责,自是匡扶社稷,可谓是将谢知非死死地绑在了汉室这辆破车上! 而且这辆破车给他选择还不多! 按历史来算,此时汉朝的正统只有一个,即便皇帝刘协是傀儡皇帝,但他依旧是唯一正统。 可是这里是小说,按《三国演义》来算,这正统可是有两个:一个皇叔刘备,一个皇帝刘协! 刘备还在寂寂无名,刘协更是为人挟持。老的这个是天坑,小的这个是鸿沟,当真都不是好选择! 选老的还是小的? 谢知非坐在马背上皱眉想到:刘备现在是皇叔不是皇帝,总觉得按照天策府对忠义的理解,刘备不是正统,所以不能代表汉室。 倘若他幸幸苦苦助刘备平定天下却在天策府那里落了个乱臣贼子的称号,被愤怒的天策将士踏成肉馅包馄饨打遨游,那谢知非当真是连申冤的地方也没有! 况且论计谋,与郭嘉、诸葛亮这类比起,谢知非自然是把马腿拍断了也追不上。而论武功,刘备已经桃源三结义,日后还有五虎上将,这些人会比他武功低,但至少刘备不缺顶级的战力。 做不了拔尖如何能轻松的建立天策府? 想到这里,谢知非神色一凛:还是小的吧!刘协才是正统,他作为天策的男儿岂能怕麻烦! 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打定主意的谢知非架着神驹逾辉耀在官道上直直的往陈留跑去。 谢知非现在要去陈留找一个人,找一个如今想的还是框扶大汉,一心一意想要做周公霍光之流的人! 而此时,关东各处早已沸腾,据称来自三公的檄文通过驿站快马加鞭连夜传至各郡守手中,檄文所写言之切切,董卓罪行历历在目。 但见最后字字血泪写下“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天子委肉虎蹊,大汉深渊薄冰,天下有志之人忠义之士无不摩拳擦掌,欲响应三公号召结盟以伐董卓。 四日后的陈留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一身戎装的曹洪快步来到大厅,却发现自己堂兄不在,唯有太守张邈在这里。曹洪喊了声‘张太守’随后环顾四周疑惑问道:“太守可有看到我兄长。” 张邈乐呵呵的说道:“孟德兄适才出去,贤弟过来的时候没看到。” 曹洪摇摇头:“这两日兄长尽往外跑,若不是知道兄长向来不近女色如今更是一心诛灭董贼,我还会当兄长被谁家的姑娘给迷住了。” 漂亮的姑娘没有,青年但是有一个,张邈笑了两声,指着曹洪直摇头:“罔你还是他堂弟,连这也不明白?孟德兄这两天往外跑自然是有原因,不必多想也知道他必是见到了愿意结交的人物。” 曹洪皱眉道:“难道是勃海太守,兄长一直对他推崇备至,要是他来了必然要去。不对!我今日接到消息,勃海太守距离酸枣还有些路程。”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的曹洪看到张邈但笑不语,闷声道:“太守为何如此,难道太守知道我兄长去见的谁!” “有过一面之缘。”张邈长叹一声,想死昨日同曹操一起出去的时候,在河边遇见的那个青年。 头玉硗硗眉刷翠,一双瞳人剪秋水,分明是陌上公子的容貌,却冷漠得好似胡天飞雪。 即便被他们两人注视,这名青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凝视河面。 这个青年身上混着哀伤、坚毅,沉重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然而当青年一眼看过来,气质陡然一变,如同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惊鸿一瞥之间,张邈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一股浩然正气,那是不屈服的忠贞铁骨,那是一心为国的荡气回肠。 这个人身上有着令天下人动容的忠义! 那一刻,张邈同曹操都明白这人一定不平凡,而他来定然是为了酸枣之盟。 只是这人来此不是为了名不是为了利,而是为了汉室,为了清君侧,还朝廷一个风朗气清:“我和孟德兄都猜测,那个人就是刺杀郭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没上游戏,蓝色以上的东西一般是10个一组,我记得紫色的皇竹草一组是一百个还是九十九个,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快快指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修】人间二忠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星月皎洁, 明河在天。 碧天晴夜下梧桐树影, 腊月的风从亭中吹过,初时淅沥稀稀好以萧飒瑟瑟, 风过残柳奔腾而砰湃, 宛如波涛夜惊,风雨骤然而至。 望江亭中,系统见谢知非一直盯着代表曹操的绿点,表示万万分不解: 【你要选忠心汉室的人来合作, 我看孙坚一颗红心向汉室非常不错, 为什么要选日后儿子踹了皇帝的曹操, 这家伙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那话的不是曹操, 曹操这边是按照荀彧的提议法尊天子, 不懂不要乱说让我想笑!”谢知非幽幽叹了声,颇有些寂寞如雪的味道:“况且忠心也分许多种,而孙坚对汉室的忠心并不适合同我合作。” 【……, 你懂我想掐死你的心吗】 系统的色厉内荏让谢知非忍俊不禁,许久后这才同系统解释道:“自古功臣有三大危险, 主弱臣强、权倾朝野、功高盖主。而这对功臣而言的三大危险中又属功高盖主最危险,主弱臣强最安全。” “按照府主的要求,他日我功高盖主是必然,既然不能避免危险自然只能选择危险中最安稳的这条,让天子快快乐乐天真浪漫的长大,公务太忙天子太小,让天子吃了就睡睡了就玩才是一个忠臣该做的事。” 系统恍然大悟【你要学霍光】 谢知非冷漠道:“霍光在府主眼里绝对算不上忠臣, 不然我来钓曹操做什么!” 系统顿悟【对啊,你钓曹操做什么】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对于谢知非而言,他不想自己带着人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平定天下之乱的时候,后面的皇帝因为忌惮而使劲的扯后腿泼黑水,等他挂了再掉两滴眼泪封一个国公。 而曹操的内认定皇帝如今不明是因为皇帝受制于奸臣,才有了如今混乱的局面,但是如果皇帝听命于明臣那就不能叫受制,而是叫天下太平。 两人虽说出发点不同,但最终要求的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使劲的架空皇帝的权利,行使大汉朝的军政大权。 军政大权中谢知非只想要军权,至于政权那就是最理想合作对象曹操的工作。 至于身后事,是否会被鞭尸清算,谢知非光杆一个后了一了百了,浑然不怕! 此时在大地图上,代表着曹操的绿点越来越近,谢知非两眼发绿的关掉地图。默默的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从包裹里取出一截燃来只剩寸许的银烛点亮。 坐在凉亭里面对结冰河面的谢知非只觉过着冰河冷意的风在自己脸上噼里啪啦的拍,然而谢知非半点不敢动,抬头挺胸收肩直腰,一副心在洛阳身在陈留的碎心模样。 曹操赶到望江亭的时候,只见红衣银甲身复长|枪的青年面对结冰的河水,端坐如钟挺直如松,遥望洛阳,眉眼间平静得如同孕育着暴风雨前的海面。 看到谢知非在这里后曹操松了口气,催促着马儿往望江亭跑去。 自那日见到谢知非后,曹操便立刻让人打去听消息,手下跑一圈回来禀告:“这人来了陈留后就爱在河边站着,既不动也不说话,只知道这人姓谢、表字知非。” 一边的亭长反驳道:“这人‘过所’上写明是洛阳林氏,单名一个洪字!” 两个人就谢知非到底叫什么争论起来,曹操在一旁听得头疼。 名字对不上有什么关系,这天下名字对不上户籍的多了,想他从洛阳匆匆逃出来的时候为了避开一路的拦截也是改了名字,所以名字叫什么无所谓,只要知道真的有这么个人在就行。 也甭管他叫张三李四还是王麻,此时曹操手下统共也没几个人,虾兵蟹将算在一起,顶天也不过七八百人,更别说什么志同道合要一起为汉尽忠的小伙伴。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气概不凡的人,曹操气沉丹田当即拍案决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先结识总不会错! 当下曹操随意点了个手下,出门直奔谢知非所在的那个客栈。 出门后拐两个弯过三条街,谢知非占居的客栈已在眼前,然而还不等曹操过去便看到街上自己的一个老熟人又在搞事。只见不远处的痞三推了把卖炊饼的老汉,掂了下手中的钱袋,冷笑道:“陈老头儿,你今天生意不怎样啊。” 被推的老汉在地上愤愤道:“你就不怕曹大人又抓你去关牢房里?” 老汉的话让痞三又笑了两声:“他抓我正好,我这几日没个着落,牢饭再不好吃也比没得吃强。” 痞三这话可谓是无赖至极,街上的人听得眉头直皱,心下不喜。 此时正值乱世初现、礼乐渐崩,类似痞三这样无所事事还给他惹麻烦的地痞流氓,往日曹操碰上了必是抓去一顿棍打再说子丑演卯。 今日也一样,看到又在抢钱的痞三,曹操的脸黑得快要滴墨,让手下将这屡教不改的家伙拖过来暴打一顿的话已经到了舌尖,却看到街角处一身红衣银甲的青年冷冷的注视着痞三。 曹操立刻把话压在舌头下:待他看看这位到底是装的义士,还是真义士。 另一边街上,眼看着痞三就要离开,老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这痞三也不知道哪儿学的汉律,每次犯的事刚好只够他挨一顿棍责。别的人进去出来要脱一层皮,而痞三进去除了挨打别的什么也没有,但是钱落痞三手里一眨眼就会被他花光。 钱都没了,就算这痞三被打得出血又能如何! 当下老汉又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往痞三扑过去:“把钱给我。” 五旬老汉哪可能是壮年地痞的对手,痞三一反手便拎住老板衣襟将之提起来,另一只手也是高高扬起挥下口中凶狠道:“嗨!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 眼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就要被痞三打一顿,旁边不少人已经眉头倒立便要制止,只是他们还未动便见一道白光闪过从眼前闪而过,几乎是同一时间,痞三‘啊’的一声惨叫将手捂住。 痞三之前扬起那只手背上此刻插了一枚柳叶形状的刀片,刀片入肉三分,伤口处涓涓流血,痞三使劲甩手的时候刀片末端的一缕紫樱左右摇晃,煞是精巧好看。 诸人见过用剑的用枪的用锏的,还没见过用这么小块刀片的,就在不知道是谁动手的时候街角处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冷漠沙哑,听到耳朵里只觉心弦如丝被人拨动:“不想继续挨刀便把钱还老人家。” 闻言看去,却是一名身复长|枪的红衣青年气逾霄汉,双手环抱冷冷的注视着这边。无论是谁看到这个青年都会喊声英雄,这人浩气凛然、双目如炬令人生畏,而青年两指夹着枚同痞三手上一样的刀片。 也不知为刀片入肉不深却令他痛不欲生,痞三忙应:“好。” 他欺软怕硬惯了,见谢知非不好惹也不敢耍小聪明,立刻将钱袋取出来要丢给老汉却听到这青年冷声道:“用双手!” 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痞三心里骂了声,立刻改做双手捧着钱袋交给老汉,这才在众人的骂声中灰溜溜的离开。 待痞三灰头鼠脸走后四周也不知是谁叫了声好,众人纷纷对着已经转身离去的谢知非大声叫起好来。 曹操一直注视着谢知非的动作,看清谢知非像是随意的抬了下手,刀片便如同闪电一般飞出去,稳稳的扎在痞三的手上。 这般武艺,即便不是刺杀郭太的人,曹操也恨不得立刻上前与之结识。 只是……曹操看了看自己一身。 人靠衣装马靠鞍,之前还觉得不错的行头此时看来只觉得难登大雅之堂,曹操当下打道回府换了一身穿着又急急忙忙出来:酸枣之盟在即来往人太多,自己得跑快些免得自己还没挖到别人墙角就被人挖了墙角。 然而等到曹操再次找到这里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而谢知非居住客栈的掌柜则表示:“曹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姓谢的义士?他刚才已经退房离开了。” “离开了?”曹操看了看窗外,蟾宫已若隐若现,谁人会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的。 想也知道这人还没有出城,曹操继续问道:“你可知他去哪里了。” “这在下可就不好说了。”掌柜想了想对曹操如实道:“只是那位侠士每日都会去望江亭,说不定这会儿还在那处也未必。” 曹操皱眉重复道:“望江亭……” 顾名思义,乃是临江遥望远方的亭子,陈留有两处,一处朝在城西一处在城东,曹操想了想迅速转身出去上马,往城西的望江亭去:这人既对朝廷忠肝义胆,日日去望江亭必是遥望洛阳,自然是在城西的望江亭。 当曹操急匆匆赶到城西的时候天色已大黑,唯有望江亭中一盏银烛微光照亮了朦胧夜色,在雅黑的画布上格外瞩目。 骏马四蹄从石板上踏过,哒哒哒的跑来,好似战场上密集落下的鼓点敲碎了夜里的沉寂,远远的传了过来。亭中的青年眉目端正,一半被银烛照亮一半隐在夜色之中,当密集的马蹄声在亭外停下,青年终于动了。 青年直起身转来面向曹操,面上没有半分惊讶,那熟稔的语气就像是在这里等了许久:“曹校尉。” 灵帝尚在时设西园八校尉,曹操因其家世被任命为典军校尉,不过这个职位在他刺杀董卓之后已经没了。此时陡然听人这么喊,曹操有一种恍然如隔世的模样,从马上下来往亭子走去:“我这职位早被董贼撸去,哪是什么校尉。” “那是董贼!”青年凝视着大不走来的曹操,待曹操进了亭这才重新坐下:“曹校尉的职务乃是天子赐予,除了天子他人夺不走去不了。” 世人皆晓当今天子是董卓的傀儡,废立全由董卓心意,董卓的话就是天子的话。且天子之玺做不得假,只是青年一身浩然正气,缓缓道来却让曹操不由信服,只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你说得不错,董卓乃奸贼,奸贼要挟天子发的召令又岂能作数!” 曹操大步来到谢知非对面坐下,心里对青年更加欢喜,只觉自董卓为孽以来,青年是他遇见最为合心意的人。当下曹操盯着谢知非大声道:“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在下合大众兴义兵,远近莫不响应前来相盟。操在陈留许久却从未见过侠士,想侠士来此是为了共伐董贼。” 同青年面对面座的曹操看得分明,当青年在听到‘董贼’二字时,原本古井无波的双眸一瞬间如同沸水,眼中的愤怒像是能将人灼烧成灰烬的火焰。 任谁都看得出,青年对董卓的厌恶。然而青年情绪眨眼间又趋于平静,像是之前的情感外泄只是曹操的错觉。 “乱臣贼子不足为谈,在下来此是为大汉!” 青年的话很缓,很稳,被青年紧紧盯着的曹操只觉青年每一个字,均是从对方肺腑发出,落到他耳中,敲打他内心,“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君邀天下有志之士讨伐董贼,我应君‘清君侧’之邀而来。” 曹操肃然起敬,这世上备受推崇的不外乎忠义,最难做到的也是忠义。人心何其复杂,即便对忠义充满向往,然而身边的人与事综会让忠义寸步难行。 曹操喜欢以家为家、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的忠诚,这样的人让人折服,也让人心安。曹操看得出来,青年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殉国的觉悟。 纲常万古,节义千秋,走一遭人世余千古流芳,这才是他一直向往的忠义。曹操徐徐吐出一口气想喝一声好,就在这时候,曹洪的声音陡然在亭外响起。 一身戎装南面通红的曹洪带着张邈走进来:“兄长,我可找到你了!” 然而曹洪口中喊着兄长,眼睛却看向曹操对面的谢知非。正所谓地存肝胆,山河有气节,血性男儿心中都有一个问君可有不平事,持剑仗义走天涯的豪侠梦。 秦时荆轲,汉时郭解都让无数人唏嘘向往,而此时又多了一个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谢知非。 曹洪抑制不住激动的问:“兄长,想必这便是刺杀郭太的那位义士!” 莫说询问郭太,连询问对方名字都的曹操:“……” 看到自己堂弟盯着谢知非发亮的双眼,曹操心生急切。不管谢知非是不是刺杀郭太的人,都有真才实学值得结交的忠义之士。 倘若让谢知非不是刺杀郭太的人,今夜岂不是尴尬? 怕自己堂弟的唐突是的谢知非同他们不欢而散,曹操正想若谢知非回答不是他该如何的时候,听到谢知非正气凛然道:“为国除奸,不敢言义!” 跟在曹洪身后进来的张邈见谢知非同曹操之间氛围甚好,以为曹操有意笼络谢知非,而谢知非也有此意:“侠士想是为了结盟而来,只是侠士为何不去酸枣反倒在此。” “酸枣……”听到这话,谢知非嘴角翘了起来,平静的面上带出来几分笑意,他向张邈问道:“你焉知我没去过酸枣。” 随着谢知非嘴角接着往上,混着冷淡的眼神却呈现出一种讥讽的神情:“我要参与的是真心救君的义军,而不是为了自己私利借天子的名义聚在一起的卑劣小人。” 作为酸枣之盟的推动者,曹操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凛,端正而坐对谢知非正色道:“为天子,各路诸侯不远万里齐聚于此,你难道以为酸枣盟军不是义军是小人?” “……”谢知非没说话,只是那对冷漠的眼瞳隐隐流露出轻蔑之意,嘴角也多了两分的讥屑。 很显然,在谢知非眼中的酸枣之盟即便不是一群小人至少也是乌合之众。 见谢知非如此,曹操的满腔热血冷了许多,只觉眼前之人莫过有些适才傲物:“操知道了,在侠士眼中酸枣盟军成不得大气。即是如此,侠士为何停留此地。” “我在找人,找能同我一起匡扶大汉的人!”谢知非大刀阔马的坐在那里,在这望江亭中,谢知非是唯一的白丁,按理说是最无资格评价十八路诸侯同天下英雄的人。 可偏偏无论是曹操还是张邈,都不觉得谢知非点评各诸侯有何不对,反倒觉得谢知非如此说恰当得很:“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盟军之中也有心怀忠义,忧国忘家捐躯济难,真心匡扶朝廷之人,我在找他们。” 曹操问道:“侠士可找到了?” “找到了!”谢知非伸出手指了指酸枣那边:“部将尽出的孙议郎。” 随后谢知非的手移了个方向,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指向了曹操,在曹操惊讶的注视下,谢知非缓慢而肯定的说道:“舍身杀贼的曹校尉。” 忠义是曹操内心的一种向往和欣赏,当被他人指做是千万人中唯二的忠义时,饶是曹操也会激动起来。 然而曹操理智尚在,被人夸得厉害反而怀疑了起来:“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侠士难道就凭我那此不成功的刺杀来认定我的忠义?” 就知道你要问! 早有准备的谢知非摇了摇头,面上流露出怀念的模样:“我与曹校尉并非第一次见面,昔日曹校尉在曲阳时,在下曾在遥见过曹校尉。” “曲阳……”曹操顿了下,他兼典军校尉的时候的确去过曲阳,那次是随左将军黄埔嵩讨伐张梁,还立了功。 这曹操再次认真打量起谢知非,既然谢知非如此说,那日在曲阳谢知非必是军中一员。只是如同谢知非这样的人见过一面不应该记不得,然而曹操当真想不起来:“敢问侠士是哪位将军座下?” 谢知非突然站了起来对曹操行了一个军中军士对将军的礼,似乎做了千百遍般的熟稔,:“昔日左将军座下什长谢渊,见过典军校尉!”【注】 ——对不起盟主,三国没有双名字,你名字借给我用用,不会用它做坏事的! 皇甫嵩算得上是位难得的良将,不过在曹操眼中皇甫嵩缺了那种为大义肯赴死的气节,免不得轻视几分:“原来谢先生是左将军部下,可惜未能早日结识。” 张邈在一旁笑着帮曹操挖墙脚:“从曲阳至陈留二人依旧相交,此乃缘分,不若孟德兄与谢义士不若以兄弟相称,也算完整这缘分。” 想合作的谢知非同想挖墙脚的曹操立刻应好,曹兄贤弟的称呼起来,亭中好一阵热闹,久久笑声才散去。 月下的河面好似明镜,冰凉而荒芜,然而在这湖面下在等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谢知非指着湖面对曹操说道:“曹兄你看这河,坚冰就是如今的董贼,而冰下也是我大汉,无论冰多么冷多么硬,大汉总有冬去春来的一天。” 汉家江山传世四百年,又有刘秀这样的传奇,世人对汉的正统从未怀疑,即便有少数人死了心思,也少敢表露。 而这时候对盟军还有期待,一心框扶正道千古流芳的曹操点头道:“董贼倒行逆施必败,大汉依旧是大汉!” 旋即曹操想到自己离开洛阳市,董卓在朝中一手遮天,将整个京师弄得乌烟瘴气的模样。又想到那些垂涎荣华富贵,背信弃义投靠董卓的朝中大臣,冷哼一声:“朝廷有今日之危,天子或有错,然天子身边的魑魅魍魉亦是功不可没!此次诛灭董贼后,我等攻入长安必要将这些蛊惑天子的魑魅魍魉杀个片甲不留,一个也不放过!” 从十常侍到何进再到董卓,这京中的魑魅魍魉可就多了,若真要说起来扯到天明也说不完,谢知非同曹操一起遥望洛阳的方向:“但我等在一日,定不让奸臣当道!” 作者有话要说:  酸枣结盟的十八路诸侯里,若将各诸侯对汉室忠心进行一个排序,孙坚绝对排第一。 整个讨伐董卓的盟军里,除了孙坚是真的同董卓死磕到底,其余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早将这事置之脑后。 而孙坚撤兵则是因为他老巢被人打了…… 【注】小伙伴们的提醒,虽然说名字和表字一般来说有联系,但是这里暂且这么用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人间三忠义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皇甫嵩是一位名将, 多次出征领兵无数, 手下将领门生不知凡几,亭中诸人在知晓谢知非是皇甫嵩手下后, 免不得多询问梁军谢知非参与过哪些战斗:“左将军走南闯北, 诛灭无数黄巾贼,不知贤弟合适入的军。” 当曹操问出这话,一个战役都没参加过的谢知非顿了顿,一双漆黑的眼瞳往曹操看过来去。 清明的双瞳里没有半分以后迷茫, 只是眼底之下压抑着的是隐忍和遗憾令人动容。许久后, 谢知非长叹一声将头偏向一边:“黄巾军至今未灭反动国之基石, 没什么好谈的。” 曹操他们顿时明了, 谢知非这模样就是不想谈。一瞬间, 曹操他们联想到谢知非至今不但寂寂无名,甚至改名换姓,连刺杀郭太这样的大事也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对军中一些陋习知晓的曹操不由怀疑, 谢知非这般是否曾被人多次夺过军功,思来想去唯有这最可能, 当下曹操不由叹道:“贤弟昔日可谓是埋没了英雄!” 曹操想问谢知非为何甘愿被如此埋没,然而当曹操被谢知非一直凝视后便知道,有些话有些事无需多问,因为答案已经呈现在世人面前,只是愚人自愚看不见。 因为谢知非是名军人,不但是名军人更是名忠于朝廷忠于国家的军人,对于谢知非而言, 名誉钱财不足以动人心,让谢知非即便离开军队后依旧去刺杀郭太的,是其对自己忠诚的责任。这是一种在谢知非血管里沸腾的忠诚,是鲜活在谢知非生命中的灵魂,这是种是惊天动地的气势,是部彪炳千秋的史诗,令人见之不忘传唱讴歌。 即便曹操知晓,对于谢知非这样的人来说,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功成名就位极人臣,也不是千古留名青史流芳。这些人忠义在烽火四起的时候是枪林箭雨中的热血,他的忠义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是温暖和煦的春风。 对这些人来说,如果天下需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生命。曹操不知到底是哪些人夺了谢知非昔日的军功,迫使谢知非不得不改名换姓甚至孤身一人刺杀郭太,然而曹操却可以对自己做承诺,决不让自己军队中出现这样的事:“英雄永远是英雄,小人永远是小人。任小人身与名俱灭,英雄不废江河万古。” 每个人都有理想,而其中有一种最值得任何人尊敬,无论是谁在面对如此纯粹只为忠君爱国之人的时候,即便他身卑地微,也会因其身上对家国天下的忠义为之肃然起敬。 曹操对谢知非叹道:“只是苦了兄弟这些年。” 亭中一瞬间变得很沉重,没人晓得谢知非在军中待过多久,或许谢知非十四岁便参军,或许谢知非是近两年才参军。亭中诸人只喜欢谢知非参军的时间要短一些,这样至少谢知非受人埋没的时间也要短一些。 只是谢知非言行均带着军队的影子,这被刻到骨子里的习惯又岂是一两年能染上的。许久之后,谢知非打破沉默,长叹一声对曹操问道:“大哥散尽家财邀群雄讨伐董卓可觉得苦。” 亭中,曹操怅然道:“为了大汉,不苦!” 在他对面的谢知非笑了笑:“为了大汉,不苦!” 对着这样的人,许多话无需多说,即便没有他,曹操相信谢知非也会想法子清君侧。 曹操站起来对谢知非拱手正色道:“今董贼作乱,贤弟不若同我一道往酸枣会盟一同讨贼匡扶汉室?” “万众一心群山可撼,惟忠与义气冲斗牛。” 谢知非同样站起来,对曹操拱手道:“虽在下并不看好会盟,但愿同兄长一起挽我大汉江山社稷!” 酸枣县不大距离陈留不远,十八路诸侯陆续皆至,从今以后这里注定不凡,它在历史的长河里拉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只为这一次以救君为名聚在一起的会盟。 只见小小的酸枣县外帐连帐寨接寨,延绵二百余里,人来人往铁甲铮铮,旌旗猎猎望之令人生畏。 在跑来找曹操之前,谢知非给自己的定位是武将的头头,目标是大将军:枪杆子在手天下我有。 曹操初时同谢知非接触也是这么认为的:忠魂义魄,如虎猛将天下少有! 然而当谢知非当同曹操回去后,眼看着酸枣之盟就要开始了,拉着谢知非抵足长谈的曹操忍不住同谢知非讨论了下十八路诸侯何人最适合盟主。 在曹操眼里,首推的自然是袁绍:“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更是名相之后,家世渊博,私以为绍乃是盟主首选!” 谢知非摇头道:“若想伐董卓清君侧,袁绍绝不能为盟主!” 曾经杨轩隐晦的告知谢知非做臣子的要学会自污,而耿议则是直接将朝廷中哪些人是自污哪些人是真污直接例一个本子呈递给下谢知非,因此这一次即便要做权臣的谢知非也决定自污一下:行为自污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性格自污顶多扣一个与人不和。 于是乎,先声夺人的谢知非一脸冷漠的缓缓道:“为盟主最重是识人,其次是善用,再次是不嫉。而袁绍虽为四世三公之后,天下英才尽出其门,但袁绍沽名钓誉,有贤而不用、少谋而多疑,更无雄才大略虚心纳谏之能,如此行径不一意孤行便是大幸,如何还能为盟主?” 此时袁绍天下威名赫赫,曹操心中同样向往,却没想到谢知非会把袁绍贬得这么低。 曹操知道谢知非口中这些毛病袁绍的确有,然而不只是袁绍,许多人都有类似的毛病端看是能否克制。然而从谢知非的话语来看,显然在谢知非看来袁绍是不会克制自己的缺点,曹操想了想换个人试探的问:“贤弟以为,袁术如何?” 袁术同袁绍一般都是袁家后人,顺风顺水成长至今,虽不至袁绍威振四海,也是天下闻名的诸侯。 只见坐在曹操对面谢知非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心胸狭隘,嫉贤妒能,鼠目寸光。” 一连说完韩馥、孔伷、刘岱、王匡等人后,曹操默默的隐掉了张邈忽略了自己。 这后面一个比一个还要狠的评价让曹操失言许久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贤弟以为,何人适合做盟主?” “兄长最适合!”谢知非顿了顿,开始对曹操夸了起来,大有一副利国者爱之,不利国者恶之的模样。 谢知非使劲的夸,什么不畏权贵,执法如山;什么嫉恶如仇,义讨董卓;什么不计门第,求才若渴……只听见谢知非一连例出七八条,最后才淡淡的吐了句缺点:“义兄疑心重,易举棋不定反而选错。” 此时只算是小有名气,还没滋生出骄傲自满这东西,对盟主之位更是没有半点想法的曹操目瞪口呆:“……” 之前曹操并不觉得如何,待谢知非将十八路诸侯侃侃说来,曹操这才发现自己认的弟弟对自己的评价相当高,最重要的是这些谢知非都还能找出根据。 倘若谢知非只是胡侃一统还好,曹操听了也就忘了,只当谢知非是一个大方厥词的人,偏偏谢知非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尤其是对各路诸侯的评语。 曹操细思了一下:假若盟主是袁绍,盟主少贤多疑,下面的各路诸侯各有心思,这讨伐还未开始,结局已经已经在曹操面前呈现——必败! 看到这个结果的曹操只恨不得人生重来一遍算了,然而曹操适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想了一会儿后当下拍案决定:兄弟,为兄觉得你暂时缓一缓做武将的心思,为兄手里现在更缺搞计谋的! 听到曹操说自己缺谋士,谢知非一直清冷的脸上险些破功,看向曹操无言以怼:你特么逗我?你要是缺谋士,这天下缺谋士的诸侯哭晕得可以垒一座山坳! 然而当谢知非第二日到曹操如今的大本营环视一周后发现,曹操日后那个数量庞大质量优秀只差拔尖的武将团体此时看起来居然还很不错,而曹操日后被人羡慕得堪称大汉第一智囊天团的谋士团体这时候却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往日里谋士这工作,都是曹操、曹洪等人一个兼俩,此时曹操陡然从谢知非的点评发现谢知非总结能力,没第一时间拒绝的谢知非立刻被曹操丢了一堆谋士的工作,同谢知非幻想中除了打战可以什么都不管的美好日此相差甚远。 然而事已至此,总不能临阵退缩,谢知非只有硬着头皮上: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哥领过兵打过战,开过疆辟过土,还会怕这区区一点谋士的工作? 于是谢知非捞起一卷竹简,豪气冲天的看过去,然而只看一眼谢知非两只眼睛顿时直了。 这竹简上每一个字谢知非都认得,然而合在一起以后只有字认得谢知非,没有谢知非认得字的。从头看到尾后,谢知非啪的一声放下竹简一封急救信传到天策赴求救,满以为天策打了那么多战总能给点建议,然而这类的信件一去好似石沉大海。 谢知非后来又陆陆续续写了许多信,直到谢知非都已经放弃的时候,朱剑秋回信了。 厚厚的一沓信,上面按照谢知非邮信的顺序依次写好了如何处理的方法,末尾了朱剑秋还隐晦的告知谢知非:之前汝信至时,我因军中事务外出不在,未能及时回执,此类事宜若还有,请与我通信。 言下之意便是:这府里除了我都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看到信尾的这一瞬间,谢知非顿时明白为何李复在苍云军中地位如此高,而朱剑秋作为天策府战斗力最差的那个确是李成恩最仰仗的那个:当真是离了他们整个军队都运转困难! 将厚厚的一沓信看完,谢知非正是要将朱剑秋的建议一一实现的时候,曹操一撩门帘走进来,面上是因愤怒而显出的红色,一句话说出来让谢知非听得莫名其妙:“贤弟,你昔日所言不差,如今字字皆中!” 谢知非立刻道:“大哥你莫急,发生了何事?” 昔日我说的话比较多,你说的是哪个? 曹操大步走过来坐到谢知非对面,压低声音狠声道:“是袁绍和袁术!” 之前同谢知非说起十八路诸侯的时候虽然有理有据,然而讨伐董卓何其重要的事这些人既为一方诸侯岂会不知,曹操以为这些人为了讨伐董卓都会抑制自己的毛病。 然而等讨伐董卓的军队一拔营,作为先锋的孙坚指挥人马一路杀到关前距离洛阳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后,事情顿时就变了调。曹操根据打听出来的消息所知,袁术是有意不发给孙坚粮草致使孙坚营中缺粮,最终使得孙坚军心慌乱被华雄乘夜偷袭导致前线溃败。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曹操只差没一剑将桌子劈了:这是嫉贤妒能?这分明就是猪脑子! 曹操知晓袁术好揽功劳,自己揽不住的时候还见不得别人揽,然而曹操却没想到袁术会如此不分轻重缓急,曹操更没想到的是袁绍作为盟主竟然默认了此事。 说到这里,曹操对谢知非抱怨道:“我等结盟于此共伐董卓乃是天下大义,然袁术这混账竟然私利不发粮草,导致乌恒侯军心不稳而兵败,尚未诛杀董卓就已思索分工,何其愚蠢!” “贤弟昔日所言不错,这十八路诸侯我看十有八|九心里装着别的算计,眼看乌程侯势如破竹攻至洛阳指日可待,却不想被自己人所拖累败走梁东功亏一篑,还被华雄跑了寨前叫阵,令人痛心。” 被曹操抱怨一通的谢知非震撼得半响才回过神来:“……” 在他被谋士的工作坑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整个战事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了么,这要是再不出去,岂不是就要错过许多好机会了! 此时发现自己一战成名的机会差点就错过,谢知非猛的一拍额头:是他着像了! 谋士既然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他一开始便应该扬长避短,辛苦的完成军务还不如给曹操提前点亮提锄头挖别人的点子。关东群雄在这里,能被挖墙角的选择也是非常多:荀彧、许攸…… 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一打定注意,谢知非立刻起身对曹操说道:“袁绍对乌恒侯尚且如此,想他座下诸多为大义而聚集于此的义士又该如何,怀才不遇,报国无门,令人痛心。” 谢知非说到这里叹了声不再说话,那一副似乎感同身受的模样让曹操神色一动:想他总叹天下少英豪,然贤弟能文能武尚被人闲置至今,那袁绍袁术之辈比皇甫嵩远远不如,其座下…… 曹操心里的小锄头摇摇晃晃抬起头,大有环顾四周何处可掘的意味。 打定注意要从谋士这个坑里跳出来的谢知非见曹操神色微动,立刻将桌上一堆东西往旁边一推,长|枪弓箭复身:“盟主召大哥去议华雄,不若带我一并。” 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挖墙脚的曹操点点头,带着谢知非往大帐赶:“贤弟随我来。” 寨外有华雄叫阵,不一会儿各路诸侯纷纷赶来袁绍议事的大帐中,然而即便是在大帐里,谢知非他们隐约能听见在大寨之外华雄让人叫阵的声音。 华雄他们说的话语虽然听不到,但对方鼓声大震,响声大举,可见也不会收什么好话。人的脸树的皮,华雄带着铁骑,用长竿挑着孙坚的赤帻,在大寨前叫阵他们岂有不应的道理。一时间,帐中立刻有人请战出去。 寨外,携大胜之势的华雄在铁骑之前,冷笑着看盟军这边派出做头鸟的俞涉。两人在阵前一交手,华雄一抬一压手起刀落便是俞涉的人头落地,盟军那边立刻有兵回去禀告。 华雄用武器挑起俞涉的头颅,同孙坚的赤帻放在一块,成为羞辱盟军的道具之一。 没一会儿,盟军这边动了动,潘凤跑了出来。 然而潘凤不比俞涉好多少,也是五招不到的时间便被华雄斩落,头颅同俞涉一起做了难兄难弟。 潘凤也被斩的消息传回寨中,大帐内诸人脸色顿时不好,接连被斩了两员大将,可见华雄实力之强。 帐中众人本就怀有鬼胎,只希望别人冲锋多一些自己冲锋少一些,别人损失多一点自己损失少一点,当下便没什么人再推荐自己的手下,似乎手下并不足以应对华雄,袁绍看着帐内众人:“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你作为盟主且不将大将打来,我等大将又怎会在身边? 大帐中顿时鸦雀无声,眼看着大帐中诸人均不出战,关羽变想站出来去会一会华雄。只是还不待关羽站出来,在他们对面的曹操身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关羽抬眼看去,这人年约二十来岁,甚是年轻,身形矫健一看便知武艺不差,眼神坚毅神情专重。 关于只觉得奇怪,这人明明站在大帐正中,却隐隐与四周融不到一处去,似乎在冷眼旁观,这次不过是试水而下,红衣铠甲的青年在帐中宛如鹤立鸡群:“在下愿前往斩落华雄!” 谢知非少有随曹操出席这些事,袁术便问:“你何人手下,官居何职?” 看到袁术面上流露出的轻蔑之意,曹操知晓对方若说话必不是什么好话,想到孙坚是如何被袁术同袁绍坑的,曹操立刻站起来对袁绍说道:“这是在下义弟谢渊,表字知非,曾在淮水浮桥下孤身一人刺杀郭太。” 谢知非是谁大帐中没人知道,但是若收刺杀郭太,众人立刻点头。即便是袁术也不好再继续轻蔑,当下谢知非便在众人默认下骑马出去。 另一边,华雄在阵前等了许久这才等到人来,然而一见到盟军这边出来的人,华雄顿时笑了。 谢知非一身铠甲虽然精致,骑马持枪也是像模像样,然而谢知非同他身形一比较宛若成人与少年,华雄顿时指着谢知非笑了起来:“小子,你们十八路反贼没人了么,派你这么个小白脸出来送死。” 华雄这边的人大声跟着嘲笑,然而谢知非半点不生气,华雄见谢知非被如此多的人嘲笑面上居然半死愤怒也没有,心下一惊顿时不再笑,知晓来的人喜怒不行于色,实在是不好对付。 华雄不笑,他部下怎敢随意笑出声,这单方面的嘲笑顿时持续不下去,没过多久稀稀落落的就停了下来。 待众人笑声停了,华雄见对面的人催了催马,那匹马……华雄只看了一眼,眼睛顿时看红了。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赤兔是骏马中的极品,然而来人这匹骏马丝毫不比神驹赤兔差。也不知道是何品种的骏马身躯雪白四肢修长,漂亮的银色花纹从四肢绕上躯体,双目如电,摇头晃尾间威风凛凛。更难得的是这匹马身上的花纹纹理分明,如同被人画出来的一样整齐,半点杂毛也没有。 只见白驹驮着人走来,踩在地上半点声响也没有。 一身红衣铠甲的谢知非坐在马上缓缓而来,不像是上战场而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谢知非在华雄身前十尺停了下来,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所有人都听得见:“你可准备好了?” 华雄对逾辉耀垂涎三尺,眼前半点也不肯挪开:“我自是准备好收下你的头颅和骏马!” 谢知非神色淡淡也不生气,只是将手中长|枪握紧了一些:“看来你还没准备好受死。” 听到这话,华雄想哈哈大笑驾马往前:“我准备好了授死,逆贼,还不速速受死!” 华雄虽在大笑,看模样似非常轻蔑谢知非,然而华雄心里却戒备万分。当华雄驾着马离谢知非越来越近的时候,浑身汗毛不自觉的根根倒立,华雄只觉得驾着马速度丝毫不见加快的谢知非即便是缓缓而来也给他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华雄只有在面对吕布的时候曾感受到。 常年生活在刀剑血口上的感官高华雄:这个人很危险! 十步,九步,八步…… 然而再危险又如何,骑马交战最可怕的便是冲锋,因为马儿快速奔跑的速度会加持在起兵的身上,冲锋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能轻松将一个人一马撞飞。眼看着自己同谢知非越来越近,华雄嘴角露出了笑容:饶是吕布也不敢同赤兔马如此轻视对手,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即便再厉害又岂能胜得过吕布? 然而当华雄驾驭着坐下骏马距离谢知非还有七步的时候,华雄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整个战场上上万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距离华雄还有七步之遥的谢知非此时出现在华雄面前,然而这时候的华雄没有骑在马上,华雄的骏马还在往前奔跑,而华雄则是被迫悬在空中,因为他的胸口被穿入一根长|枪枪头。 刹那的时间,驾驭着白马化作闪电一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谢知非手中的长|枪便已经插入了华雄的胸膛将其举起。 华雄撑着一口气看向谢知非,口中赫赫声不断,华雄不明白,为何不过是须弥的时间谢知非能连人带马冲得如此之快,这样的冲击力不像是七步的爆发,而像是数百米奔跑带来的。 华雄将头低了些,想看清自己插入自己胸膛的这柄长|枪,枪身雪白,看外形有些像戟。 这个动作用完了华雄最后的力气,在天地化作一片黑暗之前,华雄隐隐听到谢知非的声音比腊月的东风还要凌冽:“还有人要战?” 见没人回答,谢知非撑着华雄来到敌军面前,华雄的部下如临大敌,碎碎步往后退。 然而谢知非来到阵前,手中的焚海一抖,华雄落在地上,谢知非如同冬雷乍响的声音对着华雄的部队喊来,喊着他们只觉耳边有如蜂鸣:“华雄已死,可还有人要战!” 只见黄沙漫天的战场上,谢知非一人骑马立在董卓的军队面前,没有护卫没有亲兵,华雄便躺在地上,然而董卓的军队却不敢往前一步。 谢知非骑着马立在那里,身上那厚重得让人心惊的正气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信服:“降者不杀!” 盟军这边将士陡然清醒,立刻冲过来,喊着同谢知非之前一样的话:“降者不杀!” 寨中大帐之内,众人只听到外面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纷纷变色。待听到是自己这边在齐声高喊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由袁绍为首纷纷出账,远远看去,只见自己这边的军队步步紧逼,董卓的军队刚失主将仓皇四顾。 也不知是谁先放下手中的兵器,随后他身边的人也跟着放下兵器。 这放下兵器的行为,如同海啸一般席卷整个董卓的军队,不一会儿的时间这只适才还在压寨的军队已经向盟军投降,而骑马立在董卓军队之前的谢知非如同一枚冉冉升起的新星,分外瞩目。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脑子有些卡,剧情写来不满意 写了删删了写 因此更新断了,日更三千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人间四忠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按理说谢知非一枪挑落华雄, 又携威势不费一兵一卒迫使董卓队伍投降, 无论怎样算均是立下了大功,理应加官授赏。然而等谢知非回到大寨后, 袁术一口咬定谢知非越位行使将帅的权利, 不但不论功行赏,按军纪反要降罪。 听完袁术的理由,在场诸人顿觉灵台崩摧:这家伙出生的时候,没带脑子吧!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袁绍、韩馥等人觉得:“公路言之有理!” 听到这话曹操顿时想骂人了:言之有理个鬼, 感情不是你家的人治起罪来你们不心疼啊! 事实的确如此, 袁绍他们半点也不心疼, 眼看着这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就要发生, 曹操同孙邈等人立刻起身言辞激烈, 好长一段时间后。最终袁绍大约是良心发现自己吃相不能太难看,这才以功过相抵为由放过此事:过就不算了,功也没有了, 你之前做什么还是什么,之前是白丁还是白丁。 联想之前孙坚是如何被坑的, 这下诸人哪还有不知道的道理。 袁绍要么是想要功劳,最大的功劳;要么便还有更深的打算,比如拥兵自重! 然而任何人任何势力只有见小利不动、见小患不避,方能无敌于天下。 此时莫说洛阳城,连虎牢关尚且未破,遥望洛阳宫阙繁华不可见,诸多眼明心亮的人知晓袁绍不过是徒有威名绝非明主, 心中失落之下另觅明主的心思就起来了。比如听到忠义二字瞬间打了一身的鸡血,兴冲冲自荐到袁绍帐下效力结果发现袁绍并不忠君爱国还脑子里有水的荀彧。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大家还是聚集在忠义的旗帜下想要清君侧的。 然而凡兵需上义,讲究不义虽利不动,只因义可怒士,唯士以义怒占据人和方可百战不殆。盟军本以大义为旗帜齐聚帐下,方可气势如虹天下瞩目,此时诸人见到大义这光鲜亮丽皮毛之下的龌蹉,让不少因忠义之名聚集而来的义士也心生不满:我是来匡扶天下的,不是来给你打地盘的! 然而不管如何说,大敌董卓在前,酸枣盟军依旧继续往洛阳行军。只是旌旗猎猎威风凛凛的十八路盟军往虎牢关的行军速度堪称龟速,每日扎营休息的时间比行军的时间多。 时冬末春初凉风透骨,黄昏将近风声遍野,再次扎营完毕的曹操无奈的看着袁绍又在邀人赴宴席。对于袁绍这妥妥拉拉的行动已经让曹操明白,袁绍虽然家世显赫受朝廷诸多萌阴,然袁绍并无报国之意。 井蛙不可与海,夏虫不可语冰,曹操劝了几次无用之后所幸不去理会,而面对袁绍请他赴宴的人曹操也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转身跑到自己的军帐里去找谢知非。 一进去,曹操便看到谢知非面上黑云笼罩,宛若深宫怨侣,曹操吓得手一斗进了账后小心翼翼过来:“贤弟可是怨兄长无能。” 谢知非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淡淡道:“曹兄何出此言呐。” 这怨气冲天的语气,曹操顿时头大如斗,不过想想也对,任谁被人忽视打压都会心有不满。面对怨气滔天的谢知非,曹操自觉的担负起了知心哥哥的工作,做好了心灵垃圾桶的准备:“为兄观你今日似有郁色,时时外出寻风,若心中有何不岔可同为兄述说。” 谢知非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瞥了眼桌案上的竹简,左边一大垒右边一小垒:“若兄长不让我处理这些事务,知非自当日日欢心!” “……”曹操顺势也看了眼谢知非案上垒得拔尖的竹简:都是一些军务。 曹操当然知道把谢知非这么个不世出的武将当做谋士来使非常浪费,然而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这边现在没人呢。曹操的知心哥哥顿时不做了,心灵垃圾桶也不当了,端坐好正色道:“贤弟,为兄纵观左右此间事务非你莫属!” 曹操这话说得半点不含糊: 论武力,谢知非的是他见过最强的同时,更难人可贵的是谢知非在领兵同练兵上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样的人该授予大将职务领兵打仗。 然而袁术不愿有人做大,袁绍也是如此,华雄之后谢知非再无出战的机会,就这么闲置了。 而论文,曹操看了看自己兄弟手下后发现,谢知非还是最拔尖的!尤其是对各类人的总结,虽然话语毒了一些但精辟到令人咋舌。 并不知道谢知非是照本搬科的曹操表示:总结人如此厉害,总结事总会太差! 如此一来,曹操这边武将虽然除了谢知非没一个顶尖的,但贵在曹操不缺,实在急了亲兄弟都不顶用的时候曹操还可以自己抄家伙上阵。然而谋士曹操现在几乎是没有,之所以如此说,那是因为在曹操看来,他手下这些个干谋士工作的脑子还不如他呢! 曹操无奈叹道:“是为兄无能,累的贤弟如此。” 谢知非:“……” 你都如此有自知之明了,怎么的还不去挖别人的墙脚? 被矮个子中拔高个的谢知非表示:继续这样做事肯定不行,他要开的是天策府不是长歌门,况且长歌门也不是这么累的,在这么下去他已经想另投他门了! 脑袋这个主机已经快被军务给烧糊,不想脑死亡的谢知非表示自己必须极力抵制坚决反对,而反对的最好办法就是加快点亮曹操挖人墙角的技能树。 然而无论谢知非如何明示暗示,对挖自己故友墙角还存羞涩之心的曹操一直不为所动,这让谢知非恨不得摇着曹操指着袁绍那边大声喊:缺谋士是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看看袁绍那边,荀彧、田丰……都是五星级的优质谋士,想别人刘备什么在公孙瓒手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知道打打感情牌去勾搭下赵云。 你这么聪明的人看着大好的机会、优质的墙脚不挖放着下崽呢,机会难得,此时不挖更待何时? 然而曹操他就是放着大好的肥肉在嘴边晃荡却不吃,这让谢知非郁闷难当,不得不上最后的杀手锏:带着曹操去挖墙脚。 挖墙脚摘桃子这么幸福的事情,只要挖过了一遍就不会忘记! 而作为如今盟军战斗力最强而不是谋略最强的谢知非只能先带着曹操去挖武将,当下谢知非正色道:“盟军猛将云集,攻破长安解救天子指日可待,这全赖曹兄散尽家财义昭天下英豪,怎能算无能。” 而这边心里有了挖人墙角的心思之后,曹操虽然自己不好意思下手,但看任何人都觉得他们想挖自己墙角。 眼瞅着谢知非每日都往外面跑,曹操可谓是心惊肉跳,生怕一个眨眼自己身边的人就被别人给挖走的曹操立刻问:“知非莫要笑话话我,只是不知知非近日为何时常往外跑。” 见曹操已经在入坑的边缘,谢知非马上推了一把:“原是这事。前几日在下结实了一好友姓张名郃,翼州人氏,如今在韩馥下任职,这几日我频频外出便是同他一并练枪。” 接着谢知非将张郃好好的夸了一遍,说张郃脑子好使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赤胆忠心性格儒雅有勇有谋…… 谢知非越是夸的厉害,曹操越觉闹钟警铃呼啦啦大作,看着谢知非赞美之言滔滔不绝,察觉自己墙角摇摇欲跑曹操茅舍顿开:墙角是个好东西,与其被人挖,不如自己挖! 能让谢知非真的骄傲的人与之结交还一并练枪的,必定不会是庸庸碌碌之辈,择日不如撞日,挖墙脚决定从身边做起的曹操即便从未听说过张郃的名字,但依旧一副‘原来是张郃啊,这个人我知道’的模样对谢知非说:“听闻张郃武艺精湛,贤弟可否带为兄一并去。” 曹操上道的速度之慢让谢知非叹为观止,生怕对方后悔的谢知非立刻起身带着曹操去找张郃:“这有何难!” 两人一个想拉对方上车,一个打定了主意要上车,于是挖墙脚这车曹操就顺顺利利的上来了。 此时十八路诸侯在一起,各路坐下谋士将军串门不算唐突,张郃见谢知非带曹操来虽然疑惑但看谢知非一脸冷漠并不觉有猫腻的张郃便同曹操交换姓名,几乎客套话之后随谢知非开始对阵练枪。 等谢知非同张郃练完枪后,一旁煮酒的曹操立刻邀两人过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就着晚风徐徐曹操开始了自己的挖墙脚计划的同谢知非一唱一和,一个一个说朝廷一个说忠义,一个说百姓一个说天下,很快曹操就同张郃熟稔起来称兄道弟。 曹操抿了一口酒笑道:“我等攻城克地遥望洛阳,救危天子框扶社稷指日可待,死而无憾!” “没错!”谢知非双眼发亮,应道:“男儿自以身许国,殉国之急,纵死犹闻侠骨香。” “……”张郃见谢知非如此激动,只当谢知非同曹操心里是真以为此次盟军或能攻入洛阳,酸枣盟军能匡扶社稷挽大汉江山不朽,心里不免一阵唏嘘,面上便显露出来。 曹操将酒盏放下:“儁乂为何面带郁色,可是有心事?” “……”张郃当然有心事,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儒将,张郃已经发现十八路诸侯看似威风凛凛实则面和心不和、出工不出力,倘若如此便也罢了,偏偏袁绍还无容人之量,若有人认真出力的还会被扯后腿,比如说之前被坑得不轻的先锋孙坚,以及在斩华雄之后立刻被冷藏的谢知非。 这样的军队,若能攻入洛阳乃是天幸,最大的可能便是董卓身死后盟军内讧而散。 只是面对一个散尽家财邀天下英豪讨伐董卓的曹操和一个一心匡扶汉室正统安邦定国的谢知非,张郃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张郃看向一边的大寨,心里不知这面和心不合的十八路诸侯还能持续多久:“在下只是想到董卓入京后的倒行逆施,心中愤恨。” ——是时候该思索下盟军四散后该如何了,是继续追随袁绍还是另择他人。 曹操眼睛一亮:墙角松动了! 见张郃心思动了,不敢操之过急的谢知非同曹操两人暂且打住,又闲聊到别的地方去。 等一炷香之后聊无可聊的两人同张郃告别,重新回到帐中,曹操对谢知非面上似有还无的的笑容甚感疑惑:“贤弟为何而笑?” 看到鱼儿动心了,就等着上钩的谢知非对曹操释然道:“想到不日我等将攻入洛阳,诛杀董卓解救天子,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情不自禁。” 说罢,谢知非对脸上笑容憋都憋不住的曹操问:“曹兄为何而笑?” 眼看着韩馥的墙角松动,挖墙脚这办法可行,心理想着如何努力继续深挖以及还有哪些人的墙角可以挖的曹操淡定道:“我与贤弟所想一般无二!”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挽救大汉这件事袁绍看着是不靠谱了,曹操不得不撩胳膊自己上阵。 一边加紧训练账下兵士一边拿着锤头四处观察哪里的墙角可以松松土,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盟军行至虎牢关。虎牢关这里同其他关卡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墙高城深,只是这里多了一个号称人中吕布的存在。 走在盟军最前面的王匡成了第一个同吕布交手的部队,一交手,溃不成军,连带着后面赶来的人看到的场景便是吕布带人在王匡的军队里东西冲杀有如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乔瑁和袁遗赶过来的速度快,这一下酸枣盟军指不定十八路诸侯就变成了十七路。 王匡死里逃生后再看吕布,只觉对方头戴紫金冠身披红锦袍,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天神下凡勇不可当。 王匡当下心有戚戚对另外两人建议:这家伙不好对付,要不我们先后撤同大军回合! 深觉此话有理的乔瑁和袁遗同王匡瞬间达成一致,军旗一挥:撤! 然而再怎么撤,该面对的还得面的,撤回来同另外五路诸侯汇合不久的王匡等人还没喘好气,手下士兵就急冲冲的跑过来报:“报!启禀诸位将军,外有大军搦战。” 这时候来叫阵的还有谁:自然是吕布! 见避无可避王匡三人顿时面苦,随其他五路诸侯一齐上马上高冈观战。 从上党太守座下穆顺到北海太守座下武安国,盟军这边的武将挨个上去,然而无论多么有名的武将,一上阵面对吕布没几下就是被切菜的结局,差别是多切一下还是少切一下,是刺死马下还是断手而回。 众人顿时愁了:大家都知晓杀了吕布董卓无以为惧,然而这吕布他不好杀啊! 曹操也发愁,天子危在旦夕等着他们去救,偏偏他们这边不但有猪一样的队友还有神一样的对手。愁着愁着曹操陡然灵光一闪:此时军中并无可与吕布一战的武将,这不就是他好兄弟破冰的最佳时机么。 有了这个想法,曹操顿时不愁了:“诸位以为,我贤弟知非如何?” 因为谢知非冷藏了一段时间此时已经被诸人差不多忘却,陡然被曹操这么一提,诸人顿时叫‘妙’,恰好吕布再次引兵搦战,公孙瓒等人立刻吩咐传令兵去将谢知非喊过来。 传令兵领命之后跑得飞快,几下跑到谢知非帐里说了一通。 谢知非听完后总结了下,就是一句话:抄你最好的家伙,是你为大汉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听到说机会来了,谢知非将桌上的竹简一推,热泪盈眶:这次出去回来说什么也不干谋士这活了! 在听到自己要去打的人是吕布后,谢知非默默放下自己的婆哩·噬丢到一边,取出看起来花里胡哨还隐隐若海纹浮动的焚海,驾着马踢踏踢踏的跑出去迎战。 吕布成名已久,认识天下不少名将,然而却从没有见过谢知非。 只见盟军对重冲出一红衣银甲的将军,来人身长七尺,面若冠玉,不像是武将更像是走马章台的公子。吕布心泛咕噜,按理说自己都斩了那么多人了,这时候盟军派出来的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来者何人!” 谢知非驾着马在距离卢布二十尺的距离停下来,淡淡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头一次遇到这情况的吕布:“……” 我信你才有鬼了! 既然对方不愿说吕布也不再多问,反正不管是有名还是无名,待他一刀下去到了阎王殿自有分晓。 吕布将视线挪到谢知非手中长六尺的长|枪上,只觉枪身如深海沉蓝不知何种金属锻打,通体湛蓝,皓日之下有如水波在枪身流动,枪首三锋五刃坠系一根银色鬃缨,晃动时仿佛水卷浪花。 就兵器来说,往往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不实用! 吕布自当谢知非只是有几下本事,然而当谢知非同吕布短兵相接一□□来的时候,与之对面的吕布却只觉谢知非一□□来,入耳的尖啸之音宛若神哭鬼嚎,好似大漠飞沙晃人心神。 而谢知非的枪头一晃便是数朵枪花,枪花宛若吐信舌头,点点寒光、虚虚实实之间让人难以分辨。 谢知非同吕布坐下皆是神驹,来去如风,四周之人只觉这两人相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分开,待两人分开后耳边这才响起数声金属撞击的清脆音,原来两人已是交锋数下。 盟军这边顿时下了个定心丸:谢知非还是头一个没有在五招内被吕布砍下来更没有落下风的人,大有希望呐! 谢知非同吕布均着红衣,在场地中交缠的时候众人只觉这两人衣袖宛如红浪翻滚,画戟萤射秋水,焚海灿如霜雪。他人见谢知非同吕布久久缠斗不见下风,只当这一次两人会斗许久。 初时谢知非也是如此认为,然而当谢知非同卢布交战数百下之后,面对天策坑爹的蓝耗谢知非终于忍不住想哭:高爆发的门派有许多,天策便是其中之一,然而高爆发同时续航短的职业,天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谢知非也想来一波断魂刺、破坚阵用焚海无脑刮龙牙,然而吕布不但速度快而且力气大。 如谢知非只是一□□出,吕布一力降十会方天画戟砸压下谢知非马上无御自然扛不住,天策内力本就少,交手上百下次次都是使用穿云枪法的谢知非内力磨着磨着就这么消耗过半。 再次同吕布错身而过,谢知非盯着自己的内力条以及还在冷却中的徐如林暗骂坑爹。 要是再不想办法,就这么下去他就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何为十秒内即便捅破了心脏也不倒的真男人! 只是…… 再次同吕布交手的谢知非皱眉,吕布身经百战眼力过人,除非应接不暇否则只是一枪的断魂分无法刺中吕布。若想要战胜吕布,就必须取巧,要么有人来分担一下吕布的注意力,要么让吕布自己露出破绽。 这一次错身,谢知非没有立刻驾马掉头而是催促着逾辉耀往前跑,吕布这边以为谢知非是怯战呼声大震。 然而吕布这才御马追出数尺便见前面的谢知非在距他约二十尺的时候陡然人停马顿并迅速从背上取下长弓利|箭,谢知非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上身扭转的瞬间一箭射出:“吃我一箭!” 有着蓝色翎羽的利箭对着吕布疾驰而来,利箭的刮破空气带着骇人的罡风眨眼便至,不偏不倚,箭头正对吕布胸膛。 吕布手起戟落,利|箭应声而断。 然而裹着劲风的利箭虽被打落,但如刀刃的罡风依旧往前推进寸许,吕布只觉自己额前数根发丝飘飘落脸颊上多出一道细细的伤口,罡风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这才甘心散去。 吕布立马顿足用手缓缓抹去脸颊的血珠,挑眉道:“想不到天下还有人能伤我,我不斩无名之辈,你是何人!” 算了算时间,发现乘龙箭同断魂刺几乎可以同一时间感到的谢知非冷笑一声持枪御马而来,凛冽的声音在两军上空盘旋:“吾之名,逆贼不配知晓!” 吕布何曾被人如此说过,怒目而视,却见须弥之间眼前一花,远在十数尺外的谢知非竟若雷霆而至,手中长|枪化作数一道寒星带着嗤嗤破风声刺来,如游龙入水。 见谢知非这一枪章法严密威力非常,吕布忙运画戟相引,枪戟相撞的瞬间吕布只觉一阵冲力从谢知非枪上传来,若非吕布摁住身形此时已经落下马去。吕布心下骇然,知晓自己或许是遇到一生最大的对手,再也不敢大意,方天画戟在手中舞动半丝破绽也无。 一时间只听到两军喊声震动天地翻,场地里两人杀气迷漫牛斗寒。 又一次错身之后谢知非施展御奔突,驾着逾辉耀多跑几步随后一记乘龙箭对着吕布射去,利箭射出的瞬间谢知非立刻驾马转身跟在乘龙箭之后携断魂之威往吕布刺去。箭若雷霆,枪如寒星,一箭一人几乎同时而至,其势不可挡。 吕布这边刚刚斩落谢知非的乘龙箭,哪知对方会如此快速的奔袭眼前,避让不及重击之下被挑落战马。 骑兵没了马那还叫什么骑兵,下马的吕布顿时不好,立刻想要翻身骑上赤兔马。然而谢知非坐下逾辉耀马蹄一抬一按,谢知非手中的长|枪配合这逾辉耀一挑一刺,步步紧逼有一枪裂苍穹之威。 若吕布想要上马必定会被谢知非这一人一马踩个胫骨断裂,挑个身首异处,吕布避无可避只能往后退开。 只是吕布这一退开便再难靠近,谢知非看着吕布身上在他使用龙牙之后的没有消失的‘致残’负面效果,手中的焚海蠢蠢欲动:昔日羡慕别人焚海在手,龙牙不歇,今日终于轮到了自己! 谢知非立刻给自己刷了一个疾如风,手持焚海对着吕布连续刮龙牙。 吕布骑着赤兔马的时候同谢知非交手虽然吃力,但势均力敌,然而此时没了赤兔马,吕布只觉谢知非每一枪都带着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的气势,每一枪都刺他同一个地方,然而每一枪都避无可避需他全力以赴。 谢知非手中的龙牙刮得极快,朱红色衣衫随势飘动,手中焚海灿若流星,一枪还未得手第二枪接踵而至,枪影在空中宛如暴雨漱漱而下,只看见道道虚影。 他人看得面红耳赤,无论是有若红光护体、枪枪携龙鸣虎啸之势的谢知非,还是在枪影丛丛滴水不漏、丝毫不减狼狈的吕布,都让人看得激动异常。 而唯有被枪影笼罩的吕布才知晓这连绵不绝的枪法何等骇人,大约是这如同海啸山崩的攻势不可长久持续,谢知非手中的枪法一变顿时被吕布找到一个破绽,翻身向后倒跃退出谢知非枪影的范围。 吕布一生不弱于人,此时被人从神坛拉下心下复杂,反倒对谢知非生不出半点讨厌的情绪,心里隐约还服气得紧。方一出阵吕布便吹了声口哨唤得一旁的赤兔马飞来,吕布翻身骑上赤兔马,飞马回阵,虎牢关随之而破。 虎牢关一破消息传回,董卓见大势已倒不可阻,便打定主意迁都长安。 然而此时钱粮缺少无处可征,董卓得人谏言命手下铁骑行遍洛阳城,百年帝都大汉心脏,洛阳富户何其多。一日之内便有数千家被盖上了“反臣逆党”的名号,尽数被斩在洛阳城外,家中金钱物资则是被董卓虏去。 得了金钱粮草之后,董卓便又思长安荒废多年、残破零落远不及洛阳百年繁华,惯了洛阳奢华的董卓又能岂能甘心,因而命李傕、郭汜驱洛阳之民数百万人前赴长安。 落叶尚思归根,谁愿背井离乡。见百姓不动,李傕、郭汜便让百姓一队中间隔军一队强行迁民,期间百姓互相拖押践踏,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而军中将士不受约束淫人妻女夺人粮食,但见百姓队伍行迟缓半刻,其后的三千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丝毫不缓,其罪行令人发指罄竹难书,百姓啼哭之声震动天地。 哭悲切直冲上九霄,随风四散,空气仿佛因此而停滞。 春雨绵绵而落,浸润泥土,也不知道那地上的是眼泪还是雨水,汇成一条条细长的小溪流入洛河。 那边洛阳被董卓迁空,这边盟军过了虎牢关,行了二三百里任不见鸡犬人烟,诸人顿知不好行军速度终于加快。然而当主任距洛阳还有百来里的时候,陡见洛阳方向一束红光冲天,天上云霞尽染姹紫嫣红宛若霞锦。 原来是董卓离开洛阳时心有不甘,叫手下在洛阳城中四处生火,焚烧居民房屋宗庙宫府。待盟军到达洛阳的时候,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一阵如同烤肉的焦香往四周弥漫。 哐当一声,洛阳城楼上示警的大钟因绳索被大火烧断,在十八路诸侯的见证下从城楼坠落,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灰烟,沉闷的钟声在诸人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谢知非遥望洛阳城中火焰冲天,黑烟铺地,热浪隔着数里尚能感受,心里仿佛被人狠狠的拽紧。 孙坚的队伍已经率先冲入火种四处救火,然而这样的大火即便救了,洛阳也是废墟一片,再不是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的大汉京师。 谢知非从马上下来往护城河走去,耳边诸人的呵斥声哭泣声渐渐远去,护城河边的土地泥泞不堪,谢知非一深一浅走到河边对着洛阳城跪下,随后往洛阳城遥遥三拜。 谢知非想要哭泣一番,至少心中不是这么难过,然而他身体即便悲伤到了极致,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当一个人看到世道由乱变治那是幸福的,当一个人生出天下大乱将起的时候是痛苦的。这是东汉末年三国将至的时候!这个数个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年代,任英雄辈出豪杰盖世也掩不住三国人才辈出之下这方天地的累累伤痕与千万百姓的潺潺泪河。 汉廷或许破败不堪如同四处漏风的危楼,然而据民心为天下正统的汉廷即便是危楼也能为楼中之人遮风避雨些许,若是待这危楼也没了的时候,楼中无数人唯有直面狂风暴雨,以血泪性命花费无数的时间去重铸一栋不知能遮蔽几时的新楼。 匡扶汉廷使其浴火重生,也是在救治这即将引来乱世,百姓四落飘零的时代。 洛阳城延绵数几十里的大火映在河面上,冰冷的河水也因此融化,红色的大火将河水染得赤红。 河床里流淌而过的不像冰雪融化后之河水,更像是百姓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红得耀眼、深得刺目。 谢知非在河边跪了许久这才起身,又对着洛阳城拜了一拜:我终究不会让你再如此凄凉无助! 待这一拜之后,谢知非这才低垂着头一深一浅踏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行。 行了数步后视野中出现一对普通的军靴,谢知非停下来抬眼看去,只见在他面前的曹操张目决眦发怒穿冠,遥望护城河对面的洛阳城咬牙道:“贤弟,董贼焚烧宫阙劫迁天子必为天地不容,我这便去请命盟主发兵追袭!” 作者有话要说:  别提赵云,这三观非常正的好孩子还没投军呢!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赵云受常山郡百姓推举,率领本郡义从吏兵投奔公孙瓒。 现在是公元190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人间五忠骨【一更+二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曹操虽然是亳州人, 但曹操从小随父亲长大, 而曹操的父亲长居洛阳为官。 因此对于曹操而言,洛阳反倒更像是他的故乡, 他一生的记忆有大半都在这里。眼看着记忆深处魏然傲立的城池变作焦土, 鳞次栉比的楼阁化作虚无。走在散发着黑烟的土地上曹操回忆起他狼狈逃离洛阳的时候,洛阳城船车商贾周于四方,文人雅士熙攘往来…… 重回故地,往昔繁华已做水中月镜中花。 那个记忆中美好的洛阳城, 渐行渐远, 终不再现。 自己心中的故乡被人做成这个模样, 曹操岂是怒发冲冠能形容, 说到做到直奔袁绍大帐而去。 等看到袁绍帐中情形之后曹操愤怒更甚, 因为袁绍这人不但在设宴还有说有笑,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设宴,还笑!曹操直接就对着帐里的人开炮了:“董贼如今仓皇而逃, 我等合该乘胜追击,为何诸君按兵不动!” 袁绍被问了也毫不尴尬, 直接邀曹操入座,见曹操不为所动这才解释道:“日夜行军诸兵疲困,董贼虽退然强寇不易追,我等贸然进攻无益。再者董贼挟持天子,我等也知天子生死,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思腹幽州牧刘虞乃宗室贤俊, 欲拥其为主。” 曹操顿时被气笑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个故友不要脸呢! 董卓废立天子已让大汉王朝威仪扫地,若今日再另立天子,不管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掩盖不了他们欲玩弄皇权的本质,此先河一开,日后岂不是人人有权在手便可扶持个傀儡天子,那天下不日便会陷入长久混乱。 要知道刘室宗亲那可不是一般的多,一抓一大把。 一年三百六十日,一天一换都可以换十多年,掌权的人倒是开心了,可天下哪儿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然而等曹操环顾左右却发现在座的人居然还点头同意,气得曹操直发抖,骂鼠目寸光的心都没有,险些直接掀桌子干架。 然而曹操还是忍住了,绷紧了脑中最后一根弦做最后的努力:“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吾等合大众兴义兵而远近莫不响应皆因忠义之所在。而今幼主势微受制于奸臣生死不知,此天亡之时若一战胜则天下定,诸君不思进军反要改易天子,天子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 被曹操如此不与情面的说,袁绍脸色顿时不好看,而曹操见袁绍不为所动脸色更难看,直接甩袖子走人:“诸君北面我自西向,此行生死不论存亡由天!” 一句话,我不跟你们玩了,你们自己瞎搅合去! 曹操是个说话算话干实事的人,放言要自己干就绝不会含糊,回来撩袖子抄家伙叫上谢知非和自己兄弟就要带着手下全部的人去追董卓:“董贼之罪天理不容,此行我意已决,诸位若愿随我去杀董贼且同我出城。” 此时追董卓的确使最好的时机,谢知非万分赞同,然而谢知非不赞同就他们一行人去。 开玩笑,董卓人胜过他们何止十倍,而且撤退还井然有序,就算白起在世带着一万人就上也扛不住啊! 于是谢知非就提议:“曹兄,文台亦是忠义之士,不若叫上他一并追击董卓。” 言下之意便是,虽然袁绍他们坑,但是盟军里还是有不坑的,你看孙坚怎么样? 曹操想了想,在陈留的时候谢知非曾断言盟军中只有他和孙坚是忠君爱国之人,谢知非对人的断言至今还没出错过,而讨伐董卓以来孙坚一往无前不藏私心的确是忠义之士,于是曹操一行人出城之前就让人去给孙坚通信:我们要去追董卓,你去不去。 这时候孙坚才将宫中余火扑灭,将董卓所掘陵寝掩合,正设帐于建章殿基仰望夜空星象还来不及唏嘘就听到曹操他们的传话,当下孙坚帐不设了天象不看了抄起家伙叫上自己手下:“义之所在,自当前往!” 两路人一前一后在洛阳城西郊会合,对天盟誓匡扶大汉江山,小团体组成后诸人立刻往荥阳城奔去。 这跑着跑着,谢知非就觉得不对劲了。董卓这家伙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路不设障碍阻挡他们,可是一路行来半点阻碍也没有,拉开大地图一看:好嘛,竟然想搞埋伏。 谢知非立刻对身边两人喊道:“曹兄,孙太守,且让人停下,前面有诈!” 一听到谢知非这话,曹操他们马上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见多了谢知非对于军情的预判,那当真是猜什么是什么就没有不准的。见曹操他们停下来,作为新成立小团体的一员孙坚也立刻让手下停下脚步对谢知非问道:“谢兄弟可是发现了什么?” “诸位且看!”谢知非指了指荥阳城外一座荒山,虽然夜色已浓但也看得到林木茂密:“董贼虽暴戾却绝非痴傻之人,手下也有不少能人志士为其出谋划策,他此行携天子西迁定晓有追兵,必会设埋伏前后夹击。此时夜已深,而荒山之上飞鸟久久盘旋久久不返林,可见林中必有不少人马!” 孙坚同曹操都不是简单的人,话到这里两人已经明了,董卓这是要给他们扎口袋。 两人看向谢知非等他接下来的话语,谢知非停顿了下对两人肯定道:“想必二位已知晓,董卓若设埋伏,荥阳城外此处山高林密人烟荒芜最是合适。既然如此,我们不若将计就计分兵两路,一路继续追击董卓,若遇敌战之不胜便立刻往那座荒山退来,而另一路则是攻打这座山,先行歼灭埋伏的军队,待将董卓部下引来之后再前后夹击。”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反正他手下论军事谋略谢知非强过他们一打,曹操不担心谢知非的计划,曹操关心的是如何去执行:“既然如此,贤弟以为谁做诱饵最合适?” 闻言谢知非同孙坚非常默契的转向曹操,两人眼神诡异曹操顿感不妙,汗毛倒立:“二位为何如此看我。” 因为你最合适! 谢知非对曹操道:“天下皆知曹兄散财之义,唯有曹兄追击才不会惹得董卓怀疑。” 孙坚瞬间同谢知非感情好了一大截,连称呼都亲密了许多,斩钉截铁道:“知非所言甚是!” “……”曹操不想做这个诱饵,毕竟诱饵这工作要想做好也挺难,而且曹操没做过。 但曹操不想做架不住孙坚和谢知非都让他去做,不得已接下诱饵工作的曹操,带着人马继续往西追去。 为了协助曹操做好诱饵的工作,孙坚把自己座下得力干将黄盖借了出去,临行前孙坚并且千叮万嘱:“孟德乃大义之士,国之栋梁朝廷忠臣,望公覆务必保证孟德安全归来。” 如此小心翼翼的孙坚也是无可奈何,整个酸枣盟军实在是太坑,也就眼前两个同他志同道合:小伙伴不好找,找到一个就必须好好珍惜! 这边的谢知非同孙坚两人摩拳擦掌直接上对荒山上的军队瓮中捉鳖,那边的曹操终于追上了董卓的队伍。 然而看到阻拦的人是谁之后,曹操同自家兄弟还有黄盖对视了一眼:咱们打几下就撤吧,这家伙也就只有知非才能对付得了! 为了避免自己这方不必要的损失,面对冲上来的吕布,黄盖同夏侯兄弟和曹洪兄弟二人完全不讲规矩一起上,然而即便如此面对吕布五人也只能说是勉强招架。 坚持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曹操只觉战场上陡然杀声震天,曹操忙看向左右。只见左边李傕引军杀来,右边郭汜领军杀道,曹操原本就白的脸更白了:这要是再不走,那就成了鱼肚子里的饵了。 当下曹操立刻让人舞动军旗鸣兵撤退:任务完成,快撤! 吕布见曹操的队伍开始后撤,只当李儒的谋略生效,立刻依计划往前追击。而曹操则是带着人一路往荥阳跑,一直跑过了荒山这才停下来歇息。 吕布带人赶到的时候见曹操的队伍东零西落还正巧在黄山附近,心里大喜,立刻带人依计划往前冲,待吕布带人对着曹操冲过去后便听到荒山上传来杀敌声。 因黑夜之中看不太分明,吕布等人只当这是徐荣的伏兵,既然是自己人吕布等人自然不会加以防范,然而等这群人一涌而下毫不客气将吕布的人马砍翻在地,看到骑马冲着他冲过来的谢知非,吕布终于发现:这分明是敌人,他们中计了! 前面原本狼狈做逃兵的曹操他们已经整顿好杀了过来,而山上冲下来的谢知非同孙坚一个冲散了吕布的队伍,一个截断了吕布的退路。 擒贼先擒王,这只队伍里的王当之无愧是吕布,将目标瞄准了吕布的谢知非其清凛的声音在夜空传开:“逆贼吕布,安敢与我一战!” 吕布手一翻,画戟在手:“岂有不敢!” 当下吕布就同谢知非战在一起,这两个人形兵器在打,四周自然没人敢靠过去,孙坚也识趣的往一边退开去观察整个战场,然后孙坚发现今天自己的手下似乎状态特别好? 自己手下是什么水准孙坚心里还是清楚的,然而今夜他手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比平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最有感受的是吕布,因为吕布发现:几日不见,谢知非似乎又强了一些。 速度更快了,力道更大了,枪法更刁了……吕布很清楚武力到了他同谢知非这个模样,要想更上一步难如登天,再一次被谢知非断魂刺所击中险些掉下马去的吕布心下骇然:难道之前谢知非同他交手并未出全力,今夜谢知非展现的才是其全部实力? 同曹操将好感度刷到肝胆相照,开着四重卫公折冲阵的谢知非差不多是刷了一套状态,自然比上一次同吕布交手时因曹操隔得远远的享受不到阵法要强几分。 吕布同谢知非战了许久,见自己四周将士越来越少,不得已只得不顾谢知非擂战的声音,带着人遁逃。 既然吕布逃了,谢知非他们这边整顿完毕自然继续追:天子还在董卓的手里,不追回来不行! 谢知非他们这边一追,董卓那边顿感压力,继续派人去拦截吧。然而一连派了四批人马殿后去拦截谢知非他们,然而依旧阻拦不了,从传信兵哪里了知道第五次拦截失败的董卓气得直骂娘:这群人顶天也就是三四万的队伍,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以往有吕布这个第一猛将在,切敌人大将如同切瓜一样,士气高涨之下董卓他们打别人异常顺手。现在遇到一个能压住吕布的谢知非,董卓他们也享受到了这样一交手士气就弱一大截的痛苦。 那边谢知非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往哪里一站他们立刻怂了一半,而且还是不怂不行。毕竟遇到谢知非,吕布都要怂一分! 然而正如董卓骂的那样,董卓手下的人绝非庸庸碌碌之辈,阴谋阳谋都拦截不了谢知非他们后,董卓的谋士很快吧阴损的办法想出来了:“既此三人以义为名,不若将部分百姓粮食钱财夺走丢弃一旁,拦住他们去路。” 董卓心思一转,自然明了这其中玄机。 谢知非他们是以义当头,若是弃百姓不顾怎能算义,既不能弃之不顾这些百名每日吃喝总要消耗粮食,这粮食不会凭空而来,董卓当下叫妙:“那些个没用的东西日夜哭泣我听着也心烦,正好让他们去消耗这几人的粮草,拖住他们的步伐。” 这个方法可谓是歹毒,然而却有效。 当谢知非他们追着董卓遇到第一批被董卓跑抛弃的百姓时候,看到百姓的惨状谢知非只觉凉风透骨耳边哭声遍野,董卓为拖住谢知非他们的脚步不但抢了这些人的粮食钱财更让人抢了这些人的衣服。 看着被董卓夺了一切抛弃在路边瑟瑟发抖的无助百姓,无论是谁都会于心不忍。 谢知非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安顿一番这才上路,然而谢知非他们每行经数里便会见到千来人的百姓在路边嚎哭,谢知非他们明知是计却不得不中,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董卓也因此顺利的携天子去往长安。 这一下虽然没截住董卓,但三人看到了希望:董贼要是不怕他们,干嘛做这事? 当下三人一商量,得出的结论是:继续打,不要停! 而被董卓抛下的百姓有数万人,心中对董卓恨之入骨,见谢知非他们死咬董卓不放,感其大义,休整下来之后若能参军皆来参军,不能参军也尽力提供帮助。 如此一来,度过了前面最坑的几个月,谢知非他们终于又有足够的精力同董卓死磕,一磕就是近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谢知非他们这个小团体和谐一片。 打战这件事,谢知非一手包办至今未曾有败绩,主帅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加之谢知非从不藏拙,军事兵法无论谁来问,但所知必有答,心胸磊落已经成了全体武将们的学习崇拜的偶像。 而后勤这东西则是在谢知非同孙坚的坚持下,带军上比不过谢知非,领兵上较不过孙坚的曹操不得已自己扛了起来。至于文比不过曹操武比不过谢知非,但胜在文武双全的孙坚则成了一块合手的砖,哪儿有需要哪儿搬。 看到谢知非同曹操的和谐小团体,系统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手里捞着一个金矿,有点出息学刘备自立山头不好么,实在不行你花点钱走关系捞个官也可以】 看地图的谢知非沉默了半响:“刘备多大有出息的。” 刘备的确是白丁出生干下了一番事业,然而刘备花费的时间委实太长。在曹操差不多平定北方挥师南下的时候,刘备连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都没有,带着无数百姓四处奔走。 毕竟在这个门阀深严的时代,不是你肯出钱就有人来给你做手下。 要么你有背景要么你有官职,而扯了皇室宗亲的刘备手下初期那些人还几乎都是别人送的…… 同刘备这个还能扯不知道多远的皇室血亲比起来,谢知非什么背景都没有。至于做官,在唐朝以前当官都不是考的而是靠人推举,比如曹操就是被推孝廉出任洛阳北部尉。 谢知非作为一个好不容易拿到假户口,户口本上前二十年人生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户可没法让人推荐他。 想到刘备成事的时间,系统沉默了【……】 好像也是,花那么多时间完成任务还是算了吧! “况且我要是拿金子出来,去哪儿解释这金子的来历,难道要去解释那条只有我挖得出来的金矿么。” 说道这里,谢知非叹了口气。金子的确有用,但有时候金子也会没用:“再者,若有钱就能买卖官职,那天下有钱的商贩多了去怎么没几个买到手的,所以你傻就不要说话,这样只会让你在我心中更傻。” 【……】 看着手下士兵三人一班九人一队的训练,谢知非瞥了眼远处一本正大光明在偷师的孙坚:“而且还有更坑爹的在后面,有钱也买不了东西的时候马上就要来了。” 【……】系统突然就淡定了,想问谢知非你是不是傻。 然而没过几日系统就庆兴自己还好没问,因为如果问了的话傻的不是谢知非,傻的是他。董卓这家伙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还是脑子里进了水,借天子令废除通行不知道多少年的五铢钱,改铸成小钱流通。 货币要是说改就改那还能叫货币么,前个被改币一个浪头拍死在沙滩上的就是王莽。 比起王莽,董卓显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董卓也失败了,不但失败还败得彻底。整个市场你不认我的钱我不认你的钱,到了最后竟然开始流行起来古老的以物换物。 作为盟军里现在唯一还同董卓还在死磕的小团体,得到许多富户捐资的曹操心有戚戚的去自己已经满满当当的粮仓转了一圈后回来,看着谢知非双眼放光:“贤弟月前让我花钱屯满粮食,我还奇怪不知为何,却没想到是贤弟预料到了今日,只是不知道贤弟是如何知道董贼要改币的。” 还能怎么发现,因为谢知非发现袁绍这个坑货是真的一点东西都不给他们发以后,谢知非想到了自己铸钱。 别的不敢述耿议,做过唐门的谢知非敢拍胸脯保证他雕出来的钱模子绝对能以假乱真! 然而要铸钱就需要金铜,金子好是好解决,只是谢知非若一下拿出金子必定让人生疑,于是谢知非便想到了融铜铸币。 只是谢知非让手下一查后发现,铜器几乎全没了! “我观一路行来,各地铜人、铜货、铜钟皆被毁坏带走,这么多铜器除了铸钱并无二用。董卓荒淫无道尤好奢华,取铜铸钱不做他人想。” 谢知非这话让曹操双眼亮晶晶,心中让谢知非重新干谋士活计的心思又起来了:同他手下现在那群脑子不够用的人比起来,谢知非一个人顶上他手下一群啊! 被曹操那可怕的眼神一看,谢知非顿时汗毛倒立,知晓这家伙肯定又想让他弃武从文。不想变作脑白金的谢知非立刻将目光投向孙坚,大有一副‘你要是让我再去干那活信不信我马上离家出走去隔壁’的态度。 眼看着两兄弟就要开始上演好戏,孙坚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憋住,不要笑! 对于曹操这边被逼来想要压着天下第一猛将做文职这件事,孙坚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然而时间一久孙坚就习惯了。毕竟比起他这边手下文武兼备、即便各个重武轻文不是优秀谋士,但也能称得上是有勇有谋。然而曹操那边若是论谋略,除了曹操自己就只剩下谢知非可以拿出来看。 曹操想要让谢知非帮他分担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坚表示自己早已习惯。 就在谢知非他们这边努力磕董卓的时候,酸枣盟军在后面打起来了。 而打起来的原因很简单:立新帝! 当日在洛阳废墟,袁绍提出另立幽州牧刘虞的建议虽然被曹操打断还顺带嘲讽了一遍,然而袁绍既然心思起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在曹操同谢知非联合孙坚组成一个小团体去追击董卓后,袁绍直接将另立天子这件事干了起来。 打董卓袁绍干得虽然慢,但立天子这件事干得却很快,第二日就让人去通知刘虞:大兄弟你出生不凡如今治所更是吉兆频现,我看你有当皇帝的潜质! 然而袁绍想得很美好,偏偏刘虞不傻,坚定的表示不同意:“如今汉室正统尚在,你们不思救驾反要篡,袁家四世三公此方行径岂是人臣所为。” 这话传回来让袁绍碰了一鼻子灰本来心情就不好,偏偏出生时头着地的袁术在知道刘虞的回复之后,被手下谋士一梳理,难得的清明了:感情袁绍这是要学董卓啊! 想明白这点后袁术顿时不愿意了:凭什么都是袁家子弟袁绍做盟主他就得做手下,现在袁绍还要享受天子的权力? ——他也姓袁,他不服! 老袁家的人不服绝不会憋着,袁术同袁绍一样,直接干,同袁绍翻脸决裂。 这两兄弟一决裂还有什么好说的,酸枣盟军名存实亡得更彻底,各自佣兵为重,消息传到谢知非他们耳边的时候,三人对视一眼大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 这本没什么,已经组成小团坚定打董卓的谢知非他们继续打董卓,圈地盘袁绍等人开始圈地盘。 然而麻烦的是袁绍从小顺风顺水惯了,被袁术这么一顶撞心里岂能舒坦。加上地盘这东西只有嫌少的,没有嫌多的,一挥手,指派手下周昂为豫州刺史,让他带兵去攻打属于孙坚治所的阳城。 当豫州来人禀告这件事的时候,孙坚内心一万匹西凉骏马呼啸而过。 初时带手下前往酸枣会盟,孙坚就是是奔着匡扶社稷来的,然而来了后孙建才发现,这群人不靠谱天天扯皮不说还要扯后腿,根本做不了友好的小伙伴。 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他志向一致的小伙伴还组队打董卓,日子虽然艰苦,但孙坚打得还是很开心的。 加之荥阳一战之后他们即便被董卓坑来拉开了距离,没能直接追上宰了这家伙,但随着谢知非他们不断蚕食董卓的势力,收留许多被董卓视为累赘的百姓。即便时间用得久,但迎接天子的可能性大大的!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但人力值钱的年代里,在整个酸枣盟军不发粮草的情况下,若不是有这些恨透了董卓的百姓倾力支持以及不少富户大户的义助,没粮吃的谢知非他们早趴下了,哪还能坚持下来同董卓硬杆了一年。 收到消息的孙坚忧伤无比:你说你们一群人不出兵讨伐董卓就算了,但不要扯后腿啊。 我在前面打董卓,你们在后面打我这算几个意思? 然而不管如何,阳城被袭,无论孙坚愿不愿意都必须回去。 待到孙坚心情沉重的带人点兵拔营,在离开的时候挽住前来送行的谢知非同曹操的手泣不成声。 孙坚知晓自己这一回去很可能以后就再没机会北上,心里悲痛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想到自己一片忠心被袁绍等人践踏,好不容易同谢知非他们一起对着洛阳城重盟誓约,如今却要被迫离开:“酸枣举义兵言明是为挽救江山社稷,然盟军诸人各怀心思按兵不出,唯我等守义奋力杀敌。然我虽欲同二位戮力同心讨伐董贼,阳城被袭我岂能不回,唯愿我此去后能得到二位回天转日之捷讯。” 袁术有多坑,从以前断孙坚粮草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孙坚这一回去肯定会被坑得□□,然而正如孙坚所言,阳城是他治所不得不回,眼睁睁看着孙坚不得不去跳火坑两人无力挽留,心里也难受。 看着孙坚上马要走了,谢知非灵光一闪,上前抓住孙坚的马缰,在孙坚疑惑的注视下正色道:“我同兄长与将军患难之交,虽无兄弟之名却有兄弟之实,日后但将军有事相嘱,不违忠义知非必竭尽全力承君所托!” 孙坚本来已经止住了内心伤痛,被谢知非这么一说,想到三人这一年来生死与共欲力挽狂澜匡扶大汉的日日月月,孙坚眼眶一红对谢知非应道:“善!若孟德与知非有事相托,但不违忠义,坚绝不推辞!” 万精油的孙坚被袁绍同袁术两兄弟给坑走了,作为一起打董卓小团体的核心,孙坚这一走几乎带走了小团体一半的人力。 曹操环视左右,看着自己亲兄弟和手下,最后看向谢知非:虽然贤弟领兵也是军中第一,然而领兵在外风吹日晒,贤弟你真的不考虑继续做一做文士的工作? 谢知非当然不愿意:他负责在前面磕董卓,曹操负责在后面搞后勤,这多和谐! 在给自己找了个‘若曹操军政一把抓定不会乖乖的做个拥护汉室的忠臣’的理由后,谢知非就安心的主外让曹操主内,现在曹操表示他主内很痛苦想要找人分档,当下谢知非作势拔腿就要跑:“曹兄某要开玩笑!” 曹操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谢知非:“为兄在同知非开玩笑,你莫当真!” 虽然知道谢知非这是玩笑,但要是谢知非真跑了,吕布带兵杀过来谁去抗! 同董卓杠了一年的曹操算是明白了个道理,除了谢知非,谁跟吕布对上都是被切菜的份:手下差不多都是自家的兄弟,手心手背皆是肉的曹操一个都舍不得丢出去被切菜! 既然谢知非坚定的不愿意,曹操不得不继续自己扛起文职一把手的工作:没办法,谁让孙坚走了以后,这里就剩下他和谢知非两个聪明人。 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两万人不到的队伍谢知非继续在前线同董卓死磕,而曹操在后面搞定文职工作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这酸枣盟军是彻底崩了,连表面的和平也不维系,今天你打往明天他打你,好不热闹。 然并卯,这同谢知非他们关系不大。 此时曹操一心一意想要救回天子,谢知非一心一意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都没想过抢地盘拥兵自重。只是这两人不这么想,一些大家族大势力几不得不多想了:毕竟这两人隐忍这么久还在磕董卓,不是大忠就是大奸! 但不管是大忠还是大奸,至少谢知非并曹操这个小团体看起来比其它几路诸侯靠谱。 两万人不到的队伍同董卓磕了这么久还时有胜战是无能的话,那天下就没几个有能力的。只是有了袁绍这个大愚若智的坑货之后,诸多世家已经怕了,想要再观察一下。因此,即便曹操心里对能出谋划策的谋士饥渴无比,然而谋士他们就是没有来! 从盟军脱离出来单干的一年,曹操这边虽然穷了些,但大义旗帜不倒招兵买马还算顺利。 此时若问天下一句:谁是忠君爱国之人? 十个里面有八个都会说:曹孟德、谢知非! 实在是这两人同董卓磕得太嗨了,以前孙坚在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想这三人是想要救驾之功,等到孙坚走了,曹操同谢知非这边的兵力顶天也就两万人不到同董卓根本没法比,然而这两人一边带人种地一边招兵募马一边同董卓死磕。 盟军已经各回各家圈地为王拥兵自重了,曹操同谢知非手要是想占地盘也能占一个相当可观的地盘。可是即便如此,曹操和谢知非依旧同董卓死磕,看那模样根本没想过拥兵自重的事。 据说长安十岁的天子都时常对左右哭诉:“孟德、知非实乃大汉之忠臣!”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这忠义的旗帜已经安在谢知非同曹操的头顶上,没得跑。 孙坚走后还有多久,曹操和谢知非就怀念孙坚有多久。想昔日谢知非缺人的时候孙坚带着人可以做武将,曹操缺人的时候孙坚带着人可以做文士,然而万精油的孙坚此时在同刘表死磕。 就在曹操无限怀念孙坚的时候,有人千里迢迢跑来投奔了。来人一报名字,曹操想了想表示自己没听过,不过看这模样□□铠甲骑白马,一看就知道是主外的武将。 将头从竹简中抬起来,曹操顺口问了赵云一句:“翼州乃本初辖地,何以君千里迢迢来此?” 跑过来投奔的是赵云,三观出奇正,一颗红心向汉室带着郡义过来的赵云拱手道:“天子陷于奸臣,民有倒悬之危,鄙州经商议,决定投奔忠义之所在!因袁绍无忠君救民之意,故来投奔将军!” 已经被猪队友坑过的曹操看着赵云离去的矫健英姿,心下感慨: 虽然他们比起昔日的酸枣盟军来说人少,但胜在志同道合各个不坑,至少每每同如今被袁术坑得快吐血的孙坚比起来,曹操都会松口气:“既你有匡扶天下之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军中一员,我这便予你行证,你且去找谢将军!” 于是赵云兴奋的带着人跑到谢知非这边来报道了,天下谁不知道谢知非勇武第一。 对于武将来说最容易倾佩的就是比自己武艺高的人,更何况这人还同自己三观出奇的一致,那必定是打心里折服。 当跑到谢知非面前后,面对赵云看向谢知非的火热眼神,从左边的夏侯惇、夏侯渊到右边曹仁、曹洪顿感自己珍藏的偶像似乎又要被人分一部分去,因为赵云看谢知非那就像是在看绝世大美女:“在下常山赵子龙,前来投奔将军,愿追随将军讨伐董贼匡扶汉室,兴我汉家天下!” ——偶像,看我! 这下夏侯惇和曹洪他们脸色更不好看了:谁不知道谢知非同曹孟德忠肝义胆,况且这小子还用枪做武器,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吧! “赵……赵子龙……”看着眼前白衣白甲银枪白马的将军,谢知非有种一觉醒来中了一千万的感觉。 看赵云这模样谢知非也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跑过来而不是心血来潮,只是这公孙瓒和刘备的墙角,谢知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挖过来的。毕竟刘备头顶似有主角光环笼罩,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想过挖刘备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人间六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曹操羡慕谢知非什么都不做, 连锄头都不动就有赵云这样既能打又有头脑的人千里迢迢来投靠的时候, 殊不知在隔得远远的翼州,也有人盼星星盼月亮, 盼着曹操早日有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自己好拖家带口来投奔。 这个人就是如今在袁绍账下,出工不出力,身在袁营心在曹的荀彧! 当日曹操在洛阳骂酸枣盟军面忠内奸的时候,恰荀彧也在场。 作为袁绍座下谋士的荀彧直接忽视袁绍的脸色, 只觉曹操说得真好, 可谓是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如果不是荀彧理智还在, 知道自己是袁绍的谋士, 那天晚上荀彧就想跟在曹操身后开跑, 虽然后来也很想开跑。 然并卯,一切由不得荀彧。这天下看着就要乱了,也不知道是汉室浴火重生还是另有王朝建立, 总之天下要陷入一段时间的兵荒马乱。 荀家家大业大经不起折腾,必须小心压宝, 荀彧自然不能完全随自己心意来。 即便荀彧觉得,他的心已经属于曹操,然而他的身却必须留在袁绍这里。 日夜思君,荀彧恨不得写封信给曹操:如今群雄割据,若想匡扶汉室就不能只图浇灭董卓,要占圈地募人。否则即便迎救天子,天下也会陷入混乱, 匡扶汉室将成一纸空谈。唯有精兵强将在手,尊天子伐不臣,方能重振汉室江山。 然而荀彧不能这么做,因为这算得上是各家族对群雄的考验:在诸多势力考验各家族的时候,各家族也在考验这些势力:至少在曹操同谢知非在占有一席之地以前,荀彧都不可能过来。 就在荀彧觉得快没希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曹操和谢知非不得不暂停同董卓的交兵,全军往兖州赶。 因为兖州治中万潜跑来找曹操和谢知非,见面后第一件事就是扑过来要跪拜于前。 谢知非眼明脚快躲到一边,慢一步的曹操就被万潜扯住衣摆,感受着万潜有力的手臂和震耳的哭诉:“二位忠义天地可鉴,还请二位看在我等同为汉室子民之下,救救我兖州百姓吧!” 面对万潜嚎嚎大哭,谢知非同曹操两人完全是懵的。 一年多来,这两人只想同董卓死磕没兴趣管别的事,而袁绍等人见谢知非他们并无争霸之心,棘州在被董卓做大死之后已经荒芜便放之不管。 开玩笑!袁绍和袁术他们巴不得谢知非同曹操与董卓能再磕久一些,免得多一个人来抢地盘。 毕竟不管是董卓手下的吕布,还是同曹操一起的谢知非,都挺可怕的。 这两边磕起来,总比找他们好! 时间一久,知道这群人心里如何想的谢知非同曹操除了他们关心的天下大事外,其他基本没理会。 至于兖州……除了曹操偶尔会在意下属于兖州地界之老家陈留之消息外,也少有管:这不是大事,大事是天子。 等听完万潜哭泣着将来历说清,谢知非和曹操相视一眼,无言以对:“……” ——他们就知道酸枣盟军除了孙坚都是坑,坑不了别人的情况下就会开始坑自己。如今果然应验,你看作为酸枣盟军一员的刘岱不就把自己坑死了么! 子曰: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君子不立围墙这个道理知道的人很多,但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后能不能做到那就得看这个人聪不聪明了,而兖州牧刘岱显然就是个不怎么聪明的人。 月前青州黄巾军进攻兖州,听到消息的刘岱当场就大怒:“黄巾贼大势已去,唯余青州一地,今来犯岂非欺我兖州无人乎,焉能退缩。此方乃黄巾贼自取灭亡,待我领兵将之平荡!” 一边的鲍信他们听了顿时头大如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同四下流窜征战不断的黄巾军比起来,正规军的兖州军还要弱一些,更何况这次来的黄巾军数量还特别多,这时候跑出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鲍信同其他人一起围上去开始劝:“敌众我寡,百姓不安士无斗志,此时迎战于我等不利于。黄巾贼虽多但军队臃肿,军中粮草物资靠抢掠维持,与其出城贸然迎击,不若清壁坚守挫其士气,待其士气低落而我等养精蓄锐士气高涨之时再出城迎击,必能败之。” 然而即便鲍信他们再怎么劝,刘岱只坚信一点:青州的黄巾贼可北上翼州南下徐州,凭什么不打这两个就要来打兖州?他们兖州真汉子不怕死,必须给黄巾贼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事实上黄巾军就是北上的时候被公孙瓒痛扁了一顿,这才选了最容易捏的兖州。 鲍信等人劝了半天也劝不住自己老大,只能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刘岱案首挺胸领着军队出城去迎战黄巾军。 众人唯有作罢,主公要去就等他去吧,等主公败了以后就知道听从吾等建议,以前都是这样今次想来也不会例外。 结果不出鲍信他们所料,刘岱在东平战败,然而令鲍信他们傻眼的是:刘岱战死了。 这下莫说鲍信他们傻了,整个兖州都懵了,因为刘岱是兖州牧,是兖州牧最大的官! 兖州最大的官被黄巾贼所杀,这时候最合适的方法就是拥立一个人起来同黄巾贼继续干,这而个人最好就是刘岱的儿子,然而对于兖州的鲍信他们来说棘手的地方就在这里:刘岱没儿子! 刘岱没儿子,那么兖州牧该谁来做? 按理说这本来是个好差事,毕竟是一州之牧,要钱有钱有权有权。 然而此时黄巾军来势汹汹,谁做了兖州牧谁就要带着兖州同黄巾军干,这还真难住鲍信等人,他们差不多都是理论的高手实践的矮子,出谋划策搞搞后勤工作在行,领兵出征这就…… 倘若鲍信等人有一个领兵厉害的,刘岱也不会战死。 诸人:总觉得不管他们中谁做了兖州牧,都会步上刘岱的后尘! 然而鲍信他们可以懵,但是黄巾军不懵,不但不懵还乘着刘岱死了后兖州中无人主事大力发展,在兖州上下一片慌乱的时候玩起了两边夹击,让黑山黄巾军约十余万众去攻魏郡和东郡。 扛了没两天东郡太守王肱就表示:“黄巾贼百战之兵其力不能抗,但求强援!” 鲍信等人纷纷点头:强援好啊,但是这强援从哪里来又是个问题了! 要知道刘岱活着的时候是偏向袁绍的,然而偏偏袁绍这时候在同公孙瓒死磕;而袁术在使劲占淮南的地,看到袁绍这边出事袁术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帮忙;至于隔壁的孔融,黄巾军就是从孔融的地盘里跑过来的,已经不用指望了;剩下的陶谦则是要平自己窝里的事,不可能过来…… 于是兖州治中、别驾一行人开始紧急讨论,讨论的主题是:何处觅强援? 既然一时没有合适的,那就一个一个排除,剩下来的那个就是强援! 将兖州附近的势力都列出来后陈宫就道:“黄巾贼士气如虹,需身经百战之人方可抵抗!” 请的强援必须能打,不能打请过来也没用,还得倒贴人力物资和粮草。 万潜也皱眉道:“此人需仁义,若类董贼,我兖州岂不是先出狼窝再入虎穴?” 当年董卓也是为了勤王进京的,然而看看如今,如果他们请了个董卓那样的来不要太坑。 …… 一群人扒拉下来后发现:这强援好像没有。 要不还是继续同袁绍求援兵?然而兖州消息发出去后袁绍那边泡都没冒一个,虽然知道袁绍此时同公孙瓒打得正是关键时刻,然而鲍信也忍不住心生怨气:要钱给钱要粮给粮,需帮忙的时候你不来,要你何用? 鲍信等人边暗骂黄巾军怎么就这么会挑,边在心里想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待再次将兖州四周的势力梳理了一遍后鲍信开始怀念以前大汉还没乱的天下。 那时候虽然黄巾军厉害,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随叫随到,哪像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么一想,鲍信不由便想到了同董卓磕了一年多,誓要迎回天子的曹操和谢知非。 当下鲍信如梦初醒:“诸君以为,我等向曹孟德、谢知非求救可行?” 鲍信这么一说,众人顿时看向他:你才想到这两个人啊。 他们当然知道这两个人能打,两万人不到打董卓打了这么久还没败过岂止是能打,简直是太能打,就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而且曹孟德和谢知非这两人的品行他们也知道那是绝对没问题,别人都占地盘,这两人心里就只有大汉。这要是品行算差,天下差不多就没好人了! 问题是这两人怎么看都不会放弃救天子,让他们调兵来助兖州…… 万潜直接就问了:“允诚今日可曾饮酒?” ——喝酒了就快点醒,我们在说正事! 他当然再说正事! 当请曹操同谢知非来的心思一起,鲍信越想越觉得不错,能不能让这两人过来就看他们如何说:“既是匡扶大汉社稷,我兖州难道不是大汉的地界我兖州百姓难道不是大汉的子民?若兖州沦落入黄巾贼手中,百姓也将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他们二位既为大汉忠臣岂能视之不见。” 顿了顿,鲍信压低声音道:“况且我等同那二位一般,欲迎回天子重振汉室,只是苦于无人带领。” 鲍信一双眼睛从众人面上扫过,传递一个意思:诸君,在下以为袁绍有些坑,要不我们换个人吧! 诸人一想觉得有理,跟谁不是跟,袁绍如此坑不若换个跟。 加之张邈等人对曹操印象本就不错,而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当下便决定去请曹操同谢知非过来救援。 至于谢知非同曹操这两个人里面,请谁做兖州牧,众人一致表示:自然是曹操,曹家可是大族! 于是再没有人任何人游说的情况下,兖州治中万潜在鲍信他们的期待中亲自跑来棘州找曹操,要把兖州拱手送出来迎曹操去出任兖州牧。 言明曹操做兖州牧的条件就一个:把你同你兄弟的人马带上,剿黄巾贼! 这时候问题就摆在了谢知非同曹操的面前:继续磕董卓,还是调兵去磕黄巾军。 一边是天子,一边是家乡,选择性困难的曹操看向谢知非:怎么选? 谢知非想了想,他们现在打董卓打得如此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稳定可靠的补给。 别说马匹,谢知非他们连粮食很多时候都要精打细算,要是他们能将兖州纳入翼下,对兖州经营之后再打董卓补给自然不会如现在这般艰难:“黄巾贼气焰嚣张,在兖州攻城略地绝不能任其发展,料我等在世间一日那董贼就不敢动天子一根毫发。不若我们先调兵剿灭黄巾军,回头再来讨伐董贼!” 曹操内心异常纠结,从小长到大的洛阳已经被董卓毁了,这老家陈留还在兖州呢,万一陈留被黄巾军毁了,那他可就真没地方哭去。 然而曹操也明白,他们不到两万人的部队能同董卓对阵一直不败那是因为谢知非在,若是谢知非一走,留在这里的部队必定被董卓吞噬。 因此要撤必定是将军队全部撤走,只是他们从棘州一撤,董卓必定卷土重来。 眼看着离长安越来越近,如今却要大幅撤退,曹操不由想到已故不久的孙坚,顿时明了孙坚离开时的痛苦:“只是如此一来,又不何时才能迎回天子……” 叹息了一番后,曹操同谢知非两人立刻点兵拔营,通知棘州的百姓随万潜往兖州赶去。 知道曹操同谢知非他们真的来了,鲍信、孙邈等人早早的出东郡礼迎曹操担任兖州牧。一上任,在鲍信等人目瞪口呆下,曹操大手一挥军权丢给了谢知非:“贤弟,兖州军士气低落,击退黄巾贼还得你多多劳心。” “曹兄请放心,必不辱命!”谢知非他们同董卓打得辛苦,除了因为补给不足外,还有就是受凉州骑兵对步兵先天的克制,而谢知非他们手里既没马场也没足够的资金来买马,因此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辛苦蚕食着董卓的地盘。 然而打董卓辛苦,打同样没骑兵的黄巾军那是绰绰有余。 对于兖州军来说,两路黄巾贼加在一起有二三十万人,勇不可挡! 然而对于谢知非他们来说,这就是二三十万拿着农具,会群殴的农户! 与此同时,关东各族见曹操同谢知非从棘州搬兵往兖州,曹操还担任兖州牧,私下的考量终于拿到答案。 大忠还是大奸,这件事还需他们再考量考量,但至少这两人同袁术袁绍兄弟比起来,那妥妥的是明主! 对于荀家来说,曹操同谢知非是忠还是奸仍需观察,然而对于荀彧来说,曹操就是他心中的完美主公! 董卓之乱的时候是曹操在陈留首倡义兵,诺大个酸枣联军只有曹操、谢知非和孙坚在认真的打董卓,曹操同谢知非与董卓磕的时间越长,在荀彧心里曹操就越是一个爱国爱民、不计个人得失、高风亮节的乱世英雄。 对于荀彧来说,他的理想就是辅佐曹操这样的英雄重振汉室平定天下,让大汉王朝延续下去。 所以曹操这边刚一任兖州牧,荀彧立刻拔腿就从袁绍那边开跑。 披星戴月往自己心中志同道合之小伙伴方向奔去的荀彧:曹牧州,我来了! 另一边,在同黄巾军交手两次后谢知非发现:兖州军士气之低落,别说帮忙,没拉后腿都算不错。 兖州军士气低落到差点影响到了谢知非他们自带的队伍:这样下去还如何打? 在谢知非同赵云等人商议后,诸人一致觉得:东平是前任兖州牧刘岱身陨的地方,要想尽快提高兖州军士气在东平战胜黄巾军最合适! 计划定下来的第二天,谢知非他们就直接将黄巾军赶到东平在那里将之胖揍了一顿。其中尤以谢知非最让黄巾军记忆深刻,这家伙仗着马快,动不动冲过来就挑人下马,或将人击退,一口气斩下黄巾军六个将领,让人胆寒。 在东平大胜黄巾军的结果很明显,原本愁云笼罩的兖州军不说瞬间阳光明媚,至少是拨云见日。 然而看向谢知非的表情却让赵云等人顿感压力:这眼神委实太过熟悉,他们天天都是这么看将军的! 见兖州军终于可以用,谢知非这才让军队停下来修整,商量着让分两路。一路由赵云带着夏侯兄弟绕道切断黄巾军来自青州的补给线,另一路则是由谢知非带领同黄巾军作战。 然而刚扎营落寨正是要生柴做饭的时候,手下来报:“报!诸位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并不是每一个人想主帅就能见得着,这年代若想求见就得讲究递契。 而来人的契上清清楚楚写着:颍川荀氏。 大家族! 大家族的子弟,再差也有几分,更何况敢是自荐过来的,当下谢知非便让人进来。 不一会儿,帐中诸人便看到一名魁梧英俊、仪容有度的男子走进来,往帐中一立不卑不亢道:“在下荀彧,见过诸位将军。因知晓曹牧州同将军忠义,故来投奔!” 谢知非听到这名字后上上下下打量荀彧,心里疑惑。 不怪谢知非奇怪,只是荀彧的好友戏志才同郭嘉都是出了名的柔弱,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偏偏眼前这个自称是荀彧的人身形魁梧,手中握把剑说自己是武将都不会有人怀疑:“你就是荀彧,荀文若?” “正是在下。”荀彧点点头,对谢知非应道:“想来将军是知晓在下曾在袁绍帐下任职,疑惑在下是否为袁绍细作,文若只能说将军多虑。昔日在下投奔袁绍乃是为了忠义,后见袁绍并无爱国之心更无匡扶社稷之意,非彧心中明主,这才前舍了袁绍前来投奔曹牧州。” 确信眼前的人是荀彧而不是同名之后,谢知非眼睛‘唰’的就亮了,整个人如同鸡血上身。 看过三国的人都知道曹操手下有个天团,名字叫‘大汉谋士天团’,里面各种奇鬼才天才怪才要什么有什么,让人嫉妒得眼红。 然而这个天团乃是藏在门后的宝藏,需要打开门才能拿到,而这个门的钥匙就是荀彧! 荀彧在追随曹操后推荐了几个谋士,这几个谋士又推荐了其他几个谋士,其他谋士又推…… 滚雪球之下,曹操不但从手下几无谋士的困境中走出来,还在几年内做到了手下谋士如云。 荀彧已经来了,其他人还会远吗? 发现切断曹操揪自己去做谋士的救星已来,谢知非立刻叫出曹洪,让他领一路人护送荀彧去见曹操。当着诸人的面,谢知非对曹洪正色道:“荀先生有大才,曹洪你且小心护送,但荀先生路上出了差错,唯军法是问!” ——要是荀彧出了事没到曹操那里:钟繇、荀攸、陈群、杜袭、戏志才、郭嘉…… 大约是一个都别想了! 曹洪一见谢知非如此激动,顿时明了:看来这小子不是来同他们抢将军的! ——这简直是太好了! 说道这里曹洪就是一把泪,自从赵云来了以后曹洪他们就发现谢知非特别偏爱赵云。 虽然曹洪私下也承认赵云比他厉害比他有谋略还比他长得好,然而那又如何,他曹洪跟将军的时间久啊! 同赵云比起来,曹洪承认的唯一弱点是他不用枪:将军闲暇的时候大把大把都找那赵小子练枪去了。 偏偏赵云占着兵器之便来抢将军就算了,然而他兄长曹操也在抢,明明兖州有那么多可以用人,可是兄长想把将军诓回去做谋士的心思一直没淡。 对此曹洪兄弟私下同夏侯兄弟讨论后得出结论:亲兄弟明算账,将军绝对不能让! 把这家伙给兄长送去,兄长肯定不会再想法子把将军挖到后方去让他们看不着。 只要这么一想,曹洪一路上对荀彧可谓是驱寒温暖、关怀备至,句句不离自己兄长的好,把曹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弄得荀彧又是尴尬又是感动:见微知著,曹操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主公。 而这一边,当曹洪带着人往曹操那里一禀告,听到说有谋士来了,曹操蹭的起身。不管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如何蹬蹬的就跑出去,眼睛直接掠过曹洪冲到荀彧面前,抓起荀彧的手虎目含泪:“操盼先生久已!” 荀彧一听,以为自己在私下关注曹操的时候曹操也在暗地里关注他,现又见曹操如此急切来相迎,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之下荀彧眼眶红红险些掉泪:“是彧来迟,应该早日来寻主公为主公分忧!” 曹操边和蔼的点头边领着荀彧进自己干活的地方:“来来来,先生还请进来说话。” ——话说这人叫什么名字来的,刚才听到谋士二字就跑出来忘了问。 荀彧跟着曹操身后激动不已,坐下来第一件事就帮曹操定目标:迎天子、平天下。 随后解释为何如此定目标之后又给曹操拟了三个纲领:奉主上、秉至公、扶弘义。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这就是他的目标,只是以前一直没人给他清理过奋斗的方向,如今幸而遇到荀彧。 比照了下自己,在对比了下谢知非,曹操终于歇了让谢知非从武将改行做谋士的心思:兼职不如专职,既然有文若,贤弟还是领兵打战更适合! 听完荀彧的描述,曹操再次抓住荀彧的手,生怕这人跑了,好话不停的往外说:“先生便是吾之子房也!” 听到曹操把自己比作大汉的开国名臣,荀彧只觉自己同曹操的三观实在是太相合了: 他就是想做大汉名臣兼忠臣! 既然自己同曹操三观合,荀彧不得不替曹操担忧起谢知非来,毕竟这人似乎将主公的兵权架空了。 然而还没等荀彧找到合适的机会同曹操谏言,荀彧便发现曹操同谢知非之间不像是主公与臣子,而像是在合作互补。 一般的情况下,这样的合作即便没有扳其下也是波涛暗涌,然而荀彧却发现曹操同谢知非之间一片和谐。 一个管对内一个管对外,权利有交叉却奇迹般的半点不冲突。 至于人人想要的权力…… 荀彧看了眼上位埋头干活的曹操,更加感动:主公的人生目标是大汉丞相,而谢知非的人生目标似乎是大将军。 ——这不就是最让人期待的将相和么! 将人生目标定为丞相和大将军,岂不正说明这二人未曾有过半点不臣之心,不似其他以忠义为名,行窃国之实的诸侯。 荀彧想通了这点后眨眨眼,低下头,只觉自己从未如此轻松,干劲十足:说起来,他给志才的信应该到了。 那边的荀彧忙着给自己的朋友、同学、交好的世家弟子写信,邀请小伙伴们过来一起匡扶天下。 这边的黄巾军被谢知非打得想哭,黄巾军完全不知道赵云是什么时候带着人将他们在青州同兖州之间的补给线给切断的,而谢知非这边更是是让百姓躲避入城中开始坚壁清野。 原本谢知非来了以后黄巾军已经打得非常吃力,节节败退,现在一饿肚子,更是打不下去。 对此黄巾军很委屈,在黄巾军的眼里,曾为济南相时毁坏神坛只尊天子的曹操和他们的‘中黄太乙道’非常相合,可以说同他们是一路人。 因此黄巾军将曹操视为被人迷惑的同道,被谢知非打得快扛不住的时候,黄巾军就派人过来非常天真的劝说曹操:“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乙同,汉行已尽黄家当立,天之大运也,非君之力所能存尔。” ——我们是一路人,自家人打自家人多不好! 曹操听到这话顿时就想骂:他和谢知非还没死,天子还等着他们去接回来,同个贼的道,亡个鬼的运。 当下曹操就要把来传信的黄巾军赶出去:“尔贼吾兵,不可同语!” “主公听我一言!”荀彧在听到黄巾军信使的话之后心里就开始想:真是傻得令人心疼的孩子。 如此好忽悠,赶走了上哪儿找去? 将曹操拉到一边,荀彧就开始同曹操咬耳朵了:“恶贼张角乃是黄巾首恶,如今黄巾军多是受其蛊惑误入歧途,其本质乃我大汉良民。他们此时正缺粮草补给,不若将计就计,数开示降路收编坐下以供驱使。” 荀彧的想法很好,曹操觉得这方法可行,偏偏落实的时候谢知非觉得有点难:如何做到一边打一边谈? 在没人指点的时候,谢知非想了个办法:胖揍一次,劝降一次。劝得过来就停手,劝不过来就继续打。 毕竟这些黄巾军很有可能是自己日后的手下,谢知非也不再求激发士气见了大将就冲上去斩落,而是不断骚|扰打零,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既不让黄巾军退出兖州,也不让黄巾军得到好处。 甜枣并棒槌的政策持续了几个月,终于在入冬以后,肚子扁扁的青州黄巾军接受了谢知非的收编。 接受收编的黄巾军加起来有约三十万,剔除老弱病残妇孺幼儿后,仍有□□万人。 加上谢知非手中原有的军队和兖州的如今的正规军,曹操同谢知非手下士兵垒在一起几乎有十五万之数,这搁哪儿都是一只让人无法忽视的军队。 一下子吃成了大胖子的曹操兴奋之下就要给军队取名字——青州兵! 对此,谢知非坚决反对:开玩笑,天策还没立起来呢! 都到了这时候了,要是再不把天策立起来,那以后几乎都没机会了。谢知非拦下曹操,神色肃然语气坚毅:“曹兄且听我一言!傅说乃不世出之明相,死后讬神於天策星,太史令郗萌曾言‘傅说星光明,王命兴,辅佐出’,我等四下奔走不就是为了兴王命匡社稷,不若我等以天策星为名,定天策军?” 曹操往天上一看,星河暗淡月宫隐现,连代表帝王的紫微星光芒惨暗。 想他散尽家财背井离乡,不正是谢知非说的这样,为的就是天下安定,当下曹操叹道:“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紫薇黯黯正需天策星耀相辅相佐方可明耀星河。天策,此名甚好,我等正是辅佐紫薇恒的天策星!” 【开宗:天策(已完成)】 【立派:天策(未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登基任务要求:超一流门派;人员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占地最低要求:一公顷……】 【长老:12/1,奖励长老·曹操,奖励长老·荀彧,奖励长老·赵云,奖励长老·曹洪……】 【弟子:139824/100】 【占地:365864.34/1(公顷)】 谢知非:“……” 天策这长老团和弟子人数,似乎有一点点强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人间七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如果说曹操以前的目标是做个名臣, 那么现在就是做个千古流芳、力挽狂澜的丞相。 曹操表示:就算做不了田单、范蠡, 这么好的条件至少要做个伯靡才行! 因此当天策军一建立起来,曹操就将谢知非拉到家里:“如今汉祚衰微, 天下纷乱, 多方诸侯不思匡国反拥兵自重。文台走后,天下除我等未有第三人立于公心、扶危济乱,贤弟当知,大汉复兴已全然落在在你我二人身上。” 曹操话音刚落, 谢知非便觉肩上有如千金之重。对于有志之士来说, 乱世出英雄, 这是一个指点江山翻手为云副手为雨的时代;然而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 宁为太平犬, 不作乱离人,这是一个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年代。 “我知道。”谢知非沉声道:“我这一直知道。” 任何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 都不会任由山河破碎风飘絮,更何况谢知非还知道整个群星璀璨的三国之下, 是何等骇人的伤亡。 谢知非记得自己对着绕烧着熊熊烈火之洛阳城发下的誓言,并且一直记得。 曹操并不知谢知非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身上那种让人为之心悸的沉重又多了不少,大汉的兴衰百姓的生死,这样的责任,如何不重。 曹操自己扛着尚且觉得其重若泰山,更何况年纪较他还要小上许多的谢知非:“志才对我言, 诸侯不臣非兵伐不以为定,天下不定则大汉不宁,大汉不宁则百姓无安居乐业之所。因此志才建议我先稳兖州,再兴义兵讨伐董卓,而后尊天子之令,平定四方。” 听完曹操的话谢知非点了下头,戏志才的话将如今大汉的情形□□裸的展现在人面前。如今的大汉就如同东周的末年,稍不注意便有可能重蹈初秋战国长达数百年之乱,即便是三国,那也是百年分裂。 内心赞同戏志才之言的谢知非淡淡道:“曹兄应该知晓于谋划一途非我所长,乱言未必是好事,若曹兄同文若等均觉得如此甚好,那便这般行事,知非必遵行之。” 一个想做一个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曹操带着荀彧开始忙上忙下安顿解甲的黄巾军、累死累活接手兖州的一切。 而谢知非这边则负责每天将新成立的天策军训练得嗷嗷叫,用□□敦促这群人每天用□□扛着沙袋,从山上跳到山下又从山下跳到山上,谢知非美名其曰练习下盘。 ——就算如今的天策只有草没有马,但练习下盘稳健总不会吃亏! 数月过去,兖州这边渐渐步入正轨,曹操满意的看着如今的账面:他就没这么有钱过! 有钱有人还有足够的后勤保障,终于可以腾出手去教训董卓的曹操一身怨气:他垂涎已久的桃子,被人提前一步抢了! 顶着熬出来的黑眼圈,曹操找到在战场里站得笔直实着发呆的谢知非。看了眼校场中热情洋溢的赵云等人,再看看被训练来行止有度的天策军,曹操叹道:“贤弟,我们不必打了,长安有变,董卓已死,天子命我等回京授职。” 谢知非愣了愣,将视线从赵云等人身上挪到曹操身上,随后恍然大悟:“董卓死了!” 曹操缓慢而沉重的说道:“是我大意了,未曾想吕布克父!” 被曹操这结论惊呆了的谢知非:“……,曹兄所言甚是。” 看着曹操煞有其事的模样,谢知非终于想起在这个篡位都要讲究火德土德,信天命而行事的年代里,亲父死的早,长大了先宰义父丁原,拜董卓义父现在又将之宰下的吕布可不就是克父么! 然而千里之外的吕布表示自己很冤枉,这个锅,他不想不背。 丁原的死的确是吕布鬼迷心窍,犯下了大错;但亲父走的时候吕布表示自己那么小,根本管不了;而董卓的死吕布则是认为他没得选。吕布自认同董卓结成义父子虽是为了权利,但两人之间还是有共同的爱好——好色! 平日里这个共同的爱好在们两人看来倒没什么,美女大家也可以一起享用,但如果被戴绿帽子那就不行了。给董卓待了绿帽子并且被董卓发现的吕布想了想:不是董卓死就是他死,还是董卓死吧! 于是想通了的吕布同王允一起合作,找个时间,在董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吕布将董卓给咔擦了后同王允共秉朝政。年幼的天子立刻给曹操和谢知非封了官,大约是对驻扎长安凉州军的不信任,天子命曹操和谢知非收到圣旨之日即刻领军入京驻守。 不管经过如何,结果已经如此,董卓虽死凉州军仍在,无论是谢知非还是曹操都担心迟则生变。 两人收到消息第二天便立刻往长安赶,只是两人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长安风云变化的速度快。当谢知非同曹操昼夜兼程才赶到洛阳,新的消息传来:王允死了吕布跑了,刚刚自由没多长时间的天子成傀儡啦。 谢知非默默不语:“……”朝廷的人,真会玩! 曹操陡然明白:“……”不止诸侯是个大坑,朝廷也是个坑! 遥望被无数青山遮住的长安,曹操叹了口气:劫持便劫持吧,反正天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劫持,他已经习惯了! 既然长安如今是这么个情况,那凉州军自然是没法接手的,只能打。 曹操当即将人点了点,带着与作战无关的人就往兖州回去:“贤弟且往暂行,为兄回去调集粮草军队。” 因为之前有所准备,曹操回到兖州调兵遣将速度非常,只是这边军队还没给谢知非送过去,一个消息传过来使得曹操瞬间癫狂,什么都不听,连他的新宠戏志才的话也不听,撩袖子抄家伙要带着军队去打徐州。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啊! 荀彧直接张开双手将暴怒的曹操抱住:“州牧息怒,陶谦其人胆小甚微绝不敢做出这番事,其中必定有误会,还请州牧待我等查探清楚!” 然而曹操发起怒来,一般人根本扛不住,不是一般人的也只能抗一会儿。 荀彧一看架势不对,赶紧让人给谢知非写信:州牧悲痛之下理智不存,请将军速回! 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谢知非的手中,然而谢知非看不懂:“文若说曹兄悲痛来什么都不管了?” 什么样的悲痛能让曹操失去清明,谢知非完全想不出来! 虽然谢知非看了很多遍电视剧,但对于电视剧里面,谢知非注意力一直在赵云七进七出,诸葛亮、周瑜火烧赤壁这类上,对于小说里的曹操,谢知非表示他知道得还没历史上的多! 而在历史上,曹操这人非常理智,除去为了衬托刘备的时候会出现智商掉线的情况,其他时候曹操可聪明可机灵了! 谢知非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会使得曹操这个人失去理智到让荀彧悄悄的差人来搬救兵! 与此同时,远万里之遥,于江东为父守孝的孙策家中来了访客。 东汉重气节,孝当先,举贤也需孝廉,此事的孝子守孝需满三年。 而在这三年守孝的时间里又有诸多禁忌,因此守孝的人往往会少于外界联系。 一身白色麻布衣非孙策惊讶的看着门外的人:“公瑾,是你?” 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孙策立刻让开邀周瑜进去:“可是有急事。” 一进屋,周瑜拜了拜孙坚牌位这才坐下对孙策问:“伯符,你可认得陶谦。” 陶谦是徐州牧,虽孙策知晓这人却从未见过,更别说认得,不过他听过:“我不曾认识他,不过我听公覆说谢将军曾提及陶谦,言陶谦在初任徐州牧时,徐州连遭黄巾之乱、世荒民饥。谢将军说在陶谦上任后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民间粳稻丰积百姓殷盛、谷米封赡。谢将军还说陶谦虽于国之大事庸庸碌碌,却在一州之地治理中,算的大有作为。”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谢将军,周瑜顿了顿,咬牙道:“伯符,我是说,你可知此人为人如何。” ——不要给我提你偶像! 然并卯,对于孙策来说百战未曾一败还武艺超群的谢知非简直是他人生奋斗的目标,更何况孙策名义上虚岁十五,然而下半年生的孙策此时只有十三,尚未成熟稳重,一旦提及偶像绝对不会轻易放下:“这倒是不知,不过德谋说谢将军曾点评十八路诸侯,直言除先父之外,其余诸侯不值一提。” ——想来陶谦风言再好,也不如何。 “……”周瑜默默的翻个白眼,他当然知道孙策特别崇拜谢知非。 虽然孙策从没见过谢知非,但架不住孙策他爹见过,孙坚不但见过,还一起待过,而且印象非常不错。 就周瑜对孙坚少有的记忆中,孙坚不说日日提及,也是三天两日便对曹孟德、谢知非赞不绝口。而黄盖同程普等人更是称谢知非为天降神将,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好话,在这些人嘴里就没停过。 这也导致了孙家兄弟即便还未见过曹谢二人,却将曹操和谢知非视作偶像。唯一的差别大约是孙权的偶像是曹操,而孙策的偶像是谢知非。 周瑜叹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好友如此崇拜并且想要在守孝后跑去投奔的人,周瑜平日里不得不多加关注,因此今日得到消息后立刻跑了过来:“伯符可知,曹谢二人如今已将天策军调集欲全力攻打徐州。” “这如何可能!”孙策炸了眨眼,在他看来曹操和谢知非入主兖州完全是为了打黄巾贼,绝非其他人说的那样是终于露出了獠牙要圈地为王。 前段时间外面还说天子重持朝政,他的偶像带兵往长安去辅佐天子来的,这才几天怎么又变做攻打徐州了。 短暂的沉默后孙策坚信,这是周瑜同他开玩笑:“君莫欺我不知外。” “人间当真有此事!”周瑜静静的看着孙策,缓缓道:“你可知不久前曹嵩一家在徐州被杀,上下百余口人无一生还,而始作俑者便是陶谦的都尉张闿!” 陶谦的手下杀了曹嵩,虽然觉得这挺荒谬的,但事实便是如此,张闿动手的原因除了陶谦不作第二人想。 这多大仇多大怨,全家杀绝,孙策整个人听得呆若木鸡:“……” 会做死的人多了,远在天边的公孙瓒,近在眼前的袁术,然而这些人同陶谦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孙策就没见过这么能做死的人! “噢,原来如此。”又隔了好一会儿,终于回神的孙策抹了把脸,深刻的意识到为何父亲每每说到其他诸侯都那么嫌弃:如今天下势力最强的袁绍还不敢轻易动曹谢二人,陶谦倒是直接杆上了。 真男人,大丈夫,可随风之上九万里! 事实上陶谦根本不想上天,准确的说是陶谦别说同曹操杆,他梦里都恨不得抱上曹操的金大腿。 对于战乱纷纷的关东群雄来说,少经战乱的徐州实在是太肥了,肥到不管是谁到都想扑上去咬一口,陶谦不想被人咬就必须同人合作。 可是不知道是陶谦的谋士太没长远眼光还是陶谦点太背,同其他人的合作,不管是什么形式的,都没一次成功的:最早的陶谦看中了袁绍,然而酸枣盟军伐董卓结果如何不提也罢;接着陶谦看着天下大乱将至,陶谦就想找大腿,可是刚抱上公孙瓒的大腿,公孙瓒被袁绍胖揍了一顿…… 这时候陶谦幡然醒悟还是大汉靠得住,恰名将朱儁屯驻中牟县再召部队讨伐董卓,而谢知非同曹操还在兖州平定黄巾之乱,陶谦就出钱出人去支持朱儁,然朱儁这坑货辞谢陶谦应召入长安为官。 兜兜转转下来什么腿都没保住陶谦想哭:这年头,想找个靠谱的都不行! 就在陶谦发愁的时候,惊喜从天而降:曹操的爹,曹嵩,拖家带口从徐州借路要往兖州去投奔自己儿子。 当陶谦从手下知晓找个消息的时候,想要结识曹操的心就噗通噗通直跳:曹操那是谁,平定兖州黄巾军之后那绝对是诸侯中的强爷胜祖,金灿灿的大腿! 陶谦顿时就想明白了:虽然他以前同曹操关系并不怎么好,但关系不好完全可以想办法弥补啊。 百善孝为先,如同他将曹操父亲照顾好了还怕没办法弥补自己同曹操的关系? 想到就干的陶谦便命手下去将曹嵩一家人请过来,盛情款待、好酒好菜的留宿数日:求合作! 在一番宾主尽欢之后,陶谦得到了曹嵩肯定为他说项的保证:“君且放心,此去兖州我必同阿瞒说。” 得到保证的陶谦放心了,但为展示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和诚意,在曹嵩一家人离开的时候陶谦特别差都尉张闿带五百将卫护送。 等到曹嵩一家之走了,陶谦便憧憬着同曹操结盟之后的好日子。 可没几日,结盟的好消息陶谦是没等到,要命的坏消息倒是来了:曹嵩一家被人屠光了,护送曹嵩的张闿带着人马和曹嵩一家的金钱不见啦! 听到消息的陶谦觉得自己快炸了:曹谢二人两万人不到能同董卓死磕,过了两万人就能收编三十万的黄巾军根本不是人。陶谦杆不过也不根本想杆,他就想抱个大腿而已为什么那么难! 这消息一传开,天下各方势力各有各的想法,不管吃惊的也好惊喜的也罢,有一处情况同陶谦如今状态差不多:整个兖州。 兖州这边的文臣武将离炸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作为兖州文士头头的曹操已经炸了。 兖州牧府上,红眉绿眼的曹操脑中一片嗡鸣,头疼欲裂,亲人的音容笑貌从眼前闪过。曹操想到自己和蔼的父亲,虽然宦官家世让他备受冷落,但对于曹操来说,他爱自己的家人。 尤其是曹操从洛阳狼狈出逃的时候,曹嵩将家财给曹操这才让曹操有底气邀天下英豪伐董卓,而此时一切都没有了:“父亲、母亲、弟弟…是谁杀来了你们…是陶谦!” 就在不久前曹操还收到曹嵩的来信,知晓自己的家人将举家迁来兖州,如今兖州是他和兄弟的地盘,想谢知非的战斗力,徐州可谓是稳若金城汤池,曹操自然十万分乐意自己家人过来,高高兴兴命人将地方腾出来。 然而曹操日等月等,最后等到一句:全家尽屠,无一生还。 这世间或许有人能忍得住,但那绝对不是曹操。一剑劈在院中的石桌上,电光火石之间曹操手中吹毛短发的宝剑将石桌劈成两半:“陶谦,陶谦我要杀了你!” 曹操自己炸了,自然不会放过让他炸的人,稍微冷静下来的曹操直接将最后通牒给陶谦拍过去:“若此事非你所为,交出恶首,绕尔不死!” 陶谦也很想将张闿交出去,然而麻烦的是,陶谦根本不知道张闿跑哪儿去了。 没有人证的情况下,陶谦如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如何证明自己将曹嵩留宿不是看中了曹嵩家的钱财。陶谦支支吾吾许久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让曹操坚信他父亲的死同陶谦脱不了干系。 收到信后匆匆从洛阳赶回来的谢知非还未踏入牧府便听到曹操愤怒的声音,待谢知非前脚刚一踏进牧府,院中意的荀彧等人立刻迎过来将谢知非围住:“谢将军,你终于到了。” 众人将谢知非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将最近的事情说完,重点放在曹操一家被屠的上面。 听完荀彧的简单描述,谢知非只觉自己灵台崩摧:难道这就是历史上,曹操丧病一样去屠徐州的原因? 一群人围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说现状的、又说担忧的、还有说未来的,谢知非听得头疼:“停!你们派一个代表说,其他人都住口!” 作为曹操的新宠,身形比竹竿好一些的戏志才成了代表,戏志才整个人在夜风下几欲乘风而去不说,还自带咳嗽,面黄肌瘦还哮喘恪守,谢知非一看就知道这是肺痨,而且还病的不轻。 这个年代没有相应的合成药,谢知非只能让戏志才禁酒。此时戏志才对谢知非淡淡道:“天子四周群狼环视,文若知晓将军欲迎回天子的决心,然州牧此时已全然不听我等劝解,欲两线开战,吾等劝阻不能这才请将军回来。” “诸君且放心!”听完之后谢知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虽然说他们现在在诸侯中也算是家大业大,然并卯,其他人也不是一直在做吉祥物而这些人手下的谋士更不是当宠物的料,两线作战对于如今的谢知非他们而言的确困难。 弄不好还会阴沟里翻船,于是谢知非就进去准备同曹操讲道理:曹操好歹是个聪明人不是! 然而在众人的期待下,谢知非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台阶,跳投挺胸开门,然而谢知非刚跨入一只脚便看到怒发冲冠的曹操,不等曹操看过来谢知非便‘唰’的将脚收回去,‘框’的把门关山,噔噔噔下台阶退回院子里。 面对众谋士无言以对的眼神,谢知非默然片刻:“我们还是讨论如何打徐州吧!” 诸人:“……” 将军,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放心的? 戏志才发现任他计谋千百面对这两个人也无言以对,本想着曹孟德不理智至少还有谢知非,然而看着情形是别指望了。戏志才只能按照谢知非的要求,跳过计谋一二三四,直接跳到攻打徐州上来。 戏志才咳了两声,对谢知非拱手道:“将军决定何时进攻徐州?” 之前军队一直在做准备,不过是准备攻打长安,此时换一个方向虽然匆忙了些,但对谢知非而言相差不大:“天策军蓄势待发,只是如今袁绍胜公孙瓒,袁术腾出空手,张扬占据河内亦有不轨之心,孔融据青州不知敌我。群雄环视,不得不防,依你们之见,若我等攻打徐州,哪些会乘虚而入。”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戏志才倒是有些诧异,毕竟在他来之后见到的一直是曹操主持政务和发展方向,而谢知非只负责打战。戏志才到没预料到,谢知非能想到之后的事:这和一般的武夫不太相同。 胸前一口气闷的戏志才喘了两口气,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倘若将军攻伐徐州速度足够快则不惧四人,倘若将军在徐州受阻,此人必伐兖州。” 北边……袁绍…… 谢知非点头示意自己知晓:“足够快是多快?” 戏志才肯定道:“三月内必须拿下徐州!” 见谢知非起身便要往屋内走,戏志才赶紧拉住谢知非:“还有一事,那便是无论用何种方法,将军必须劝阻州牧,不让他往前线督战。” 戏志才盯着谢知非的眼睛,曹操和谢知非都是非常理性的人,然而这样的人一旦感性起来产生的情绪,会令人胆寒。如今曹操便是如此,戏志才完全能想到一旦曹操前往前线却找不到凶手的时候,徐州百姓会面对怎样的情况:“一旦州牧往前线,后患无穷!” 谢知非垂眉片刻,对戏志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历史上却如戏志才所言,曹操攻克徐州之后屠城,死人的尸体堆在河道中使得河水断流。这件事一直成为曹操的污点之一,无论是对于曹操还是对于那些无辜的百姓,都是输家。 深吸一口气之后,在一群人热切的期待下,谢知非重新走上台阶,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冲进去。 大约是之前谢知非来打断过曹操,比起之前谢知非进来的时候,此时曹操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清明了许多,,甚至有空开始思索:“贤弟也是来劝我的?” 谢知非摇摇头,平静的神情就像股市不知道陶谦这件事一般,又好似他真的只是想到了两句话所以想要问问曹操一般:“我只问曹兄两句话,曹兄可原回答?” 曹操:“你问吧。” “第一件事乃是我的疑惑。”谢知非缓缓走到案桌前,伸手请曹操入座,然而曹操伫立在房中,并不打算座下。因为曹操知道一旦他座下,就代表一种妥协。 见曹操不动,谢知非自己率先入座:“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 曹操眼神动了动:“此乃天地。” “既然曹兄也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谢知非猛的把高声音,盯着曹操的眼睛,大声的质问道:“天灾**接踵,兵荒马乱不停,人命如草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便是如今的大汉天下,曹伯父便是其中之一,曹兄可还记得我等为何舍生而搏天下。” 谢知非的声音很大,连院中的人都能听到更何况同处一室的曹操。 曹操当然记得自己为何走至今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曹操都记得。只是记得又如何,忠和孝一直是让人难以抉择的选项,而曹操现在就在做这个选择题:“贤弟是要我放了此僚?” “当然不!”易地而处,谢知非也不会放过屠杀自己家人的人。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能要求别人,这世间又非人人皆是圣人,谢知非看着曹操,缓缓摇头道:“不,我支持曹兄攻徐州,所以我进来找曹兄。” 确信谢知非不是来劝他放弃攻打徐州,曹操终于肯过来坐下来。 坐下后曹操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然而谁能轻易放下血海深仇。曹操很迷茫,理智告诉曹操天子深陷危险,四周诸侯环伺,这绝不是一个攻打徐州的好时候。然而感性却在喧嚣,杀了陶谦,血债血偿!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到自己的家人,曹操的感性都会压过理智 :“那贤弟来此作甚!” 谢知非神色一肃,如山如峦如千峰万壁纸崖,令人不由得随着他的话而去:“我称你一声兄,你唤我一声弟,你我之间虽不是同胞学院兄弟,却有兄弟之情,我可说错?” 曹操正色道:“没错,你我乃是兄弟。” “大哥,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改了称呼之后,谢知非的声音在夜色中似乎充满着蛊惑,这是一种让人安稳的充满着正义感的蛊惑,令身处其中的异常舒服没有半点不适。 当这双正直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谢知非,即便这个人是曹操:“既你我是兄弟,汝父既为吾父,此番血仇岂能不感同身受。然大哥去了前线,何人坐镇兖州,我与政务一窍不通,倘若此时袁绍袭来又该如何。” 有的人即便说假话也会让你以为是真话,因为没有人会将他与谎言挂钩,就像如今的谢知非,更何况当谢知非说的是真话的时候:“若大哥信得过我,认我这弟弟,我此去必将陶谦同首恶抓来,以祭曹父在天之灵!” 曹操听到谢知非静静的看着他,说着简单的话,然而这简单对话却让曹操忍不住落泪:“有人言忠孝不能两全,但我欲与大哥分担,两全忠孝,只是大哥可愿意同我一起?” 有何不愿,曹操张开口哽咽道:“我多了你这样优秀的弟弟,父亲在天之灵必会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曹操谢知非权倾朝野,后代怎么办 这一开始就定好了,当谢知非握军权的时候就注定了最后如果有危险,首当其冲的是谢知非 有了一个缓冲之后,曹丞相……就……安全 而谢知非一了百了,没有后代…… 弟子(눈_눈),古时候除了诛十族,清算不到师徒身上 三国演义里,杀曹嵩是徐谦的命令 魏书里不是,这里用了三国志的说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9章 人间八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既然答应了曹操打徐州, 远在长安的天子自然就被众人放在脑后, 兖州诸人将目标对准徐州:这年头从来都是大欺小,小欺大还灭全家的, 陶谦这也算是头一遭了。 简直是不懂规矩, 该打! 再者混乱的年代里有本事的都是四处跑、搞投机,一直在家乡任职的到底还是少数,屠家人的先例已经被开了个袁氏,要是这成了惯例, 那以后大家都得小心自己远在外地的亲人:谁能保证占有自己家乡的人不会脑一抽, 对着自己的家族大下杀手呢? 因此在搞定曹操之后兖州上下谋士纷纷对谢知非表示:将军所言甚是, 我们必须给徐州一点颜色看看! 三个月的时间太短, 要给徐州颜色看的速度必须快。 谢知非在鞭策着兖州文士武将忙碌了一日两夜之后, 第三日便带着十万余人的军队往徐州进军,而赵云则是摔两万人北上临邕防御,待第五日的时候谢知非全军已经过费县入了徐州的地界, 而此时青州前来支援的军队也到了徐州的阳都。 狭路相逢勇者胜,谢知非这边显然要比青州援军要勇一些, 因此青州的援军在阳都就这么停了下来,龟缩不前,不肯越雷池半步。 青州的援军是停了,但摆在那里显然不是做吉祥物用的,到底是先将青州这边做先遣的愣头青打趴了避免徐州有更多援军到来,还是先打了琅邪再掉过头来将青州援军暴打一顿,对此军帐之中各有各的说法: 夏侯渊皱眉道:“琅邪城高池深, 一旦攻不下而青州军至,我等面临两难之境地,在下人为我等需先打青州军解决后顾之忧!” 曹洪撇了撇嘴,对于青州军的战斗力甚是不屑,大汉十三州也就青州一直没能剿灭黄巾军,不但没剿灭还让黄巾军在青州座大:“青州军那些人,呵呵。” …… 见帐中一行人在先打青州军还是先打琅邪上争论,戏志才咳了两声转头看向了谢知非。无论军中之人如何出谋划策,最终做决定的人还是谢知非,与其在这里讨论,不弱先知晓谢知非是如何想的:“将军可是有了决策?” 曹洪等人眼睛唰的就亮了,噌的一下网谢知非那里看过去。 谢知非心里也有许多顾虑因此并未说话,只是在看到青州的援军一直盘踞阳都半步不出之后这才下了决心:隔得这么远,要想完全把握他们的行军也是挺困难的。 在没有电话的年代里,通讯不靠吼就靠跑,信鸽这东西不但是个稀有物还定点,打起战来几乎只能城与城通讯。只要能将□□做得足够大,依旧能迷惑所有人。 当下谢知非命人将徐州的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谢知非在诸人的注视下走过去,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蜿蜒的线:“无需攻琅邪,我等目的是夺去下邳活捉陶谦,攻城只会拖累我等行军速度,我等举攻下邳之名,待徐州上下皆知的时候我等再绕道往这里去。” 诸人的目光随着谢知非手一路移动至邳县,就在诸人以为谢知非说要攻打下邳的时候,谢知非的手一转往上突然点向了彭城:“此时下邳必然已调来四周军队防御,我等立刻袭击彭城,夺下彭城后迅速打通往兖州的要道。” 此时兖州同徐州的接触面太窄,现在谢知非若是按照稳妥的方法打,只有一口一口的吃过去。这样打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用,要想攻下徐州唯有取巧,搞得声势浩大喊着要打打下邳。 下邳是徐州的府州,陶谦等人只要信了他们攻打下邳的□□就会将徐州附近的军队往下邳聚集,局时谢知非再放弃下邳偷袭彭城。 谢知非在地图上点了三个城池,这三个是位于彭城与兖州之间的城池:“我等皆知彭城与兖州相差并不远,其间也有道路相通,之前不选此路行军不过是因为从兖州而来路窄难行,然从这条路若彭城过去便如同坦途,攻之不难。” 一旦彭城到手,攻克承县和枣庄顶天也不过月来的时间,当兖州同彭城连成一线之后,谢知非他们的后勤将不再是问题,而下邳也是谢知非嘴边的肥肉,想怎么啃就怎么啃。 帐中诸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谢知非如此大胆,竟然要带着十万人的军队绕城而行攻打彭城。 虽然孤军深入有诸多好处,操作得当往往能取得奇效,但比起孤军深入的这些好处来说,缺点往往更大,大到可以令人忽略这些好处,这诸多缺点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后勤补给困难。 如补给被切断,而大军陷入困境,那便是全军覆灭之局。 因此在攻打一处的时候,少有会出现一方大军绕过眼前各路城池,直奔其身后攻城的情况,领军将领多是选择稳扎稳打进行攻城略地。 这是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想法,然而偏偏谢知非冷漠着一张脸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般,似乎稳胜券。 戏志才皱眉想要劝两句,只是这劝阻的话语还未组织好便听到帐中一片叫好声,只见帐中曹洪等人半点不怀疑,异口同声的大声道:“不愧是将军,我怎么就没想到,只要下了彭城,我等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下邳!” 戏志才:“…呵呵…”区区一个下邳,你们好自信! 看着帐中诸人半点不但有,似乎彭城已经拿下的模样,戏志才默然无语:他早因该知道,整个天策大军的军营里其实只有两种思想,一种是谢知非的,一种是他的! 戏志才明白谢知非为何如此冒险,就他们一路而行来看,徐州这边显然已决定守城不出,他们生下来也唯有攻城一路。 而攻城最耗时也最耗人力物力,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往前固然稳妥,但若要从兖州攻至徐州,一路需经过琅邪、卿丘、郑国等地才能见到下邳的影子。 比起狂风暴雨的冒险,戏志才更喜欢和风沐雨的稳妥打法:他身板小,扛不住大风大浪! 然而人微言轻,在兖州这个神奇的地方,武将和谋士的工作往往是分开的,谋士多是提建议上了战场最终还得看谢知非同不同意。最常见的情况便是现在,谢知非直接告诉众人他要打彭城,手下的谋士则是开始思索这样做会面临的困境,武将则是开始思索该怎样攻城。 至于不攻打彭城这件事,谢知非表示:没有足够的理由就不要哔哔。 戏志才决定挣扎下:“将军当真要冒险?” 不冒险不行啊,小伙伴的好感度快刷到六重了,要是食言而肥保证纷纷钟掉回四成。 想要享受六重阵的谢知非点头道:“兖州如今情形志才应当比我更清楚,安置黄巾军后怕是有些吃紧。” 三十万的黄巾军虽然说是一大片劳动力,但这些劳动力因为什么都没有,如今吃的粮食种的谷子都兖州提供,好处最早也要在明年才能看到。 今年的黄巾降军还只是个需要兖州大量投入物力财力的窟窿。 相较于兖州如今的情形,徐州显然要好许多,仅人口便胜过兖州不少,更何况这些年徐州几乎完美的避过了每一次打战,民生几乎没被破坏,打起持久战兖州自然要吃大亏。 说道这里,谢知非不由叹息一声,陶谦这样的人在盛世的时候的确是个能臣,然而在乱世的时候就很难有所作为:“陶谦虽然有些老糊涂,但对徐州治理不差,在徐州颇有声望。我等若一路攻城略地,必招来徐州殊死抵抗,若各处城池均据称不出,三月内即便勉强将下邳攻下,天策军也会损伤不少。” “然而若我等拿下彭城,那一切将会大为不同。据彭城手握沂、泗二水,我等如平添精兵二十万,下邳不攻自破!”谢知非的手在沂、泗二水上划了下,这两处之水一旦决堤下邳顷刻便会成为水中孤岛四下无援。 谢知非收回手,一双眼睛在帐中扫过,帐中的人只觉这双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听从谢知非的话语:“州牧为框天下呕心沥血却不想受奸诈小**其家人,倘若不为州牧报此血仇,又有何颜面再谈平定天下之事。据彭城之后,若陶谦愿自缚出城投降,我等自是欣然允之原为其说项,若陶谦据城不出,我等占高地可轻易收得下邳。” 这就是区别! 戏志才不由心下叹了一声:进不求名退步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的良将固然难得,但在其之上的名将更难得。 与良将不同的是,名将是一根定海神针。即便这样的人甚少参战,但只要手握军权便能轻松的指挥决定后世走向的战役,如同韩信一般,一战而天下皆知大汉江山因此而定。 这些人似乎天生便是为战场而生的人,无论多么荒谬和腐朽的计谋在这些人手中都会化作令人惊讶的战役,只要这些人在,你就不会怀疑有他们赢不了的战役。 世人常说一将难得,说的便是这样的将领,因为他们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能决定一个国家的走向。 戏志才看着往日里沉默寡言的谢知非款款而谈,心里还没来及的感慨完自己或许就要见证一场堪称奇迹的战役,便看到谢知非转头过来:“只是如此一来便要劳烦先生了。” 戏志才被谢知非如此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不妙:“不知将军何故做此言?” 他来兖州数月算是看清楚了,谢知非这家伙虽然看着忠良老实其实一肚子的坏水。戏志才到现在都还记得谢知非应曹操之请禁他饮酒后一脸诚恳的邀请他玩骰子,说是自己不会而军中盛行,结果谢知非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出老千永远比他多一点,将他输来倾家荡产。 别说喝酒,那一个月的时间戏志才都只能在州牧府上蹭吃蹭喝! 记忆尤深,一生难忘! 只见谢知非盯着戏志才,一字一句道:“志才先生文采斐然,做赋想必是难不倒你,我等兴兵乃应孝而非无义,这件事自然要天下皆知才好。” 这时候打仗大家还是比较在乎脸面的,就算不在乎脸面,能站道德的制高点携浩然声势这样的好事谁不做谁是傻瓜。谢知非深深的觉得,曹操作为这件事的被害者,他们自然要将这件事嚷嚷得天下皆知。 更何况他们还需要让整个徐州的人都相信,他们这只军队就是冲着下邳去的! 于是第二日,熬夜一日将赋给写出来的戏志才绝望的被谢知非的亲兵包围,一群亲兵驾着戏志才上了马车,将其团团围住端茶送水:“先生不必担心,但你说一句我等必传遍军中,让诸人随先生一起念诵。” 戏志才脸色一变,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不出数日他的名字必会传遍各处,定然会成为诸人的谈资。想以身体不好、气力不够、说话音不大蒙混过关的戏志才开始使劲的咳嗽,咳得脸红鼻青想要装晕。 然而戏志才才咳了数声立刻有人将发黄的药汁送到嘴边:“奉将军令,请先生吃药。” 另一个人将清亮的藕汁的断在一边:“奉将军令,请先生喝水。” 看着嘴边两个满登登的瓷碗,戏志才:“……”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口喝掉药汁,再一口闷掉藕汁,没法跑的戏志才不得不拿起自己写的檄文开始安慰自己,虽然名动天下的方式是太对,但这次之后他好歹也算天下皆知了,指不定还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使劲劝了自己以后,戏志才不由怀疑,谢知非时不时知道他昨晚偷偷饮酒了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余尝闻逆贼起而贤人生,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又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而后有非常之功。今有兖州牧曹操,为扶正朝纲而刺董贼,刺贼不成散家财以兴义兵,邀英豪以救君……” 数千字的赋念一遍下来,通篇也就一个意思: 曹州牧想救天子匡扶大汉碍着谁了,要被杀全家? 自然是对大汉心怀不轨,怕曹州牧重振大汉的人,若陶谦并无害人之意,便交出恶首! 谢知非之所以敢如此声势浩大的在徐州里面搞出这阵仗,便是因戏志才对袁术的分析。 陶谦同孔融等人固然忠于大汉,这才有了第二次联盟救君,然而也正是这第二次不成熟的联盟得罪了袁氏兄弟:已经有了一次联盟还来第二次,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天下人,酸枣盟军不作为甚至反作为么。 袁氏兄弟的脸被打得啪啪啪啪的! 以袁术的脾性,谢知非攻打徐州指不定这家伙还在暗地里叫好,根本不会想到派兵过来,就算袁术手下哪位能人异士真能全动袁术,这家伙八成也是做做样子。而袁绍会派兵南下,但公孙瓒还没趴下,即便袁绍要出兵那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只要谢知非他们攻克徐州速度够快就不惧袁绍丝毫。 于是数十万人的天策军一路跟着戏志才念他临时赶出来的大赋,一边往琅邪的方向去。 另一边因谢知非他们浩大的声势而早早知道谢知非行军消息的琅邪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严阵以待。 随着警戒的钟声在琅邪城上敲响,城墙上的守兵便看到远处地平线上陡然出现一抹白,这一抹白渐渐拉长,随后城上的徐州兵便看到地平线上如铺霜拥雪的天策军缓缓而来。 整齐的部队如同一条在黄土上前行的银色巨龙,在蜿蜒曲折的土地上匍匐前行,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话语,即便隔得很远还挺不真切,琅邪城上的守军却也觉如虎在侧。 待十万人的步伐由远而近,整齐划一的部队看起来犹如静止的森林,肃穆森严,那不断传来的脚步声渐渐汇聚成如同海啸山崩之前的潺潺流水,然后被军队鸣唱的长赋盖过。 兖州为何攻打徐州,这件事天下皆知。真要论起来,无论陶谦是否是罪魁祸首,不可否认的是张闿是陶谦的手下,陶谦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识人不明这一点。 更何况此时陶谦不但不能交出张闿,而且还不能提供张闿的去处,怎么看都有猫腻。 缓缓行来的军队口中吐出一句又一句话,椎心泣血的赋词,顺着呼啸的冷风一遍遍传来,琅邪城上诸人闻来只觉心冰手冷双行泪,面颊如雪魂已去。 在诸侯自相征伐的时候,曹谢二人便是天下人对正道的向往,是当今天下忠义所托的化身,当之无愧的大汉英雄。然而当大汉的英雄奋不顾身在挽救这个残破的国家,舍生忘死要匡扶天下救助百姓的时候,自己的家人却惨遭屠缪无一生还。 这样的事让人情何以堪,谁人人心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谁人不为之黯然**。 百善孝为先,有谁人可以指责,一个英雄想要为父报仇的心? 万世莫贵于义,又有谁愿意同身兼大义的队伍作战? 没有人愿意,然而有些事总不得不为之。 这支队伍看起来似乎走得很慢,但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怎么回事,琅邪城上的守军只觉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距离琅邪城不过一里,众人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弦,只待天策攻城便有漫天箭雨。 城守立在城头,只待谢知非这边进入射程,即便他们不愿意与之为敌,然而城内便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敢去赌一赌这号称天下第一忠义的军队能否守住理智。然而白色的大军在距离琅邪城约七百米的距离后并没有过来,而是绕过琅邪城往徐州那边缓缓行去。 当天策的中军从琅邪城外过的时候,城上守军只看到中军竖起两面白旗,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字:不愿杀汉民,只欲诛恶首。 耳边听到天策军低沉的话语生,眼前掠过两面白旗,城上不少人已经不愿与之为敌,放下手中弓箭。琅邪太守叹息一声,下令让诸人放下手中的武器,目视天策军从琅邪路过而不追击:“曹谢二人深明大义,言明不杀汉民,我等皆为汉家子民怎好与之为敌。” 先前知道兖州要攻过来的时候,琅邪城内上上下下风声鹤唳,不少人想要提前避难。 然而谢知非他们行军速度太快,昨日才收到消息今日大军已经到了琅邪城下,城中想要离开的大户这才刚把家当收拾好,便听到城门关闭城中诸人不得出城的消息。 徐州同兖州打,兖州大将是谢知非,熟胜? 这对诸葛玄来说,这就是一道送分题,睡着了都能选出来! 诸葛玄在辞职之前是刘表属下,刘表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四处惹是生非的本事不小,同周边的势力几乎都杆过不说,还非常硬挺的杆死了孙坚,诸葛玄做他手下的时候没少参与战事。 正是如此,诸葛玄非常清楚一件事:莫说诸葛家这样的大族,即便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遇到了也要被灭族。所以当诸葛玄知道曹嵩死后便知不好,这一家子的血仇不报那绝对不是曹操! 琅邪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好到兖州要想进攻徐州,琅邪是首冲之地,避无可避。 按理说,诸葛玄距离徐州的琅邪万里之遥本不该在意这些事情,然而事情总是如此巧合,在这关键的时候诸葛玄在琅邪的大兄诸葛珪说一声拜拜脚一蹬见先祖去了,临死前将一家孤儿寡母托付给了诸葛玄。 诸葛玄要是不接下会被天下给骂个半死,当下收到消息的诸葛玄便从刘表那里辞职,昼夜兼程直奔琅邪而来,为的便是将自己兄长的遗孤带离这即将陷入战乱的琅邪。 然而辞职需要一段时间,跑路需要一段时间,收拾行李需要一段时间。等一切准备就绪的诸葛玄欲哭无泪:兖州的大军来了,城门它就在自己的眼前关上啦! 就在诸葛玄带着自己三个侄子两个侄女在琅邪城中心惊胆战往诸葛府里回去的时候:城门它又开啦! 要再早一些开城门,诸葛玄肯定欢天喜地带着自己兄长的遗孤们出城南下,可是现在大军压境了才开城门……诸葛玄眼前一黑:天要亡我! 作为诸葛珪一家如今唯一成年的男丁,诸葛瑾在打起精神听完周边之人的的话后转向诸葛玄:“叔父!” 见诸葛玄双目发痴,整个人如同得了失魂症般,诸葛瑾不得不说慢一些:“如今城门开了,我们还走么。” 还走什么走,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诸葛玄双目垂泪,抱着自己三个侄儿泣如雨下:“是叔父无能,辜负了你们父亲的嘱托。” 被抱住的诸葛瑾默然片刻,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意随后看了眼自己的二弟,从弟弟眼中看到彼此无奈的诸葛瑾转头对诸葛玄淡淡道:“叔父,谢将军的大军言明不杀汉民只诛首恶,已经绕过琅邪往徐州去了。” 将琅邪如今情形简单说了以后,诸葛瑾再次询问:“叔父,我们还走么?” 诸葛玄头一抬:往徐州去了? 那就是不攻城啦,不攻城他们就没危险了! 既然琅邪没危险,还走什么走,诸葛玄理清了是怎么会是后整了整仪容:“不走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背井离乡即便是大族也没好日子过,更何况诸葛家只能算个小世家,还算不得大族,自然留在经营多年的琅邪更好! 这时候谢知非他们的大军已经离开了琅邪,城上不少守卫的士兵下来,那被天策军集体颂了几十遍的赋自然也待带了下来,很快在琅邪城传开。 诸葛瑾在看完他人写下来的赋之后,叹息一声,作为徐州人诸葛瑾自然痛恨有人攻打徐州,然而只要想到兖州攻打徐州的原因,诸葛瑾内心便难以平静:“曹州牧为了大汉呕心沥血,却没想到遭逢如此变故……” 且不论徐州内得到消息的诸人是何心思,另一边带着军队扎营的谢知非在得到手下的消息后,立刻起身前往戏志才的军帐,以进去便看到戏志才有气无力的趴在床榻上,配着他因为肺痨而显得焦黄的脸,怎么看都像是要油灯枯竭了一般。 戏志才再这么咳两下双目无神的看过来,似乎真的马上就能蹬腿儿:“将军,在下恐不能帮助将军了。” 谢知非瞥了眼戏志才的状态,满血满蓝依旧只有肺痨这个状态。 知晓这家伙是在装病之后谢知非了然的点点头,看到被戏志才帐中显示为酒的容器名字从一壶烈酒变作半壶烈酒,谢知非了然看向一边给戏志才把脉的军医:“军医,志才先生身体如何?” 军医觉得这话不好说,戏知事有病这谁都知道,至于这肺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除非戏志才真的要死了否则他还真不好说:“戏知事忧思劳倦情志不遂,忧思伤脾劳倦过渡,脾虚肺弱痨虫入侵……” 听完军医唠唠叨叨的老生常谈,待军医离开之后谢知非对万分期待的戏志才说道:“是某思虑不周,忘了先生身体不适,使得先生过渡思劳以至卧病在床。” 戏志才非常配合的猛烈咳嗽起来,还没多咳几声便听到谢知非接下来的话,戏志才整个人已经吓惨了:“某听说常专一事会忘其所有,这样吧,志才先生明日继续带领大家读这赋,其余的事就战且不劳烦先生了。” 戏志才:“……” 谢知非说完起身走向戏志才悄悄用来盛酒的容器,在戏志才心疼注视下将容器拿起来:“先生这器具甚有灵气,较上一次见似乎变轻了不少,在下心里好奇这就拿去研究研究。” 戏志才:“……”果然又被发现了! 这一刻戏志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赶紧来一个难兄难弟分摊一下,谢知非这观察力简直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卡文了,所以断了一天 这是昨天致使我卡文的原因,我挂出来: 将曹操劝好以后,谢知非看着冷静下来不再嚷嚷着要自己上前线的曹操。在明亮的灯光下,谢知非清楚的看见眼前的人头上平添了不少银丝,眼角也挂上了许多疲惫,连坐着的时候背似乎都有些岣嵝,同半月前还意气风发指点天下的人相差甚远。 家人的意外几乎抽空了曹操无数的精力,即便理智回笼,然而这人却也一夜苍老了无数。 谢知非知晓此时劝曹操宽心都是罔言,唯有将恶首擒来才真正解开曹操的心结:“曹兄先歇息,我这便去同文若他们商议如何攻打徐州,你再此待我数月,必有好消息传来。” 曹操点点头:“贤弟做事,为兄放心。” 谢知非看着曹操入睡,听到对方入梦的鼾睡声这才离开,此时院中已有一干人在等待,谢知非对诸人摇摇头率先移步隔院,待众人到期以后这才开始商议攻打徐州的事宜, 谢知非主要负责打,商议的事倒是不多,只是将目标从长安变作徐州,其余各方势力会如何考量那是戏志才同荀彧等人需要考量然后制定相应办法的事,等众人推导一番确信最需要防备是袁绍以及可能被攻的郡县有哪些之后这才作罢。 既然事情安排好了,自然该做什么作什么,各自叫上自己搭档,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往外离开。 看着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谢知非想了想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小伙帮那状态实在危险,必须给他一点事情分心或者给他一点甜头才能让人放心,当下谢知非将荀彧给喊停:“文若,你留下,我有事交代于你!” 荀彧本已经同戏志才走到门口了,听谢知非如此吩咐不得不又倒回来:“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在谢知非心里,曹操看戏志才的时候那眼神都是绿的,若是郭嘉、毛玠这些人都来了,那曹操即便心里特别悲伤,也会好很多“我这里有件事是关于曹兄的,我相信只有你能做好。” 而历史上做荐人这工作做得最好的,荀彧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谢知非有理由相信当荀彧往曹操面前堆的人才足够多的时候,曹操就算不能走出心理阴影,至少心情会从大暴雨转暴风雨变成阴转晴:“曹兄逢此大难心绪起伏难平,我这一去之后,还望文若顺曹兄喜好多多开导与他。” ——往他面前堆人才,越多越好! 荀彧愣了片刻,有些难以启齿:“在下……” 曹操的喜好非常多,但能让谢知非专门留下他一人悄悄说的,荀彧觉得只有一个:少妇! 想到自己主公让人无法言说的爱好,以为谢知非是要自己帮曹操给别人戴绿帽子,荀彧只觉亚历山大,张口便向拒绝。只是荀彧刚一抬头,便看到谢知非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特别奇特的眼睛,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荀彧很轻松便能在谢知非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让荀彧有一种感觉:谢知非在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即便谢知非提出的是一件非常令人不齿的事,偏偏被谢知非如此看的时候,荀彧便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若是不做便对不起大汉对不起百姓的错觉。 荀彧被谢知非这么盯着,加之曹操如今情形的确非常不好,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荀彧唯有点头:“在下……明白了。” 谢知非点点头:“你明白便好。” 把你的小伙伴介绍过来,多多益善! 荀彧沉默的点头:“……” 初来兖州的时候,在荀彧眼里曹操那就是一个几乎完美的英雄,气冲霄汉义薄云天不说还文采斐然武艺不凡,除了长相不甚好以外几乎没缺点了。然而等荀彧在曹操手下干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几近完美的主公有个特别不好的缺点,好美女! 好美女本没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曹操好美女正岂不正说明他是个真英雄。 可是问题在于,曹操好的是嫁了人的美女,是少妇——这简直不能好了! 虽然说帮自己的主公别人戴绿帽子不太好,但为了自己的主公,荀彧觉得自己可以拼一拼! 将谢知非这些还没成家的人从脑海中踹开,荀彧发现,自己或许要帮主公挖同事的墙角…… 看着眼前又是愧疚又是激情昂扬明显是会了他意思的荀彧,谢知非嘴角一抽,即便他不知道荀彧想到了什么但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谢知非不得不认真的再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多给曹兄推荐文治武功。” 听到谢知非这话,荀彧手里的茶盏险些没端住,真个人懵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谢将军让他给主公推荐男人!荀彧不会怀疑谢知非这是在可坑他,毕竟他看得出来谢知非是为了曹操好,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好了! 在大汉长达四百年的历史中,出了不少人才和风流韵事,而在这其中又属皇帝的喜好最让人记忆深刻,在儒家盛行的当下,来者不拒的大汉皇室让天下人知道了何为男女通吃。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荀彧福至心灵:他主公乃大汉忠臣,效仿大汉皇室的喜好实在是太正常了! 荀彧看向谢知非,见对方神色沉重不似在作伪,荀彧口腔发苦:“……” 他的好主公已经不满足于少妇,现在连青年俊杰也要染指了,荀彧觉得大汉的未来一片愁云惨淡。晕完了的荀彧小心的同谢知非再次确认,将俊字咬得特别重:“将军所言是指向府州推荐青年俊杰?” 谢知非递给荀彧一个‘你终于懂了’的眼神,内心叹一声孺子可教:“于人心揣摩并非我所长,此次出征我会带志才一同,走后兖州诸事需人,曹兄渴慕贤才,文若如能向曹兄积极举荐必能使他高兴。” 荀彧缓缓而坚定的点头:“请将军放心。” 虽然说他找不到,但发动人去找肯定还是能找到的,但愿找来能让主公喜欢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人间九忠骨【一更+二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他们一路不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但也声势浩大引人瞩目, 只差没满世界发通告:下邳的人给我听好了,因为你们头头害死我们头头全家, 我们要过来打你们啦。 提前知道别人来打自己的消息却不准备那绝对是傻瓜! 很不幸的是, 陶谦就不是傻瓜,不但陶谦不是傻瓜,陶谦的手下也没几个傻瓜。因此陈群对陶谦建议将四周兵力调集,屯兵于下邳以抗谢知非:“以天策军克董贼平黄巾的战力, 我等若不屯兵十万难以相抗。” 下邳满打满算也没一半, 只能从附近的城池调! 调不调?当然要调! 陶谦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就算要同曹操解释, 那也必须打赢了谢知非再解释才有用! 虽然陶谦也有疑虑, 然而架不住谢知非实在太会装啊:全天策军都头束白麻不说还日日歌赋颂悼。 据今日从郯县来的信使说, 谢知非大军过郯县的时候,军中还有一个披麻戴孝的文士哭诉悼词遍撒冥币。 这仗势同死了亲爹一样,几乎再无人怀疑谢知非想要搞什么大事情。 在这个信鬼神的年代里, 即便有几个人觉得有诈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因此徐州上下在知晓谢知非他们行军后将徐州附近的兵力调来下邳, 严阵以待。 而这被调走兵力的城镇中便包括彭城。 即便陶谦没有直接调彭城的兵力,但彭城作为徐州的边沿大城本就需要屯一些兵力在边镇,下邳一调兵,彭城便只能将守护彭城的兵力往梧县等地调去,以防袁术刘表等人乘热来打徐州的秋风。 毕竟自兖州打徐州以来,袁术表现出来极度的兴奋,已经远远的帮曹操骂陶谦不是人了。 而就在陶谦准备不怂, 调集军队邀请盟友同谢知非正面杆的时候,谢知非的部队却是在慢悠悠行至武原后,全军却停了下来。 月魂排夜色,斗气濯秋霜。 大军在入夜之前扎起了连绵的军营,当夜色降临后一盏盏帐篷亮起烛光,远远看起好像无数只萤火虫雌伏在地上,等待振翅高飞的那一瞬间。 天策的士兵十人一队来来回回绕着军营巡逻以防有人偷袭,而在临时军寨中最大的那顶军帐里,此时灯火如昼,都尉以上职务均在帐中各个神情严肃分列左右。 端坐在上首的谢知非神色肃然,见人来齐了便大声道:“曹洪何在!” 谢知非声音不大,却自由一股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列于左侧的曹洪立刻起身:“末将在!” “我予你骑兵三千,待我大军离去后即可拔营往邳县去。”放在案上的军令被谢知非拿起,黑紫的木牌上用朱砂写了个鲜红的‘令’字,无声而具威严,这是一军主将赋予的威严,其重逾山。 诺大的帐篷内出了谢知非没有人敢说话,天策军诸多军纪向来严厉,但又违背无论多少功勋均要受罚。 戏志才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军事抉择,只觉内心噗通直跳,却又被这样肃然的气氛所渲染不但半分逾越,低头敛目只听到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在帐中格外响亮:“你率兵一路以树枝绑缚马尾,每十人携带一面军旗,一定要做出大军前军皆往邳县的模样,见邳县即刻往回赶往彭城。” 曹洪双手持起令牌:“末将领命!” 见曹洪退回,谢知非又取出一枚令牌在手。奇袭彭城的计划到了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走到最后一步,许多计划都是在最后一刻失败,这是诸人最紧张的时候。 可是当谢知非不缓不慢的安排下来,众人心中的担忧荡然无存。 谢知非恨稳,手很稳,声音也很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像是永远不会出错一般:“夏侯惇!” 同样位列谢知非左手边的夏侯惇起身道:“末将在!” 谢知非丝毫不停顿,这计谋已经在他心里描绘了许久,无需停顿:“我派夏侯渊、典韦随你一路,志才先生予你同行,予尔骑兵四千步兵四万,子时出发,一路趁夜色行军绕路往彭城西门,若至则隐匿行踪暂不攻城等待时机。” 深色的令牌从谢知非手中飞出落到夏侯惇手中:“待大军到彭城后,我会强攻彭城东门牵制城中兵力,待北城兵力调离空虚之际尔等即刻攻城。” “我予你暂行军纪的之职,有行军离队喧哗者鞭四十,攻城时有畏惧不前或贪功冒进者鞭八十,城克后若有杀民冒功□□妇女者不论军工勋爵斩立决,知而不报者同罪论处!” 夏侯惇亦是双手持起令牌:“末将领命!” 又零星分配了其他人的任务之后,待安排完毕之后谢知非这才冷冷对众人道:“此次攻彭城贵在快与奇,倘若消息走漏陷入拉锯,囤在下邳的大军前来援救而我等未能下彭州,诸位最好提前做那见阎王的准备。” 诸人立刻起身:“喏!” 军令一下,自是依照各自所领职责做事,曹洪同夏侯惇各自去点兵生火,只待军令所指时间一致即可拔营。 见帐中二十来人顷刻之间便有序离去,临大战而浑然不惧,还留在帐中的戏志才对低头看竹简的谢知非赞道:“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我见军中禁令军纪一向严厉,将军赏罚有度甚擅此道。” 这怎么听……都有猫腻啊…… 军帐中安静至极,谢知非抬眼看向戏志才:“难得先生没有骂我反倒夸我。” 油灯将谢知非的身影拉得修长,当谢知非抬头的时候,看起来明明是正气凌然的面容配着身后投在军帐上的影子却像是张牙舞爪的凶神,“志才先生这是想要喝酒了?” “……”戏志才默然:不想喝酒他干嘛大拍谢知非马屁? 阻扰他同酒天长地久的谢知非简直是他的头号敌人好么,就这么直接说破让人多尴尬啊! 不管戏志才怎么念叨谢知非这个棒打他同美酒之鸳鸯的人有多可恶,至少这一夜戏志才不必被谢知非的亲兵围着哭天喊地说词念悼,而是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满头的包。 等谢知非他们日夜行军快到彭州的时候,戏志才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从马车里几乎是被人驾着下来的戏志才刚下马车又上骏马,随着夏侯惇的军队绕路往彭州的西门去。 颠来颠去颠得想吐的戏志才坚强的扭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谢知非,只见谢知非端坐在马上一脸沉着的看着远处城门紧闭的彭城,如同工匠雕琢出来的面容上是让人放心的坚毅。 戏志才左右转向的又坐好: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计谋是凑效了,只看战果如何。 寅时四刻,金鸡将啼金星临空。 此时正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彭城城门未还开,城墙上的守兵昏昏欲睡。 巡逻的士兵侧目看了看城外,停下来疑惑的对身后的人问道:“你看那树林是不是动了下” 被询问的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角喃喃道:“什么树林,这东门哪来的树林……” 彭城东门是没有树林的,只有一个小山坡,这么一说话诸人顿时惊醒了。 之前那人看到的不是树林,而是军队的旗杆,旗杆在动便说明有大军在往彭城而来。这时候过来还不将火炬的,除了敌人不做他想。 “有敌人!” 敌袭的消息传开,守城的士兵很快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抄起属于自己的兵器上了城墙。在黑暗中城上诸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远处似有茂密的树林在往这边过来。 从立起来的旗杆看,这次来的敌人少说也有六七万人,城上的人赶紧派人入城禀告彭城太守。 那前来袭击的敌人越来越近,而城上诸人也越来越害怕,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整齐的脚步踩在地上,大地发出的沉闷□□。 随着金鸡啼叫红日东升,黎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金红色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随着鼓响声动,在彭城之外隐在黑暗中的大军齐发,徐徐而来犹如黑云聚顶有催城之压。 旭日催吐出一道道金色的阳光,细而明媚的光线终于彭城上的人看清这只军队的军旗,红色的军旗上赫然绣着如同利剑般森然的‘天策’二字,锋芒毕露所向披靡,令人闻之丧胆。 城墙上诸人倒吸一口寒气:兖州,天策军! 大军在距离彭城七八百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随后中军缓缓空出一条道来,在一行人簇拥下,一名红衣的将军出现在大军之前,而在这将军身后那立着的帅旗上赫然绣着‘谢’。 盛名之下无虚士,更何况谢知非的盛名是其一兵一卒打出来的,彭州城墙上的守军只当谢知非的部队开往了下邳,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要感慨下这曹孟德时运不济,陡然见到这支部队如同天降一般的来到这里,人人方寸错乱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彭城太守被士兵从府中唤出,一边整理铠甲一边登上城楼:“昨天不是收到消息说兖州的军队去邳县了么,邳县距离彭城怎么算也有一日半的路程,他们怎么可能可么快来彭城!” 嘴上这么说,彭城太守心里想到:袁术,肯定是袁术! 然而越是接近城楼太守越能听到城外的喧杂声,这声音整齐有序富有层次,一听便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袁术的兵是什么样,彭城太守还是清楚的,这绝对不是太守心里直跳干净三步并作一步,几下便上了城楼。 上城楼后,彭州太守未理会其他人而是扑上城墩往外一看,只见远处尘头遮日金鼓喧天,在朦胧的黎明中似有无限人马来到,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城外的天策军十人一组似乎在组装什么东西,这东西有着长长的杠杠像是投石机,却又与如今通用的投石机不大一样。 想来是新的攻城器具,这只军队是有备而来而不是临时起意。这一刻,彭城太守哪还有不知的道理:“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这东西几乎是被人用烂了,可谓是耳熟能详的计谋。 偏偏同样的计谋有的人照本宣科使出来半点用也没有,而有的人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所有人都骗过去。 看到城下大军压境而远处尘埃遮蔽天日,彭城太守面色瞬间惨白:谢知非打了那么多战是天下皆知的常胜将军,怎会当真如世人所说的只是得天眷顾武艺超群,这样人又怎么会轻率做出孤军深入的事的,若做了必有所图。 谢知非的确这么做了,十万军队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即便初时有不少人怀疑这是谢知非在用计,然而当谢知非的军队一路绕即丘过郯县至邳县之后再没人怀疑。 一个简单的计谋让所有人都信了谢知非他们此时必定在往下邳的路上,即便是徐州上上下下未曾再想过那在邳县晃荡的不过是骑兵,而谢知非的队伍在五原的时候便往彭城来了。 临危虚谨慎,彭城太守心里稳了稳后立刻让人往下邳送信:“速速送信至下邳,天策大军围城,速求援军!” 等手下离开后,彭城太守对自己小声道:此时徐州兵力六成以上集聚下邳,彭城只要抗住谢知非他们的攻势,等待下邳的援军便可,倒也不是无解。 然而天策军距彭城城墙八百米的距离,远在弓箭射程范围之外,即便是彭城最大的□□射程也不过五百米根本射不到天策那边去。同时从城上看,谢知非带来的人约有七八万,想来是后军还没跟上,而彭城此时兵力不过两万根本不能力敌。 彭城太守知晓今日谢知非的部队必定强攻,彭城两万的兵力努力一些能扛到下邳援军到来,不努下力那当真就只有等着下邳援军来的时候发现彭城城楼上都是兖州军了! 徐州这地方被陶谦经营得不错,选拔贤能一直未曾停过,彭城太守便是被陶谦提拔起来的人绝非一个草包。 现在彭城的情形有好有坏,当下太守将自己的谋士叫来询问他们的意见,几个人在城楼上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天策军其势如火威猛不可挡,要是脑抽的出城去那肯定分分钟彭城易主:出城是别想了,守着吧! 就在诸人想如何守城的时候,一人看到天策军的粮草似乎放在一处山坡上。 比划了下这处山坡的位置,这人眼睛一亮:那处山坡正是彭城通往城外防御地道的出口! 类似彭城这样的大城,往往设有防御的地道,这些地道深则数丈只出不进,往往做偷袭敌军后背而用。 发现那处很有可能是天策军放军粮的地方,这人立刻对彭州太守拱手道:“兖州军远来不攻城,一路又不曾做补给,此时军粮必少。太守只需命左都尉待五百人从地道出偷袭天策军粮草,待天策军粮草焚尽其军心必乱,阵脚不稳我等何惧。” 彭城太守连连点头:“此计甚好,我听闻谢知非的军队战无不胜能以一挡十,左都尉率五百人略少。” 想了想担心五百人太少被谢知非军队发现了便失了这难得的机会,彭城太守道:“传我令,命左都尉领千人从地道出,偷袭天策军粮草,务必将其焚烧殆尽。” 彭城太守话音刚落,士兵还未出城后在其身前的人陡然面色大变,上前将其扑倒在地:“太守小心!” 伴随着这人声音的,是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来。 巨大而尖锐的石块从天策军那边呼啸而来,从城楼侧面砸过的时候将城楼屋檐滚落砸碎,粉碎的木屑散落四裂的瓦砾纷飞,城头一片烟尘弥漫。而这块石头也因城楼的拦截而偏离了轨迹落到城墙上,‘嘭’的一声,彭城太守只觉自己脚下城墙抖了三抖。 投石机经过改良大量运用的在攻城之时已是宋代,此时东汉还未曾有人大量使用投石机来攻城。 面对这个时代头一遭的石头雨,彭城上的人只觉大大小小的石块如乌云般砸来,声如雷震迅如霹雳,大的石块能将城楼直接砸塌半面,小的石块也能让人头破血流。 就在这时候城外响起了攻城的战鼓声,密集而有序的鼓点声如同敲打在彭城军士的心弦上,配着这遮天蔽日的石块,当真是雨霾风障、雾沈云暝。 原是见城墙上已乱作一团难做有效的抵抗,谢知非下令攻城,彭城太守从地上爬起来对四周喊道:“快去城墙,快放箭!” 彭城之外,随着谢知非一声令下,帅旗之下的传令兵举旗对着天策军挥舞,得到军令后作为攻城的士兵或手持盾牌,或推着云车,或扛着云梯在石雨的掩护下,冒着从彭城上落下的零星箭雨往彭城靠过去。 随着天策军往城墙靠去,石雨渐渐消失,就在城墙上士兵疑惑的时候便见一架架云梯已靠上了城墙,倘若城下士兵顺着云梯而上,城墙失守则彭城危已! 这下城上彭州将士立刻涌上,合力将云梯纷纷推开;云车靠近城墙,城墙上的士兵则奋力将云车捣烂;先前还四处躲石雨的士兵在石雨一停后立刻拿起手中的弓刀兵剑开始反抗。 虽然天策军实力胜于彭城守军,但彭城守军据城力抗,要想正面攻克非一时半刻能做到。随着时间推移,见天策军已有零星上了城墙,彭城之上开始下滚雷木,往城墙下丢火滚,显然是兵力开始吃紧。 谢知非拉开大地图一看,果然彭城中不断有绿点往东城门这方过来,六万人兵力攻城并非不可,但若要一日之内攻下彭城只是这样还不够。 军旗挥舞,谢知非将新的命令下发下去:“烧城门!” 一旦开始破城门,城上必定会派守兵往下驻扎,怕城门破开。如此一来,东城城墙上守兵将会更少,只需他再攻打凶猛一些,彭城必然还会将其他城门防守的士兵调来。 只见大把大把的枯枝被天策军扛着往东城门下堆积,清亮的火油浇上枯枝,不一会儿的时间东城门便烈火熊熊,黑烟弥漫往上熏得城墙上的守军眼泪直流。 彭城太守捂着鼻子,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眼泪直流:“放水,快放五星池的水!” 得到太守的命令,城上士兵立刻扑上机关,使劲的摇动滚车。 左边的人大声喊“起!”右边的人齐声呼“落!”,随着这两下齐声大喊,内置城墙的五星池一面被缓缓吊起,池中积蓄已久的雨水如同一到神来之笔的白练,从城墙瞬间涌下。 大量雨水的冲击浇灭了附着在城门上的熊熊烈火,也将往城门堆积枯枝的士兵冲开,木制的城门因此变得**,即便有火油也一时半刻燃不起来。 谢知非见状下令让攻城的士兵撤退休整,虽然这样继续强攻的确能拿下东城门,但天策军的损失必然也大。而强攻必然会导致东城门严重损毁,失去了东城门防御只能的彭城即便被他们拿到手中,待下邳的军队一来,天策也绝无守得住的道理。 而随着天策军的撤退,投石机也开始往彭城不断投掷大小石块使得彭城上的士兵难以休息,为天策下一波攻城做准备。 就在天策军往回撤做修正的时候,一名士兵从山上跑过来对谢知非小声道:“启禀将军,地道出来的敌军已被剿灭。” “知道了,可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山上也有上万人?”谢知非点点头,若不是这样的地道只能从里面出来不能从外面进去,谢知非还真想派人悄悄潜入,从里面打开城门而不是这样强攻。 那士兵点头道:“我等尽数围在地道之外,按将军吩咐在山上多插军旗大声呐喊,他们必不会怀疑!” 与此同时的城墙上,同样收到派出去偷袭谢知非粮草军队覆灭消息的还有彭州太守,在伤心自己的手下之后,彭城太守不由叹道:“果然是百战之师,不露任何破绽!” ——据地道里的士兵说那山坡之上少说也有万余人,这万余人守着粮草,又岂能轻易被毁去! 彭城太守士兵的守护下巡视了一边东城,回到城楼后神色沉重,在城楼来回踱步:那天策军带来的投石机威力巨大,东城的城墩城墙均有损伤,这些是死物还好说,最可怕是士兵的损伤。 对于士兵而言,大一些的巨石好躲避,铺天盖地的碎石反倒是避让不开,若不幸被打到了头或是脖子,那这个士兵也失去了战斗力,如今东城城门上的兵力已伤陨不少。 清点伤亡之后,彭太守面对自己手下沉声道:“诸位,这一轮攻城我等战且将其退下,然下一轮必定不远,我算了下谢知非的兵力应全部集中在东城门,即便其他城门有也是零星疑兵。” “传我命令,将其余三门士兵各调两千来抵御谢知非下次攻城,另三门若遇天策军挑衅,据城坚守决不能出门追敌,以免误入谢知非圈套!” 虽然知晓谢知非只攻一面城可能有诈,说不定在别的城门还部有军队,然而谢知非的天策军只有约十万众,从东门来看,外面大军驻扎后面烟尘弥漫,无论怎么看也有七万人,加之那山坡上又有万多人,如此一算也有了八万数。 行军打仗往往分作前中后军,后军速度最慢,此时差的两万应是谢知非的后军还在路上,有或是分兵往后防止下邳的援军。 彭城太守同手下一阵商量之后觉得即便是谢知非,也必须分兵往后防御来自下邳的援军,加之此时东城门再不补充兵力说不得谢知非下一次攻城就会被攻下,因此一道军令下去让另外三门分兵往东城门支援。 两边偃旗息鼓一阵,到了辰时一刻,见西城门兵力空虚,谢知非这边立刻开始擂起战鼓,投石车齐发又开始了攻城。一时间东城门喧闹之声震天,黑云滚滚染云烟,无法燃烧城门的情况下,坚硬的撞车一下又一下撞在彭城城门上。 随着一声声砰砰的闷击声,被精铁包裹的城门发出艰难的吱呀响,两丈高的城门已有数块木板微微翘起变形,彭城太守又派了两千余人去城门处守卫。 然而就在彭城太守带着手下站在城楼上不断指挥士兵抵抗谢知非军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快看西面,西城门起火了!” 彭城太守心道不妙,回头望西城门望去,远远只见西门城楼烈火熊熊黑烟滚滚,轰天声起,远远传来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如此声势少说也有三四万人。 隐隐有一面军旗在西城楼上立了起来,迎风飘扬,金红交错与城外谢知非帅旗边上那旗帜一模一样,正是天策的军旗! 城下谢知非见西城门已克,便命曹洪等人不再于后面部迷阵而是带着骑兵到前面来,随着曹洪等人的骑兵跑到前面来,谢知非大军之后的烟尘落下显出竟不过几十骑兵。 彭城太守此时面若金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人用同一个种计谋骗了两次。彭城太守看向左右,作为陶谦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并不像背叛陶谦,然而作为彭城的太守,一城之主,他不得不对城中百姓和自己手下兵士考虑。 忠贞气节若要守,有时候当真难如登天! “诸君……”彭城太守张了张嘴,许久之后说出那两个字:“降吧。” 投降的话一出口,彭城太守浑身犹如虚脱一般坐下毫无生气,士兵领命而出在城墙上立起了一面白旗,而被火烧坏了七七八八的彭州城城门也被从里面打开。 彭州太守带着自己手下将士端着官印出城,一行人缓缓走到谢知非大军前百来米,在近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五十来岁高龄的彭州太守对谢知非跪下喊道:“彭州愿降!” 彭州城上城下的喧嚣停了下来,只剩下火焰灼烧的啪啦声以及人因为紧张而喘大气的声音。 数万大军整齐立在彭城之前,唯有谢知非一人御马往彭州太守面而去,随着马蹄的哒哒声,彭城太守静静的看向往他而来的谢知非:俊眉秀目,若即若离的疏远半点不像是指挥这场彭城之战的主帅,而是一个路人。 一军战胜接受另一军投降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情,诸人看向谢知非想知道他拿起官印后会不会露出得意的模样。毕竟能将整个徐州上下骗得团团转,值得任何人得意。 然而本该得意的谢知非却从马上下来,双手将彭州太守扶起,也未夺其官印。 在诸人心下奇怪的时候,众人只听到谢知非冷漠疏远的声音淡淡道:“太守与我皆是大汉子民,既同为天子之臣何有投降一说,还请太守起来罢。” “你……”原本形容枯槁的彭州太守眼中陡然暴出精光,他看向与之平视的谢知非。 青年二十来岁的模样,常年带兵打仗似乎未曾让其染上多少风霜,在这人的身上彭城太守看不到任何欺骗,唯有诚恳,任由谁看到这人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为私利的人。彭城太守能从谢知非的眼睛里看到这个人的忠魂义骨,眼前这个人是当真将自己看作同他一般的大汉臣民。 此时汉室虽微,但没有出现秦王朝崩溃前的酷|刑暴|政,远在长安的天子刘协甚至时不时展现出自己的聪慧。然而即便天下百姓思汉,那些个诸侯却自成一家,虽不称帝却较之不远。 似乎东周之后长达五百年礼乐崩坏的诸侯混战又将重演,蔓草萦骨、拱木敛魂之人间惨剧将再现,彭城太守抓着谢知非的手,泣不成声。 天下少有人怀疑曹谢二人恢复朝纲匡扶汉室的决心,而如今曹操一家尽被屠缪,致使谢知非入徐州攻彭城,为替曹孟德一家求公道,然而这让人如何能不伤感。 彭州太守只觉府君也是真心匡扶大汉,这两人也是如此,奈何天意弄人大汉仅剩不多的忠臣竟兵戈相向:“将军,吾敢对天明誓,府君当真未曾想过谋害曹嵩大人!” 谢知非叹了声,拍了拍抓着自己手彭州太守,谢知非当然知道陶谦不会谋害曹嵩,毕竟陶谦还没那个胆子。 只是已经到了这时候,曹操一家人的血债绝不会是陶谦一句识人不清或是未曾想过就能揭过去的:“曹兄一片丹心却遇此大难,非你我所能定论,还请太守莫再罔言!” 徐州下邳。 一匹军马拖着一名士兵跑过喧闹的正街直奔州牧府而去,到了州牧府,从彭城而来的传信士兵险些从马上滚下,来不及喝水简单的述说之后在他人的引领下冲过三道关卡来到陶谦议事的地“报!禀告府君,彭城告急!天策十万大军围住彭城,属下前来之时谢知非已下令攻城!” 房间里顿时一片哗然,陶谦骤然起身不知该如何说:“什么!这…怎么…” 之前陶谦他们讨论的问题便是前日在邳县的兖州军为何消失不见了,没想到这才刚讨论没多久,彭城被围困的消息就传来了。此时陶谦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谢知非不是要来下邳么,为什么会去了彭城? 当然是为了十成十的拿下下邳! 位于陶谦左下的陈登叹息一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谢知非计谋虽然简单,但任何简单的计谋只要凑效便是好的计谋。陈登起身对陶谦一拱手,正色道:“谢知非一记将我等尽数蒙骗,何止动九天。如今我大军囤于下邳必致彭城守军不足,若我所料不差此时彭城已然易主,而傅阳必危!还请府君即刻下令,命大军开拔前往彭城,并出兵援傅阳,倘若谢知非攻克傅阳打通东海国则下邳危如累卵!” 这一刻陶谦顿时醒悟,一旦东海国被谢知非打通,下邳便不再是徐州的大后方,而是徐州面对兖州的前线。 而所谓的谢知非孤军深入以及后勤补给不足也不足为据,因为那时候彭城已经是曹谢二人的地盘之一! 就在陶谦这边开始点兵分两路,一路往彭城一路援助傅阳的时候,谢知非这边在等来曹洪的骑兵之后,决定自己率领八千骑兵先遣往傅阳去诈城,曹洪带两万步兵在后保证能接应。 而谢知非一旦离开彭城,这里必须有一个主事的人,这本是谢知非将戏志才这根不便上战场的竹竿带过来的根本原因——戏志才上前线打战肯定不行但擅长谋划全局,这正是如今镇守彭州之人最需要的。 然而谢知非被换了身徐州军军甲的谢知非一看,立刻靠着桌案开始使劲的咳嗽:“将军,咳咳,在下这身体恐不能受将军所托。” 谢知非了然的点点头没有戳破戏志才那点想等他离开后可以喝酒的小心思,而是直接转向被他安排在这里留守的夏侯惇,神情极度自然半点不违和的道:“夏侯将军,我走后彭城便交予你了,无论兖州多少军队来袭,固城坚守绝不能出城迎战。长着半月短则十日,只待东海国一通彭城便不是孤城,局时我大军开拔而来再不惧徐州分毫。” 夏侯惇沉声道:“属下遵命!” 说罢谢知非瞥了眼还在小声咳嗽的戏志才,就像是真的信了戏志才身体不便一般,转身又对夏侯惇吩咐:“志才先生有大智,本想我走后解他禁酒令,不过先生身体不好只能作罢。” 谢知非说边说这话边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坛汾酒交予夏侯惇,在开酒坛的时候房间里仿佛有痨虫在肚子里咕噜叫的声音,谢知非在戏志才渴求的注视下将酒坛盖子盖好,对夏侯惇吩咐道:“我准你每日向志才先生提供半杯酒水,若敌军来袭,而先生出的计谋凑效便请他多喝一杯,如若不然便扣一杯。扣的那杯就由你喝,单日扣不完便累加来扣,只准多扣不准少扣!” 说完,谢知非还叹息一声:“酒这东西甚好,黄帝曾说有酒不做神仙,我想若喝不到的情况下,闻到似乎也不错,你喝酒的时候便当着志才先生的面喝罢,也让先生解解馋。” ——他就不信,戏志才这个老酒鬼会舍得杯中之物,为了一杯酒还不得乖乖的出法子! 要知道,他这里可是有丐帮提供的酿酒大全,一月一个新品,保证让所有的酒鬼都心动! 夏侯惇听到这话差点‘噗’一声笑出来,只得将头埋低一些不敢去看戏志才的表情,正经道:“喏!” 捂胸口的戏志才:“……”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他必须找到统一战线的小伙伴来分担谢知非对自己的火力! 而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兖州。 曹操面对身形瘦弱却一口又一口,喝个不停的郭嘉问道:“奉孝好此物?” 靠着对局时的把握和人心的揣测,新来的郭嘉成功踹掉戏志才成了曹操新宠,与曹操抵足而眠秉烛夜谈如今使劲喝酒的郭嘉点头道:“早听文若说天策军中有烈酒,今日一饮果然不凡。主公需知杜康乃天下奇珍,一饮提神,二饮壮胆,三饮解忧,四饮明智,五饮快活似神仙,饮酒好处如此之多,奉孝怎能不好!” 也不知道兖州哪来这么多好酒,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知道的话早过来了哪还等文若来请,失策失策! 曹操淡然道:“如此看来,奉孝与知非必成好友。知非最擅酿酒,我府中佳酿均是他亲手所酿。” 身体不好还贪杯,看样子必须交给贤弟教导一下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更新啊,是改错,小伙伴提到牧州和州牧 的确是州牧 所以在改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人间十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芦花州上朝阳初露, 步履霞光凡尘尽赤。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随着红日升起傅阳城门大开,城外守候的百姓带着自己的东西进入城中, 傅阳城上城下军士一边警戒一边欣赏日出时霞光万丈之美。就在这时候, 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道灰尘,随着扬尘而至便见三十来名骑在马上的士兵往这边飞奔而来。 看服装,是徐州的兵士。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个什长,面上严肃, 人为至声已到:“散开散开, 军情紧急!” 这人说话的时候马匹还在几十米外, 等这人说完已到了城下, 只是城门十几名士兵当做未领会这人话语意思一般手中长|枪相接将其拦下。 四周准备进城出城的人驻足好奇打量, 而守城的士兵也不会只听来人喊一句军情紧急就放人进去,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看守城门,一名身形修长瘦弱的人靠近谢知非问道:“你哪位大人座下, 下马回话。” 谢知非被这么一拦也不着急,顺着这人的要求就下了马, 这时候在谢知非之后的曹仁带着三十来人亲兵也已经到了,纷纷随谢知非的模样下马,个个神情严肃敛眉抿唇如临大敌,似乎当真带来了紧急军情一般。 谢知非对之前同他说话那人又急又快道:“我等乃彭城张太守左都尉麾下士卒,谢知非带天策军围攻彭城,特奉太守之令前来调兵!” 此时彭城被围的消息还未传至傅阳,谢知非身前这人咦了声, 却是有些不信:“我听人说那谢知非的军队不是去了下邳,怎的到彭城去了。” 谢知非‘哎’的一声急顿足,慌忙之意溢于言表,大声喊道:“那是疑兵之计我等皆中计了,如今彭城被围军情紧急容不得我细说,在下有张太守之令,黑纸白字一看便知!” 这些人见谢知非的模样不像是作伪,立刻将谢知非等人带入城中,其中一人匆匆上了城墙片刻又急急忙忙下来:“将军有令,放他们上来。” 随着这话,石梯上的士兵立刻将手中相交的长|枪挪开,让出一跳路来。 谢知非立刻应了声点了几人随之上石梯,刚一上城门,在转身之际谢知非立刻对城下等候的曹仁点头,示意其动手。 曹仁得令之后立刻将腰间长剑拔出,反手一剑将身边看守城门的士兵头颅削落,留在城下的二十来人也纷纷拔出自己的兵器,瞬间便将城下毫无防备的傅阳士兵杀倒在地。 曹仁带人几下便将城门那十几守兵杀了,又迅速往城门附近的士兵杀去,这变故来的突然,带谢知非上城墙的人骇然看向这骤然变成敌人的谢知非他们:“你们!” 这人虽然些许迟钝,但也有其他反应迅捷的人,只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来者有诈,快关城门!” 然而此时已经迟了,谢知非手中焚海一翻,那立在城墙上靠近谢知非身边的军旗拦腰折断落下城墙,炮筒炸裂的声音在傅阳城上响起往四周扩去,成了守在远处骑兵动手的信号。 只见手握焚海的谢知非整个人快做一道泛蓝的红光往城楼方向直线冲去,大有避之者生挡者唯死的豪气,须弥之间人影掠过便撞倒四五人伏在地上起不得身。此时城墙上诸人已纷纷拔出兵器欲将谢知非拦截,然而谢知非一连撞了四五人之后去势不减,枪改持为突,如奔雷迅如闪电骤然飞身至机关处,一枪对着那在双手搭于机关之上的士兵刺过去。 银光乍现,这名士兵随之倒下,诸人只见这人脖颈间一个血红色的窟窿,虽无半点鲜血流出却当场毙命。 从谢知非之前站立之地至城楼机关处,少说也有三四十米,然而谢知非风驰电掣而至远超常人所能想象。 一时间城上诸人被这变故一惊倒有些呆滞,恰这时候城外突如冬雷撼地大地瑟瑟闷声如鼓,城外官道上一片尘土飞扬显是有大批骑兵往这处奔来。 骑兵神速,转瞬之间城上诸人便能见其旌旗飞舞,这时候城上众人陡然清醒立刻往谢知非扑去:“快关城门!” 随着这话,累约十人往谢知非扑来,有先有后,并六人先一步至,其中四人刀枪往谢知非身上招呼,而两人伸手去坂东机关,想要将城门放下。 然而谢知非手微抬,一道虹光闪过如彗星划破,最先至的那人眉心镶了枚雪白的刀片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谢知非手中的长|枪也动了起来,枪如沧风逐月势如蛟龙出海,一枪在手虎虎生威,剩下五人只觉身受一股奇劲不可力拒,竟毫无抵抗的往后蹬蹬退开。 后面数人或慢了脚步,或被谢知非一枪挑起,又或被前面的人绊倒再地,竟是拿谢知非半点办法也没有! 片刻的时间,谢知非四周已经倒下十来人,每一人均是一枪毙命,十人倒下使得谢知非周身空出一片地来。 只见谢知非持枪而立,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虽神情淡若白玉却显出一股无惧天地的傲气。焚海划过宛如浪花翻腾,枪尖森然未染半点血迹直指地上尸体。谢知非立在那里张口说来,其声凛冽如霜雪撼人心魂,寥寥数语让人不敢直视,“我乃天策谢知非,谁敢往前一步,便是这般下场!” 谢知非是谁,那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未曾一败的奇迹! 一时间,一人一枪伫立之机关旁的谢知非在诸人眼中宛若神将在世。明明城墙上数百人,其势却弱于谢知非一人,但谢知非往前这些人纷纷后退,即便是靠上了城墙也将身体尽力往后倾,谢知非回退这些人有往前一步。 众人僵持不敢上而城外骑兵将至,城上百夫长不得已只得自己拔出剑来,推了身边数人一并往前冲上去,同时口中大声喊道:“双拳不敌四手,他不过一人岂能敌我数百,大家上,杀了他便是大功一件,加官获赏便在当下!” 财锦动人心,听到这话,城上又有几十人奋而忘命一哄而上的扑过来。 可是这时候,谢知非的亲兵已有十来人趁城上诸人之前被骇住的短暂时间冲杀到谢知非身边,谢知非同这十来号人一起背对起落城门的机关将其围在里面,但有徐州的士兵过来谢知非手中长出翻卷之间是浪花点点,焚海竟在谢知非身前挥出一片绚如海浪的光幕。 长|枪在手,谢知非手中背靠着机关左突右刺挥洒自如。 城墙上,谢知非枪尖如繁星点点自九天银河倾颓落下,随着每一枚星子落下便是一名士兵倒地。在这枪影翻飞之间时不时有数道虹光飞出,迅若闪电灿如流星,眨眼便扎入远在谢知非二十尺以外的士兵脖颈上,刃白肉红,鲜血来不及顺流而下人已倒地不起。 城墙上诸人只觉一身红衣的谢知非宛如杀神,每枪|刺|出均有一人倒下,每道虹光便有一人惨叫,城墙上诸人吓得肝胆脾裂再不敢靠近分毫。 就在城上厮杀正憨,城下天策骑兵云涌而至、鱼贯而入,冲散了大道上匆匆赶来的傅阳士兵,胜败已定! 傅阳毗邻东海国,城中守军并不多,满打满算加上杂役也不过四千人,没了城墙防御绝非谢知非等人敌手,不一会儿功夫便只有向谢知非投降认伏。 待谢知非将傅阳接手安顿完毕,曹洪携带士兵已经赶至,谢知非立刻将傅阳同曹洪带来的士兵交于身边的曹仁:“下邳援军将至,你带兵在此地坚守,下邳的援军乃是吕由率领,此人好稳绝不敢轻易绕过傅阳去追击于我,傅阳不失承县必克。” 谢知非此次诈了傅阳,城上一应防御工具半点未受损,曹仁点头道:“属下必不让徐州军从过傅阳去!” 等到吕由带着援军赶到的时候,傅阳城门紧闭而城上迎风飘扬的是天策的军旗,而傅阳城上人头攒动旌旗猎猎,利|箭锋芒隐在城垛之后。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友好! 吕由的手下立刻问道:“将军,我等是绕行还是攻城?” “倘若我等人绕行,攻承县的天策军必然回击,而傅阳天策军再于此地相堵,首尾应战不利我等。”吕由沉思片刻,倘若去追击天策的军队未必能胜,而攻下傅阳可卡住天策击通东海国链接彭城与兖州的咽喉。想到此处,不敢下决心绕过傅阳追击协助覅诶的吕由沉声道:“传我令,左军攻城右军掩护……攻城!” 孙子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吕由兵力四万多人想要求稳攻城本就需要时日,且吕由领兵用计并不如曹仁,一连攻打十日也未曾攻下傅阳城,待第十一日吕由还想再攻之时大地突然颤抖起来。从承县的方向有军队缓缓而来锐不可当,阵马风樯所立正是天策军旗。 吕由长叹一声知晓东海国已被天策军凿穿,此时攻下傅阳已无可能,吕由只得趁着天策的军队还未至,让手下士兵有序撤离尽量减少损失。 当吕由带军回到下邳又闻彭城久攻不克的消息,心下更是担忧,便将谢知非凿穿东海国的事告知陶谦:“是属下无能,不敢率军绕过傅阳追击天策军,致使天策军毫无后顾之忧攻下承县和枣庄,危及府君!” “此不怪汝,谁能想到那谢知非手下士兵能如此之快的克我四城。”陶谦摇了摇头,让吕由起身入座,唤来手下谋士武将共处一堂议如何克敌。 前来的陈登陈群等人纷纷出谋划策,当下陶谦便定了分兵埋伏的计谋,第二日便让吕由带兵三万出西城四十余里埋伏,准备待谢知非大军过后与下邳城中军队一起将天策军冲散截断,分而攻之。 然而吕由此去,前三日还时有消息传回,第四日却一整日毫无音讯,一日一夜没收到吕由半点消息的陶谦无法又将陈宫等人召集一处,然而就在众人热议之时,房中诸人骤然消了音面面相觑,皆见骇然之色。 明明屋外是晴天白日万里无云,屋内诸人心里却好似黑云盖顶雷雨交加,下邳城中百姓耳边陡然传来喧闹之声如万马奔腾,征鼙动地。陶谦同陈宫等人连忙出府,只见城中诸人停下手中的事四处张望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是诸人人心慌意乱的时突听西城上守军惊慌失措大声喊:“涨水了!” 随后这话如同瘟疫可以传染,而整个下邳城就如同被传染了一般,涨水的声音由西至东,片刻之间北城同南城上也喊声大作,均叫着,“大水已至,城门淹没。” 下邳城中百姓惊慌失措,四下奔走,惶然不知该如何。 三日前谢知非的军队已经接近下邳,不过谢知非在大地图上见到了吕由的埋伏便让曹仁带人用石头树干简易修筑堤坝战且拦截沂、泗二河之水,随后带人先将吕由的部队围住一个不漏的剿灭,待将吕由的部队收编之后谢知非这才让人放沂、泗二水。 如今正是雨季,沂、泗二水水位本就高涨,又被谢知非拦截三日,早已满盛盈盈,当第四日拦截二河的堤坝被毁掉,二水宛如有千军万马往处于下游的下邳愤然而去。 陶谦与陈宫等人纷纷登上离得最近的西城城楼,下邳西城直面沂、泗二河水,陶谦等人只见远处还有江水奔腾而至,而眼前一片汪洋如海,西城之外水深何止丈余,诺大下邳四门唯东门无水。 谢知非的军队据高地对着下邳昼夜不歇大声喊降: 第一日曹洪同夏侯惇等人应谢知非要求带人骂陶谦遣人谋害汉臣,下邳城墙对喊言陶谦并不知情。高地骂声如雷,城墙回应如钟,隔着涛涛江水对骂了一个昼夜。 第二日天策军这边换作一身麻布衣服衣服的戏志才,一上来就是词藻华丽的长篇大赋,听得下邳城上武将头大如斗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连忙叫来陈群等人。 陈群等人上来听了会儿,好哇,和昨天一个意思换汤不换药,就是骂人方式文雅了写,但再文雅还是骂人不是? 当下一群人说辞做赋卖弄风骚。 一群文人骂了个面红耳赤之后,虚脱的戏志才被架了下去,可以饮酒一杯。就在下邳上的文武官想要知道谢知非接下来如何的时候,天策军那边立起了一年白旗。 迎江风招摆的旗面上一句话:太尉因何不疑张闿。 当然是陶谦,没有陶谦的安排,曹嵩不会完全信任张闿导致毫无防备之下一家惨死。 陈群等人顿时雅然,任其有三寸不烂金舌也说不动。 下邳在被二河之水困的第三日终于失了锐气,待第四日河水减退,陶谦应谢知非要求引兵出西门。 但远见军马列阵森然有序,其中一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单身策马而来立于军前朗声道:“在下天策谢知非,听闻陶州牧乃是忠义爱民之人,欲与之一叙!” 陶谦见状亦出马往前,越是靠得近陶谦越觉压力。 这种压力好似是来自加注在谢知非这人身上的诸多称号:大汉栋梁、匡国重臣、常胜将军、三军至勇……然而陶谦却知道这不是,他没从谢知非身上看到那种该有的傲气,这并非代表谢知非没有,陶谦知道谢知非这是将傲气已经尽数染入了骨髓里,铮铮傲骨如入鞘之刀,虽未露锋芒亦令人胆寒。 面对鲜衣怒马单身立于阵前的谢知非,陶谦只觉从江水上刮来的风渐紧,空气中弥漫的浓浓水意让他脸和手都变得麻木,椎骨的冷跗之而上:“谦见过明公!数年前谦与明公均是盟军旗下,曾见明公战吕布之英勇,如今一见神勇如昔。” 河水褪去的徒弟泥泞不堪,然而两军没有一人敢动下脚挪下位置,这是军队的纪律容不得半分差错。 两军战马不敢嘶鸣,诸人不敢乱视,天策军同下邳的守军如同两只对视的猛虎,空气中弥漫着闻不到的硝烟。 陶谦对谢知非欠身施礼道:“明公尊汉室谦亦做汉臣,我等皆是天子之臣不同他人,谦又怎会有心加害曹太尉,谦本意乃是结好二位,这才托张闿护送曹太尉一行,不想张闿其身披汉服内藏狼心致此事发生。实非谦本意,望明公察之。” 谢知非叹了声,清冷的语气传入陶谦耳中说不出的惆怅,似有无限遗憾隐恨在心中:“此事发生时我与州牧正领兵往西欲攻打李郭二贼,若无此事,我与州牧必然已领兵接天子圣驾东归。” “曹太尉一家惨死州牧险些气绝一夜苍老无数,至今头疼不歇、精气神也大不如往昔,而今你我兵戎相见且不说伤我大汉无辜百姓,致天子东归被迫推延使得天子长陷李郭二贼子手……” 谢知非平淡的语气数落了陶谦诸多罪之后,陡然一声质问将其盖棺定论:“公脱不得识人不明害及旁人累及天子之过!” 谢知非每甩一口锅过来,陶谦想了下:这的确是自己的锅! 陶谦赶紧立刻接住背起来,一连接了数口锅的陶谦心理凄凉无比,只觉自己乃天下第一的大罪人! 间接害死曹嵩一家百余口人,又将累曹操害上了严重的头疼病,害得天子东归被推迟不说,最后还累得徐州无辜的百姓…… 陶谦只觉心如刀绞仰面恸哭:“比方事乃谦之过!谦有何颜面再见先帝再见列祖列宗!” 陶谦已是知天命之年,一旦陷入自我否定的死胡同里,想到因自己一时失察导致自己一心想要迎回的天子继续陷于李郭二贼子手,自己想要庇护的百姓担惊受怕,自己爱护的手下死伤过万…… 一转念陶谦又想到谢知非所言曹操头疼发作,自己不过是个半身入土生死未卜之人,没时间也没能力担起重振大汉的重担,然而自己却将有能力有时间匡扶大汉的人害得如此,陶谦顿时如丧考妣泣不成声。 谢知非停顿住,被陶谦这陡然爆发出来痛不欲生的情绪给吓到了,生怕自己再说下去陶谦就要来个两军之前拔剑自刎以谢罪。 隔了片刻,谢知非对哭得涕泗滂沱的陶谦问道:“那张闿如今何在?” 陶谦又哭了一阵,用长袖擦拭颊上泪痕,对谢知非欠身道:“自那日祸事之后,谦亦恨不得生啖张闿之肉,然张闿便再无下落,谦翻遍了徐州也找不到其行踪半分,若能找到,谦早将其绑了送至明公身前。” 见陶谦似乎有些冷静了,谢知非赶紧将话题缓和一下,给陶谦说几句好话:“你先应酸角之盟,后召义士欲救君,可见并非好利忘义之辈。” 好话说了后谢知非这才敢继续自己的计划:“我不欲杀你,州县之民与此事更无干系我也不愿伤之。若公信我且随我一并去见州牧,若公信不过我,为州牧计我亦只能将你捆去相见。” 陶谦此时只觉自己离大汉的千古罪人也不远了,若能亡羊补牢以这残躯为框扶大汉出一些力又有什么好怕的? 人一身唯忠与义不可舍,陶谦只想着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当下半点犹豫也没有。 只见陶谦直起身,看向谢知非,义无反顾道:“谦乃大汉罪人,若能舍我性命使曹公病愈护我大汉栋梁又有何妨。还请明公带我去见曹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知非闻言敛眉不语:“……” 陶谦这人吧还真不能杀,谢知非也就随便说说来吓唬吓唬,哪知道陶谦感性起来这么厉害,张口就是喊打喊杀。 徐州这地方到底有多肥暂且不说,人才还特别多,三国后期的重臣有许多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而陶谦经营徐州数年声望极盛,加之陶谦这次有过却不是主犯,若杀陶谦必然会使得谢知非他们在徐州失去不少民心和声望。 民心和声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却很有用,是无形的免死金牌! 谢知非就指望着刷爆整个天下百姓的好感度,让天策府和曹操等人能全身而退呢! 刷起来已经这么艰难了,脑抽才给自己身上加仇恨! 两军之中一老一少立在那里,只见红衣将军长叹一声,似被陶谦真诚所打动,凛然的眉眼间柔和了些许:“你既不是首恶,又自愿随我而去,我定会在州牧之前为你周旋。” 所谓的周旋,便是掌握人心然后攻其软肋,论对人心的揣摩谢知非自认是没那本事的。 然而谢知非表示:他没有没关系,戏志才有啊! 还不知戏志才已经不是曹操第一宠的谢知非心下暗道:揣测人心这事原本最再行的是郭嘉,只是郭嘉不在,拉戏志才来凑数也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曹操如今最宠的谋士。 ——等会下去之后将戏志才捞出来,用竹叶青诓他想办法便是! 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的陶谦哭道:“多谢将军仗义!” 谢知非同陶谦话到了这里,徐州军阵内陈群陈宫等人均是掩面同泣,口中喊着‘府君不可’。 同样被卖了还在数钱的徐庶更是哭着对谢知非远远高呼‘将军大义,我府君亦是大汉忠臣,还请将军助我府君罢’。 曹洪、夏侯惇纷纷叹息,面带不忍,虽不多言也知心中必觉造化弄人。 因为被经常谢知非坑得凄惨从而知晓谢知非馒头面黑芝麻芯的戏志才看了看左右感动的曹仁等人,又望了望对面哭哭泣泣的陈宫等人。 最后戏志才看向一身浩然正气如雪纯玉洁凛然不可侵|犯的谢知非,说这人其实心里在琢磨怎么将陶谦卖个好价钱顺便让陶谦拱手送上徐州有谁信? 戏志才默默的闭上嘴:“……” 举世皆浊我独清! 众人皆醉我独醒! 作者有话要说:  喵~ 作者有话说:CP-紫胤 曹操宠郭嘉,我个人觉得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隔了二十多年的年岁呢,就跟父亲看儿子,娘舅看侄儿一样……晚辈们,怎么宠都不为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人间十一忠骨【一更+二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梨花千束、玉兰盛放, 净如清荷尘埃不染, 色如白玉美若仙。 郭嘉自从来了兖州之后小日子过得特别好,曹操将郭嘉看作自己的子侄, 口上屡屡喊多紧手下时时有多松, 多两次之后摸到曹操底线的郭嘉就开始每日往州牧府上跑。直到近几日曹操府上酒窖中谢知非赠他的美酒空空荡荡,郭嘉这才缓了往州牧府上跑的频率。 然而今日最会酿酒的谢将军回来了,并且直接去了州牧府,得到消息的郭嘉立刻跑过来。 郭嘉刚一入府门便被人喊道一边去, 叽叽咕咕许久说完事这才有空往曹操的府院里跑, 穿庭而过的郭嘉猛的听到一道如同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郭奉孝请止步。” 郭嘉吓了一跳, 往四周看去, 只见不远处凉亭中坐一男子,男子四周无人服侍,静静的看着自己, 想来刚才说话之人便是此人。 亭中的人正是谢知非,谢知非带着陶谦回来的路上已用酒从戏志才那里得到了劝说曹操的方法, 然而曹操却像是提前知道谢知非想要做什么一样,谢知非回来后直扑州牧府居然也扑个了空。打开地图上一看,说是出城的曹操这时候不但在府上,还同戏志才在一起。 既然如此,戏志才劝人的法子自然是不能用了。 就在谢知非发愁的时候,郭嘉就这么出现在院子里,谢知非岂有不拦住的道理! 即便这是第一次见面, 但郭嘉却立刻认出了这人是谁,放眼当今天下除了谢知非还能有谁,郭嘉想到入府之前将他唤到一边之人说的话,立刻过去对谢知非欠身道:“在下郭嘉,见过将军。” 谢知非未言只是用手做了个‘坐’的手势,郭嘉应之坐下,随后郭嘉便见谢知非从一旁拿起酒盏,一道青翠的酒液从壶口划出稳稳落入酒盏中,晶莹剔透、色若新叶,作为壶中客的郭嘉眼睛一亮:好酒! 自从被曹操酒窖中的美酒养刁口以后,郭嘉已有数日饮酒无味,肚中痨虫早已闹得不可开交,此时见这一杯竹叶青,郭嘉觉得自己眼睛快挪不开了:“将军于此处拦我,想必是有事需我出谋划策。” 谢知非点点头,知晓对于这些人精掩饰无效的谢知非索性半点不遮掩,直言直语:“不是要你出谋划策,而是需你为州牧办件事。” 郭嘉何等聪明:“徐州牧,陶谦。” 见谢知非点头,郭嘉立刻笑道:“州牧心智坚定一旦决定的事情难以更改,更何况这可是件麻烦事,别人躲且来不及更何况劝,就这么一壶怕是不够。” 谢知非无声瞥了眼郭嘉:他愿意给的分明只有一杯! 就郭嘉这比戏志才好一些的小身板,谢知非没让郭嘉每日来个五百深蹲已是不错,怎么可能会给对方多的酒喝,对于郭嘉这不知足的行径,谢知非表示他今日必须让郭嘉长点记性! 当下谢知非也不同郭嘉讲条件,更没说这酒到底是不是请他的礼物,谢知非只是将酒盏稳稳的端到嘴边。 只见木鱼石磨成的酒盏中金黄碧翠的佳酿飘来清醇甜美,满满的一盏琼浆玉液就这么瞬间没入谢知非口中:“此乃竹叶青,饮后润肝健体,令人心舒神旷。我共酿两壶,攻下邳之时志才先生出谋良多遂赠他一壶,那壶只怕现已经全部入了他肚子,如今天下当只剩此一壶。” 郭嘉看到谢知非喉结滚动只觉肚中痨虫都快跑到嗓子处吊着了,可是谢知非偏偏似毫无知觉一般尽数饮下不说,饮后还要喟叹一声:“好酒!” 郭嘉咽了咽口水:“……” 你真的是找我帮你出谋划策而不是来结仇的么! 谢知非自然是要郭嘉想办法,但是对于郭嘉同戏志才这样的人来说,请的方式必须与众不同。谢知非当作没看到郭嘉望眼欲穿的模样,从桌上又取了一杯酒盏将其满上,看得郭嘉只觉自己两只眼睛快直了,可是谢知非端起那盏酒一句话也不说,干净利落的喝掉。 接着是第三杯,看了眼大地图的谢知非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当着郭嘉的面喝掉。 谢知非手中的酒壶精巧,以郭嘉多年饮酒的经验来看,只怕就剩下最后的一盏的量。 当见谢知非的手伸向的最后两个酒盏的时候,郭嘉终于坐不住了:“将军且慢!”边说郭嘉便用手拦住谢知非,自己将那空酒盏握在手中对谢知非笑道:“将军可是忘了找郭嘉做何事?” 谢知非淡漠的眼睛看向郭嘉,直看得郭嘉心里发慌这才淡淡道:“未曾忘。” 说罢谢知非的手越过郭嘉将旁边一杯酒盏拿过来,翠色的酒液从壶中滑落,但是酒液才满了七成壶中似乎已经空了,只剩下几滴绿色点点落下。谢知非直接将酒盏倒过来再倒了倒,将酒盏满至八成,见的确倒不出半滴酒水谢知非这才作罢,将酒盏推到郭嘉面前:“如今一杯可够了?” “……”郭嘉郁闷的盯着谢知非看,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说不够,谢知非会立刻将这一杯也喝掉! 如今整个大汉就剩他眼前这一杯竹叶青,郭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然而就这么说够了又心有不甘。半响之后郭嘉拍掌大笑起来,对院外高声喊道:“州牧,志才兄,快出来吧,奉孝认输啦!” 边笑郭嘉边摇头,对谢知非说道:“天子居于长安,受挟汉贼,公也;家人惨遭屠缪,父兄之仇,私也。陶谦愿自缚前来请罪,州牧心怀黎民百姓自是以天下为重,先公后私,又何须奉孝再劝。” 随着郭嘉的笑声,从院外走进来两人,正是曹操和戏志才。 谢知非见曹操面色较他离开的时候轻松了不少,虽依旧有郁色堆积,双目清明有神却是变回了到那个理智的曹孟德,第三杯酒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两人在听墙角的谢知非淡淡道:“原来曹兄已经想好了,倒是知非小觑了曹兄。” 曹操径直来到亭中择一石凳坐下:“不过是奉孝提前说醒了我,免我铸成大错。” 说罢谢知非指了指桌上的竹叶青,又指了指郭嘉对谢知非笑道:“奉孝有奇谋乃鬼才,可偏偏好那杯中之物,你给我酿的那些好酒这两个月都被他喝完了,现在正无酒可饮,你用酒找倒是找对了。” 郭嘉点头道:“自从喝过州牧府上的美酒,其他酒,奉孝是再也喝不惯啦。” 边说郭嘉边将那一杯酒拿到手中,像是怕谢知非反悔一般:“将军让奉孝办的事情奉孝已经提前办妥了,这仅剩的一杯酒可是归奉孝所有?” 说罢不等谢知非回话,学谢知非之前那样,直接喝掉。 喝完后郭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戏志才,从戏志才的眼神中,郭嘉看到了感同身受的怜惜:“……” 戏志才的眼神让郭嘉打个了寒颤: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 那边两个未来的难兄难弟碰了头,这边的谢知非同曹操相谈甚欢。 既然曹操早已被郭嘉劝过,今日又联合郭嘉、戏志才演这么一处戏,必然是另有缘故。 谢知非看向摇头直笑的曹操:“曹兄你让奉孝过来,当另有事。” “没错!父兄之事陶谦有错却无罪……”曹操说道这里长叹一声,仰面望天,眼中水光闪烁竟久久不能言语,亭中三人也唯有抿唇不言,待曹操自行平复心绪。 许久之后,曹操闭了闭眼回神道:“徐州富饶,我欲让陶谦戴罪立功,倾徐州人力物力财力助我等西击长安迎回天子!” 谢知非他们虽然拿下兖州之后,账面上多出来的粮草银钱让曹操半夜笑醒过两次,然而同徐州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若不是时候不对,曹操只怕夜夜都会笑醒! 徐州有钱,非常有钱! 有钱到可以支撑谢知非他们打完长安后还有余力去打袁术玩。 打战除了比拼军队之外,还要比拼后勤,任你多勇武的军队总要吃饭,一旦后勤跟不上再厉害的队伍也只有落败的份,比如被袁术坑来败退几十里的孙坚。 若能得到徐州的物力,自然不怕后勤的事,谢知非立刻唤“好!” 曹操和谢知非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无需多说,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说了反倒显得赘余。 当四人说说笑笑谈完了西迎天子的事宜后,终于找到可以与自己一个战线小伙伴的戏志才拉着郭嘉要下去嗑叨嗑叨,待两人离开之后谢知非让侍女退却这才对曹操道:“既已至今,有些事便避无可避。知古鉴今以史资政方可长治久安,既要救天子匡大汉,那曹兄可知我巍巍大汉朝为何会沦落至今?” “天子远贤臣亲小人,设立西园败坏国之威信,外戚与宦党之争动摇国之根基,上无德下失信这才有董贼之祸大汉之劫。” 谢知非沉声道:“没错,天子如今甚小但素来聪慧,奔波两京知民间疾苦,加以教导必成大器。然皇家之事非你我所能勘定,但兄长可曾想过我大汉眼前隐患为何?” 曹操看了眼谢知非,随后望向一边的庭院,曹操向来心思缜密对于大汉未来的隐患也已猜到几分,沉默许久之后曹操淡淡道:“不若你我在手心写下,看看心中所想是否一致。” “好!”谢知非点点头唤婢女去取来笔墨,分别在各自手心落笔。 写好后谢知非直接将手心的字对向曹操,看清谢知非手心笔走龙蛇的两个字后曹操长叹一声,也将紧握的右手手指张开,在曹操掌心之中赫然是端正雄伟的‘世族’二字:“贤弟与我所想,一般无二!” 说罢曹操手指在掌心一抓,那‘世族’二字顿时化作一团黑墨看不真切:“州郡举察不胜其弊,只是要如何相抗我至今未曾有头绪,贤弟如今这般问可是有了办法?” 此时各方势力割据已有雏形,若稍加留心便会发现各方势力之下均有世家的影子若隐若现,大的世族如同荀家便是既有子弟在曹谢二人这边,又有子弟在袁绍那边。 如此下去无论最终平定天下的是如今的诸侯还是汉室天子,真正获得利益的只有世家:“办法倒算不上,只不过有些许头绪。招天下之才试策以考,择优者为官,只是成此事需天子首肯。”当下谢知非将科举这东西的简单原理同曹操说了一遍。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能光明正大的在天下才俊之中夺得冠冕,那该是何等荣耀的一件事,只怕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有才志之人会不动心。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此法甚好!贤弟今夜不若便留下,这其中尚有诸多为兄不明之处。” 听到曹操的话,谢知非嘴角一抽:感情你手下都这么多人了,内心深处拉我做壮丁的心还没死!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独悲惨不如众悲惨的谢知非义正言辞道:“于此事我所思止于此,再往下也是一头雾水全无头绪,曹兄不弱叫来志才等人一并商讨。志才同郭嘉出身的世家已微,想来于此事并不抵触。” 即便都是世家,但也有大中小之分,大世家如日中天的话小世家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因此对于科举这样的东西,小世家未必会反对,说不得还乐见其成。 “荀彧本最擅长此事,只是荀家乃大族,科举之事他只需接手便知晓其对世家的危害,否则唤他来行此事最是合适。”曹操迟疑了片刻,对戏志才和郭嘉这两个自己最是依仗谋士知之甚深的曹操盯着谢知非,缓缓道:“为兄府上的酒窖,已经空了。” ——要想让这两个使劲的干活,没酒那真的不行! 谢知非:“……” 若不让戏郭二人干活,指不定自己就要被拉去做壮丁的谢知非不得已,只得将包裹中A之前买来准备做宴席的石冻春和土窑春拿出来。他虽然能酿酒,但这酒要酿成总得经过发酵,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来的也只有这仅剩的两壶坛可用了。将酒递给曹操的时候,谢知非特意道:“仅剩两坛,一日一杯!” 曹操接过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一日一杯,二人分食!” 大战这件事从来不是曹操发愁的,他需要管的只有后勤调配,而现在有陶谦这个冤大头曹操连这一块也不愁了,心里此时只剩下谢知非口中的科举。美酒在手,坐不住的曹操同谢知非告了别,直接让人去将戏志才同郭嘉唤回来。 科举之事非同寻常,如何平衡各方关系最是重要,而这方面戏志才和郭嘉非常拿手。谢知非估摸了下,大约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两人都没好日子过。 而给曹操画了一个大饼的谢知非生怕有变被曹操拉去做壮丁,当日便跑去见陶谦,从陶谦那里得到徐州可以提供多少物资之后第二日谢知非便召来曹仁等人商讨攻打李傕郭汜二人一事,十日之后便带着刚回兖州不久的天策军开始西征。 得到天策大军西行,扬言要接回天子的时候李傕同郭汜差点没晕过去:不是说打徐州的么,徐州你怎么这么不经打? 不管如何抱怨,天策军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李傕同郭汜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知道被他们当作面团捏的刘协一旦离开他们的掌控,他们二人必定会直面灭顶之灾,必须顶住不能怂! 李郭二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架不住这两人的手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比较靠谱的谋士。 比如说,贾诩。 作为顶尖的谋士,珍惜自己脖子上那个脑袋的贾诩开始给李郭二人出主意,贾诩给郭李二人的解释很简单,长安城城高池深,八水环绕不惧有人掘地道秘入。 因此贾诩的法子便是依长安城池之险,携天子为质,拒不出城。 或许是上一次听贾诩的意见赚了盆体满钵的缘故,李郭二人这次听了贾诩的建议半点不怀疑,非常认真的去执行。将长安附近的兵力同能收刮的粮草尽数刮如长安城不说,两人为了避免出现有人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甚至将长安城各处城门和通往城外的河道彻底堵死。 谢知非的军队还没到长安,李郭二人已经将长安城紧闭,不准任何人入也不准任何人出。 任由谢知非让人去城下谩骂也好,派军队去祥攻做败诈其开门也好,这两人就是守着长安城,别说开城门,为了避免被弓箭手射中这两人的头就没出现在谢知非视线内过。 对于谢知非而言,这显然不是件好事。 困城数月固然能破城而入,但城中百姓那时只怕尽数入了李郭二人军士腹中,而长安城七八丈高的城墙要想攻下来谢知非只是想想心都在滴血。在用了离间计反间计,甚至施恩都不管用之后,谢知非表示这不科学! ——这两人历史上不是彻底的扳了吗,怎么如今感情这么好? 在围了长安城五日之后,谢知非将手下的人召在一起:以上的计谋都没用了,还是诈城吧! 赵云等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两人为何突然一下这么聪明,面对突然变得有了头脑的郭汜和李傕二人,关于怎么诈城,赵云当真是没有头绪:“将军,该如何办?” 诸人也看向谢知非,这一次曹操心里想着科举,半个谋士也不给。 没法的谢知非只能自己想,许久之后,谢知非口中缓缓吐出两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诈死,骗其出城!” 既然简单的诈城不能让李郭二人开城门,那么只有更大的诱饵,一个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和错过的诱饵出现在这两人面前的时候,李郭二人才会有开城门迎战的可能。 这个诱饵,只有谢知非自己! 主帅阵前诈死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个不好祥装的全军溃败便会成为真的溃败。然而帐中诸人没人怀疑谢知非的决定,只是静静的等待其安排: “赵云,你带兵两万今夜拔营后退至太乙山埋伏,明日配合大军拦截李郭二人兵马!” “夏侯惇,今夜三更领带骑兵五千步兵八千藏于莲花山之后,明日城门开后只待李郭二人兵马出城,你即刻率兵入城,入城后务必夺下安门!” …… “明日寅整军卯时攻城,李郭二贼必会让天子登城楼为质,局时无论发生何事诸位必依军令行事,但有违者捐爵亦不可免,唯死论处!” 将一切做好安排之后谢知非陡然站起来,帐中诸将也随之起身,众人目光平视神情肃然。夜色寂静耳边只有下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以及火焰跳跃燃烧之声,谢知非声音缓慢而坚定道:“天之所覆,地之所载,人之所覆,莫大乎忠。今我大汉风雨飘摇,百姓居无定所,他日天下是定是乱,全看靠诸君明日之战。人生富贵岂有极,男儿要在能死国,望诸君莫辜负天下兴衰之责,做不忠不义之人!” “喏!” 古老的宫殿,即便此处曾因王莽被被焚毁,然重建的未央宫依然宏伟,红墙琉瓦庄严肃穆。 然而未央宫虽有威严在外内里却一片萧瑟,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噔噔噔在未央宫中横冲直撞,宫女内臣却无一人敢说话敢怒不敢言。 此时若站在未央宫宫门遥望,可见安门浓烟滚滚,谢知非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 安门战况激烈,郭汜知晓天策军一旦攻入,他同李傕二人必会被诛三族,生死悬于一线也不再顾忌那最后的颜面,立刻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去将刘协带上安门。 只见郭汜的人直接冲到刘协面前连礼也不揖,为首那人指向面色惨白的刘协:“请天子上城楼!” 虽然他口中说的是请字,然而他手下的士兵却无半点请的意思,两人直接过去驾起十一岁的刘协便往外走。十一岁的刘协被两人高马大的士兵架住,双脚离地狼狈至极,这下那些不敢作声的臣子终于有人站出来,怒斥这些士兵对天子大不敬。 然而这些人话不过开头便被郭汜的士兵一刀砍翻在地,这下诸人噤若寒蝉,再不敢说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协被这些人带走。 出了宫门便是建章街,笔直宽敞。 三百年前曾有汉人张骞从这里开始踏上了不可预知的行旅,一十三年回长安向汉皇描述了西域的模样,绘制出沙漠和草原地图。后来攻克匈奴的将军率兵从建章街上凯旋而过,西域来使行于建章街惊叹大汉的繁华,那时的大汉何等威风,那时的汉皇何等意气风发。 而今十一岁的刘协被郭汜的士兵架着往安门去,身边的士兵骂骂咧咧,道旁百姓形容枯槁目光呆滞,刘协心里一阵悲愤,整条章台街似乎发出了一声跨越三百年的叹息,叹尽了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狼狈。 随着越来越靠近安门,刘协以看到城墙之上的浓烟滚滚,也听到城外厮杀声一片,冲锋的鼓号声嘹亮高昂振奋人心。当刘协被人用长矛抵在身后推着上城墙,越过墙头刘协看到城外井然有序悍然不惧死的军队,金红色军旗上的天策二字让十一岁的刘协精神一振。 即便他的身后有七八只长戟抵着他,然而刘协却从未如此激动过。 天策星光明,王命兴,辅佐出。 这是刘协以为不会来的天策军! 刘协知道天策军的时候,那是后还不叫天策军,是在酸角盟军之下的三人小团体。 被董卓挟持到长安之后,刘协从王允等人口中知晓曹谢孙三人组成的军队一直未停歇的在攻打董卓,那时候刘协每日最想知道的便是谢知非同孙坚又打下了哪里,距长安又近了多少。在初到长安惶惶不可终日的那段时间里,这三人的消息是唯一能让刘协安心的事。 随后有一日王允沉痛的告诉他,孙坚带兵离开,而后又告诉他兖州牧死于黄巾军之手,曹谢二人带兵镇压兖州黄巾之乱。从那以后刘协便不再关注这三人的消息,从小便是傀儡的刘协早早洞察了人心,直到数月前刘协从王允那里得知曹谢二人将军队命名为天策军。 那时候王允已经在安谋诛杀董卓,刘协便未将之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等着董卓伏诛。 然而董卓死了以后王允却变了,变了刘协都快认不得这人是谁,但比起董卓在的时候,王允至少对他恭敬有加,可这样的日子太短,短到刘协还来不及呼吸自由的空气,他又沦为李傕和郭汜的傀儡。 那时候刘协又想到了天策军,并且从李郭二人的紧张中看出来天策军的确在往长安这边过来,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曹嵩一家惨死,西行的天策军又东下攻打徐州。 刘协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看不真切,心中酸楚:终于来了! 被郭汜推到城墙边上,刘协往下看了一眼,数长高的城墙之下堆了一圈尸体,从上往下看如手掌大小。 刘协看到郭汜的士兵将布满了铁钉的滚雷木从城上往下砸去,攀城的士兵稍微碰触便是血肉翻飞,来不及哀嚎便从云梯上坠落下去,于城墙之下那一圈尸体为邻。 不断有士兵从城上坠下不断有士兵顺着云梯往上,没有人退缩,他们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只知道往前,又像是知道自己为何一般悍然不惧死,前面的落下后面的顶上,后面的落下再后面的顶上。长安城青灰色的石砖涂溅起了朵朵鲜红,血色的液体顺着城墙往下流去,城下的枯草早染得鲜红如赤,泥土被血液侵成红褐色。 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退缩,还在往上,继续往上。 终于有一名身插利箭的天策士兵登上城楼,这人一上城墙立刻举起手中的大刀便往四处杀去,随后上来的天策士兵中有人看到了被郭汜挟持在手中的刘协,这人转头对城下喊道:“是天子!” 然而这人话音刚落便因人少势寡被人砍翻在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刘协看着那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悲痛难忍,久久盘旋在眼眶的迷雾散去,面颊上被冷风一吹冰冷一片,已是泪痕满面。 或许是因为久攻不下,或许是因为郭汜将刘协带到城墙上做了人质使得谢知非投鼠忌器,就在刘协被推上城楼后不久,天策那边便响起了退军的鼓号声。 然而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模样,天策那边又开始响起了攻城的战鼓声,鼓声如急雷骤雨响起,摄人心魂。随着鼓声落下,已经整顿完毕的天策速干衣又要开始攻城。 郭汜见状对天策军的方向大声喊道:“谢知非,你若不想天子被我丢下城墙,便过来说话!” 郭汜声洪如种,喊来竟隐隐有回音,随着郭汜这话一出城外原本即将攻城的天策军骤然一听,队列整齐的中军突然往两边退出一道路,代表着谢知非的帅旗同天策军的军旗齐齐往城墙这边而来,一行十数人骑着马从帅旗之后出来,快速往城墙这边过来。 在最前的那人二十来岁模样,一身气势锐不可当。 只见谢知非驭马来到城下,对着城上高声喊道:“恶贼,放了天子,可绕你们不死!” 见谢知非已到城下,郭汜立刻大笑道:“黄毛小儿,你郭爷爷岂是吓大的?放箭!” 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从城墩后伸出手来,对着城下的谢知非一阵乱箭如雨,然而谢知非用焚海挑起马鞭在周身舞出一阵帘幕,弓箭遇之折断进步的半点身,让郭汜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反倒是城上许多露出身体的士兵被天策军中的弓箭手射中,掉下城头。 随着这道箭雨,天策军的第二次攻城又拉开了帷幕。 或许是谢知非亲临城下的缘故,原本勇猛无惧的天策军更是凶悍,长安城城墙上不断往下落石头、滚油却只能缓解天策军的攻势,眼看着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往天策这边倾斜,郭汜捞起刘协便想继续威胁谢知非。然而此时城墙上杀声震天,郭汜便是喊破了喉咙也未必能让城下的谢知非听得见。 与此同时,在城下见时机差不多的谢知非恰见一枚大石正对他这边落下,谢知非立刻将身边曹仁推开,手中的焚海往前一递,颤抖的枪尖如梨花散落,尽数落在巨石之上。 御掉巨石冲劲的谢知非顺势倒在地上做被击中的模样,而被谢知非推到在地的曹仁爬起来便看巨石从谢知非身上滚开,曹仁大惊失色扑上去:“将军!” 然而曹仁扑到谢知非面前却见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谢知非淡定自若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谢知非脸一偏眼一闭似乎是没了气息的模样。虽然曹仁知道这是一开始就定好了的计谋,此时自己也身处危机重重的战火之中,然而曹洪却有几分想哭又有几分想笑。 想哭的是将军的确没事,想笑的是将军这死装得太假。 闭上眼睛许久也不见曹洪依计划行事,谢知非又睁开眼,一双黝黑眼眸里的不耐看过来让曹仁顿时打个冷颤间回神,手在大腿根部一掐一扭的曹仁终于有了感觉,痛声悲呼:“将军!快来人,将军重伤!” 得到曹仁的信号,谢知非的亲兵立刻涌上来将两人护着从城下离开,同时依计划让军旗手下军令。 以往天策在训练的时候专门进行了如何表现出己放溃败逃跑,此时听到中军那边不断传过来将军重伤的声音又看到军旗显示让诸人祥装溃败,立刻依照平日训练那样开始左顾右盼,进攻也缓了下来。 原本两方交战正激烈,偏偏其中一方像是后续不足一般慢了下来,顿显奇怪。 李傕见天策攻势骤缓,而城外大军似有慌乱之意,面上一喜,知晓天策军中必然有大将重伤或是陨落这才会使得天策军如此,李傕对四周的士兵问道:“适才可有谁看清是天策哪个大将受伤了,曹仁还是夏侯惇?” 之前战况激烈城上不曾有人注意到是谁受了伤,就再这时候不知是谁喊了声,“天策的帅旗在往后撤!” 只见城外原本同利剑之锋的天策帅旗开始移动,天策军至今未曾一败帅旗只有往前从无往后,然而今日就在诸人眼下,那道紧紧是看到便让人害怕帅旗正在往后移动,而且越来越快。帅旗之下一群人围簇看不清是什么情况,但从帅旗经过的的天策军将士手忙脚乱可以看出那必定是有让天策军心慌乱的大事发生。 向来以纪律严密战无不胜的天策军今日却像变了模样,帅旗如同一根烙红了的热铁侵入水中,行至何处何处沸腾,不一会儿攻城的天策军开始往后退,城外的大军如同沸汤一般,嗡嗡之声乍响,凝神听去隐约有‘将军’二字。 天策军的将领不少,然而能被整个天策军以将军二字称呼的只有一个! 刘协站在城楼只觉自己魂魄已随着那帅旗渐渐远去,城墙上腾起的黑烟遮蔽天日,天地间一边愁云笼罩。 天策的帅旗不但在往后撤,而且中军混乱,能让天策军自乱阵脚的除了谢知非出事再无其他可能,刘协只觉浑身力气被那帅旗抽空了一样。之前谢知非被郭汜诈到城墙下,来了后便没有离开,很有可能是在攻城的时候被流矢所伤。 长安城墙上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像是惊喜又像是叹息:“是谢知非,谢知非死了!” 一个人在喊,两个人在喊,长安城的城墙上数千人齐声大喊,城内的天策军开始全军往后撤,中军混乱,左右两翼更是乱作一团,军旗兵器垒重也顾不得,之前如苍松的旌旗此刻东倒西歪,连天策的军旗也是斜斜垮垮若丧考妣,不久前有催城之威的军队土崩瓦解,如退潮的海水不断的后撤。 郭汜同李傕只看到眼下人喧马嘶,辙乱旗靡,一阵兵荒马乱之象。 然而天策军此行围长安城多大十数万人,帅旗往后撤了许久依旧未走到末端,靠近的长安城的军队开始慌乱的往后跑,可最后面的军队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慢悠悠的顺军旗指挥往后撤退。 郭汜也顾不得继续劫持刘协,天策军初丧主帅正是军心溃散之时,此刻不击以绝后患更待何时! 当下郭汜将软同烂泥的刘协丢到一边,而李傕也是大喜过望,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天策军自成立便是悬在二人头上的夺命之剑,此剑锋已折正该彻底将其斩断,李傕立刻对手下吩咐:“快清里城门,出城追敌!” 作者有话要说:  错误白天矫正 太困了先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人间十一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如果说听到谢知非死于流矢而天策军全线溃退的时候贾诩心里还疑惑的话, 等李傕和郭汜在让人清城门石头的消息传来时, 已经跑路的贾诩此时的心情便成了这样:我将智慧洒遍长安,偏你俩人手撑竹簦! 在贾诩看来, 就天策军至今展现出来的严谨, 即便谢知非真的在城下不幸中了流矢,那最多也是秘而不发以稳定天策军军心,绝不会搞得如此声势浩大,这样简单的陷阱有脑子的人一看便知。 然而同贾诩比起来, 这世上还是没脑子的人更多。 比如说李榷同郭汜! 在李榷同郭汜看来, 溃败的天策那就是现成的便宜, 现成的便宜不捡是傻子! 李榷和郭汜自认不是傻子, 于是忘掉贾诩的话, 点兵出城。 李榷对郭汜表示:为了避免被坑,我要带骑兵! 郭汜点头同意:你出去我守城,功劳平分! 城墙距下隔七八丈, 李之前榷同郭汜看不到谢知非到底是如何死的,只能看到天策军的帅旗斜斜垮垮。 所以分好各自工作的李榷同郭汜不断催促着手下, 将安城城门下面堵住着的石子清理出来。 之前为了避免谢知非的军队撞开城门冲进来,门下堆积起来的石头有城门那么高,此时清理起来比堆砌时更加困难。 数百名士兵在城下或推或拽,将堵塞在安城之下的石块清理了一片出来。当城门清理出一条到之后天策军已撤来只剩下个影子,李榷立刻带着早已候在一边的骑兵冲出城门,往天策军撤退的太乙山方向追过去。 一边往前冲,李榷一边对手下吩咐道:“什长五十两, 百夫长一百两升一级,若能杀郎将校尉赏银一千两官升两级!” 两军对垒的时候杀十人已是不易,可追溃军的时候杀百人却不难。 当下李榷的士兵听得眼都红了,卯足了劲开始追:“喏!” 七千骑兵向着渐渐落下的尘土一路追赶,一直追到太乙山下李榷他们这才终于见到远处停下来似乎在修整的天策军,看到杂乱无序的天策军左一堆右一堆全然无阵行。 “天策就在前面!冲!”李榷还来不及高兴便觉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这颤抖像是雪山崩塌之前的征兆,地面上的小石子不停的晃动起来,短短数息的时间,似乎整个大地都摇晃起来,耳边只听见轰鸣声越来越响。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在不明白是什么的时候,李榷的军队开始有些惊慌,冲锋的步伐停了下来往四周观看。 忽然,有人用手指着左边树林摇曳的山坡大声喊到:“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青翠的太乙山上,时不时可见青色巨石滚滚而落,所过之处,树木拦腰折更盛泥流。 巨大的破裂声,轰隆声,从山上传来。滚动的青色巨石将沿途的一切迅速摧毁,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 在看清是巨石之后,李榷的军队更加惊恐,因为他们看得分明,这些巨石落脚的地方正是自己军队如今所在地方。 李榷迅速道:“散开!” “埋伏!山上有埋伏!啊!”随着一声惨叫,只见巨石滚过之后的地上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 当第一块青色巨石落下之后,越来越多的巨石接踵而至,其势之危好似整座太乙山都在倾倒,坚硬的巨石一个接着一个砸入李榷的队伍。 李榷的军队此时还不知道是预谋好了的埋伏,还是山石恰巧滑落。五千人的骑兵范围太大,即便李榷命令部下四散开去以躲避滚石,但依旧有不少被砸中。 一时间,太乙山下这块不大的斜坡旁,短短的一段距离中人嚎马嘶不歇。 滚石虽来势汹汹,但滚石巨大难有连续性,待那一时的威力过去之后太乙山又恢复了平静。 李榷的部队到底是曾经身经百战的西凉骑兵,只待滚石一停,被迫四散的军队转眼又聚在了一起。 落了无数巨石下来的太乙山上一片祥和安宁的模样,似乎之前的滚石乃是天意使然,不是人为之举。 可李榷心里反倒更害怕,只因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安静定然是有埋伏在此处:“撤!” 就在李榷准备撤退的时候,李榷的耳边却‘嗡’的一阵声响,似乎是一阵因木头承受不住重力而发出的□□,身经百战的李榷脸色顿时一白:这是弓箭手拉动弓弦的声音,山上埋伏了弓箭手! 李傕已经能想到接下来会是什么模样,恨不得让时光退回制止住要出城的自己。李傕的浑身都在战栗的发抖:“快隐蔽!” 太乙山上,隐蔽在灌木同树林之中的赵云见山下的军队准备撤退,立刻下令:“放箭!” 弓箭手分作两队,轮换着对山下李榷的骑兵开始了连射,密集的利|箭如同密雨般急不可挡。只见飞驰的箭从山上“嗖”的一声落在李榷军队的后方,撤的快的人已经连人带马被射程刺猬,无论多么厉害的人也没法从这漫天箭雨中撤退,李榷只能带人往前不能往后。 然而平坦的地面因之前那阵滚石变得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石头遍布地上,使得李榷的骑兵行之艰难、步步寸行。 咚咚咚! 偏偏在李榷不断呵斥部队努力使自己的军队重新聚集起来的时候,一阵有节奏的鼓声在李榷他们前面响了起来。之前溃逃的天策军停下了脚步陡然调转身来,天策大军中前斜斜跨跨的军旗也立了起来,先前还在溃逃的天策军随着帅旗直立而停了下来,随着军令转身,一双双眼睛里爆发出来的光彩绚丽夺目。 李傕只觉自己心房快要停跳了,看到天策军对面屹立起来的帅旗,此时李傕的脑中叫嚣着只剩下两个字:陷阱! 天策军直立苍穹的帅旗从军队后方快速移动到前面,随着踢踢踏踏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天策的骑兵从两翼绕了过来立在大军之前,而李榷也看到那个御马而来走在帅旗之前的人是谁:红衣银甲,手持长|枪,不是谢知非是谁! 看到军旗下那个人,李榷顿如被晴天霹雳给劈中了一般:“你竟然没死!” ‘死而复生’的谢知非看着对面阵型混乱不堪的西凉骑兵,冷笑道:“你这乱臣贼子尚未曾死,我焉敢先你一步!” “尔等以天子相胁迫,我若不诈死岂不是陷天子与围墙之下?” 谢知非用枪尖指向对面,一向冷漠的声音含着无尽的愤怒:“李榷!你随董贼焚烧京城鱼肉两京百姓,今日这太乙山便是我天策为你选的葬身之地!” “谢渊!”虽然李榷知道自己名声不怎么好听,但在众人面前被如此说面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 李榷对这谢知非的方向大声喊道:“你莫做这幅模样,你怎么想的我心里明白,你说得如此好听不过是想要那黄毛小儿的金印罢了!” 若非天策有军规三令五申,此时曹洪已经对着李榷骂了过来: 狗眼看人低,真当这天下的人都跟董卓和袁绍一样! 天子的金印在董卓手里走了一圈,又到李郭二人手中用了许久,对于各方诸侯来说,那金印下的字愿意便认一认,不愿那便喊一声‘贼携天子,不可授’就应付了过去。 真要算起作用来,此事的天子在关东群雄眼里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天下百姓那一丝期待以及不少小世家对之的拥护。 不知何时太乙山上飘来层层乌云,厚厚的黑云将阳光遮挡,冷风不断从山坳那边过来赫赫声中似有人在怒吼,那是来自陵寝中昔日帝王的愤怒。 任由他批了如何华丽的外衣也掩不住其残忍的私心,呼啸的风吹过地面将地上的枯草打起了卷儿吹到一边。听到自己的主将被李傕如此说,天策军纷纷怒目而视,唯有谢知非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出口的话如同刮骨的霜风:“昔日十常侍之乱,天子昭人入京。不求尔等仗义守节,也当为国尽忠。” 谢知非冷哼一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是大汉的将军,然你们所为,可对得住你的身份!天地间人人皆具忠骨,小人忠于私君子诚于公,私者所做为一家一姓,公者所做乃为国为民。国难至,尔不思救国为己谋利、焚烧宫阙屠缪百姓,尔之罪饶是千秋万古亦不恕,人间正道碧血丹心又岂是你这等蛆虫小人所能明白的!” 谢知非说罢将手中焚海直指上空,一身浩然正气宛如旭日东升时的霞光璀璨,让李榷心神巨撼不敢直视,只听到谢知非的声音在太乙山上响起:“寸寸山河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 谢知非顿了顿,随后对着身后的军队大声喊道:“天策!” “任尔等乱我汉家天下,毁我汉家江山,害我汉家百姓,但我天策在一日忠魂不灭,终会以我等血肉之躯铲奸除恶诛灭宵小,护我大汉江山永固!” 谢知非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昂,到最后直接策马对着李傕他们的方向冲过去,冲锋的战鼓还未响起,天策的军队已不由自主随着谢知非往前冲过来。 只听到谢知非的声音在战马萧萧声中回荡:“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天策军,随我向前!” 曹洪随在谢知非身后,赵云的伏兵也从山上下来,大声应道:“向前!” 随着军队如洪流涌起,冲锋的战鼓声终于响起,头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明媚的阳光对着太乙山洒落,枪|头耀眼的光芒刺得李傕等人眼睛生疼,震耳的战鼓垒得李榷肝胆欲裂。 放眼看去,只觉眼前部阵齐整将士精锐,太乙山上草森皆类人形,浩浩荡荡而来如天之倾覆, 随着谢知非令下,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红色的军队如同融化的赤红铁水,对着李榷的队伍狠狠的撞击了冲过来,长|枪被平放在前直至李傕吓得不敢冲锋只能挤在一起的军队。 长|枪短剑的撞击声、马蹄轰鸣的脚步声,将一个又一个惨叫声淹没下去,唯一能看得见听得到的便是李榷这边一片片倒下去的人与马,若有若无的闷响落马声接连出现。在两只骑兵的交锋中,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只要落下战马那便几无逃命的可能,因为他们连生还的可能也已经如此渺茫。 一名因天策的冲锋从马上坠落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马蹄对着自己踩下,随后被数不清的马蹄踩做一团青青红红的泥浆,奇怪的味道顿时在战场上弥漫。 人命在历史的洪流之前,从来一钱不值,然而身处其中的天策军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沸腾的热血:碧血丹心青史留名,威震宵小传唱千古,护国之安宁守天下之太平。 曹洪等人只觉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不断在跳跃,似乎就要从体内一跃而出,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向前,向前! 太乙山下的这条路并不算宽阔,而被赵云以乱石和箭雨阻住了退路的李榷只能让部下不断往前扎堆,这使得李榷五千人的骑兵在这里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厚度。 无论是从山上冲下来的赵云等人,还是要想直接冲散李傕的谢知非大军,都必须直面在这条道路上,李傕让手下兵马围起来的层层防御。 李傕手下将长|枪矛戟横着指向了天策军的方向,然而即便如此,天策军的速度不见慢反倒更快,在战鼓有节奏的敲打下,骏马的脚步似乎与之同步,不管多少士兵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在最外围的防御触之既溃。 谢知非更是临阵的瞬间人马一线,从李傕士兵的头顶越过,去势不减直接在李傕的队伍中冲杀。 右边有伏兵冲下,前面有天策军三千余骑兵冲锋,李傕的队伍顾前忧右、顾右虑前,在两线的冲击下人仰马翻快速后退,摇摇欲坠。 不断后腿的李傕只见手持焚海的谢知非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在的军队中犹如入无人之境,银蛇游动的飞快的划过,道道血光乍现,势如破竹直奔李榷的方向过来。 谢知非那气势委实骇人,无人敢掠其锋芒。 这样的骇人气势,李榷只在吕布身上看到过,一人可挡百万师。 看到谢知非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榷浑身都在颤抖,怕死的恐惧使其对左右魂不守舍的传令兵大声喊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李榷一连喊了好几声,他身边同样被吓住的士兵这才被喊醒。然而此时离李榷越来越近的天策军以及一马当先的谢知非在众人的眼中如同讨债的阎王,李榷全身开始战栗起来,脸上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显得扭曲:为何谢知非的速度还没有慢下来? 明明这么多人,明明已经跑了这么久,骑兵的速度早应该已经慢下来了! 为什么? 李傕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谢知非一人一马的速度半点没有慢下来,还是那么快。 扎得紧的士兵要么被谢知非带马直接挤到两旁,要么被谢知非的枪推倒在地,可是即便骏马如赤兔也该慢下来了,即便神勇如吕布也该缓下进攻的步伐。 然而没有! 不存在跑肚子闹脾气要吃草的逾辉耀还是刀枪不入之身,驾驭着逾辉耀的谢知非速度丝毫不减,挥舞着手中的□□如蛟龙入海,在李榷的极厚的防御中撞出一道口子,在谢知非身后的天策骑兵顺着这道缺口不断涌入,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快速的切落。 对于骑兵来说,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一旦陷入包围同敌人纠缠在一起,那便彻底处于被动。然而即便李榷已经将自己的队伍压缩得如此密集,然而对于谢知非来说似乎并无区别。 谢知非座下的骏马速度的确慢了些,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逾辉耀撞击其他人的马踩上去要慢一个步骤,对于其他人来说,谢知非似乎一直保持着高速的冲锋,半点疲倦也没有。 往前,往前。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天策军中响了起来,曹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断砍向左右,一名天策军肩膀上被插了一根长矛,然而他却像是不怕疼一般直接将长矛拔出然后刺入身边敌人的身体,他座下骏马的速度没有停:往前,往前!只有往前! 这世间像是没有什么能阻止这只军队往前的步伐。 十步……八步…… 看着越来越近的谢知非,李榷看着那双比虎豹财狼还要冷漠的双眼,吓得浑身动弹不得,这一刻谢知非手中那根李榷从未看清过的长|枪似乎终于慢了下来,李榷仿佛能数出这根□□之下鬓璎有多少根银蓝的线来。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李榷额头的时候,陡然一阵猛烈的撞击袭来,李榷只听到耳边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啊”,他最信任的亲兵被谢知非的□□挑下了战马,而谢知非也一晃而过保持锐气继续往前。 而李榷身后的帅旗‘咔’一声折断,失去了支撑的旗帜软绵绵的倒下将李榷盖过。 一边的士兵连忙过来将李榷扶上马:“将军!” 李榷坐回马上还有些魂不守舍,耳边嗡嗡做响:“我没事!” 上了战马之后,李榷挥退左右看向毫无悬念的战场,谢知非带着的天策军好似一把锋利的锥锤将他的队伍从中凿了个凹槽,随在谢知非身后的天策军如融化后鲜红的铁水顺着凹槽将李榷的队伍分作两半。 李傕同他的手下便是被这股洪流不断冲刷,往后撤退,然而在他们身后,赵云从山上冲下来的军队又不断推着他们往前。 没有退路了……李傕环视战场后绝望的发现,他同郭汜唯一活命的机会,当真只有挟持刘协死守长安不出,然而这时间从没有后悔药。 将李榷队伍分开使其军令不行左右不得兼顾的天策军却一改之前的锋利,如丝般灵巧从两翼分开,李榷的队伍不得已只能不断往两边溃散。被自己亲兵所环绕的李榷只觉四周尽是天策的士兵,自己部下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猝不及防,眼前涌出一柱红泉喷到自己面上。 李榷麻木的用手一摸:血! 只见地上被马刀砍掉的头颅滚了一圈,随后被马蹄踩到看不到的地方去,地上尽是残破的肢体:这是他最精锐的部队,对他最忠心的部队。 耳边哀嚎不断,亲兵都让李榷赶紧回去。 回去? 李榷惨然笑了两声,谢知非既然是假死,此时只怕长安城已经易主。 看着谢知非带骑兵重整队形又冲了过来,李傕在知道必死之后反倒不怕了。骑兵最在锐气,锐气精则一往无前无所不惧,李榷深知她的队伍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看着越来越近的谢知非,李榷不由想到几年前他奉董卓之命在洛阳城中抓人的时候,那时候人头也是落了这么多,他们将那些有钱人家的人尽数绑了出城,那些掉到鸿沟里的百姓化作一团团血肉…… 李榷陡觉脖子一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看得到很高的东西。 天旋地转之下,李榷最后似乎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从自己的骏马上落下,同当年他在洛阳城外砍掉那些人头时涌出的血柱一样。 太乙山下,李榷被谢知非砍断头颅,用焚海挑起李傕的头颅大声喊道:“恶贼李傕已死,尔等还不受降!” 代表着霍乱两京的李郭二人终于除了一恶,而另一边的长安安城门上,看到李榷带着骑兵出城去收割胜利的果实,觉得长安之危已解的郭汜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刘协:“今日天子亲自督战,吓破了叛军贼胆,既叛军已经撤退还请天子回去罢。” 刘协动了动嘴,回神过来的刘协据理力争道:“那不是叛军,是天策军!” 郭汜冷笑了两声,若不是还有一个曹操远在兖州未曾死,刘协留着还有用,让他损失如此之多的刘协早被郭汜丢下城墙,哪还给他说这些话的机会。 郭汜懒懒的回了下手:“来人,天子身体不适,请天子回未央宫。” 没有了危机,刘协下安门的时候终于不再是被人驾着下去,而是自己走下去的,从宫里跑出来的文官武将带来一辆牛车,将刘协请了上去,摇摇晃晃的牛车拖着要散架的马车往宫里去。 牛车走动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刘协在牛扯上死死的抓紧双手,又一个! 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刘协终于可以哭出来,十一岁的刘协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只觉这牛车就是如今的大汉,摇摇欲坠,大汉朝为数不多的忠又一个臣离开了他,还是因为他自己! 有帷幕遮挡,刘协可以尽情落泪却不敢苦出声来:天子的眼泪,早已不值任何东西,只剩下一丝最后的尊严裹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而高昂的号角声在长安城外响起,与这号角声相应的是轰隆隆如赫赫冬雷的马蹄声,数千道身影从莲花山的方向过来,陡然出现在长安城墙上诸人的眼里。 数千骑兵密密麻麻如赤色的洪流,沿着官道迅速冲了过来,无数马蹄踩对大地的敲打,让城墙之上的士兵只觉整个长安城都在摇摇欲坠,似乎长安城的城墙快要坍塌。 其速如风扬起漫天的尘土,长安城沉重的城门还来不及关上,鲜红一片的洪流顷刻间已来到眼前,冲入了长安城中。 这道洪流一部分上了安城,城上厮杀一片,一部分顺着大街往刘协这边过来:“天策奉命救驾,降军不杀!” 作者有话要说:  退烧药是个神奇的东西 我看到有人说关城门 首先古时候的城门很重,非常重,重重重就一个字 二就是,李傕同郭汜这两个人为了尽快清理城门,那是能清理出一条道就可以,等李傕的人一走这才开始使劲的清理,城门到处都是石头,有大有小。 随便一个地方卡个小石头或者什么,城门要关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人间十三忠骨【一更+二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未央宫, 肃然庄重。樂文小說| 已经许久未曾做过新衣的刘协只能翻找出一件六成新的朝服穿上, 百官都建言刘协在未央宫等谢知非带人来朝拜,然而头戴冕冠的刘协却一反常态下定了决心要出宫迎接, 带着百官从未央宫宫门出来在那里等候谢知非大军的觐见。 宫门之外, 站在最前的是宫中护卫,之后才是天子刘协。 夏侯淳带领的队伍在天子的左后,百官在天子的右后,在两旁耸立的墙头上, 一片日光洒落, 瓦当上绘制的朱雀振翅欲高飞九霄, 就如同刘协如今的心情一般高昂。 刘协自来了长安之后虽久居宫中, 这条路也行走了无数遍, 然朝不保夕之下刘协从未有一次欣赏过这些小物件,此时刘协心中没有惧怕,终于有心情观赏起长安来。 虽不若记忆中的洛阳, 但长安为关中要地又是汉庭两百年陪都,即便不如洛阳繁华也是少有的兴盛, 饶是被董卓同李郭二**害数年,长安依旧繁盛。【注】 就在刘协打量长安的时候,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将刘协远飞的思绪迅速的拉了回来。 透过眼前微晃的琉璃冕珠,刘协看到一行军队顺着建章街的方向往这边奔来,这只军队人人身着红衣同他在城楼之上看到的一样,十人一排人马整齐,胜不骄败不累的天策军。 军队在距离刘协还有两百米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 为首的人领着其他人从马上下来,隔着冕珠刘协看不太清楚来人的模样,只看到这人将身上的兵器尽数放置一边后这才急步过来对他扣首道,“天策军奉天子御诏前来救驾,臣等救驾来迟,请天子恕罪!” 随着谢知非这话,四周的天策军也立刻对刘协扣首。 数万人的喊声似乎将沉睡中的长安城震得惊醒:“请天子恕罪!” 刘协自登基以来,最狼狈之时,李郭二人名呼他为天子给他却是残羹剩饭,更甚将发臭腐烂的肉给他食用。天子该有的礼遇,只存在刘协儿时少有的记忆里。 而天子的称呼,很多时候在刘协听来都充满了讽刺,这个称呼在无数的场合都只会让刘协倍感屈辱。 只有这一刻,这一瞬间,在未央宫门前,面对向他叩首的天策军,刘协终于感受到自己是大汉的天子。 刘协鼻上一酸,立刻上前将谢知非扶起来:“爱卿平身!” 顺势而起的谢知非沉声道:“自三公将天子诏讨董檄文传遍天下之日起,臣等无一刻不想诛灭董贼迎回天子,虽中有诸多波折……然臣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谢知非说道此处神色暗淡了几分,眼眶渐红,洛阳冲天的大火、司隶之地的衰败,流民麻木的双眼、百姓哭号不绝的呼唤。当被董卓丢在道路旁用来拖累谢知非他们的妇人哭着对谢知非磕头,求谢知非不要理会他们去追董卓的时候,那一声声‘救救大汉’任你铁打的心肠也会寸寸断。 刘协本就心绪起伏波动非常大,再见谢知非如此,刘协难免不感性起来,这一感性便想到了被董卓逼死的大哥,想到了孙坚,想到了曹操逝去的一家人…… 刘协想的越多,心里越发感动:“诸位爱卿辛苦了。”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几番,最终摇头化作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但见天子无恙,臣等不苦。” 君臣诉完话自然是大胜之后设宴,然而就刘协这个小朝廷连提供一顿好的肉食都困难更别说设宴,只是刘协提供不了没关系,李郭二人那里丰足得很。 此时二贼伏诛,一道命令下去整个宴席很快便设了起来,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歌姬舞女灯筹交错,倒有几分盛世华章的模样。 这一切本是值得众人开心的事情,至少在宴会开始之前刘协挺开心的,只是等到宴会真的开始,刘协顿时开心不起来了。 作为天子,在刘协的周边有许多朝官,这些人虽然没有实权都是一些空头口号的官职,但架不住空头也官大。随便捞一个出来都能将曹操这个现任的兖州牧给比下去,更别说谢知非他们这些本就没什么官职的人。 不管你手中权力如何,遇到比自己官职高的人都该行礼。 对于如今的天下来说,长年的举察制可谓是让世家大族掌握了整个大汉的舆论走向,世家大族的话就是舆论的风向标,他们说谁德行好谁就德行好,说谁不好的话那人要将自己洗干净可谓是难如登天。 为了避免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一不小心被刷成黑,刘协不提,谢知非也不敢主动向刘协提要官职,因为谢知非知晓他同曹操两人在科举这件事上迟早要同世家大族杆上,到时候索要官职这件事绝会被世家大族翻出来抹得如同包公一样黑! 黑名声得来的官职哪儿敢得上刘协眼巴巴亲自送上来的好? 于是救驾当日的宴席上,谢知非带着赵云等人对着京城每一个在他官职之上的官员行礼。京城这地方别的不多,官特别多,由其是刘协被挟持的这些年,封出来的大官不要太多。待到宴席一开,谢知非他们几乎是见一个人行一个礼,尤其是刘协看着的时候,谢知非不但要行礼还行大礼。 礼越大,谢知非行得越是越是恭敬,将谢知非视为肱骨之臣的刘协心里就越是难受,当下便决定:大汉朝的大功臣必须封个大官! 当日的宴席之上刘协让谢知非下来给他上一个奏折,用于封赏救驾有功的将士。 然而口说无凭不具效白纸黑字才是真,天子虽是金口玉言,但刘家天子的话绝对是例外。从刘家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同那泥土差不多,一面值万金的白鹿皮可是坑得不少人□□。 谢知非当场便推辞:“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岂敢向天子随意讨要。” 刘协又说了两遍,然而谢知非依旧坚持认为授官乃是天恩,绝不讨要。 谢知非推得义正言辞,让被人强势惯了没被人欲拒还迎过的刘协生不出半点的不舒服,宴会下来后就开始着手思考于给曹操和谢知非他们封官的事。 常年为傀儡,刘协一向是他人索要何种官职便给何种官职,开府都是随便给更别说将军三公之列的职务。从无自主之能的刘协过手多为三品以上的大官,久而久之在十一岁的刘协心里三品以下已经不算官,一品才是大官! 曹操同谢知非就是刘协眼中大汉朝的巨臂,封一个官怎么够?至少也得两个! 一夜之后,在天策军入驻长安的第二天,,刘协的小朝廷依旧上朝,唯多谢知非一行人。 没人操控享受了自由行使封官之权的刘协大笔一挥,毫不客气的给谢知非同曹操加官进爵:“封曹操为相国,同领太傅之职;封谢渊为太尉,领镇东大将军……” 一瞬间的时间,谢知非同曹操两人的官职如同做了火箭一般‘唰’的往上成了汉朝官职最高的两个人,曹洪等人也随之水涨船高,一个个从七八品猛地度了金身成四品左右的官职。 等封赏完了之后,前一刻还多是郎将的赵云等人顿觉不真实:祖上翻了七八辈都没这么大的官,他们这算是光宗耀祖了? 然而莫说刘协,朝中百官也习惯了这样的大肆封赏,没一个觉得这么封不对:现在的朝廷也就只能封空头官职。 封官就同玩是的! 这让让谢知非顿觉崩溃。 可是不管谢知非他们心里如何凌乱,感受到刘协那独一无二封官的本事,朝廷该议的事还得议。比如说,定都的问题。 大汉的都城是洛阳,不过已经被焚毁,若要修复洛阳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话刘协还真开不了口。 如今刘协居长安乃是被董卓挟持而来,现在到底是继续留在长安还是回到洛阳,或是去别的地方定都那是需要认真斟榷的! 长安距离天策军的大本营太远,中间还隔了诺大个荒芜的司隶。 司隶往南看有刘焉、刘表,自深陷困境以来刘协不是没想过召这两位宗室勤王,然而发出的秘诏如石沉大海,没有半丝半毫的回应,刘协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两人有不臣之心;司隶左边有新出炉热腾腾的凉州新势力马腾,刘协还不知是忠还是奸;司隶的北方有张扬袁绍兵马充沛不说,再往上还有公孙瓒公孙度…… 司隶这地方在盛世的时候便是大汉的心脏,在战乱的时候那就是四战之地,偏偏整个司隶被董卓同李郭二人作死的祸害,早已是千里无鸡鸣、夜间闻鬼哭的荒芜之地,这样的情况不是天策军全体搬到长安来,就是刘协带着自己的人马搬家到兖州去。 面对这二选一的选择题,毫无实力的刘协可谓是没得选,似乎只有搬去兖州这一个可能。 然而朝中百官都默不作声不敢触其霉头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拒绝迁都,而这个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迁都受益者的谢知非。 只见谢知非往外一站,正气凛然全无半点私心:“都城乃龙脉汇气之地,不可随意迁移!” 朝上百官见过董卓、见过王允、见过李榷和郭汜,那么□□流来去后他们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认真替天子考虑的,顿时看向谢知非的眼神如同在看傻子。 刘协也有些懵:“可……” 谢知非再拜道:“长安乃天赐之地,国都首选!” 迁都兖州的好处再多也掩饰不了这会给人落下把柄,被人落下把柄之后结果如何,历史上因长安洛阳荒芜而袁绍雄踞北方不得不领天子迁都的曹操被坑得险些哭爹喊娘,就差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贼。 以谢知非同曹操如今权利,若给人落下把柄他日必会成为被攻击的凭证,谢知非一人光棍一身还好说,曹操那一家子可是几十口人。 倘若曹操被贴上了权臣的标签,霍光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前车之鉴便在眼前。 到那时候,谢知非同曹操与刘协必定是你死我生之局。若真是如此,天下定然又是一场混乱,平添无数波折之后无论是谁想要胜都必须拉拢世家,那时候世家做大将避无可避。 谢知非举头看向刘协,一身刚正之气让人凛然生畏:“今天下不宁百姓皆渴望大汉长治久安,长安之名正承百姓所寄!加之长安东有崤函天险,南有武关北有萧关,西据散关易守难攻,关中沃野千里依山傍水只需稍加经营便可栗米满仓。陛下坐镇长安于中原有居高临下之势,进可讨伐不臣诸侯,退可固守汉中沃土!” 论打战,刘协整个小朝廷加在一起也不比不上谢知非,因此在长安军事要地这件事上,刘协的小朝廷半点话语权也没有。 只听到谢知非朗朗之声在大殿上回荡:“陛下若定都长安,只需一道昭令传至兖州,天策军必奉皇命入驻关中!” 袁绍袁术刘表这些混账东西都还没打呢,他上前线的时候刘协被周边的人带成了歪脖子树怎么办? 诸葛亮那么忠心耿耿还被刘禅坑得必须回防,谢知非自认情商比不过曹猛地,智商比不过诸葛亮,必须小心防备——将小伙伴曹操叫过来对刘协日日□□才是正道! “既然太尉如此说,那朕这便下令。”刘协对自己的昭令有多少效用是没底的,毕竟自刘协登基以来,被别人超控着发的诏令还时不时没效,更别说自己发出去的诏令——就没有有用过! 但谢知非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加之天策军不同于董卓与李郭二人,刘协便有了些许底气,怀着忐忑的心一道诏令对兖州发过去,让曹操领天策军入驻长安。 这道诏令到了兖州之后,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曹操接道诏令那一天就让天策军开始同兖州的官员交接工作。 距离大汉丞相之职又进一步的曹操觉得自己干劲满满! 曹操这样的做法,自然让投奔他的不少谋士又是敬佩又是疑惑,而作为曹操最宠爱的谋士,郭嘉避开了所有想要询问他的人拉着戏志跑到曹操的府上,准备用自己的头脑开始每日一次的骗酒行动:“谢将军与曹相国行事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其心坦荡绝非岂是他人所能随意斟榷,志才多虑了。” 一日一杯,两人分食对于壶中客的郭嘉同戏志才来说简直是要命,幸运的是谢知非这个讨债的走了,而曹操虽然虽然言辞厉色,但行为上却要松许多,尤对郭嘉,可谓是暗纵。 想到只有自己一人奋战时候的凄惨,戏志才惆怅无比:“朝廷之中志大才疏无能之辈居多,我只担心相国与将军日后被人诽谤,天子无知误信谗言,不但累及相国同将军,更将大汉朝最后的生机葬送。” 瞥到院外人影的郭嘉心中低笑了两下,大声说道:“你所想的将军同相国岂会不知,不过是大汉与汉魂孰轻孰重,在仅有的三道选择中择一而行罢了。” “哦?”知道今日骗酒大戏重点来了的戏志才立刻配合道 :“愿闻其详。” 做戏要做足的郭嘉伸出一根手指在戏志才面前晃了晃:“第一种乃重大汉轻汉魂。此需相国与将军拆东补西,倾其所有铸大汉忠魂,为风雨飘摇的大汉朝聚有识之士,延续大汉朝坍塌之势。此法虽能恢复大汉朝表面的光鲜亮丽却抵不过内部的腐朽不堪,即便能延缓大汉朝的衰亡然要力挽狂澜绝无可能,一代中兴之后必定迅速走向衰败。” 戏志才沉声道:“我担心相国与将军便是做此番打算,若真是如此,他二人离世后这天下必定会再次陷入混乱,局时又有谁能肩负起重振大汉的职责。” 这个话题有了几分沉重,未来的事又有谁人能肯定。 这世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算到前后五百年,郭嘉默然片刻之后越过这个话题,对戏志才说道:“第二种便是重汉魂轻大汉。只待将军欲相国跳出家国放眼天下,不受一家一国之约束,胸怀神州万里。既大汉朝已没落腐朽积重难返,唯有一场改天换地的变革才能解救神州,谢将军同曹州牧任由袁绍等人做大,加速大汉朝倾倒的趋势,待天下徒有汉之名无汉之实的时候,再征战南北统一天下重塑一个新的王朝。” 戏志才顿时打断郭嘉的话:“奉孝慎言!” 大约是被戏志才这么一威呵打断了思路。又或是郭嘉想到了别的什么,同荀彧商议事务从这里路过的曹操在院外站着听墙脚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第三种,心里抓心饶肝的难受。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郭嘉所谓的第三种道路的曹操索性不等了,直接从暗听变做明听:“奉孝说有三种,这还有一种未曾言语怎么就不说话了。” 普一进院子,曹操便见院中的郭嘉同戏志才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这时候已经被诈了数次的曹操哪还不知道这两人必定又是看中了自己哪一坛酒,在这里设套子等他。 “原是相国到了!”被曹操听到了自己同戏志才的私谈,郭嘉不但不心虚反倒起了精神:“奉孝有些口渴了,喉中若有燎,若无美酒口中干涸,如何能说得下去。” 曹操大步走过去,指了指郭嘉后恨铁不成钢的坐下:“我看是你哪是需要美酒,肚子里的虫子犯了需要有人治治。也罢,今日便破例一回,你且说说这第三种,若能言之有理我便让人去驱石冻春来。” 已经让曹操破例了三四五六七次不止的郭嘉咳咳两声,却是不领情了。 他要是想要喝石冻春哪儿会说这事,继续说袁绍不就得了,那还需要绞尽心思说这三道可行之路:“那石冻春虽好却救烈伤身体,奉孝偶感风寒怕是受不住。” 对这个小自己一轮半的谋士,曹操唯有瞪了眼毫无惧意的郭嘉:“你消息倒是灵通。” 虽然谢知非走的时候词严厉色的同曹操约好,限制郭嘉同戏志才一日一杯的酒量,然而郭嘉作为曹操手下最年轻的谋士又深得曹操喜爱,耍赖起来让曹操这个自认是长辈的人毫无招架之力,没几日便让曹操破了同谢知非的约定。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曹操便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话。郭嘉还没开始说这第三种道,对郭嘉完全没辙的曹操已经对身边低声闷笑的荀彧道:“你差人去将我酒窖将那坛最新出土的青瓷酒坛拿过来,这两人精看中的大约也就是那东西了。” 见曹操又一次放过郭嘉的荀彧笑道:“喏!” 坚持郭嘉顿时喜笑颜开:“奉孝多谢相国,多谢文若跑这趟腿!” 曹操摇了摇头,语气甚是无奈:“那坛竹叶青乃是去年我寿宴之时,贤弟亲自为我酿制,也前日才可开封这便让你晓得……” ——是时候将郭嘉丢给贤弟去好好管管,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耳边听着曹操唠唠叨叨的郭嘉递给戏志才一个眼神:成了! 对于曹操府上的出土的没出土的美酒,郭嘉绝对比曹操更清楚,这坛竹叶青早些时候当郭嘉还在曹操酒窖里浪的时候便已经打听好了,早早的便算着日子等那些还没出土的美酒。 今日郭嘉同戏志才在这里聊这些事,为的可不就是这坛酒么。 郭嘉至今还记得竹叶青的美味! 戏志才默默的叹了口气:为了喝一口酒,他们两个真的不容易,还好谢知非不在! 既然荀彧已经在去取酒的路上,郭嘉这才抓紧时间对曹操说道:“这第三种便是兼鱼肉与熊掌,塑大汉重汉魂。也正是州牧同谢将军即将要做的事,为大汉朝长久计,借天下之乱除朽立新重塑天下规则。” 郭嘉边说边用手蘸了茶汤在桌上对着曹操写下科举二字,写罢郭嘉对曹操正色道:“古之变法皆自上而下方可行,败者莫过王莽新法,数月时间便身败名裂为人所不齿;胜者莫过商鞅之法,不过两代便使秦强于诸侯之上……” 听到这里,曹操眼眸一暗:变法胜则青史流芳,变法败则黯然退场。 然科举对于如今的大汉来说太重要了,一旦成,他便是改变历史的人,让曹操不得不心动! 世家若想长盛不衰族中必有子弟在朝为官,如今朝廷奉行举察制,是否孝廉全靠举荐之人的两张嘴,这样的制度也使得有权的世家愈发做大,天下士族为出仕不得不聚集其下为其门徒,如昔日的袁氏。若非董卓之变,袁绍袁术二人即便德才不具依旧能轻松成为大汉三公之一,再给袁氏延续个五世三公、六世三公绝无问题。 若科举成,则世间再无长久不败经久不衰的世家,即便有也是据真才实学:“那奉孝以为,此法是胜还是败?” 郭嘉叹道:“相国说此法不问家世出生、唯才是举,奉孝以为,必胜!” 一旦小的士族开始同世家大族□□,那么世家的权利必定会分散。一旦世家的权利分散便不再骇人,在朝中占有一席之位的小士族势必会得罪被分权的世家大族,那时候为了自身的稳固,这些小士族定会坚定拥护科举之法。 至少在郭嘉看来,当年若有科举这东西,他必定会去考科举而不是去投靠袁绍。毕竟袁绍若是有能力绝不会被董卓坑着出了洛阳,而是利用自己的权利将董卓反杀,实在不行,袁绍还可以学曹公那样搞暗杀,然而手握一手好牌的袁绍直接跑了。 ——袁绍有多坑郭嘉在投奔之前有心里准备,然而去了之后郭嘉才发现这世间只有更坑,没有最坑! 与此同时在长安的刘协下朝之后为了拉拢君臣感情,唤了谢知非过去本是想交流下感情,偏偏刘协话才说到自己父皇设西园,想要顺势导出曹操的时候被谢知非抓到机会,直言当今选拔官员的方法不好。 随后谢知非一脸正色噼里啪啦将科举这东西简单的对着刘协砸过去,至于刘协现在懂不懂没关系,只要让刘协认定了这东西是对他好就行! 因此刘协在听完了关于科举是什么东西后,头晕脑胀听一小部分丢一大部分的刘协只来得及抓住最后几个字:“开恩科,太尉以为举察之法不好么?” 天下世家之所以兴起,举察制绝对立首功,在这个通讯全靠走的年代,要想暗箱操作实在是简单。 而面对举察制,谢知非同曹操一个没背景、一个宦官之家出身,都不是士族所喜好的选择,只是被士族推崇的袁氏兄弟太坑从未显得曹谢二人太优秀,不想被坑的世家便将注下在了曹谢二人身上。 此时的举察制便是九品中正制的前身,成为了世家大族收拢门徒的工具。 谢知非静静的看向刘协,冷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谢知非的话很平静,平静得如同一个局外人,让人听不出半点偏颇:“陛下以为,举察之法如何。” 即便是傀儡,身为天子的刘协身边依旧有不少效忠于汉室的人,比如王允。这些人会教导刘协何为为君之道,只是这样的教导更多的是以王允等人的立场来教导,刘协对其好坏的认知,也几乎同世家相仿。 因此刘协毫不犹豫道:“举察之法大汉用之三百年,能人志士无数,曹州牧亦是孝廉出仕,此法甚好。” 谢知非:“……” 你爹要是知道你长歪成这样肯定会气得活过来! 这一看就知道世家已经给刘协洗过脑了! 科举这东西若是得不到刘协的倾力支持,即便曹操同谢知非两人搞得再厉害,执行起来困难重重不说还会被世家大族泼一身的污水秽泥。因此,获得刘协全心全意的支持是最基础的条件,最好是让刘协从世家大族那边转阵营过来,那他们推行科举便会事半功倍:“陛下以为,臣可堪举为孝廉?” 谢知非同曹操这样的,刘协恨不得一个州一年能举十个八个出来,当下连连点头道:“自然可以!” 见刘协点头,谢知非长叹一声闭口不言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隔了一会儿,谢知非这才对已发觉自己或许说错话的刘协淡淡道:“臣所在之地民逾十万众,曾见举孝廉无数。然臣敢说,这其中九成才智品德皆不堪举荐为孝廉,然依旧被举并授于官职。酸枣之盟时,袁绍论德不及曹相国,论才在盟军之中不过中下,论位尚不及陶谦等人,然袁绍却能在酸枣之盟时被共推盟主,无人敢质疑,以陛下之聪慧,想必知这其中为何。” 刘协并非愚笨之人,相反,与他大哥遇事吓得说不出话的刘辩比起来,危乱之中镇得住场子的刘协用董卓的话来形容那便是‘沉稳睿智,有天子气度’。 只是刘协从小便不是作为大汉的天子来培养,即便刘协成了天子也没人向他传授天子该有的思维方式,这些年刘协又被王允等人灌输了一大套不必要的东西。谢知非口中的缘故刘协明白是明白了,然而一时间难以觉察这其中的不妥:“可……唯德方能治国,若无举察,寡人如何知其德可否配位?” 谢知非阙目摇头:“纵有举察,陛下观我大汉天下,有多少人德可配位?” 刘协想了下:还真不多! 有才无德是祸害,无才有德是中庸,无才还无德危害更甚。【注】 到此时刘协的神色已有松动,谢知非睁开眼,一双半睁半阙的眼睛似有无限心酸:“陛下可是当臣有私心” “臣若有私心绝不会向陛下提出科举之法,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臣亦不敢说臣之子必定成才,行科举,臣之子未必能入得朝中为官。但若行举察,臣敢对天明誓,除非臣之子为痴傻呆儿,其必被举为孝廉。若无大错,臣的后人一出生便注定为我大汉勋贵显赫……” 若非痴傻呆儿,必被举为孝廉,出生便注定是勋贵显赫。 刘协只觉谢知非这话振聋发聩,谢知非说的这些正是大汉如今已成型却无人去捅破的事实,朦朦胧胧之间刘协只觉似乎有什么一直被他奉为真理的东西被推翻,又有新的道理渐渐成型,他像是拨开云雾看到一个全新的大汉。 刘协脑中嗡嗡不断,只能听到谢知非的声音从他耳边注入,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若开恩科,授官的举子心感陛下,焉能不奋力效国誓死忠君?此时司隶郡县多为空置正可授予官职,陛下诏天下之后必有无数流民返回,再有心向大汉的官员赴之履职,司隶之地不出三年必焕然新生!” 谢知非描绘的那个画面让年幼的刘协不禁咋舌,心里越是激动话越是说不清:“将……谢将军……” “臣在。”谢知非的话很淡很轻,然而却给人一种信服的可靠感。 谢知非缓缓道:“臣一直在!” 刘协被谢知非那双眼睛注视,平静毫不波澜的眼睛,像是从来未曾离开过,一直在身边的无声守护。这一刻,刘协不断跳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他知道自己如今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往前一步或能如光武皇帝一般。 他该不该往前? 刘协在谢知非注视下终于下定决定:该! 关于如何当皇帝刘家的人未必人人都点亮了这棵树,然而对于如何收买人心,似乎刘家的人在投胎之前便已经点好了,天生满点根本无需他人传授。 原本同谢知非面对面跪坐的刘协突然站起来,认真的将自己一身只能算是整洁的衣服理了下衣襟,正了正头冠,随后刘协对着谢知非拜下:“还请将军教我!” 教书育人这样的事,谢知非还真没怎么干过,多是直接丢给别人去了。 面对对他行拜师之礼的刘协,谢知非立刻也对之拜过去,顺便将这个工作麻利的甩给还没过来的曹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但陛下同臣与相国同心,臣便不惧他人之言,愿随陛下重振大汉!” 科举的出现,必定会受到世家大族和朝中重臣的阻拦,然而只要刘协认定了科举,其他人的反对只会让刘协同谢知非和曹操越紧密。 那样的情况谢知非可谓是求之不得! 世家大族越是反对刘协对这些人越是反感,局时刘协有名、他与曹操有权、四周环聚吃到了甜头的小士族之后再同一群除了嘴仗再没更多实力的人抗衡。 真到了那时候,连嘴仗谢知非他们都不必亲自上,自有小士族的人站出来开撕,这日子实在是太轻松了。 两人直起身之后,看着眼前眼里满满全是感动的刘协,谢知非默默的表示: 挟持天子算什么,让天子心甘情愿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那才是最好的做法! 又同刘协说了一会儿客套话,没听到系统电子音的谢知非顺便默默的对系统问了句:“我这不算收了一个精英弟子?”天子可是有王八之气笼罩,怎么都算精英弟子! 【他是汉献帝】 谢知非沉默了下据理力争:“有我在,他这辈子估计是做不了献帝的。” 【不管你怎么做,在《三国演义》这本书里,刘协就是汉献帝!在这本书里,这么大的一个负面BUFF,什么天资聪慧根骨优异都被拉到负值,我想放水也不行,除非你让罗贯中活过来重写一遍《三国演义》】 谢知非默默看向眼前不断向他询问的刘协,莫名的生出了同情:“……” 就系统这话的意思来看,就算刘协这辈子做了中兴之主,然而在系统那里,依旧判定不堪一提。可见收徒不但同资质有关,还同这个人在历史上或者小说中的成就有关。 待一个时辰后,艰难从汉献帝的书房里脱身出来的谢知非开始思索:既然汉献帝不算,那孙策总可以了吧! 小霸王孙策武艺天赋非常优秀,打下东吴江山可见头脑也非常不错。想到这里,谢知非默默的算了下时间,孙策守孝的日子似乎快到了,也不知道他当年同孙坚说的话到底有用没用。 答案显然是有用。 将谢知非视作自己偶像,自己奋斗目标的孙策一出孝立刻便唤来自己的小伙伴商量如何投奔谢知非:跟着太尉平战乱扫诸侯,建千秋功名,只是想想孙策便觉热血沸腾! 对于自己的好朋友,周瑜早已为其谋划好,在最初的时候,周瑜眼中大汉江山不固天下大乱将至,他自己这小伙伴与其匡扶大汉还不如学齐桓公、晋文公那样创一番基业。 然而这一切在谢知非攻下长安后变了模样,以天策军如今威势以及孙坚同曹谢二人昔日同伐董卓的旧情,若是孙策显露出自己要圈地为王打下一番基业的意图,周瑜敢保证曹谢二人定然会勃然大怒,然后打着替故友教训不孝子的名义,越过其他人第一个收拾孙策! 这时候提创基业,那不是为了孙策好,而是存心要坑自己的小伙伴。 不想坑孙策的周瑜立刻为其推荐了第二种办法:学孙坚的路,一颗红心向大汉!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周瑜看天下大势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孙策愿意向汉投诚,以孙坚同曹谢二人当年的交情必会为孙策保驾护航,有曹谢二人照拂,孙策在朝廷必然顺风顺水。 只是周瑜还没开始说,孙策已经双眼发亮的表决心了:“汉祚衰微天下纷乱,袁绍等人拥兵自重各图发展。除曹谢二公无人出于公心,扶危济乱。先父曾与二公共伐董卓,然功业未遂便为黄祖所害,我虽年轻识浅却有心要继承先父之遗志,为大汉尽忠。” 周瑜嘴里发苦:他怎么就忘了孙策对谢知非有多推崇。 见眼前浑身洋溢着‘要北上,去长安’的孙策,周瑜叹了口气:“那你决定如何做?” 当然是带着一家人直接背上投奔谢知非还能如何? 深知自己好友性格的孙策在看到周瑜幽怨的眼神后,浑身一震,动了动脑子后认真道:“我想先去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旧部还我统领,再去长安投奔二公!” 然而即便孙策动了脑子之后的决定,依旧让周瑜扶额:“……” 孙坚生前被称做江东猛虎,座下将士那是实打实的厉害,就孙策这样直接去要,周瑜已经能想到自己好友空手而回的模样:“私以为你应先差人送信与曹谢二人,表明自己归附大汉的决心。” 孙策莫名其妙:“为何?” 因为到嘴的肥袁术不会吐出来啊,更何况这块肥肉在孙坚死后已经到了袁术的肚子里,袁术要是舍得吐出来那才是活见鬼了。 袁术自己不愿意吐出来,那就必须让袁术无法反抗的势力出场才可以。而放眼当今天下:于名,天子名正言顺;于势,天策势不可挡。除非天子下令,明诏黄盖等人随孙策入朝外一时还未有更好之法。 周瑜递给孙策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但袁术不敢反汉一天,天子所下之诏袁术不敢反驳,加之天子有天策军拥护早已不是昔日无势可依的浮萍,纵袁术有反汉之心,此时焉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三国演义的确要长一些 因为整个三国太长了,就算我想节奏快一些,让谢知非直接找上了曹老板,在另外蜀汉和东吴都还是个精子的时候就有了这么大一块地盘,然并卯 还是快不了太厉害 【注】这时候还没有李郭两人闹矛盾 有才无德的有很多啊,李斯、东方朔……然而不能否定他们做出来的大事 有德五才那绝对是办坏事的主儿,拖后腿的典范,历史上,非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人间十四忠骨【一更+二三四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雨幕如帘, 苔痕染碧。 碧天晴昼的一日, 当谢知非带着天策军攻下长安半个月后,曹操终于带着在兖州的天策军赶到了长安城, 然而曹操入长安这一日, 刘协因熬夜看书感上风寒已卧病不起两日,高烧不退的刘协无法出来迎接,唯有谢知非带着百官去相迎。 在茫茫人海中,曹操眼睛只顾捕捉谢知非:“贤弟!” 数月不见谢知非的曹操在看到谢知非后眼睛一亮, 疾步快走过来一把拉住谢知非, 将‘又’字咬得特别重:“贤弟走后, 为兄的酒窖又空了!” 千言万语瞬间没了心情说的谢知非:“……” 不用想, 肯定是郭嘉和戏志才这一老一少两个酒鬼! “哦”谢知非默默将视线放到曹操身后谋士天团中郭嘉和戏志才身上, 然后又从郭嘉同戏志才那小身板上挪回来无声的看向曹操,发出警告:再宠也得个度,继续这么放纵下去这两家伙身体肯定会垮。 曹操瞬间领悟, 然对自己谋士向来嘴上喊得严手下放得松的曹操唯有点头、忍痛将郭嘉和戏志才割舍出来给谢知非调|教:“为兄知道,这一次贤弟尽管差使此二人, 为兄绝不多言!” “那曹兄请放心。”手下正却文职的谢知非神色淡淡的看向戏志才:“知非正有件事需他二人代笔。” 被谢知非如此注视的戏志才只觉浑身一冷,当听到谢知非接着说“借用数日”的时候,戏志才心已经凉透了,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完蛋啦! 郭嘉并不明白为何戏志才一副心如槁灰的模样,在郭嘉眼里,谢知非虽然坑过他但那是因他未曾防备。他同戏志才都能联手从相国那里屡骗得手的情况下,还怕谢知非这个常年领兵的人么? 然而当郭嘉到谢知非手下第二日, 终于明白为何戏志才生无可恋。 来到谢知非手下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有谢知非从曹操府上要来的数位侍女手持盛满了八宝饭的精美陶器入屋服伺。初时郭嘉并不觉如何,只是快到申时的时候,郭嘉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 无论多么美味的稀粥,均不挨饿! 偏偏在这郭嘉最饿的时候,郭嘉同戏志才所办公地方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行侍女鱼贯而入,手中矮几上碧壶琼浆、玉盘珍馐,新出炉的文会宴就这么被抬入。 早已将竹叶青芬芳放在心尖的郭嘉同戏志才两人顿时精神了,两双眼睛‘唰’的往侍女们的方向看去,随后眼睁睁看着侍女们将宴席放到离他们十尺的距离放了下来,而随着侍女们的离开半天不见人的谢知非来了。 只见谢知非神色淡淡的在文会宴前跪坐,一点不心虚的开始同郭嘉与戏志才介绍:“此乃文会宴,置土窑春、竹叶青、豆腐皮包子、甘露羹……” 从来不委屈自己的郭嘉立刻起身走过去与谢知非面对面坐下,一手灵巧的捞过竹叶青为自己满上一盏:“多谢将军款待,奉孝已有数日未曾遇得美酒。” “今……”迅速将美酒饮下的郭嘉普才吐出一个字,便觉舌头麻木失去了知觉如同被人锯掉了一般。 郭嘉陡然站起来不顾自己的举止是否轻狂,直接冲到自己办公的桌边一口茶水饮下。 然而满满的一壶茶喝完了郭嘉口中依旧如同中了毒一般难受,舌头必须用牙齿咬这才有些许知觉,当下郭嘉不敢再去碰桌上的酒壶,直接冲出去对侍女道:“快拿凉水来!” 看到郭嘉的可怜模样,戏志才怜惜的瞅了眼可怜的郭嘉,发出看透一切宛若智者的叹息:看到这么大一桌宴席,就知道谢知非绝对不怀好意。 ——还好他没过去! 一口酒下去的郭嘉张开嘴不愿闭上,然而在文会宴前端坐的谢知非就算将一桶椒油吞下也不怕,只见谢知非神色不变,在郭嘉惊悚的注视下将对方落在桌上的酒壶取过来给自己满上一盏,然后当着郭嘉的面一盏一盏喝下去:“还没来记得告诉奉孝,我近日迷上了蜀椒,可谓是无椒不欢。” 一杯酒小区口腔全麻了的郭嘉在谢知非喝完整壶酒后唯有大着舌头道:“将军大才!奉孝甘拜下风!” “不敢当。”谢知非似乎没听懂一般,将郭嘉的话当做赞扬,在将一壶加了料的竹叶青喝完了以后谢知非又将土窑春取到手中,一开盖,醇香绵长的酒香瞬间弥漫房间。 郭嘉本神色陶醉,然而口中的麻木让其瞬间清醒,无论多么美的酒加了料就不好了! 偏偏谢知非半点自知都没有,依旧同郭嘉认真的介绍手中酒如何制的,用了哪些东西,有何等好处,饮后唇齿留香:“此乃土窑春,所酿之水来自清晨甘露,于立春之酵入土中……” 耳边是谢知非一道菜一道菜的慢慢介绍,鼻尖有酒香缭绕,绞尽脑汁想诏文还要对抗美酒的郭嘉心里苦。抬头看了眼与自己面对面的戏志才,两人一起看向谢知非,欲哭无泪。 ——看样子谢知非是铁了心给所有的酒加料了,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在谢知非手下过了十几日有酒也不敢饮的日子后,普一被谢知非放出去,郭嘉就跑去找曹操面前哭诉曹操的残|忍:“主公,可是奉孝做错了什么惹主公心有不满?” “奉孝多虑啦。”曹操面色沉重眼神飘忽的听完郭嘉哭诉,心中无限宽慰:果然还是贤弟有办法,奉孝就该这么治治。 从曹操那里只能得到口头安慰得不到实际宽慰的郭嘉不禁悲从中来,坚信靠人不如靠己的郭嘉同戏志才一碰头,开始思索如何制造一个能让谢知非出去长久打战的良好环境来。 ——为了美酒,不得不拼了! 袁氏兄弟这时候打不得没关系,不是还有南方的刘表,西方的马腾,东方的孔融么? 依他们看来,刘表便是很好的开刀对象! 这边的郭嘉同戏志才两人用尽一身计谋,想的是如何让谢知非出去长长久久的打战,另一边的谢知非则是同曹操两人拿上写好的诏书,进宫去找刘协商讨开科举这件事。 三人在宫中商讨了一夜,待到第二日的时候,每一个站在大殿上的人都觉得今日的早朝注定不平静。 只见左边的曹操沉默寡言,右边的谢知非神情冷淡,怎么看都是要发生大事的模样! 当刘协喊道有事启奏的时候,朝官瞥了眼曹操又看了眼谢知非,立刻将头埋低一些,准备今日早朝做个锯嘴葫芦什么话都不说。 然而总有些人不会看脸色,或是看懂却因为别的原因不得不出来说话,比如说家中有子可出仕的陈侍郎:“陛下,臣有事奏!今司隶之地荒芜,各地郡县皆缺治理之人,还请陛下命各地察举孝廉,选孝顺亲长、廉能正直之人赴职。” 陈侍郎话一落地,抓到机会的谢知非立刻站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只见谢知非站在大殿之中,面若寒冰语似冷霜,一身肃然之气让人信服:“昔灵帝在世受阉宦蒙蔽,□□秉权危害忠良。阉宦于东园悬爵而卖,货多者官贵财少者职卑。上为下效,东园卖官致使上有台阁失选用,下有州郡轻贡举。臣观我大汉二十载,夫选用失于上则牧守非其人矣,贡举轻于下则秀孝不得贤矣,臣以为察举之法不可再取!” 于昨夜商量好了如何做的曹操也立刻跟上,沉声道:“臣附议!” 天策军出身的诸人多是曹谢二人说什么,他们就附议什么。此时见谢知非同曹操都这么说,不管是听懂了的荀彧等人还是没听懂典韦等人纷纷道:“臣等附议!” 废黜察举其他人会如何陈侍郎不知道,但陈侍郎知道一旦察举废了,他那傻儿子十有**没戏。 明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还得拧的陈侍郎急切道:“陛下,察举不可废黜!我大汉以察举之法从民间取仕,乃国之根基,若废则天下大乱!” “陈侍郎此言差异,某观古史,国多因变法而强非因变法而亡!” 就知道这群人会提法不可轻易变的谢知非提前让郭嘉同戏志才备了许多份答案,此时手握诸多中应对之法的谢知非顿了顿,转身看向百官,一双凌厉的眼神扫过无人敢与其对视,只听谢知非缓缓道:“华霍二山之所以能崇极天之峻者,由乎其下之厚也;唐虞二帝之所以能臻巍巍之功者,实赖股肱之良也。察举之策法自武帝一朝至今近三百年,然臣询问百姓时听民间歌谣唱道‘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注】 将朝中百官震慑住之后,谢知非这才转向刘协:“至此,臣不免思及韩非子之言:不期修古,不法常可。正所谓时移而治,不易者乱,望陛下废黜察举之法,另选良策为国取士!” 于谢知非向来分工明确,配合完美的曹操无缝衔接而上:“臣亦以为,夏商之衰,不变法而亡;三代之兴,不相袭而王。观古鉴今可知世异而事异,事异则备变,必先去旧而后立新方可中兴。今为大汉千秋计,请陛下取缔察举之法,改科举取士!” 既然提出科举,曹操自然要负责将科举同百官简单讲述一番,至于百官懂不懂没关系,他们懂就行:“科举乃按科应试……无论出生门第皆怀牒自进,中举者方授官职!” 整个流程,刘协已经在心中演练了许多遍,听到曹操说出科举之法,立刻站起来与曹操和谢知非一唱一和不与他人半分反驳的机会:“镇东将军与相国所言极是,朕决意从今日起废察举行科举。诏天下,朕于九月于长安取士,不论过往,唯才是举!” 谢知非和曹操立刻按照剧本那样大声附和:“陛下圣明!” 到了这时候朝堂上的人要是还不知道今日这出戏是天子同曹谢二人共同参演,那就当真是傻瓜了。 然而天策军出身的荀彧等人即便有话也不会在朝堂上反驳,而原属于刘协的小朝廷中,手中无兵还敢无脑什么话都说的人早在董卓的时候已经被割了一茬,待到李榷、郭汜二人的时候又被割了一茬,到这时候还活生生站在朝堂上的,都是懂得如何明哲保身的人。 陈侍郎见此立刻退回队伍之中,待谢知非同曹操归队的时候,陈侍郎木着脸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虽然这些世家大族出生,掌握了察举之法的人在朝堂上没反驳,但并不代表这些人内心愿意认输。 待退朝百官离去以后,走在最后压轴的曹操同谢知非两人慢慢往宫外走去。万事开头难,走出第一步的曹操双手叉入袖笼之中做不经意状:“我观那些人的模样,只怕不会就此作罢,贤弟可有什么办法?” 知道曹操已经挥起铁锹给那群世家大族挖坑的谢知非淡淡道:“我听奉孝说曹兄近日爱上了竹雕,为此还专门请了一名竹雕大师到府上彻夜而谈,不知可有此事?” 想到从谢知非府上回来时郭嘉那生无可恋的模样,本着挖坑不在深,有人跳就行的曹操面对着谢知非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来也是巧合,这位大师同光禄勋大人可是同族。” 谢知非煞有其事点头道:“确实好巧,既是朝中重臣族亲,想必定能委以重任。” 就在谢知非同刘协和曹操在朝堂上演了这么一出戏之后,有关科举的一系列的事宜自上而下的开展下去,没过几日,光禄勋便得到自己族叔差人万分戒备送来的话:竹简三百唯一句,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自己族叔被曹操请到府上这件事光禄勋知道,今日再收到这么句话,如此大量重复的竹简,还这个时间段制作出来,不是科举的考题是什么? 就在光禄勋联系交好之人,悄悄泄露考题的时候,孙策的信终于送到了曹操的手中。 收到信之的曹操看后心情复杂,直接拿着信去找谢知非:“此乃文台之子,孙策来信。”曹操叹息一声将信递给谢知非:“若此信早一些到来,我也会为陛下引荐为其谋得一官半职,如今既陛下以决议行科举之法,我等前路已是荆棘一片寸步难行,若为孙策开例,科举之法将名存实亡,我等怎能为他一人开此例。” “既是文台之子又承其遗愿,曹兄只需将天子将科举选仕的诏文传一份与孙策。” 瞌睡遇上枕头的谢知非淡淡道:“在信中,曹兄可向其隐喻我膝下无子,若此子能明白我等为大汉谋划的苦心愿前来科举,我便收其为弟子将其调入天策军中。” 想来也去也只能如此的曹操叹道:“也罢,我先请天子下诏从袁术那里将黄盖等人调入朝中为官,再写信与孙策。” 曹操能动用的人力自是孙策的百倍,从曹操手中出来的信不过四日便到了孙策的手中。 “……科举,唯才是选……” 将曹操的回信看完之后,面对超前的科举之法孙策还有些迷糊,不太明了的孙策立刻将信递给了肯定能看明白的小伙伴周瑜,请他出谋划策:“若曹公特意将陛下科举选士的诏文传予我是有意让我参与科举的话,信中询问我有无师傅又是何意?” 周瑜秀眉低垂,一双星目在信笺上流连:“世族大家垄断察举,互相吹捧弄虚作假,察举孝廉早已不能为大汉选拔贤能,曹谢二人应是为此而另开科举之法。至于询问你师傅这件事,或是曹谢二人见信思人欲收你为弟子。” 收为弟子?难道是谢公? 孙策心中狂喜,面上一阵红带上了些许扭捏,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周瑜:“瑜弟以为,是曹公还是谢公?” 一个七尺男儿忸怩起来的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至少在看自己好友扭捏模样之后眼睛辣得生疼的周瑜默默将视线越过孙策,看向其身后的杨柳枝:“私以为谢公膝下无子,收你为徒的可能更大。” 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生怕机会错过的孙策直接跳过所有疑问进入最后一个环节:“那我今日便动身前往长安!” 看到自己小伙伴一遇到自己偶像,说干就干,不思考后续马上就要去收拾细软北上的周瑜立刻抱住孙策大声喊道:“你莫急且先听我说完!” 被周瑜这么一喊,少见自己好友脸红脖子粗的孙策吓得立刻老实坐下:“请讲!” 周瑜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才风度翩翩坐下,缓缓道:“此次科举选士参与者必然不多,依你之才此行必中,然公覆他们凋令不日应到袁术那处,袁术此人无智谋心狭隘,放了公覆他们之后必然会后悔,那时候定然会惦记扣下你的家人,私以为你最好带家人一同前往长安,免日后途生波折。” 对于周瑜的推测,孙策向来信服:“还是瑜思虑周全!” 当日孙策便禀告其母,第二日凌晨已带一家老小北上长安,而周瑜想要亲身参与这一场变革,也随着孙策北上长安参与科举。 就在孙策去往长安的路上,从长安发出的诏令通过驿站传遍天下郡县。 察举之法废黜,天下一片哗然。 有看戏如袁绍的冷笑一声“不知深浅、自掘坟墓”,有愤然如刘焉的大骂刘协“数典忘祖、不堪为帝”,然而还有一部分人默不作声的收拾行李。 正如郭嘉所想,如今要出仕除被人举荐依靠一方势力以外,便只剩郡县举孝廉出仕,然而根据人口从三年举一人到一年举六人,想要出仕的人太多能给的机会太少,如郭嘉、戏志才一般即便身负奇才却无人举孝廉为官,只能等他人为人举荐才可入仕的人大有所在。 怀牒自进可谓是给这些人提供了另一种出路,只要身世清白与其四处结交等人举荐,还不如去长安搏一搏! 有这类想法前往长安参与科举的包括闲置在家中的诸葛玄,以及抛弃李郭两个傻瓜之后暂没下家的贾诩。 另一边,刘协为了增加大汉第一次科举的吸引力,在诏书中言明今次科举所取之士将置于司隶各郡县为官,这些地方是灵帝在位时诸葛家倾家荡产于东园也买不来的官。 即便如今的司隶之地荒芜一片,但天子有曹谢二公辅佐,司隶之地重回繁华不过数年时间。 信心百倍的诸葛玄还没考中已经将算盘打得震天响:当他任职后自然不能再回琅邪,为了照顾兄长一家当带他们去为官之地方便照顾。与此同时,诸葛玄在前往长安的时候把成年的诸葛瑾一并带走,美名其曰增长见识,实则是为诸葛瑾造势。 ——谁也不知科举之法到底能行多久,两手准备总不会错! 然而刘协铁了心要科举,但凡能为此番科举造势的事刘协都会做,见刘协如此曹操更是斗志昂然,曹操直接将已经在天策军中任职的曹昂踢出来参加科举:既然不问出生,有官职再来考着玩也是可以的! 更想去武举的曹昂:“……” 上行下效,在谢知非他们三人的高压之下,世家大族、官宦显贵没一个人敢明面触霉头,只是私下同光禄勋的联系更加紧密,光禄勋家中几乎日日宴请名士。 对此曹操同谢知非唯以冷笑相对:具体考什么他们都还没想好,也是难为这些世家如此热心了! 待自荐最后一日毕,据统计此次参与文举的人有三百余人,参与武举的人有两百余人。 人少的好处便体现在大汉朝第一次科举的初选格外简单,自荐科举的人全部先前往东门,在指定地点指定时间内默写出《论语》任意一章或是拉开指定的弓|弩便可获得参与科举的资格。 然而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初选,一波下来,参与科举的人也只剩下三百来人。 听到被刷了如此多的人下来,谢知非同曹操愣了半响之后立刻让人将那些被刷落之人的试卷拿到宫里去找刘协。第一页便是荆州陈氏的弟子,名晴字子初:知之而知之三人行必有我师…… 曹操咳咳两声,对被这篇默写来怕是连孔子自己都认不出的论语给震撼住的刘协回味悠长道:“陈晴,素有显明,乃此次荆州举孝廉的人选之一。” 刘协骇然看向曹操:“……” 假的吧,察举有水到如此程度了? 第一个太辣眼睛,三人立刻抽出第二张。 然而第二章不比第一张好多少,陈留张氏,名贵字章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学海无涯苦作舟…… 谢知非默默拿出今年兖州察举的名单,指着陈留一地举为孝廉的几个人,其中赫然写着张贵的名字。 事实胜于雄辩,刘协在看到张贵名字之后沉默无言:察举之法……大汉朝能延续至今,果然是上苍保佑! 这边未央宫里刘协下定决心就算无人可用,也要坚定的废掉察举制,而未央宫外诸多获得科举资格的人开始了名士的日常:互相吹捧! 诸葛玄同以往那般同所谓的名士相结交、互相推崇,顺便得到一些可靠的隐秘消息。比如说:科举考题! 在同长安名士吹捧了一段时间后,诸葛玄有机会进入陈侍郎府上同诸人一阵吹嘘,待诸葛玄回客栈立刻敲开了诸葛瑾的房门随后闪身入内,四下张望见无人之后诸葛玄这才在诸葛瑾见了鬼的注视悄声道:“叔父同陈侍郎有些许交情,得到光禄勋大人府上的消息,此次科举或许同《孟子》有关。” 边说诸葛玄边将竹简塞给诸葛瑾:“姑父思你年纪尚轻,因而为你带回一本。” 世家之间那点猫腻诸葛瑾当然知道,只是在诸葛瑾看来,曹谢二人绝不不好相与,这卷《孟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陷阱:“瑾以为叔父还是不要看的好,此间或许有诈。” 说罢诸葛瑾又道:“科举虽是天子言明为大汉破格提选人才所设,然瑾以为此事必为曹谢二公所拟,叔父也知曹谢二公心有沟壑万千,此次科举又是为司隶之地选官,即便要依典籍选才也绝不会是叔父手中《孟子》。” 诸葛瑾说道的道理诸葛玄明白,只是光禄勋乃是朝中重臣,在世家大族只见素有声望,这样人若无必然把握定不会这般肯定:“此乃光禄勋大人处传出来的消息,不应有假。我观光禄勋大人府上宾客如云,想必知晓此事之人不下百数,你若不看只会落人后乘。” 原本不怎么在意的诸葛瑾灵光一闪:“…叔父说,光禄勋大人府上宾客如云…可是当真?” 诸葛玄肯定道:“自然是真的,叔父岂会骗你!” 如此大张旗鼓,除非曹谢二公侍瞎子否则必然知道,诸葛瑾这下更加坚信,此中必然有诈。 诸葛瑾皱起眉头:所谓的考题说不得还是曹谢二公给公卿世家设的圈套,只等着这些人往里面跳! 比起诸葛瑾随着叔父一同住宿旅店,普一进城获得科举资格的孙策目标明确,直奔镇东将军府的方向去。 周瑜一看这架势不对,立刻拦住孙策开问:“你这是要去何处?” 将周瑜口中或许曲调,认定了谢知非有心收他为弟子孙策理所当然道:“谢公与我父生死之交,我来长安自是去谢公家中投宿!” 周瑜:“……”平日里投宿自然没问题,在这关键的时候投宿岂不是落人闲话。 见孙策依旧不明所以,周瑜默然片刻道:“你可知避嫌二字何解?” 孙策自然之道避嫌,只是在耿直的孙策看来,他父亲与谢知非的交情是事实,以后他和谢知非还很可能是师徒,事实如此没什么好避嫌的! 如孙策一般想法的还有谢知非,作为武举的考官,深知自己出的武举题要作弊难于登天的谢知非在从宫中回家的路上,遇到拖家带崽的孙策后立刻让人去请:“前方可是孙破虏之子孙策? 此时孙策并未有名气,又见来人眼生,孙策顿时戒备道:“正是在下,这位是?” 知道这人的确是谢知非要找的人后,传信的人又恭敬了几分:“我家主公有请公子一行,请随我来!” 既是初到长安自少与人结仇,孙策同周瑜想了下便随着这人往皇宫那方去。 传信的人一路带着孙策往谢知非府上去,越是靠近谢府孙策面上越是高兴,等入了谢府见到谢知非后,孙策‘噌’的丢下自己弟弟母亲和好友大步跑过去:“策见过太傅大人!” “贤侄快快起来!”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自己想要弟子的谢知非立刻将孙策拉起来,用手拍着对方的肩,神情既有骄傲又有伤感:“昔我同相国一起与文台盟誓同诛董卓迎奉天子东归,然文台被人拖累不得不离去,离别之日文台牵我与相国之手泣不成声,却未曾想此一别便再无想见之日,今我见你如见文台在世,便知晓你定是文台之子!” 都被叫贤侄了,孙策也立刻改口:“谢伯父!” 两人一个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弟,一个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偶像,瞬间忘了其他人,两眼泪汪汪的一番互诉衷肠之后谢知非这才伤感的看向孙坚的遗孀:“让嫂嫂见笑了,文台与我战袍之泽、情同手足,我因多年征战在外膝下无子,曾同相国说若孙贤侄前来参与科举,我便收其为坐下弟子。” 孙坚的遗孀一声低呼,此时谢知非已不同于三年前,权倾一方手握重兵,这样的好事可谓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谢知非同孙坚的遗孀说了以后又看向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孙策:“孙策,你可愿拜我为师?” 孙策当下对谢知非行了三拜:“策愿意!” 谢知非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连道了三声好,众人一片祝贺。 收到无数人祝福却没等到店子提示音的谢知非借着转身之际对系统询问:“系统,我收了徒弟你怎么不给个提示!” 听到谢知非的话,系统有些于心不忍【你真的要听提示】 系统这话让谢知非顿生不妙,心里悬了起来:“自然!” 【那好吧】 【奖励长老·孙策,长老:32/1】 说好的精英弟子怎么就成了长老,谢知非沉默了片刻咬牙道:“孙策是我新收的徒弟,新收的!” 【十七岁成家立业可以抱胖娃娃的年纪你让我怎么放水?好歹也要束发之年以下不是】 谢知非心里一痛,看向孙策的目光变带了几分苦意:“……” 不知道我现在说收孙权为徒弟,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要是现在谢知非反悔孙策可以直接翻过护栏取调湖。 见谢知非面带苦涩,孙策只当谢知非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父亲,立刻起身承诺道:“师傅且放心,策必在科举之日拔得头筹!” 沉默的周瑜沉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偏头看向一边的湖水:“……” 他已经对自己小伙伴见到偶像后的头脑没任何指望,实在不忍心再看了! 不只是孙策斗志盎然,整个长安城参与科举的人摩拳擦掌,意欲大展身手,力压群雄。 然而等到科举当天,获得科考资格的人进场拿到文举的考卷之后,自以为知道了考题的那些人顿时傻眼了:为官者乃一方父母,然所治郡县百姓入不敷出,收税之日将近,何解? ——这根本不是《孟子》的内容! 在见到谢知非第一眼便知晓《孟子》是个坑,考前什么书都看就不看《孟子》的周瑜在看到考题的瞬间嘴角一抽,虽然他对曹谢二人出题已有了猜测,不外乎如何治理所在郡县,然而如此明晃晃的问如何增加税收还特别言明官者父母…… 停顿了片刻后周瑜直接将思绪从科举考题上飞到了别的地方:看来曹谢二人是想要对某一路诸侯开刀!是刘表、袁绍还是孙杨? 可是在对着这三人举刀子之前,曹操同谢知非先要对朝中的人举刀子。考院之中有不少人如同诸葛玄一般通过各种渠道获得所谓的考题,此时考卷一发,与《孟子》相去甚远,考院之中顿时一片哗然:骗子! 听到考院之中的喧嚣声,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曹操立刻冲入考院之中,大步快走径直走到堂上大刀阔马往那里一坐:“吾乃曹操,是负责此番科举之人,诸位既为科举而来,今已身在考场,何故大声喧哗!” 知道来的人是当今相国,想要闹事的众人一下愣住了,他们喧哗的缘故根本见不得光,一群之前闹得厉害的人面对曹操唯有哑然,明晓这件事必须就此为止,否则会牵扯更多人出来。 然而总有一些人会成为猪队友,东南角一身着锦袍的人便起身大声质问:“曹相国,为何这考题与说好的不同?” 曹操心里大喜:这简直比计划的还要顺畅! 面对这么个上道的傻子,曹操脸上顿时和沐春风好似以为慈祥的老者:“与谁说的不同?” 世家之中固然有聪慧之辈,然无能之人也不少,这人见曹操神态和蔼便无视同族之人的警告,自以为是英雄的继续大声道:“光禄勋大人明明说了此次恩科自《孟子》中选题,这句话分明不是《孟子》一书中所言!” 这下考场之中又是一片哗然,只是哗然的原因不同: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么坑的! “……”被吵吵闹闹拉回思绪的周瑜不禁抚额摇头。 就这群人还想同曹谢二人斗,简直不知死活。 而此时堂上的曹操恍然大悟状的点头:“原是如此!” 曹操原以为他还要再施一些手段才能将光禄勋等人罢黜,此时因这人一席话便轻易将光禄勋扯出,曹操恨不得抱住对方对其大喊一声贵人! 当下曹操浑身气势一变,指着这人大声喊道:“科举禁则里言明科举作弊终生禁考,禁卫军还在做什么?速速将此人拉出去,永不录用!来人,速将此间之事禀告陛下,光禄勋大人泄露考题,煽动考生喧哗阻扰科举,妨碍陛下取士,速将光禄勋一家压入大牢听从陛下定夺!” 将这人处理后曹操又变做和蔼可亲礼贤下士的模样,一双眼睛在众人面上扫来扫去,希望再来一个如此给力的傻子:“诸位喧哗,可也是因考题与自己所知不同之故?” 才见识了曹操是如何变脸的众人浑身一颤立刻摇头,乖乖的坐下,老老实实的想怎么答题。 考院中考文职的诸人几家欢喜几家愁,还有几家心有怒,然而考武将这边的却异常简单,想要暗箱操作也不行。武举的考题为四加一,主考弓刀石马步箭,多一道特殊的计谋题。 开不了弓的不要,不会舞刀弄枪的不要,掇石达不到要求的不要,马射步射皆不中靶者不要。 在这完全放不了水的情况下,孙策自然拔得头筹,做了大汉朝武举第一人。 只是面对武举这样简单粗暴的考试,没人能作弊也会有人表示不服:孙膑还是个瘸腿呢,谁敢说他不是个好将军!我武艺不行,怎能知晓我适不适合做将军? 有口才好一些的就质问道:“将军奉皇命为朝廷选能,所选是莽夫还是大将!” 上战场之后,除了头脑特别好的,还真是力气大的更占优势! 只是如此说必定引来骂声一片,然而对于这种不认真看考题还自视甚高的人,谢知非像来话少,直接指着校场北面:“汝若自负有孙武韩信之才可前往校场北方,那题乃为心有雄兵千万之人所备,但能答之有据皆可入选!” “谢将军!”自认是智将的人立刻跑过去,然而当看到考题之后这些人恨不得没看见的好: 现北强敌兵精粮足、地广人众倾十万精兵屯于官渡,尔四战之地可动兵力三万粮草三月。 今问,如何应战,战之必胜? “……”虽然提上没明说是谁,但这条件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对照着袁绍来写的。 且不说这战怎么打,这要是出了计谋分分钟会被袁绍记在小本本上!这道题根本没法答,只要一做答就会彻底绑在天子的战车上,这分明是以取才为名的投名状! 武举的特殊题在那里校场空悬,一直到武举结束也无人敢去做答。 当日成了武举第一的孙策入皇宫享受了觐见天子与之同聊的权利,刘协还听从谢知非建议,叫上文武百官在宫中为武举选中之人开了一次小型宴会,为科举再造声势。 那一夜天子宴会的效果显著,孙策从宫中回到谢府的时候,牙齿险些没酸掉的周瑜早已在那里等候,一双眼睛充满幽怨,一门心思等文举放榜。 十日之后,文举揭榜,取士十人。 文榜前人山人海,有的人面带狂喜拔腿跑回去通报自己先生,有的面带失落徒步缓行,还有面色癫狂口中喃喃喊着‘不可能’。 诸葛玄的侍从去看榜之后也匆匆跑回来,只是回来的侍从一双眼睛在诸葛玄同诸葛瑾的面上扫来扫去、神情纠结:这文榜,真的出人意料! 最后这人气沉丹田决定先说坏的再说好的,直接对诸葛玄说道:“先生,榜上并无您的名字。” 闻言准备中举的诸葛玄不免失落,落榜不授官职,诸葛玄只得摇头道:“瑾儿,我们这便回琅邪。” 没准备中举的诸葛瑾点头道:“我昨夜已将行李收拾完备!” 见诸葛瑾问也不问自己是否中举,而且看模样似乎真的准备走,侍从憋不住了脱口而出:“少爷不能走,榜上有少爷您的名字,你中啦!放榜的人说天子已为中举的举子社宴,少爷今夜可牒证身份后前往宫中赴宴,觐见天子!” “你说有瑾儿的名字?”诸葛玄蓦起身,看了眼诸葛瑾又看了眼侍从,在诸葛玄的注视下侍从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肯定道:“榜单上写的是琅邪诸葛氏,名瑾。” 那就不会有错了。 知道自己不足二十岁的侄儿被选中,今夜还要去宫中赴宴的诸葛玄顿觉面上无光:这人生,白活了! 同一天,顿觉自己人生白活的还有不少。 谢知非虽然对怎么考科举知道得不多,但对于怎么防止作弊知道得不少,查小炒、禁说话、贴封条、涂名字、代抄撰一系列方法使出来,打得那些在想卷面上做了手脚的人措手不及,即便是查阅考卷的人想要做点什么,然而当他们面对千篇一律的字体全然不知道这是谁谁谁的试卷。 如此一来,有些名满天下的名士没中举,反倒有两个名声不显的年轻人中了。 其中一个是琅邪的诸葛瑾,一个是舒县的周瑜,在今日文举开榜之前,知道这两人是谁的少之又少。因此当长安城几乎人人在询问这此二人是谁的时候,一朝成名天下知的周瑜甚是得意,早忘了十日前对孙策春风得意的羡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周瑜直接唤上孙策上街,专听别人对自己的赞誉。 孙策默默陪周瑜从第五个酒楼下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瑜弟,你的优异无需他人捧赞。” ——我们能不去别的茶楼了么,听别人夸奖真的好尴尬! “你不懂!”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他当然知道自己优秀,然而自己知道和别人知道,那是两回事! 另一边的曹府,得知自己儿子没中举,曹操虽然失落但还算能保持平常心。 毕竟那么多天下闻名的名士都没中不是! 然而伤害往往是在比较中产生的,因谢知非常住军营家中无女主人主事的情况,曹操让自己夫人将孙策一家接到自己府上,同时入住的还有孙权。 本着孙坚同自己是好兄弟,从宫中回来的曹操在见孙权看书之时顺便考校了一下今次的科举。孙权虽然应答并无甚特点,但依照孙权的法子也不会有麻烦,这已经相当不错,至少相较曹昂增添劳役的法子比起来好多了。 回到书房将曹昂的答卷拿来看了又看的曹操气闷道:“这答得什么题,还不如孙权这个孩子!” 同在书房的曹丕觉得自己需要替大哥辩解几句:“父亲,大哥不善此道。” 说到这个曹操更来气,一拍桌:“你大哥武艺也不见得比孙策好!” 可孙策拍马也比不上大哥的文采,孙权苦练也比不上大哥的武艺! 然而这话曹丕不敢说,只能默默闭上嘴,顿觉自己大哥可怜:不但要同别人比文,还要同别人比武,做长子好辛苦,还好有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如果说收到的消息是三天假期照常上下班肯定没多少人信 但事实是我已经照常上下班两天了 我其实历史常识很差,只是自己喜欢的那段会去看看 有小天使提到了诸葛瑾和孙坚这时候还没字,历史盲的我赶紧取查了查资料,然后捂着脸蛋——疼!!! 《礼记·曲礼》上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 OTZ多么绝望,不知道还好说,知道了我就必须改,今天的主要内容就是把前面十多章先改掉。 周瑜、孙策这时候都还没字。 然后我去翻了翻三国演义,发现这个锅我还可以甩出去,甩出去啊! 喜大普奔!这个锅该给罗贯中,是他误导我!嗯,就是这样! 咳咳! 就是这样_(:3」∠❀)_ 因为三国演义里孙策守孝出来的时候,咳咳还没二十呢,然并卯,有字!!!三国演义中有字啊! 这个锅,我可以不背了,咳咳 那个如果没字的话,一般怎么称呼对方啊,求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人间十五忠骨【一更+二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食色性也, 以貌取人自古便有。 同样是捉弄人的事, 相貌好的人做来便是古灵精怪招人爱,相貌差的人做来就是人丑还要多作怪! 长得好的人即便能力平庸, 依旧会有许多机会扎堆的往他面前凑, 若是这人还有那么点才华那就更好了,必定天下皆知,倘若性格再好一些,指不定就能千古留名。 假使这人除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什么都不会, 那恭喜, 什么不做也可以史书有载。 而长得差的人即便才华横溢, 有兴趣知道这类人内在的明主少之又少, 更别说给这些人展现才华的机会, 机会那都是需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得到边角。 比如出生时脸着地不说还很可能被接生婆一巴掌拍到脑门上导致其终身脸部残疾的张松! 他人再丑若修饰一番还能见人,然而张松身长五尺、额窄头尖、鼻翻牙露,任何人在张松面前都会觉得自己玉树临风, 即便那人是曹操! 张松这情况,除非回炉重造或是做一个面部大整容, 否则怎么修饰都丑。 正因这样的原因,无论是谁在听闻张松才名的时候均欲与之一述,然见面一述别后再无音讯。 在蜀地四处碰壁头破血流也没拿到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就在张松准备继续在碰壁中寻找明主的时候,机会就这么从天而降:天子取士,唯才是举。 在张松看来,没说人丑不能参考的科举简直是为他量身裁定! 看到诏书的当日,身在蜀地的张松便快马加鞭来了长安, 考试之后张松一直在惶惶不安中等待揭榜。 上天垂怜,张松的名字赫然挤上了文榜。 美中不足,宫中设宴举子依榜上排序两人一席依次而坐,而张松的名字上面挨着周瑜下面挨着诸葛瑾。 这么一座下来,同周瑜一席的张松顿时分外显眼。 庄严雄伟的未央宫宣室内文武百官位列在侧跪坐有序,人人面带笑容左右交谈,然而这些人在交谈的时候眼睛总是时不时往今周瑜同张松所在的酒席上看去。 周瑜如宋玉在世,张绣似无盐再生,两人这么一坐顿显周瑜愈发玉树临风,张绣更加面目可惧。 即便是贾诩自认见多识广在面对这么一个组合的时候,也会在与同席攀谈的时候反复看来。 被众人打量的周瑜毫不在意,甚至还能轻松自若的同张松谈论天下大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同他一般优秀,张松才学与他相仿已是不易,不能强求太多! 与周瑜同席的张松浑然无事,从小被人当猴他早已习惯,他今日坐在这里边代表不日他将是一方郡守。只要能有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张松自信能让他人刮目相看。 宣室一角,用于计时的沙漏中雪白的细纱安静的落下,沙漏已经被宫女翻动三次代表三刻已过,原本该于在戌时入大殿的天子到了戌时三刻也为曾至。 不但天子未曾来连谢知非同曹操也不在宣室中,杯觥交错的宣室内热闹非凡,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宣室台阶之上的天子御席同其下代表太傅和相国的两席空置。 刘协自幼波折不断,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一直在做勤政的天子,无故迟到这样的事少有在刘协身上发生,何况迟到这么久。 时间一长宣室诸人心中难免虚慌,耳边听到同僚窃窃私语的荀彧神色微动往郭嘉同戏志才这两人看去。 只见这两人用手拖腮面面相对似在交谈,然而仔细一看这两人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年少一些的郭嘉更是身形摇摇晃晃,似乎已经睡着了。 荀彧瞬间领悟:“……” 必定是这两人又做了什么! 知道不会真出事的荀彧顿时不慌了,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笑看诸人揣测天意。 直到戌时五刻,一身华装的刘协终于赶到,在刘协身后则是不见踪影的谢知非和曹操,在内监的传唱声中诸人一阵恭迎之声。 文举武举在刘协心中都是助大汉摆脱一群连论语都默不出的傻子做官之利器,面对国之利器刘协岂有不重视之理,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汉现在更重要的任务是平定有不臣之心的诸侯,避免重蹈东周之辙。 因此从甘泉宫出来的刘协一听说打不臣之侯,刘协的心中瞬间闪许多人的名字:袁绍、袁术、公孙瓒、刘表…… 这么一溜达,好家伙,除了个陶谦外即便是孔融也隐有不臣之心! 当下刘协让宫女候在甘泉宫外,同谢知非与曹操一起返回甘泉宫,将门一关便是一个时辰。等刘协在此从甘泉宫出来的时候,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刘协脚下如踩棉絮一般往未央宫的方向飘然而去。 若是一个时辰前的刘协从甘泉宫出来是为了今日宣室文举宴会的话,一个时辰后刘协从甘泉宫出来则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让谢知非同曹操匆匆拦截刘协的人:荆州牧刘表! 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深深醒悟绝对不能让谢知非长待长安的郭嘉同戏志才一心扑在如何名正言顺的让谢知非带兵讨伐刘表上:谢知非出去了,他们就有酒喝了! 当两人将天策军四周各方势力清一遍后定下来攻打刘表的方针。 在整个长安上上下下关注科举的时候,郭嘉和戏志才两个人别出心裁的开始关心刘表,不但关心刘表还关心刘表所在的荆州及刘表手下的势力。 对于如今的天策军来说,出征最大的麻烦就是钱不够! 此时的兖州的确是从安顿二十万黄巾军后缓过气来了,然而兖州在春收之前只能自给不能供给,而徐州虽然富饶但在陶谦不藏私的为天策军提供西征长安的物资以及往荒芜的司隶之地使劲砸钱之后,饶是徐州富裕如今也囊中羞涩顿显力不从心,至于刘协的朝廷,从今次科举出题已是同钱财有关便可见国库是何等的空虚。 对于如今的天策军来说,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修养一年半载再对四周拳打脚踢,这也是谢知非同曹操的谋划。然而这一切在想饮酒的郭嘉同戏志才面前都不是问题! 任何困难,为了美酒,他们都可以解决。 有条件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自己没钱没粮草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让其他人给,比如说青州牧孔融。 以孔融爱惜自己声名的习性,只需时机恰当的时候震怒的天子下一道天下皆知的诏书命孔融提供讨伐叛逆的物资,孔融绝不敢不从。 算出只要有前四个月的粮草挺到春收便无后顾之忧的郭嘉立刻同戏志才一起立拦住还未入宫的曹操,开始从各方面劝曹操出兵:“相国只当这是攻打刘表最差的时机,却不知物极必反此时也是攻打刘表最好时机!” 郭嘉长身玉立神情镇定,似乎没有什么是在他掌控之外的事:“袁绍不必我说,与公孙瓒乃大仇无需我等插手自可见其消耗。随北方有张绣与刘表联盟似呈夹击之势,然张绣有贼心无贼胆,结盟刘表多为自保,若我大军讨伐刘表之时派人游说,张绣必降!” 说完北方,见曹操不给糖吃的郭嘉努力振作,手一变又指向西面:“阎忠死后马腾、韩遂两人相互争权几成仇敌,此时两无论声势势力均奈何不得对方,只需朝廷一道诏令加封其中一人为凉州牧,此二人必反目成仇,我等只需观其内斗即可。” 说罢郭嘉顿了顿期待的看向曹操,以往在兖州的时候若他这般曹操必定拿出美酒,然而这一次曹操直接将眼睛一闭装作没看见:“唔!” ——不是他不给,而是贤弟为了防止他心软,已经将他家中所有的酒强制没收了! 顿感自己失宠的郭嘉内心苦:“……” 见曹操这般,郭嘉唯有更加坚定创造各种条件让谢知非常年征战不回的心思,当下郭嘉手指向南方:“袁氏之姓出于陈乃舜之后,五行为土,光武皇帝曾说汉承火德代汉者必承土德,恐袁术已将自己当做那承土德之人!” 郭嘉这话让曹操不由想到酸枣联盟的时候袁术那反常的举止,只怕那时候袁术想的不是同袁绍对着干,而是想要自立为皇。 想到此处,曹操不禁想到袁术在孙坚一路高歌猛进之时断其粮草一事心中便信郭嘉所言不虚,拊膺切齿道:“竖子尔敢!” “相国莫气,这等莽夫又岂能成事?” 郭嘉笑道:“正所谓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袁术无信顺之实却望天人之助,可见其愚蠢无谋又眼高于顶,若袁术动,必在朝廷于荆州战事正酣时袭徐州。袁家名满天下朝廷本不好轻动,然袁术若真攻徐州对朝廷失义在先那便不能怪朝廷不仁义!” 将四周势力分析完毕之后,郭嘉坐到曹操面前甚是得意:“如今相国可知,为何奉孝说这是攻打荆州最好的时机?” ——相国,可有酒喝? 知道,这简直是天赐的好时机! 曹操听完后没有丝毫停顿丢下期待得到美酒作为奖励的郭嘉,飞一样的跑出府径直找上谢知非,两人长期分工明确致使曹操面对谢知非别的不提开门见山只有一句话:“若贤弟领兵八万,需多久方可攻下荆州?” 当下谢知非也不问军备是否足够,只是估摸了下荆州此时的情形对曹操说道:“荆州将贵兵良,多则一年!但若攻打荆州,只需度过前四个月大军便可以就地补给。” “一年……”曹操听后皱眉想到:郭嘉同戏志才谋划中军备可持续使用半,谢知非又言克荆州需一年左右然而四个月之后可以从荆州补给,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曹操一拍手:干! 决定干一场大事的曹操将郭嘉同戏志才算计出来的时机同谢知非咬耳朵说完,面对这个需要刘协配合的时机,眼看时间不早的两人立刻入宫截住刘协。 当宫女将甘泉宫门关闭之后,见四周侍卫远离听不到他们三人谈话的曹操这才对刘协问道:“陛下以为,刘表此人是忠是奸?” 这个问题让刘协神色一黯,沉默了起来。 即便是天子刘协依然慕亲情,尤其是曾经的刘协又面临堪称绝望的傀儡生活,只是刘协有多么期待,刘表同刘璋二人对他的打击就有多么大。 许久之后,刘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显得可怜:“相国不知,李郭二人攻打长安之时朕曾诏刘表出兵勤王。” 说道这里,口中苦涩的刘表没继续往下说,从李郭二人从西凉出发到长安再次沦陷,离得最近的刘表未曾发一兵一卒,他对刘表发出的三道诏令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连传信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想来多是遇害。 见此,作为刘协的老师的曹操难得柔和许多:“观其行而知其意,想必陛下已知刘表拥太袓起兵之地已藏西伯之志欲卧收天运。此人虽有德名却无德行,杀降多疑两面三刀,况且此人其包藏奸心,起义学搏求儒士为己造势,今其手兵多将广食客过千。” 长叹一声的曹操沉声道:“最让臣忧心的是刘表手控西南北据汉川,南之蛮越沃野千里,其治下荆州万里肃清市民殷富,虽是宗亲却是我大汉隐患。此时北方袁绍腾不出兵力南下,正是拿下荆州的最好时机。” 对于刘表有没有二心,初期若是刘协还不清楚的话当他数道密诏传刘表北上均石沉海底的时候,刘协的心里是已经认定刘表心怀二意。 然而比起刘表,刘协倒觉得北方那个更危险,毕竟这人曾经起过另立新帝的念头还差点付诸行动:“可袁绍已是贼心外露,为何不先攻袁绍?” 曹操肯定道:“袁绍素有贤明,朝廷不能无故而讨伐!” 最重要的是袁绍同公孙瓒一直在死磕,四年的时间里这两人眼中没有其他只有彼此。偏偏两人实力相仿,以前是公孙瓒强一些现在是袁绍强一些,两人这相差不大的架势再打个两年完全没问题! 长时间的征战对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损耗会成倍的递增,再强大的势力也会被掏空。唐帝国在最强盛的时候被南诏拖了十年,待到安禄山叛变的时候再出两下昏招,偌大的王朝险些就这么躺平没爬起来。 既然袁绍同公孙瓒愿意消耗自己的势力,愿成人之美的谢知非淡淡同刘协介绍这一美德:“此时北方袁绍尚同公孙瓒纠斗,二人军力相差并不大,无论最后谁获胜皆会元气大伤,彼时外强中干无需以为惧。” 刘协不知道唐,但刘协知道商。殷商便是常年征战致使周武王一伐即溃,刘协恍然大悟道:“太傅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 摘桃子这样的好事刘表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刘表虽有不臣之心然而比起其他人来说,刘表非常会粉饰自己。即便是在刘协被李郭二人控制的时候,刘表也未曾停过对朝廷的纳贡:“然刘表向朝廷纳贡至今未曾断,朕若对其起兵恐招天下质疑。” 不占理自会被天下质疑,然而理由这东西是可以制造出来的。 曹操咳咳两声,对刘协问道:“陛下读完《史记》可还记得元鼎五年酌金一事。” 虽说汉室帝王信誉度从刘邦开始就不怎么好,但东西两汉二十八帝,刘彻绝对是信誉度最不好的那个。 世人皆知刘彻好大喜功,好大喜功的结果便是刘彻在威震寰宇的时候也封了无数列侯,待到元鼎年间的时候大汉列侯已多达两百余人,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然而列侯均是有功之人不能无故削爵,若是他人拿到也只能是头疼,偏偏这件事落到了刘彻手中。 ——刘彻有个让历代皇帝都佩服的优点:脸厚!非常厚! 手握推恩令的刘彻面对二百余列侯顿嫌这法子太慢,于是元鼎五年刘彻找了个美好的理由准备祭袓,命诸侯献祭祀的酌金。 祭袓这样的大事自然无诸侯敢不从,纷纷献酌金。祭祀的黄金自然是要查看一番才能放上去,否则如何显得出刘彻对先祖的尊重,然而也不知那查金子的人是眼花了还是心瞎了,检之结果呈递到刘彻那里的结果是近半列侯酌金有瑕。 作为始作俑者的刘彻勃然大怒,上下嘴皮一张一合,大手一挥,这些献酌金有瑕的列侯官爵全部被刷罗。 回想起武帝的光辉往事,刘协豁然开朗:这是要无中生有啊! 见刘协恍然大悟状,谢知非立刻从袖中将一小皮袋的鹿血递到刘协手中:“臣听闻刘表前日进贡的的队伍已到长安,今日宴会正是最好时机,此事还要辛苦陛下了。” “今日?”听到谢知非的话,刘协对曹谢二人的雷厉风行给吓一跳:“可今日之宴乃是为我大汉举子所设,他们不日便要去各自郡县赴任,宴上出事定会为他们惹来非议,朕恐对他们仕途不利。” 看到刘协一脸纠结的考虑那十名还未授官职的举子,曹操心中顿感欣慰。 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效忠的天子是类刘秀而不是类刘邦,见刘协在向刘秀学习的大道上狂奔,心情甚好的曹操眯着眼睛抚须解释道:“陛下此言差矣,任何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人也不知其结果到底为何。” 对于郭嘉同戏志才这样的人来说,无中生有只是最简单的计谋,在其后还有一石二鸟,一石二鸟之后还有连环计,保证局时内内外外的势力想拉谁进来就拉谁进来,将四周的势力都抹黑一遍。 眼睑曹操抚须不言而谢知非也是抿唇不说,刘协瞬间明白这是又到了每日靠校的时候,然而心忧自己刚到手臣子的刘协想了又想还是不明:“朕不明,请先生指点!” 这次回答刘协的不是曹操,而是进甘泉宫之后少言寡语的谢知非:“陛下当知科举于国有利于世家大族官宦显贵皆有害,然而这些人非但手中有权还有人脉,若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倒也不难,只是苦了荆州牧平白无辜受人陷害,惹来无妄之灾致使家破人亡。” “啊?”刘协眨眨眼:难道不是要陷害刘表么,怎么听太傅的话像是变了个意思。 谢知非说完,一边的曹操连连摇头悲声痛呼:“悲哉痛哉!臣等攻克荆州后方知刘表确是对大汉忠心一片无不臣之心,又有人怜刘表忠心知此事详情以死明志为其平冤,否则臣等怎又会知这些人借刀杀人之计?” 在刘协渐渐清明的目光总,谢知非替远在千里之外吃香喝辣的刘表提前道哀:“可怜刘荆州兢兢业业一生却被人陷害魂归九泉,饶是平冤昭雪亦是令人惋惜。” “谋算朝廷至此奇冤,朝廷焉能不管?”曹操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荆州的方向拱手道:“刘荆州无端冤死朝廷必为其申冤方能向天下百姓交代,那藏在暗处以歹毒之法害皇亲怎能轻易放过,陛下定要顺藤摸瓜将其一一揪出以祭刘荆州在天之灵!” 谢知非一脸淡漠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说胡话:“袁氏四世三公在世家大族官宦显贵中素有威望,长安城中诸多士族也与袁绍袁术常有往来,巧的是这些与袁氏交好的士族中有不少参与此事……” 看到眼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整个栽赃陷害的过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刘协顿觉又开了眼界: ——感情一件事还可以这样玩! 当心中挂念着如何演戏之后,初入戏场的刘协生怕出错尽量少说话,入场后直接将手中酒爵举起,遥遥对周瑜这边的举子虚敬:“今日我大汉得取良才,朕心甚慰,愿在座诸位克忠职守,造福一方。” 场面话谁都会说,周瑜等人立刻道:“臣等谨遵圣喻。” 刘协又说几句鼓励的话后惦记着袖中皮带的刘协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命宫人斟酒上菜,音乐渐起,武姬从一侧莲步而出在殿上跳起了助兴的舞蹈,宴上一片酬光交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在收到曹操可以动手的提示后,刘协立刻让人去将他临时安排的‘压轴菜’呈上来。 不一会儿,一行青衣嫩裙的宫女从殿外进来,这些宫女手中手捧一盏碧色小蛊芊芊碎步而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宫女并未将碧蛊直接放置众人桌上而是立于诸人身侧。 贾诩等人顿时知晓这是压轴的东西,也是刘协用来收揽人心已示自己重视的东西,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酒筷,面向刘协的方向端坐。 刘协将桌上加了料的菜端于手上:“前日荆州牧进贡有奇珍,今与诸君共赏!” 虽然说这年头贡品不稀奇,但天子赐下的贡品和自己从别的渠道获得的贡品意义不同。这一下殿上诸人谢得真心实意:“谢陛下!” 待宫女将小蛊呈上,只见在小巧的碧蛊中有两片形如笔架色同白玉的东西漂在清亮的汤水之上,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诸人顿知不凡。 既然是贡品还是压轴的东西,第一个吃的人必是刘协。 或许因这进贡之人是皇亲,刘协表现得特别高兴,吃了一口鱼肚后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自豪与赞誉同殿中诸人道:“此物名唤笔架鱼肚,乃石首鮰鱼腹中之鳔,此鱼唯荆州独有寥若……呜!” 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大殿之上的刘协陡然停住口中的话,用袖捂住嘴巴似乎在忍受什么,然而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刘协身形一顿仰面便是一口血雾喷出,而刘协整个人则是从榻上滚落下。 刘协身旁的宫女内监并不知晓这事,见刘协一口血喷出来还直接倒地闭目不醒,宫女内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站不稳:“陛下!陛下!” “陛下!”只见在刘协座下的谢知非同曹操骤然起身,赶在宫女和内监之前飞身赶到刘协身边。 两人往刘协身前一蹲立刻将宫女和内监挤到一边,谢知非装模作样扶起刘协拍了拍他后背又掐了掐刘协指尖。谢知非力大劲巧,两下便将面色红润的刘协掐得面色发青转白,真有那么几分中毒模样。 作为大汉的太傅和镇东将军,谢知非在人前展露出来一直以临大事而不乱,临利害之际不失故常的处事风格被众人称喻,而此时即便被兵临城下也是从容不迫的谢知非却露出失态的一面。 只见台阶之上的谢知非双手捞起刘协将其抱在自己怀里,快步往宣室后殿跑去,边跑边对内监宫女大声喊道:“速将陛下送至后殿,传太医!” 今日刘协为了以示对举子的重视,穿华服待冕冠,随着谢知非将刘协抱起疾步离开,刘协髻上玉笄落下,垂瑱彩紞散开冕冠坠落,二十四旒华珠散落一地,陪着曹操失神的背景像是对明日之事做了不详预言。 原本蹲着的曹操在谢知非抱着刘协去了后殿之后似乎终于清醒了,曹操背对众人缓缓起身半饷不曾有何动作,宣室诸人只能从台阶上面对曹操瑟瑟发抖的宫女内监身上推测此时曹操是何等愤怒。 片刻之后,冷静下来的曹操一身肃杀之气的转身,偏白的面容上一双细长的眼睛从殿中诸人面上扫过。那双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冰冷和狂暴,让人浑身一颤,诸人陡然想起曹操虽不同谢知非征战在外,但也是敢单枪匹马刺杀董卓的猛人。 这一瞬,宣室之中温度骤降。 只见在台阶之上的曹操视线在诸人面上扫过之后将目光平视宣室之外,曹操从台阶上走下来大步往宣室外走去,夜间的未央宫灯火辉煌依旧不能暖上曹操冰冷的话语:“今天子遇刺,贼人不明,殿中诸人皆有嫌疑,在彻查之前非我与太傅之命,尔等均不得离开宣室半步!” 就在曹操话音落地之时,将刘协抱入后殿的谢知非已经从后殿出来:“陛下咳血应是中毒,传命,今夜陛下接触过的物品任何人不得妄动。”一身戾气谢知非追上曹操,两人往殿外走:“羽林军何在?彻查近日进出过大殿之人,若有人失踪立刻上报!” 原本作为侍卫的羽林军立刻应道:“喏!” 先前殿内无甚存在感的羽林军气势一变,杀气腾腾从角落里冲出来手持刀戟瞬间将殿中诸人团团围住,而谢知非同曹操一起大步并肩往外,两人气势沉默神情压抑可见陛下情形的确不好。 随着这两人走出宣室,宣室厚重的鎏金雕花殿门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发出沉重的响声,合在一起只留下一条细缝。 门外羽林军的脚步声急切的奔走,只听到谢知非清冷不失洪亮的声音藏着让人心惊的愤怒,这种怒火无论是谁染上都会化作灰烬,谢知非同曹操渐远而话音犹在宣室诸人耳边:“传命各部关闭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强闯者无论宫妃重臣一律杀无赦! ” 宣室之外羽林军叫喊着关闭宫门的声音远近不一传入殿中,周瑜同张松等人虽心有怀疑然见这架势不似作假,坐在殿上心中忐忑倒也不动了。 谢知非同曹操离开不久,宣室的殿门又打开,数名御医匆匆忙忙跑进来。 在宣室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御医没对这些人做礼而是直接冲入后殿,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有宫女从后殿匆匆出来领了一大壶牛乳又疾步进去。 宣世中空气似乎变得停滞,坐在贾诩对面的诸葛瑾即便有大智此事依旧是个为及冠的孩子,心里吓得直哆嗦的诸葛瑾整个人已经吓懵了,手中的青铜酒爵哐当一声落下:他这是见到了所谓的行刺? 在诸葛瑾将牙齿紧紧咬住使得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后立刻抬眼打量四周,然后诸葛瑾便被他对面贾诩展现出来的淡然自若彻底惊呆。 只见两鬓微霜的贾诩镇定自若的在吃菜! 虽然谢知非同曹操倾情演出,然而刘协毕竟还小让经历无数风雨老谋深算的贾诩发觉了漏洞。知晓刘协无事的贾诩手中夹着筷子,嘴中咀嚼佳肴,还时不时来一口美酒:这宴上的东西若无人检验怎敢呈上,只是道具备得不错,曹谢二人反应也很快。 这吐血的效果甚好,四分真也变作了八分真。一口美酒顺着喉咙下去的贾诩对小朋友诸葛瑾遥遥一敬,随后喟叹一声:他今日算是学得一招! 贾诩的淡定让周瑜也迅速冷静下来,当周瑜一冷静再联想到十日前的考题,便知晓今日定是针对荆州刘表而去。 “有趣!”周瑜低笑一声,学贾诩那样品尝起席上珍馐,再简单的计谋只要在恰当的时候使出来都会成为令人陈赞的谋略:天子与曹谢二公,当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参加高考的小天使们,我同你们一起在备战 你们在努力的备考, 我们备你们的饮食安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人间十六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明月如霜, 万家灯火, 十里光相照;良宵盛会,香烟乱飘, 笙歌人喧闹。 皇城之外火树银花, 举城共庆良宵盛会,宫门外的建章街,两旁的酒楼之上不但有等待自己侄儿的诸葛玄,还有拉着新伙伴曹昂守候好基友的孙策, 但见建章街灯火通明, 道上人不得顾、车不得造。 今日的长安繁华如画, 然而正值众人欢歌笑语之时, 皇宫之中陡然一队士兵携肃杀之气冲了出来。 这一行士兵尽数身着红色军服银甲覆生, 看模样便知晓是天策军将士,共十人,为首那人手持令旗, 洪亮的声音如同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将盛世画卷撕裂:“将军有令!天子遇刺, 关闭宫门,速速关闭宫门! ” 这队人座下皆是难得的骏马,眨眼便至,当守门的羽林军校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行人已经穿过了宫门。 此时校尉心中如同不断捶打的鹿皮鼓,耳中轰鸣一片,对着远去的天策将士大声应“喏!”,立刻唤手下将宫门关闭。 待这行天策军从孙策所在酒楼下过的时候, 孙策认出为首那人正是夏侯渊。 只见夏侯渊手上稳稳的举着令旗,御马在建章街奔驰而过,洪亮的声音震得建章街两旁的人耳朵生聋:“奉相国令!天子遇刺,为抓贼寇,长安城三日之内实施宵禁!” 夏侯渊带着人如风一般从建章街上跑过,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街上的人是否来得及躲避,只听得夏侯渊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远处继续传来:“奉相国令!长安城三日之内实施宵禁,有违令者视为叛贼同党押天牢待审!” “奉将军令……” 骑马的天策军已走远,马蹄在石板上急切的敲打声还未消失,皇宫朱色镀金大门发出‘嗡’的沉闷声响,在诸人眼前缓缓关闭,校尉带着羽林军立于宫门之前个个神色冷峻,此时若有人敢靠近宫门,等着他们的必定是毫不留情的剑戟。 整个建章街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直到天策军的马蹄声消失不见的时候夏侯渊嘶哑的声音依旧在诸人脑海中盘旋,适才热闹非常的建章此时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诸葛玄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但在担心诸葛瑾更在担心他们的未来。 文举考场作弊一案牵扯甚广,世家大族私下要求参举的人站队,诸葛玄也被好友陈郎官告诫过。当诸葛瑾的名字出现于文榜之上并赴宴的时候,便代表着诸葛瑾及其身后的诸葛家已向天子递了一张无声的投名状。 对于风雨飘摇的大汉来说这一年似乎是天眷之年,谢知非带着天策军攻下长安救下天子后,天子改年号为建安,建久安之世、成长治之业。 建安元年,聪慧的天子,忠心能干的臣子,这一切似乎预示着大汉将浴火重生继续走向辉煌。 这也是为何刘协科举取士,诸葛玄、张松之流不远万里前来科举,甚连惜命的贾诩也重返长安的缘故。 才学就如同金钱才锦,乱世据才投资才能体现其价值,投资自是要往有能力称霸的势力投靠,而得到谢知非同曹操支持的刘协显然是最好的投资对象,只要能在这时候谋得一官半职,用不了两年地位比洪水还要长得快! 然而现在,在万事起步的时候,天子遇刺。 倘若刘协有后众人也不会如此呆滞,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儿皇帝和两个优秀的辅政大臣照样可以将大汉经营得风生水起,然而天子还没有儿子,别说儿子,虚岁十一的天子如今连女儿都没有! 建章街上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声音,一瞬间长安城中如同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诸人神色慌张心中恐惧,原本喜庆顺间被一股压抑的氛围所笼罩,建章街上诸人行色匆匆。 酒楼老板不得已差使小二请诸人离开,等好基友的孙策终于清醒过来,然而此时皇宫城门已关闭,唯有一行御林军在外手持兵戟不准他人靠近,以武举第一的身份出仕顺利入天策军的孙策此时是名六品的殄虏护军。 孙策性格开朗又喜好交友,不过十日的时间已同军中不少人打成一片。 在他人担忧而无助离开的时候,恰认得宫外那校尉的孙策准备去询问宫里发生了何事,只是孙策刚一起身便被身边的曹昂给拉住:“伯符你这要做什么?” 孙策理所当然道:“大郎,瑜弟还在宫里,我想知今夜宫中发生了何事。” “伯符你!”曹昂见孙策认真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顿时明白为何周瑜在听到他说孙策稳重可靠的时候神情古怪欲言又止。报以苦笑的曹昂拉着孙策往相国府回去,边走边小声对孙策道:“将军当你以能独当一面遂应了夫人之邀为你取字,伯为长,你如今是孙家一家之主怎的不多想想?天子遇刺何等大事又岂是这守宫门的羽林军知道的,即便他们知道未有令又怎敢告知你我,不若先随我回府。这般大事我父亲同将军必有有所动作,回府我们也好快一些知道。” 孙策迟疑道:“可是瑜弟……” 比起容易意气用事的孙策,曹昂倒觉得周瑜靠着聪明的脑子和那张俊脸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化险为夷,更何况周瑜还特别会说话,当下曹昂手上加重了力将孙策拉走:“如此大事宫中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瑜弟为人我父亲同将军怎会不知,此事若同他无关必不会为难他,你且先随我回府!” 孙策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便被曹昂拉上了马车,上车后两人心情沉重的往相国府的方向而去。 路上,曹昂隐隐听到马车之外隐约有人在哭泣,撩开车帘往外一看,但见街上百姓行迈靡靡神情恍惚,一名妇人搂着自己幼儿扶墙哭泣,那哀恸的双眸无神四顾,曹昂与之一视只觉其眼中荒芜一片绝望至极,刹那间曹昂同孙策如鲠在喉。 对于长安城的百姓来说,这些年几经易手,建安元年是长安最安稳的一年,没有无穷无尽的繁琐徭役,也没有要人命的可怕劳役。长安尚且如此,其他郡县又该如何,袁绍与公孙瓒四年久战,幽翼二地百姓又该如何! 若刘协出事,皇室后继无人必从别处过继血脉,谁人也不知这续来的天子类宣皇帝还是类灵皇帝。看到街上百姓模样,孙策同曹昂更不想说话,两人在马车中一路沉默的到了相国府。 普一下车两人还未来得及入府,便听到一阵马蹄声自远处而来,原是夏侯渊办完了事赶了回来。夏侯渊带着一行人在门前停下:“陛下今日设宴,有歹人乘机下毒,宫中还在查毒源,至今未有消息。” 指了指曹昂同孙策,夏侯渊道:“此毒甚歹,陛下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将军命吾出来召集天策军将士回军中待命。你们速随我回军营待军令,无论这人是想破坏科举还是想毒害陛下,我等为人臣子绝不能将其放过。” 孙策同曹昂立刻拱手:“遵命!” 天子遇刺这样的戏若不弄得天下皆知那便没必要演了,因此曹操命长安城施以宵禁却没有施以城禁,只要出入城的人能证明自己身份便可轻松出入长安城,这也使得天子遇刺的消息如蒲公英搭上长风散落九州。 伤心者如陶谦,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就这么躺下,高兴者如刘表,只差没敲锣打鼓来庆祝。 刘协昏迷的这些时日,刘表的心情上上下下远比做过山车精彩,当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告之刘表,天子刘协中毒昏迷不醒,当场刘表便作出了黯然失色的模样心中却是大喜若狂。 东汉两百余载儿皇帝之多可以数满十根指头,最厉害的时候曾出现过襁褓之中登基为帝,时隔了八月被人废黜的襁褓皇帝。 大汉天子的直系血脉一度断绝,延续至今已让旁系血亲续过两三次。 而最让人称奇的是,天子的直系血脉如同被诅咒了一般,不管过继谁过来,后宫宫妃无数、皇子成年甚少,往往七岁以上的皇子一只手掌便数完了,这对于皇室旁系宗亲来说可谓是一个甜蜜的折磨:指不定哪天天子血脉又断了,他们就有机会做皇帝了呢? 汉灵帝有两子,刘辨是嫡长子但已经被董卓杀害,而刘辩死的时候没儿子。 刘协是皇二子,虽说是董卓所立但作为灵帝仅剩之子,只要刘协还在世其正统性便毋庸置疑,其他宗亲即便有这个心思也得憋着日日盼刘协归天,偏偏刘协做朝不保夕的傀儡多年硬是活着熬到了谢知非和曹操来救驾。 而现在做皇帝的机会来了! 刘协没儿子,还陷入了昏迷,中剧毒吐血还陷入昏迷那基本上没救了。收到消息的刘表当场立刻对着长安城的方向跪拜嚎嚎大哭道:“陛下啊陛下,你若有祥我大汉将何去何从呐!” 蔡夫人心领神会,神情悲恸扑上去抱着刘表垂泪:“府君节哀!陛下已是如此,你若再有事那大汉…呜…” 刘表呜呜的抱住蔡夫人,两人一起抱头痛哭,这模样让蔡帽等人纷纷劝道:州牧莫如此,天子若有不幸,大汉江山只能靠您了! 当刘表为天子、为大汉做足了哀思神伤的时候,惦记着荆州肥美之地的谢知非同曹操终于点齐兵马备齐粮草,连派去命孔融出粮的使者都已经安排好,一切准备就绪的两人终于进入宫。 只见在甘泉宫内室里,隔着厚厚的帘幕躺在床|上刘协身影若影若现,内室有十数宫人时刻待命。 见此,曹操同谢知非在进入之后立刻挥退宫人,待宫人尽数离开并带上了殿门,曹操这才对床榻上装晕的刘协淡淡道:“陛下,这几日的作业可做完了?” 只见帘幕之后,原本一动不动的刘协陡然起身几下拨开帘幕出来,神情纠结。 看刘协那没睡好的模样,谢知非便知道刘协这几日的确在认真的完成他同曹操安排的作业。 在谢知非看来,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生活:勤读书、写作业。 历史上皇族出会那么多熊孩子,读书少作业少必占非常大的因素,学康熙提倡的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再多精力的熊孩子也只剩下趴桌上喘气的份,只要不是个蠢货等成年后至少能成为个书呆子。 书呆子读书时候比熊孩子好,书呆子不给力但臣子给力依旧可以撑起大汉的一片天,但面对熊孩子,即便臣子给力如诸葛亮也只能默默痛哭。 更何况从小飘零、早早熟知人情世故的刘协同其他生于宫中的娇花嫩草早已不同,等到刘协被谢知非要求读完霍光、海昏侯、宣皇帝以及光武皇帝的生平纪要并连续写了四五篇读后感,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定论:谢知非同曹操对刘协的学业管教得愈是严厉,刘协对二人心中愈是推崇信任。 ——严厉代表曹谢二人希望他成为宣皇帝,松懈代表曹谢二人希望他做个海昏侯! 做海昏侯还是做中兴之主,这对刘协而言就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此时的刘协只恨不能将‘忠臣楷模’四个字写出来放到曹操同谢知非头上。 尊而生畏,从帘幕里出来的刘协安静的立在谢知非同曹操身前,不敢直视二人的眼睛,双手置于身前扭扭捏捏大气不敢喘的模样让谢知非想起自己小时候没完成作业被班主任训话的模样。果不其然,隔了一会儿后刘协将头埋低了一些:“相国安排的背诵朕已背完了,可太傅让朕写的观后感……那宫人看得紧,朕来不及写。” 听到自己安排的作业做完了,曹操严肃的表情柔和不少,语气和蔼道:“这说明今日的宫人是真心为陛下好,陛下莫怪他们。如今兵马粮草均已备好,陛下可以不必继续做昏迷状,太傅的作业还是赶紧完成的好。” “相国说得对,既然陛下醒过来,这作业便不能继续拖着。”谢知非顶着一张冷漠的的脸,淡薄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严厉道:“望陛下在臣出征之前将其交于臣。” “朕知道了。”连连点头的刘协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写作业了。 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没完成作业,通常会被谢太傅罚十倍,然而这次谢太傅要出征,若是他没完成肯定会被安排远多于十倍的作业——那太可怕了! 这边的刘协松了口气,待曹操同谢知非离开之后在宫人担忧的注视下扑倒书案前奋笔疾书,另外一边的刘表日思夜想期待着刘协就这么一蹬腿儿归西。 然而就在刘表谋划在刘协死后如何让他人拥立自己为帝的时候,来自长安的新消息让刘表呆若木鸡。 第一个消息是天子昏迷了七日之后醒了,帝位才往刘表靠近几步又立刻回到了原位。 若说前一个消息只能让刘表失望的话,那么第二个消息便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刘表头上将刘表霹了个外酥里嫩:对天子下毒的人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就是他自己:荆州牧刘表。 刘表:“……” 他就算真的想刘协死,也绝对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还是在自己进贡的贡品中动手! 然并卯,远在长安的刘协一口咬定就是刘表下的毒,因为他信任刘表所以未曾让人检查贡品是否有毒,不久,来自长安城的天子檄文传遍各州: “朕,灵皇帝之子少皇帝之弟也。昔因西凉董贼之祸陷李郭二贼之手,身陷长安致使汉祚衰微,率土几于分崩,生民之命几于泯灭,赖得曹谢二公将护朕躬,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然有贼刘表尝自称忠良之臣,然细数其实,大谬而!刘表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怀不轨之心有西伯之志……” 看到檄文中写的‘其谋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罪更胜西凉董贼,今命镇东将军谢知非统率大军十万,诛灭叛贼’时,刘表恨不得晕过去:他虽然也能打,但绝对没天策军能打! 跟何况比起名声,曹操同谢知非的名声绝对比刘表的名声更好听。实力比不过,声明比不过,刘表恨不得真的就这么晕死过去。 在曹操同谢知非救驾天子之后,关于这两人的事绩编成了歌谣。从谢公单枪诛黄巾,曹公孤身刺董卓,再到三人禀天盟洛阳,曹公挥泪释家仇…… 这首谢知非让戏志才写出来的歌谣找人四下传唱的歌谣,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此时若拉个人问一句洛阳之盟,几乎个个都会叹息:三公忠心天日可鉴,可怜孙公壮志未酬身先殒,可悲可叹,我大汉损失一员虎将。 而孙坚,很不幸,是死在刘表手上的。 在脑中空白了一段时间后,刘表立刻召集自己的谋士:“诸位,因孙坚之死我与曹谢二公有私仇,天子遇刺非我所为,比事此二人暗下毒手诬陷于我。诸公,今天策军来势汹汹,我等该如何将其击退?” 在刘表看来,此时天下混乱百胜生民涂炭,而他素有贤名,办义学八方俊杰投靠,荆州能人异士无数。 然而任荆州之地能人异士无论有多少,只有用起来的才是属于刘表的,没用起来的能人异士那都是等着被别人挖的墙角。由其是拿起铲子后便从未放下,眼神四顾,尤好墙角的曹操早已经目光瞄准了荆州,连墙角的名字和喜好都已经让人列了一页纸出来。 只是刘表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名士出身的刘表非常不幸的同其祖父一般为名士中的清流之士。汉末的清流重‘清’过度已呈避实务虚之态,在刘表这类人眼中才华固然重要,然而相貌举止同样重要。 比起其貌不扬的王粲、举止疏狂的水镜先生,刘表更偏爱姿貌伟岸、神采奕奕、进退有据、笃行达礼的人。 固然如刘表所想,因中原战争频繁,一水之隔的荆州相对较为安定,许多中原的豪右大姓,衣冠士族举家南下落户荆襄之地。此时的荆州的确是群贤毕至,人才鼎盛,有无数海内俊杰荟聚于此。 如果刘表能将这些人用起来,无论是曹操还是谢知非都会将刘表的危险度排在袁绍之前,提前将其拍死。 只是刘表不但不用水镜先生,连王粲也是放置一边,如此有眼无珠使得曹操同谢知非没想过劳民伤财提前将刘表摁下去,只是恰此时天时地利皆至,人和也被郭嘉同戏志强行才造了出来,曹谢二人这才决定将其提前灭了刘表。 然而刘表除了看外表这个怀习惯外,还有更致命一点:依赖外戚! 刘表是靠姻亲为纽带,将襄阳豪族作为为核心来运转荆州,这同大汉昔日依靠外戚平衡各方势力如此一致。 东西两汉已经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世人外戚就是个坑,谁跳谁哼哼,偏偏刘表不怕死的将腿那往里伸。 即便刘表各方面都比袁术强,在郭嘉眼里,几乎将珍珠全埋土里手中捧着一堆盒子大笑的刘表从这方面看还不如袁术。虽然袁术志大才疏不知御人,但袁术好歹还知道用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表身边如今倚仗的那些谋士,未有一个能使郭嘉看入眼中小心防备的人。需要郭嘉用点心思的,刘表要么提防着没用,要么就丢到一边生灰,让曹操每每提起的时候便要长吁短叹感慨刘表小儿暴殄天物! 因刘协的檄文比天策军出发要迟一天,天策军与檄文几乎是同一天到达荆州。这使得前一天收到檄文第二天便见到了天策大军,还没准备好抵抗的析县就这么被谢知非给占了下来。 攻下析县当夜,发现号称群英汇集的荆州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难啃,曹洪等人表示他们需要新的作战方法! 对此,上至军师郭嘉,下至新入天策军的小将孙策纷纷表示赞同。 然而即便天策军满口钢牙,此次出征也只有八万人,若是一味图大战只会让天策军徒增不必要的损失。 打战方法可以换,但打战最根本的路线谢知非并不准备变:“我八万人攻城也罢,与大军对峙也罢皆是下下策。此次出征多以骑兵为主,望诸位明白在最后攻城之前,吾等需借骑兵之利分割截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小口蚕食击之必中才是正道。” 好不容易同戏志才竞争夺得军师席位的郭嘉想了想对谢知非建言道:“将军所言甚是,此正值青黄不接农荒之时,我等拥三州之地有青州相辅粮草补给尚觉困难,荆州虽避战乱然人口殷实未必能好过太多。” “刘表不敢直面我军锋芒必然以重兵像抵,如此一来,十万大军之粮草必定不能与大军同行,分作数队坠其后。” 当郭嘉说到这里,诸人纷纷点头。 粮草一直是大军最重要也是最容易被偷袭的事物,诸多将领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都会派精兵凉将护送,也时常将粮草分作数次运送,即便其中一次被夺也不会造成军心不稳。 见诸人赞同,郭嘉为了自己的美酒决定默默的拍一下天策军的马屁,拍谢知非的马屁戏志才已经亲身验证不行,那他拍天策军的马屁也等同拍谢知非马屁了:“夺粮需绕其后,本易陷入刘表大军围困,然天佑我大汉,自我等入驻长安之后,长安各马场未有马匹死亡,各个膘肥体壮不过一年时间便能为我天策军提供上万战马。” 郭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谢知非:“可见我天策乃是应天地大运而起!” 说到这件奇事,大帐之中诸人点头如捣蒜,连赵云曹洪也一副信服的模样。 有马的人都知道马是个金贵的家伙,别称马大爷,养马就同供祖宗一样,稍不如意马大爷便会发怒生病拉肚子撅蹄子。饶是长安从西汉时便有饲养大量战马的经验,但养出来的成年马匹也不敢保证都是战马,能十中有六已是不错的成绩。 然而在天策军才入住长安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长安各地养马场饲养出来的成年马匹中,这一比例瞬间从十之四五变作了十之**! 这不是天佑大汉是什么? 在郭嘉的注视下,谢知非默默将视线偏到一边:“……” 谢知非也未曾想过皇竹草切成段了,喂给马吃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曾以视察马场之名,谢知非将包裹中上万的皇竹草混入各马场饲料中,制造了马场奇迹的谢知非咳咳两声,将这个话题巧妙的带过。 毕竟在谢知非手中的皇竹草用完了以后,从朱剑秋那里花重金买来的皇竹草种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发芽:“我此次将天策骑兵尽数出动的确有以战补战的想法,但文聘此人素有谋略,我恐分兵以后被其识破。” “将军不必忧虑!”郭嘉大笑道:“奉孝有一计,定让文聘不敢出城!” 对于郭嘉来说,在长安献计之后没从曹操那里讨到酒喝的郭嘉整个人半点也不想动,然而出征之前一身戎装的谢知非将拿出盏醉生在郭嘉和戏志才面前晃荡了下,金杯碧露,据说饮下使人忘却忧愁醉生梦死的仙露琼浆让郭嘉同戏志才当场便自告奋勇要随军出征。 可是随军出征的军师名额只有一个,在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拉来外援曹操的郭嘉终于胜出。为了这杯世间独一无二据谢知非所说是仙人所酿,其无意中得之的醉生,郭嘉觉得自己必须拼劲全力将其喝到肚里。 干劲十足的郭嘉抬起手,在诸人注视下于虚空中花了一个圈:“将军只需于率大军前往南乡走这么遭。” 诸人看着郭嘉将手这么一划,又听胜券在握的说道:“第一日大军夜间可离两万人,第二日大军夜间再离两万人,待到第三日大军只留一小部人马在城外继续驻扎,白日做出练兵之举做出围城模样,以文聘的严谨持重,必是守城不出以待应援!” 说道这里,对人心把握准到令人惊叹的郭嘉低声笑了声:“若是援军久久不至,文聘定然会以为我等在围城打援骗其出城,没有两三个月的时日文聘定然不会大开城门。” 莫说两三个月,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够做许多事。说道尽兴处,郭嘉从席上起身走到帐中:“而此时第一日撤退的军队必然已与荆州援军相会面,以刘表脾性,此次援军主将定是蔡帽。与其相遇的这路大军只需停下挖壕沟立帐篷,蔡帽必然不会疑他,认定这是遇上了前军,定会同举。到那时,荆州的粮草便是我天策的粮草,荆州的补给便是我天策的补给!” 只见立于大帐之中的郭嘉双手摊于身前,星眸秀眉,手握全局心中已决胜负的郭嘉熠熠有光,其态疏狂言语间乃是一种天下吾谁与归的豪气:“待蔡帽粮草空军心混乱无之时,又岂是我天策敌手?” 随着郭嘉的描述,诸人似乎已看到蔡帽的援军在天策军冲锋之下分崩离析、溃退四散的模样。 一时间,帐中典韦等人为了平息心中的激动喘起了粗气,看着帐中走一步行十步预料百步之后的郭嘉,谢知非顿时明了为何赤壁之时曹操会为其痛哭,实乃这样的人百年不曾出一个,一出引得天来嫉。 这一瞬间,谢知非更加坚定必须让郭嘉戒酒的决心:“奉孝所言甚是。” 如此这般人才,必须活得长长久久,同诸葛亮一般为大汉中兴事业发光发热三十年或着一辈子才行! 至于刘表会如何,谢知非同郭嘉两人就没考虑刘表会不会上钩。 但刘表有一些战略头脑也不会拒绝刘协密诏那么多次,更不会守着荆州除了搞事就没干点大事。 果如郭嘉所言,在听闻南乡郡被围后,刘表立刻召集手下的谋臣武将一起商榷救援的事。 众人均表示天策军精兵良将不可低估,吾等需三倍与其方可战胜。天策军据说有八万大军,刘表手中拿出不二十万但挤一挤十四五万还是有的,当下刘表便命蔡瑁带兵抵抗谢知非的天策军。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国未发现辣椒的原生种以前,辣椒就是一个舶来品。 蜀椒是花椒啦小天使们,红花椒青花椒~各种花椒~ 保证饮下如饮麻沸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人间十七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冷风如刀, 飘雪如冰。 开年后的天气冷得让人受住, 恨不得找个地方停一会儿烤烤火,然而风雨中的这支队伍却没办法停下。前面的大军还等着他们运送的粮草, 他们若是停下来, 大军或许就要饿着肚子与天策军交战。 领头的偏将对抖了抖衣襟上飘雪堆起的冰渣,对身后缓慢前行的队伍大声喊道:“诸位,前日传信的士兵说前军已经同天策军面上了,诸位打起精神, 再过两天的路程便到了!” 从北方吹来的猛烈冷风卷着飞雪, 向运送粮草的将士们迎面扑来, 冰冷的风绵绵不断似乎要将他们骨头也冻透。旗帜上黏上了些许飘雪再大的风也吹不起来, 连战马也冻得不敢嘶鸣, 只能小心踏在溜滑的路上艰难地前进。 队伍里的士兵大约是冷得太厉害了,稀稀落落的应了几声,显得无精打采。 在偏将身后的大都统上前几步小声劝到道:“徐偏将, 这队里驼粮的畜生也就四条腿,再怎么催也多长出两条来。再说了, 在之前面不是还有陈偏将已经送了一批么,依我看这风大,你也别太累着兄弟们了。” 闻言徐偏将侧头叹了声:“我这两日心里烦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是早些同大军碰头的好。” 按理说陈偏将运粮后回来,折回来的队伍应该与他们昨日便在路上碰头,偏偏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到人影。 大都统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今年我看挺邪乎的!” 他们这一路行来河水渐少井水近枯,怎么看都是大旱之前的征兆,偏偏这时候又要打仗,大都统看了看左右后靠近徐偏将,用他人听不到的声音低语:“徐偏将你是读过书的人,你说真的是刘荆州毒害的天子么,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天子认定了是刘荆州做得。” 还能如何,不过是朝廷终于强势起来,要从这些人手中将权力收回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徐偏将摇摇头,长吁一口气,这从口中喷出的暖气遇到冷风瞬间化作一团腾升在徐偏将面前的白雾:“那些都同我们没关系,唯一同我们有关系的就是这战已经打起来了,你我得把这腰带上的脑袋看紧一些。” 说到这里,眼前白雾上去的徐偏将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一拉马绳扬手喊道:“停!” 随着这话,运粮的军队立刻停了下来,诸人神色紧张手握兵刃戒备的看向四周。 他们这里是一处宽敞地,两边没有山崖不应有埋伏,然而徐偏将心中那种恐惧却越来越重。在其耳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轰隆声,这声音徐偏将听过,是布匹包裹马蹄后敲打大地的声音。 徐偏将一双眼睛立刻看向左前方,只见不远处那株青松像是嫌弃一般轻抖枝桠将枝上薄雪落下。 松树自是不会活过来,除非是大地在颤抖,徐偏将大声下令:“布环阵!” 得到命令的运送粮草士兵迅速动起来,将用于运粮的赘重车上粮草尽数卸下,再合力把车推到最外使得车车相链接组成了一个临时的防御工事。 待他们将这阵法布好,诸人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一条与这方阴沉沉天地不和谐的红色。 那一线的红色迅速变|粗变|大,脚下沉睡的大地在数不清的马蹄蹂|躏之下,烦闷地哼哼两声动了动。 隔得远的时候徐偏将还看不出这支队伍到底是隶属于哪儿,等到视野中人和马的身形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徐偏将终于看到一面金红交错的军旗,这样颜色的军旗整个大汉只有一支军队敢用——天策军! 这样的规模,少说也有六千人。 按理说天策军在围南乡,传信的士兵又说蔡瑁将军的大军又已经同天策军碰上了,统共也才八万的天策军这里便来六千人,那围南乡遇蔡瑁将军的又剩有多少。 是情报有误还是哪里出了差错? 徐偏将已来不及细想,只能吩咐士兵将一部分装着粮草的麻袋往环阵外扔,给天策的骑兵增一个缓冲带,避免他们直面骑兵可怕的冲锋。 此时,无论是徐偏将还是赵云,都能看到彼此的队列以及对方的长官是谁,在距离徐偏将的环阵还有约八百你的时候,赵云猛的大声喊道:“列阵!” 原本整齐往前奔跑的天策军渐渐分开,待军队又跑了两百来步之后分做了三路。 这三路间隔相同,每一路都如同一丛丛灌木丛,除赵云这儿一路面对面的跑了过来,左右两路则是速度越开越快,如雄鹰展翅呈羽翼型往两边张开,像是要将徐偏将他们的队伍合拢起来。 正面的那只骑兵还没到,两羽翼的骑兵已经来到身边,动静之间千骑环绕而过并无相交,随着如同蜜蜂般的振翅声,一阵参差有序的弓|箭如雨点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天空满是利|箭撕裂空气带起的声响,在徐偏将他们头顶上的空间里,尾端有着红翎的弓|箭如同开了一朵花,密密麻麻扑来、纷繁跌落而下。饶是有盾牌和粮草的麻袋作为护盾,这些弓|箭依旧有不少在士兵的身上,溅开了无数朵红艳的血花。 空中的飞雪还没有停下,阴沉沉的天空下像是暴雨的弓|箭既像一片盛开的炫丽花海又像是一朵压低的乌黑盖面,面对这可怕的箭|雨,运粮的士兵有的急了爬到粮车下躲避,有的来不及便将装满了小米的麻袋举在头顶。 一时间,在这箭雨之中,还夹杂了粮袋撕裂后小米散落的雨点。 待箭雨之后,头盔落到一边的徐偏将已是满头的小米,然而此时他已经顾不着这些。 脚下的土地在摇晃,像是往下在沉没。 远处阴沉沉的天地似乎在随之颤抖,最后那路骑兵已经赶到。徐偏将从车下拉起一人,嘶声力竭的大喊:“靠近赘重车!他们冲锋时不敢射箭,快靠近车!” 然而此时赵云带着的队伍已近在咫尺,天策骑兵同徐偏将阵型大乱的运粮队伍撞在了一起。 开端的那一霎是令人战栗的可怕,有天策的军马失足踩落,人马翻倒瞬间被身后的人踩在脚下,也有天策的战马踩着粮草和赘重车毫无阻拦直冲而入。左呼右唤试图聚集起士兵斗志的徐偏将眼瞥到看到一白衣将领连人带马越过辎重车,手中的银色长|枪一杠刺入自己胸膛,而后毫不留情离开,冲入阵中左右厮杀。 没有什么比一只初失统帅又手足无措的军队更无助,这些士兵不知道此时听是的号令,即便他们手里拿着兵器,待在相对安全的环阵里,这些人却叫喊着想从辎重车的环阵中爬出去或是躲起来。 待赵云带着三千人从这只队伍穿心而过之后,已有许多士兵倒了下来。 然而赵云这只骑兵离开不久,诸人还来不及喘气,之前那两只羽翼又如同阴云一般飘了回来,那些将头从辎重车下伸出来或是还来不及再次躲避的士兵紧紧发出一声闷哼,来不及抽搐便倒了下去。 一轮箭雨之后,赵云又带着队伍冲回来,将这支队伍彻底冲散冲溃。 环阵早已不复最先的模样,赘重车东一辆西一辆,没了束缚的驴子在战场上四下奔走发出可怜的惨叫声,然而这些驴子对于天策来说是带不走的干粮,不能留给荆州军,但有驴子靠拢必将其捅杀。 有人从环阵中跑出来,可是这些人只能见四面人马若流水团团围转,若非神兵天降不得出。 偏偏这些人没了赘重车作为障碍的防御,赵云他们无需过多在意,一阵急马奔走便将这些人收割。溃散后的运粮队伍不堪一击,一片倒的战事很快便结束,待到战事结束的时候,地上散落了一递的小米,薄薄的冰晶化作雪水混着那些落入泥泞的小米,用不了多久便会发胀无法食用。 看到这地散落在地的小米,赵云可惜道: “浪费了这一地的军粮。” “这对我等来说可不算浪费,无论劫到多少都算赚了!”郭嘉驾着马悠哉游哉的过来,脸上并无半分胜利后的喜悦,对于郭嘉来说,这样的劫粮当真没半点意思,不过是为了知道谢知非那道奇怪的命令有何用这才自请跟着赵云来截粮。 郭嘉驱着马走到在徐偏将身边停了下来:“这人倒是有些头脑,知道打不过我们连军粮也做了兵器,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必会把这些军粮尽数毁去半丝也不留给我们,这样的眼里在刘表手下紧紧是做了个偏将,倒底是埋没了人才。” 就在郭嘉感慨的时候,一名士兵御马过来请命:“赵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在这人之后,是近百人神情惶恐的荆州兵,被赵云这么如耙犁一般的耙来耙去,这只原本四千人的运粮队伍此时不过近百人,地上隐有部分人极力忍痛的呜咽声。 看到这场景,原本精神的郭嘉立刻学着戏志才的模样,闷声咳嗽,顺便递给赵云自己看着办的眼神,驾着马往后退了一步。 赵云无奈,只能拉长脸硬着头皮驱马往前一步,冷静的将一双虎目从诸人面上过。 只见赵云一身白甲,染了血如同雪地上盛开的红梅,显目至极,只是在这近百运粮士兵看来那便是骇人至极。 当下这群人对赵云磕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赵云一声不吭的驾驭着马缓缓过去,开始绕着这群人转圈。其他天策士兵努力将易于储放携带的粮草往马背上驮,动不了的尽数踩到雪水泥泞地里轻易,侥幸活下来的驴子被尽数补上几刀开膛破肚,若留着这些驴荆州军,当荆州军没吃的时候杀了还可以增一道肉,此时杀了不一会儿必定引来狼群。 这带不走的粮草宁留给野狼也不能留给荆州军! 见这一只运粮队伍的粮草已差不多尽数运上了马背,赵云这才停下马来对着吓得魂不附体的荆州军士默默的背起了郭嘉提供的台词:“尔等是天子之民还是刘表之民?” 赵云一个实诚人何曾做过这样的事,闻起来语气僵硬神情古怪,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然而此时这些士兵已吓破了胆,连头也不敢抬的情况下哪儿还会在意这些违和,顺着赵云的话连连道: “天子之民!天子之民!” “将军,我等都是大汉的子民,只是服了兵役,不得不运这粮草啊,将军!” “那刘表逼我的啊将军,我大汉子民如何敢同天子的军队为敌,将军,这并非我们的本意!” …… 听到耳边嗡杂的声音,头有些晕乎的赵云停顿了片刻待头脑清醒后找到相对应的台词,继续一字不漏的说道:“刘表毒杀天子,你们助纣为虐,按理说我该杀了你们才是正道。” 这下那些个士兵吓得面若土色,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郭嘉见这情形差不多了,立刻又咳咳两声,像是喉咙不舒服一般。 得到暗号的赵云心领神会,跳过台词四五六直接到了最后一句话,只见赵云星眉一杨手中长|枪往前一递,杀气腾腾的大声呵斥:“既然你们自称是天子之民我赵云今日便绕你们一名,只是从今以,尔等不可再为刘表效力!” “尔等速速将身上武器盔甲卸下,双手抱头屈膝下蹲,不得起身不得抬头。” 得知不用死,这些人立刻按照赵云的要求做了起来;“喏!喏!” 在这些人抱头蹲下的时候,赵云同郭嘉带已抵着军队截了粮草跑开去,等到赵云等人离开来看不到影子以后,这些鬼门关前虚晃了一圈的荆州士兵这才终于敢起身。 在捡回一条命后,这些士兵全然忘了之前赵云他们手下是何等不留情面,边整理狼藉一片的战场,边小声的称赞:“我等不过说一句是汉民便得以活命,天策果真仁义之师。” 另一边,离去的郭嘉脑中一直回想着那些士兵听到赵云话后感动的神情,自认对人心悟得通透的郭嘉陡然发现他对这些低层百姓的心思的了解半点也不如谢知非。 郭嘉笑了起来:“将军这法子当真是妙不可言。” 虽然这话本是郭嘉写的,但是郭嘉自己却不觉得有何作用,直至这次劫粮后从那些荆州士兵眼中的感激里郭嘉陡然发现戏志才说的都是对的: ——谢知非这人也就表面看着纯良,切开了一心肝儿全是黑的,大约也就相国坚信他这好义弟是个正直的老实人! 把对方杀得丢盔弃甲,又演这么一出戏,倒是使得这些普通百姓出身的士兵便很难对天策起得了恨意,反倒是会埋下一个天策忠君之命行事的苗子。 思及此,郭嘉幽幽叹道:“那些个士兵,此刻只怕早忘了之前的事,一心惦记着天策的好呢!” “……”赵云不知道那些个荆州兵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照着军师写的剧本背完了! 按照将军的军令,只要截了粮背完了台词,就是完成了任务! 松了一口气的赵云对郭嘉问道:“军师,下一批运粮的军队如今到了何处?” “待嘉看看。”郭嘉伸手在袖笼里抓了一把,再拿出来的时候,一张羊皮为底的地图便出现在国家手中。 将羊皮纸摊开,郭嘉在地图上看了起来:“据卫弘的人传信来看,两日前有一只运粮的军队从均县出发,剿了这只运粮队伍后,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将军那一万来人怕是撑不住。” 郭嘉手上的地图,赵云在一旁暼了眼便舍不得离开:“军师手上的地图甚是详细。” 山川河流村落栈道一一分明,这地图比皇宫三十年前绘制的还要清晰,也不知道同刘表那里的比起来如何。 “当然详细,走南闯北的行商哪个地方没去过。” 郭嘉将地图递给赵云借看,淡淡道:“这是苏双为投将军所好,听闻将军讨伐荆州特赠予将军的地图。” “苏双?” 听到这个名字,赵云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到郭嘉脸上甚是惊奇,苏双对于爱马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那个大马商苏双,他为何会赠将军如此贵重的地图?” “据这苏双自己说,自从将军巡视马场后,长安城各马场的马匹长势喜人,认定将军旺马……”这年头郭嘉听说过旺夫的,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可以旺马! 郭嘉说完摇摇头,神情不屑:“什么旺马,不过是见天策军强势朝廷复起趋势明朗,大汉有中兴象这才前来投机罢了!” 赵云听后点点头,心里却觉得那苏双富可敌国又无甚背景,在乱世中风雨飘摇比不得盛世时安定稳健,说不得这苏双是真心希望大汉中兴。 只是军师想来对人心把握极准,应是他相差了。 也不知道郭嘉猛的想到了什么,陡然大笑了起来:“只不过给将军画一条线点几个名字他都能看懂,拿着这么精细的地图岂不是暴殄天物,你若是喜欢,回去后我替你同将军讨来。” 另一边,手中握着郭嘉所绘一根线三个点的特制地图的谢知非在曹洪等人有如看神人的注视下,带着两万人同蔡瑁的前军碰上了,碰上后谢知非立刻命士兵扎下营寨,将帅旗收起只立天策的大旗,再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设火鼓映夜如昼。 做足了前军在此等待中军的模样。 一般来说,数万人的大军太长,行进时总是会分做两三段。 谢知非这边一扎营,蔡瑁不敢大意,当真以为碰到了天策的先遣部队也命人扎营等待中军后军的到来。 只是蔡瑁却不知道,这才碰头呢,天策这边的谢知非他们已经打算半夜开溜。 将新的作战计划说了以后,作为诱饵的孙策心中跃跃欲试,人生第一战便是报父仇简直不要太幸运,幸运的孙策需要再次确认:“将军,当真由我去诱杀那黄祖?” 谢知非点头道:“你初出茅庐,他们必会小于看你;待你斩杀黄祖,他们定不会轻视你。这时你再带人迅速撤退,蔡瑁必以为自己中了疑兵之计,我大军还在围城南乡。” 只见大帐之中,谢知非款款谈来半点迟疑也没有:“你若再言语激怒与他,蔡瑁应会派八千左右的军队来追你,剩下大军继续往南乡前行。” 孙策压下心中的狂喜,“属下的任务便是斩杀黄祖?” 谢知非摇头道:“你有两个任务。一是斩杀黄祖,二是引敌分兵来追,你必须引着这些人到青秀山!” 孙策:“遵命!” 当夜,谢知非带着人马往青秀山那边去,等到第二日清晨蔡瑁的中后两军已赶到时,谢知非他们已经在青秀山那里做好了埋伏,而采草整兵去天策军营外叫阵。 随着蔡瑁的差人来叫阵,天策军营中马蹄声声起,孙策带着三千人而出;杀意隐隐,喊声如雷,鼓声骤起,军营中似埋有雄兵数万。 只是再细看,营中旌旗虽多却有些歪斜,鼓声虽大却显得空无,这模样倒更像是外强中干。 蔡瑁正是心下迟疑,便看到天策军对面一红衣铠甲的俊俏少年郎骑马出阵,来到阵前大声喊道:“黄祖老贼可在?” 蔡瑁只见这叫阵之人手上一根白蜡银枪,头上两道红翎迎风而立威风凛凛,俊眉星目垂瑱红紞,身披白银甲,一身红衣倒有几分传言中太傅谢知非的模样,只是未免太过年轻气盛。 就在蔡瑁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人似乎等不及了又大喊道:“黄祖老贼,孙策在此,安敢与我一战?” 若一个月前,黄祖还真不清楚孙策是谁,然而当孙策夺得大汉武举第一并被谢知非收为弟子之后,黄祖想忽视都难:毕竟,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武举魁首是孙坚的儿子。 ——他们之间可是有一个杀父之仇呢! 孙坚是什么本事,黄祖很清楚。 谢知非多能打,黄祖也很清楚。 正是如此清楚,黄祖知道自己必须在孙策羽翼丰满前摁死对方,否则死的一定是自己! 对于孙策的叫战,自认实战经验丰富的黄祖求之不得:“将军,某虽不才,愿与之决一死战!” 说罢,得到蔡瑁点头的黄祖立刻驱马往前:“黄毛小儿,你父尚不敌我何况是你,何不速速受死!” 然而孙策冷笑一声,半点也不打算聊天,连人带马冲上来:“吃我一枪!” 孙策作为除上战场的菜鸟,实战经验的确没有黄祖丰富,然而作为在天策军营里被谢知非用枪挑得上串下跳可以逃命的人,菜鸟的孙策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比黄祖的经验丰富不少。 当下在两人兵刃即将相接的时候,孙策手中长|枪一晃,原本已用老的招式像是活了过来瞬间变个方向,对着黄祖压过去:“下去吧!” 变招不及黄祖只觉孙策手上之力重逾千金,随着孙策这么一压一带,黄祖不自觉便落下马去。 背着地的黄祖顿感头晕眼花,然而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危机感让黄祖往身边一滚,一双乌黑的马蹄正正落在黄祖之前躺的那地方。黄祖借着这一滚的余力靠近自己的战马,刚起身欲上马,脖间一疼,银色的枪头就这么凿穿了黄祖的脖颈,而不知何时下马的孙策就在黄祖身后。 “你……”黄祖喉咙间发出破风声响,睁着眼睛不甘的倒在地上。 一枪挑落黄祖,孙策立刻对着江东的方向拜了三拜:“父亲,儿终于为您报仇了!” 随后孙策翻身上马,不再管地上的黄祖驱马往天策军营那边去,边跑边对着那三千骑兵挥舞手中的长|枪。孙策舞枪的动作似乎在唤这些人进攻,只见那三千骑兵纷纷拉紧了手中的马缰,而营地中的战鼓声也停了下来,陆陆续续出来一群骑马的士兵。 看着这些骑兵从营地里断断续续的出来,蔡瑁脑中警铃大作,大声道:“列阵!” 然而蔡瑁这边的大军阵才列好,孙策那边却带着人大笑着往一边跑开了,边跑狂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蔡瑁傻儿,哈哈!这般简单的把戏也能骗到,哈哈哈!” 就这么……跑了? 对面的蔡瑁看着绝尘而去的孙策等人目瞪口呆,再看一眼空荡荡的天策军营,一时间,蔡瑁脑海中只有三个大字:被骗了! 蔡瑁被这么个新出的小将骗了已是颜面扫地,待陡这么听到孙策的话,蔡瑁顿时火冒三丈。 ——士可杀不可辱! 眼红鼻青的蔡瑁咬牙对甘宁命令道:“你带七千人去追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撒娇打滚求评论! 卫弘:资助曹操起兵的大财主! 苏双:资助刘关张三人武器的那个大财主! 这两个都有钱,但三国眼里面来看同蔡家这些家族不一样,他们没背景,都是四处投资找势力依靠的财主! 很久没放地雷、手榴弹、火箭炮了,一天放完上个月么么扎。 看到这个长长长的名单,幸福死了: 灰木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23:51:12 馨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7:44:11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8:31:01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09:25:36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10:21:18 洛可可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26 10:54:40 22817266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26 12:16:04 文艺少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6 17:15:35 灰木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00:27:17 染指流年&霓裳曲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27 00:30:15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0:20:12 不淡定的盆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1:15:33 不淡定的盆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1:15:45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7:14:59 东玄青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8:29:26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08:48:39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23:12:33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23:34:30 雾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01:19:12 火焰轻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9:10:59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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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恐有诈, 我等先回去向将军禀名此事!” 然而除了甘宁自己手下的人听话, 其他被蔡瑁临时派到甘宁手下的人则想要军功,纷纷表示不同意:“甘将军,蔡将军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个鬼的尸, 再追下去很有可能他们自己变成尸体! 手下不尽与自己齐心的甘宁心里骂声不断,然话已至此他若真强行回去, 被这些人在蔡瑁面前一告,违背军令他依旧是个死字。左右都是死,甘宁无法,只能带着人继续追,一路追到青秀山的甘宁刚至青秀山下拐个弯,便看到之前一路逃跑的孙策等人已整好队形好整以暇。 此时山上的灌木丛动了动,一群拉着弓箭的士兵站了起来。 甘宁往身后看,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军队已经斩断了退路,往左边看,一行人马从远处奔来。这下那些之前嚷嚷着要军功的人不敢提军功,只问甘宁接下来如何办? 面对以逸待劳兵力还远胜自己的天策军,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甘宁唯有沉默:“……” 还能如何办,找个机会投降啊! 单间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青秀山下一片肃杀,遍布山野的天策军让甘宁心如鼓擂,不知道天策军为何还无动作。 天策军不动的原因是谢知非还未下令,而谢知非之所以久久还不让人动手除了因甘宁极的才华之外,最重要的是甘宁这块墙角是松的! 用曹操的话来说那便是,甘宁是整个荆州最容易挖到手的墙角,只需一个谢知非往喊一声‘来否?’,甘宁这块墙角便会被撬动,若是谢知非再说两句大义,甘宁必定跳到怀里来。 在见到来人是甘宁之后,谢知非顿时打消了在这里灭掉对方的心思。 随着这个心思的覆灭,在谢知非心中,另一个大胆的想法又起来。在原定的计划中,曹洪等人将于三日后齐聚南乡城下,然而此时若甘宁效力,那么莫说南乡,蔡瑁的大军也顺手可得。 想到此处,谢知非为求稳,卯足了劲要劝降甘宁:“甘兴霸可敢往前?” “有何不敢!”甘宁立刻驱马往前一些。 自投刘表后甘宁一直为黄祖手下一员小将,今日黄祖死了甘宁的下任上司还不知是谁,陡然听得谢知非叫出自己的名字,这便如同刘表认识个无家世的火头兵一般,甘宁心里惊疑不定:“将军如何知道我的名谓?” 从地图上看到甘宁名字的谢知非神情冷肃,一本正经的为天策军贴金:“大汉的忠臣与身负才学的大汉子民,我天策皆知晓。你可知,只需我一声令下,今日你与你的手下皆见不得明日朝阳?” “我知道。”甘宁不但知道这个,在谢知非说了这句话之后甘宁还知道一点,谢知非想劝降。 ——简直是喜从天降! 对于甘宁来说,其内心并没有太多对大汉的忠心,投奔刘表完全是冲着干一番事业去的。 甘宁投奔刘表的时候可谓是认真做了挑选,那时候天下初乱,荆州牧刘表当真是除了袁绍、公孙瓒之外最好的选择:同期的谢知非同曹操合着孙坚顶天也就两万人;董卓臭名昭著,一看便知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袁术在扬州一带蹦来蹦去,不比曹谢好多少…… 左挑右选之后,并无甚家世背景的甘宁最终选择了素有贤名、求贤似渴还占据荆州的刘表。 然而投奔刘表后甘宁发现:刘表这家伙的确求贤似渴,但如字面意思那般,就是一个求字!最可怕的是,当中原袁绍等人已经看清形势开始攻伐左右的时候,刘表天真的存了天上掉馅饼的心思! 天上掉馅饼且不论可不可行,在黄祖手下干了几年后的甘宁更痛苦的发现,黄祖对他无提拔之心。 无论甘宁做得多少,到了向刘表举荐提拔的时候黄祖总能有意无意将甘宁略过,被坑得一脸血的甘宁也有过换个势力效力的想法。然而时值世间多讲究忠义,若有不满便改换门庭必会被他人私下所不齿,吕布血淋淋的教训便在眼前,甘宁无法忽视,如此一来除非真无路可走甘宁并不愿改投门庭。 面对想要劝降他的谢知非,甘宁呼吸急促起来:这一切在面对天策劝降的时候都不是问题! 只要天下还承认刘协是天子,只要朝廷还存在,那么即便是荆州牧的刘表从名义上说也是大汉的臣民,既然是大汉臣民,投降属于朝廷的天策军绝对无人敢说这是不忠不义,降天策军对甘宁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投降也得有技巧,甘宁心里暗喜面上冷哼,未等谢知非提及自己倒是先将劝降这事说了出来:“我何曾怕过死,若要战便战,何必巧言宁色骗我投降!” 我可还没提投降的事! 这迫不及待的语意让谢知非顿了顿:“……,甘将军投刘表坐下所为何?” 只见谢知非款款谈来,将公私二字说得分明,却又似乎合成了一个忠字:“为公,莫过于匡扶天下救民水火;为私,莫过于功成名遂雁过留声。然,为公者,汉贼刘表狼子野心,毒杀天子欲乱天下以成自己私心霸业,尔若为其尽忠便是天下罪人必遗臭万年;为私者,儒生刘表不过一座谈客,唯亲是用何以及得上天子唯才是举,若尔忠于刘表必一事无成泯如常人。” “且问将军,日月流逝,人生几何?” 谢知非神色淡淡,可说出来的每个字却恰到好处的敲在甘心的心坎上。时人五十岁便是天命之年,甘宁已近三十,没有多少时间供其挥霍,少一年是一年:“更何况如今天命已显,顺天命者生,逆天命者亡!于公于私,甘将军即便不为自己打算,也当为追随你的手下谋划,今天子贤明百姓归心正是男儿建功立业名垂千古之时,一将错过甘将军终将泯没尘埃,今我言尽于此,将军肯降否?” 甘宁哪儿会不想降,此时台阶已至立刻顺势而下:“岂有不降之理?宁愿供将军差使!” 见甘宁愿降,谢知非便将其拉倒身边直言:“你我皆为陛下臣子,我断无封将之权,今在外但遣命尔为左先锋,回京之后奏明陛下再封汝官职。你为我天策新将,天策以军功进赏请封爵位,今我予你一个立奇功的机会,运做得好便是大功一件,运做不得好便是大罪于身,你可敢前往?” 甘宁立刻道:“但请将军下令!” 谢知非点点头,指着甘宁身后神色不一的荆州士兵对甘宁说道:“你带信得过的亲兵回去,直言遇伏兵败,蔡瑁必将你降职,你以戴罪立功为名设法让其委你今夜巡守。若成,一更之时你于营中一处折断旗杆,二更之时孙策从断旗那处潜入,尔等扮作荆州士兵借巡逻之便伺机焚烧军营,只待军营火起,大军便出。” 拍了拍甘宁的肩,谢知非对沉思的甘宁慢慢的加筹码:“若我等击退蔡瑁,你计首功!” 这的确是个机会,只要能成便能在天策军中站稳足跟,甘宁立刻道:“遵命!” 当下甘宁从自己带来军中点了六百来人,稍将装扮做成战败的狼狈模样,骑上马离开。 当夜,待谢知非带着人摸到蔡瑁营地十里远的时候已入深夜,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 顺着那这段旗杆的指引,孙策早已带着人靠近蔡瑁的营地,因有甘宁在里应外合,身着荆州士兵铠甲的孙策带人得意进入并未引起慌乱。 进入营地以后,孙策等人身上各藏茅草一把,内有硫黄焰硝,身上各自带着火种,十人一组手持长|枪假装巡逻。 因有甘宁提供的暗号,应对自如,行至各处未曾被人怀疑。 待约定时间一致,借巡逻之际行至营地各处的孙策等人一齐而上四下纵火。 先是西面一帐起火,这火在黑暗之中格外耀眼,潜伏在营地西面的天策军立刻缓缓往营地这边靠近。 然而荆州军营地还未知晓危险已至,便在营地主人嘈杂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存放粮草的北面有火燃了起来。 荆州军营地开阔临江有风,火趁风威风助火势,一时间烟焰涨天只见营中西北两面大火熊熊。 营地之中,为了增添混乱,孙策等人操着刚学来的荆州方言对着江边冲去口中大喊着灭火,明明晃晃火光之下他人听声辨人不疑有他,纷纷也跟着跑去江边取水救火,多人在营地中跑动顿时使得荆州营地里乱了起来。 他人救火是真,然而孙策等人则是假救火之名事放火之实,就在营地诸人奔走临江取水方欲救西面但见得东面大火起,拎水才到北面回头又见营中起火,一时间大火如陡然而至,营地四面唯靠江南面无火。 风紧火急,营帐军粮地上枯草皆助其着,营中十屯燃炎炽焰,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偏又听得杀声自西面而来。 大地轰鸣,营地如昼见不清夜色中到底有多少人马急驰而来,但听得杀声震天,荆州军诸人本就慌乱此时更是肝胆脾裂,偏偏因甘宁暗中已将西面防御的木栏拆除,天策军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夜时三更,正是酣睡之时。 被大火惊醒的荆州军诸将士适才拿起兵器,诸多人尚未来得及穿戴铠甲,将军更来不及上马,谢知非已带人冲入了营地之中。 一时间,营地中人马奔走,四下燃炎,但听得耳边天策军杀声震震,一眼望去夜幕下烈火熊熊,荆州士兵此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天旋地转之中四周似有十万军队袭来。 谢知非带着人在营地中来回冲杀,使得无数睡梦中陡然惊醒的荆州军无暇组阵抵抗,更追得无数惜命想逃的荆州兵往营地外跑去,那原本用来防御的木栏等物此时成了阻拦,无需多想,便有人将其推到挪开往外跑去。 防御用的木栏东倒西歪早没了作用,此时若有人想冲入易如反掌。 慌乱之中饶是蔡瑁让人大声呼喊,听者倒有不少,然诸人还未尽速聚在一起,东北二面又陡然杀声走起,由远而至,营地里火光通天亮如白昼,这使得营地诸人对营外的事物看不真切,黑暗扩大了主人的猜想与恐惧,蔡瑁等人觉营外黑漆漆一片喊声不停,也不知道黑暗中还有多少兵马还未过来。 整个营地四面唯南面临江无人冲来,诸人多顾活命逃难拼命往江边跑,践踏渐起。 纵有人存了些许理智大喊灭火,然势单力薄无力回天,营中火焰连成一片南面军营也已熊熊大火黑烟弥漫。 黑夜中荆州军人马齐出四下奔离,火光之中前挤后压自相践踏,哀号不绝,死者不知其数。 诸人只听得四面皆有喊杀之声,营地里无数天策军四下追杀,大或又熊熊看不真切,顾命之下各自找了一路逃跑,蔡瑁在一行人护送下往附近的山上去。待蔡瑁领着人在山上重新齐点的时候,原本的十数万大军只剩六千人不到,往山下遥望但见火逐风飞,营中一派通红,漫天彻地,隐约间死尸重叠,塞江而下。 荆州营地中一应粮草器仗尺寸不存,待天晓时火以停,活者降无数。 蔡瑁大军的惨败决定了文聘所守南乡孤立无援,因夜里的大火通天南乡亦可见,当甘宁带着人于清晨赶至南乡城门之下时,正疑城外大营是否虚置的文聘但见甘宁等人轻松通过天策军营,再听甘宁言援军被天策大军埋伏。文聘顿叹总计,城外大军必是在他不知晓的时候尽数挪走去埋伏蔡瑁的援军。 见甘宁等人狼狈,又听甘宁等人苦苦哀求直言天策军将至,文聘思索再三这才开门放甘宁等进城,只待甘宁等人进城不过一个时辰,果见远处天策军已经急速奔来。 此时蔡瑁援军已被截杀,文聘知晓谢知非必然不会再围而不攻,带领诸将守在城上严阵以待。 然而奇的是天策的骑兵到了后也做不停顿,对着城门的这个方向冲了过来,一直到离城墙还有五十米的时候这些天策骑兵的速度依不减,文聘灵光一闪想到甘宁进城时声称自己背部受伤,当时文聘见其神色惨白浑身是血不疑有他,此时想来处处破障。 可是这时候想清已经来不及,文聘只听得城下轰的一声振耳聩聋的巨响,整个南乡的城墙摇晃了几下,黑烟弥漫,南乡的城门已破了一个可供八人并肩而入的漆黑大洞。 而开城门的人,正是甘宁极其手下。 当郭嘉、赵云等人按计划赶到南乡的时候,南乡的城头上已经改插天策的军旗。 郭嘉兴冲冲的去找谢知非讨酒喝:“将军,嘉的计谋可凑效?” 面对迟来的郭嘉,谢知非冷声道:“奉孝的计谋我没用,还有,奉孝迟到了。” “将军攻下南乡用的可是嘉提出的炸城之法,我可是听人说将军用了这法子。” 郭嘉摇头又道:“再者,计划中本是今日攻南乡,然将军寻机夺城,岂能算是嘉迟至?” 谢知非并不打算同郭嘉拌嘴皮子,将如今最需要郭嘉磨嘴皮子的人丢出来:“仲业不愿降,现被我囚于其府上,奉孝与其说这些不如想想如何劝仲业。” 荆州的人才,在天策军出征之前曹操特意拟了一个名单,直言朝廷缺人,要求名单上的人务必网罗旗下。 而文聘的大名便在这名单之上,对于名单上每一个人,郭嘉都已根据他们的性格做好了应对之法,此时郭嘉顿觉不妙:“嘉记得曾为将军谋划过如何劝降仲业。” 谢知非毫不脸红道:“我劝兴霸时已用,这些话此时传遍军中,不便再劝仲业。” 郭嘉:“……,甘将军深明大义,恐无需将军多费口舌!” 谢知非知道甘宁如何‘深明大义’,然而那时候火烧蔡瑁的计划必须有甘宁从内配合才能成功,为了确保甘宁投降,谢知非这才将原本用来权文聘的剧本提前拿出来用了。 毕竟剧本没了还可以编,可是机会错失了却没办法补回来,谢知非立刻道:“若奉孝不愿我派人将其请至长安,相国身边志才先生必然有办法。” 郭嘉:“……呵呵。” 谢知非叹了口气,略过劝降文聘这件事,将桌上一封书信交予郭嘉:“且不说他了,今收我到长安来信,吕布叛袁绍率兵攻打兖州,今兖州吃急,至信使出发之日吕布已拿下济北国,泰山郡告急。” “我怎地把这人给忘了!”郭嘉一拍头,他们这算准了一溜子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吕布呢。 自从吕布投靠袁绍之后,袁绍给予吕布太守之职并委以重任,然而以吕布的心高气傲,心里又怎么会服得了袁绍,只待一个事由出动吕布,对袁绍并不服气的吕布便会反了对方。 据说这次吕布反袁绍的原因是因为袁绍在与公孙瓒对抗的时候,有人劝袁绍调吕布往前,而袁绍拒绝了,还同手下说了句,“吕奉先虽勇却不及谢知非”,不服气的吕布于是反了袁绍并且南下攻打兖州。 从信上描述可想见吕布的来势汹汹,然而看完军情的郭嘉哭笑不得,可是泰山郡危机容不得郭嘉多想:“朝廷是何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朝堂上意见不一,刘协的意思便是曹操的意思,而关于打仗,曹操向来是询问谢知非。 此时曹操虽调兵遣将往济北国抵御吕布,然而朝中大将七成来了荆州,天策军的精锐更是尽数在这边,此时长安城能派去的兵力实在难以抵抗吕布。更何况,诸人也拿捏不准三叛其主的吕布到底是如何想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荆州的天策军率兵回防。 可是荆州打得顺风顺水,若此时从荆州撤兵便给了荆州喘气的机会,而朝廷的威信也会受到打击。 此时的朝廷那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些许威信,实在经不起折腾。 谢知非看向郭嘉:“重要的是你的意思!” 谢知非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若带赵云和两万骑兵离开奔赴兖州,你同曹洪等人可否带大军攻得下襄阳?若能,我便带人离开收复济北国;若不能,我等只能暂舍了泰山和鲁郡,先下荆州!” 那边是很困难了…… 郭嘉这是头一次见到谢知非陷入如此困境。 郭嘉知晓这是个同谢知非讨价还价的机会,甚至郭嘉心里恨不得狂笑‘你也有今天’,然而兖州是天策军的大本营不容有失,而郭嘉是天策军的一员。 有的人之所以能成为英雄被人托以重任,便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如今面临危机,正该合力之时,自己那些私心只能在公事之下。 郭嘉看向谢知非的眼睛,沉声道:“能!为何不能?只是有一事,将军此行前往兖州或许要小心。” 谢知非疑惑:“何事?” 郭嘉淡淡道:“将军应比我更清楚,兖州之地固没有吕布攻之便克的道理。”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谢知非不明白的地方,在谢知非同曹操拿下兖州之后曹操便一直是兖州牧,直到如今曹身为相国依旧邀领兖州牧的职务,而兖州则有当年剩下的二十万黄巾军,这些人只信任曹操。 如此一个被天策经营的地方,吕布纵有勇冠三军之威,绝无五日便攻下兖州济北国全境的道理。 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谢知非心里一疼,兖州的每一个官员几乎都是他同曹操提拔或是交好的:“你想说什么。” 郭嘉叹了口气:“相国与将军一心为国,然世间诸人多谋私利。科举取士,到底是触动了一些人的根基。” 虽未曾说可能是哪些人,然而郭嘉却对谢知非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其神情说不出的悲悯:“望将军知晓真相时,为大汉长久计,当诛则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人间十九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卡得**…… 从晚上八点到临城三点四十七 这……简直要命 千峰笋石千株玉, 万树松萝万朵银。 春雪未融, 冷风刮骨,谢知非却不得不带着人从荆州过司隶往兖州赶去, 那些暗中坏事的世家能做出拱手济州国的事来, 再送个泰山郡和鲁郡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当谢知非带人赶到司隶原武郡的时候,初上任的原武太守诸葛瑾早早来到官道上一人独立拦住谢知非,对连夜赶往兖州的谢知非拱手道:“明公欲与将军一述,还请将军移步。” 谢知非在宴上曾与诸葛瑾有一面之缘, 当下便顺着诸葛瑾的指引看去, 只见不远处官道边上有一茶亭, 一身便服的许褚同黄盖持剑伫立在外, 亭中隐约坐有一人看往这边。 许褚是今次武举选出的举子之一, 黄盖则是刘协依曹操请求御召入京为官,谢知非这次出征荆州时特意留了数人曹操,为的便是若有万一朝中生变而曹操手下无先锋大将可用。见是许褚同黄盖在亭外, 谢知非知晓亭中之人必同曹操有关,恰又在这敏感的时候, 谢知非立刻驱马往茶亭过去。 待谢知非靠近便看清亭中之人是谁后,这本不该出现于此人顿时谢知非打了个措手不及。 谢知非下马快步跑了进去:“曹兄?你怎的留陛下一人在长安来此!” 见谢知非这般急切,曹操反倒笑出声来让谢知非坐下再叙:“操这不是依贤弟所言,为陛下创实践其所学的机会。”想必这次回去,被朝堂之事弄得灰头土脸的陛下一日也舍不得他离开。 曹操隐过这心思对谢知非道:“说来也是巧,今我正愁陛下一人学习显得孤独想要为其寻些年岁相仿的伴读,来这武郡倒是让我见到一个不逊孙权的幼子, 正好带回去同我儿一起伴陛下左右。” 曹操说得轻巧,然谢知非却知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朝堂之事,曹操主政他主军,无论是曹操还是谢知非都不会越过这一根分明的红线去涉及对方的领域,这是对彼此的尊重和信任:“曹兄来此恐怕不是为了这些。”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曹操:“曹兄可是知道兖州私下通敌的有哪些人,遂前来告之我?。” “瞒不住你。”曹操叹了声,拇指在这茶亭古朴的茶具上摩挲,似有难言之隐。 在这些人中,有些是曹操预料之中有些却是曹操意料之外,这些背叛的人里尤以张邈最令曹操疼心。 张邈曾是‘八厨’之一,与曹操是发小不说还有大恩于曹操,在曹操眼中张邈一直是他可以托付的对象。只是曹操未曾懂得,对于张邈这人而言,看着昔日需要自己救济的人数年时间变做自己拼尽全力也追不上的人,那种折磨人的落差足以使张邈坐下许多措施。 陷入曾经的会议的曹操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接着一口气便说出了二十来人的名字:“朝中有大司农、蔡中丞、黄太仆……兖州有张孟卓……” 朝中那些人能位列大司农一职的,又岂是豪强二字能说清道明,这些人私下就没停止过反对科举。谢知非从孙策那里得到的秘言,这些世家大族在周瑜中举之后曾差人警告其在朝廷同世家之间做出选择。 周瑜当场一句“瑜乡野小郡出身,不知世家已不属朝廷不尊天子。”弄得那些人再也未曾找上来。 虽说文举舞弊之后光禄勋同陈侍郎等人一口咬定无他人参与,然而曹操压根就当这话不存在,私下没少同谢知非猜测哪些人有问题。 这下好了,一口气又出来几个给朝中主人挪挪位:依他看这御史中丞一职便很适合荀彧! 心中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滤过,没听到自己最担忧的那个名字的谢知非在曹操说完后又耐心等了许久,见的确没有更多的人谢知非这才皱眉问:“没有荀彧?” “你怎的会怀疑文若!”曹操忍不住高了一个调,索性亭外黄盖同许诸已经走远了些听不到,曹操的神情像是对何谢知非会怀疑荀彧感到不可思议。 ——在曹操看来,为了科举而私通外敌这件事,谢知非宁怀疑他曹操也不该怀疑文若! 以荀彧对朝廷的忠心,但刘协下定决心做的事,荀彧即便心有怨言也会顺从。 尤其是当荀彧在科举出来后不但没反对还书信劝颍川荀氏族中子弟来年参与科举的时候,曹操私下便觉得天下对朝廷最忠心的除了谢知非便是荀彧,在世家大族不喜科举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岂是难得二字所能道尽。 需知,他为了自己那个比曹昂还不争气的二儿子,已经在着手陛下伴读这件事了! 曹操想到文不成武不就、比上不足无下可比的曹丕便会想到因孙策开府而从府中离开不久的孙权,然后想到今日遇到的诸葛亮,两相比较让曹操心疼得几欲滴血,直恨不得将曹丕团起来塞回夫人肚子里去让夫人重造一遍,当下心累的曹操直接跳过了这件事:“文若忠汉之心坚如铁不比贤弟弱分毫,他断然不会参与这类事,操此次前来是需要贤弟做另一事。” 能让曹操抛开如今诡波暗涌的长安来这里的,必定不是小事。 谢知非端正坐直,正色道:“曹兄请讲。” 曹操眼神一凝,对谢知非沉声道:“我之前所提那些个罪人,贤弟在胜吕布之后定要设法获得他们往来书信,若无书信寻来人证亦可。然无论贤弟手中握有这些人多少罪过,只需记住一点,皆不可杀!” “……”谢知非忍不住多看了曹操两眼,甚至拉开大地图来看是不是伪装。 毕竟这话同曹操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依着曹操的性子自是‘杀’字当头,待杀到万里江山一片红的时候还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然而几日钱面对曹操杀气腾腾的打算,头大如斗的荀彧费尽了心思终于劝得曹操冷静下来:“此时士林虽对科举有怨言,然任由不少士族庶族乐见此事,只是薄慑于世家大族积年威望多处观望。若相国若不想科举一世而斩,断不可在此时开杀戒!” 见曹操神情不似作伪,而眼前这人也不是他人伪装,谢知非不由迟疑:这同郭嘉说的可不一样。 已经见识过郭嘉谋划的谢知非皱眉道:“来此之前,奉孝曾于我提及此事,直言对那通敌之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郭嘉的话曹操当然信,只是对于曹操而言,他手下谋士每一个的话他都会信。与袁绍听多了绕晕不知道怎么决断不同的是曹操听多了头不晕,往往还能比较之后找出最靠谱的那个。 若论战局谋划人心揣测,曹操更信郭嘉;若是论对天下大局走势,曹操更信荀彧:“我知晓贤弟信任奉孝,然兵法谋略一途,奉孝的确堪为鬼才天下罕见。可纵观古今揣测天下之局,文若方为大汉第一人。我且问贤弟一事,依你之见,大司农等为何要做出私下通敌之举,当真是吕布神勇可堪大任不成?张邈为何背叛于我,当真是吕布胸襟品德更胜你我?” “当然不是!”张邈通敌八成是因为心里不平衡。几年前你还是他手下,现在他是你下手。 此话不好说的谢知非只挑了前一个回答:“吕布若可堪大任,也不会同王允一起败于李郭二人之手,他们如此行事不外乎‘科举’一世。” 从荀彧拿出得到完整答案的曹操见谢知非这么说,心中顿时微妙,抚须欣慰道:“你们知其一不知其二,然以奉孝这般年岁已能想到这一处当真不负我所期待,日后你我二人离去,奉孝可堪委以兴国重任。” “科举取士固然伤了世家大族立世根基,然而贤弟你看,这些通敌之人并非全为世家大族,其中还有不少士族名士甚至庶族参与,对于这些人尤为庶族而言,此时陛下科举取士不但于他们无害反而有利。即便他们要反,也是手握重权之后,此时绝不是最好时机,可见他们反的并不全然是科举。” 世家大族虽然靠着察举获得累世为官的保障,然而对于想有所作为的士族而言却也是一种负担,即便身负才学想要官至三公九卿或录尚书事也是一种奢望,察举如同一个又一个封闭的圆,即便士族比庶族更好但比起大的世家豪门那又全然没有优势。 饶是如荀家这样人才辈出的士族在宦官同外戚在时,荀绲因畏惧宦官之势差荀彧娶中常侍之女为妻。若士族同外戚之间还有缓和那么士族同宦官之间就没好过,荀绲此举与卖子无异,可见普通士族的处境并不好过。 只是士族示人终究是一体,谢知非即便知晓士族亦有大小贵贱之别,却也不知这大小之别到了何等地步:“那是为何?” 对于世家大族而言,科举纵然有影响,可天下庶族如今能成才者甚少。 即便科举大兴这些豪门衣冠依旧可以通过姻亲等方式将朝廷新贵网罗入自己的阵营,若网罗不成再党同伐异,将不利于己的人尽数外派远走,只是科举不同察举那般容易,需再多费些心思。 世家大族虽反对科举,却并非拿科举全然无办法。 “对他们而言,最不想看到的是庶族出身的你!”曹操伸手点了下谢知非,随后在谢知非走皱眉中又转向自己,用手在胸膛前点了数下:“和宦官之后的我,我们两人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成为可以左右朝廷走势的人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事!” 说罢,曹操放下手叹息道:“非我同类,安能同心,世家大族所想不过如此。” 说到这个曹操同谢知非都是一把泪,因为出身的原因,袁绍袁术只需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天下士族呼啦啦的跑过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曹操同谢知非辛辛苦苦建好名声还一心为大汉定科举,然并卯,除了闲置在家的如诸葛玄和贾诩或是没人肯要的如张松,又或是投奔偶像的荀彧同赵云,几乎没人打算来。 即便曹操手下许多谋士,然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核心八成都是颍川的人。 若无颍川文士之首的荀彧无私的为曹操对着家乡发起猛烈的宣传攻势,同时又不断的向曹操举荐自己知道的每一个人才,曹操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组建成令人羡慕的谋士天团。 另眼再看谢知非,初期听命于谢知非的武将除了典韦以外几乎都是曹操的族兄,虽有赵云带着郡州子弟兵投靠,然而赵云是庶族并非士族,除了孙策同黄盖等人外,此时的天策军几乎看不到士族出生的将领。 简单一点来说,虽士族对曹操与谢知非评价非常高,名士清谈也是对两人赞不绝口只夸忠义,但两人至始至终不是世家大族爱的菜,谢知非还需要私下想法子为自己同曹操不断加固好的声名。 加之科举一出与世家大族□□,让不少人原本对曹操同谢知非并不上心的人存了给两人一点颜色看看或是改投门庭的心思。对于世家大族而言,改投门庭的选择还有谁能好得过豪门望族又有头脑的袁绍? 恰袁绍同公孙瓒之间的争斗虽然还会持续,但袁绍显然占据上风节节胜利。 而此时由逢吕布又叛出袁绍南下攻打兖州,原本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顿时抓住这机会,开始运作起来。 初闻兖州之变,曹操第一个反应也是兖州士族暗通吕布,事实也的确如此。 然而直至荀彧找上门来一夜彻谈曹操这才拨云见月看到在其之后的真相:别看吕布,看袁绍! 此时司、兖、徐三洲名义尽属朝廷,谢知非同曹操二人忠义的声名有天子亲证,非一时能变。 看似来势汹汹的吕布不过是这些人的棋子,若将目光过度投掷在吕布身上是捉大放小,得不偿失。这些世家大族想要的是利用吕布扰乱兖州,只要吕布在兖州或是吕布的部将在兖州,那么袁绍南下的理由便足够充分。 袁绍南下,无论是在朝廷中与曹谢二人形成对峙局面,还是改朝换代对世家大族而言都不错。 对于豪门世家来说,所谋不过两样:一为名,二为利。 对于绝大多数士族来说,忠义是他们最光鲜亮丽的旗帜,拥护大汉在这些人口中喊得震天响然而私下动作甚少,这些人更并不想曹操同谢知非两人拥护刘协平定天下,因为曹谢二人皆不代表世家大族,更不会为世家大族着想。 荀彧在发现这一点后,找曹操的时候开篇便是一句话:“相国可知汉室如屋,外戚、宦官、士族为其支柱。然而如今支撑汉室的支柱仅剩士族,若士族此时倒了汉室也将不复存在,相国这时候该做是在建庶族新柱之前维系士族旧柱,方能保证我大汉社稷稳健!” “士族分三者:不可用者,观望者,参……” 在荀彧的分析中,对于那些背叛的世家大族而言,他们更希望一个士族出身的人来平定天下,而庶族出身的谢知非和宦官之后的曹操,更何况这两人现在还唆使天子搞出来科举! 若无科举,这些人的背叛会迟一些但仍会到来,而科举的出现在则是加速了这些人改投门庭的举动。 在荀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自觉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的曹操痛苦的发现:倘若他们当真对这些通敌的士族大下杀手,无论是何原因,士林物伤其类必会反抗。 局时士林有钱有人有权,必会拖累他同谢知非平定天下之乱的步伐。指不定这些人还会弄个矫诏,清君侧什么的出来,那他同谢知非必定面临更惨的境地! 在与荀彧彻谈一夜之后,冷汗淋漓的曹操立刻赶来截住谢知非:“我这次来便是劝贤弟,士族名士向来同声相应,他们互推互崇,若你杀了其中一人必会惹来其余人恶意清议,此时再有太学生呼应,你我二人声名必然臭不可闻。虽说声名这般身外之物并非你我所在乎,然我等尚需此物来对付那些不识抬举的庸人!” 舆论的力量如何,谢知非并非不晓。 正是因为谢知非晓得舆论多么可怕,一直重视这方面的事,让戏志才编歌设法传遍天下便是为此:“某纵然放过他们,终有一日这些人会卷土重来,那时又当如何?” “这些人如何想,操既然知晓自不会任由他们轻易得了去。”曹操冷笑一声,对于这些不识抬举的人,就该让他们彻底翻不了浪花。 只是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必须一击既中,要么一杀到底尽数撸了干净,只是这么一来他们才撸了开头便要面临八方险境;要么便是温水煮蛙,在世家大族松懈之时釜底抽薪,若不然,必会留下无端的隐患:“然放得长线掉得大鱼,若大鱼不出,你我二人在时尚能镇住这些魑魅小鬼,可当你我离去,陛下纵有天策拥护也是势单力薄如何能抵得住这些人,说不得连天策军也会被这些人分而食之!” 谢知非微垂头细思后不得不佩服曹操思虑周全,晋篡魏不正是世家熬死了曹操和曹丕之后的反扑。 想通这一则之后,谢知非立刻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曹兄待如何。” 曹操继续道:“他们既敢做了这事,便不能怪操不讲情谊!这些人欲左右天下大局所仰仗的不过两样事物:一乃权,二乃钱田,如今我等仅思□□岂不显得钱田过于孤单。世家若袁氏,鼎盛时人口也不过上百,然他们族下田产之丰若无数千人无法耕种,这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这下谢知非听明白了:“曹兄欲效王莽均田?曹兄可知王莽篡位时民心所望,皆因新政而众叛亲离!” 又是科举又是均田,这么大的步子,也不怕同王莽一般扯到蛋么! “果是贤弟知我。”曹操点点头,即便王莽这人篡汉不成又被天下所不齿,然而每当曹操细读史书记要之时均会有所得。尤当曹操面临豪门世家这些暗中挑衅,使得行政困难之时,再思及王莽新政不由感慨万千。 王莽新政虽使其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然在曹操看来新政有诸多值得称赞之处,若能择其一二慢慢推行倒能解开如今诸多困境:“王莽此人虽恶名昭彰,然观其所施新法并非兴之所至,皆是深思熟虑而出,不过行之太快方惹来众人齐声共讨。依操看,均田一法可行!” “……”亭中的将军似乎因曹操的话陷入了沉思,当今天下正是外戚、宦官没落,士族一家独大的渐露初端的时候,而天下乱局未定也是最适合朝廷变法的时候。 世家大族同小士族和庶族四处投机反倒不若外戚、宦官在时一块铁板有了缝隙可循,正如曹操所言及,此时均田可行,若再往后,当他们平定了天下后士族必定会一致对外反倒不适合与之相抗:“我知晓均田可行,只是我等定不能似王莽那般骤然推行各地引来他人反噬,需徐徐图之。” “我正是如此想,志才曾同我言司隶之地荒芜衣冠豪族多已南下未归,此时均田不但能诏回流民使得司隶快速恢复生机,更无世家豪族阻拦。”说到这里,曹操冷笑一声心中倒是对那些拧不轻的兖州名士望族多了几分感谢:“然兖州此变倒让朝廷又多了一处施法之地,若他们不做让步,我不杀他们但会将他们通敌一事经陛下之手传遍天下!” 闻言,谢知非默默的在心里打个冷颤:“……” 名士被人推崇的便是其德行,士族能在当地素有威望也是如此,曹操这般做比杀了这些人还有让他们难过。 同谢知非商议好之后,忧心刘协镇不住朝中局事的曹操带着给刘协物色的伴读又匆匆往长安赶回去,谢知非也带着赵云等人离开原武往兖州敢去,似乎今日这亭中暂谈只是个小插曲一般。 兖州到底是天策军经营最久的地方,固然有豪门世家通敌吕布,然依旧有不少士族庶族和兖州百姓心向天策,民心如此大可为天策军所用。 吕布叛袁绍手中兵马为跟随多年的凉州精骑兵,贵精不贵多,攻城容易守城难。 更何况蛇丘乃是当年曹谢二人安置二十万黄巾军的城郡之一,天策军在此地根基深厚,而吕布攻下济州郡之后又分兵数地兵力更为分散。 当谢知非快至蛇丘时,蛇丘城中百姓闻天策军至、见城外军旗上天策二字招扬,又听得城外天策军叫开门,城中百姓有人曾为黄巾军攻城略地也曾干过不少次。 当下拾起老本行,无人指挥一拥而上将城守的张辽给困在了城墙之上下不来,一行百姓冲到城门那里大开城门放谢知非他们进城。 被困在城上的张辽纵有千般谋略万般勇武也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知非带人长驱直入。 当吕布收到自己攻下来的济州郡在谢知非的天策军下,没有丝毫的抵抗,次次不是天策还未攻城或是天策攻城刚起便举城而降恨时,吕布不得掀了桌子:欺人太甚,当初那些世家邀他来兖州可没这么说过! 气得心肝都在颤的吕布索性不等了,要同谢知非单挑:若谢知非输了就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若他输了便供天策驱使。 谢知非瞥了眼身边面无表情两眼放光的赵云,在一干人劝阻的声音中,谢知非痛快的应了下来。 一重阵也能赢,有五重阵加持,他难道还会怕吕布不成! 更何况吕布这人用曹操的话来说便是不能吃得太饱,否则便是反噬其主,用谢知非的眼光来看,那便是小日子不能让吕布过得太好,学诸葛亮七擒七纵将吕布打到怀疑人生就可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人间二十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破又遭顶头风。 这几日济州郡恶报频频, 整个济州郡从眨眼换手吕布到瞬间转手谢知非都只要了几天的时间,对于此时的吕布而言最好的办法便是防御或是借泰山郡之路去青州打孔融。然而吕布不愿意, 吕布表示自己厌烦了跑来跑去的日子, 要同谢知非正面干! 高顺在知道吕布已经同谢知非定下了决战时间和地点后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面对愤怒的吕布,高顺不好直言‘那些年谢知非打长安的时候你们交手几十次都没赢过,没道理这次就赢了’只能委婉再委婉:“将军何意如此,那谢知非成名以来百战不殆勇冠三军, 将军怎可这么草率的下了与其私斗的决定?再者, 楚霸王虽勇仍是高祖手下败将, 可见这逞武斗勇不过一时, 将军何不乘机设下埋伏骗其入内, 若能歼灭,亦可证明将军胜那谢知非百倍!” 这弯过来绕过去还不就是不信任他能胜过谢知非么,他同谢知非正面杆是没赢过, 但打埋伏也从来没成功过啊:这个建议就是半斤和五两根本区别! 吕布顿时怒了:“难道尔等以为布此战定胜不了那谢知非不成?” 高顺等人:“……” 有时候,事实总是那么让人难以开口! 见眼前诸人都哑了, 吕布顿觉这事儿必须这么办。要么他打败谢知非让诸人知道他才是天下第一,要么谢知非打败自己,自己从此供天下第一差遣:“我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三日后我与那谢知非一决雌雄!” 说完,吕布直接入了内室不再出来,高顺等人只当吕布生了闷气要去找两位夫人排解, 却不知吕布一阵风跑到一无人的房间里锁上门在心里泛苦水。 面对手下的不赞同,吕布心里倍感委屈:袁绍那个白痴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连他手下也这么想了! 想到袁绍,吕布不由便想到了他背叛袁绍南下的时候原本只是想接道兖州去青州,只是来了兖州之后张邈那些人给他无数的建议,承诺了不少的好处,还认他为主公! 这等好事哪儿去找? 得到这些人支持的吕布在打济州郡的时候,有人提供军情有人里应外合,各个口中都说着企盼已久,数日拿下堪济州郡吕布整个人都飘然起来。 然而就在吕布飘飘然带人去打泰山郡的时候同朝廷派来的援军对上了不说,在荆州的天策军也分兵回来了。 说好的谢知非带天策攻荆州,非胜不敢回呢? 吕布:骗子! 面对谢知非带兵过来的吕布不敢大意,立刻将自己的得力干将张辽派去防御。 然而在吕布心中至少可以抵抗谢知非一段时间的张辽刚一照面,还没机会动手便被城中的百姓堵在了城墙上,毫无反抗的做了俘虏。 说好的民心所归,企盼已久呢? 吕布:大骗子! …… 当整个济州郡以比他攻克时还要快的速度沦陷的时候,吕布已经心疼到不想说话。从袁绍那里分家的吕布手中兵马有限,为了抵御谢知非还在兖州郡各县分了不少驻守:这下打了多少水漂! 手中没了属于自己的军队,去哪儿都只能供人差遣这个道理吕布非常清楚,因此对决是吕布认真思考之后的决定。若胜,他领着新军队去青州占地为王;若败,入天策军并不算太差的选择。 然而吕布更想要胜,无论是这些年交手的屡战屡败让吕布太想要一个胜谢知非的机会,还是不想听他人差遣,吕布都渴望胜。 当决斗那一日来临的时候,吕布看着对面火红一片的天策军,目光紧紧的锁在谢知非身上:“今日你我决斗,若你胜,布甘愿为你马前卒受你差遣!” 谢知非点头将手中焚海握紧:“若我败,这颗项上人头你尽管拿去。” 冷峻的寒风吹过,两军一片肃杀之气。 谢知非同吕布各自往前缓缓到阵前,眼看着大战一战即发,吕布却抬手道:“且慢!你我今日决斗既是定我等日后的决斗,又岂能只靠武力!” 开场便被吕布骗了一个疾如风的谢知非沉声道:“你待如何?” 吕布并非一个痴傻之人,至少吕布有足够的心眼。 那一日被高顺等人无声顶撞之后,吕布冷静下来后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稳胜谢知非的法子:“为将者莫不能缺‘力、勇、智’,今日你我便以这三项为斗法之题,三局两胜者!” 比力,谢知非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赢,可后面两项,谢知非倒觉得自己胜的可能性非常大。 尤其是勇的那一样,这是一个可以搞小动作的题,谢知非有心学诸葛亮七擒七纵,当下便道:“好,你先!” 吕布点点头立刻吩咐手下将桌椅抬上来:“这第一题比力,扳手腕一局定胜负!” 在出这道题的时候,吕布曾认真打听过关于谢知非兵器焚海的消息,在佐以自己同谢知非交手的经验,吕布断定焚海重不过四十斤。一个武将手上之力如何,从其兵器之中可揣测一二,焚海如此可见谢知非手腕必在自己之下。 这一点不止吕布清楚,是个征伐在外的武将均晓得,当下赵云便骂:“卑劣小人!” 与赵云等人的愤怒不同,谢知非心下想笑: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谢知非伸手制止了赵云,一双淡漠的眼睛冷冷的看向吕布,在这看似必败之局里谢知非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向吕布再确信了一遍:“你当真决定了?” 吕布咬牙道:“当真!” “那好,君无戏言。”谢知非直接走过去坐到了吕布的对面:“请!” 谢知非这么冷静,吕布心里反而起了怀疑,担心谢知非藏私。但转念一想,这不定谢知非这是故弄玄虚也未必,当下将手同谢知非一握:“请!” 虽说吕布同谢知非皆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然而两人身形相去甚多,至少谢知非的手同吕布这么一握,似乎小了三分之一:这胜负,几无悬念! 然而待赵云一声‘起’,吕布骤然发力,随后胜利毫无悬念的倒向一边。 只是让众人鸦雀无声的是,倒向的不是吕布而是谢知非,整个过程如同被谢知非刻意放慢了的动作一般,胜利一点一点毫无停滞的往谢知非这方倒下来。 虽然拿着焚海的时候谢知非力气不大,但谢知非这身体一旦丢了焚海便拿得起七十斤的刀盾,单手扛着起百来斤的重剑,还怕扳手腕! 将吕布的手稳稳的压在下面,谢知非一脸平静,深藏功与名的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高顺等人:“谁胜?” 裁判有两人,赵云喊开始,高顺喊结束。 磨成了几息见自家将军依旧没法将手抬起来,高顺只得喊道:“天策谢渊,胜一局!” 待高顺喊了话,谢知非这才松手:“承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吕布狠声道:“第二道比试,你出。” “力勇智,既如此,那便比勇。”谢知非顿了下,对赵云淡淡道:“叫人寻两幅碗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赵云便遣火头兵去了两幅陶碗递给谢知非,谢知非拿到手后便将这大小一般的陶碗递了一个给吕布:“这碗你我各持一放置头顶,我从你军中挑一人射某顶上,你从我军中挑一人射你顶上瓷碗,谁先躲避谁便认输!” 吕布怒道:“岂有此理,若我挑的人故意射我头颅那当如何?” “吕将军说笑了。”谢知非抬眼盯着吕布,这种平静的如同生死并无区别,不过是一种形式的眼神让吕布不不寒而栗,因为吕布发现谢知非似乎真的不怕死。 在这道题面前,只要怕死便会落了下乘,而吕布怕死。因此吕布在听完谢知非的话后一身冷汗,“某亦在尔军中选人,尔所忧之虑某亦有,无甚差别。” 心神巨撼的吕布恍恍惚惚同谢知非对峙而立,当吕布回过神来看到那天策军拉起弓|箭的时候,心险些跳嗓子眼儿:这人手上的弓|箭根本不是对着他头上的碗,而是对着他的脖子! 看到自己的,吕布又转头去看谢知非的,这一看吕布顿时松了口气,他手下对准的是谢知非是心口。 到这里,吕布还能忍住,毕竟两人都一样,然而当箭射出来之后,吕布没法不躲了。 那只箭就算没对着他脑袋也是对着他的脖子,这要是不躲,那就真死啦! 这一瞬间,吕布如醍醐灌顶:他躲了谢知非没躲,他直接打天策;他躲了谢知非没躲,他没损失。 当下吕布麻利的往身边一侧,躲过了这只箭,伴随着箭矢飞过的声音,和箭头入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谢知非清冷的一句话:“你输了,愿赌服输,从今以后你得为天策一员!” 吕布一抬头,便见谢知非正将胸前插入的那只利|箭拔出,见此,吕布不但没有沮丧,反倒是仰天大笑了起来:“谢知非啊谢知非,枉你聪明一世又如何,你到底中了我的计谋,现在的你,又岂是我的对手!” 吕布的声音在两军之上盘旋,那是一种得意,将自己的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谁不会得意呢。 只是随着吕布的得意,诸人不由看向了同吕布不远对峙的谢知非,这人依旧还是站得那么直,即便此时已身负重伤无力再战,依旧挺得很直,如同一株在峭壁之上直耸入天的青松。好似他早已知道吕布的谋划,又好似他全然不在意,因为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他分毫。 任吕布如何得以,这人都不曾愤怒,诸人看得分明,谢知非将手中的利|箭折成两半,拔出立在身边的焚海,长叹口气说不出的遗憾:“虽世人皆到你两面三刀,但我依旧敬你为一号人物,却没想到……” 谢知非将手中的焚海指向吕布:“你辜负了我的期望!” 自从叛了丁原以后,无论他领兵不多么厉害哪些人看向他的时候都充满了鄙夷,即便这些人什么都不算,那种鄙夷那吕布几欲发狂。在这时候在这里陡然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吕布顿时笑不下去了。 那原本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后一种愤怒陡然席卷心头。吕布不知道这愤怒是针对的谢知非还是针对的自己,然而吕布知道,他现在需要将眼前的人彻底击败:“兵不厌诈,你领兵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面对来势汹汹的吕布,残血的谢知非默默开了个虎冲了上去:“那你可尽管试试!” 顶着五重阵还开了啸如虎的谢知非手中的焚海已不只是虚影,因为谢知非手上太快,刺出的每一枪都是实影,饶是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得滴水不漏依旧伤不到谢知非分毫,不但伤不了谢知非,谢知非这般大开大合的攻势让吕布无法招架。 吕布只觉眼前尽是枪头,身上不断被刺,耳边不断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 被谢知非压着后退了十几步之后,终于赶在虎消失前将吕布方天画戟压住的谢知非停下来,对吕布冷声道:“你现在可服了?” 吕布盯着谢知非身上的血窟窿,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何谢知非重伤在身反倒更厉害了,难道这个人这些年都在藏拙还是说这个人一直在进步,没有任何瓶颈在进步,无论哪一样,吕布都只能吐出那一个字:“……,服。” 对于吕布这样的人来说,他服你的时候那便是真心降服绝不会有二心,因此当谢知非说要那些人同他的书信,吕布二话不说将自己手中压着的信件全部拿了出来。 那些写着‘见后即毁’的信件,吕布拍胸脯表示自己很聪明、一封都没烧、全留着,这下尽数便宜谢知非。 带着新加入的张老,谢知非普一回长安,为了找曹操而从御书房路过的谢知非听到系统欢快的声音 【精英弟子3/2,奖励精英弟子·曹丕,奖励精英弟子·孙权,奖励精英弟子·诸葛亮】 原本要去找曹操的谢知非瞬间转向直接去了御书房,当看到御书房中绕在刘协身边和谐共处的三个小孩,谢知非内心何止微妙:“……” 北魏皇帝曹丕,东吴皇帝孙权,蜀汉缔造者诸葛亮非常友好的学习,这就好似硫酸遇到水还能温和不暴躁的和平共处一般堪称史诗级奇迹!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波动,将刘协唤到一边询问:“陛下以为,他们三人如何?” 刘协刚想说‘聪慧懂事’,然而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太傅不会无缘无故发问,此必是靠校他识人之术。 当下刘协认真思索,小心翼翼的回答自己太傅出征回来的第一题:“朕观曹丕沉稳、孙权果断、诸葛亮谨慎,皆是难得的俊才,他日三人必为我大汉肱骨之臣,可托付重任。” 听到刘协的话,御书房中偷听的三人不自觉将小胸脯挺了挺,似乎非常自豪。 看到曹丕同孙权他们的动作,谢知非表情有刹那间的扭曲:“……陛下观察甚微,臣心甚慰。”即便知晓眼前这画面对于如今的大汉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这暴击来得太突然,谢知非留下句‘既陛下已有断绝,臣有要事找相国商议,先行告退’,几乎是破荒而逃。 且不说这四人和谐共处不说,刘协一本正经说曹丕、孙权是肱骨之臣…… 这画面太过魔幻,是个人都吃不消! 出了御书房,谢知非一手握拳置于额前,长吁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去找曹操。 面对谢知非带回来的满满一箱信件,曹操大喜过望,当下忘了自己昔日说的那些话:谁说吕奉先克父的,先诛董卓后清内贼,这分明是大汉的福将! 有了这些证据何愁不让那些人做出退让,见均田法可行的曹操美中不足叹道:“可惜如此一来,世家大族多有戒备,为免操之过急我等只能占行将那计划缓一缓。” 因在科举这件事上坚定的站在了曹操的一边,一直被大汉改革小组有意排斥在外的荀彧终于得以参与进来,头一次进入小组的荀彧捏着其中一封书信抬头:“是何计划?” 曹操如梦初醒:“今日忙碌倒是忘了同文若说道此事……” 待曹操将这个连环坑人计划说完,荀彧默默横了眼戏志才:这么损的计谋,必定是郭嘉同戏志才想出来的! 被横了冷眼的戏志才脸皮早已厚若城墙,全当没看到的对曹操建言:“相国何必可惜,某观此计依旧可行,只需换个人便是。”随后戏志才将这个计划改了改名字一口气栽到了刘璋的头上:“相国将军请想,若毒杀天子计成,天子殒命后继无人,刘表失德为天下所不齿,那刘璋岂不是成了天下间最合适过继的皇亲。” 曹操立刻点头便是赞许:“志才此计甚好!” 谢知非连连称赞:“志才所言甚有道理!” “……”见向来以不苟言笑正直可信世人谢知非也如此,荀彧默然:这条贼船,他可以申请下去么? 荀彧上的这条贼船自然不会让他下去,不但不让荀彧西区,还命那些已做好哭诉世家陷害刘表的那些人换个剧本,写剧本的人则是初上贼船的荀彧。 曹□□心甚慰的拍了拍荀彧的肩:“文若当真是子房在世!” 什么事,都可以做! 就在谢知非埋头同曹操如何配合着对世家软磨硬泡,逼得这些落把柄与他们之手的世家低头的时候,郭嘉同曹洪等人在荆州之地上拉着刘表的军队四下奔波不知大军在何处,坑得荆州军哭天喊地后终于攻下襄阳带着大军凯旋而归,同郭嘉他们一起回来的是郭嘉依照曹操的要求,挖来的荆州优质墙角。 听到屋外的内监传信说这些他早已相中的墙角到了外室,曹操立刻丢下谢知非往外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曹操陡然停了下,看看左右,见房间除了谢知非并无他人便对谢知非笑了笑,随后脱掉只鞋子在地上,张开双手冲了出去:“操久闻先生大名,一直无缘得见……” 不一会儿,外室便相谈甚欢。 耳闻外室攀谈的谢知非:“……” 姜,还是老的辣! 谢知非停顿了片刻,忽视曹操那只故意落下的鞋,慢慢的走出去。 见到出来的人是谢知非,一旁无所事事时的郭嘉双眼一亮喜笑颜开疾步而来:“将军,数月不见嘉甚是想念。今刘表伏诛,其子孝感天地**宫阙为其殉命,荆州归附,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昔日之约?” 谢知非噢了声,也不多说话,在诸人的见礼声中缓步到曹操身侧坐下。 司马微等人第一次见曹操同谢知非,只觉这两人性格各异,一个豪放感性一个淡漠疏远,坐在那处虽唯有一言一语的交流,却有一种配合无间的默契。司马微抚须而笑:这一文一武虽说性格相差甚远,然二人齐力同心,更难得的是能互补长短,也难怪数年之内便能重振汉室,天下安定指日可待已! 谢知非坐下后并未参与曹操同司马微的谈话,抬眼看向郭嘉,那神情让人没有半分的怀疑:“某上了年岁忘性渐大,奉孝说的事某是不记得了,奉孝直言便是,到底是何约定。” 面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谢知非,郭嘉一咬牙:“醉生! 司马微同曹操此时已不再谈话,室内诸人也纷纷隐下了交谈看向谢知非同郭嘉这处。 但见得谢知非微低头拧眉似乎相当苦恼,良久之后,谢知非摇头道:“那倒真是记不得了,何时何地,某如何说的,奉孝一一道来,某或许便记起来了。” 生怕谢知非反悔的郭嘉急了:“将军可还记得出征荆州之前曾唤我与志才先生到府上,嘉还记得那是出征前四日,将军在水榭中拿出那樽仙酿。嘉还记得将军曾言我与志才先生谁能为攻克荆州立下汗马功劳,谁便能得到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仙露琼浆。” 谢知非恍然大悟:“奉孝如此说,某倒真是想起来了。” “自那日后,那樽仙酿某一直放那处未曾动,奉孝尽管去我府上取便是。” “一直未动?”郭嘉愣了片刻,陡然一声惨叫跳起来拔腿便往外面跑。 从他们离开长安到现在已经时过半载,风吹日晒不说水榭之中必有雨淋,若还有贪杯的鸟儿看中了,这美酒莫说变了味,指不得一滴也不剩了! 到底是自己的谋士,即便知晓郭嘉贪杯不好,但见郭嘉瘦弱的身板如风一般的跑出去,曹操看了依旧心疼,忍不住打抱不平:“贤弟向来赏罚分明,这……” 谢知非淡淡道:“曹兄莫不是替奉孝讨说法来了?且放心,我差人专门看管必不会让郭嘉失望而返。贪杯伤身,曹兄莫不是忘了托我为其戒酒的事了。” 末了,谢知非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曹操,那模样似乎带着几分兴师问罪:“说来我今日得到新的消息还未来得及问曹兄,你府上的酒窖怎的又空了?” 曹操眼神一飘忽:“…咳…为兄向来不曾在意…咳咳…这些琐事…嗯…” 还能为什么,因为戏志才啊!可这件事他已严词厉色告诫府中上下,不准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将这件事传到谢知非那处,今日到底是谁让贤弟知道的! 远处,御书房中的曹丕‘阿秋’一声喷嚏吸引来另外三人关注。 作为四人中年岁最大,阅历最丰富地位最高的的刘协见这打喷嚏的是曹丕,敬曹操从而爱屋及乌,在自己三个伴读中更为偏爱对曹丕的刘协立刻担忧道:“可是染着了风寒?” 一个喷嚏后什么事都没有的曹丕摇头:“令陛下担心了,臣并身体尚健!” ——但愿太傅未将他卖给父亲,他这也是为饮不成酒的大哥打抱不平顺便应太傅之令监督戏先生戒酒。 当夜,为了迎接凯旋的大军,刘协宫中设宴。 宴上灯红酒绿,曹洪郭嘉等人成了重头戏,谢知非同曹操坐在刘协下手往下看去,只见诸人喜笑颜开。当谢知非眼睛从大殿中诸人面上掠过的时候,席上一名频频看向这边的道人引得谢知非关注,曹操见此偏头问道:“贤弟可是对那人好奇?” 在一群不到五十级的账号里见到一个等级呈问号的人,谢知非第一眼若非见到了这人的名字,会立即起身开跑:这世上能让等级呈问号的,除了修仙的就是得道的,这两个他现在一个都不想沾! 谢知非对曹操低声道:“今日乃是设宴款待伐荆将士,我记得朝中并无此人,为何在此。” 曹操看向左慈,见对方面向这边不断打量,曹操更坚信这人心术不正。 为了避免谢知非被骗了,曹操立刻将先前用来告诫过刘协的话拿出来告诫谢知非:“这妖道自称左慈,在蜀中甚有名望,随那刘璋进贡的车队来长安。然依操看来,此人若真是一心求仙问道怎会流连尘世还同那刘璋又关联,可见此人表里不一贪慕权势。” 倘若只是如此,曹操必是将之打发得远远的,偏偏左慈在曹操同刘协面前表演了各种绝技,这下曹操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将这人关在长安一辈子:“操观他数日后见过他糊弄人的手段,如今天下未定,为防再出一个张角坏我大汉气运这才请陛下封他为长史留在京师,这类妖人还是放在眼下看着更为妥当。” “若这人有歹心……”至今犹记得黄巾之祸何等可怖的曹操眼神一冷,对谢知非低声道:“杀!” 作为谢知非同曹操口中话题的左慈从未停下打量曹操和谢知非。 左慈从山中出来还真是带着明确的目的,为的便是看看能将天下星运搅乱的人是谁。早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左慈便发现代表皇命的紫薇恒其光黯淡后续不足恐不能久,国祚将至跑去了山里。 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左慈在修行的时候也在通过星象关注天下走势,见七杀、贪狼、破军三星尽耀入宫位合聚乃是迟早的事,左慈眼看着汉室气数将尽天将大乱不胜唏嘘,闭关修炼数年方一出来恰星河皎洁,左慈抬头,天上的星象让左慈整个人呆住了:“……” 且不说要死不活的紫薇恒焕发新生,那悬于天上黯淡多年的天策星光辉耀眼将其余诸多星宿尽数掩盖,原本杀气腾腾的杀破狼三星有两个改变了轨迹,莫说造出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的易主格局,反倒与天策星有隐隐相呼应拱卫紫薇恒的模样。 左慈:“……” 他闭关的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难道紫薇大帝突发善心,觉得百姓流离失所太过可怜所以给大汉国运续了一笔? 这显然不可能,东周至秦近六百年的混乱也不曾见紫薇大帝心生怜悯给谁多一年喘气的机会! 照这星象来看,大汉再续一百年国运完全没有问题,这要是还能在山里呆得住那左慈修的肯定是假仙。 然而当左慈从山下来,拉个路人一打听:“近些年天下何曾有大事发生?” 那人顿时应道:“我观你这打扮想必是山中方士,方士你久居山中避世不出有所不知,这些年天下可不曾发生过小事!若要数最大的事,那边是董贼劫持天子,三公起兵匡扶汉室……” 从这人口中得知这二十年天下走势的左慈表示:如今这般中兴之星象,必定同天策军有关! 有了目标之后,左慈便去忽悠了刘璋,然后顺着进贡的队伍来到长安。 左慈来长安就是想瞻仰下能将杀破狼三星光辉都压下去不说,还能强行让其中两个改变轨迹的谢知非同曹操,作为刘璋使团成员,左慈最先见到的是曹操。 初见曹操的左慈一瞬间便愣住了,许久回过神来,顿时明了为何杀破狼三星无法齐聚。 ——贪狼星……已经成了大汉的忠臣楷模…… 在见了曹操后左慈便对谢知非非常好奇,加之星象显示七杀星也在长安,左慈免不得将谢知非当作七杀星。 然而当左慈终于见到谢知非后,那周身浓郁到几成实质的仙气让左慈第一眼险些没跪下喊‘仙君’。第二眼左慈这才发现谢知非那一身仙气并非其自身所有更像是他人给予,修炼这么多年头一次如此接近仙缘的左慈当下起身:“陛下,臣观太傅周身仙气缭绕,必是曾得遇仙缘!” 谢知非:“……” 总觉得,不太妙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人间二十一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没有走近科学栏目的这个这年头里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均不讲科学, 讲神仙! 作为有知识有文化有地位的士族名士尚服药炼丹、注释老子, 名满天下的神医华佗也为方士,民间但有怪事皆言鬼神, 加之这些年世道日差, 在见不到公正的情况下百姓将其寄托天地,道家仙神鬼之说尘嚣日上。 蹬腿儿的张角已经让人见识过了何为信仰的力量! 自来长安后,身负奇术的左慈从不藏私,今日命玉盘无水生莲, 明日随心意隔空取物。 除了曹操越看越心惊, 恨不得找个理由将左慈这妖道关起来直接卡擦, 在不少人眼中左慈已然是得道高人。 闻左慈说仙道缘, 大殿中除了乐师还在敬业的弹奏乐曲, 他人顿时停下左右攀谈看了过来。 ——仙家故事,谁不爱听? 身负仙缘,不过却对仙缘避之不及谢知非镇定自若:“左长使说笑了。” 谢知非同曹操作为朝廷两大支柱, 倘若他不愿意说,即便是左慈也没办法。 然而左慈不同谢知非理论, 直接对脸上写着‘朕甚是好奇’ 的刘协缓缓道:“禀陛下,臣自修炼有成开得天眼以来能辨识万物真假不会看错。加之太傅一身武艺冠绝三军,手中武器并非凡铁,四周仙气充盈可见太傅定有奇遇。” 殿中诸人眼睛瞬间亮了:奇遇? 八卦并无男女老少之分、人人皆有,从位列三公到白屋寒门、但有八卦绝不放过,上至刘协下至内监不约而同默契十足的看向谢知非。 赵云同孙策等人满目崇拜:将军天降之勇,果非常人! 吕布同郭嘉等人纷纷给自己的败阵找了理由:原有奇遇, 莫怪会败。 …… 这庆功宴上,昔日的天策军作为谢知非的自家人知根知底,即便是其他参加宴会的朝臣谁人手上没有谢知非的身份信息:洛阳林氏,单名洪,字雅川。 林氏是洛阳富户却不属读书入仕的士族,虽有钱依为庶族,其一家在董卓劫持天子西迁长安时被尽数屠缪,谢知非身份被人放出来后,因何改名换姓却再无人知晓。即便打听,也指得知谢知非未改名之前阴沉寡言不为人所喜,倒与谢知非如今沉默少语相吻合。 即便性格吻合,然谢知非一身武艺和兵法谋略却绝不会洛阳林氏能培养出来的子弟,众人昔日只当谢知非天纵英才与军中磨炼得来,今日被左慈这么一说,诸人脑海中纷纷闪过鬼谷子授徒、黄石道人传书此类奇事。 东周至西汉是最爱编神话的年代,前人编出来的神话后人也无人寻得真假便全信了,刘协只觉自己口干舌燥、内心蠢蠢欲动:“朕亦好奇,太傅一身武艺师从何人。” 师从何人?师从天策府李承恩、曹雪阳、杨宁……这些不存在的人!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无人传授却能将吕布追成狗的谢知非沉默:“……” 直接回答是系统给的可以么? 显然不可以,所以谢知非看向了曹操无声的求助,毕竟曹操对左慈感官不好还可以拉拢一下,两人建立统一战线今晚先将左慈这个麻烦给送天牢里去。 然而曹操亦是双眼放亮的看着谢知非:虽说左慈这妖道心怀不轨,但还是有点本事。 奇遇这东西,他也好奇啊! 当看到曹操那充满了八卦的眼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的谢知非:“……” 环顾大殿,这一双双发亮的双眼让谢知非明白了形势:若是不编一个令人满意的故事是脱不了身了。 那就编吧! 索性在这个连《封神榜》都没有的三国世界里,那些被用烂了依旧有人信的小说经典桥段还不被人所知。 谢知非低眉想了下,决定集合各种经久不衰的狗血桥段编一个让人没法验证真假的奇遇,至少把左慈给呼弄过去,若能坑得左慈寻山问水离开长安寻觅仙踪最好,免得这家伙待久了给他惹出麻烦来。 打定主意后谢知非长叹一声,双眸看向殿外夜空幽深如潭水:“回禀陛下,臣幼时的确有一段奇遇,那便是臣的师父!” 这模样,似陷入昔日回忆,冷漠的俊容伤感顿显:“臣师父久居幽谷避世多年又不喜见人,即便是臣也在学艺之后再去拜访也不曾再见过他老人家。” 这还真的……真的…… 刘协听得面色渐红心如擂鼓:真的有奇遇! 到了这一刻,大殿中乐师弹奏的曲声微不可闻,只听到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道来,让人有探听清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臣所持兵器弓|箭乃师父所赐,只知□□名为焚海、弓|箭乃铁血丹心,倒不知这两件兵器的来历更不晓是何物所造。” 虽众人未曾与谢知非口中的师父见过,然平日里谢知非总以刚正不阿示人,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人会拿这事来诓人,若有,那便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存在的祖宗? 当下即便是被谢知非坑了无数遍的戏志才同郭嘉也未曾怀疑,听到此处诸人不免对谢知非口中这人顿生几分向往:铁血丹心,谢知非如此何况其师? 忠心一片,其心可鉴! 殿中唯左慈最是疑惑:修仙之人应避世,即便修道有成也不应搅乱天下局势。 可谢知非的模样又不似作伪,难不成这改天换命者,当真是谢知非口中这位隐士高人? 宴上灯红酒绿,烛光映射,殿内华光溢彩。 然诸人却未有私语,看向谢知非只恨其为何不一口气说完。 “说来惭愧,除授课外师父从不多言,臣亦不知师父名谓,除知晓师父道号为紫胤真人外,于师父的一切臣一概不知。” 谢知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向来不苟言笑的面容上露出愧疚和痛苦:“是臣不孝,未曾侍奉他左右。” 殿中起了一声叹息,家无高堂心有所感的曹操忍不住对谢知非劝到:“太傅之师虽避世不出却心怀天下。” 不像妖道左慈,占着点本事不思救世四处惑人,想到此处,曹操便忍不住对左慈冷眼斜视:“你师父不染凡尘,相必因此与你避而不见,此,怪不得你。” 相国都这么说了,诸人纷纷跟进:将军如今已不负尔师所期,何来不孝一说? ——所以,继续讲啊! 这故事才来了一个头,诸人劝完之后还想继续听听,正是对世界充满无限幻想的刘协心里更是同猫饶一样:“太傅的师父既然避世,太傅又如何等拜得他为师?” 当然是因为故事需要! 奇遇,一切皆有可能的谢知非:“机缘巧合。” 然而任何假话,终究不能全假。 大殿里有太多人精,谢知非知晓自己若今日随意编撰一个人出来,时间一久,在细节上必然禁不住这些人的推敲,然而谢知非内心毫无波动:经历一个故事不容易,创造一个故事还不容易么? 找个好友作为师父,再将一切推到这人身上去就可以完美的收官! 这人谁合适,自是已成仙身并且与谢知非有相处许多时日的紫胤最合适。 谢知非顿了顿,反正已经坑过紫胤一次再来一次也不过多加个数字,当下谢知非毫不犹豫将紫胤拖下水来:“臣自幼喜爱狩猎,一日见一野狐通体火红无一杂色甚是少见便随其身后闯入老君山,入山后臣寻其身后渐入森林,待发现时天色已暗。臣欲回家却在森林里迷了方向,那时天色已黑目不能视,臣在林中兜转一夜至天明依旧不得其路只得往山顶去。” 如今天下最好听的故事,也就是嫦娥奔月后羿射日这样的神话。 大汉文圈没有大触,精神粮食匮乏亟待新故事的众人屏气凝神,连闻名天下的水镜先生亦手捏胡须眯着眼睛似听得津津有味。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谢知非没有停顿的继续编了下去:“当臣登上山顶时只见一轮红日东升,山顶云雾升腾,近看云蒸霞蔚不见来时路,远望千山万壑其景美如画。臣喜爱非凡便暂忘寻路一事,在山顶等云雾散去。” 谢知非想了下,自己身上能同仙气扯扯得上关系的只有玲珑玉坠,为了取信于人又岂是取信于左慈,当下谢知非将腰间的玲珑玉坠取在手里:“臣一直等至午时山顶云雾亦不曾散去半分,然时刚越正午,山顶云霞却骤然往崖下汇聚。” 左慈听得快跳起来:吞云吐雾! 这下刘协终于露出了一个十来岁孩子所有的天性,双手拽紧双眼闪亮:“太傅快快往下说。” 被刘协这么一催促,谢知非原本一直盯着虚空看的眼睛终于回神,这么一看,大殿中一双双让谢知非心里顿时发慌。看到这一双双透露着‘我想知道’的眼睛,谢知非突然明白一个事:他让戏志才编撰的歌谣能传得那么快,或许不是因其朗朗上口,而是因歌里面有故事! 在这个竹简往纸张过度的时代里,文化是高不可攀的东西,故事不多且罢还多同史书般平淡无奇。 刹那间,谢知非如醍醐灌顶:舆论,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他完全可以从士族手中抢! 就算不能完全抢过舆论的阵地,能抢过来一点也够减轻他和曹操推行政法时所面临名士清谈的巨大压力,至少不用担心某一天起|床时陡然发现自己已被千夫所指黑成翔!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谢知非编起故事来精神百倍,边讲边看诸人神态以揣测最能让诸人动心的故事套路:“臣见此便攀着崖壁循那雾气往崖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模样,臣见脚下不远有一松树根扎入崖壁缝隙之中,松枝耸立直指苍穹,一名方士打坐其间,方士身下悬崖万丈周遭罡风四起,危险至极,我见他发色雪白状若老人便问其可是遇到了难处需我相助负上崖。” 大殿中,听得最是激动的当属左慈:那场景,哪是有老人遇到了麻烦,分明是高人在修炼! 不只是左慈,大殿诸人在脑中设想了那番场景之后内心好笑:太傅那时怕是未曾想过,一普通老人又岂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形下打坐。 果然,不过数息的时间诸人但听得谢知非一向清冷的声调染上了许多温柔,如冬雪初融暖人心扉:“这方士便是某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博闻强识知晓世事,然某愚钝只能学得皮毛辜负了他的期许。” 说到这里谢知非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玲珑玉佩取出来,玉剑皎洁在烛火之下莹莹发亮,似有一道流光在其剑身下游动:“师父传某武艺后便飘然离去,仅留与某兵器防身与玉佩作为相识信物。” 平日诸人见谢知非身配玉剑形玉坠不觉有何不同,今日听了这故事之后再看,顿觉谢知非手中那玉剑剑身之下似有流光游走——非同凡响! 然而谢知非却说这是他师父留作的信物,饶是刘协也只能将嘴紧闭:太傅都这么说了,想看的话说不出口! 谢知非长叹一声,将玉佩收起:“学成武艺后臣曾多次返回老君山却寻不得师父踪迹,四方打听也未曾有他半分消息,再往后黄巾贼四处生事臣便投身军中,这许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可还好。” 殿中诸人听到这里知道故事完了,一时间只觉浑身舒爽,太傅说这师父学究天人,左慈又说太傅有仙缘,相一佐和岂不同黄石道人授书张良相仿? 果真乱世必有奇人出,高祖有张良,天子遇谢渊,此乃天注定! 等来谢知非说完,殿中诸人面带满足的笑容,乐师手下用力,优美的曲乐再次响起。 刘协发出听完故事后如释重负的叹息:“太傅原身负这般奇遇。” 大殿中诸人纷纷说是,感慨此事难得。 然而数百里之外的华阴郡,周瑜在连夜巡视城中粮仓与县城水渠后站在几近干涸的河道里,心如沉铁落水。 开年后,华阴郡赤日千里连天大旱,周瑜差人一打听,关中多地无雨洛河水位日渐低落,修复好的水渠供水不及,饶是周瑜已命华阴郡各地凿井取水依然困难。 在今日收到洛水现陆州之时周瑜知道自己最怕的事很可能要出现了,洛水之大宛若内河,如今却枯竭到露出河中陆州可见洛河上游形势亦不容乐观,这不是短时的天干而是大旱已至! 周瑜蹲下从河道边上扳下一块泥土,对身边的老农问:“老伯,我听说你从未离开过华阴。今日我且问你一事,你可有见过洛河这般情况?” 那老农头一次接近郡守这样的官,小心翼翼道:“回太守,小民在洛水边上活了四十多年,可这洛水现州,小民也是第一次见。” 这下周瑜心情更是沉重,心中已断定这十有**是大旱将至。 只是这猜测却让周瑜难住了,通过科举以及在长安城同谢知非和曹操的接触,周瑜非常清楚曹谢二人绝不会让那些势力持续据地为王,刘表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的几年里朝廷必然是以各种名义对四方接连讨伐直至将各方势力尽数灭亡才会作罢。 周瑜看向手中因失了水润而硬同沙岩的泥土,若他上书朝廷而朝廷全力备旱,若大旱当真降临他自是立下大功。倘若只是虚惊一场,那他必落人把柄为人耻笑。 倘若他什么也不做而大旱降临…… 自己的前途和可能的危机,周瑜紧紧的盯着心的泥块:选谁? 夜里从洛水吹来的风带着冷意,将四周的炎热驱散,周瑜伫立在河边许久,直至河中一条鲤鱼跳出回落溅起水花四射,惊醒后的周瑜终于动了。 猛吸一口腥咸的冷风,周瑜将手中泥块捏碎,转身上马:“回府!” 御马一路疾驰回到府中,周瑜立刻招来奏折:谷价腾贵,数地一斛米已至钱三千,不日或过万。今饥荒初显,持续天干两河三辅将有蝗灾隐害,不加防治,他日陆游饿殍人相食之惨状必然再现…… 周瑜的奏折连夜从驿站出发往长安而来,星河之下,未央宫的庆功宴终于谢幕。 曹操同谢知非又做了垫后的人,每当这两人垫后在一起的时候便代表着有大事发生,往往这时候诸人都是识相的走前面离两人远远的人,然而有时候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识相。 左慈只待宴会一停,立刻来到谢知非面前:“慈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太傅可否告知紫胤真人可还于老君山中避世?” “……”谢知非看向左慈的眼神意味悠长:明知是不情之请还说,就知道你最难对付! 谢知非知晓左慈作为修仙者,一个老君山不过几日便会被这人搜个底朝天,对付左慈这样的人就该把最困难的搬出来,比如龙脉之祖的昆仑山。作为天下龙脉之祖,为成仙的左慈去那里诸多手段会被龙气抑制,当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于是乎谢知非绷着个脸,一副正直可靠的模样给左慈挖坑:“自师父避某不见之后,某多次登老君山皆找不到师父行踪,但是不确信他老人家可否还在那处隐居,不过我曾听师父言及昆仑山,称乃万山之主甚是向往。” 昆仑山脉辣么大,比秦岭还可怕,你慢慢找吧! 就在谢知非还想继续忽悠左慈将对方忽悠得远远的时候,在宫外等候依旧的侍卫疾步过来:“将军!” 这人脚步慌乱神色慌张,谢知非皱眉道:“慌慌张张言辞不清,成何体统!” “喏!” 那侍卫原本还在‘我见到了神仙’的恐慌中,被谢知非这么一吼,整个人瞬间清醒:“将军,适才有一方士自称是您师父,我等不知真假便将其请入府中待你定夺。” 闻言谢知非挑了挑眉:他这天策号师傅就两个,天策府的李承恩没法来,浩气盟的谢渊来不了。而他借的这个身体,因洛阳被焚,官府的诸多信息查不到谁敢来认? “我……”哪来的师傅,话才刚出了一个我字,谢知非陡然想起今夜才编的故事,当下立刻转话险些要到了自己的舌头:“师……师父!他可有自称名谓?” 侍卫大声道:“那方士自称是紫胤真人!” 曹操噢的一声,心下七分疑惑三分好奇:“那倒是巧了!” 能不巧么,刚刚说了紫胤这就来了一个自称是紫胤的人,除了谢知非没人见过紫胤,这时候若是有个人站出来顶明再有他人咬定此人就是紫胤…… “确实很巧。”若刚才谢知非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谢知非有八成可以肯定这或许是那些个世家大族的险恶反扑,只是这些人也未必太小瞧了他。 谢知非冷笑的点开地图:让他看看,那个傻瓜蛋子敢装…… 敢…… 紫胤! 谢知非立刻关掉大地图,顾不得自己还没匡正大汉江山会不会被李承恩带着人踩一脸的马蹄,谢知非在脑海中对系统吼道:“系统!我现在装作高强度工作心率衰竭而死!你快带着我换世界!” 【……】上个世界如果是谢知非坑了紫胤的话,他现在若让谢知非就这么挂了岂不就同谢知非一样? 系统再傻也知道明哲保身【系统已死,有事烧纸】 “关键时候就你不顶用!”知道系统不靠谱的谢知非就没打算从系统那里知道答案,自己动脑子:“我记得他说过不会扰乱我的劫数,这一次却以我师父身份自居……你说紫胤可是发现了什么?” 被谢知非这么一膈应的系统怒火滔天 【你招惹的人,我怎么知道】 谢知非:“……你不是死了吗?” 【系统还魂,系统重启】 【重启中,有事勿扰】 谢知非:“……” 靠! 到这个情况,已经没法逃避,这能直面! 太傅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微风拂过,塘边水榭唯薄纱轻飞,绘兰烛笼从梁上垂下,水榭四周昏暗无光,唯水榭有光莹莹。 广袖长袍,素衣滚边,水榭中的方士面向池塘以背示人,曹操但可见其银发及腰不见丝毫杂色,饶是远望亦能感受一阵飘渺之韵。 这方士看着倒是同左慈不同! 曹操刚点评完往旁一看,顿生疑惑:“贤弟,你怎的似有惧意?” 此情此情谢知非何止心有惧意,他快下来跪下了:“近乡情更怯。” 抬脚上石子路,谢知非内心几欲崩溃:“曹兄,请!” 月华融落,疏疏如雪。通往水榭的路上铺就圆润的鹅卵石,两旁修竹有荧火飞舞,然而谢知非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心思,一步一步挪过去,只觉自己浑身都快冻成冰了。 偏偏这时候亭中的人说话了,那一声“知非!”险些没让谢知非就这么来个御驰骋直接开跑。 只见亭中的白发方士转过身,原本期期暗暗的水榭宛若蓬荜生辉,在见到这人的瞬间曹操只觉耳边仿佛有仙音渺渺从天而落。 “多年未见,你又变了许多,为师险些认不得你。” 夜里的空蒙一片浑融一体,紫胤从水榭中缓缓走出若有日月随行星汉环绕,天地肃静只听得紫胤空灵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过些许光阴,你认不得为师了?” 这是把他在宴会上的话都听完了啊! 谢知非艰难的走过去,头皮如麻却不得不挤出濡慕的神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太过喜悦方有失态。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嗯。”紫胤点点头,好似皓雪白梅的双眸隐隐透着一丝笑意:“你既同他人提及我,便过来看看。” 谢知非:“……” 他需要一枚后悔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3章 人间二十二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此时此刻, 良辰美景虚设。 曹操看了看坐在对面浑身往外透着仙气的紫胤, 看了看身边低眉敛目端庄而坐的谢知非,浑身不自觉打一个寒颤, 知晓自己义弟不善交谈的曹操自觉地担当起了调和氛围的融洽剂:“操乃知非义兄, 久闻真人大名今才得见,甚是有幸,不知真人近些年在何处修行?” 前三百年近三百年都在昆仑修行的紫胤淡然的看了眼谢知非,认真道:“昆仑山。” 闻言, 谢知非立刻将头埋地一些, 做一个孝顺的弟子, 坚定维持紫胤不问他不说的真理颗字不说。 看看左边, 鸦雀, 看看右边,冰雕。饶是曹操谈议生风这一刻也词穷话缺,整个水榭几乎冰封:“……” 曹操就算心中万分好奇此时也扛不住冷场, 只得在心里叹息一声‘贤弟之师果不喜言语’,随后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推出来, 以丕为天子伴读若不多家靠校恐拖累天子学业为名,溜之大吉。 曹操一开溜,谢知非顿感亚历山大:“且听我解释!” “哦?”紫胤从桌上拿起茶盏,也不知是准备听还是准备不听。 谢知非将整件事清理之后,抬头挺胸收腹,整个人丝毫不怂。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再说,这件事他也不是全错:“紫胤,将你一人留在那里并不是我的本意,然而我度完结的时候你回天墉城处理急事,劫不待人,我只能先行离开!” 揭开茶盖,轻拂茶沫的紫胤:“哦。” “我知诓人不对。”谢知非叹息一声,可整个事件的发展他也不想啊,唐门那次他莫说长相性格,根本连个名字都没给出来,鬼知道为什么白飞飞同朱七七会将紫胤联系上。 这一次谢知非更是一脸血,在好好的历史剧本里遇到了仙侠剧本的人物,谢知非觉得他机会一定要找罗贯中好好的谈谈:“唐门一世我乃顺水推舟,这一次实则因左慈向天子提及仙缘,玲珑玉剑为你所赠有仙气被左慈识破然我这一世并无仙缘,若不如此我又有何法?” 紫胤放下茶盏,淡淡道:“嗯。” 若说紫胤出声质问或是说点别的还好,可紫胤自来后那几句话外几乎不问不答,此时的冷淡让谢知非停住了所有的话,心里渐渐沉了下来。异地而处,换做自己讨掏心掏肺的朋友如此对自己,谢知非自认也会断交。 自己尚做不到大度又怎好要求紫胤? 到此时,谢知非终于不想为自己辩解。 什么叫多余?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他之前强词夺理的话语。【注】 错了便是错了,忘了便是忘了。 巧言令色不过显得自己尤为不堪,再回首自己亦是不屑。 “适才让你见笑了。”谢知非长叹一声从腰间解下玉佩,这一路走来,除了唠唠叨叨的系统,时时发出凉意提醒他并不只是一个人在前行的只有这枚玉佩和玉佩的主人。 谢知非舍不得玉佩,然而比起这枚玉佩,谢知非并不想让自己变作一个令自己也不耻的人。无论他做过多少事,谢知非自认少有一件事他会后悔,若再给自己一个选择,那些他做过的事依旧会那么做。 唯有在紫胤这件事上,谢知非自认做不到问心无愧。 最后捏了下玉佩的谢知非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束缚在身上的负担:“我身负秘密,然而这个秘密我并不会告诉你。紫胤,我骗过你,现在我依旧有事在骗着你,但谎言千万我未曾用其伤害他人,除了你,紫胤。” 一次又一次自杀,有时谢知非都会怀疑自己是活着在完成任务的人,还是一个不知在哪个世界死去,在天地荒芜见游荡孤魂野鬼,系统与穿越不过是他极尽无聊时的幻想。 那些他交好的朋友都当他死了,即便他还活着,回去了,再见面时也不过相逢不识。 谢知非心里堵得发慌:只有紫胤……唯有紫胤…… 这份从未变过人,一直是针对他的情谊在不断穿越的世界里弥足珍贵,谢知非握在手里舍不得放手,因为终于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而不是死了。 炸了眨眼,饶是眼前没有任何雾气,谢知非却几乎被难受所淹没:“我不想欺骗你,甚至一直欺骗你,然而错误总是在迈出一步没回头的时候,会一路错下去。” “只望,我如今止步回头不算晚。” 莹白的玉剑被谢知非轻轻搁置在石桌上,谢知非双指按住玉剑推倒紫胤面前:“玲珑玉剑在此,是我辜负了紫胤的信任。” 紫胤眼帘低垂看着桌上玉剑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紫胤一声叹息收起玉剑,蓦然起身。 夜风吹动紫胤的广袖,白发飞舞长袖飘飘宛若羽化登仙,紫胤一句话也未曾多说只是往亭外步步走去。 “紫胤!”谢知非伸手想要拦住,手到了半空却像是被电住了一般邹然缩了回来。 走到亭外的紫胤顿了下,侧头瞥了眼谢知非,在月华下那双宛若白玉雕琢的眼眸里有谢知非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对他的失望至极又像是早已看穿之后的洞然,谢知非实在是品不出来,心里只觉得难受得紧。 许久之后,紫胤冷声道:“还有何事?” 谢知非摇摇头,本想说句好听的话作为道别,然而无论什么好听的话都只会成为笑谈。 谢知非此时能做的,便是静静的看着紫胤离开。 【谢知非看看你干的好事!】 当谢知非说自己有秘密的时候,系统差点真的崩溃:噢少年,你这不是实诚,你这是色令熏心忘了自己是谁啦!这行为就算比不上商纣王也可以同周幽王相媲美了! 幸运的是最后谢知非还是没说出来,喜极而泣啊! 系统觉得自己带了那么多宿主就这个最不省心【还好你没把我捅出来,不然神位会让你我都玩完……】 系统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然而在谢知非的耳里那些烦人的话一个字也未曾入耳,谢知非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紫胤离去的方向发呆。 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时候,失去一个放在心上的朋友都会让人感受到难过,尤其是当这一切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时候,那中难过可以称之为绝望,足以让人窒息的绝望。 夜色中,紫胤已离自己越来越远,谢知非知道这一别以后再不会见面。 有些话,若此时此刻不说,那日后将在没有机会说出口。他既然能担起说谎言的后果,自当有说得出真话的勇气,谢知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前一片黑暗谢知非这才好过了些:“紫胤,我有最后一句话欲同你说。” 后悔么?后悔! 然而木已成舟又有何法,缓缓睁开眼,谢知非终于下定决心踏在紫胤离开时的步子,一步步往转身等他最后话语的紫胤走过去 :“我如此说,你怕会当我又在诓你,然而有些话无论你信与否我也要告诉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或是你我所不知的未来,这句话,永远不会变。” 缓缓走到紫胤面前的谢知非看着眼前的人,最终发出了如同叹息的承诺:“无论你如何看我,在我谢知非的心里,紫胤真人永远是谢知非最亲近的朋友!” 紫胤注视谢知非良久,最终无奈长叹:有的人呐,总能让人无可奈何。 身上还有伤势未好的紫胤释然道:“为师闭关,莫来打扰。”随后转身离去。 正沉浸在与挚友离别中的谢知非半响后对系统询问:“……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呵呵……】 【你什么都没听到】 莫来打扰个鬼,这时候就该大步上前去打扰啊! 谢知非立刻买部跟在紫胤身后:“紫胤,我有事相询!” 第二日早朝之后,御书房中学习的刘协从被自己父亲的考校折腾了半夜后,顶着眼下的青黑的曹丕那里得知太傅的师父来了,才听完奇遇故事的刘协顿时心痒难赖:想见! 每个孩子都有一颗勇士的心,尤当这孩子身边还有两个从不嫌事大只会嫌事小的伙伴时,在曹丕的攒使和孙权的肯定下,即便年龄最小的诸葛亮拦截再三也止住不刘协一锤定音:出宫、冒险、寻仙! 刘协给自己的出宫找了足够的理由:“朕久居宫中远离百姓岂能知民间疾苦,今日尔等便随朕微服出宫体会百姓生活。” 曹丕同孙权连连点头不断鼓掌:陛下说得好、陛下说得妙、陛下说得呱呱叫! 跟在三人身后的小蝌蚪诸葛亮看着前面斗志盎然的三人组心累无比:孙权有相国和太傅护着,曹丕有陛下偏心,如果真的出了事,顶杆的一定是他好么。 当下诸葛亮慢一步,给被刘协他们抢了衣服的内监递了个眼神:去通知荀廷尉。 得到诸葛亮暗信的内监将头埋低了些:“……” 现在的小孩,都成精了! 在刘协组成的四人临时探险组一路自以为没人跟踪,实则被荀彧安排的羽林军暗中保护一路从宫中放行无阻,甚至轻松翻墙进入太傅府后四人才发现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太傅府上守卫虽少但每个院子都有,他们总不能挨个找过去,怎么办? 就在三人面上发愁眼睛发亮盯着面沉如水的诸葛亮揣测要不要将小亮推出去做诱饵的时候,循着仙气来的左慈给刘协他们解决了难题,左慈穿墙渡水将院中守卫的视线尽数吸引了过去,四人立刻捏脚顿手一路磕磕碰碰跟着来到紫胤的院子外。 只见先前穿墙无数的左慈乖乖的伫立在院子外,对着紧闭的院门朗声道:“在下天柱山修士左慈,闻知仙君驾临,特来觐见!” 等了许久也等不来院中仙君的回应,左慈又喊了两声,院门这才终于从里面打开。 左慈立刻激动的看过去,却失望的见谢知非从刷漆的门后出来,轻脚走出的谢知非将门掩上这才对左慈皱眉道:“某师父闭关不见客,左长史请回吧。” 闭关这东西,修仙的人一闭就是几年过去。 时间可以浪费,仙缘却不可以浪费,左慈立刻表示:“在下可以等!” “……”谢知非简直想将左慈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怎么听不懂呢。 一边隐藏在假山里的刘协他们也是急得直跺脚,左慈不走谢知非必定不会离开,这两人都不走,他们怎么看得世外高人? 谢知非不愿让步,左慈不肯离开,躲在一边的刘协等人更不敢出来,一时间院子里杀气四溢。 就在谢知非想要切了心法用定军一路将左慈定出去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院外响起,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曹丕顿觉自己手心生疼,“左长史在正好,免了我差人找你!” 只见曹操手中捏着一本奏折健步如风走过来:“贤弟你看,此乃华阴郡太守周瑜命驿站的快马加急!” “周瑜?”谢知非疑惑了声,外放的官员非大事不得奏报朝廷。 奏折上的字并不多,所列多是华阴郡周边的真实民情,将奏折看完后,谢知非两道剑眉几乎拧在一起:“大旱,曹兄既来找我想必是查探过了。” “没错,我命荀彧调查这件事。”曹操将奏折捏在手里,脸色沉得滴水:“入年后司隶、兖州少有降雨,先前司隶诸地有报洛、渭二河水位下降,然我等视其乃各地修复水渠引水分源所至未曾引以为重,错过了最好的防旱时期。”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倘若真有大旱,只能将刘璋搁置一边全力抗旱。 然而袁绍同公孙瓒之间的恩怨眼看着要到头了,公孙瓒今年不完蛋明年就狗带,公孙瓒一死袁绍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联合世家大族南下……这可是全盘打乱了他们的计谋。 “太史令可……”刚起了一个头,谢知非顿时停下了话,预测灾难的太史令去年被科举舞弊案牵连入狱,从那以后太史令一职空悬未曾任人。然而没了太史令,谢知非将视线转向了苦巴巴望着院子的左慈。 按理说紫胤卜占最合适,然而昨夜紫胤已经把自己肆意扰乱天命这事冷冷的训了遍,这时候要去那简直找死,谢知非向来惜命。紫胤不行,这还有个现成的左慈么,谢知非立刻将左慈拉直身前:“听闻左长史擅观星,今日星象可有异动?” 左慈现在哪有心情理会天象,院子里的仙气够他看一辈子! 只不过……左慈瞥了眼仙人徒弟的谢知非:“年初时岁星运行左掖门侵入太微垣天区,灾难至国有乱。” 说罢,左慈有巴巴的跑到院门口盯着,生怕自己错了过仙君出关的瞬间。 那便真的侥幸不得了,谢知非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我知曹兄的意思,既大旱将至那边提前实行屯田之法,除必须的兵力外其余将士均分田耕作。这事明日早朝时我会奏请陛下,大旱时,天策军总不能空吃百姓。” 曹操在谢知非身前边踱步边道:“关中有秦汉诸多水渠,不过年久失修又逢战乱诸地毁坏,明日我也会奏请陛下暂停朝中大臣一月俸禄,停修复宫殿的工程,将其用于恢复关中水渠以备旱灾。” 说道这里,曹操终于停下来仰天长叹:“然这并不是操谓之忧虑者,贤弟,操忧者乃世家借机攻讦科举与均田二策。” 曹操无意识的走到假山那处这才停了下来:“朝廷一应运行皆需钱财,钱财来自税收,然世家修建庄园,朝廷征税时只能从这些人手上征税,多少却全凭世家心意。况且这些人党同伐异,排次以及,昔日以攻讦宦官同外戚获得天下人的赞许,如今他们依然可以借天下人的信任攻讦科举均田二策。” 对于此时的曹操而言,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天下安定一展胸中报复,而曹操心里想要的便是一个辉煌无比四方来朝的汉室,而非一个被他人操控黯然无光的汉室:“操是真担心……若此二策被废,他日即便天下安定,那到底是大汉的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 说道这里,曹操的话语中透出了疲惫,带着心酸。他凭尽全力的便是想让大汉重现辉煌,如何能让这些世家给毁了去:“此二策为治疗大汉伉疾的良药,你我二人纵失了一切也绝不能让他们毁掉而科举均田二策。” “这是自然!”谢知非走向曹操,隐藏在淡漠语之下的坚定同曹操彼此壮威:“你我二人走到今日,又岂是为了荣华富贵,若能为后世创万世太平之根基,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假山之中,刘协听到此处只觉浑身冰冷,将牙咬得死紧。 他所仰仗的臣子在私下已下了必死的决要让大汉重现辉煌,而他作为本该承担起这份责任的人,却在带着自己信任的手下辜负二人的期待,为了心中的好奇不顾一切的从宫中跑出来……他到底……何德何能。 刘协聪慧又从未以天子的身份示压与他人,在曹仁三人心里,刘协与他们相处时倒更像是一个大哥在照顾自己的三个弟弟。看到刘协闭着眼睛靠着假山气得直发抖。 曹仁同孙权看得心里难受,诸葛亮更是将头埋下:铁血丹心,铁血丹心,到底是什么能让两个万里无一的人杰肯为之如此,除了来自心中那份已超越生死于灵魂的信念,他们再也想不出别的来。 在假山之外,谢知非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厌恶:“天人感应?” 昔日董仲舒向刘彻提‘天人感应’,其对天灾的注解乃:灾者,天之谴也……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 因此面对即将到来的干旱,面临危机最大的不是刘协而是谢知非同曹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曹操说的对,此时动均田和科举,那就是动曹操和谢知非的命根子。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谢知非觉得曹操很有可能将那些个世家大族一杆到底,然后在杆死自己,留下一张空荡荡的白纸给刘协施展。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曹操要这样做? 谢知非淡定的摸了摸鼻子: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烂摊子什么的,还是留给曹操吧,他最会做的就是制造烂摊子而不是收拾烂摊子! 那日院中商议之后,知道刘协四人藏在暗处的谢知非同不知道的曹操匆匆出府去找手下商议要事,待到第二天的上朝,回到宫里想了一夜的刘协出来是让人大吃一惊。 昔董卓曾言刘协有天子气度,今日当刘协一步步走上御座的时候,人还是那个人,然而其皮肉之下的灵魂却早已焕然一新。稳稳的坐在御座上,刘协隔着眼前晃动的琉璃珠看到堂上分裂左右的曹操同谢知非,眼前忍不住又有一阵模糊:“上朝。” 随着谢知非同曹操分别上疏,刘协忍不住看向宣室外的未央宫:他不要中兴之主,因为中兴的大汉依旧不是他此时想要的大汉! 他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大汉朝,一个能让后世提及时无限向往的大汉朝,一个东风入律,民安物阜,尧雨舜风的中天之世! 宣室之外,金色的阳光洒落长安,一片灿烂繁华。 刘协坐在御座之上,冷静的听完谢知非同曹操的奏言,一道道诏令有序不紊的从他口中说出,虽仍有诸多瑕疵让已有圣主之风。 暂停宫殿的修缮,裁减宫女,天子用膳改为至简…… 在曹操同谢知非提的诸多建议中,刘协只有一件没有同意,那边是暂停朝臣俸禄。刘协停了各地选秀女一事,所有钱财尽数用于修复和开凿新的水渠以备旱灾。更命所有至司隶耕种的流民,每分得三亩土地,其中两亩必须耕种抗旱的稷米。 随着从长安的诏令一道又一道的下发,毁坏的水渠得到修复,没有水渠的地方也开始量测。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袁绍同公孙瓒打得激烈的时候,干旱降临来。 两河及三辅皆有旱情,除荆州旱情稍弱,徐州旱情不显,以司隶同兖州旱情最为严重。 至芒种,因接连大旱无雨多地小麦空壳无收,所幸关中修复水渠时朝廷有令命司隶各地急种稷米,稷米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长得快,丢一地方不理不睬七八年也不易坏,在这时候变成了对抗饥荒最好的粮食。 即便朝中早有准备已将旱灾降至最低,然司隶同兖州持续九月的干旱却是事实。 这两个地方是当今天下唯二实施均田法之处,世家大族早对均填不满蠢蠢欲动,朝堂上最近已有硝烟弥漫,曹操与谢知非今日高压之下如同行走的冰山,走到哪里就把冷气带到哪里冻得人瑟瑟发抖。 可就在曹操同谢知非严阵以待准备对付世家大族借此反扑的时候,有个人突发奇想对着曹操和谢知非发檄文使得两人喜大普奔。 占据了江淮之地后袁术一直没有忘却心中想要做天子的**,加之光武皇帝遗世之语,袁术怎么看皆类己。恰逢司隶、兖、徐州大汉。汉室十三州统共三州遇旱,朝廷一个不剩尽数占完了。 袁术顿觉这是苍天警训,世家大族不喜欢曹操和谢知非,如今司隶同兖州大旱岂不正是说明天亡汉室,这万里天下江山合该他袁氏的! 左等右等不见有人起兵,不曾觉察其下风雨的袁术脑子一热,深觉这么好的机会没人看到难道还不够证明他才是真命天子么? 于是袁术不管自己谋士的劝阻,发檄文昭天下,点兵点将准备去打劫: 挟天子伪临朝者,曹谢!人非温顺,不忠不义,地实卑贱……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神人之所共疾,天地之所不容,降旱以示百姓……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 当袁术的檄文快马传到长安的时候,正愁怎么抵抗来自世家对均田法口诛笔伐的谢知非同曹操毫不犹豫,将袁术丢出来的这口黑锅拿起来,拍拍灰,背一半! 不孝这东西可以做很多种解读,当年曹嵩遇难的时候曹操的确没有守孝,但那也是形势所逼怪罪不得,这样的锅,简直是太好了! 曹操恨不得抱住隔了千山万水的袁术亲一口,当年怎么就没发现这家那么可爱呢? 这次干旱虽然没波及徐州和荆州,但为了避免天灾的到来,曹操同谢知非实行了谋划已久的屯田之法:今年不打战了,作为天策的不能只吃不干事,去种地自产粮! 而去徐州施行屯田的是天策新出炉的三个神枪手:吕布、赵云和孙策。 这阵仗出兵讨伐尚且可以,虽说粮草不够,但打个徐州保卫战顺便吃袁术一道那是绰绰有余啊! 得到这个消息的吕布喜形于色,自从降了天策以后吕布的官职便非常低,低的原因是谢知非同曹操入长安后做的一系列变动。 这两人一口咬定吕布杀董卓有功,陷天子落李郭二人之手有罪,功过相抵,吕布原有的官职被一撸到底。 现在吕布的官职同孙策一般无二,家中妻儿满堂的吕布冲到校场大吼一声:建功的机会来啦! 见鬼的天策那低得不够塞牙缝俸禄,再不升官他真的要饿死了! 看到吕布高兴得仰天长啸的模样,赵云默默为自己的明知点赞:还好他学将军不娶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人间二十三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当袁术点兵点将信心十足攻向徐州的时候, 绝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可怕的反扑。; 被天策一口钢牙咬得浑身血的袁术:这哪儿是如狼似虎呐, 这分明就是一群狼啊! 遥见城墙上吕布那双盯着自己脖子发亮的眼睛,脖颈凉幽幽的袁术心里苦:这架势, 到底是谁打谁呢? 事实上, 除了被袁术打的天策军对袁术的到来格外欢喜,尤以阔手惯了突然变穷的吕布最为兴奋仰天长啸外,内到自己人的袁绍外到战友们的士族没一个高兴。 对于袁绍同士族来说,袁术发檄文讨伐谢知非和曹操可以有, 然而内容不能那么写啊! 那么多好的内容不写, 写什么人|伦不孝? 远在千里之外的袁绍:他这弟弟, 其实姓刘吧…… 谢知非和曹□□全家的时候, 一个洛阳被焚需追董卓, 一个天子遇难需救天子。 忠孝从来不是一个能简单说清楚的事情。 你这边倒是说孝了,谢知非和曹操那里可以说忠呢! 每每想到这么个可举清君侧旗帜的大好局面没了,袁绍便恨不得从公孙瓒面前直接掉头, 越过兖州将袁术教训一顿:没本事还发檄文,难得的机会浪费了吧! 这要拿均田和科举来说事, 那朝廷内外江山上下得多少人前来投奔? 局时山河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这机会没了,而袁术也已经开打了,并且满腔激情撞上在了吕布的枪头上,被戳了个透心凉。 其他人守城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守城,据城池之固坚守不出,可是吕布的守城与众不同。 袁术这边攻城的队伍才刚刚出动,对面的城门便大打开了, 吕布带着自己的五千铁骑一溜烟跑出来将这些跑在最面攻城的士兵挑了个遍,然后吕布就御着赤兔马跑到阵前:“吕奉先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袁术:“……”滚犊子! 失了数员大将的袁术郁闷,不打算让自己手下大将去送死,只见袁术手一挥:“放箭!” 画|戟将箭|矢打落,一大把战功捞到手的吕布拍拍赤兔马,大笑着带人跑回城里,心里惦记着明天怎么继续出来收割军功。 在此时在吕布的眼中,袁术麾下大军那都不是军队,全是军功! 是他养家糊口的根据! 眼睁睁看着吕布带着人跑回城里,袁术气得七窍生烟。听了手下谋士的建议:围城! 打不过没关系,围起来,断水断粮看你们怎么办。 徐州这边杆得热火朝天,一个十倍弱于敌人的守城战徐州守得几乎捷报频传:今日退敌,明日杀敌…… 袁术跪倒在城墙下的士兵有近两万人,偏偏袁术那这里半点办法没有不说,也不敢学谢知非那样绕过吕布他们,深入徐州腹地。 只能一直围着,准备将这里面的人饿死渴死! 收到消息的谢知非:“……” 袁术这个攻城战打得,同日日被人打得溃败没区别了。都打成这样了,朝廷是在没必要派援兵,谢知非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四个字让人通过特殊渠道送过去:日袭夜扰! 于是,不久后袁术发现,城里的天策军太狡猾了,白天时不时开城门骗他们东西跑动就算了,夜间这些人还要来骚|扰。 每每一到晚上,带着人白日睡大觉的孙策就会领兵从城里跑出来偷袭,一夜偷袭七八道也是常有的事。 往往袁术这边西边营地的人被军号吹响,悉悉索索爬起来还没穿好衣服便被告知天策军已经退了,然而回到被子里还没比上官燕,东边又有信号传来天策军偷袭营地…… 莫说是袁术麾下士兵,袁术自己也已十数日未曾睡一个好觉。 又一次被天策军骚|扰了整夜睡不好的袁术从帐里出来,艰难打着哈欠,望着远处的城池发呆。 不是说司隶和兖州大旱,朝廷缺钱缺粮么? 怎么围城一个月,城里的天策也不像断粮的模样。 就在袁术心里感慨天策军挺能抗的时候,看粮的粮官给袁术带了个晴天霹雳:“将军,天策军将我等粮草截走了!” “你说什么?”袁术整个人清醒了。 他们大军就在这里,没看到朝廷有派人来,怎么粮草就被截走了! 将天策军困在城里断水断粮是袁术如今唯一的办法,现在粮是断了,可不是断了天策而是断了自己。 袁术觉得自己快暴走了:“那么多粮草,你们是怎么看的?” 这人面上顿生愧色:“将军,那些天策军日日扰营,我等次次……” 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孙策见城中粮不够借着偷袭迷惑人眼,乘人不备偷天换日。 袁术军粮囤于三地,夜间赵云他们偷袭的时候会在袁术的营地中四处生事,让袁术的军队以为自己带人是来搅得他们夜不能眠,再一日一日将袁术军中的军粮慢慢换走。 那些放在里面的军粮未曾开袋,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辨不得真伪。 直至今日生火时,做饭的士兵打开一新的粮袋发现里面尽是空壳又连续撕开其他,一连开了七八袋发现不对,众人一清点这才发现近乎一半的粮草被调包了。 到了这一刻,徐州已经成了鸡肋。 在思量再三之后,袁术决定撤退:打不过,跑总可以吧! 然而袁术的军队一动,在城墙上命张辽计算自己军功的吕布一看战功要跑了,那还了得? 当下让张辽不要算军功了:那最大的军功要撤了,兄弟们抄家伙更我追啊! 赵云一句“奉先,小心优有诈”还没说出来,吕布已经跑了出去:“……” 眼睁睁看着吕布又带人冲了出去,蠢蠢欲动的孙策顿了顿,决定还是先问问赵云的意思:“赵将军,如今怎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求稳的赵云很绝望,这若真是袁术的陷阱,他们不出城吕布一定会陷入危险,必须出城救人;倘若袁术这次是真的撤退,那么他们出去追一段距离也好。 更何况…… 赵云沉默的盯着跃跃欲试的孙策,手下都是一群好战分子的情况下,赵云只有一个选择:“追!” 这一追,赵云他们顿时发现袁术这是真的在撤退。 虽说袁术撤退时有所准备,然而架不住看到战功飞飞的吕布杀红了眼,军功面前,神佛也不可挡。 待到天黑,截了不少俘虏回城的赵云清点完人发现,吕布和他手下约两千来人没回来。 孙策担忧道:“赵将军,奉先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赵云无奈的瞥了眼孙策:你就算不信吕布的本事,至少也得信你师父啊。这世上,除了你师父,还真没人能将吕布在野外给拦住。 深知吕布为何如此激动的赵云拍了拍孙策:“除了你师父,没人打的过此时的奉先!” 单身狗的孙策不明所以:“?” 正如赵云猜的那样,吕布是盯上了袁术一路追着没放手。就在吕布跟在袁术身后追来双方都迷路的时候,在长安这边文武科举如期完成。 即便两州大旱,刘协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减了选秀却坚定要科举,将只有一些存货的少府刮了个干净。 今年科举宴会不比去年,然而依旧热闹,无需演戏的刘协非常满意的对自己期待的举子展望了下大汉的美好未来,顺便勉励诸位向新出炉的光禄大夫周瑜学习,深入民间为大汉发光发热。 天子高兴,臣子欢喜,然而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搅屎棍棍见不得别人好。 宗正双手捧玛瑙金樽对刘协遥举朗声道:“想陛下登基时遭天下荡覆,奸贼当道。幸陛下承天立极,作民父母,日夜不寐平乱诸贼,使四海同伦万方向化。每每思及于此,臣欣喜若狂 。” “……” 众人脸色顿时古怪: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果然,宗正的话语一转,到了刘协大婚这件事上:“然天地有日月,乾坤分阴阳,婚礼为天秩之源王化之始,中宫凤位空悬,有失阴阳,方有天降灾旱以警。忘陛下遴选贤淑良家子,母仪天下!” 谢知非险些没将口中的酒喷出来:合着这些人眼看天人感应玩不转了,改成阴阳学说也可以? 大殿中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针落可闻。 ——天子这是被,逼婚了? 片刻后,大殿中响起一声轻笑,刘协放下手中的酒盏。 隔着冕珠殿中诸人看不到刘协的神情,只听得刘协似乎并没有生气,反倒还有几分好奇的意味:“看来宗正今夜是早有准备。” 宗正从袖笼取出一叠绢纸,对刘协恭敬道: “不敢,臣也是今日才拟出良家子名选,恰今夜良宵盛宴臣便想再为我大汉添喜事。” 刘协身边的内监立刻跑下去,将宗正手中的娟纸接过来,又小跑到刘协身边。 刘协接过来边看边点头,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刘协这模样似乎非常喜欢宗正奏折上拟的名单:“有劳宗正大人了,朕心甚慰。这大汉的皇后,岂能轻率定下,待朕好好琢磨。” 大殿中一时恭贺之声四起,视乎今夜宗正的所为真的只锦上添花。 然而等宴会散去,内监悄悄拦下曹操和谢知非,带着两人去了宣室。 看到那里被刘协踹来东倒西歪的漆枰,谢知非同曹操对视一眼:这火,不小啊! 曹操咳咳两声,双手负在身前沉声道:“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明知我重视科举他们却在宴上来这么一出,分明是吃定了我不会再宴上拒绝他们!”刘协本就气得在宣室里来回走动,听到曹操这么问,刘协气得直发抖。 “这分明是欺君,朕当然不能遂了他们心意!” 曹操同谢知非立刻点头:“陛下说得对!” 这年头枕头风是个可怕的东西,董卓不就是被坑掉的么,陛下能自己看清楚那就最好了。 “他们!” 刘协指着宣室内那些空了的漆枰,像是透过这些漆枰指向了朝堂上请他立后的那些人,一个个人面蛇心歹毒至极。 不过是看他不听摆布,这已经打起了他后世子孙的主意,说得黄冕堂黄为他为大汉着想,心里尽打着为己牟利害大汉万世基业的想法! 刘协自认即便要娶亲,也绝不会选那些人口中端庄贤淑的女子为后:“这些人心里想着什么,朕清楚得很!” 怒不可的刘协冲到御案面前,将宗正上奏的绢纸捏在手里一抖,奏折上那些被列为贤良淑德堪为国母的少女名单顿时出现在曹操同谢知非面前:“看看这些名单,看看!” 指着那奏折中伏寿的名字,刘协扯着这名单来到谢知非的面前,被自己为数不多亲人所背叛的刘协此时心里除了曹操同谢知非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任的长辈。 从刘协口中大声喊出的话里,谢知非反倒听出了几分小兽般哀嚎的哭诉,“太傅你看看他们,他们当真好手段,朕的姑姑,朕的亲姑姑也成了他们的人!” 曹操捡起被刘协丢在地上的名单,认真看了起来。 谢知非叹了声:“陛下……” 长年握枪的手骨节分明,轻轻伸到刘协头上,从宣室外斜射入的绚丽阳光落在谢知非颊上肩背,轻若睫羽的话让刘协竟从愤怒中冷静下来:“你还有臣和相国,臣与相国不会背叛陛下。” “嗯。”刘协低愣愣的盯着谢知非为数不多的浅笑发呆,随后猛的低下头,冷静下来后想到之前的失态刘协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嗯……朕知道。” “陛下能想到这里了,臣心甚慰。”见刘协冷静下来了,曹操终于抓住机会进行教书育人。 “那陛下可有想解决的办法?” 刘协:“有!” 汉室天子多是十五岁成亲,然而立后不同于其他,程序繁琐,从选定到封后少说也要半年的时间。 刘协即将十四,然而比起宗正列出来的这些人刘协更愿意选自己信任臣子的女儿为妻,无论多大,至少他的皇后与嫡子是与自己一条心。 汉武帝第一个孩子也是接近弱冠才有的孩子,有先列,他不怕! 而此时刘协最信任的臣子是谁,也就宣室中的二人:“朕听说,相国夫人育有千金?” 曹操的确喜填千金,不过这孩子因为生出来不哭被自己夫人丢了,曹操好不容易才找回来。 任经历如何不凡,现在也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一瞬间,曹操同谢知非看刘协的眼神顿时如看变态:这还是个襁褓的孩子呢,你就惦记上了! 为了政治的需要,莫说女儿,曹操连儿子都能推出去。 然而曹操推出去也有前提,那就是对方已经或者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又或是蹦跶不了多久。 然而刘协显然不在曹操的掌控之中,而且还会持续蹦跶很多年,这稳赔不赚的亲家曹操可不想结。 如果说陛下是因为不信任其他人而想娶自己女儿的话,孙权也可以信任啊! 曹操当下将孙权的女儿推出来:“回陛下,臣女儿尚幼,依臣看,昔孙破虏之女堪为贤良可掌中宫。” 孙破虏之女不就是孙坚口中经常提到的妹妹孙仁? 孙……仁…… 刘协打个冷颤,对于从小颠簸的刘协来说他心中更钦慕的是温柔贤淑的女子,而非孙坚口中左刀右枪,日日将自己打扮成男孩子梦想是嫁谢知非的孙仁。 刘协果断拒绝:“朕听丕……蜱女说,相国之女生来不同。” 曹操面露了然:“……” 他知道谁是叛徒了,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便算了,如今居然还打起了卖妹妹的主意。 曹操觉得,自己书房里的躺着藤条已是饥渴难耐! 然而此时,该推的还得推! 子女都是债,谁也不知道长大了是什么样,想当年曹操还曾嫌弃长子文武都不行,哪知等二子长大以后更不成才。 他这女儿若是真贤良淑德还好,若是类霍成君……汉宣帝已让世人知道了何为秋收算账…… 刘家的男人……可记仇了! “……”曹操阴沉的打量着刘协:他们老曹家现在不需要拿女儿去换荣华富贵,更不需要拿性格还不明确的女儿去换! 隔了一会儿,曹操脸色一变,眯着眼睛微微笑的推脱:“陛下年岁不小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然而臣千金委实太小,陛下还是另选佳丽。” 见曹操如此,刘协不免失望,转头看向谢知非:“太傅今日可有成亲的打算?” 谢知非:放过了襁褓你这是看上了胚胎啊? 在刘协亲事这件事上保持沉默的谢知非大义凛然,掷地有声:“臣欲效冠军侯,天下不定绝不成家!” 刘协:“……” 曹操:“……” 如今的刘协只觉四周黑暗重重刀光剑影,唯有曹操同谢知非可以让他安心,因而拒绝选他人推荐的女子为后更不愿意让这些女子诞下皇嗣。 而曹操坚定的表示老曹的男人可以扛起家族的光荣,谢知非打定主意不成亲,一时间这大汉最尊贵女人的地位,反倒是成了烫手山芋。 …… 怒火滔天的曹操回家后操起藤条,身上曹昂挂着,腿上曹植拖着异口同声同声大喊:“父亲息怒!” ——父亲,你这架势,今晚他们三兄弟一不小心就要变两兄弟了啊? 很冷静的曹操:“都给我闪开!” “我儿做了什么?” 闻声赶来的丁夫人拦在曹操身前:“我儿为他妹妹讨来后位何等尊贵!你敢打他试试!” 后位…… 陛下的皇后? 自己还在襁褓的妹妹! “……”听到丁夫人的话,震撼得久久才回过神来曹昂同曹植沉默了对视一眼,猛的松手:居然用妹妹换荣华富贵? ——父亲,你打吧! 被曹操追来差点跳池塘的曹丕整个人快哭晕了,他不过是见不得孙坚天天炫耀妹妹,这好不容易他终于也有个妹妹,没忍住拿出来秀了下。 他哪儿想得到,一直不表态谁家妹妹更可爱呢陛下心里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好么! 这边的曹家四个男人一台戏,那边的徐州,全家嗷嗷待哺的吕布深知袁术人头能换多少金钱多少职务,跟在袁术身后狂追:“袁术老儿,你既敢来又何必离开!” 月下的袁术策马狂奔:再不离开就要死了啊! 做着攻城略地美梦,上前线亲自督战结果被抓了个正在着的袁术此时一句话不敢说,骑在马上催促着自己的宝马使劲狂奔。 然而吕布马下千里神驹非同一般,被盯上的袁术一路跑来顾不得人马匮乏,只顾奔走。 只是袁术为三军统帅不管不顾逃走,大落士气,麾下士兵顿无斗志败落下来。 袁术身边从骑有拦截吕布者,有渐渐分散者,而败退的步兵又跟不上袁术的战马落在后面。 渐渐,吕布失了袁术的踪影,而袁术也不知自己跑到了何处,只能根据夜间明耀的北斗七星,找到方向往回走。 回扬州的路上,袁术又陆陆续续遇到自己败退的军队,待袁术回到扬州的时候,已是半个月过去。 大败而归的袁术看了看左右,面上无光:“……” 这仇必须报! 与此同时,刘协面对谢知非同曹操,回想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懵逼: “太傅何意?” 谢知非重复了一边: “臣先前以为,公孙瓒至少还能坚持到明年方全面溃败,然而事时有变,公孙瓒筑京屯田坚守不出于战败无异……” “可朝中无钱无粮,且将军不是说将那……”关于自己作假中毒载脏刘表再坑世家那件事,先推是准备推倒袁绍身上,后来有准备推到刘璋身上。 那些群演连造假都做好了,现在又说不,刘协整个人是懵逼的:“怎的此时又变?” 曹操笑了笑:“陛下以为为何?” “将军曾说,事异时移。”现在朝廷缺钱少粮,而谢知非同曹操却坚持往益州出兵,那定为事变。 而当今能算得是事变的,只有一个:“张鲁叛乱!” 曹操点头道:“陛下中毒一事可一不可二,否有损天颜,更何况弑君之罪非同一般,能留至最后那是最好。” “战机若失再难得,张鲁作乱朝廷本该派兵镇压,无人敢妄议。” 比起这个,谢知非倒是觉得以刘璋的胆小怕事、贪图享乐,只怕他带兵平定张鲁威胁之后便会吓得夜不能寐:“臣带兵去,刘璋惧怕不敢妄动,若能经营得当未必不能让刘璋将巴蜀拱手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人间二十四忠骨【一更+两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益州是个神奇的地方, 四面都是山。 不但有大山还有大河! 秦岭、武夷、大巴山、昆仑这些有名的大山脉将益州围成了一个世外桃园, 要想入益州要么找死的翻山越岭,要么就艰难的依道攻关, 或者逆流而上。 而能进入的道路还不多, 河流那可怕的落差也断绝了所有人的念头。 那些通往益州内部的道路全是依山势而建,谢知非在大军发出之前召来众人将地图摊开制定计划。 攻汉中有好几条路可以走,但是合适的只有四条:子午谷|道、谠洛谷|道、褒斜谷|道和陈仓故道,到底选哪一条路这便是郭嘉和戏志才这些顶级谋士规划的事。 “午道、洛道、斜道蜿蜒曲折道路狭小并不适合骑兵。”郭嘉的手从地图上划过, 越过这三道之后落到陈仓故道上:“克平阳关虽难, 然张鲁擅攻乏守, 据益州传回的情报来看, 平阳城南北两山并非紧连, 平阳关之后道路宽敞平整。” 相较于其他三条从山脉里凿出的谷|道,陈仓故道反倒显得更适合天策的精锐骑兵:“只需攻下此处,益州腹地便在翻覆之间, 而对于平阳关,嘉已有攻关之法!” 众人于是看向谢知非由他定主意。 “不可!”虽说郭嘉的法子到现在还没有不灵的情况, 然而谢知非想也没想选择斜道、洛道逆汉水进攻。 这两条谷|道固然行之艰难,防守的人只需依托山势便可造出雄关难入的格局,就算谢知非有大地图也没用,因为这三条谷|道是属于你明知道路上有埋伏依旧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的典型。 可是这两条谷|道硬上好歹还能攻克,平阳关身后的确如地图上显示那边几乎是一片坦途,然而平阳城下南北两山哪儿是有些距离,这两座山再近些可以呈一线天。 莫说天策军的精锐骑兵此行只有十万人, 谢知非再多十倍去那里也得跪! 郭嘉这还是头一次计谋都没说出口就被谢知非给否定,曹操顿感惊讶:“贤弟这是为何?” 盯着行军地图,这张画满了山脉的地图让谢知非叹道:“不瞒曹兄,知非曾去过平阳关,虽不若剑门凶险然依旧可列入天下十大雄关之一,若非绝境万万不可强攻平阳。” 说罢谢知非看向皱眉苦思的郭嘉,对于郭嘉这个没去过益州的死宅来说,对作战的出谋划策多会建立在有足够多足够可靠的情报上。 而能让郭嘉选择平阳关,可见在他们信任的队伍里不止一个人做了背叛者,使得这假情报可以左右郭嘉的谋划:“然奉孝既制定此法,想必曹兄对情报的来源非常信任,可某敢说天策从陈仓古道攻打平阳关,若非侥幸,精锐尽折也过不去。” 众人心情一沉,谢知非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他们的情报网出了问题。 比起向自己提供情报的人,曹操自然相信谢知非,当下面色铁青:“操已知晓,贤弟此去尽管放心,为兄会将这些叛徒一个不漏的抓出来问罪。” 决定了进军的路线之后,谢知非当日便带着军队从长安出发。 顺着谷|道,一路拆埋伏,破关,一步步虽慢却稳定的往汉中攻城略地。 面对天策几乎没推过一步的进攻,张鲁的想法便是降,只是如何降是个技巧。 降早了别人看不起,降迟了又没什么意义。 于是乎,面对谢知非带兵剿匪,张鲁打得特别努力。 西城、石泉、西乡……每一处张鲁都在奋力反抗,打得异常激烈,似乎张鲁将每一次都当做是背水一战的殊死搏斗,毫不手软的往里面砸入自己有限的兵力。 那边的谢知非派兵一路高歌猛进打张鲁,远在成都,刘璋的手下已有不少人开始劝:“府君此时若不放下旧怨联合张鲁,益州必然不保啊!” 这人话一落地,另一人又立刻说:“府君不可!此时朝廷以剿匪之名打张鲁,若我等联合张鲁岂不同贼共名?府君乃是大汉益州牧,岂能为了一反贼同朝廷反目!” 一时间,刘璋的手下吵做一团,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于是怎么选全看刘璋。 刘璋:“……” 诸人皆晓得天策的军队迟早都会打过来,必须防备,只是此时联合张鲁便代表着刘璋成为第一个举反汉大旗的人。 作为汉室宗亲却做出这样的事,不必想也知接下来益州必然会遭到朝廷的猛烈进攻。 “这……”作为还没接道朝廷诏书的益州牧,刘璋心里犹豫,久久拿不下决定。 然而还没等刘璋他们商量个所以然,那边每日都做出了一副人与地共存亡的张鲁在手中还有大半土地没有被谢知非攻下的时候,在刘璋他们猝不及防之下,降了。 然后拖家带口高高兴兴的往长安去接受天子封赏!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刘璋同手下顿时懵成了傻子:“……” 张鲁一降,稳若金汤的蜀地一瞬间在天策军之前露出防御的破绽。 对于蜀地来说,即便他们还据有其他如剑门一般的天险,然而破绽从来不在多、有一处便足够致命。 因为这代表着整个蜀地的北面已经暴露在了天策的骑兵之下。 这下刘璋的手下不约而同,停下之前讨论的事,话题当场便换做了如何防御。 成都一马平川,放眼看去只有个小山包【注】,任由天策的骑兵策马狂奔好么! 就在刘璋聚集自己的手下想怎么抵御天策的时候,谢知非也将曹操交给他的人召到了面前。 在天策的军营里,刘璋仅剩的亲哥哥刘诞低头敛眉立在帐中受众人打量。 作为朝廷御史,刘诞经历了董卓之变、李郭之乱这些可怕的变故还能活下来可见其不一般。 然而面对一帐武将的打量依旧忍不住心慌意乱,只能努力保持镇定。 等待的时候往往是漫长的,漫长到你会无限放大这个等待的时间。 刘诞等了许久,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这些冷汗在帐中焰火下使得刘诞的额头堂堂光亮。 就在刘诞快要承受不住被这充满了杀气的压抑溺死的时候,刘诞终于听到谢知非叫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刘诞,前益州牧刘焉之子,刘璋之兄。” 溺人的潮流褪去,刘诞胸前终于能喘口气:“诞,见过太傅!” 帐中又是一阵沉默,刘诞低头的时候瞥了左右,无论是冷冷注视他的郭嘉,还是宛若食人的吕布均让刘诞有一种今日命休已的错觉。 饶是刘诞知晓这是谢知非吓他的手段可是刘诞依旧害怕,这帐中每一个武将手下何止百千人,那些刀下凝聚的鬼魂也足以让他胆寒。 “你既然来了……” 谢知非一双冷目上上下下将刘诞打量完毕,视线在最后一刻落到了刘诞因用力而显得发白的指节上:“想必刘御史已知本将为何从陛下那处请命,带你出征。” 刘诞喉间滚动了下,额间汇在一起的冷汗滑落到眼睫上随后落下,在刘诞身前的地面上已有数点湿泽迹:“诞之父有大过于朝廷,诞之弟未得朝廷任命妄敢自称州牧有负朝廷,今诞愿前往成都劝吾弟说服益州各地认罪于朝廷,弥补过错。” 没有停顿,刘诞立刻对谢知非请令:“诞需七日,七日之后若将军不得信,必得诞之项上人头!” “你倒机灵。”见刘诞如此回答,谢知非挑了挑眉心中不由叹一声天意。 同刘璋比起来,刘诞何其聪明,知益州守不住立刻退而求其次。 倘若刘焉死时在其身边的是刘诞,又怎会有张鲁真叛一事? 益州群山环绕唯有待天下平定后强攻,哪有如今的大好机会:“你是朝中御史天子之臣,某要你人头做什么。不过你既立下军令状,七日之后某不得信又见不到你人头,依天策军令,某自会有人头奉上。” “喏!诞必不辱使命!”一家妻儿皆在长安的刘诞立刻允下,起身往外,健步如飞,身影很快朦胧在夜色中。 在吕布眼中,这离去不是的刘诞,是他马上就要到手的军功! 直到刘诞身形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吕布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看向账上稳坐不语不知想着什么的谢知非:“将军以为刘诞此行成算几何?” 不待谢知非回答,郭嘉便肯定道:“他人若去此事唯有五成,刘诞前去,此事十成。” 相较刘璋,刘诞无论是身份才干还是威望均在其上,这两年曹操缕缕召见刘诞为的便是借其手兵不刃血的控制益州,却没想刘焉竟在死前不顾一切的越过刘诞指定刘璋为益州牧。 “奉孝所言不差!”谢知非的声音在帐中显得更外冷酷无情,像是在为郭嘉的话语做解释一般:“刘璋若见御史便当明白,御史此行劝降是他最后的机会。” 倘若刘璋降服至少能如张鲁那般封侯领爵富贵一生,若刘璋不同意,那便是不服朝廷的反贼。 昨日的刘表便是明日的刘璋。 吕布易地而处的想了下,发现命同在益州做个土皇帝比起来,还是土皇帝更爽快:“恐怕刘璋未必甘心,将军,布以为我等还是做好攻打益州的准备。” 见吕布三句里有两句离不开打打杀杀,即便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吕布为军功折腰,同样为酒折腰的郭嘉忍不住出言激道:“吕将军似乎想靠军队强攻益州。”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天策军混了一段时间后的吕布学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张嘴第一件事就是忠君爱国。 虽然没听懂郭嘉话语下隐藏的意思,然而满嘴跑车的吕布却巧妙的避开了郭嘉的暗骂:“布乃为君分忧!” “…呵呵…”诸人心中顿时冷笑:每次都是这样! ——信你才有鬼,分明是为了军功! 谢知非也被吕布这突变为日日刷铁血丹心的画风糊的一愣一愣的,半响之后才在吕布期待军功的眼中化作一句将其所有兴奋都剿灭的话:“无论刘璋甘心与否木已成舟,再多的荣华富贵也要有命才能享得住,而刘璋不同其父,刘璋胆小惜命。” 汉灵帝在世时刘璋的父亲,在朝中任职的刘焉本着自己的最优条件向汉灵帝提出从宗室和朝廷选出贤能,派予各州,废史立牧。 而汉灵帝欣然同意了。 这一改动使得州牧职权凌驾一州刺史和太守之上,军政大权在握俨然昔日的诸侯分封可不受朝廷管控。 而刘焉也如愿以偿成为第一任益州牧,雄关一闭,益州自成一国。 因此刘焉便想了个主意,让同自己亲厚的张鲁去了汉中做了益州与朝廷的障栏。 但凡朝廷派来益州的使节尽数杀掉,而益州派往朝廷的使节安全放过,这么几下之后刘焉再以米贼断道为名,连进贡也免了。 任川外翻天覆地尸山血海,刘焉自顾守着益州做自己的皇帝梦。 然而怎么想是一回事,现实往往是另一回事。 刘焉万万没想到一边看着可靠的刘表居然做出了弑君的事来,虽然这件事疑点比较多然而天策的动作非常快,一年的时间荆州就成了朝廷的地盘。 这下不用想了,朝廷即便下一个对付的不是他再下一个也是,刘焉心里一急,背疮复发,就这么躺了下来。 躺了许久见自己活不成了,刘焉这才将益州传给刘璋。 刘璋的确惜命,不但惜命而且还特别小心谨慎,尤是危机到他小命的时候,即便是身边的人刘璋也不全信。 因为面对前来说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自己归顺朝廷的刘诞,端正坐好的刘璋并没有如他一部分手下说的那样让人关起来,也没听从另一部分的意思以情动人让刘诞为自己服务。 面对滔滔不绝的刘诞,刘璋直接脑子一放空,神游天外。 刘璋并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益州牧。 准确的说,刘璋在自己父亲死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顺利的坐上益州牧,即便是在自己父亲刘焉病重在床的时候,刘璋也未曾如此想过。 毕竟天下乱象初显的时候,刘璋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起待在洛阳做人质;等天下烽烟四起的时候,刘璋同另一个哥哥在父亲身边侍奉。 头上哥哥那么多,天下习惯了立长立嫡而刘璋一个都不沾,能顺利坐上益州牧那绝对是上苍垂怜。 可是他出生之前不见上苍垂怜给他一个好皮相或是好脑子,刘璋不觉得上苍会这么快换口味。 然而当幸运降临的时候,刘璋身前再多的门板和麻烦也拦不住。 刘璋那个被父亲寄予厚望的大哥还没等到天策军进驻长安,就被李榷和郭汜给杀了;同自己一起侍奉父亲的三哥身虚体弱,一个风寒倒下再没醒过来。 扳扳手指头,刘璋陡然发现:他的哥哥只剩下一个了? 即便只剩一个,依旧是哥哥! 刘诞在朝中为御史,身体非常好,据说还辈受相国喜爱时有提点。 刘璋怎么看怎么算都觉得轮不到自己,因此陡然被惊喜砸中的刘璋整个人晕乎乎的,做了州牧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弄了过来。 刘焉生前同张鲁亲厚那是因为同其母亲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这样照成了刘焉多么喜欢张鲁母子,刘璋就有多么讨厌。 因此刘璋把张鲁在成都的母亲和弟弟直接宰了,并且告知左右张鲁擅杀张修乃心存不轨! 张鲁占据汉中本是为了刘焉,现在刘焉死了,自己的妈妈弟弟也死了,张鲁同刘璋之间顿有不共戴天之仇。 等刘璋从惊喜中冷静下来,再被周边的人一劝这才发现自己闯祸——张鲁真的反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刘璋同张鲁就没看对方顺眼过:杆吧! 然而刘璋初任益州牧,未曾有何政绩,朝廷任命的诏书也久久不曾下来,人心不齐干事不劳,拥有益州的刘璋打了一阵之后居然没杆过只具有汉中和部分巴、汉两郡之地的张鲁。 同样,地盘不大后续不足的张鲁也怼不过刘璋,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年。 僵持半年的结果便是冷静下来的刘璋一拍脑袋:这件事还没告诉朝廷。 刘璋赶紧跟朝廷说一声张鲁已经从米贼变作反贼,占领汉中,据地为寇。 原本在刘璋想来,朝廷定然是知道父亲同张鲁之间关系的,这么多年没派兵过来这一次也不会。 哪想到奏折一到长安,没多久便有消息传回来——长安出兵啦! 长安不但出兵了,而且派出来的是当朝太傅。 但天策军一路往汉中高歌猛进的时候,刘璋终于反应过来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张鲁降了。 虽说益州四面被高耸的山脉围住,然而益州内部却多是小丘陵,成都更是一马平川。 张鲁这么一降,整个益州北部几乎门户大开,刘璋这下是根本好不起来了。 因此,面对劝降之话绵绵不断的二哥突然停下,刘璋木然:二哥刚才说到哪里了? 刘诞说到哪里,刘诞已经说完! 说得口干舌燥的刘诞看着自己一脸神游天外不知今夕何夕的弟弟,又是心疼又是惋惜:“某已告知府君谢将军之意,不知府君如何做想?” 相比如同吃了人参果还没回过味来的刘璋,刘诞非常清楚自己父亲的心思。 且不论那黄毛小而的皇帝到底如何想,曹操同谢知非绝不会允许大汉再有州牧的出现,曹操遥领扬州牧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 而刘诞身在朝廷,一旦刘焉将益州传予刘诞,那么益州便相当于白白还给了朝廷。 因此,刘璋是刘焉当时唯一的选择。 虽说刘璋并无明主之资,然而有张鲁这个假贼在外面顶着,刘璋装聋作哑守益州还是能行的。 可任刘焉如何计划也绝不会想到刘璋会自掘坟墓,而且掘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 被刘诞这么一问,几乎是全程发呆的刘璋便问:“二哥以为,某当如何?” “……”刘诞一瞬间明白了为何自己弟弟身边的谋士生无可恋。 被刘璋无意识的一句话膈得心肝疼的刘诞站在那里,诡异的盯着刘璋看:娘当年生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让你做妹妹? 心在诽议了许久,老婆孩子在长安为质的刘诞叹道:“弟已有决定,何须问我?” “……”惊喜来得太突然,还没爽过劲头就遇到各种麻烦的刘璋打听了几个问题后终于决定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山包,就是大名鼎鼎的蜀王墓。 这里有个笑话,据说日本侵华飞机开道,对着四川这个需要爬爬爬一段时间才能进来的地方先轰再说 乐山、自贡……各个地上都有自己的一把泪 最惨的大概是乐山,因为被怀疑是□□下一个政府据点,长时间被关顾,城市直接轰成了渣渣 乐山建国时GDP那么差,接近垫底…… 大概是因为这家伙之前被轰平了 泪目 然而四川这地方别的不多,山多! 大的小的,应有尽有,就地取材到处都在修防空洞。 成都觉得自己作为四川的老大,也该修修! 然而成都作为四川这个到处都是山的老大,他非常的神奇,因为他是平原! 被群山围绕的,平原! 一堆山城的老大,是个平原! ——这一定是个假老大! 站在成都,四处看去,特么的冲刷出来的平原平得不能再平了,只有一个小山坳。 什么,你说远处有高山的影子? 兄弟,我给你半个月的干粮,你冲着那影子奔跑吧! 干粮吃完前能跑到那里算我输! 于是乎,小山坳,大家眼睛一亮,开挖。 挖的一开始还不觉得怎样,等到一挖深,挖的人顿时觉不对劲了。 这特么的怎么不像是山更像是陵墓啊? 然而根据记载,没人可以修这样的陵墓啊 ╮(╯_╰)╭ 陵墓只是错觉 继续挖吧! 再往下,那个动荡年代最大的考古发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来了 蜀王墓 引起轰动的蜀王墓 至于那个年代,成都人民的防空洞…… 作者望天…… ……我真的不知道 …… 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人间二十五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张鲁同刘璋降朝廷可谓是争先恐后, 待到尘埃落定之时放眼看去, 黄河以南唯剩袁术和胶州未定。 面对这情形,袁术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行动别说称帝, 估计坏果子都没得吃。 袁绍:必须找到人合作! 然而此时大汉天下可供袁术合作的对象非常少, 少到只有袁绍一个人。 一时间,发现这是只有一个答案单项选择题的袁术心里又自豪又是憋屈。 自豪的是,天下圈地的那么多,就他们老袁家最给力挺到了最后, 可见这皇帝合该是他们老袁家的;憋屈的是, 想当年扳的时候多么豪放, 如今求合作就多么颜面扫地! 然而在袁术犹豫再三是否要同袁绍结盟的时候, 朝廷这边也开始讨论者封侯的事宜。 至于袁氏兄弟是否会结盟, 同袁氏兄弟一起长大的曹操拍胸脯保证:袁术的智商打出娘胎就丢了,否则他当年何必放着身为嫡子的袁术不巴结,跑去巴结袁绍? 众人一想, 也对,袁术要是有那个智商就不会去打徐州。 而结盟不能只靠一头热, 所以袁绍想结盟也不行! 于是乎,大家就没想过袁术想同袁绍结盟这件事,继续讨论封侯。 当时张鲁抵抗实在是太过疯狂,朝廷从未想过诏安能成功,因此派出去诏安的人满嘴跑车说出了封侯这样的承诺。 哪知张鲁心里就想着降,一切反抗都是为了将自己卖一个好价钱,因此当朝廷劝降的人说:“君若降, 可封侯!” 张鲁就降了,不但张鲁降了,没多久刘璋也降了。 两人降得一前一后这是都要封侯的节奏,朝廷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返回,刘协自觉脸皮没有老祖宗们那么厚只能硬着头皮说封侯。 自他登基以来都是主动封官,还没主动封侯! 封侯已确定,只是封什么侯却是一个问题,直至此这二人一前一后到达长安时也没商议出一个结果。 围绕着封关内侯还是列侯,整个朝堂分做两派,各怀心事。 一边的人表示:这两人本就有负于朝廷,今降不过迷途知返能有封赏已是陛下开恩,若大肆封赏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另一边则表示:今天下还未定正是该收买人心的时候,若是朝廷表现得吝啬日后他人又岂会轻易降了! 谢知非同曹操闭口不言,封侯这件事在天策军中也有人提出过,他们二人此时事最不能说话的人。 ——他们身上的黑锅已经足够多了,还是少背一些是一些罢! 最终吵来吵去眼看着封侯这一天就要来了,吵得头大如斗的刘协怒而挥手:“自朕登基以来还未曾封侯,今有功之臣便一道封了!” 要的就是这结果的众人纷纷道好,然而第二日,刘协一道诏书下来告知天下除了曹操同谢知非是列侯外,其余封侯的均是关内侯。 在众人傻眼的时候刘协淡定道:“从今往后,封列侯之功绩比照相国、太傅,不及者皆封关内侯!” 当下朝堂上下想时光倒回的人有不少,列侯同关内侯虽然差的只是两个字,然而差别却非常大。 大到整个人都没了斗志! 如今按照刘协的话,那些浑水摸鱼想要乘这个机会封侯的人,一辈子是别指望能封个列侯了。 唯有天策军还能靠着天下未定,在封关内侯后垒叠足够军功强行封列侯,军功差一点封关内侯的吕布当天回去抱着貂蝉嚎嚎大哭:之前哪些人挑起的这件事,都是傻逼! 不管朝堂上下如何哀嚎一片,头顶关内侯来到长安的刘璋第一天从府中大门出去,抬腿的一瞬间顿觉今日空气不对,抬眼看去顿时想骂人:“……” 只见对面的张鲁正圆眼睛吹胡子盯着他看! 张鲁也想骂人:这谁安排的? 自然是曹操! 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还是曹操嫌刘协一次性封的侯太多安排住宿太麻烦,直接将大汉的侯府一溜的挨着排对面看。 曹操分配的时候也不管这些人分不分文武有没有私仇,挨着名字靠着府址自己去领。 于是乎,一前一后降的张鲁同刘璋就真的成了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夜火药味弥漫。 整条街环顾左右都是侯爷,连想仗势欺人也很难,毕竟这条街的住户都是来历不凡。 封侯之后,手中有粮的曹操同谢知非即便有心理会袁术,也得先搞定北方的乌恒,西凉的羌人也不□□分…… 一些小乱七八糟的蛮族也想搞事,到底是先腾出手教训这些人还是先将袁术搞定? 这个问题一时间没人拿得下主意。 巴蜀,天府之国。 自李冰治水以来,成都据都江堰水利从无干旱之忧,四通八达更无洪涝之害,根基扎实无地震之忧,他处的蝗灾更是被十万群山隔绝…… 益州年年丰收谷米满仓。 论后勤的保障,一个益州可以吊打两个荆州。 军功不多,有钱有粮想封侯就得使劲抢的天策军将领纷纷表示:此时朝中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岂有守城之理? 柿子捏软的,先平羌人再战乌恒! 那些个蛮族也是可以教训一下的! 天策军上下众志成城不落下每一个可能是军功的敌人,然而就在这时,本想报仇的袁术在无数次的日夜失眠之后终于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智商。 袁术想通了一切,派人前往袁绍那里求结盟。 当将公孙瓒打得出不来正长出一口恶气的袁绍又接道求救信,心情大好,险些仰天大笑:你也有今天! 想当年董卓还没入京,袁绍为袁家长子、袁术为袁家嫡子,从小争到大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过。 一直到两人领了职务之后,袁绍依靠自己双商上压倒性的胜利获得袁家长辈们的认可为袁家下一任族长。 然后宦官作乱、何进被杀、董卓入京、袁家被屠… 上面没了长辈的袁术翻脸的时候表示:你说你是你就是?我不认! 两人一南一北就这么各自发展,酸枣盟军也彻底瓦解。 事实上收到求救信的袁绍内心半点也不愿同袁术结盟,然而架不住曹操同谢知非速度太快,刘协对自己宗亲太不留情。 坑掉了公孙瓒后袁绍一抬头,大汉十三州朝廷已经手握六州。 形势不利自己,的确需要结盟! 可是同袁术一起长大的袁绍非常清楚他这二愣子弟弟专业拖后腿。 袁绍看着袁术拖垮了盟军拖死了孙坚,怎么看同袁术合作都比较危险:总觉得自己若是同袁术结盟,下一个被拖垮的就是自己! 不想同袁术结盟又没有法子的袁绍便将自己的谋臣全部叫来。 作为东汉民主的先锋,礼贤下士的表率,即便袁绍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结盟也没说出来,将事实一摊开,问策。 袁绍的手下谋士如云,除了没有江东的,几乎有各文士集团的代表。 摊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搅屎棍棍也不少,袁绍手下谋臣的意见只有在创业初期时意见高度统一,后期就没统一过! 然而这一次,众人听完后破天荒的意见统一:从私从公从名从利,主公均需与袁术结盟! “……”不想与袁术结盟的袁绍心很累:你说平日里我需要你们意见统一的时候你们不干,现在我需要不同意见的时候你们倒是统一了。 袁绍不得怀疑起自己的人生,总觉得自己的谋臣故意和自己作对是怎么回事? 沮授和荀谌不想同袁绍作对,然而事实如此残酷,除了结盟袁术无他法可选。 如今的大汉朝廷今非昔比,地广人多兵精粮足,若非诏书尚在,当年那个命诏各地勤王的诏令如同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需记,当年洛阳城外袁绍停军不追董卓提立新帝,这件事天下皆知。 袁绍的这个洗不掉的黑历史使得袁绍即便投降朝廷也不会善终! 时变事异,袁绍麾下的谋士纷纷劝:“刘璋举降方得活命,刘表之死不可不鉴,主公此时若不联合袁术,待朝廷攻下扬州安心向北,局时主公如何相抗?” ——降或者打,主公你选吧! 知道自己降了就是死的袁绍:“……” 形势比人强,没合作之人可选的袁绍只能低下头颅决定同袁术结盟,只是两人结盟之后如何对抗朝廷? 在这关系到自己前途的时刻,袁绍手下的谋臣也不管恩恩怨怨再次统一口径,指出了袁绍如今能改变局面的唯一的选择:兖州。 面对自己麾下谋士如此统一的口径,袁绍有些懵懵的:“……” 要知道他手下的这些谋士这还自他同公孙瓒干起来之后,第二次出现想法完全一致的情况,今天这情形就如同做梦一样不真实。 以往这些人若是口径如此统一,他可以少死多少脑细胞! 临危受命再次为袁绍重新规划局势的沮授伸手便在地图上画了一道横线:“主公请看这条线!” 西起凉州过司隶、兖州,东至徐州,四州首尾相连横断南北,几无后顾之忧据秦岭之险如占据棋盘一角,可从西往东从南至北。 在谢知非同曹操入驻长安之后沮授便对袁绍提过这些话,让袁绍即便不同公孙瓒和好也必须尽快同刘表结盟南北相接,避免被曹操同谢知非逐个击落。 只是这些年袁绍一门心思同公孙瓒怼根本听不进沮授的话,但沮授同田丰说多次后两人还被袁绍疏远起来。 此时袁绍顺着沮授的手再来看四年前的那条线,沮授当日的话一一验验,袁绍的心情委实复杂:“是某昔日不听子辅之言方致今日之危,如今子伏重提此事,想必是有应对之法。” “若大汉十三州为棋盘,各地郡县为棋子……”沮授边说手边在大汉的地图上连续点下,益州与凉州在整个地图上像是棋盘的二角,四州首尾相连横断南北的那条线便是劫走天元。 众人看去,只觉棋盘上黑压压一片毫无半点胜算,袁绍的心直往谷底沉。 袁绍哪能想到,前几年还仰他鼻息的曹操同谢知非能发展如此之快,就在多人深觉棋面毫无生机的时候沮授却笑了:“幸主公得天之助,曹谢二人棋错一着使得我等有改变局面的机会。” 沮授的手落在兖州,曹操同谢知非建立天策军的那里:“那改局之位便在此!” 不少人听得糊涂,唯田丰与荀勘等人恍然大悟,饶是这些人平日同沮授互看生厌,此时也忍不住叹一声妙。 田丰长舒一口气:“曹操同谢知非以司隶为天元布这棋局,却不知真正的天元在兖州。” 兖州地平郡小却是四战之地,田丰对袁绍拱手道:“主公同袁术结盟打通兖州,则此局便从横绝南北变为隔断东西。主公背海无外敌之忧,可全力西进,岂不胜过曹谢二人百倍?” 袁绍看着自己手下谋臣纷纷叫好,心里直方泛咕噜。 吕布之前背叛他的时候去的就是兖州,攻城速度非常快,失城速度则更快:“兖州乃天策起兵之地,我等若攻兖州曹谢二人必引兵而战,吕布之鉴不远。” 听袁绍如此说,田丰忍不住大笑起来,众人面色顿时一变:不好! 纷纷盯住荀湛——快制止他! 作为袁绍账下能同沮授一较高下的谋士,田丰向来因性格的原因不被袁绍所喜,而笑,也是性格的一种体现。 田丰爱笑也罢了,其他人为了在袁绍面前体现自己的运筹帷幄也会搞这样莫名其妙的大笑以求先声夺人。 然而荀勘同沮授的笑只是笑笑,笑两下吊起了袁绍的胃口之后便会解释。唯独田丰的笑与众不同,他是真笑,并且田丰要笑到自己浑身舒坦了,这才开始解释为什么。 然而那么长时间的狂笑,不会起到吊人胃口的作用,只会给人一种我看在座皆痴傻的错觉。 不管心怎么大,也受不住啊! 因此别人的笑只会让袁绍静心倾听,田丰的笑往往会起到反作用,比如现在。 荀勘生怕袁绍被田丰这么一弄,心情不好,别说攻兖州连结盟也拍拍手不干了,立刻在案桌下对着田丰的小腿就是一掐,掐得田丰的大笑声戛然而止,瞪着眼睛憋红了脸十分滑稽。 ——疼啊! 田丰梗着脖子片刻这才缓过了腿上的疼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立刻起身一本正经的对袁绍说道:“主公此言差已!丰敢问主公,曹谢二人入驻长安时天策军有多少,攻荆州、益州时又是多少?” 谢知非攻打长安的时候有十万余人的军队,加之曹操后从兖州带入长安的天策军,少说也有十五六万。 然而谢知非攻打荆州的时候虽说是天策精锐然已不足十万,攻打汉中和益州的时候更少,明面上是接近十万,实际上扣除后勤的队伍后只有六万不到。 天策军一直是高歌猛进未有败仗,这些年也时常征兵,无道理兵会越打越少。 袁绍神情微动,似有所悟:除非曹谢二人并不信任自己麾下郡县,从天策精锐中分兵驻守。 见袁绍如此,田丰这才笑道:“想必主公已然知晓,曹谢二人自入京后一系新政得罪太多人,加之凉州境内、司隶北面又有蛮夷作乱,他们所占郡县愈多可战兵力便会越少。” “主公若同乌恒、羌人相通,在主公攻兖之时举兵南下则大事可成!” 无论是凉州的羌人,还是司隶北方的匈奴和乌恒与大汉朝廷从未一条心,偏偏这两处挨着司隶。 田丰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宛如一锤定音,决定了数月之后对兖州的那场奇袭:“局时曹谢二人为保司隶必然分兵,能派予支援兖州兵力不会过五万众,还需面对主公与袁术南北攻势,又岂能守得住兖州一弹丸之地?” 几个月后,八月十五。 中秋夜,一盘银轮挂未央,嘉蟾兔光。 素魄皎孤凝,芳辉纷四扬,十里桂花遍地开,乘风好去,长空万里飘香。 未央宫,家宴融融。 刘协嫌一人孤寂,提前宣了曹操同谢知非携带家属进宫共度中秋,顺便见一见自己定下来的小皇后曹节。 同曹操那人丁兴旺一大家人比起来,光杆的刘协同叫不动紫胤的谢知非瞬间达成统一战线:对面那个伞眉贼,那就是单身狗的阶级敌人! 就在刘协谋划着如何从曹植等人的提防下将自己小皇后掂出来看看美丑的时候。 宫门之外,头带猩红翎羽的御林军匆匆进入,从兖州八百里加急连夜奔来的军情打破了未央宫中的热闹:兖州告急! “……”刘协同谢知非他们脸色顿时一黑。 家宴褪去,刘协来不及看自己小媳妇到底是像相国夫人、还是悲剧的类相国,忙命内监带人护送曹操一家回相国府,有命羽林军御马将重臣大将带来议事。 于是乎不管是在对月赋诗的荀彧,还是在房|中嘻哈的吕布均在半个时辰后一脸状态外的出现在了刘协面前。 如今天下形势明朗,在袁氏兄弟放弃前嫌结盟对抗曹操同谢知非的时候,谢知非同曹操也打着平了羌人和乌恒的隐患后再南下讨伐袁术的主意。 只是曹操同谢知非慢了一步。 这两人万万却没想到袁氏兄弟糊涂了大半辈子,仇视了大半辈子,结盟起来的速度会这么快。 袁术从豫州出发攻打陈留,而一个月前还同公孙瓒不死不休的袁绍下一刻便出现在翼州,同袁术一起对忙于收割小麦的兖州突然发难的同时往青州也派去了军队。 兖州不若益州具天险,而袁绍的军队之勇仅次于天策,面对袁绍的来势汹汹,正是农忙之时的兖州抵抗得甚是艰难。 因屯田制,在兖州的天策军此时忙于收割小麦分散开来,当袁绍来的时候即便得到军令也难以快速聚集在一起,因为很快便被攻下数座城池。 闻听二袁所过之地小麦尽数被这两人割了去,曹操当场就怒了:去年兖州干旱的时候,粮食八成都是他精打细算从别地掉去的,好不容易挺过了干旱且今年兖州的小麦长势极好,居然被这两人抢了? 没施过肥浇过水居然还敢来偷粮?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袁氏兄弟发小的曹操面黑如炭,冷笑一声也不知是赞还是贬:“他们两兄弟倒是清醒了,居然晓得联手。” “相国,他们联手攻兖州只怕绝非兖州地小利战!” 作为天策军平定天下大局走势的谋划者,荀彧逐字逐句看完来自兖州的情报,又在大汉地图上比划了数遍后这才叹道:“联手倒是其次,能如此默契的攻兖州可见其心不小,他们应是想据拥临海州郡与朝廷相争。” 兖州四战之地,然而并不适合防守,面对袁绍的军队即便城中百姓奋力相抗也难守住。 郭嘉算了算时间,只怕兖州如今只余紧靠颍川郡的陈留尚在,天策军此时急援,袁绍必是以逸待劳,而司隶四周也不安分:“青州孔融首鼠小人,陶州牧即便有心也独木难支,袁绍与乌恒向来关系密切,只怕不日凉州会有羌人叛乱,北方乌恒也会南下为袁绍造势……” 酸枣之盟时,天下唯一能与董卓凉州军相抗衡的公孙瓒居然被袁绍打到避城不出,可见已是强弩之末。 郭嘉同戏志才两人跑到一边嘀咕了许久,又将荀彧扯到一边询问,一番细谈之后郭嘉同戏志才这才过来指着地图上的翼州对谢知非说道:“袁绍此行攻打兖州已是倾其围公孙瓒之外的军队前来,将军可避其锋芒截其后路攻向翼州!” “相国可派人劝降公孙瓒,此人在并翼二地经营多年声尚存,此时公孙瓒已无他路必肯归降,将军也好借其手稳住翼州。” 谢知非知晓兖州是袁氏兄弟最后的机会,因为他若率兵援兖必遭到这两人奋力相抗。 这两兄弟的矛盾本因他们而掩,若他避开兖州截断袁绍后路并不会让袁术感受太深…… 朝廷明面上有天策军近三十万,然而在派曹仁驻守凉州和派赵云屯守益州后,谢知非手里真正能调动出征的精锐如今只有八万不到,这八万人还得防备北方来的蛮族:“青州如今情况如何了?” 青州州牧,孔融,小便有贤名,举孝廉出仕。 然而孔融似乎将所有的本事都点在了威望和名气上,实干的本事一个也没点亮。青州被孔融治理多久,就乱了多久,有名无实的典范。 连黄巾军也镇压不了,在谢知非攻打徐州之时青州军更是做了一场吉祥物,郭嘉对青州军的战斗力评价是大汉最差:“嘉劝将军还是不要对孔州牧保以期待,此时青州只怕快易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到甲骨文 那就讲一讲传说中清末怎么发现这东西的 据说也是个神奇的故事 故事源自于一个官生病了 别的人生病了都是上小厮去请大夫买药,他们只管喝 然而这个官画风清奇,他自己去抓的药 而中药…… 我们都知道,中药这家伙的画风已经清奇了几千年,病入膏肓根本没必要抢救 什么草木根须那都是轻的,吃喝拉撒的东西可入药,骨头自然不可以放过! 于是乎,画风神一般贴近的一人一物在一起 看对了眼 卖药的抓药,这官就在一边看 然后就看到了入药的骨头 缘分呐~这个官会点考古的知识 一看,哎哟这可不得了,几百年以上的骨头了吧! 猿粪呐~ 到底是要敖药的骨头,洗的很干净 当下官就拿起来看了,看前面:应该是牛骨,啧啧,几百年前的牛啊~ 看后面摸摸:怎么还有纹路? 翻过来,怎么看起来像是雕刻了东西? 几百年前,就算雕了个蛋蛋也需要好好看看 然而仔细一看 一坨一坨的,像是字! 可是这个字,他没见过啊! 官:从李斯那家伙开始创的小篆起,就没他不认识的! 除非在春秋战国以前 官: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赶紧拿起其他骨头看 _(:3」∠)_ 天啦,都有字! 都有字! 官整个人几乎癫狂了:你们这骨头哪儿来的? 这架势,匆匆店老板还以为自己摊上大事了,立刻说哪儿哪儿卖的 官抱着一箱子骨头冲出去,跑到老板说的那里 一番交流之后,老板明白了,这是来看骨头的啊 当下带着官去后面 来到那里的官整个人惊呆了,扑上去扣出来:妈呀,都有字啊,他都没见过呐 少说也得两千年啊! 官:……我好像有个大发现! 于是乎,西周祭天之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挖了出来 祭天之地:去你妈猝不及防 劳资早被挖出来了,不过挖劳资的人有眼不识泰山 将劳资当做中药吃了几代人,几代人啊! 多少东西被吃到了肚子里 甲骨文也被翻译了出来 很多人问,为毛其他文明的文字翻译那么困难,这中国就这么简单 十来个人搞定了一切 _(:3」∠❀)_ 有兴趣去对照一下篆书和甲骨文,真的很好认啊 我没学过考古的,没看任何解说 我居然认出了好多字! 还特么对了! 我去~ 顿时以为劳资是千古一见的考古奇才 然而 等劳资有机会见到其他乱七八糟的古文字之后…… 奇才什么的 我是傻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人间二十六忠骨【一更+二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袁氏兄弟看来, 他们攻兖州固然有些困难, 然而攻下兖州的好处也确足够大。 兖州东面孔融无能陶谦独木难支,若能快速整合青徐二州, 他们兄弟俩背靠大海无后顾之忧可全力往西。 反观谢知非同同曹操这这边:自从昔日的刺儿头老大匈奴分裂后, 南匈奴面上安心做小弟私下搞事之心不歇。 然而南匈奴这还算好,毕竟多的时候是在心里搞事而不是付之行动。反倒是其他各族,因朝廷多年的妥靖政策,一个刺儿头倒下千千万万的刺儿头起来, 谢知非同曹操的四周围绕南蛮、羌、乌恒、鲜卑…… 袁绍放眼看去, 好家伙, 一水溜全是刺儿头! 尽是今天起兵明天打劫的麻烦, 随便点个凉州便有长达百年的羌患。 即便曹操一视同仁治理凉州, 可这些年从朝廷诏安中吃到了甜头的羌人依旧时时叛乱,使得谢知非不得不派曹仁领兵去凉州镇守。 在袁氏兄弟看来,这次他们将曹谢二人身边燃起烽火, 必能让曹谢二人顾此失彼。 与此同时,面对被袁氏兄弟点起来的烽火曹操同谢知非正是焦头烂额, 不知到底是先把周边的都揍平了再去通翼州还是先通翼州再合在一起打。 郭嘉同荀彧两人跑到一边嘀哩咕噜一阵后调过来便开劝:二公何须担忧,且看他们能在兖州过得几日! 用这两人的话来说,兖州并非他们的危机,而是袁氏兄弟的麻烦。 兖州的自由民,与众不同。 别处的自由民那是温顺的代表,然而兖州自由民在黄巾军落户以及里应外合坑掉吕布后,此处的自由民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 尤当谢知非同曹操兖州推行了均田制后, 兖州便成了除了司隶之地外自由民比例最多的地方。自由民越多,便代表着世家大族的庄园越小,因而兖州的士族的意见也越来越大,苦于有把柄在曹操手上不敢吭声,这些人最希望袁氏兄弟到来。 只因袁氏兄弟作为党人名士的代表,攻下兖州之后为了获得兖州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必然会破坏曹操同谢知非在兖州推行的均田法。 然而待袁氏兄弟破坏均田法同兖州的农户枪土地,普通的百姓或许会忍气吞声,然而那些造过反的黄巾民早对世家大族没有了敬畏之心,用不了多久便会带着更多的人造反。 偏偏兖州这方被曹操安排了二十万黄巾军落户扎根,这些人虽老老实实做良民从不搞事。 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些人不会搞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同这些人枪地会是什么情况。 袁氏兄弟迫于士族的压力绝不会同这些自由民妥协,这两人最可能做的事情便是为了得到士族的支持将那些因被占了田地而反抗的自由农归为叛贼。 而在被东汉朝廷追剿的漫长时间里,这些黄巾军早已深得打一枪放一炮,打得过打打不过跑的方法,除非袁氏兄弟能狠得下心将兖州农户一屠到底那么在兖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新来的袁氏兄弟的剿匪军队唯有跟在这些人身后跑。 对此,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曹操同谢知非表示乐见其成:兖州欢迎你! 至于袁氏兄弟能否有这狠心,因为曹操之前的错误判决,这一次众人越过曹操直接看向郭嘉。 被众人寄以厚望的郭嘉冷笑两下,袁绍要有这个狠心早改朝换代天下性袁了哪还有今日:“念其名不忍亵之,绍与术,非不愿而是不敢!” 既然兖州可以坑袁氏兄弟,那么谢知非他们顿时不急着先打翼州了。 麻烦事太多,先从眼皮子底下的揪起走。比如说通敌的世家,比如说扣边的羌人和乌恒…… 只是先近后远的计划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徐州能坚守多久。 徐州牧陶谦年前便身体不好向朝廷请派新州牧,然而刘协不打算再立州牧欲重现李斯昔日提出的郡县制,当下刘协便将年前表现出色的周瑜和孙策调了过去。 孙策负责屯兵,周瑜负责州务,卧病在床的陶谦虽依是徐州牧,然徐州一应运转已是在周瑜同孙策手下运作。 而周瑜和孙策除了干练之外最大的特点便是——年轻! 年轻代表着他们又无限的未来,同时也代表着这两人经验不足。 即便是看到孙策的曹操心里也直打鼓,毕竟徐州能否守住关系着他们在平定各族叛乱后能否将袁氏兄弟顺利扎口袋。 这样重要的事,让两个弱冠之龄的青年来做,曹操当真不放心对谢知非再三询问:“青州孔融能撑三月已是幸事,局时徐州危如卵石,太傅当真以为孙策与周瑜能坚守徐州半年?” 谢知非点头道:“某的将士某清楚,人多手杂反生祸乱,他二人已足够守住徐州。倘若徐州失守,某愿与之共担责!” 话已说道如此地步,见谢知非坚持起用周瑜同孙策,曹操也只得同意:“贤弟既如此坚持,那便依贤弟的意思。” 最重要的两个人定了方向,当下众人立刻动了起来。 调兵募粮,制谋定策,不久荀彧同郭嘉便将谋划好的大蓝图交给谢知非他们:请大佬过目! 在荀彧同郭嘉对接下来大战的谋划上非常清楚的写了附近有哪些混蛋需要收拾,作为要在这个南图上盖戳的人,刘协一把接过来看:“凉州羌人……并州乌恒……并州匈奴……” 读到匈奴的时候刘协顿住了,将视线从绢纸上挪到谢知非身上,满是疑惑:“匈奴自去年已恢复向朝廷的进贡,堪为表率,为何还有匈奴?” 刘协的话让谢知非同曹操一阵沉默:这孩子怎么这么好骗呢? 为何有匈奴,这必须有啊。知起知伏,居然还知道进贡,这匈奴分明是大祸之源! 见曹操同谢知非神情纠结,刘协忍不住气弱:“朕可是……说错了什么?” 何止有错,简直大错特错。 然而无论曹操如何想刘协传递暗语,刘协依旧不明白,没法的曹操只得转身便命史官去找自光武皇帝登基以来大汉同匈奴之间交战的记载。那史官领命跑去室内翻找,不一会儿便抱着几卷竹简小步急行而来。 刘协忙不迭拿起来快速过目,谢知非在一旁也顺手拿起一份看。 随后,傻眼的不只是刘协,还有整个人三观被刷新了一遍的谢知非。 这几卷竹简记载非常清楚:汉庭初期,匈奴在对汉庭的战争中一直占据着上风。 后来朝廷采取了以夷制夷和妥嘉靖政策,给边境制造各种矛盾,给势弱的部族送去恩赐鼓励他们同匈奴怼,通过各种方法让这些氏族打来打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匈奴天天不得消停。 在汉庭的持续输血下匈奴的确是趴了,尤其是北匈奴更因天灾**等原因直接跑路。 可是羌人、乌恒、鲜卑、南匈奴……这些个如今的刺儿头都是当年汉庭以夷制夷时打北匈奴功劳最高打得最厉害的那些。 “……”谢知非手持竹简,久久不能言语。 这分明就是为了打垮一个敌人,给自己培养了无数个敌人! 以夷制夷的政策玩得贼顺手的是李唐前期,靠着自己实力牛逼将周边的玩得团团转还被尊为老大哥,但是实力不行的时候玩这个那就是玩火。 以夷制夷玩得最差的就是赵宋,北宋靠着这个政策养金灭辽,金灭辽的过程中顺手灭了北宋。南宋接过这个大旗养蒙古灭金,蒙古灭金顺便把南宋也灭了。 感情在错误的时候使用这需要实力做后盾的政策不是宋朝独有啊! 谢知非手持竹简内心久久不能平复,许久之后这才放下竹简,憋了半天的谢知非终于将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面向曹操委婉的询问:“哪位大才,在朝廷势弱的时候想出的此良策!” 曹操:“……”说是班超你信么? 见谢知非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当下刘协赶紧转开话题:“普通的小伤,这些蛮夷是记不住疼的,必须要伤筋动骨的大疼才能让他们不敢叛汉。” 若对每一个都使尽全力的打,那结果必然是这些人合在一起奋力反抗。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对着其中一个穷追猛打,在对其他人恩威并施:“相国与将军以为,杀鸡儆猴当对谁下手?” 前一刻还在说匈奴的谢知非同曹操异口同声转向另一个边:“羌人!” 刘协:“…朕记得…曹仁将军驻兵凉州……” “陛下有所不知……”曹操长吁一口气,有人驻守还时不时搞事,不打羌人打谁? 自从羌人不给匈奴打工自己单干开始,凉州的羌患就没停歇过,最严重的时候羌人直接把军队开到了长安城外的霸陵,并且在那里盘旋数月。 若景帝泉下有知,只怕早已气得活过来。 朝廷同羌人之间可谓是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 凉州一度成为大汉在黄巾军出现前收割军功最好的地方,董卓便是靠着打羌人发家致富! 按理说,凉州就那么一块地就那么一点人,这么长的时间大汉没道理解决不了一个羌族。更何况羌族不同匈奴,同汉军的装备差的不是代沟,是鸿沟。 然而当谢知非同羌人接触过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确有鸿沟,但不是在兵器上,而是在习性上! 谢知非入驻长安之后不久便有数量可观的羌人叛乱,当时的谢知非本着仰视羌人同大汉长达百年作战的光辉历史,小心谨慎的派出以赵云为首,曹仁、典韦、夏侯淳并进共六万人的豪华阵容应战。 在谢知非的计划中,本以为这次平乱好歹也要半年,哪知道赵云他们去两个月转一圈就回来了,同时押回来的还有投降的羌人,以及马腾归顺的上表书。 谢知非当时疑惑:这羌人同朝廷打了百多年了,没道理赵云去一次就搞定。 然而就在谢知非诡异打量赵云,怀疑这家伙是否如韩信那样是个绝世帅才的时候,赵云同曹仁等人眼神飘忽神情恍惚的同谢知非解释了为什么。 如乌恒这般的,那都是战一场失败了再战,直到实在打不下去了才投降。 然而羌人不是,在同东汉百来年的摩擦里羌人非常有默契的保持了一个习惯,那边是吃了败仗二话不说立刻投降,只要羌人中有一人说降,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放下武器说肯降! 而这世上讲究杀降不祥,往往一场战才开了个头便见羌人举军投降的赵云只能收抢作罢,将这些人绑了弄到长安来。 这些人说着投降的话贼溜,在这些人的话里又是误会又是受人挑拨的,似乎他们没想过叛乱,叛乱那都是错觉,他们就是因为误会而做了错事的良民! 面对这些降军,以往的办法都是内迁。然而长安的地界只有这么大,这些羌人不事农耕留在司隶只会惹来麻烦。 因此对着数万投降的羌人,刘协同谢知非他们讨论之后只能表示:既然你们知道错了那算了,回去后好好过日子不要搞事了。 当场羌人纷纷表示:陛下英明,陛下神武,我等回去必然好好过日子绝对不搞事! 然而这些羌人没两天,谢知非他们又收到来自凉州消息:羌人叛乱啦! 谢知非:“……”玛丽隔壁的。 来回折腾几次后谢知非也怒了,一打就投降,一回去就叛乱,这简直是把他们当猴子耍。 当下也不顾别的,立刻给曹仁拨了两万天策精锐的骑兵让曹仁去凉州驻守:就守这里别回来,谁打摁谁。 曹仁带着天策军来到凉州后,羌人的确乖巧了许多。 毕竟挨得近,今日起兵明日天策的起兵便开过来了。而羌人分诸多部族,最大的部族还没越过四万人,兵器的代差使得这四万人在曹仁的天策骑兵面前没有抵抗力。 于是乎,朝廷同羌人之间的战斗便化作小打三六九,大打月月有。 带着天策军在凉州四处跑,军功刷到手软的的曹仁无比头疼:打羌人跟打地鼠一样,今天北面明天南面,碰之即降没完没了。 面对又一次还没开打就投降的羌兵,曹仁恨不得已头抢地。 就在曹仁头疼欲裂的时候,陡然听到有人禀报谢知非带着大军前来,曹仁立刻抛弃自己帐中前来求和的羌人信使大步迎出去:“将军来得正是时候,今日便有羌人来降。” 谢知非带着吕布等人大步跨入帐中,众人好奇的看向立于帐中做羌人打扮的人。 这人低垂着头,甚是但小的模样,谢知非揉了揉眉心想起了初入长安时被羌人坑得一脸血的时候:“既是如此,你作何如此模样?” 跟虽在谢知非身后的曹仁一言难尽:“将军有所不知……这支羌人……今年已降我七次。” 片刻的沉默后,大帐中响起众人的惊呼声几乎将帐顶掀开:“七次!” 帐中出来凉州的天策军将领表示他们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今年才过一半多就已经叛了七次,这是一月一次把叛变当儿戏了不成? 吕布整个人瞬间得到升华:他这一生才叛了三次,这支羌人一年就叛了七次! 总觉得在这些羌兵面前,自己似乎成了忠义的代言词……陡然内心松口气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在那声异口同声的质问后帐中陷入了死寂,唯有谢知非的脚步声没有停下。 那帐中来投降的羌人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欺霜胜雪的军靴从面前走过,踩在帐中地毯上的闷声敲在这羌人心上。 羌人低着头,心里飞快的转过各种念头。 在凉州这个地界上,官职的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麾下的兵厉不厉害。 麾下两万精骑的曹仁在这些羌人眼里便是凉州最大的官,而现在这人坐着曹仁站着,当下这羌人便知他们这一次想要赚点好处的叛变或许会惹来大祸。 不果然,在一阵安静之后如砂砾摩挲的声音在帐中响起,“这支反复无常的羌人,子孝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总不能杀了他们,只能警告一番又放回去。”曹仁无奈的叹口气,连看也不想看那帐中的羌人,他看了就头疼! 降兵不杀,杀之不祥,而天策的军规向来也是不杀降。 然而这一次,作为制定天策军规的人,谢知非将手放到案桌上叠起,对着帐中的羌人冷笑一声:“谁说不能杀?” 众人愣了愣,这可不像是谢知非会说的话:“将军?” 帐中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猛然抬头,或许是未曾想到会他会说这样的话,谢知非从这人眼中看到了诧异和后悔。 这瞬间,谢知非终于确信:这些羌人便是知晓汉军有不杀降的规定,这才敢不断的反叛。 毕竟,反叛再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做阶下囚,而反叛能打劫到不少东西不说,若朝廷给个诏安那也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不断授降放人就是便想的妥靖,而妥靖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足以将任何王朝填入其中。 盯着这羌人的眼睛,谢知非冷笑道:“他们是为叛而叛,不与他人同!陛下仁德朝廷宽厚,然此等恶贼岂能一再姑息?” 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只觉得自己视乎被草原上的狼王盯上,那双眼睛的无情与冰冷让他心惊,耳边只听得这人冰冷无情的话说道,“既是一年七叛,何须放他们回去,杀了。” ‘杀了’二字落地,众人无不觉身上一寒。 然而说这话的谢知非却看向帐中的羌人:“你叫什么名字?” 这羌人不敢迟疑,立刻道:“小人丹木基。” “丹木基,你很幸运,今日在这军营中的羌兵除了你都会用自己的命来恕罪。” 谢知非的声音顿了下,随后陡然拔高:“恕,犯我大汉天威之罪!” 帐中的羌人并不懂什么事天威,事实上在羌人的历史中,每每他们叛乱在投降的时候汉庭就会出钱出物,在这些人的眼中,大汉的天子那就是守着数不尽钱财的傻瓜。 这也算是为何这两年来反叛得不到物资的情况下,那些羌人依旧不断叛变的原因,因为只需朝廷一次诏安便足够弥补他们十次起兵的损失。 只是这一次,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只觉一阵冷意从脊椎骨那里散开,顺着骨节一寸寸变作冰块,他的浑身似乎因此而麻痹。 从谢知非口中吐出来的那些话,将他体内流动的热血也冻住:“你现在回去告诉那些反复无常的族人,往事不究,从今日起,凡叛汉反复者,天策不授降!” 一字一句的话从谢知非口中出来,杀气腾腾、煞气四溢:“但相遇,皆杀!” 这充满煞气的威胁吓得丹木基魂不附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曹仁的人领出军营之后才回神,上了马后不敢停留立刻开跑,而曹仁则领命出帐处理那投降的四千羌兵。 这四千羌兵叛惯了,被天策军赶着往一处去的时候也未曾想过迎接自己的是死亡,只当同以往那样被压去听一顿他们根本听不懂也不想的所谓汉庭教化后就可以回到族里去。 不少人还有说有笑,却不知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直到这些人被压倒一处低洼,见四周的天策军拉弓以对的时候这些人才发现情况不对,然而此时已经迟了。 随着曹仁一声‘放’,无数的箭矢对着这些羌兵射来。 这些羌兵身上的兵器已被缴去,此时连皮铠也没有,一轮下来顿时倒下一片。待四轮箭雨之后,这些人已无人站立,曹仁见此命人挨着去搜一遍,但有未死之人一剑击毙不留活口。 待确信这四千羌兵确无人生还之时,曹仁将这些人掩盖了这才找谢知非复命,然而找了一通在营中并没发现有谢知非的身影。 曹仁在营地里拦了谢知非的亲兵一问,这才知道谢知非去了营地西北边牧马的那个山坡。 当下曹仁带了十来人往山坡奔去,到山坡后曹仁见谢知非只有一人在山坡上伫立,便命其他人在坡下等候,自己一人上去。 山下,白草连天,残阳如血。 远望,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在这片不高的缓坡上,落日的均匀余辉洒在谢知非的背上,将其一身红衣染得几欲滴血,使得那一身银甲也透着红光,衣上金色的暗纹仿佛在流动。 曹仁将脚步放轻,走到谢知非身后三尺这才停下:“将军……” 空气中一片安静,像是谢知非没听到一般。 曹仁等了一会儿这才听得谢知非淡淡的声音顺着风吹来:“那些羌人可杀了?” “……是!”曹仁停了片刻这才点头。 曹仁何尝不知以杀止乱的确是对付这些反复叛乱羌人最好的办法,事实上,但凡有眼界之人均知晓对与这些反复无常的羌人,以杀止乱世最好的办法。然而这么做的后果必然会被士人说以残暴,名士清谈士族共议,积毁销骨,想到这件事或许带来的后果曹仁欲言又止:“…将军…” 谢知非叹息一声侧身看向曹仁: “某知子孝欲言为何,然你想的这些某也曾疑惑和迷失。” 草原的天空即便落日未曾睡下,星宿已在苍穹闪耀。 天上闪耀的星宿让谢知非不由想到长安出征前的那夜,来后一直闭关的紫胤在左慈的惊喜下终于闭关完毕,从院中出来的紫胤径直找上谢知非:“我为你此行卜得一卦,大凶。” 虽未曾多言,然谢知非同紫胤都知晓,这大凶卜的并非谢知非领兵平乱,而是在谢知非体内被紫胤封印起来的心魔。 紫胤卜出的大凶便代表着,这一行,心魔或将复醒。 心魔被紫胤封印这么久,一旦苏醒必是来势汹汹。 谢知非还记得那天夜里,在寂静的水榭中,紫胤一言不发坐在他对面。 然而直到天亮时,见他久不从水榭出来的侍卫恐谢知非错过行军而前来请人,不敢再耽搁的谢知非起身离开水榭。在跨出水榭的那一刻,谢知非背对紫胤终于叹道:“……我曾经杀过很多人,这些人里面有的该杀……有的则不是……为的,是个堪称冠冕堂皇的理由…我…” 伴随着谢知非匆匆离开的,是那一声淡到几乎听不到的叹息“…我不曾后悔……” 谢知非无需询问紫胤自己该如何,紫胤也不会询问谢知非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无需多问,因为答案已在他们的心里。 无论多少世界,无论多少轮回。 谢知非无法放下也无法视之不见,因为只能往前,哪怕前路已是荆棘一片无处落脚,也只能往前。因为谢知非承受不起,后退所带来的结果。 “你往这那边看。” 谢知非指向东面,雨后的草原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一条清澈的河水流过映衬蓝天,天策的军马踱步在绿色的草地上饮蓝嚼青。 谢知非的手指着远处天地相接的那里:“你看那边,你能看到的是什么。” 曹仁虽不明白,但依旧按照谢知非的要求向着那边眯眼看了许久:“军马?” “不是。”谢知非将手抬了下,手间指着遥远的天边。 “你再看远些。” 顺着谢知非手曹仁尽力往远处望去,然而再往后唯有隐隐青山:“山?” “也不是。” 近乎叹息的低喃在曹仁耳边响起:“子孝,那边,是长安啊……” 长安,镐,昔日之咸阳。 水收暮雨林带天碧,玉辇纵金鞭络绎,龙衔宝盖凤吐流苏,八水环绕秦岭相拥,何等繁华。 “我看过她最美的模样…万邦来朝…” 谢知非双眼模糊的看着东面,视线飞过平坦的草原,越过那无数隐隐青山之后的都城,在那虚空中宝马香车的长安城似乎出现在了眼前:“也见过她,伤痕累累一片狼藉的模样。” 低沉的话语响起,这不是是在同曹仁解释,而是在同曹仁诉说:“我曾疑惑这样对不对,然而因时而事。” 东京洛阳已成废墟,谢知非自问他如何能让长安有朝一日成为焦土? 他固然可以选择在自责中逃避,可以为了自己选择对长安的来日视而不见,没有人知晓,无人可指责,因为谁也不会知道一百年后的天下可能是什么模样,更不会知道一千年后是什么模样。 除了他自己,除了谢知非。 事不待人,总有人需负重而行,他既已在此又岂能将至付之后人,待使后人托之后人。 有些事即便他做了也无人知晓也需做好,纵然他粉身碎骨背负骂名千古也绝不能后退,唯有上那根独木,一路往前,往前,永不回头。 微红的余辉中,曹仁只觉眼睛生疼,心里闷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夕阳逐渐没入地平线,月宫从东面升起,看到那轮一跃而上的银盘,谢知非心里却一片宁静:“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子说还想听读者有话说 (\"▔□▔) 可是说什么,要不你们给个说的话题 我暂时想不到说什么,如果你们给了话题我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说,高手在民间肯定有人说 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八点吧,明晚八点腾讯企鹅群号里面说 我们扒一些乱七八糟的历史搞笑故事 如果有好玩的我整理出来放在后天的读者有话说好么? 还有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嗷呜嗷呜! 哦对了 昨天晚上羡慕我吃小龙虾的那个谁,你别走 昨晚看到你那个评论之后,我就开始跑肚子! 这个锅 一定不能小龙虾背 不然以后怎么面对麻辣小龙虾 所以,同志,这个锅 你接不接? …… 还有就是 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居然已经开始在想知非怎么跑路了,很好很威武! ╭(╯3╰)╮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华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3 00:4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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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的单于浑身一冷:这是不是煞星,这分明是杀星啊! 对自己兄弟叔伯拳打脚踢一番坐上宝座的单于心中一合计,当下便忘了自己前段时间才同乌恒的来使说好一起打劫长安这件事,点了数万精兵,声势浩荡的去迎接谢知非。 当单于领着军队同谢知非一接触,这家伙立刻单枪匹马往谢知非那边跑过去,边跑还边大声的喊道:“太傅!太傅!我乃天子所封匈奴大单于!” “……”面对这么个人精, 谢知非倒是想一箭射死了免得匈奴在这个人的手上养精蓄锐,然而偏偏这人一上来便是天子亲封。 即便谢知非心里想将这祸害给解决了,此时依旧只能淡定的看着这信任单于一人一马飞快跑到他面前。 只见这单于一副激动的模样,像是当真心向大汉半点也无私心,好一派忠君爱国的模样:“这些年我等沐浴天恩未曾以报,恰乌恒与我匈奴乃是死敌,太傅且将此厮交于我匈奴勇士,让我等也好为大汉尽忠以报大汉天子于我匈奴之恩德!” 这时候倒是记起来大汉的恩德了,前面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记得了? “……”谢知非如今更像弄死这新单于了:这何止是能屈能伸,简直是根弹簧。 往上翻个几百年,如此具有弹性的故事倒是有一个。 越王勾践同吴王夫差的故事,耳熟能详妇孺皆知! 单于见谢知非不说话,心里便知晓这人果然存了将他匈奴同凉州羌人一并收拾了的心思,这怎么行? 必须将匈奴从天策军收拾的名单上摘除! 而摘除的最好办法在单于看来便是对汉庭投诚:“太傅可是不信我匈奴勇士!” 这时候若是同天策军杆上了,单于敢保证自己的族人绝对落不到好处,百年前已经向汉庭投诚过一次了,他半点不介意同自己的祖宗学习再来一次。 当下单于一手指天,神色肃然,对着谢知非朗声道:“长生天在上,我匈奴自南迁以来蒙大汉天子恩赐,得以休养生息,今有乌恒来犯,我必率我匈奴勇士与之相抗,除非我匈奴勇士尽数死在战场上,否则决不让乌恒靠近长安一步!” 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面对将脸面尊严等一切皆踩在地上做草皮的单于,谢知非也没了辙:“你有此心,陛下定然欣慰。既单于如此有诚意,那某便将来犯乌恒交于单于,还望,单于莫要辜负了某的期待。” 单于立刻道:“定不负太傅所托,为我大汉尽忠!” 于是几日之后,带着军队欢快的往长安奔去的蹋顿就没想过之前明明说好一起合作的匈奴为何在见面之后翻脸不认人,上一刻还有说有笑啊,下一刻直接举刀就屠了过来。 直到蹋顿被单于宰落下马,依旧不明白单于口中那句不得已是何意思。 同样懵住了的还有袁氏兄弟,半个月前还听说谢知非的军队从凉州出来。 袁绍手下的谋士一算,纷纷表示:主公莫急,那匈奴既已同蹋顿首领合作,定能将谢知非在并州拖上数月。 对乌恒骑兵实力了解的袁绍表示自己不急:那匈奴挨着长安,要急也是长安告急! 然后没几日,袁绍得到后方的急报,长安没告急,翼州告急了…… 将消息看完的袁氏兄弟内心一片崩乱,那谢知非到底给匈奴吃了什么药,让匈奴临阵变卦对乌恒下手? 乌恒穷啊,把乌恒屠完了也不比上长安的一半,这变阵变得没道理啊。 袁绍手中捏着情报憋红了脸,许久之后使劲一捶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袁绍如何想不通,然而谢知非已经带着人往徐州这边过来了。 见这势头不对,田丰立刻劝袁绍放弃徐州回守青州,若能守住青州徐州依旧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然而将徐州围了四个月的袁氏兄弟又怎舍得放弃,袁绍被田丰劝得久了那股子倔劲又上来。 牛脾气上来后,袁绍便开始多想:当日劝他同袁术合作的是田丰这些人,然合作后袁术这家伙日日在他眼皮子下面搞小动作;劝他先攻兖州的是田丰这些人,然而兖州虽然攻下来了然而那些兖州的刁民就没停歇过惹事;劝他围徐州的是田丰他们,如今田丰又劝他放弃徐州…… 这根本没一件好事,这是是当他傻瓜一样来耍啊! 于是乎,袁绍对着北面手一指:“汝既有奇才必有奇谋,某今命你带兵一万去拦住谢知非的军队,待某攻下徐州便领兵来援,若尔拦不住也别来见某!” 荀勘目瞪口呆:“……” 主公你开玩笑的吧? 此时让田丰去拦谢知非便是让田丰送死,更何况袁绍只给了田丰一万的兵。 物伤其类,荀勘等人纷纷上前劝。然而袁绍已经决定的事又岂是轻易肯改,无论如何都不松口,末了直接走人。 田丰不得法,只得领了命带着袁绍给的一万伤兵北上。 实力悬殊到一定的程度,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顶用,更何况对面的人论领兵的本事,天下几乎无人出其右。 田丰较劲了脑汁给谢知非设埋伏,谋陷阱,然而无一成功,反倒是自己损兵折将。 直到距离徐州还有四十来里的时候,退无可退的田丰终于被谢知非所俘虏。 五花大绑的田丰被压住帐中的时候不看他人,紧紧的盯着最上首的谢知非,咬牙切齿青筋直跳:“丰有一事不明,若不知死不瞑目,想请将军赐教!” 每一个要被拖出去砍掉的人都是这么说,帐上的红衣将军抬眼瞥来,漫不经心:“请讲。” 田丰喘了两口气,他对自己的才华想来不曾怀疑,然而这几日他用尽一身所学依旧不能骗得谢知非半点,田丰不明为何会如此:“丰自认所设埋伏无人能晓,所谋陷阱无人可知,将军能次次识破到底是我军中出了叛徒,还是将军当真能次次看破丰之计谋。” 然而田丰话音刚落地,帐中便想起了数声嗤笑,笑田丰不自量力。 同田丰深有同感的吕布冷笑连连:埋伏?呵呵呵…… 帐首的红衣将军神色不变,淡淡道:“你的军中没有叛徒。” 闻言田丰先是一愣,随后蓦然仰天大笑数声后道,“那丰输得不冤!” 随后便对着身边将士手中的长|枪撞去,织锦撕裂声起,田丰已然气绝。 虽为敌人,然见田丰不愿降为袁绍死节,曹仁等人纷纷叹息。 谢知非对身边亲卫低语一声:“将他葬了。” 那亲卫领命,同人过去将田丰拖出大帐,从田丰身上流出的献血在地上拖拽出一道猩红的血迹,下一刻便有人将其清理干净,像是田丰未曾在这里出现一般。 谢知非见曹仁等人面色依旧不忍,用手敲了敲桌面:“乱世纷纷,人如转蓬命同朝露。士死知己,岂能竟数死得其所?男儿为国死,虽死犹荣,男儿为国降,虽降犹勇,若是为贼死,虽称之以忠,吾心犹不耻……呜!” 曹仁左右相看,最后望向上首的谢知非这才发觉谢知非面上惨白,“将军?” 谢知非摇了摇头,额间已有细汗冒出:“无妨。” 说罢又对帐中的侍卫喊道:“除明日诸军将领,其他人皆退下!” 曹仁等人立觉不对,待侍卫一出主帐,曹仁同夏侯淳立刻过去一人一面卸下幕帘。 厚厚的幕帘陡然放下顿时隔绝了帐内帐外的视线,帐外之人见此只当是战前这些将军在布置明日作战的计划,却不知此时帐中曹仁等人已慌做一团,只是不敢大声言语怕惹人知晓。 只见在谢知非座下不知何时有了一片血泽。 曹仁将谢知非扶起往后帐去,夏侯渊又撩起幕帘一块叫来谢知非的亲兵:“快去叫华军医来。” 那亲兵领命之后转身奔去救治伤兵的军营。 满头花白的华佗在这里异常好辨认,这人立刻跑过去低声道:“华军医,将军有请。” 在天策军里,除非谢知非被直称将军以外,他人均有前缀。 然而在华佗的面前,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皆是伤患一视同仁:“老夫此处忙着,待老夫忙完了来。” 没有理会士兵的急切,华佗伸手准备给身侧的伤兵上药。 可是当华佗伸手过去的时候,那伤兵却突然抓住华佗的手,努力将头抬起,急切道:“我追随将军已久,这些年将军即便有伤也从不叫军医,此次定然是有急事,我这伤并无大碍,还请华神医去为将军治病。” “……” 华佗停了片刻后对这士兵哼了声“你倒是忠心”,也不再停留,起身背起医箱随士兵往主帐那边过去。 两人从帐中出来,夜风寂冷吹得军中旌旗猎猎,巡逻的士兵井然有序在营中走动,一路走过,不少营帐已熄灯。 那请华佗的士兵面带忧虑却又不敢大声催促,走几步又会回头看一眼华佗是否跟上,只看得华佗心下好笑。 月下,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往主帐那处走去。 待到了主帐,华佗忍不住‘咦’了声,因为主帐的幕帘竟然放下了。 那士兵停下脚步,对着放下幕帘的大帐传报:“将军,华军医已带到!” “快请进!”随着这话,一名大汉从里面撩起厚厚的幕帘,柔和的光线从帐中泻了出来,因炭火燃烧带出的暖意即便是在帐外的华佗也能感受到。 待华佗进帐后这才发现帐中远比帐外暖和,然而前帐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华佗进来,夏侯惇立刻将幕帘又放下领着华佗往后帐走去。 待到了后帐,只见小小的一块地方站着天策军这次领兵的所有将领,十几人站在这里顿时显得此处异常狭小。 见夏侯惇领了一军医打扮的人过来,诸人顷刻间让出一条路,使得华佗可以看到之前被人围住,坐在榻上休息的谢知非。 华佗见过谢知非许多模样,多是鲜衣怒马一身银甲,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谢知非将那身铠甲卸下来。 往日里谢知非一身铠甲在身,沉着冷静鲜有失态之时,总能让他人不自觉忽视其年岁。待青年褪去那身铠甲,半褪衣衫半披墨时发华佗才陡然惊觉,如今大汉朝廷最炙手可热的国之基石尚结发未至而立。 帐中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烛火下华佗可看见在谢知非腰间流过的血线,瞬然回神,滑落立刻倾身往前。 只见在谢知非左背上有一枚折断的箭枝,数道血水从那处往外流:“将军了中箭。” 说罢华佗又凑近了些,用手动了动间枝:“这箭头带有倒勾,佗只能为将军动刀了。” “有劳华军医。” 这话清冷得很,华佗忍不住又多看了谢知非两眼。 但见那双凤眼若秋水潼潼,心下便想到这人的传闻,据说是一避世的方士所授武艺,也难怪平日里看什么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华佗多看了两眼又将视线落到谢知非背后,轻轻拨弄几下发现这一箭离谢知非心室极近,立刻让曹仁等人出去,直言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被华佗赶出后帐的众人在不敢离远了,尽在千帐等候。 此时看不到后帐中的情形,诸人心里更是担心,军人的伤多在身前,因为他们唯有将背交给信任战友这才敢面对前方的敌人。而谢知非即便冲锋在前身边也有亲卫殿后,若这箭是来自敌人的,中箭的也该是亲卫而不是会谢知非。 除非,这箭是自己人射的。 曹仁等人神色不定还未来得及说话,吕布已低吼一声:“这怎可能!” “这不可能!”吕布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他在帐中走来走去,口中低声说着不可能。 谢知非在天策军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吕布心里异常清楚,在不少天策军里谢知非就是他们唯一的将领。 吕布很难想象,在这只将谢知非视作支柱的军队里会有人对其放冷|箭,吕布走到曹仁面前“他怎可能中箭?”,随即不等曹仁回答,吕布转身自言自语:“这太荒谬了!今天只是一个小冲锋……一个小的……就那么点人……” 吕布不停的在典韦面前走动,让原本心里担忧的典韦此时更是烦躁:“奉先你先停下,某看得头晕!” “…怎么可能…”吕布闻言停了下来,不过嘴上依旧喋喋不休:“…某尚未伤过他……不过是只箭…” 曹仁也被吵得头疼:“并非不可能!” 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曹仁并未在长安,但长安的消息他也知道不少,无论是大哥与将军推行均田制还是科举都得罪了不少的人,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乎人? 曹仁心里明白,对这些世家大族来说只要谢知非还活着,这些人即便有再多的威望再好的名声也唯有空叹。就如同当年名满天下的袁绍面对手握重兵的董卓,四世三公的声明依旧让袁绍唯逃离洛阳这条路可选。 除非谢知非死去,否则世家大族在天策军中永远无法拥有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没有兵权,面对将军同相国的新政,这些人除了抱怨,除了对他们二人摸黑么有其他办法! 然而谢知非在长安除上朝之外多事去相国府鲜有外出,加之其的一身武艺非寻常死士所能对付,对将军最好下手的下手地方便是战场。 因为在战场的时候众人回将一身精力放在敌人身上,将军更不会将提防之心落到自己的军队中,毕竟,将军从未怀疑过自己麾下的士兵。 曹仁冷冷道:“这些年朝廷派去各州屯田士兵见多,自兖州起便追随将军的人便越少。入驻长安扩军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并非与吾等齐心。” 嘭! 夏侯惇气得一锤桌:“混账东西!待我抓住了,拔了他的狗皮!” 诸人还待再说便听到华佗的声音从后帐响起:“诸位将军请进吧!” 这下诸人也不再讨论那叛徒可能是谁,纷纷冲入后帐,只见谢知非胸上裹了一圈纱布而华佗则是一边收拾药箱。虽说诸人知晓这暗箭伤人的死士必定不会在兵器上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曹仁依旧不死心的对华佗问:“那箭呢?” 华佗从指了下一边的白绢:“在那处。” 只见在这白绢上躺着一枚箭头,鲜红的血迹在箭头上渡上了一层晶莹的亮泽。 摇曳的烛光下,箭头闪烁着令人心寒的诡异锋芒。 当曹仁捧过白娟看清箭头后,七尺的汉子脸色比手中的白娟还要白“这……”曹仁的手抖了起来,看向谢知非见对方神情冷漠又忙看向自己手中的箭头,在曹仁身边的人纷纷靠近一观,勃然变色。 尾处往内微拢,这样的箭一旦射入身体只能割开伤口取出不能拖拽,然而箭形这并不是诸人心寒的原因。 幽蓝色金属,以独一无二的炼制方法锻造的兵器,同谢知非手中的焚海相同的金属,这是谢知非的铁血丹心。 一边的华佗已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医者仁心,华佗到底没忍住转身面对谢知非口中的话确是对曹仁等人说的:“这一箭离心室已不远,将军身强体壮方能挺到现在,倘若将军执意明日上阵,伤口迸裂必有性命之忧。佗言尽于此,将军好自为之。” 曹仁等人也不管着剪头了,立刻看向谢知非:“将军……” 谢知非摇头道:“我无事,袁氏兄弟离我们不远,决不能让他们跑了,明日之战继续。” 这怎么行,华佗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既然华佗已如此断言可见谢知非身上的箭伤的确危险,夏侯淳皱眉道:“那袁氏兄弟明日即便跑去了鲜卑,数年之后吾等还可引兵北上与之再战,将军何必急于一时?” 诸人纷纷赞同,一起劝谢知非明日修养,不必亲上前线:那袁氏兄弟明日未必就能逃脱,即便逃了也不怕,将军尚年轻,来日方长,何必担忧区区袁氏兄弟? 然而无论曹仁等人如何劝,谢知非皆不做声。 直到诸人见劝之无用停了下来,谢知非这才冷声问道:“尔等皆为我天策将领,我且问你们一事。” “请将军赐教!” 然而谢知非却一阵安静,像是突然想到了一道难解的局,约莫一弹指的时间谢知非这才开口:“为何羌人、乌恒自小在马背长大,弓马娴熟,然每每相交皆不及我等?” “这……”曹仁同夏侯惇皆是一愣,不知谢知非为何会如此问。 以他们看来,自是因天策军骁勇善战,将军指挥有方料事如神,然谢知非既然如此问必然不是想知道这样的答案。曹仁斟酌片刻后,这才小心回答道:“我等以国为盾非贪财念命之小人所能比,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曹仁的话让他人称是:这群人傻,这群人不通教化,这群人不知礼仪…… 在一长串话之后,曹仁等人终于做了总结:蛮夷岂是我等敌手! 众人讨论得热闹,给出的答案也非常多,然而谢知非却静静的看着帐中诸人,认真的听着帐中诸人的回答,只是那样清冷双眸中渐渐增加的失望让诸人面面相觑,纷纷闭上嘴不敢再说。 许久之后,帐中响起一声长叹:“这些,并非决定之因。” “真正让我等与之交兵后稳据上风的,是我等手中的刀更坚,剑更利!” 边说谢知非便从桌上拿起那枚染血的箭头,锋利的箭尖在烛光下恍若有光:“想在凉州之时,每每与羌人交锋,其兵刃数击便折,纵他们弓马与我等相比更为闲熟,然那又如何?兵器既折又岂能与我等争锋,自是遇之便降非他们所愿。然兵刃之利,只需一熟知炼制之法的匠人便可更改。” 谢知非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箭尖,透过箭尖,他已看到在袁氏兄弟之下所隐藏的巨大潜力。 这些潜力对于汉庭来说并不罕见,因为先进的炼制之法在一些世家大族那里也有,可是这些在汉庭并不罕见的东西对于鲜卑和乌恒来说,确是可以让他们在数年内实力飞跃的至宝:“袁氏兄弟乃关东大族出生,其麾下何止一匠人,拥此二人之士族麾下匠人何止上百?但他二人逃离北上同乌恒鲜卑结为一体,此二族崇尚武道,全民皆兵。若能从袁氏兄弟手中得兵器炼制之法、养兵练兵之道,他日之害绝不下于昔日匈奴。” 此次之后,曹操和刘协会拿昔日中毒一事对世家大族方发难,为平内政,十年之内天策军都不会在举大军征伐,而一旦袁氏兄弟从这次围剿中安然离开定会远走必然会同草原上的鲜卑合作,此一合作,盘踞北方的鲜卑和乌恒很快便成会汉庭日后心腹大患。 而谢知非更不敢拿世家大族口中的忠心去赌在关键的时候这些士族会同朝廷一起,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同袁氏兄弟里应外合、击垮汉庭后再创一个属于他们理想的王朝。 啪嗒! 幽蓝的箭头从谢知非手中划下,落在桌上,精铁与檀木相交的碰撞声敲醒了冷汗淋漓的曹仁等人:匈奴当年能从被秦追得抱头鼠窜到二十年后,举兵南下困得高祖,那中原混乱时北上避乱的匠人可是为匈奴带去了最好的锻造之法? 谢知非一双锐眼从诸人面上扫过,这才缓缓道:“我等无来日可待,明日一战,袁氏兄弟必死于此方可除我大汉隐患!” “可是将军……” “没有可是!” 大声呵斥或许是扯到了伤口,谢知非眉头一皱随后松开,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们多是随我一路走来的人,当明吾等生逢乱世非吾之罪,非吾之愿,此乱非吾之过。然过以造,天下不安,吾等唯有拼死得以补。” “今国之安定只需明日一战,他日太平天下只待明日一战,此战已在眼下岂能待他日留与儿孙?明日之战,允胜不允败,若得袁氏兄弟一人离去,黄泉之下,吾等有何颜面见先辈,百年之后,又何颜面见儿孙!” 帐中的烛火在跳跃,明明此时帐中温暖如春,然而诸人却觉得浑身冰冷,这样的冷,让人清楚的察觉到体内彭腾流走的血液,如同在咆哮一般,随着谢知非的话欲从胸膛里喷涌而出。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既为大汉子民,若能捐此身报效与国,大丈夫建功立业、平乱天下,即便不得生返家园,他日天下太平、击壤鼓腹时,自有脚下为他们鲜血侵染的青山绿水将他们永世铭记,清风和煦将他们传唱千古。 本该离去的华佗此时脚下如同生根了一般挪不动,华佗此时也不想离开,他看向帐中沉默的众人,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为何这只军队可以战无不胜:因为他们不怕死! 对于这些手下无数人命的天策将领来说来说,生死每日都伴随在这些人身边,所以死并不可怕。对帐中的这些人来说,若他日魂归九泉之下,繁荣的汉庭便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这些人怕的,从来不是死亡。 医者看淡生死,将士也需看淡生死,然而同是生死,他们看淡的却从来不一样。 华佗愣愣的看着帐中淡漠如水的谢知非,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这些人来说,怕的或许即便自己死去,依旧无法为天下带来安定。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 -袁绍脾气撅起来当真挺可怕的 比如说官渡之战 田丰说:#%&%^#!$^&$%&@%^&$%*#%^& 袁绍:不! 田丰:为何? 袁绍:不! 田丰:¥#T%^^^&%&%%……*#%*# 袁绍:不! …… 袁绍败了 回去 抓住田丰就宰了 田丰:莫名其妙IN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9章 人间二十八忠骨【一更+二更三更】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袁绍能同乌恒那么要好, 公孙瓒当居首功。 公孙瓒被袁绍打得节节败退, 乌恒功劳也不小。 此时没了乌恒的骑兵相助,而袁氏兄弟两人麾下士兵久攻徐州不下士气低落, 听及谢知非的军队明日便到徐州…… 袁氏兄弟麾下:这日子, 没法过了! 袁绍麾下的士兵固然久战沙场经验丰富,然而在同公孙瓒多年缠斗之后难得的胜利在望,见可休养生息。 只不过袁绍一道令下诸人只得放弃已做困兽的公孙瓒,调头随袁绍南下攻打青州、兖州、徐州。 原本已是是劳师远征, 偏偏在徐州城下折了锐气又逢连胜之后气势恢宏的天策军。 倘若袁绍能多用奇谋或许还能同袁术两人从谢知非扎好的口袋中逃脱, 然而因先前对田丰的怀疑, 此时袁绍已经将怀疑的范围扩大到自己所有的谋士。 不管好坏建谋, 袁绍皆是且听且疑。 无论是沮授还是荀勘的谋略均是世所罕见, 若袁绍听其中一人即便不胜亦不会惨白,然而袁氏兄弟本无决策之能,又不敢放心大胆只听一人建议。 自作聪明之下两人从这些建议中各取了一部分融合在一起! 在一堆绝好的建议的基础上弄出了个漏洞百出的作战方案。 这方案本身有漏洞也就罢了, 偏偏袁绍等人身后是未攻克的徐州,而谢知非他们身后确实已经投诚了的公孙瓒。 有公孙瓒顶着乌恒, 兖州的黄巾军自由民则是将袁氏兄弟在兖州的军队彻底拖住无法救援,天策毫无后顾之忧。 两军相交,整个作战方案漏洞百出还不听人劝的袁氏兄弟,眼看着自己的盟军不过半日便从前线开始溃败。 “……”袁绍:我麾下果然有问题! 见前线溃败,沮授深知自己瞎眼选的主公自己必须跪着辅佐! 即便自己已被袁绍所厌恶,沮授依旧耐着性子同袁绍讲道理:“主公,此战已不利于我等, 主公且北上同乌恒鲜卑合作,利用此二族之兵且图来日!” 然而袁绍一看:这才刚开始溃呢,跑什么跑? 同公孙瓒打得时候比这溃得还厉害的时候他不是没遇到过! 他还不是一样将公孙瓒打得不敢出门? 当下袁绍摇头继续坚持自己的作战方案。 ——溃败只是暂时的,打! “……”心太累,荀勘已不想再劝。 当沮授看来的时候荀勘闭嘴不言,算是已做好被俘的准备:他好歹还有个侄儿是朝廷的重臣!只要他不继续做幺蛾子,至少能保证小命安稳。 最终,打得公孙瓒欲|仙|欲|死,自信膨胀极度的袁绍坚持下来。 然而在隔了一段时间袁绍终于发现:前线溃败的速度有些快!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袁氏兄弟盟军的两翼已被强行收缩,大军被不断往中间压缩,人与人之间相差竟不足半米宽。 当谢知非带着人将袁氏兄弟的军队彻底合围的时候,天策的骑兵从外围一圈圈跑过,如同收割韭菜般一茬一茬割下。 在外的人不断往后退,在后面的人不断往外挤。 前挤后压,踩踏不断,哀嚎不绝。 即便袁绍麾下有文丑、颜良等猛将奋勇杀敌欲待袁绍冲出一条血路,然而普一靠近外围,天策军见文丑、颜良万里无一立刻将手臂上的□□对着了这两人。 一边的吕布等人也纷纷入阵,即便文丑、颜良拼尽全力也冲不出一条路。 待到傍晚的时候,袁氏兄弟麾下士兵减半,哀嚎声在战场上响个不停。 地上有一团团肉泥,有一滩滩血水,号角声咽马蹄声碎,西风烈烈残阳血。 几番突围不成,最终被抓住的袁氏兄弟还没来记得演一处士可杀不可辱,嘴一张便被吕布打落下马失去知觉。 待袁绍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声囚衣,手脚皆有镣铐,被关在一四四方方的木栏里往西边的方向行驶。 西边,长安。 阶下囚袁绍想见谢知非,然而无论怎么喊也没人理会,即便有人通报回来也是‘将军不见你’。 袁绍:“……” 早知有今日,当年酸枣之时定然不顾曹操反对,将谢知非定罪论死。 虽在囚中,但袁绍同他昔日属下相较起来又好了许多:至少是个单人间! 而不是几十人被困了丢在破|车上! 袁氏兄弟从小高高在上惯了看不出他人颜色,沮授等人却通过押送他们士兵的表现推测出来许多。 比如说天策军明明打了胜仗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一天这些人的脸色都会较前一天更差。 沮授他们不知晓的是,在整个回长安的路上,谢知非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 最初谢知非只是咳嗽,然而华佗看了看表示谢知非只是染上了普通的风寒,喝两幅药便好了。 然而良药下去谢知非的咳嗽不见减轻反倒是越来越重,若不是同一副药其他人喝了有效唯有谢知非加重病情,夏侯淳已将华佗当做奸细来处理。 面对数万天策军虎视眈眈,压力山大的华佗加大剂量,几乎是每隔四五个时辰便会有人送药去谢知非的帐中。 可是无论多少药下去也不见好转,谢知非一双眼睛闪亮如旧更衬得其面色灰败。 又过了一日,到了给谢知非箭伤换药的时间。 然而当药童将谢知非身上纱布退下后,换药的药童吓得直哆嗦,话不成句手足无措的跑出去:“师父!师父快来!” 随着华佗同曹仁等人匆匆赶来,谢知非中暗箭一事便瞒不住,半日便传来,军中众人尽数知晓。 无论天策军中此时诸人如何议论纷纷,在谢知非的帐中,华佗面对谢知非背后那处箭伤皱眉不语。 只见一指长的伤口狰狞的往外翻着暗红色的血肉,肉边泛白,伤口周边红肿泛紫。 华佗:“想来这才是将军今日咳嗽的原因。” 用手挤了挤伤口周边的紫肉,一道带黄液的粘稠随着脓血便流了出来。 华佗一边小心的挤压谢知非背上的伤口一边自言自语:“某在药里加了箭头草,怎会化脓。” 谢知非乖巧的闭上嘴:“……” 当然是他自己做的! 那刺客一击不得手之后就没动作过,眼看着离长安越来越近,离那些单人名人发难的陷阱越来越近,系统的身体却一天天变好…… 谢知非没法只能自己亲自上阵败坏自己的身体! 前段时间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谢知非的确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恶意一击那枚暗箭。 只是在谢知非躲开的时候却想到他在凉州大杀特杀一番,即便此番大胜,回到长安后他也会被那些党人名士以此攻击。 虽然这些人手中并无甚权利,然而在这个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和网络的时代里,士族名满天下的声望很容易左右不知情的百姓对新政的态度。 谢知非怎会给这人人半分攻击新政的理由。 正巧曹操同他的新政需要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他出事便能同刘协的中毒完美的联合在一起。 既然天下大局已定,与其回长安去面对那群世家大族准备好的各种陷阱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给曹操和刘协多一个动手的机会。 想通这一层之后谢知非便未曾躲避,任由那枚暗箭刺到自己身上。 谢知非唯一没想到的是那箭会是自己的箭头,在入驻长安之后谢知非便未曾用过弓|箭。 要么便是世家大族见他兵器材料稀有,让人去找了来做收藏;要么便是从最早追随他的将士,有人变了心。 无论是哪一个,不管是对世家大族发难也好,还是重整天策军也好,谢知非的死都是最好的突破口。 随后在同袁氏兄弟交战完毕,谢知非以关爱将士为由去伤兵营地里转圈。 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为伤口化脓的士兵吸脓血,并在系统的尖叫声中,谢知非将一小部分脓血留在系统空间里储存。 待回到自己的帐后谢知非直接往伤口上倒。 这要是化不了脓,那他也没法了。 此时面对谢知非背后自己弄出来,肿得微凸的伤口,帐中诸人神情严肃、个个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佗从药箱里小心的取出尖刀,转身便看到坐在那里的谢知非一双星目未曾映入半点光亮,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池,谁也看不懂他此时的情绪。 对于谢知非同曹操两人的新政华佗了解一些,作为被士族排斥在外的杂学一脉,华佗自然希望新政能实施。 然而看到谢知非在战场上需面对敌人的明枪,下战场后还要面对自己人的暗箭,外面看着位极人臣光鲜亮丽,褪了一身铠甲之后满身伤痕无处完好,华佗心里软做一滩春泥,唤了小童去捧水来,自行过去对谢知非轻声道去:“将军此处伤口化脓,为制止其传入将军体内,某只能用刀把将军此处脓肉割掉挤出脓血。军中药材不足无法配置麻沸散,还请将军忍一忍。” 谢知非闻言侧身将后背露向华佗:“军医请便。” 华佗点点头,一手扶在谢知非背上,一手握住尖刀刺入那泛白边的烂肉中。 白刃入肉,瞬间便有一道鲜血顺着背脊留了下去,华佗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肤一阵紧绷随后又刻意放松。当下华佗不敢分心,一刀一刀准确无误将伤口上的腐肉同好肉分开,脓血与鲜血在谢知非背后交错流下,像是地图上纵横交错的大小江河,小童不断用手中的抹布为谢知非檫拭。 在下最后一刀的时候,华佗瞥了眼谢知非,只见这人半低垂头,一双手放置双膝握做拳头状,不言不语无悲无喜。华佗看得揪心,一刀下去将最后那块腐肉切掉,又见得谢知非握紧的拳头又紧了些。 此时,小童手中捧着的木盆中的清水已化作血红色。 放好尖刀,再将生肌止血的药粉撒上,华佗这才裹了一层有一层的纱布。 做好这一切后,华佗拿起先前解下放置到一边染血的纱布,先是拿起来在日光下眯着眼睛打量,后是凑到鼻下闻了闻,这才对协会资费肯定道:“纱上有怪味,或是清洗军士未曾洗净滚沸这才导致将军箭|伤化脓。佗已为将军换了新的纱布,将军的箭伤当不碍事。” “有劳军医。” 曹仁将华佗送出去之后,转身回来。 帐中诸人依旧伫立不动,谢知非伸手慢慢将衣襟整好,心里想着如何继续将这件事扩大。拉好衣襟,穿好铠甲的谢知非双手自然垂放双膝端坐在榻上,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模样,依旧一派镇定从容:“尔等如何看此事?” 夏侯淳想了想,谨慎道:“纱布有人统一清洗滚沸,无道理其他人均无问题唯将军出事,依某看来,必是那放冷箭之人,我等顺着这纱布必能将那刺客抓出。” 谢知非点头:“那这件事便交于你。” 曹仁等人只当这件事战且告一段落,顺着纱布可以追查到是谁背叛了天策军,只是曹仁等人没想到刺客还没抓到,第二日谢知非的咳嗽依旧没停并且持续加剧,待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咳嗽声像是要将心肺也咳出来一般。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谢知非已在马上坐不稳,只能坐在马车上带大军往长安凯旋,曹仁等人随行在马车之外,时不时听到马车里传出极力掩饰也掩不住的闷咳声。 厚厚的车帘遮住了曹仁他们探寻的视线,匆匆被召来的华佗进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被谢知非那一身做出来的伤口以及弄出来的假脉给骗过去的华佗面色阴沉,面对曹仁等人询问的视线唯有摇头,长叹一声:“将军染上的是痢疾,还有些风寒,此时将军绝不能从车中出来,否则便会将痢疾传染给其他人。” 痢疾二字一处,曹仁等人如坠冰窖。 众所周知,痢疾并没有特别有效的药来治疗,身体越好的人越是容易扛过。然而谢知非此时身体状况根本同好字不沾边。 漆黑的药汁不断往车中送去,将药汁一碗不漏全顺着咕噜声送到了系统空间的谢知非每次均是将喝空了的碗递出,像极了一个配合的兵人。 可是不管华佗如何换药,如何加大药量似乎都赶不上谢知非身上痢疾家中的程度,距离长安还有三日路程的时候,曹仁在车外只能听到车中谢知非如同风枪里传出声响。 “子孝…奉先…” 气若游丝的话语像是夜风中摇曳欲灭的烛火,若不是曹仁同吕布挨着马车极近两人也未必能听到。 亲眼看着谢知非的生命是如何衰败下去的诸人心下哀恸,看着自己最敬重的人生命点点流逝却毫不办法,如同一把软刀在心中不断划割。眼看谢知非命不久矣,曹仁只觉自己体内那颗心也已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当下二人立刻御马过去,几乎是贴着马车的车壁问:“将军有何吩咐。” 即便不能撩开车帘,也知此时谢知非必然已是日薄西山之态,“袁术志大才疏不听人言,此去长安困一生也不能成事……唯袁绍在党人名士间素有威望实乃我大汉隐患,此事……” 一阵喘气声之后,谢知非的虚弱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从车中传出:“此事不能留予相国和陛下,某既命无多时也无需为声明所累,这刽子手便由某来做……便算是……某为大汉做的最后一件事。” 之前那段话像是用尽了谢知非所有的力气,马车中陷入了一阵急速的喘气声,随后谢知非如同垂死挣扎而出的细嗡声响起:“奉先,某命你现在便去将袁绍的头颅砍来,某要见到他死了才可安心。袁绍若是,恐有人会作妖,待会儿你将袁术一并带过来看管。” 对于吕布来说,谢知非是唯一可以正面打败他人,因此吕布心中唯一服气的也只有谢知非一人。 此时见谢知非命不久矣,吕布未有半点迟疑,一声“诺!”便拿了兵器在手直接御马离开。 随着吕布领命离开,车中又响起了谢知非的声音:“子孝你过来,我有话吩咐你。” 那边谢知非不知同曹仁在说什么,这边的吕布提起自己的兵器带了几人便去了押解袁氏兄弟那处。 在被俘虏的这些人里,为防有人秘密来救,袁氏兄弟被特殊照顾的戴上手脚镣铐关在牢车里并有几十人看管,而其他人若是愿降还能手足自由,若是坚定不降便只能被捆缚双手压在一起。 沮授等人正是议论是什么原因造成天策军气势萎靡,人人如同天塌了一般。 虽说诸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想,然而却又不敢置信,便在沮授同荀勘低声私语的时候便见吕布手中拿着兵器,御马带人过来。见到吕布的那刻沮授顿知不好,必是谢知非命不久矣特命吕布前来收袁氏兄弟的命。 当下沮授对着吕布大声喊道:“吕布,昔日你从长安城败退出来无人收留你,是主公心善将你留在麾下予你信任授你太守之位,今日你即便不记得主公恩德放主公离开,也不当对主公兵刃相向!” 这是把他当做傻子了呢? 吕布闻言冷笑了一声,不理会沮授,直接来到袁绍面前用手中的画戟指着袁绍的脖子:“袁绍老儿,明人不说暗话,某既投奔了你便没想过叛你。若不是你命人来杀某,某也不会叛了你。” “你……”袁绍骇然看向冷笑的吕布。 他的确派人去暗杀吕布,只是没杀成,那件事袁绍已推了人出去装作不知,本以为将吕布糊弄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人心里早清楚:“你怎么……知……” 袁绍疑惑的话未问完,袁绍的头颅已被吕布砍落。 不管是丁原也好、董卓也好或是如今的袁绍也好,这些人在吕布心中均没收到吕布的折服,未曾将这三人当做自己的主公吕布杀起来毫不手软,方天画戟在地上一戳便将袁绍的头颅拿到了手中。 “吕布,吕布!” 坚持沮授怒目圆瞪,对着吕布怒骂:“你这卑劣小人,为了荣华富贵数次背主,你必不得好死……” 骂吕布的人多了去了,比沮授难听百倍的吕布尚且听过,哪会在意沮授这点皮毛。 当下将沮授的话当做一阵风,半点不停,手中提着袁绍的头颅往袁术走去,口中却学着郭嘉同戏志才那样扯虎皮做大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布的主公唯有天子,布所忠唯有大汉。数次背主皆为大汉,为大汉不计私名,此忠心天日可表又岂是尔等鼠目寸光唯有小忠小义,不知大忠大义为何的人所知道的……” 见吕布提着袁绍还在滴血的头颅走过来,即便同袁绍斗了一辈子,此时袁术心中却复杂难言。 又见吕布在自己牢车前停下,吓得在牢车中缩成一团:“别杀我!” 见袁术吓得整个人在牢车中跳了起来,吕布面上讥讽更盛:这样的人,他凭什么要看得起? 在袁术的尖叫声中吕布用画戟对着牢车戳了数下,木制的牢车顿时往四周倒下,吕布冷笑说一声命左右下士架起面若金纸的袁术:“将军想见你,不想死便随某一道过去吧。” 没管袁术这一路心里是如何挣扎的,吕布手提袁绍的头颅一路快马跑回谢知非那边。 见吕布手中拧着袁绍的人头,曹仁敲了敲车窗:“将军,奉先已将袁绍首级和袁术带来。” 车厢中一阵沉默无言,像是连气息也没有了。 此时吕布已经御马来到车前,曹仁对吕布摇了摇手,将头靠近车窗:“将军?” 车厢中依旧无声无息,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呼吸,就像是没人在里面一样。 一道寒风吹过,像是透过皮肉吹入了曹仁的身体,寒意从曹仁的尾椎散开顺着脊椎扩到五脏六腑,连喧嚣的热血也快结成冰渣。 赤兔马作为神驹已感受到自己主人情绪不对,用马蹄在地上不断刨土。 马车中的确了无生息,曹仁看了看左右见众人面上均是惊恐这才将不自觉发抖的手伸向车门处的帷幕,“将军,奉先带着袁绍的头颅来了,待仁撩开帷幕。” 说罢曹仁猛的掀开帷幕,车中情形顿时出现在曹仁面前。 只见褪去开加厚的谢知非一身红衣靠着车壁端坐在那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稳如泰山的坐姿,面上是释然之后的隐隐笑意,一双清冷的眼睛同以往那样直视前方。 曹仁又低声唤了下,然而谢知非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那双眼睛既像是失去了焦距,又像是投掷虚空,透过千山万水先一步飞回了长安。 “……”曹仁最终将手伸向了谢知非鼻翼下,没有温度,没有气流。 江阔云低,红日滴血,孤雁叫西风。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这方天地似乎总是如此残忍,那为国安定付出一切人总是难以看到安定之后的一天。无需多日,长安已摇摇可见,然而谢知非终归是看不到了。 猛一道轰隆从空中炸响,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将军!”一阵惨呼从曹仁口中喊出。 一声声惨呼入海啸往外涌去,那声音竟胜过天上撕裂苍穹的闪电,雨中的悲咽赛过不断落下的雨点,数万人好似深秋时累累而弯腰的麦穗,顺着冷风,如退潮一般对着马车这边垂下。 一日后,长安,未央宫宣室。 早朝如旧,即便这上朝的人中有不少对曹操恨得牙髓也在发痒,然而作为深得圣眷的大汉未来国丈曹操依旧稳稳的站在众人最前面,让那些人只能对着他背影咬牙。 鸡毛蒜皮的事进行到一半,一名内监忽然神色匆匆往刘协跑去。 只见那内监离刘协还有二十来步远便被拦了下,说了两句之后又被放行,在宣室诸人的凝视下这内监一路小跑到刘协身边,然而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内监便说不下去:“太傅……太傅他……” 此时刘协还未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独属于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诸人头顶响起:“太傅怎了?” 或许是压力太大,脑中一片空白的内监终于找到自己的话语,对着刘协哭道:“太傅他殉国了。” 殉国,便是死了。 那内监的音量并不晓,一时间宣室哄的声响,议论纷纷。 将两个词在脑中艰难的转化了个意思,刘协博然起身,头上珠冕摇晃,“你说什么!昨日不是说太傅已经平定袁氏兄弟之乱了么?” 在瞬间的手足无措之后,回过神来的刘协只觉手脚发软几乎战力不住,用力按住身边的御案刘协这才稳住身形,待耳边轰鸣声过了之后立刻指着那内监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传信的人呢,还不叫上来!” “诺!”那内监哪儿知道什么,哆嗦着退下去叫人。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名身着天策军服的士兵便蹬蹬进入宣室。这士兵还未来及见礼,便被刘协打断,“太傅他怎么了,不过一日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室中无论是震惊的,还是私下窃喜的,均做茫然状看向那士兵,唯有曹操一动不动保持着面向御阶。 这士兵奉曹仁之命快马加鞭先一步回长安报信,此时一路未曾休息的士兵满头热汗未干,尚未得饮下一口甘露只得咽了咽口水沙哑道:“禀陛下,有刺客混入天策军中对将军放冷|箭,将军中|箭后因决战在即未免军心动摇便一直隐而不发,后在回长安的路上将军先染痢疾,后染风寒,加之箭|伤不曾好转反复化脓,数病爆发,救治不及便去了。” 这人话落,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宣室中诸人顿时不再言语,用眼角余光去打量站在最前,沉默不言的曹操。 众所周知大汉的相国同太傅关系好,这两人从未争过权,曹操私下更是称谢知非为其义弟,同他手足。谢知非死在战场上曹操会让对方付出代价,只是这病死的,当真怪不得谁了 宣室中几家欢喜几家愁,刘协端坐御阶之上一言未发,许久之后一直问曾动的曹操转过神来。 只见曹操神色如常,然而越是如此诸人越是心惊,只见曹操那双眼睛如沁了毒液一般阴冷:“那刺客呢?” 士兵立刻道:“并未找到刺客,只是军医坚持将军四周必有痢疾传染源,曹仁将军命军医搜查将军账内器具时发现将军账内有染病动物的毛发。军医断言那是染了痢疾的牲畜毛发,肯定将军是接触帐中那些染病的牲畜毛发后染上的痢疾。” 这便是说,谢知非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若说先前众人还在庆幸的话,那么此时心顿时悬了起来,若这士兵所言不虚,那谢知非必然是在回长安的路上因同痢疾源头贴近,因而不断感染痢疾,伤口化脓,感染风寒,从而将身体彻底拖垮。 刘协一双手放在御桌上,“混…账…东西”,指节已变白。 到底是哪些人,刘协心中已有了定论,暴怒之下刘协猛的站了起来,十来岁的少年还不会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让他此时想到的唯一办事宣泄,刘协伸手便在桌上一推。 哐当! 鎏金的焚香庐、雕琢的墨砚……御桌上一应事物尽数被推落再地,香庐的盖子从御阶下滚落至那士兵的脚下,打了几个转后这才稳稳落地。 嘭! 巨响之后,漆黑的御案从御阶上滚落,刘协站在御阶上气得直发抖,他身边的宫女内监早已跪趴在地上噤若寒蝉。 朝中诸人何曾见过刘协如此模样,纷纷做木头人的模样,只听得刘协暴怒时嘶声力竭的声音在宣室里回荡:“残害忠良,国之罪人!此事针便交于相国,不管何种方法,朕要知道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二日,曹操在长安城中掀起一阵闻者色变的冷风。 无论这道风刮至何处,一片狼藉,依照刘协‘从疑者皆以谋逆罪论处’,无数人被压入天牢,为脱罪而四下攀咬,落得一地鸡毛。比起愤怒之下会失去理智的刘协,怒到极致之后,曹操反倒是冷静的知道这些人敢做这样的事必是不会留下证据。 他们能做的,便是依照计划,一步一步将这些人推向不可自救的深渊。 这个时间很长,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到他死了也未必能做成。然而曹操并不怕,二十年后刘协已成熟,身边又有他为其挑选的辅佐之才必能继续这个计划。 待天策军回到长安后,曹操淡定的听着手读着有哪些人往吕布府上送礼。 等这长长的名单念完曹操冷笑连连,对于吕布这样的人来说,除非正面击败他让其信服否则送再多的礼也不会使得这人臣服半分,否则又怎会有这些人前脚刚送了礼,吕布后脚便将这些人的名字送了过来。 太傅府,临湖水榭。 自从谢知非那日出征之后紫胤便一人在此处望湖面发呆,前几日夜观天象见天策星猛然暗淡许多的左慈知晓辅国基石必损大将,曹操精神百倍面堂有光又生了一个儿子显然不会有事,那么出事的必然是出征的谢知非。 在左慈看来,这么简单的天象自己便看得出,没道理紫胤看不出。 紫胤每日在水榭一动不动必然是为自己弟子神伤,这也照成了左慈日日在水榭外候着不敢入内,只能在水榭外盯着紫胤抓心饶肝一般的难受。 一道整齐的脚步声从院外响起,这般铿锵有力的声音,唯有长久在战场上厮杀的军人才能走出。 曹仁同夏侯淳等人刚从宴上下来,这些出征的将领在出宫后未曾回府也未曾分开,直奔太傅府来找紫胤。一行十数人跨过月形门,目不斜视,唯离水榭还有十步远这才停下:“敢为阁下可是紫胤真人?” 一直望着湖水的紫胤转身过来,曹仁等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胤,见后纷纷一愣,只觉眼前之人一身仙气不似凡人,唯听得耳边响起碾冰碎玉的话语,“何事?” 带着昆仑山冰风霜雪的话瞬间警醒了曹仁等人,面对谢知非的师傅,即便对紫胤知之甚好,然而曹仁等人依旧低头不敢与之直视,怕的不是紫胤那一身缥缈若仙的气度,而是怕亵渎离去的将军。 曹仁吸了口夜里的冷风将鼻尖的酸楚压下:“将军他已为大汉捐躯,离去时因将军有令为防痢疾扩散,就地焚毁他的尸体仅将骨灰带回,将军离去前托我等奉话与您。” 夜色中,紫胤看向曹仁的视线未曾挪动:“请讲。” 暗叹一声天道不公,曹仁想到谢知非中痢疾之后躺在车厢中浑浑噩噩的模样,心中悲愤难当:“将军说:此方事,求仁得仁吾已心安,倘若入炎狱亦无怨无悔,唯不能与君相别留有遗憾。此一去亦不知否有来日更不知投身与何方,身无玲珑相随仍期来世再见,若不得见望自珍重,茫茫红尘相忘于此,勿念勿念。” 此星此月非昨夜,远行征人去不归,唯遗霜天月吊勾,与人风露立中宵。 紫胤双手负在身后,月下一人孓然而立无限孤单,在平静的听曹仁说完后,紫胤一声轻叹:“有劳。” 话落。水榭中荧光浮现,一串剑映猛的旋转在紫胤四周,恍如冰轮流转、华光溢彩。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水榭之中莹莹幽蓝宛若水下波光,紫胤皓白的眉眼在这幽蓝冷光之下如玉龙卧雪,一道巨大的剑影出现在紫胤脚下将紫胤托浮在空中,曹仁等人何曾见过这等仙术,震撼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水榭中乍然风起,扶摇而上,浮在半空的紫胤化作一道剑光冲着天上九重宫阙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系统空间里,回到空间后一直闭目养神的谢知非终于睁开眼,一片平静不见迷茫。 但见眼前的最后三道门中靠做的那道顺势打开,梵音天降,地涌莲花。白衣□□、敛眉闭目的僧人在门后双手合什,胸前挂着一串漆黑的佛珠,一枚鹅黄的流苏垂落,身后降魔杖斜负在身。 还未等谢知非说什么,系统啧啧声起【没想到啊】 谢知非:“什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那么讨厌和尚尼姑不交税居然还开了这样的坑】 【人生无常,且行且珍呐】 因当年主修的天策号有同门去守尸策划,提前预判天策府要狗带的谢知非立刻练了一个新号,然而固定团中除了少林什么都不缺,不得不强行扭转职业扛起了MT这光辉职业的谢知非:“……人艰勿拆。” 只有T装能看的少林,早知如此,还不如同那些世家贵族硬磕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放了那么久的防盗,主要还是一个原因 我这个是快穿文,我也知道大家很多时候是选择性的看,也就是说那个防盗比例肯定有不少人买不足 所以我将晋江防盗停了,也就是说,现在不用比率也可以看到最新章节了 但是我还是在防盗,只是将防盗提前了一天 防盗字数在5000-6000,替换之后多是在6000以上 比如说这一章 防盗是5700 替换是9400 我以为大家……懂的…… 我没想过要坑大家一天的时间,不过既然有小天使提出这个问题,那这个防盗还是不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0章 天策番外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轻烟老树, 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 白草红叶黄花。 晴空艳,红云稀, 暖风薰人醉。 上体育课的学弟学妹们从窗外嘻嘻哈哈走过, 温暖的日光洒在谢渊身上,耳边是鬓发花白的历史老师沉滞的语调:“曹操,字孟德,汉烈帝外祖父, 谥号文……” 见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 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师将手中的竹鞭拿起, 把敲讲桌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大家注意了, 我点个人来回答。” 听到这话, 班上原本迷迷糊糊的众人顿时清醒不少,忙看讲到哪里了。 “真的是……”讲台上,上了年岁的历史老师鼻梁上驾着古朴的老花镜, 口中咕哝着这是他教过最差的一届。 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一圈之后,历史老师从花名册上信手便点了自己看着最顺眼的名字:“谢渊, 你来!你说说曹文公和忠武侯的功绩有哪些?” 同样迷糊的少年翻个白眼:又来了! 在同学们笑意吟吟的注视下,坐在窗户便被艳日阳光晒得昏昏欲睡的少年在四周诡异的注视下起身。 那些书本上的内容早已印在他心里,无需多想便能一一道出:“平定天下中兴汉室,提寒士抑士族从此天下不知姓而知朝廷遂天下归心,废举察立科举创古今未有之格局,革新法废旧弊……”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顺着秋日的暖风, 薰得人耳痒痒的酥麻。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可那些字却像是活了过来,让听到的人心里淌过阵阵暖流。 醉人的薰风跨越时空,带着少年的话,一路从江南水乡飞到长安西郊。 长安,西陵。 昔日帝王的息眠之地。 庞大的考古队伍距离在昌陵。 近日因长安发生了小型地震,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探测时发现昌陵内有坍塌必须进行抢救性修复,最近昌陵这里调来不少考古队伍。 昌陵,汉懿帝刘协的长眠之地。 汉室中兴之主,世间少有同善待功臣的帝王。与其他汉帝的陵寝不同,据史书记载,汉懿帝心念天策军框扶之义,天策将领死后均随葬昌陵,是有记载以来随葬臣子最多的皇帝。 诺大的昌陵,曹文公和忠武侯的墓分列左右。 忠武侯墓抢修现场,在热火朝天的十三号坑边不远,一名用草帽覆盖脸面的男子半边身体躺在阴影中浅眠。 “……立天策救懿帝框汉室,南讨刘表西收巴蜀、北定并州终平羌人百年之乱……” “……匈奴归降为汉庭所用,东伐翼州……谥于建安五年,享年二十六……死后谥号忠武,无后,曹文公过继一子聪侍依托,忠武侯死后随葬昌陵……” 一句句细语,同睡梦中清秀少年的话语重叠,一个清朗一个沙哑,跨越二十年的光阴重叠在一起。 直到有人急促的声音将这打断,朦胧的梦境戛然而止,化作碎片, “谢渊!谢渊快醒醒!” 阴影中的青年顿了顿,麦色的手取下草帽露出一双精湛的眼睛,一片清明:“什么事?” 跑来的人是四号坑负责的苏舟,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膝一脸艰难的瞅直起身的人: “你倒是会偷懒,不过……” “我说你这小子是走火入魔了吧,把名号取来同忠武侯一样也就算了,这睡觉做梦都还在说!” 睡得迷糊的谢渊没说话,坐了几秒站起来:“……” 苏舟喘完了,对面无表情的谢渊抱怨道:“抢救现场呢,你这是要招魂啊,悠着点行不?” 夸张的指了指身后:“那可是忠武侯,如果化作鬼可比厉鬼可怕多了,你这样……我可想多活几年!” “……”谢渊嗯了声,头脑清明后往苏舟负责的那片挖掘坑过去。 和历史名人同一个名字是什么感觉? 谢渊表示自己曾经想狗带! 任大汉朝如何坚强的咸鱼一翻身咸鱼二翻身,到底没能迎来四五六次大翻身。 刘协死后,他同曹节的太子接过皇帝的工作带着汉朝又辉煌了几十年,接着太平的度过百余年,后又苟延残喘了百余年,最终不幸遇上了小冰河时期。 天灾不断,内忧外患之下被改朝换代了。 千多年后,半岁大的谢渊被丢在一家孤儿院门前。 老眼昏花的孤儿院守门大爷使尽了洪荒之力,终于认清在婴儿身上的介绍信: 孤儿院的天使们: 我家里有点事,先把小孩子放你这里七八年,小孩子只是寄放,等七八年或者二三十年我会来取的! □□在信封里,□□密码123456。 重点:绝对不吃国家白食,也请你们不要只给他吃白饭! 孩子姓谢,登基户口的时候请务必取名为渊,如果七八年后我没来认领,等他二十岁的时候务必给他取字,字我已经想好了,知非! 是的,我们两个都是忠武侯脑残粉。 □□名字是假的,别查了,谢谢。 孩子他爸妈 瞅了瞅哭泣的谢渊,老大爷:“……” 老大爷七十多岁了,来孤儿院看门不过是做义工,戴着老花眼镜看完后的老大爷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说你崇拜大汉忠武侯我能理解,毕竟懿帝麾下曹文工和忠武侯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 几乎每个当政的老大上来都要感慨一番‘为何无此贤臣’,每个末代皇帝都要哭诉一番‘天欲亡国不降二公’。 惦记着忠武侯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拿自己小孩这么玩,真的不怕忠武侯厌恶你们么? 不管如何,孤儿院依旧将谢渊养大了。 然而,孤儿院的尽心尽力却使得长大后的谢渊却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骚扰。 小学的时候: 坐在第三排的马操时不时都会对谢渊开玩笑, “渊弟,我是你操哥哥啊!” 谢渊怒:“你姓马不姓曹,还有,我是孤儿没有哥。” 到了初中就变了剧本: 班上有个人名字霸气四射的叫黄棣,偏偏历史常常挂科,一到交作业的时候:“爱卿,朕是你皇帝徒儿!” 科代表的谢渊面无表情:“那真不好意思,谢渊一身守着君臣之礼与刘协并无师徒关系。而且你姓黄名棣,不姓皇也不姓刘,名非帝也非协。” 然后作为历史科代表,谢渊将手中的历史练习册在桌上拍得噼里啪啦响:“历史练习册,快点!” 到了高中后,或许是因为同忠武侯有着太深的联系,谢渊鬼使神差选了文科,大学又选了考古,在入学第一天成功引来全班同学诡异的洗礼: ——又一个,忠武侯的粉丝! 谢知非作为年纪轻轻的战神,又是平定天下的功臣,有权有势自然使得男生多有崇拜。 加之谢知非一辈子无妻无后,然后后世想象丰富各种故事满天飞,立刻将剩下的人也圈粉。 谢渊辩解无能:“……” 如今,作为考古界新秀的谢渊清醒后同苏舟匆匆往四号坑走过去: “你们到哪儿了?” 说到自己那个组挖出来的东西,苏舟神情激动:“甬道挖通了,出了不少好东西。” 谢渊:“具体有是什么。” “壁画,书册!”苏舟顿了下,深吸口气平复完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说道:“同史书记载一样,布满陵寝的精美壁画和堆满陵寝的书册!” 苏舟边走边喋喋不休,手笔足画,热情溢于言表:“忠武侯东伐袁氏叛军之时,天下无曾想忠武侯此行一去不回。” “据史料记载,当时昌陵修建也才不久,朝廷少银,因此天子下令命宫廷画师和工匠在甬道中将忠武侯一生戎马尽雕画为壁画。” “……传说甬道之上周天星斗均以珍珠代替,唯代表紫薇恒与天策星的位置镶以夜明珠…地上画了益州等山水,由此来意喻忠武侯功绩…” “因忠武侯一生清廉,死后几无可葬…陵寝中有懿帝命人抄录的各种书册为其…” 一边说一边疾步行走的两人已走到四号坑前。 谢渊深吸一口气跳入了四号坑,长达三十米的甬道顿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小心步入甬道里,用专业的电筒看向四周,还未氧化的壁画将千年前波澜壮阔的战场呈现在谢渊和苏舟面前。 “这是!”谢渊屏着呼吸几乎是贴着甬道上的壁画:“这是……忠武侯讨伐董卓……郭汜李榷……太神奇了…” 虽说那时匠人受制于工具的缘故雕刻技艺远不如后世那么精巧,可在这些匠人之下的壁画更具神韵。 壁画上的天策军如同愤怒的红海,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所有的文献史记均显示忠武侯一生从未有败绩,当之无愧的常胜将军。 在这些天策军对面,是撤退不及面带惊惧的队伍,多么传神。 谢渊一双眼睛在画壁上不断的寻找,那个名字已刻在他的生命里,只有找到了才能安心:“银甲红衣…的…传奇……” 幽蓝的□□,鲜衣怒马的年轻将军在壁画中或冲锋在前或坐镇在后,天策大军的定海神针。 谢渊在找到的瞬间心里一片宁静:终于找到你了,忠武侯。 苏舟站在甬道内看着顶上镶嵌的星辰,地下绘制的地图。 千百年桑海沧田,星辰地势早已有所改变,这里的一切何等不可思议。 在甬道内找到紫薇恒的苏舟盯着这枚幽幽荧光的夜明珠,喃喃道:“想不到千年以后,还能再见千年以前的星宿图。” 说罢,苏舟小心的挪动脚步:脚下绘制了地图的地板也是国宝,必须小心啊! 站在甬道里,四周的壁画如同让人置身于千百年前的风雨时代。 苏舟叹道:“忠武侯太可惜了,从酸枣之盟到平定天下不过用了七年,倘若忠武侯能再活得久一些,说不得鲜卑大食也会成为汉家天下。” 盯着壁画发呆的谢渊仿佛丢了魂,没有回应苏舟的话:“……” 倒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甬道内响起来:“你们这群年轻人就知道打打杀杀。就算忠武侯还活着,也不会同你们说的那样不顾国家急需休养生息的现况四处征伐。” 负责这一片考古地的专家们慢一步过来,虽年性格不同,然而人人均是激动不已。 一行人走到甬道深处,在陵寝里,一棺黑红交错的漆棺躺在那里。 这行老专家在踏入进去之前带着人先拜了拜,对于忠臣良将盛世明君,他们从不吝啬自己的尊重:“忠武侯手下人命虽多却从来不是嗜杀贪功之人,否则也不会那么晚才从军。” 老专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戎马天下,却看不到一日太平,想必走的时候心有无限遗憾。” “……怎么会。” 谢渊看着陵寝中的漆棺,他从小便知道忠武侯,知道与这个人有关的各种消息:“他走的时候已遂心愿平定天下,又亲手除了袁绍彻底斩断士族的代言人使士族三十年内无人可立,这才有机会让士族与寒士在曹文公手下形成一个平衡,见不见得到太平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因为这个人已经拿到了他想到的一切。 我如此清楚的知道,从小读者他的故事,瞻仰他的事迹,为了天下太平,如此纯粹不求回报的一个人。 他已经知道天下太平将至又怎么会在意,自己会不会得到一起半点… 谢渊叹息着做了一道盖棺定论的话:“他没有遗憾,有遗憾的,一直是我们。” 遗憾他,生于风雨飘摇的大汉,长于支离破碎的河山,四下奔走奋力征伐将破碎的国土一片片拼凑,却没能看到一日的盛世华章。 “遗憾的…一直是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1章 人间一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灭佛, 真是个可怕的时代。 边荒, 好一个坑爹的世界! 如果一定要选,谢知非绝对不会选燕飞在的时候。 作为道家代言人的燕飞注定要飞升天宫位列仙班, 而燕飞那两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个是南宋开国皇帝刘裕一个是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 系统翻了翻小说剧本后【……】 【这开挂的人生跟坐火箭一样, 最后真的上了天】 “毕竟他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重温小说的谢知非膈应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面对头顶主角光环还开了无敌外挂有亲妈照扶的燕飞,他只有退避三尺:“无论是燕飞在的时候还是燕飞刚刚离开的时候,儒家同佛家都无法同道家抢话语权。” 就算谢知非是抢了也白抢, 时机一到燕飞直接带着两位美人飞升成仙。 谢知非就算在搞定竺法庆之后再搞一个华丽的飞升仪式也比不过, 燕飞可是携美三|飞! 【那你还要去边荒, 那可是燕飞的大本营】 “我们需要过度!” 被少林那堪称闪光灯的头给照得心累, 谢知非抱怨道:“刘裕和拓跋珪好歹与燕飞有生死交情, 从边荒出去的黑户不会被过分刁难。不然在魏宋已经完成人口普查的情况下我能指望你解决我的身份问题?” 系统自然是没法给谢知非解决黑户的问题,只能顺从谢知非的意思将传送的时间节点往后挪了个二十来年。 然而本着去边荒成名的谢知非普一落地便听到本该荒无人烟的边荒人声鼎沸,谢知非忙往前走几步出了树林, 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场逃难的画面:“……” 人喊马嘶,驴鸣踏在地面的声音响个不绝, 车轱辘在路上咕噜咕噜的转动。 有心善的人见谢知非伫立路边一动不动,从其身边路过的时候顺口道:“和尚快走吧,刘裕的军队打下了边荒集,现在他的手下四处在杀荒人!” 刘裕,燕飞的兄弟。 系统【……噢……呵呵呵……真的是好兄弟啊……】 谢知非:“……” 边荒是乱世狭缝中的产物,自汉室倾颓以来,豪雄遍起, 无休止的战事延绵至神州各地,即便有有晋三十年的休养生息依然抵不住这乱世洪流的奔涌不息。 乱世的车轮已驶上历史的轨道,势必将每一个拦路的人碾得粉碎,除非它自己停下,无人能使之吃滞半分。 淮水与泗水间的这片广袤的土地曾是三国时曹魏与孙吴长年对峙之地,城池蹦摧田园荒芜,舍空无民人烟泯灭。 西晋统天下后此地本该重现繁华,然不及一世**乱接踵而至,五胡反晋、天子被杀、晋室徒迁、衣冠南渡……从此再现昔日曹孙南北对峙之局。这里本是两汉时繁华的中土,如今饱经战火,沃土荒芜饥荒遍延,所剩之人背井离乡成无根之萍,沦为白骨蔽野,百里无炊的荒地。 南方称之边荒,北方视之为瓯脱。 良民裹足的鬼域,罪恶趋之若鹜的乐土,勇士葬身所成名最佳地,无人管理的地方,是最佳的交易地也是最好的避难所。 南北各自陷入混乱的时候,北方的势力需要一段距离同南方作为缓冲,将此地视作战事的风向标。 对于南方内乱不休的晋来说,对抗北方的铁骑必需坚壁清野,使北方的骑兵无法在百里内就地获得供给。 这里是被南北势力共同抛弃的弃子,在南北混乱的政权跌宕中产生,在诸多势力的默许下形成。 然而当南北从对峙往一统过度的时候,儒释道皆不满如今局面的时候,这里便不再被允许存在。 当谢知非想明这一点便明白,边荒已经成了刘裕北伐、拓跋南下的绊脚石。 在乱世这辆往大融合奔去的车轮之下,符坚尚且齑身粉骨,更何况小小一个边荒? 谢知非刚想拉一个人问问刘宋这次北伐的将军是谁,好推断如今是刘裕第几次北伐,就在这时吃不惯逃难队伍最后传来阵阵尖叫声,整个队伍停顿一刻后以更快的速度更乱的节奏往前跑。 一只两百人的军队从和面咬了上来,不闻不问抓住便杀,被杀掉的这些人头颅则是被割了下来。 谢知非:“……” 这些人在用平民来充军功! 对于军队来说,杀敌的多少往往是他们晋升的阻力,因而不少军队会纵容手下杀平民冒领功劳。 人间世道越是混乱,政权更迭越是频繁,礼乐崩坏越是彻底,这样的情况越是严重。 在往东逃命的洪流中,逆流西去的人格外显眼。 白衣□□,伏魔法杖,人流中西去的僧人面沉如水,一步步走过去宛有佛音地鸣,佛有菩萨低眉亦有金刚怒目。 此时万里之外的平城,北魏国都。 再次率军讨伐柔然并获胜回来的拓跋嗣听完刘宋北伐的消息后后叹息一声,挥退手下、眼中似透过眼前看到昔日先帝在世的时候,怅然若失:“没想到,先帝生前念之不忘的边荒竟毁在他兄弟手中。” “父皇此言差已。”对于祖父那近乎妇人之仁的手足情谊,拓跋焘毫不在意:“那边荒地处要势,若非先帝生前不忍对其动兵如今又怎会轮到刘裕。” 对比那片荒芜之地,拓跋焘更在意的是佛教名家:“说来智信大师已到平城,父皇决定什么时候与他谈佛?” “武林佛道之尊当推慈航静斋,然而魔宗昌盛踏帝峰辟谷不出,这群人是不会北上。”说到此处,对外向来对佛家推崇备至的拓跋父子面上纷纷露出冷笑:“倒是可惜我们如此抬举佛门。” 佛家讲来生,在民生艰苦的年代里是最好敷导百姓的武器,因而自拓跋入主中原以来,承佛法敬礼沙门。 无论拓跋嗣同拓跋焘心中是否信佛,都会做出推崇佛法的模样引高德沙门与之共谈,引导治下百姓信守轮回、忍受今世痛苦以待来生极乐。 拓跋嗣想也不想便从自己不多的私人时间里拨了一段出来:“待他法会完后诏他入宫。” 在慈航静斋避谷不出的武林中,佛门多了许多的大师高僧,然而其中德配其位有几何,倒是不为人知。 就在南北武林佛门渐衰时,却无人知道北方武林即将引来佛门新秀。而此时顶着罗汉金身的谢知非双手合十,低眉顺目往刘宋的队伍走去,一身白色□□的佛家弟子在东去的人流,如水中磐石稳固无转逆行西来,分外瞩目。 沈田子的手下正在收割人头,陡然见这么个不怕死的人手中长刀毫不客气对着谢知非砍下:“不知死活的和尚。” 手起刀落,异变突现。 被这人砍中的谢知非并未人头落地,反倒是动手的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后倒去,这下沈田子终于肯定谢知非必是武林高手,但见无知无觉的白衣僧人停了下来,对着倒地不起的刘宋士兵诵道:“阿弥陀佛!” 沈田子不言不语只给自己手下一个意会的眼神,得到来自将领的命令,刘宋士兵立刻不管其他人往谢知非身上砍来。 然而刀剑落下枪戟刺出却连白衣僧人的僧袍也未曾破坏分毫,反倒是动手的人纷纷吐血倒地,明明白衣僧人未曾动手半分沈田子看自己手下这模样却是受了内伤,神色一变看向低眉敛目的谢知非时已带尊崇。 不管什么时代,强者总有与之相衬的话语权。 然而面对不知其来历的谢知非,沈田子即便小心谨慎也不会就此退走:“大师高俊的功夫,本将来会会你!” 说罢沈田子将腰间的钢刀拔出,从马上对着谢知非飞过来,手中的刀变作十二道幻痕砍了过来。 这十二道幻影视沈田子成名绝技,无数江湖英豪在这刀影之下饮恨,然而同之前一般,沈田子手中的刀影在接近白衣僧人后尽数消失,而白衣僧人依旧未曾移动分毫,甚至连衣角也未曾翻动一丝。沈田子此时心中已不只是震惊,因为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淡的叹息,如同佛前吹落的秋叶。 白衣僧人终于动了,这人伸出手握住沈田子的钢刀,缓缓抬起头。 金光乍现,狮吼啸天。同僧人靠得极近的沈田子只觉耳鸣阵阵、眼前金光直冒眩晕袭来,竟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一声“阿弥陀佛!”将沈田子从眩晕中唤醒。 随佛号诵响,金光自褪去,白衣□□的年轻和尚依旧伫立在哪里,低眉慈目、人畜无害的模样。 沈田子的手下见此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冲上来,然而清醒过来的沈田子却呵斥:“不得对大师无!” 让沈田子如此做的不是因为这僧人诡异的佛门武功,不是因为对方挺秀高颀的体格,更不是因为这人从大理石上精雕出来的轮廓。而是因为这名白衣僧人的眼睛,任何看到这个和尚的人都会忽视其他,只注意那一双眼睛。 一双钟天地灵秀之气,清澈却不见底的眼睛。 有这样眼睛的人,必然独一无二! 边荒的人已经停下逃难的脚步,他们不知道谢知非的来历,任何一个边荒人的身份都是神秘的,除非他们愿意告诉否则永远不知,然而他们却知今日或因为这无端出现的僧人逃过一劫。 沈田子更不知道这人是谁,然而毫无疑问,这名白衣僧人必然不是自己人。 沈田子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虽然会纵容自己的手下杀平民充军功,却不会纵容自己的手下去惹不好惹的人。 即便沈田子也是难得的武功高手,可是沈田子却会避开无关紧要的硬茬,比如说眼前这个! 在知道谢知非不是自己能对付的高手后,沈田子立刻对着谢知非双手合什:“不大师从哪儿来的,准备做什么?” 谢知非弟帘眉而言:“贫僧从来出来往去处去。” “……”沈田子这下放心了,这一听就知道是个正经的和尚,全天下只有正经的和尚说话是这个调调! 当下知道这不是个将天下大义放在嘴上的沈田子立刻询问谢知非的目的是否与自己冲突:“大师为何拦住我等?” 谢知非阙目叹息:“我佛慈悲!” “我明白了!”沈田子点头。 可以杀的敌人那么多,他无必要为了眼前的这点人同一个不知来历的高手结怨,尤其是在陛下雄心北伐的时候,他更不能为陛下塑一个新的敌人:“陛下只要荒地不要荒人,只要他们不惹事沈某人绝不会杀他们。” 说罢沈田子对着身后一挥手,“我们走!” 来势汹汹的这只刘宋的小军队瞬间调转了方向,往边荒集退去。 然而以一人力之阻退沈田子的白一僧人却面对沈田子离去的队伍岿然不动,双手合什低眉顺目,若非此前众人见到又怎敢相信是这名年轻的僧人保下自己的性命。 作为边荒集长盛不衰酒楼的老板,没武功的孙逸面对刘裕北伐的大军依旧只能跑。 现在见安全了,孙逸脑海中顿时闪过了边荒的传说,那个曾在边荒做护卫的燕飞。当下孙逸拔腿飞奔跑到谢知非面前,面对出尘的僧人,想聘谢知非为护卫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大…大师…” 谢知非诵了声佛号,忽视掉系统贴出来的‘道路’二字,对那中年男子道:“贫僧法号道实,当不得大师。” 回过神的边荒众人立刻点头:“大师说的对!”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里,见到一个实力靠谱的孙逸等人表示不想放手:“大师这是往何处去?” 面上无悲无喜的谢知非也不准备再次纠正诸人的说辞:“小僧佛缘在西,欲往西去。” 西去嵩山没少林,南方佛门有慈航北方佛教正待兴,占山为王好时机! 西面? 那岂不是和他们刚好相反! 一息的停顿,在边荒集深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孙逸等人:“有缘呐,大师!” 顷刻间,众人也不管之前他们之前明明是往东走的,纷纷鬼话连篇:“我等正欲西行,与大师同路呐!” 【满嘴火车,确实是缘分啊】 谢知非僵硬的抬起脚步继续西行,在脑海中对系统做威胁:“……小心本僧吧罢工!” 没有大轻功的谢知非只能带着诸人一路西行,身后逃难的人多无马匹谢知非也不好自己坐上望云骓,只能盯着蹭亮的光头做孙逸等人的指路明灯,带着他们一路遇山过山遇水流淌水。 若是遇到有人无眼色来打劫,急需刷声望让自己能融入江湖武林的谢知非面对没有超过二十级的诸人,开着洗髓的心法穿着一身防御的装备再套着罗汉金身,赛过古今乌龟壳自带反弹的防御无惧任何武器,将攻击自己的人弹得鸡飞狗跳。 乱世时正是魔宗盛行,各色天骄层出不穷,连向来被推崇为佛道领袖的慈航静斋也避世不出。 佛门衰落由此可见,随着谢知非一路向着嵩山西行,虽未曾主动动手,但其不欲杀生证道的理念以及骇人的天罡真气却成了南北武林的新话题,算得是佛门近一百年的新秀。 无论其他人如何向,谢知非一路带头往嵩山靠近。 除了必须抢在他人之前将少林这个门派立起来,免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开宗立派意外,还有佛门北衰南有慈航的缘故。即便慈航静斋缺席了整个边荒传说,可是那个庞然大物是实打实的存在,加之谢知非不喜慈航静斋处事风格自是避开。 北方武林的佛门曾被竺法庆连根拔起一扫而空,新上台的拓跋政权在推崇佛教,大片的白纸地等着谢知非去着墨。 嵩山山涧禅林深幽,间有鸟鸣或现仙踪。 在走了半个月后终于到达嵩山谢知非同孙逸等人说了句参禅,便一人去了河边打坐,逃难众人在林中歇息。左等右等,林中诸人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往日谢知非参禅不过两柱香的时间,这一次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没回来。 众人心里不安,孙逸便点了几人同他一道去看看。出了林子,行几步便能看到一道清亮小溪。 顺着小溪往上又行走了一会儿,便见一道不大不小的水潭,山风拂过落英纷飞。一身白衣□□的谢知非便坐在水潭边一处石台上,因其长久打坐身上有片片落英,从树叶中漏下的日光落在其身上,水中僧水面僧,一线之隔宛如镜面的两道世界,随山涧鸟音空脆,形成了禅的幽远意境。 声声鸟鸣,间有熏风,孙逸顿觉口干舌操:“大师……” 孙逸这刚开个头,立刻被一人捂住嘴往后拖拽:“别说话!” 这人捂着孙逸的嘴一直往后退,众人连忙跟着又退回去,待离水潭有一段距离后捂住孙逸嘴的那人松手,低声凑来做神秘状:“我听人说佛家的人讲参禅悟道!” 边说,这人边指着谢知非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据说高僧得道之前那都要入定,我观大师的模样是悟了!” “噢——!”一长串了然声。 不管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众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模样,然后感慨:“兄台言之有理,道实大师自是得道高僧!” 想这一路过来,这位道实大师贼厉害了!那些个山贼流寇的刀枪剑戟下来,硬是没砍伤大师半分不说反倒一个个莫名其妙呢流血不止,偏偏道实大师一下都没动过,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过去,倒地的倒地吐血的吐血,可神奇了! 跟个佛陀样厉害,这不是高僧是什么! 那边孙逸等人纷纷感概这才是高僧,这边看完奖励的谢知非顺手看了看附近聊天记录:“……” 不好意思啊,鄙人适才看的是李府主的奖励。 从此以后谢知非再也不是浩气恶人双仇恨,得到天策府盖章认可的谢知非是浩气盟终身制武林天骄,不管多少个赛季只要谢渊还是盟主,都会为谢知非开小后门使其瞬间升级十四战阶,从此以后谢知非不缺积分只缺威望。 回去后还能继续打攻防,多好! 溪水潺潺,布满苔藓的青石上,白衣僧人缓缓睁开双眼,欣喜的目光注视着山涧流水: ——感觉枯燥无味的人生又有了盼头! 远处孙逸等人见谢知非从入定中出来,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立刻跑过道喜:“恭喜大师,贺喜大师!” 谢知非淡然点头,从青石上飘然落下:“贫僧佛法不精当不得大师,尚需静心听佛教诲。” 这调调,怎么感觉要分手? 孙逸立刻顺着杆子问: “敢问大师,何处有佛。” 只见过仙没见过佛,甚至连佛经都是通过阅读系统读了几本免得自己对佛教一无所知的谢知非一本正经同孙逸讲:“山亦佛,水亦佛,天地万物皆是佛,人间处处有佛。” 说罢,谢知非对着孙逸等人便是一躬:“我欲前往嵩山深造,诸位施主,缘起缘灭花开花谢一切冥冥自有定数,贫僧与诸位就此别过。” 说罢谢知非转身便往山上去,他这一路过来想必在武林中已有一定的声明,只需开了宗门等着人来踢场子然后反手啪啪啪,名动天下后在出去走一圈收徒弟就可以。 至于佛家学说,就看过那么几本佛家书籍的谢知非表示:当然是禅宗! 禅宗讲顿悟! 看过多少书经历多少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悟! 悟,也就是俗家说的缘分。 简直是非佛家出身之人入佛证道的经典桥段。 然而看着谢知非飘然离去,孙逸等人一愣:不对啊! 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大师,丢下我们一个人上嵩山几个意思? 当下孙逸带着人跑回林子里,对着人群喊了声:“道实大师要走啦!” 能跟着谢知非走到嵩山脚下的,那绝对都是没下家可去的人。 世道这么乱,去哪儿都会被卷入战乱,还不如跟着道实大师的好,至少这道实大师厉害啊,若是开个寺庙他们也可以进去做和尚不是! 至于道实大师收不收他们做徒弟,那不在众人思考范围之内,这年头的佛同后世满口缘分不一样,讲究普度众生。 当下林中众人纷纷起身出来,跟在谢知非影子后往嵩山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防盗的日子 额…… 盗文网比晋江更新还快啊!!!!!! 劳资心情顿时日了DOG,盗文网比晋江更新还快啊!!!! 我把防盗设成最低的30%,时间设置成最低的六个小时,大家觉得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2章 人间二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嵩山乃五岳之中, 人称中岳。 自汉武帝中岳封禅之后, 嵩山便是仙人道士的修炼宝地。 饶是魔门这百多年的时间里先有魔帝后有圣君,如今还有一个活了百年的向雨田在武林横着走, 人才辈从未断流的魔门可谓是如日中天。 可是即便如何强横的魔门来到中岳后多也会绕行, 毕竟道家先出过燕飞,如今又有新宗师寇谦之问世。 偏偏连魔教也会绕行的嵩山,此时却多个和尚。 还是一个年纪轻轻带着大批难民上山的和尚!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道家本就是各类教派中的奇葩。 其他证道的教派均讲皈依和顿悟, 唯道家走与天斗地斗人斗, 是个不靠顿悟靠拳头证道的隐形好战派。 谢知非在少室山下这么一坐, 中岳上修行的道家高手们顿时坐不住了:佛门被魔门撸了后竟敢来撸他们道家的地旁, 这和尚分明是想要搞事啊! 慈航静斋和魔门都不敢过来晃悠, 你这个不知师从何人的和尚居然敢落户嵩山? ——同道家宗师抢地盘,这么没眼力劲的和尚必须好好教育下! 当下在太室山修行有成,一名从修行洞府中出来的青衣道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往少室山奔去。 然而当青衣道人来到少室山下之后却发现这里没有和尚, 两百数的荒人在此地热火朝天的开荒造屋,在青衣道人看到荒人的时候, 这些荒人也看到了青衣道袍长剑复身的道人。 当真是道貌岸然的气派、仙风飘然的神|韵。 一看就不好惹! 荒人能在边荒生存下来,鲜少有荒人会没有识人的眼色,见青衣道人面带不善便知要坏事。 等青衣道人再一问那白衣和尚在何处,受过谢知非救命之恩的众荒人纷纷露出极其纯良的神情,满脸无辜的摇头:“大师来了少室山后就同我们分开了,我们也不曾知晓大师在何处深造。” 碰了个软钉子的青衣道人:“……” 然而在这群人精的荒人中多了个天然呆的孙逸,没弄懂此时情形的孙逸环视左右, 丈二摸不着头脑:“大师这几天不都在弥勒峰下那个水潭悟禅么?” 同时孙逸还拐了下身边的卫大娘:“不对啊卫大娘,你今早不是才给大师送饭回来的嘛,刚才还同我唠叨说大师打坐不肯吃饭怎么现在就忘了!” 孙逸话音落地,瞬间少室山下一阵死寂,一群荒人冷着脸双眼发绿的瞥向孙逸:皮松了想找抽啊,小子? 面对一双双几欲吃人的眼神,孙逸顿时怂了:“我…我…说错了吗?” 众荒人:“…呵呵…”你说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弹指间唯青衣道人淡笑抚须:“施主所言甚善,并未说错。” “……”刹那间,孙逸浑身汗毛倒立:他如果没说错,为什么四周的杀气都快将他溺死了! 青衣道人来当然不会同孙逸解释为什么,在得到谢知非去处后青衣道人不做停留朗笑着往弥勒峰的方向飞去。 至于少室山下陡然响起的痛呼声,青衣道人则全当没听到。 嵩山峰多且俊,然弥勒峰依旧在嵩山的诸多山峰和仙洞中闯出一片天地。 只见弥勒峰上白雪映日幻出七彩光轮,从峰上融化的冰雪淼淼流下,清凉的雪水汇成一条溪流往下渐渐变暖,最终这些雪水在低洼处汇成一潭幽池。 惠风日暖,林影轻摇。 潭面生烟,涵芍丛生。 幽池虽位于低洼处,然正南面可眺望远山泼墨,谢知非自来嵩山后便一直在这处幽潭未曾离去。 来到这个世界近一个月,然而谢知非任然没有打开系统去查看来自少林方丈的任务是什么,日日打坐发呆顺便平心静气。 这个就苦了系统! 因有前科在神位那里挂了号,怕被回炉重造的系统每日苦口婆心来劝【大哥,我说信都已经来了你好歹还是看看吧,少林寺的信快躺在我体内生霉啦】 谢知非十动然拒:“佛家讲因果,我没看还能当不知道,开了少林就离开,看了……那就不好说了。” 明教陆危楼这个赤|稞稞血淋淋的教训还在谢知非眼前不曾散去,同样都是宗教,剑三的少林方丈还是正儿八经的李唐皇族呢! 就算方丈不让他去争霸天下,让他将佛教发扬光大做个国教那也不成啊。 倘若他谢知非真有那个本事将佛教立为国教,在这个乱世里,谁立佛教为国教那都只有吃枣一个结局。 明知这是乱世治国的毒|药还给人推销,谢知非表示自己的良心大大的过不去! 系统快抓狂了【兄弟,你还没看不要妄自揣测】 【万一方丈善解人意,没有过分要求呢】神位隔天一催在叫|魂呢 谢知非再不接他真的要被神位再次约谈啦【我跟你说……】 BLABLABLA …… 然而无论系统怎么劝,谢知非均表示鄙人现在处于暴走边缘,一旦暴走就想砍人。 如果乱杀生那任务就真完了! 系统【…呵呵…】 【你倒是……砍一个给我看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谢知非当然不会砍,他现在日日发呆放空思绪后居然意外的得了禅的三味。 宁静空幽,见心明智。 平心静气多好,在整个南北大融合的时期里,不管南北哪个蹦跶的势力都会被灭亡,怎么投资都是悲剧的情况下,学慈航静斋辟谷不出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知非表示,高难度的任务还是算了,现在的他只想放空思维,清心静修时不时出山捞一些声望好混吃等死。 耳边听着系统喋喋不休的劝导,一身白衣谢知非双手合十轻若睫羽的端坐在荷叶上望着远方发呆。 空……空……空…… 都是空,脑袋也要放空! 青衣道人在弥勒峰下找到谢知非的时候,只见水生蓝烟、潭中芙蕖清浅,白衣袈|裟的年轻僧人打坐其间。 水上荷莲好似阡陌红尘,僧人宛若佛子临世,神情淡雅泰然自若,已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禅境。 即便二人道不相同,然青衣道人依旧道了声好悟性。 ——就是成了秃驴可惜了…… 骤然出现的青衣道人引起了谢知非瞩目,只见这人轻飘飘的落在潭边,眼带赞许的对着向他看来的谢知非:“贫道曾闻江湖有一僧人出世,誓不杀生证道欲西行求佛,莫不成老道在这山里孤寂了二十来载这就要多一位邻居?” 谢知非闻言从荷叶上站了起:“贫僧道实,从边荒而来在此修禅,若能与施主为邻做伴甚是有幸。” 哪知前一刻还面带赞许的青衣道人神情骤然转冷,“哼!” 对于武林中出了这么一个后辈,青衣道人是高兴的,这代表着武林的欣欣向荣,是件好事。 然而作为道家之人,见佛家除了个可以光大佛门的后辈,青衣道人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你既如此镇静,想来已知道我是谁。” 几年前,青衣道人因封天师在南北小有名气,加之其一身精妙武功在武林中堪称泰斗,行走江湖少有会不知晓道家的寇天师的人。 水潭之中,在看清青衣道人头顶寇谦之三个金灿灿大字后,谢知非谦让点头:“寇施主。” 对寇谦之作揖的谢知非发自肺腑的叹道:“……久仰!” 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是未来的北魏国师,是同崔浩联手推动第一次灭佛运动的道家宗师。 历史上的第一次总是浓墨重彩到让人想忽视也难。 第一个对佛家发难的道人也是。 寇谦之点头道好,手往前一伸,身后背着的龙渊剑宛如生了灵智般自行飞落到寇谦之的手中:“和尚既然知道贫道便应晓得嵩山不欢迎道家之外的人来。” “你佛我道本该互不干与,如今你既然做了第一个上嵩山的和尚想必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龙渊剑雪白修长的剑身好似冰魄,锋利的剑尖隔着潭水遥指向谢知非面门:“今日贫道且试试你这晚辈后生,若你挡得住贫道三招,日后这嵩山你是留是离悉听尊便,贫道绝不过问。” “……”谢知非闻言赶紧看了眼寇谦之的等级:五十八,很好! 确信自己不会被一招秒掉等轮回后谢知非松了口气,压下心中喋血的欲|望:“贫僧此来寻道只求与人为善,施主何必为难贫僧。” 寇谦之冷笑,“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小和尚。” 随着寇谦这声冷笑,手握龙渊一身青衣道袍的寇谦之面对脚下一潭静水毫不迟疑便提步往前。 但见得寇谦之那双湛青色布鞋落在湖面竟如履平地,平静无波的湖面随着寇谦之的走动点起圈圈涟漪。 或许是见到来人同自己一般能融入天地万物,莲池中的白衣僧人终于正色起来。 随着寇谦之步入幽潭,从远处又有几道身影飞来,乃是听闻寇谦之要教训谢知非自太室山上下来的道家高手。 芙蕖滴鲜翠,水灵露尖角,潭面烟波浩渺。 青衣长袍的寇谦之从容自若往端坐湖心荷叶之上的谢知非走去,翻动的衣角拂过并蒂荷莲漾起阵阵翠波。位于莲荷之中的白衣僧人则是安静伫立在那里,默然注视着寇谦之周身气势越来越盛。 赶来的人见此纷纷倒吸一口寒气:同天地万物融为一处,无视山川河岳自行来去,这幽潭中的两人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明此二人对自身教派的专研至深谓之大师。 这些后一步到来的道家高手悄声落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幽潭中发生的一切,恨不得找东西记录下来。 寇谦之每一步宛如丈量好的一般唯有九寸长短,整个幽潭仿佛在响应着往谢知非步步逼近的寇谦之。 龙渊剑剑气袭人,天地间似乎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 这意蕴好似天地间运行的至理,使人不敢直视,手持龙渊终于行至谢知非身前的寇谦之停了下来:“道佛二家向来互为井河,小和尚,你既上这嵩山便是在为难贫道,怎么到了你这和尚口中反倒成了是贫道在为难你呢?” 低声的询问随风散落在幽潭之上,幽潭中的芙蕖为摇曳着向谢知非同问。 “阿弥陀佛!”来嵩山寻道的悟禅的白衣僧人长诵一声佛号。 求道之路艰难,行走此间的白衣僧人看模样似不欲与寇谦之争论,也不准备离开,阙目低头道,“施主请便。” 随着这声随意落地,顷刻间幽潭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气。 从寇谦之的体内陡然涌出逼人的剑气,不断外泄的剑气摧得潭上芙蕖溅落。 “那贫道便不客气了!” 长啸一声,寇谦之冲天而起。 之前还在往下溅落的芙蕖猛的一滞随在寇谦之身后化作一道粉色的旋风。 逼人的剑气,摧得潭外诸多高手纷纷后退。 此时那一道被寇谦之剑气催生的粉色的旋风已将谢知非笼罩,潭中看不到谢知非的身影。 粉色旋风所过之处,芙蕖刮落,青荷泯碎,这些碎裂的芙蕖青荷如同把把锋利钢刀,尽数融入这道粉色旋风之中不断加固对谢知非的围困。 就在众人以为谢知非落败已成定局的瞬间,青年玉裂珠碎的声音从剑气肆意的旋风中传出,“一念知觉……” 潭中仿有梵音响起,在粉色的旋风之中一道金色的气浪猛的冲出。 无数的芙蕖花瓣四裂纷飞,一轮金色的佛影在潭中乍现。 低眉慈目的菩萨手左手无畏右手与愿,金光涤荡艳如骄阳,满天的剑气突然消失无影。 粉色的芙蕖还未落下,但见白衣袈|裟的僧人双手合十立在簌簌粉雨中低声诵道:“万法皆空!” 潭中那大片的荷花莲叶如今唯剩谢知非脚下那枚享受了其舍身决的青荷硕果仅存,其余皆被寇谦的那道剑气旋风摧毁,唯留一池青杆屹立。 白衣袈|裟的谢知非屹立在青荷上静静的看着寇谦之,寇谦之伫立在潭面也静静的望着谢知非。 这景色凄凉艳丽,竟让人忘了呼吸。 随着最后一片碎裂的芙蕖落下,幽潭依旧如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招谁胜谁负除了幽潭中的两人无人知晓,此时结束亦无人敢出声,唯有谢知非与寇谦之除外。 “难怪敢来此地,倒是有点本事。”将手中龙渊剑回鞘,寇谦之看向谢知非的眼神已不是在看一佛家新秀。 闻道无先后,在此时的寇谦之眼中,谢知非已经是能让自己瞩目的同辈中人:“你这门武功端的诡异,分明是借力打力的手法,然贫道却不曾见你动手半分,是何缘故?” 到最后一刻,不得不将把妹神器之舍身丢给脚下青荷,免得荷叶没了自己无法同寇谦之那样轻松立于水面的谢知非淡然道:“寇施主剑法与大道相容是何故,贫僧此法便是何故。” 寇谦之点点头也不知明白了几分,但看那模样分明信了谢知非的话:“和尚,你有这功法护身天下怕是没人奈何的了你,凭此你便可挤身江湖超一流高手的境地。” 谢知非谦赞:“寇施主谬赞了。” 他也就能抗,若是换做易筋经,那身蓝装绝对杆不了几个人! 潭外众道家高手纷纷乍舌,寇谦之是继燕飞之后道家第一人,道家新一代宗师。 这白衣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得其如此赞誉? 在众人心存疑惑之际又听得潭中寇谦之款款道来:“你我皆是宗门之人,禅禅悟道为首伴身武功为次,论武终究是下乘。” 那你一上来还喊打喊杀? 谢知非内心诽语,默然状合十:“善。” 见此,寇谦之盘腿在潭面上坐下,手捏三清决对谢知非说道:“天地大道九为极数,你我以九日为限于各自所在之地打坐,谁先起身便是输了。” 打坐啊…… 谢知非闻言抬眼看向寇谦之,那眼神顿显意味深长:别说九日,他在这里坐个九月九年都没问题! 倒是寇谦之作为一个凡人需食五谷,总需起身解决一些身理上的需求。寇谦之的这一招对于谢知非来说当真是稳赢不输,当下谢知非便向寇谦之询问:“寇施主当真决定与贫僧比坐禅。” 立于潭水之上的寇谦之盘腿坐下,手捏三清决对谢知非斩钉截铁:“当真!” 谢知非点头:既然你都如此肯定了,那就比吧! 于是紧随寇谦之其后,谢知非也坐了下来,将双手仰放腹前的谢知非双目要看远方继续之前的发呆大业。 潭外诸人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人坐禅多是比耐力,然而这两热以九日为限比的便不只是耐力,还有各自武学:能九日不喝不饮之人江湖绝不会超过二十人。 这样人怎么算也该是半步宗师境,以谢知非这般年岁如何看也是达不到半步宗师的境界,寇谦之这一招在他人眼中看来可谓是占了谢知非大大的便宜。 日升日落,月起月降。 来幽潭观望的人越来越多,有被荒人揍得鼻青脸肿被赶过来刺探情报的孙逸,也有见道友迟迟不回从太室山上下来的其他道人。 潭中二人禅坐多久,潭外诸人便等了多久,无论是星垂平野还是日照生烟,白衣袈|裟的谢知非一直端坐青荷之上面向远山遥望虚空,长达九日的时间里既不曾眨眼也不曾展眉。 如莲在世,净心素雅,不污不染红尘阡陌,淡看浮华三千。 前五日若寇谦之还能泰然处之,从第六日起寇谦之便神色凝重起来。 眼前这和尚如何看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正该是血气方刚好动之时,即便这和尚潜心修行佛法,也不该五日的时间纹丝不动。 之后每过一日寇谦之的神色便会凝重一分,待到第九日的时候,寇谦之已如临大敌。 如今魔门昌盛,道家出了个燕飞方才得以与之抗衡,佛门虽在民间声势如火如茶然在武林和南北势力那里却已然衰落,落败只差时日。 难不成天不灭佛,降下这么一个怪人? 思及此,寇谦之心中一沉,为光大道家传承,寇谦之潜心钻研了魔门这百来年的行事。 通过长久对魔门的揣摩推导,寇谦之已察觉魔门能久盛不衰人才辈出与其在各方势力均有决策权有关。 邪帝墨夷明为苻坚的左膀右臂助其一统北境时,魔门达到一个高度。随后圣君莫清流支撑南境恒玄,待恒玄夺帝后又将魔门推向一个高峰。 若非横空杀出燕飞助其义兄刘裕击败恒玄夺得帝位,此时魔门之焰还要盛上无数。 等看清这一切之后寇谦之便知,若想道门昌盛,必须接近一方势力,获得其支撑。 长江以北因邪帝退走后新任的魔门圣君莫清流倾慕东晋高门风范,魔门在北魏势力更显颓废,寇谦之此时已有意将光大道家的锚落在北魏的打算。 偏偏在寇谦之头疼拓跋族居然推崇佛教,同时庆幸慈航静斋避世不出的时候,佛门便出了这么个天骄,当真是…… 满盘算计,毁了一半! 然而寇谦之到底是宗师,在知自己无法将谢知非击杀于此之后便就此打住,不在咄咄逼人。 等第十日的朝阳染红了天际,寇谦之终于起身叹道:“小和尚啊小和尚,从今往后贫道得唤你一声大师了!贫道得仙人点播入我道门获道家传承,食仙草从此无饥渴,再比下去贫道胜之不武,这招……是你赢了!第三招你不接也罢,此后这嵩山你想待多久便待多久!” “……”潭外诸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十日前信誓旦旦要将谢知非赶出嵩山的寇谦之会变卦。 这些人终究同寇谦之不同,不会明白在寇谦之心中光大道家是何等重要,在光大道家道统的这条路上,任何不可预期的变故都会让寇谦之小心谨慎的对待。 对于寇谦之而言,谢知非这样的后起之秀宁可与之为友,莫要与之为敌。 然而寇谦之直言放过,本该感谢的谢知非却一动不动继续坐在青荷上遥望远方,仿佛入定了一般。 寇谦之:“……” 诸人:“……”似乎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 知晓一切的系统【……】 【谢知非!不想完蛋快点给我回神!再发呆下去佛道之争马上就会在这里上演你信不信!】 系统高声贝的尖锐叫声像是一根针刺入谢知非的脑海中,顿时将神游九天的谢知非唤回神。 谢知非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先诵一声佛号总不会错:“阿弥陀佛!” 待诵完佛号,回神的谢知非这才见寇谦之已起身,知晓这一局最差也是平手的谢知非忙站了起来。 边看系统提供的聊天记录,谢知非边对寇谦之送上句发自肺腑的喟赞:“寇施主道法精妙!”普通人七天不喝水早跪了哪儿还能站起来,可见寇谦之这宗师之名当真不是吹来的,偏偏寇谦之这么厉害的本事却这么低的等级,“不知寇施主师承何人?” 颜面保住的寇谦之冷声道:“贫道师尊乃仙宫中人。” 仙宫? “……”谢知非脑中顿有片刻的空白,道家的仙宫指的不就是凌霄宝殿! 若问谢知非为何如此惊讶,那是因谢知非曾因对仙界好奇询问过紫胤。 而紫胤也认真解释了仙界仙宫和凌霄宝殿这些东西之间到底是什么联系:“诸天世界皆有联系,唯仙魔佛三界独立其外各自运转,若想去得仙界需修得仙身通天界之门或神魔之井,过天界之门后便是仙宫,亦是凡人所称之凌霄宝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别等我 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才开了一个头 大家别熬夜,明天起来就能看到更新了 赤luoluo我写的错别字 不然要被锁…… 为什么歧视赤luoluo_(:3」∠❀)_ 这里用了有关寇谦之的传说。 传说,天宫一仙人犯错被罚下来受难,化名成公兴于寇谦之相识,待成公兴传道与寇谦之后返回天宫。 边荒传说看的人很少,选这个也是无奈 我看过的所有武侠小说里,只有这一个时间线是在第一次灭武前后。 魏武帝灭佛原因有很多,除了他信任的手下崔浩同寇谦之达成类似政治合作那样的结盟,寇谦之借北魏自上而下光大道教,崔浩同时也利用道家来推动整个北魏的汉化外。 还有就是当时的寺庙养了诸多僧人,这些人为了进寺庙不惜自残,而寺庙占地铸铜像这些都是再同北魏原本不多的蛋糕里面抢,即便魏武帝一开始是尊崇佛教用佛家的思想来御下,然而当自己的利益被触动的时候又崔浩在一旁不断的煽动,第一次灭佛便出现了。 历史原因很多,小说里,我们就从上面这两个来开展 有没有历史大神,求为大家科普第一次灭佛!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一叶障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2 21:43:52 秀秀:最爱吃兔肉火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3 21:59:44 白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3 22:09:38 砚归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3 23:00:41 贼萌的盾萝往作者菊花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6-14 03:24:25 曛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1:45:20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2:18:0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4:52:0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4:52:20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4:52:26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4:52:3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4:52:37 染指流年&霓裳曲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4 15:30:13 一叶障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8:09:56 一叶障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8:10:28 一叶障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8:10:47 ccoj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9:29:09 窃 瓦格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5 20:48:24 容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6 00:44:28 容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6-16 00:44:42 泉清梦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6-16 01:13:26 柠檬超级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07:10:21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08: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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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南征拓跋嗣已经准备了许久,如今柔然安顺、刘裕暴毙正是他是好的时机,即便朝中崔浩等人反对, 然而拓跋嗣依旧决议分三路南征, 自三军南下之后拓跋嗣心下便没平静过。 偏偏担心什么来什么, 侍卫蹬蹬从外面进来:“陛下, 前线加急, 司空将军密奏。” 帐中高谈阔论吹牛皮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外面的喧嚣声更显得帐内的安静。 拓跋嗣冷声道,“除了太子都退下。” 待众人均退下, 拓跋嗣手一摊,冷声道:“拿过来” “是!”那侍卫立刻将手中的密奏端着递了过来, 密奏上的内容不多,两眼便能看完,只是看完后的拓跋嗣将眉头拧得死紧,久久不曾放手。 六月刘裕率军北伐的时候拓跋嗣还当自己即将同刘裕之间将有一场硬仗,却不曾想内功深厚的刘裕竟在边荒集不知遇到了什么骤然暴毙,刘宋北伐失利又逢刘松新帝登基根基不稳。 拓跋嗣好不容易等来如此良机岂肯放过,当下便点兵南下。 许久之后, 拓跋嗣冷哼一声,神色阴沉的放下手中密奏:“倒是我小看了那些人!” 拓跋焘见此了然:“可是前线进展不顺?” 前线进展何止不顺,若不赠并救援只怕还要落败下来。 “叫那崔浩给说中了。”拓跋嗣叹了一声:“司空奚斤的队伍在滑台被阻下来,小小一个滑石却能让我数万大军不能往前分毫。” 拓跋嗣的三只南征的队伍本是遥相呼应,如今司空奚斤被拦在了滑石,另外两路必有危险。 拓跋嗣未曾多想便将手中只有北魏皇帝才能看的密件递给坐下拓跋焘,北伐柔然时拓跋嗣虽大胜却被柔然第一高手斛律重伤,现已觉身体大不如从前。 知自己天命或将至的拓跋嗣已开始着手将太子拓跋焘推至台前,这些所谓的密件在拓跋嗣的眼中,身为未来皇帝的拓跋焘自然是看得的:“南人擅守,奚斤攻滑台不克致军队士气受挫,如今进退两难需派兵助阵,只能由朕亲往前线。” 拓跋焘不赞同道:“可父皇你身上的伤…不若我带兵前去…” “无妨,机会难得,此方南征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亲征,待我南征后再做修养。”说罢拓跋嗣陡然想到之前极力劝阻他在此时出兵南下的崔浩,平心而论崔浩的确是难得的人才,拓跋嗣自认不会因崔浩的身份便将其排斥在外,只是拓跋嗣总觉崔浩身上有一股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也是为何拓跋嗣无法对崔浩推心置腹,甚至让拓跋焘私下去清河调查崔浩的缘故:“我让你派人去查崔浩的身份,今可确定了?” 拓跋焘肯定道:“并非他人假替。” 闻言拓跋嗣点点头,既然太子查无疑证那便只能说明是他多心了。 帐中的拓跋嗣父子开始讨论御驾亲征事宜的时候,帐外潜伏截话的身影也已悄然离开。 不日,拓跋嗣再次御驾亲征,只是这一次不是往北讨伐柔然而是南下攻打刘宋。 与此同时,在嵩山彻底落户的谢知非此时正纠结于要不要换个地盘。 离达摩前来中原还有百年时间,谢知非自觉他完全可以在嵩山打个七八多年来的坐参个十来年的禅,那时候必然能博得多方赞誉。 时机已至,谢知非再说一句悟道讲经传授佛法必然许多慕名人来,指不定一下就可以完成任务! 虽然系统评定谢知非这法子非常消极,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混吃等死靠着拖时间来完成任务,不过谢知非说的这也的确是一种法子。 系统久劝不动之后也就由着谢知非去了,不过是时间长了一些而已,他完全可以等得起。 只是谢知非这个懒人办法的前提是他能安安静静在嵩山参禅悟道。 然而…… 在嵩山这块地界上,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寇谦之本就是一条强龙的情况下,亟待完善自己道经的寇谦之时不时都会来找谢知非,除非谢知非正打定主意同道家杆,否则还真不能将寇谦之拒之门外。 在寇谦之看来谢知非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佛法造诣,可见其对道的领悟颇深。 正所谓取长补短,若能早一起将自己的道经完善,寇谦之也能早一日入世,能早一日光大道家。 只是这么一来这可就苦了谢知非,对于如今的谢知非来说,最缺的便是那份洗尽千帆之后的宁静。 等待了一夜的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霞光万丈赤炎千涤,明媚绚丽的日光宛如一道金色的屏障往四周推开,所到之处唤醒沉睡的生机,天地间一片盎然的景色。 这般由静到动、由死转生的画面最能让谢知非触动,仿佛置身于大道之中,耳边一片寂静安宁,疲惫不堪的心灵得到洗涤,脑海中空灵一片。 金色的阳光扫过地面,青草萌芽;金色的阳光拂过山林,白鸟复醒。 金色的阳光最后来到白衣僧人那处,仿佛将面向朝阳打坐的僧人身上渡了一层金粉,红日为轮,好似佛陀在世。 当这一道光的屏障从谢知非身上掠过时,等待了一夜的谢知非只觉耳边的声音骤然一消。 此时的谢知非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万物生发之声被无限放大,花开的声音、风吹的步伐…… 然而谢知非面带满足的微笑,还未来得及阙目回味那种奇妙的天人优微,玄妙异常的感悟。 一道晴朗的啸声便从响了过来,一身青色道袍终年不便的寇谦之从远处快速飞驰而来:“看道实大师的模样似有所悟又,当真令我羡慕得紧。前日我那师傅托梦于我问了三要,寇某人有些许不明,今日来找大师一道研习。” 刹那间,万物生发之音没了,绚丽的光幕也没了。 先前的玄妙顿悟瞬间跑得一干二净的谢知非猛的睁开眼,面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看向寇谦之的眼神想找事:“……” ——贫僧来到这世界的第一次顿悟! 就这么没了? 以前寇谦之来打断谢知非无所谓,毕竟那时候谢知非并非真的顿悟,而是将脑袋放空了在神游九天在装模作样的糊弄人,寇谦之打断了也无所谓,谢知非忽悠两句唯心主义的话便可以继续发呆,没有半点损失。 然而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在顿悟! 谢知非的心几乎在滴血:顿悟不是大白菜,说有就有啊! 虽说谢知非仅是露出了些许无生趣的模样,然而寇谦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谢知非除了淡然外的表情,整个人顿时有些懵:“道实大师这么怎么了。” “……”谢知非摇摇头:生无可恋ING。 见谢知非如此,寇谦之原本放在喉咙里准备吐出来的那些问题尽数打住。 瞬间知晓自己或许破坏了谢知非的机缘,深知求道艰难机缘难得的寇谦之心里顿生歉意,岔开话题欲逗谢知非将注意力转到别处:“说来也巧,我师傅虽是天宫仙人却另有门派,掌门之名还与道实大师一般无二。” 这时候的谢知非心里还在遗憾,陡然听寇谦之这么说,对天宫同样好奇的谢知非在心疼之余随口便问道:“贫僧记得寇施主的师傅似唤成兴公?” 寇谦之的师傅名义上是其徒弟,然而师徒二人共同研习道法的时候,做徒弟的是仙宫的仙人,这研习的过程中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从寇谦之一直唤其为师傅便知晓。 说到将自己真正引上道家正轨的仙人,寇谦之正色道:“成兴公是师傅凡间化名,并非真名,我师父乃长庚仙人。” “好名字!”谢知非只觉这名字似乎听过,只是他走过那么多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多来数不清谢知非也便未曾多想,口中赞道:“长庚乃启明星,寇施主师父定是仙法高绝之人。” 见谢知非不在执着,寇谦之坚持松了口气:“这是自然!” 随后将自己师傅问的三要拿出来同谢知非分享,大道殊途同归,佛道本无差别,集思广益总比自己闭门造车的强。 寇谦之的师傅到底是仙人,三要均问在道的关键处。 谢知非即便要大谈唯心主义,那也要经过深思熟虑,一时间两人忘了之前顿悟一事,认真思索寇谦之师傅的三要。 见谢知非似乎真没发,系统顿时冷笑【…呵呵…】 长庚仙人是吧,名字相同是吧。 谢知非你是忘了被你塞了本秘籍就打发的徒弟了啊! 让你看信你不看,害本大爷被神位约谈,等着吧,大爷这次不提醒你,总有你哭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4章 人间四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冷风如刀, 众生皆作鱼肉;万里飞雪, 苍穹化为熔炉。 人在其中,沧海一声, 命同焦冥。 很好的悟道氛围, 然而…… 一道嘹亮的笛音响起,吹的是太平清乐最高昂的那段。 谢知非闭上眼:“……”忍住忍住,心平气和四大皆空! 空…… 空! 空你大爷! 打断他一次感悟还好说,接二连三他也忍了, 这特么都七□□次了, 谢知非吸入一口冷气徐徐吐出, 到底是忍住了暴走的**。睁开眼, 看向吹笛子吹得欢快的寇谦之:“寇施主既已应允贫僧再嵩山参禅, 又何必苦苦相逼。” 说这话的谢知非内心满满的都是泪。 第一次寇谦之打断他感悟是无意为之,然而第二次谢知非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守一朵木芙蓉花开花落,谢知非在花落那一瞬间感悟生死的时候, 同谢知非一起守花开花落半个月没说话的寇谦之一套剑法风卷残花,那就绝对是故意在打断。 第三次谢知非学乖了跑去一处无人至的潭边, 日日注视那潭中游鱼陷入冬眠。 就在鱼儿冬眠河面结冰的瞬间,正是生命转入沉寂等待生的时候,一块人头大的石头落到水潭里将充满生机的寂静打破,在最后一刻赶到的寇谦之在谢知非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将脚抬起来做了个不稳的模样:“脚滑了,不好意思。” 谢知非闭上眼:“无妨。” 空……空……空…… 风动无痕,水波不兴, 平常心! 第四次谢知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少室山下,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后谢知非将自己埋了,只留了一根棍子往外通空气,免得没了空气暴毙而亡浪费了轮回决。在地下,谢知非能听到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声音,黑暗的世界里,一切都如此清晰。任何情绪都被无限放大,然而黑暗中却有一种镇定的禅让人心安。 随后,一声声chua~chua~chua~欢快响起来,曙光乍来,黑暗褪去。 只见坑外一身青衣的寇谦之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铁铲,同谢知非打招呼:“大师,贫道掐指一算今日在此能挖到宝物,没想到是大师,话说你怎么跑到地下去了?” 谢知非:“…呵呵…” 埋了两米深都被你挖出来,够狠! 系统【…哈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脉相承呐! 第五次……第六次…… 谢知非:忍住,忍字头上一把杀猪刀,宁心静气,戒骄戒躁——忍! 第七次……第八次…… 系统【憋住啊,暴走会前功尽弃的,这么多次都忍下来了,还差这么一下么】 这是第九次了! 九次是什么概念?谢知非觉得他要是再忍,那就不是修佛禅的而是修乌龟的! 尽力保持冷静的谢知非漠然的注视着寇谦之,等眼前的人给个说法。 然而寇谦之一摊手,坦然自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无奈:“小和尚这说的是什么话,贫道何曾苦苦相逼。” 谢知非吐了口浊气:“寇施主多次有意打断贫僧悟道,意欲何为。” 斩钉截铁,“不过恰巧罢了。” 谢知非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你!” 见谢知非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寇谦之却突然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弥勒山巅回荡。 那一次打断谢知非顿悟寇谦之心有所愧,然而顿悟来之不易寇谦之也难以补偿,加之佛道之别,在认真思量之后寇谦之决定以这方法助谢知非触摸心禅:“小和尚,你犯戒啦。” 谢知非淡淡道:“贫僧犯戒乃是寇施主逼迫来的。” 寇谦之看着谢知非但笑不语,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僧人,许久之后低笑从寇谦之喉中吐出:“出家人六根清净、五蕴皆空,嗔痴贪念如烟消云散,既是空可以执着顿悟,既消散何以有逼迫,和尚你这不是犯戒是什么。” 说罢寇谦之往谢知非对面坐下:“唯心静方生安,安有定,定生慧,慧而悟,悟乃得道。此静非彼静,若求静,刀刃相加又何妨?心似潭、其面如镜其下波涛不为静。小和尚,你着像啦。” “……”谢知非哑口无言。 正如寇谦之所说,若真静天地万物皆虚无,人也虚无命也虚无,何须强求悟。佛家禅心讲究清宁无物,正是寄情而生的心魔之克星,谢知非茫然半响,只觉自己以前强求心静神宁,形似神不似,难怪心魔只是辞伏而非消亡。 一朝闻禅,万古长空。 谢知非闭上眼,内心世界有一种云散水流的空寂,心量大如虚空,十方宇宙、天地河汉、日月星辰、山川大地,水光云影不分彼此的融为一体,世间万物尽在其中。 这像是超越了一切因果和时空,将过去现在与未来融在一起,无法分辨也无需分辨的宁静。 寇谦之见谢知非闭上眼,这次未曾发出怪声打断其感悟,只是面上的淡笑渐渐带了苦涩。 他得师傅点化又潜心修行三十余年方明这方道理,谢知非不过这般年岁,寇谦之满以为即便有他提点谢知非也需七八年的历练或是十来年的苦修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寇谦之却不知谢知非历练已足,只差这一瞬间的顿悟。 如紫胤那般的人从小修仙少有**,如杨轩、曹操这般的人心有权谋不讲悟道,如李寻欢这般的心缠烦劳三千言不及放下。唯有寇谦之这般有野心又已悟道的人,方能给谢知非一条明朗的道,一语般若耀,迷雾尽褪,荆棘化坦途。 任清风拂来,明月照大江,水波自不兴。 许久之后从那万物中超脱出来的谢知非呼出一口气,精神为之一松,身上似有枷锁断裂般轻巧,竟忘了自称贫僧:“我只当自己已获静,却不知自己这是理智的清静,强求的静终究不是真的静。我日日坐禅以求天人合一心静神宁却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乘,形似神不似。”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的不是道门弟子。 寇谦之神色复杂的看着谢知非,见其面带通透之后的微笑,不由叹道:“你明白就好。贫道也是知天命于生死之际方才顿悟这个道理道法更上一层,你能这么年轻变晓得,后生可畏。如此这般,可算是弥补了小和尚你的损失?” 然而白衣僧人仅是微笑端坐,似未有耳闻。 他人不明寇谦之却明了,对于此时的协谢知非而言,悟道已是空,既是空,何来的损失。 眼睁睁看着自己为佛门点醒了一个大宗师,寇谦之万般无奈。 对于寇谦之而言,他内心有放不下的执念,执念不消不得证道。而寇谦之的执念来源于道门的衰落,即便道门出了一个燕飞得以兴盛一时,如今又有他这个宗师,道门兴盛还能延长二十余年。 然寇谦之看得到,整个道门山河日下。 不同魔门那般天骄尽出、鬼才不绝,不同佛门那般扎根世俗、众人推崇。 这未来连魔门、佛门也比不过,道门更别说同昔日将自己从正统上赶下来的儒家,二者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道家在朝堂中没有地位,在民间更渐做边缘,如今唯有江湖还有道门一席之位。 须弥之间,寇谦之由浅笑变作冷淡,谢知非由冷漠变作浅笑:“多谢寇施主点醒贫僧,播云见月。” “小和尚,贫僧可不喜你们佛门的广结善缘。”寇谦之摆摆手,对谢知非正色道:“你可知为何贫道拒绝了法显大师来嵩山的请求,却准你在此落户参禅?” 这点谢知非当真不晓得! 若寇谦之执意不让谢知非待在嵩山,以寇谦之在道门和江湖中的声望,那日找上谢知非的时候无需所谓的三招,直接用手段逼迫便可让谢知非离开嵩山。 可是寇谦之却选择了同谢知非三招之约。 看模样似乎谢知非能留在嵩山是他自己得来的,其实却又寇谦之放水之意。 按理说,寇谦之是日后推动灭佛之人,无道理会对如今的他另眼相看。 当下谢知非茫然摇头:“贫僧不知。” 寇谦之面上依旧淡然,可嘴角却挂了苦涩:“一是和尚你比贫道少,贫道比法显小。” 未证道不可避生死,寇谦之即便有仙人点化无需五谷轮回依旧逃不掉死生大劫。 即便道门与佛门皆讲究超脱,寇谦之本人也不怕生死之劫,然而寇谦之却放不下光大道门的执念。 这四个字对寇谦之而言就像佛门证道的宏愿。 若不光大道门,寇谦之此生不得证道,他要的从来不是道门一时的辉煌,而是能生生不息延续下去的传承。 昔日的法家只能将自己融入儒家才能存活,纵横家融入魔门,墨家更是变作三六九教……百家辉煌早已不可复制,道门此时已在边缘,若无所动便会步上诸子百家的旧途。 寇谦之叹道:“和尚你是朝阳初显,贫道乃日中骄阳,法显则是黄昏晚照,贫道若成全和尚,和尚你在贫道证道后总要对我道门投桃报李,贫道既想广大道门自然乐得与你方便。” 这一代的魏帝拓跋嗣虽心中不信佛,然靠着推崇佛门这才使得治下安稳,这些年在北魏朝廷的推动下佛门从魔门扫荡之下恢复了生机,民间欣欣向荣。 然盛极必衰,北魏本就少人缺户,佛门不是生产却藏匿不少精壮劳力,这是寇谦之将目标瞄准佛门准备取而代之的原因。只是这么做的前提,是佛门在法显死没有宗师现世,这也是法显为何生前欲上嵩山同寇谦之论道的缘故。 已经在算计佛门了,寇谦之脑袋卡了才会让法显同道门扯上关联。 到了寇谦之与法显的这个层面,他们所在乎的,或许只剩下各自的传承。 思及此,人算不及天算的寇谦之长吁一口气:“法显东归向贫道提出上山之请时,遍观南北佛门弟子,无论是悟性还是武功,贫道皆看不到有可承法显依托光耀佛门之人,既是如此,贫道为何要成全他。” 每日只想静心悟道没想过光大佛门的谢知非老脸一红:“寇道长过誉了,贫僧惭愧。” “小和尚莫过自谦,贫道这对招子可从未看走眼过。”寇谦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论辨人,寇谦之足以自豪,他可是连下凡做苦工的仙人都未曾漏过。 语落,寇谦之又隔空点了下谢知非的胸膛:“二是和尚和贫道相似,贫道看得出来小和尚的心中有放不下的执念,贫道的执念是道家,想来和尚你心中的执念是佛门。” “……”谢知非乖乖的闭上嘴,他佛心中的确有执念,只不过同寇谦之说的不一样。 短暂的失神,待谢知非理智回笼的时候变见寇谦之了然的看着他,当下谢知非唯有将一切的话语藏在佛号之下,阙目敛息双手合十,沉甸甸的诵了出来:“阿弥陀佛!” 谢知非这模样在寇谦之的眼中分明便是承认了,当下寇谦之对谢知非生出一种知己感。 南北江湖天骄何其多,然堪称宗师的却极少,有也多是借三门之力为己开路而非尽心为自家道统击石拍浪,寇谦之心中对谢知非的认同忍不住有多了几分:“小和尚即便不说,贫道也明白你为何来嵩山。” 溪深古雪在,石断寒泉流。 在这积雪莹莹的弥勒山上,青衣道人白衣僧人各自打坐,雪起云飞冰雪襟怀,琉璃世界气清如许,寡言少语的僧人面对话语中步步紧逼的道人叹息道:“愿闻其详。” 此时寇谦之身上落下些许如絮飞雪,衬其风姿更显仙姿卓卓,只见寇谦之伸手点了点弥勒山下:“都讲佛度众生,那绿林大盗杀人如麻,待官兵一到命将不保时口中诵一声额弥陀福、喊一句我佛慈悲,剃了头发自称六根清净便是方外之人能逃世俗罪孽,裟衣加身却是佛口蛇心。”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这话当真是真理。 “……”作为僧人,谢知非本该反驳,然而寇谦之说的都是如今佛门的实情,令人无法反驳。论对佛门如今的透析,说不定即便是法显在世也赶不上寇谦之! 见谢知非不言不语,寇谦之又道:“如今的佛门沙弥僧人总将方外之人挂在嘴边,似乎方外二字便不是此间人士。良莠不齐、藏污纳垢、融钱铸像、饲养武僧……佛门看似鲜花着簇,人人可发宏源成佛,奢靡浪费,实着……” 寇谦之顿了顿,到底还是顾忌着谢知非在眼前没讲魔讲出来:“贫道看这些人证的,倒不像佛。小和尚上嵩山想必是同贫道一般,欲立从污泥中脱颖而出,成一家之言再兴道统。” 弥勒山上,青衣道人的话斩钉截铁,白衣僧人却在弹指之后吐出一阵白雾:“今世道炎薄,五逆浊世,魔道兴盛。” 虽未真言赞同寇谦之的话,谢知非却从另一方面道出了在其心中,如今的佛门是何模样:“斯人或避县官仗倚吾道求作沙门,不修戒律强言说是,此为魔,魔坏吾道着俗衣好袈|裟、日饮酒日噉肉、杀生贪味相互憎嫉,魔贪财物积聚不散,不作福德、贩卖奴婢焚烧山林,既无慈心何来修佛之言。” 北魏的佛门在两代君主的极力推崇以及北魏贵族信奉之下,不修心不修道只发宏源。 钱多的发宏源建寺庙,钱少的发宏愿修佛像,没钱的则是高呼一声阿弥陀佛也算皈依我佛,这样的佛门只在乎皮表不管内里,虽有佛形却无佛心。 即便谢知非真有心改变,也极其困难,因为这佛门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是真的在信佛。 他们信的,不过是自己想要的阿弥陀佛。 正是如此,谢知非不敢打开来自玄正的信件,正是怕玄正让他救如今的佛门。 若谢知非设法让佛门躲过了崔浩与寇谦之联手推动的灭佛,佛门继续发展下去又该是什么模样,谢知非不敢想象。谢知非想的,一直是借拓跋焘灭佛的手将真正皈依佛门的人找出来,能在灭佛时依旧诚心向佛的沙门才是正真的佛家弟子。 思及此,谢知非一双眼睛变得空寂通透:“可见,此为魔,非我佛门中人。” 这意思,是要坐视佛门被人打压? 寇谦之凝神往谢知非看去,然而谢知非漆黑的眼中一片空寂,见谢知非这话并非随口之言寇谦之不免皱眉细思。 寇谦之同谢知非之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打坐,互不相干。 月落乌啼,斗转星移。 弥勒山上的飞雪不停的落下,一点点将寇谦之埋成了雪人,从曙光乍现到金乌在天上走了一遭,谢知非身前由落雪堆成的雪人猛的碎了一地,眉毛道鬓上皆是冰渣的寇谦之从雪人中跳出来朗声大笑:“好你个小和尚,唯变方兴,若无舍何有得,今贫道欲兴道统当去伪存真、去芜存菁。” 不过是一日的时间,寇谦之整个人似乎年轻了许多:“和尚你这情贫道领下了,此去闭关后便会下山宣我道统。” 寇谦之站直身看向远处已没了一半面容下去的红日,“不过小和尚啊小和尚,你想借他人之手重塑佛门却不知世有变宗师亦不可避,有朝一日风雪雷霆,避世嵩山也无用。贫道承和尚你的点拨之情,闭关之前贫道也送和尚一句,你可知崔浩此人?” 谢知非隐约猜到寇谦之或要从道教中分一截出去视为异端,然而却不知道寇谦之准备分什么出去。 只是寇谦之居然提到了崔浩,谢知非顿感惊讶,毕竟这两人合作是在寇谦之下山之后,应还有数年的时间,没道理现在寇谦之与崔浩已经合作:“贫僧不知。” 寇谦之笑着跳下弥勒山去,爽朗的语调在山上残留:“小和尚可知魔象道宗主之名亦唤崔浩。” 谢知非目瞪口呆:“……” 北魏重臣崔浩是魔门中人,还有这种事? 愣愣的看着寇谦之身影消失在弥勒山下,谢知非久久不能回神。 想想魔门这些年出的魔帝圣君,一个二个不是将搅动北方就是掌控南面,如今的魔帝向雨田一心踏破虚空所以南北朝野没有风雨交加,然而寇谦之却陡然告诉谢知非,那个即将搅动北魏政坛的崔浩其实也是魔宗的人。 同即便魔帝不理事也能搞事并且搞大事的魔门比起来,道门即便出了燕飞也比不上,更别说佛门。 ——简直是,弱爆了! 难怪慈航静斋不出世,这要是出来,顶着那么闪亮的光环,即便不被向雨田抓去种上魔种,也会分分钟被魔门的人推到地上当扫帚啊! 不管谢知非如何懵逼,寇谦之说到做到当日便回太室山闭关,一闭关便是七个月。 七个月的时间里,天下大事小事不断,比如说拓跋嗣带着精兵一路攻城略地终于逼近刘宋的领地,眼看着自己就能从刘宋身上啃下一大块肉的拓跋嗣旧伤复发,不得已,南征只得作罢,拓跋嗣回到平都养伤。 而刚登基满一年的刘义符一看,拓跋嗣要死了北魏的军队回去了,这烧到眉毛便的危险就这么没了的刘义符心情倍儿爽,加之整个刘宋天老大地老二老爹死后他老三,无人管束的刘义符顿时乐翻了天。 上朝不如玩耍,政事不如玩耍,军务不如玩耍! 今日天渊池,明日搞微服,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北魏弥漫着丧帝的不安,刘宋隐藏着颠覆的危机。 然而红尘俗世的恩怨搅动不了方外净土,至少嵩山这一亩三分地有道门宗师寇谦之在,少有人来犯。 寇谦之闭关长达七月,谢知非也在弥勒山上坐了七月,一个需要完善自己的道经一个需要巩固自己的禅心。 一时间,嵩山这片地方无论是道家的修士还是随着谢知非上山的荒人虽不尽明了为何两人如此之巧,却也知这其中必有非同一般的事在生成。 七个月后。 时值金秋季节,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太室山猛地一阵颠簸,山巅骤然云蒸霞蔚,苍穹灵光普照,蔚白云霞猛的化为七彩祥云,赶来观看的他人只能见一名白发皓眉的仙人端坐云端,从弥勒山那边的方向缓缓飞来。 这场面委实骇人,嵩山中众人尖刺议论纷纷不知这是发生何事。 孙逸盯着那云端上越来越近的仙人,听过不少边荒传说的孙逸喃喃自语:“难不成,道门又有人证道飞升了?” 自然不可能! 被七彩霞光盖了一脸的谢知非表示,他虽然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然而这装逼的家伙就在自己头顶上飞过,并且装逼的外壳谢知非非常熟悉。 广袖道袍、白发皓眉,这壳子分明是紫胤的模样,可是谢知非不用多想也知道紫胤即便要点人飞升也绝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这家伙能幻化如此像,可见这人至少是同紫胤接触并认识的。 换个世界还能遇到认识的人,谢知非怎会不欣喜,当下便眯着眼睛将来人看清:等级问号、血条问号,唯有‘长庚仙人’四字清清楚楚。 “长庚……”好熟悉的名字。 看到这四个字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的谢知非想了想,自顾了然点头:长庚仙人不就是寇谦之的师傅么?难怪会觉得莫名熟悉! 于是谢知非同系统感慨万千的传话:“难怪我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这是徒弟要出山,师傅跑来给徒弟造势呢!” 系统【…呵呵…】 我就看看不说话! 嵩山看热闹的人惊讶非凡,然而装模作样来造势的长庚也快吓傻了。 即便长庚同自己那个身为万花掌门的短命师傅接触不多,然而长庚好歹同谢知非有过数面之缘的,只不过在长庚刚拜师拿到秘籍后他这个短命的万花师傅便去了东海。 因此长庚还没来记得享受一天师徒情长便收到自己师傅魂镇海眼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长庚内心如黄河波涛天河翻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庚都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转世! 不少同辈之人私下诽谤百里屠苏天煞孤星的时候。长庚总会在百里屠苏露出黯然神伤模样的时候,安静的跑过去开导自己的便宜师兄。 比起还没克死紫胤真人的屠苏,长庚深觉身为玉英宫最后传承、万花和太华山师傅相继去世的自己才是真·天煞孤星,对于无意中替自己背了黑锅的师兄屠苏,长庚无比尊重! 毕竟屠苏都替自己背黑锅了,认他做师兄也不是不行。 黑锅那么大,他对屠苏师兄好一些也没关系! 然而长庚与谢知非的接触虽然少但并不代表没接触,长庚非常清楚记得为自己续命的便宜师傅谢知非是什么样的,甚至因为玉英宫传承的缘故记下了谢知非魂魄的波动。 再加之紫胤有一段时间会带长庚和屠苏去东海海眼祭奠谢知非,长庚对自己师傅的记忆从未消减,虽不知为何猛的一天紫胤真人出去一趟回来后就不带自己同屠苏师兄去海眼了,长庚有空也会去东海吊念下他那个魂镇海眼的师傅,感慨谢知非为了众生魂飞魄散。 然而…… 魂飞魄散个鬼,他那个本该三魂七魄尽化虚无的万花师傅居然魂魄完整! 腾云驾雾从弥勒山上过的长庚第一眼便认出来:这和尚的灵魂分明是自己那个死鬼师傅! 这件事吓得长庚险些为稳住自己的法术,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真身然后从云端滚下去。 师傅魂祭后没魂飞魄散,反倒是转世重生做了和尚! 震撼太大,脑中一片空白来到太室山的长庚在面对寇谦之后顿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今日是来替自己这个凡间徒弟造势的。 可是心里急着回天宫将这劲爆消息传给万花的长庚不想多待,当下便将定好的剧本砍了一半:“吾乃老君玄孙,上师李谱文,今受老君之命为授汝《录图真经》,传汝炼制金丹、云英、八石、玉浆之法。” 说罢长庚又将没剩多少的台词砍了不少,不等寇谦之感慨两句直接将书、玉册一类东西砸下去:“望汝谨慎奉持,辅佐北方泰平真君。” 东西一砸完,长庚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事了,当下留了句“吾去也”便真的跑了。 霞光散尽,仙乐骤停,前一刻还在云霞之上的仙人瞬间失去了踪影。 一时间无论是早有准备的寇谦之还是山下看神仙的荒人,纷纷有一种在身在梦中的错觉,这震撼的开头匆忙的过程,还没回过神就结束了? 孙逸掐了自己一大把,疼得整个脸也变形后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只是这当真是天上的仙人?为什么会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 莫说孙逸他们,策划整个剧本的寇谦之也是懵懵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师傅! 然而长庚已经跑了,思及自己师傅在凡间的时候那些坑徒弟的事迹,寇谦之只能默默的接受自己师傅临阵砍剧本的事实,怀抱长庚砸下来的东西对苍穹拜了拜,将一团糟的剧演完:“多谢仙人!” 虽说长庚这势造得虎头蛇尾,好歹是真仙人授书。 同其他人为某某大师之徒比起来,张口便是‘吾乃师从仙人李谱文’的寇谦之顿时逼格满满,将自己包装一通后寇谦之带着自己撰写的道经找上谢知非,叽里咕噜一阵感悟,顺便隐晦的吐槽下自己那个关键时候总能不靠谱的师傅。 若是七个月以前,寇谦之找谢知非这么一咕隆,不必多想,必然会打断谢知非发呆。 只是如今寇谦之大谈自己人生感悟和对下山后的憧憬,谢知非听是听到心里去了,却没激起半丝涟漪。对此时的谢知非而言,寇谦之那些慷慨激昂展望未来的话远不及天边那一轮红日吸引人。 夕阳至美,已近黄昏。 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如此,尤其是一些特别辉煌美好的事总会在其最璀璨的时候戛然而止,使劲千般手段也留不住,这便是天地大道,盛衰有序唤为轮回。 同谢知非叽里咕噜一阵之后,也不管谢知非有没有认真听,只管倾吐完自己肚子里的话,存了七个月的话一下子兜干净了寇谦之一身轻松,飘然下山:“小和尚,贫道会在山下俗世中等你携道而来!” 面对离去的寇谦之,谢知非叹道:“愿寇施主此去得偿心愿。” 在寇谦之眼中,光耀佛门是谢知非的执念。 可谢知非曾当帝王做过帝师,也曾浪迹江湖肆意妄为,他曾救过无数生灵,也曾屠谬无数生命。光耀门派对谢知非而言,并无任何执念,那更像是一种任务一种义务。 若说谢知非之前最大的执念便是那些在自己命令下死去的人命,当谢知非站在渭水之前,看熊熊烈火将洛阳泯灭,站在废墟上的谢知非终于明白。 那些千年之后与他同族同宗的人,此时只是敌人,而他的职责从不该是在乎有多少人在他手下丧命,而是他能用多少的代价护住身后支离破碎的家国天下。这样的明悟,随着西去凉州见羌人,路通并州见匈奴后更清晰。 无论千年之后是什么模样,此时此刻,他们总就不是同一类人。 他可以愧疚,却不能心软,担负着这些人的性命一同往前,而非自忧自愁。 然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下乃是身疲心灰,无来处来、无去处去。 一次次的参与沸沸扬扬的盛宴,然繁华落尽曲终人散,唯一孤魂还在那处游荡,鲜人知晓、无人于共。 即便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又能如何? 物是人非,早已格格不入,没有完成任务的他如果是傀儡,那么完成任务之后便如同弃子。 自由在没有寄托之地的时候,不过是空中楼阁。 一个人到了谢知非这般的时候,想来还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去,道家口传的心境灵台、佛家所言之极乐净土。 谢知非蔚然一笑,还未说话,耳边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 “你倒是另辟蹊径。” 谢知非:“……” 系统【……】靠! 饶是谢知非在见到那日装模作样的仙人后,知晓紫胤或许能找到这个世界。 然而当紫胤真找上门的时候,谢知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之后,唯化作一声疑问:“我已将玉剑还予你,紫胤你是如何找到的此地。” 那日被自己便宜师傅没死成给吓傻了,回天庭忘了解掉法术结果被百里屠苏抓了个正着。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长庚便被屠苏押去天墉城见紫胤了,谢知非魂魄尚在并且轮回成了和尚这件事,也就被告知了紫胤和屠苏。 万花昔日掌门转世做了和尚! 紫胤了然,屠苏茫然。 怕有人打扰谢知非渡劫,尤其是不安分的玄霄和不知藏哪儿去了的欧阳少恭。 命长庚同屠苏不能将此事四处宣扬之后,紫胤这才按照长庚提供的地址下界来看,见谢知非一片茫然,紫胤的眼神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了然:“观掌门这模样,怕是忘了昔日收的徒儿。” “……”数次拔|**无情,收了徒弟就走的谢知非还真不记得。 老实说,谢知非在混万花的时候每日都在享受填鸭式的教学,一日二十四时辰从无间歇堪称人间惨剧。 不是聊诗词歌赋便是谈人生哲理,末了还要论琴棋书画说武学经要,整个人如同陀螺一样转动,加之那些散修入了万花后互称长老,除了身边常晃悠的人谢知非能记得住全名之外,其余的多是记住了外号或道号。 见谢知非一脸茫然,紫胤叹道:“是长庚。” “玉剑虽认你为主,然雷云之海空间缝隙太多,我数次持剑去错了世界。” 紫胤不愿多说自己频繁穿入缝隙造成的内伤,只是打量谢知非如今的模样揣测其心境是否平和:“观你这模样,莫不是想要通过佛性磨灭心魔。佛性的确能克制心魔,你入了沙门可有成效……” 话未说完,紫胤眉头皱了一些:“你笑什么。” “遇高兴之事,当笑则笑。”谢知非忽然觉得心里熨得发热。 还有人知道他,无怨言的寻找他,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人心生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肥美的一章,我没失言哦 求地雷,求评论 撒泼打滚,从现在开始,今天,2017.06.22 24::0:00以前的评论都会回复 先去洗个澡吃个夜宵,咳咳,十点开始挨个回复…… - -回复迟了别怪我,肯定是你排太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5章 人间五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一身逼格满满的寇谦之终于来到了自己目的地。 只是当寇谦之跋山涉水来到北魏都城的时候, 原本用来攻略拓跋嗣的内容已经没了用, 拓跋嗣重伤不治已登极乐,现在的北魏天子是拓跋焘。 旧攻略对象没了用新的攻略还没写出来, 而寇谦之已经站在平城的土地上。 为了给自己造势, 寇谦之这一路北上的时候命自己的弟子们不断传出消息: 什么道门第一人当代天师 什么四十年苦心孤诣方成大道 什么仙人点化北上辅佐泰平真君 …… 总之怎么牛掰怎么来! 这时候没有媒体,人间的八卦全靠吼,寇谦之划的这些每一个莫说是现在,就算过了一千年也是抓人眼熟的话题, 更何况现在。 刘宋如何寇谦之不知道, 但是北魏这边, 寇谦之一路被人扒马甲。 之前寇谦之有多么开心, 现在就走多么骑虎难下。 现在平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来了, 不能说等等待贫道写个攻略来的寇谦之压力山大,只能用旧攻略。 ——献书! 皇宫中初登基的拓跋焘还没来得及通过对四周的拳打脚踢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还是和二十来岁的性情中人。 在听完手下关于寇谦之的描述后, 那本据说是避世四十年呕心沥血所著的《道书》,拓跋焘连翻的心思都没有, 直接丢一边任其生霉发臭。 只是寇谦之这人还是不能太过怠慢,好歹也是武林宗师,在民间如今也算是有不小威望。 拓跋焘一挥手,随便点了个人:“将他接到张曜的家中奉养。” 侍从应了声,匆匆跑出去回应等待召见的寇谦之:“寇真人,陛下今日无空。”不想见你。 “但真人那本书陛下甚是喜欢,留下来细看……”书不还了…… 说得煞有其事的侍从几句漂亮话之后对寇谦之恭敬道:“陛下将真人安排在张大人家中供养, 还请真人随我来。” 这就是,不约的意思咯? 得道天子不愿召见自己,寇谦之瞬间懵逼:这和想的不一样! 就算拓跋焘不喜道门,也不该对他见也不见啊! 显然,寇谦之不知道有个词叫过而不及。 往自己的身上堆光环太多了难免给人一种这家伙不是得了失心疯,便是天生有癔症又或者在造假的错觉。 就如同拓跋焘现在想的一样:你说你是仙人的徒弟你就是了,朕还是天子呢,顾名思义,上天的儿子! 朕都没得到仙人点化,你倒是得道仙人点化了? 拓跋焘不歧视道门,拓跋焘歧视将他当做智障的人。 不管拓跋焘怎么想,得不到召见的寇谦之身复绝学也没法,为了道门他总不能直接冲到宫里去逼着拓跋焘见他。 在宫外站了片刻后,寇谦之长叹口气面带微笑似胸有成竹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模样,乐呵呵的跟着人走了。 ——师门格言,装逼一定要装到底! 宫外侍卫见了纷纷疑惑,这老家伙莫不成真的知道自己今日献书会碰一个软钉子,那他还来献书做什么? 好…怪… 怪异不为人知的事情总会传得很快。 更何况原本就在关注寇谦之的人。 一个时辰后,得知寇谦之没有被留下反而被变相赶出皇宫后,一辆精致的马车从崔府出来直奔皇宫驶去。 这辆马车装饰精美一看便知不菲,不是达官显贵便是皇亲国戚,路上行人见后多是躲避。 这辆马车走得不快,一炷香过去了只行了过半的路程。 平城作为北魏的国都,三六九教此处皆有,人生百态随处可见。 当马车行经一处闹市的时候,车中人或是听到外面凄凉的惨叫声,一只纤长的手撩起帘幕露出半张斯文儒雅的相貌来。 只见在街上,几名侍从模样的男子对着地上一人拳打脚踢,在不远处还有两衣着华丽的鲜卑贵族在拍手叫好。 惨叫便是从被打的这人口中发出来的,在车中人的注视下这人被踢来翻了个转,露出一张磕碰得青青红红的脸,却是崔姬曾经见过的柔然俘将。 北魏有许多规矩,比如说自己的俘虏可以是自己的奴隶,生杀随意。 然而这人怎么说也是昔日的对手,即便做了俘虏也不该被如此对待,崔姬面上顿时露出不忍。 在崔姬不忍的时候,马车阴暗处顿时响起一声肯定的冷哼:“你看那人可怜!” “……”崔姬闻言手一顿放下帷幕,往车中出声的那人看去:“宗主。” 只见被崔姬唤作宗主的人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手指纤长柔嫩。 这人看起来顶多三十多岁的模样哪儿像那个位极人臣的鬓发花白的人臣崔浩,说这人是崔浩的孙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见崔浩闭着眼面带嘲讽,崔姬自知骗不过对方点头应道:“好歹曾经是柔然的将军,如今被人这般作践,当真不怕轮回果报,唉。” 崔浩冷笑一声肯定道:“你被崔模拉去礼佛了。” 崔姬:“……,是。” 按照往日,厌恶沙门的崔浩定然要极尽讥讽,然而这一次不知崔浩心中是否念着事,并未将崔姬同崔模都贬低一番,反倒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起了故事。 “平成一家人养了六十只羊,日日照料小心将就着,眼看暮冬寒月将过,这六十只羊待开春饱食青草后便可卖个好价钱。一夜风雨交加狼群来袭,羊群无一剩免,不被撕裂也做死尸。” 随着一句句平淡的话说出来,崔姬面上又露出了不忍,闭着眼的崔浩像是长了第三只眼。 还在讲故事的崔姬顿住:“你可觉得这狼可恶?” 崔姬点头道:“狼心迢迢,最是狠戾。” 狼心狠戾…… 闭着眼的崔浩沉默了片刻,身形随着马车的走动轻微摇晃,似乎在品味这句话一般。 许久之后,崔浩睁开眼面带怜惜眼神复杂的叹道:“世人怜羊,何曾怜草?世人怜羊,何曾怜狼?天寒地冻,人尽饲羊谁人饲狼谁人饲草,羊不食草如狼不食羊,不食何以存亡?然众人知羊不知狼、更不知草,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崔姬从小最常见的便是自己这个堂弟靠着一张嘴,将其他人气得七窍生烟,何曾见崔浩露出这方堪称悲恸的模样。 加之崔浩的话如同一记钟声敲在崔姬的脑海中,震得其而振聋发聩,只觉自己平日里似看错了崔浩,一时间面对这个面带怜悯的崔浩顿时结巴了起来:“桃……桃简……” 可是就在崔姬感动的时候,崔浩口中话语一转,又回到了平日里讥讽世人的模样:“看你那出息,可是听了我的话后开始同情起狼来了?” 崔浩又是两声冷笑:“殊不知世人食羊方才饲羊,人不食草何须养草,人不食狼何以养狼,此乃因果无关世情,既是因果更和天心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好有道理! “……”这反转来得太快,崔姬目瞪口呆。 一时间,崔姬只觉崔浩前面说的话是对的,后面说的话也对,崔姬脑中混乱一片竟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见崔姬被自己三言两句激得发愣,崔浩心中甚是得意。 这佛家玩的这一套把戏他十岁时已玩转,只可惜世人多愚被那些番僧哄骗。 崔浩靠着车厢幽幽长叹:“崔姬,这便是佛禅,是非曲直全由一心,颠倒黑白全靠其言,和尚的把戏是碌碌庸人才会信的谎言。” 崔姬:“……,是!” 崔浩换了个姿势,依旧觉得这花重金做的车壁膈人,被膈得不舒服的崔浩干脆坐直了皱眉问:“寇谦之那家伙改口了没?” 在两年前,崔姬曾通过寇谦之的弟子与之搭上线,崔浩需要一个积极参与政事帮他推动汉化的教派,寇谦之需要道门在民间从新光大,恰正合适。 原本心领神会的道魔联手,却在寇谦之北上平城的那年,作为道门关键关键人物的寇谦之反悔了。 坑得为这事准备了许久的崔浩一脸血,几天缓不过气来。 崔姬闻言摇头:“……” 自寇谦之下嵩山之后便再未曾与他联系,进入平城镇之后也未曾让自己的弟子与魔门搭线。 事已至此,总不能强行停止自己执行了多年的计划。 然而崔浩非常清楚靠着他一人无法强行推动鲜卑全面从汉俗,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这倒是怪了,这老家伙不可能临阵脱逃。” 没人能回答崔浩,马车渐渐往皇宫驶去。 慢慢的,马车离皇宫还有千米的距离。 原本风流俊雅的崔浩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头发由乌黑变得花白,壮硕的身体也变得枯瘦。 不管见了多少次崔浩变老的过程,每每见到一个青年在数息间变得苍老,崔姬依旧心惊胆战。 被这么一吓,崔姬倒是清醒了起来:“宗主,你说寇谦之这次反悔可否同他之前准了在嵩山修禅的那个道实有关。” 崔浩“嗯”了声,也不说可能还是不可能。 只崔浩对破坏自己计划的人,即便只是怀疑也不会轻易放过,当下崔浩淡淡道:“这方事我会设法告知帝君,他老人家正差魔种的媒介,错过了寇谦之,这个道实和尚想必他老人家是不会错过了。” 向雨田修炼道心种魔正是到了瓶颈,许久未曾进步。 若不是寇谦之已是宗师,而向雨田拿不准慈航静斋所在,早将这些人的身上种上魔种。 远在嵩山,还不知自己已经是他人心中魔种优质人选的谢知非睁开眼,溪深树密幽花渡水。 竹影扫街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在幽暗摇曳的竹影中谢知非只能看到地上一道人影,道冠广袖,长身玉立,夜风连其发丝也未曾吹起分毫,如同入了画一般。 谢知非微笑着将头往上抬,看到立在自己身后的紫胤也抬着头,不过是仰看着天河。 星河西游,静夜无尘,月色如霜,一僧一道,一坐一立,两人所视皆是风景。 或许是来自身下的注视让紫胤回过神,紫胤将视线从天上闪烁的星河往下移便见谢知非那双已洗尽铅华的眼眸,似曾相识,恍如梦来。 紫胤:“……” 谢知非:“……” 突然冷场! “你醒了。”紫胤漠然着一张脸,又抬头看向星辰。 怕尴尬再起的谢知非点点头,起身通紫胤一并往天上看去。 周天星斗对应相应的星君。 凡间皇朝气运尘世起伏会影响与之对应的星君,星君随感应运转星辰,因而他人若能看懂星象之间的关联便能借星辰的轨迹来揣摩天意。 然而观星象向来是个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玄乎学派,谢知非自认是不会的,至少万花那些散修在知道他不会卜占之后给他强行补课依旧没学会。 见紫胤盯着星辰看,谢知非猛的想起来这人有事没事就会看天、看云、看星…… 难不成……谢知非顿了顿:“紫胤在观天象?” 紫胤诡异的沉默了下,镇定自若:“在看星星!” “……”见此谢知非挑了挑眉:紫胤似乎,有些紧张啊。 只是紫胤这家伙活了几百岁不说,一生大起大伏能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谢知非对自己混迹三六九教、见过各种奇葩之后练就的火眼金睛非常有自信。 为证实自己的猜测,谢知非便不看星星了,偏头盯着紫胤那半张如玉雕琢的面容来看。 心里有鬼的人在别人长期的注视下,总会流露出不自然。 仙人也不列外,端看你能看多久。 谢知非也不说话,就盯着紫胤看,使劲的看,仔细的看。 老实说,紫胤当真挺耐看。 看了鬓发看额头,看了额头看眉毛,眼睛,鼻梁,鼻头…… 就在谢知非的视线准备继续往下挪的时候,紫胤终于动了,虽依旧冷漠然而紫胤侧身对视的时候却流露出一丝窘迫,“你看我做甚?” “紫胤丰神俊貌,乃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谢知非了然微笑,顺便奉上一句夸奖,随后便看到紫胤玉白的瞳孔一闪而过的慌乱,谢知非微笑更甚。 ——可怜的紫胤,从小被师公掌门使劲的压榨,成名了一身冷气没人靠近,夸奖的话当面听不到几句,这才被他被夸了句好看居然还不好意思……啧啧,看来得多夸夸才行。 “……,皮相皆是外物。” 谢知非立刻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始夸人:“紫胤所言甚是,某受教了,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紫胤:“……” 夸人这种事,不能只靠嘴上使劲的往对方头上带漂亮的帽子,还得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对方的确是只得夸奖的。 当下谢知非决定慢慢的夸,先从紫胤最不会的夸起,慢慢夸到铸剑和剑术上去。 看向星河,谢知非一副向往的模样:“紫胤喜欢星辰,想必对天上星宿非常了解。” 紫胤颇有些莫名其妙:“我记得,掌门同息妙华学过这方事。” 学是学过,然而…… 谢知非神情顿时飘忽,书读百遍其意没懂,谢知非读了百遍以后真谛没有领悟,倒是把书的内容给背下来了。 靠着脑中的理论知识可以编纂一本星象学又如何,不懂还是不懂! 深觉需要给自己重要之人树立自信心的谢知非表示:“星象是门极深的学问,天道通过星星的轨迹反应凡间的大事,我虽知道一些但对星宿知之甚少。” 说罢,谢知非期待的凝视紫胤:“紫胤若知道,可否同我讲一番天上星宿与凡间各自对应何事。” 紫胤对星算知晓不多,但既然是神仙,如今天界之门洞开,紫胤自对天上的星君熟悉自然也对这些人所对应的凡间气运了如指掌。 即便修了几百年的仙,紫胤接触的人精绝对没有谢知非接触的多,被谢知非这么一专注的注视,紫胤顿时心软,抬起手指向天上一颗明耀的星宿:“那颗是紫薇恒,凡间一应天命皆围绕其运转。” 谢知非故作疑惑:“哪儿?” 待将手又指了遍,谢知非伸手往紫薇恒旁边一指,故意装傻充愣:“我只知晓是这一带,原来是这颗。” 紫胤不知谢知非是故意,见对方指错,便伸手握住谢知非手腕往上抬了些:“这颗。” 这一动,两人皆是一愣,一种玄妙而又奇怪的氛围顿时生成。 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叫心悸。 然而…… 谢知非同紫胤对视一眼,两人往日莫说对视,即便下棋到了关键的时候时抓手推肩都有,往日不觉如何奇怪,偏偏这一次觉得浑身不安。 谢知非闭上嘴,紫胤也抿着唇。 一时间这两人瞬间忘了星宿这件事,盯着天上的紫薇恒不说话。 风清月朗,对影成双。 一个只有过懵懂的暗恋还无疾而终,一个更是连暗恋对象都不曾有,堪称情场菜鸟的两个人面对这气氛唯有不言不语,场面极度尴尬。 半响后,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谢知非深知这么个外表安静心乱如麻不是个办法:再这么下去,总觉得心魔又要养出一个心魔了! 当下谢知非故作镇定,强行开启话题打断沉默:“如今天下南北两位帝君,天上却只有一位星君,如何知晓星君指对的是哪位帝君。” 这个紫胤还真不知道! 能非常明确的指出这些星宿代表的什么,还得多亏这些星宿之后的星君,星宿与星君气运相通,紫胤记住了那些星君便是记住了这些星宿。 只不过有了话题,紫胤只觉身上那令人怪异的不安瞬间弱了不少:“紫薇恒只显示人间帝王气运,其光耀则表示帝王气运旺盛又或是凡间有新帝出世的条件。” “如今紫薇恒光耀,天下乱紫薇恒光耀指凡间有人拥有成为天下之主的可能,天下评定紫薇恒光耀便是指凡间帝王气运昌盛国泰民安。” 随人间气运变化,星河每日也会发生变化,今日紫薇恒光耀明日或许就会黯淡无光。 今日有可能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明日或许就会失去机会。 可惜…… 谢知非左耳进右耳出,心乱成麻没有端头,耳边但听得紫胤清冷的声音侃侃而谈,却一个词也没听懂。 谢知非心忧不已:莫不成,他又有心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庚:师兄,你师父回来后一直在书阁? 屠苏沉重:是啊。 长庚:为毛? 屠苏:师尊在学星算。 长庚:……你确信? 屠苏沉重的点头:嗯! 长庚:我如果没记错,紫胤真人连简单的卜占也学不会。 诡异的沉默之后,屠苏: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长庚:…… 等了许久不见紫胤出来 长庚:师兄,紫胤真人真的能学会吗。 屠苏:…… 长庚:……师兄你别沉默,我好方! 出了沉默不知道如何说的屠苏也很方:……师尊知晓自己的弱处,向来不曾研究卜占之术,如今师尊…… 长庚:我明白,我懂!这的确挺让人担心的,你说紫胤真人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屠苏:不会,师尊身上并无魔气煞气。 长庚:也是,如果紫胤真人入魔了……玄霄一定会跑回来给真人来一此渡魔,直接将真人渡成魔身 屠苏扶额,头疼:…… 长庚:师兄,你说紫胤真人这样会不会同师傅有关?真人不准我们将师傅活着的消息传回万花谷又不说为什么,现在又学星算 屠苏:应该不会,或许是师尊在道上遇到了苦难,想旁征博引? 长庚:……也对,如果真人在星算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师傅啊,虽然听息仙子说师傅也不会卜占,但师傅将万花所有关于卜占的书都背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6章 人间六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自从那夜奇怪的气氛后, 不管是谢知非还是紫胤都觉得这事蹊跷! 谢知非觉得自己祛除了旧心魔, 又起了新心魔。 紫胤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天墉万花必有大事发生! 两人或有疑端, 均保持着沉默是金, 努力往自己兜里装金子。 夸紫胤夸得自己心乱如麻的谢知非更是将夸小伙伴这件事丢一边,就地找个可以坐的地方万念俱空了一段时间。 系统【……】 这是劳资见过最傻逼的宿主! 禅空一段时间后,确信自己不是心魔复起的谢知非松了口气,对系统抱怨:“简直是……吓死个人了!” 系统一句‘**’憋住了没吐出来【……】 跟了那么多宿主, 这个是最奇葩的, 以前抱怨为什么穿了那么多世界也泡不到妹子…呵呵…劳资就看看, 不说话! 便在谢知非松气准备继续自己夸人大业的时候, 手垮竹篮的孙逸双眼发亮的出现了。 从少室山跑到太室山, 又从太室山跑到弥勒山…… 爬上爬下累成狗这才将谢知非给找到的孙逸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抱着谢知非的腿嚎嚎大哭便惊悚的发现:道实大师的身边还有人! 林子里有两个人! 自从孙逸在寇谦之仙气飘飘的询问下一不小心出卖了谢知非之后,从此关于同谢知非关的事,荒人们二话不说便会把孙逸给踢出来。 美名其曰, 赎罪。 赎什么罪,孙逸至今还是懵懂懵懂的。 毕竟道实大师也说没寇天师做的那些事, 大师也无法证道不是? 这么算的话…… 他孙逸是大大是功臣呐! 然而孙逸这么一说,卫大娘嘴一抽便一个锅铲糊过来让孙逸闭嘴。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少室山上的荒人晓得道实大师辟谷了不食五谷杂粮,然而这件事道实大师从来没承认过,众人也便当做不知道。 每隔一个月,卫大娘便会准备一篮子馒头交给孙逸,让孙逸给救了他们性命受他们敬仰的道实大师送过去。 至于谢知非不吃这件事, 众荒人纷纷表示他们可以代为解决! 这道实大师都能辟谷了,想必离成佛也不远了。 一篮子馒头放道实大师身边同供奉活佛相差想来应该不会太多,大师不吃拿回来他们也好沾一些佛气! 然而谢知非除了在弥勒峰那一段时间外,其他时候几乎一个月一换地方。孙逸没法在谢知非身上安装定位仪,每次总是提着一篮子的馒头满嵩山找谢知非。 幸运的是孙逸身上好歹还有些拳脚功夫傍身,道门中人同佛门不太对付也不会为难一个普通人。 即便孙逸跑到太室山,那些道门中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将嵩山跑了一遍又一遍的孙逸不但没有遇到麻烦,反而同道门的人混了个眼熟,偶尔遇见了还能打声招呼问个消息。 此时的孙逸揉了揉眼睛,眨了下使劲的看过去。 没错,两个,不多不少! 其中一个自然是孙逸熟悉的道实大师,另一个仙人之姿、见之忘俗,孙逸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对着自己的脑门使劲的敲了几下终于想起来: ——这不就是那位给寇天师送书,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李仙人么! 那寇天师的师傅据说是天宫的仙人,这李仙人奉命为寇天师授书完全说得过去,可道实大师那是实打实的佛门中人! 地面半点也不狼藉,竹林完好无损。 为何李仙人会在这里,还能同道实大师面对面的打坐而不是直接上来同寇天师那样打一顿? 这和谐的僧道氛围对从小听着燕飞传奇长大,知道佛门曾经被道门削成狗,被魔门揍成猪的的孙逸来说冲击不要太大。 完全是颠覆级别的! 如果说寇天师同道实大师化敌为友还能说是因为打不过大师,现在这位可是仙人,孙逸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已经被颠覆了! 难不成仙人那里授书的时候见大师资质太好,见猎心喜。 虽然说这也挺玄幻的,但孙逸觉得,这总比道门仙人同佛门高僧相谈甚欢来得让人信服些。 一脸梦幻,以为自己看到仙人挖墙脚的孙逸慢慢的挪到谢知非的身后:“大……大师,在下为大师送斋饭来了。” 将篮子放下,孙逸到底管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和直率的嘴,两只眼睛盯着紫胤使劲的看:“这不是那日为寇天师授课的李仙人么,大师,为何李仙人会在此地?” 谢知非看了眼不在状态的李仙人,沉声道:“……,此事话长。” 长庚用法术幻化成紫胤的模样授书让嵩山诸人记住了紫胤的模样,不然谢知非会直言自己同紫胤是好友。 如今谢知非是凡人,紫胤是老子坐下的‘李仙人’,这么看都不可能成为挚交好友,谢知非若说真话反倒是没人信。 沉思的谢知非:待贫僧想想如何给紫胤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 谢知非一句说来话长便被脑中的想法给缠住了没接下句,另一边被谢知非瞥了眼后猛反应过来那个李仙人是自己的紫胤:“……” 紫胤虽然有名字,却不姓李,姓慕容。 即便紫胤知晓长庚用法术化作自己的容貌为其凡间徒弟造势,然而紫胤并不知道长庚为他那个凡间徒弟造势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化名。 难不成,长庚取了个名字姓李? 李天王、李哪吒、李雹神、李青天、李铁拐…… 那边的紫胤瞬间将姓李的天宫诸神、身边诸友过了一边,对于长庚会用哪一半点也无头绪,这边的孙逸见谢知非同紫胤均不说话,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孙逸那八卦的心如同被猫爪子绕一样,明知或许有危险,然而孙逸却大有一副若是知道了死而无憾的气势:“仙人来这里,难道……难道仙人是来点化大师的?” 谢知非神色一僵,无话可说:“……” 一个修道的仙人来点化和尚,这开的哪门子国际玩笑,脑洞突破天际的编剧也不敢随便写啊! 只不过被孙逸这么一激,猛的发现历史上还真有编剧这么写的谢知非顿时思如泉涌,看向紫胤温柔笑道:“这是贫僧师叔!” 挚友、渣父、师父,如今再多一个师叔。 一个世界一个身份的紫胤:“……” 知道接下来就是故事时间,不想继续听谢知非满嘴胡言乱语编奇怪剧本出来的紫胤猛的起身:“我先回万花处理一些事。” 于其留在这里听谢知非编故事,不如回万花询问息妙华那夜奇怪的悸动是为何。 紫胤一声“告辞”便在孙逸惊掉下巴的注视下御剑往苍穹飞去。 他三次天劫已过,非大事不会有那样的心悸,必有事将发生! “仙人啊……”孙逸喃喃半响回过神来。 师叔? 那不就是师傅的师兄弟! 恍然大悟,孙逸感觉自己今天送馒头一不小心送出个新大陆:“道实大师的师傅竟是道门中人!” 怎么可能,普通的道门若教出个佛门徒弟,那分分钟清理门户! 然而谢知非要说的不是普通的道门,寇谦之都能受仙人点化了,他同紫胤那是实打实的交情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啊,如果说他们是同辈太惊悚的话,说是师叔侄关系总不会太骇人。 作为师叔的‘李仙人’既然能收一个凡人徒弟。 那在‘李仙人’身上虚构出来的佛门菩萨也能收凡人徒弟传道统! 谢知非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意态安详:“贫僧的师傅本是道门高德,受人所托护人西行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得取真经,后受佛祖感化遁我空门,李仙人乃是贫僧的师傅身为道门中人时的师兄。” 孙逸‘啊——’的一声长叹:听着好玄幻好牛逼的样子! 林中,白衣僧人宁静安详,不动声色的微笑坦然自得:“贫僧师傅姓孙名行者,化名迦叶,法号悟空,道场在花果山水帘洞中。” 孙逸对佛门知道的并不多,也就几个佛门大德的名字,晓得沙门阿弥陀佛不离口,十八佛珠不离手。 再多一些也就只知道如来弥勒十八罗汉,其他便是一片空白! 迦叶是谁,孙逸不知道,但孙逸不好意思在谢知非面前流露出不晓得的模样,便一副我明了的样子:“大师的师傅不曾证道?” 谢知非:“……” 迦叶同佛心心相通,这都不证道,那就没多少人能证道了。 然而佛书没读多少,谢知非不知道迦叶是什么尊位! 想了想,谢知非毫不客气便将孙大圣的斗战胜佛给嫁接到迦叶的身上,毕竟不管什么尊位,都是佛。 即便根正苗红的禅宗传人达摩提前百年出身站在这里,也不敢质疑谢知非的话说自己的师祖不是佛:“贫僧的师傅已证菩萨果位。” 此时的佛教还未遇到六世祖慧能,通行于世的属于印度佛教。 印度佛教的修行不但需要复杂周祥的仪式,在如今流行于世的佛门经书典籍中纷纷记载下佛与佛祖居住的世界一尘不染、乃是极乐净土,众生居住的婆娑世界这是充满了各种污浊的秽土,只有念佛才能离开秽土前往西方极乐世界。 花果山水帘洞在哪孙逸不知道,但这名字一听就不是西天净土! 孙逸顿生迟疑:“那…那大师的师傅为何…为何……” 道实大师的师傅都证菩萨果位了,为何还待在这秽土之中? 这不合情理,除非道实大师的师傅并未证菩萨果位! 总觉得若是问了,就戳破了大师的谎言一般,孙逸好生纠结。 你想想,道实大师的师傅遁入佛门没有成佛,道实大师那还在道门的师兄弟却成仙了。 好讽刺的感觉…问了似乎会被厌恶…好为难…… 猛地,林中响起一声轻笑。 孙逸抬眼看去,只见白衣僧人面色安详静谧,纯净无暇无欲无贪。 一瞬间,孙逸脸上顿时火辣辣的难受,只觉自己用世俗的虚荣来揣测谢知非实在是玷污高僧的心怀。 绿竹苍翠挺拔,典雅高洁。 风拂叶动,婀娜多姿,林中娑娑作响像极了西天梵音空奏。 只见白衣僧人不温不火对孙逸笑道:“卫施主可是想问,为何我师傅已证菩萨果位却不在西天极乐净土,而是将道场设在东土。” 孙逸在边荒长大,见多了众人杀气腾腾,何曾身临此方禅境? 当下孙逸大气不敢喘,只顾着将自己端做好了,连连点头。 在孙逸不知晓的时候,林中似乎多了一道人影,只是这道人影藏匿在婆娑竹影中,常人看见了也不会知晓。 林中白衣袈|裟的僧人不温不火,缓缓道来:“世人讨厌当下的世界,只觉这世界充满仇恨与痛苦,想要到西天去,只当去了佛祖所在之地便能摆脱这讨人厌恶的世界,就会得到彻底的清净。” 林中似有叹息响起,像是佛祖从西天传来的遗憾之音,又像是从白衣僧人口中吐出的喟叹:“所以世人念经礼佛,发一己之力完不成的宏源,浪费众多的人力物力修建佛像佛寺,一座座佛堂金碧辉煌仿佛西方极乐,然他们到了西天便会真的清净么?” 不待谢知非再说,孙逸便已脱口而出:“不会!” “善哉!” 林中似浮起深幽绝尘的飘香,滚滚红尘三千烦恼也被洗涤。 涓涓静,细细香。 三千刹那,弹指芳华,佛之妙性,透贯全身。 但听得一声幽静安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能抚平身心疲惫。 白衣袈|裟的僧人敛眉叹息:“心不静,极乐之地亦为秽土,心若静,修罗血海之亦便是净土。” “阿弥陀佛,孙施主明白此方便是与佛有缘!” 幽篁疏影,日光裁剪。 何为佛,何为净土? 孙逸只觉那坐在身前对他浅然微笑的人便是佛,此地便是净土。 孙逸口干舌燥:“大……大师……” 便在这时候,林中猛的想起一阵巴掌声。 一身穿黑色紧身劲服的男子从林中阴影处出来,巴掌便是此人拍出来的:“好一个心不静,所在之地皆为秽土。” 佛道之争,自汉代以来从未平息过。 上推几十年,天师道的孙恩同佛门外道的竺法庆亦曾决战,竺法庆一败涂地,佛门在北方的高层势力亦被图缪一空。 如今天师道寇谦之容纳谢知非已让这男人好奇的话,那么在得到崔浩添油加醋的汇报之后,他便更加的坐不住了。 中年男人一步步走来,大有摧城之势。 孙逸吓得浑身一阵冰冷仿佛坠落冰窖便要溺水而亡,猛地一声钟鸣响起,冰冷退去,急喘的孙逸只听得谢知非的话仿佛来自西天的佛音空灵,“身无执着!” 手上陡然亮起一阵佛光,刺破冰冷。 白衣僧人低声鸣道:“心无旁念!” 般若决加身,孙逸浑身一轻这才从中年男人制造的气场中脱身。 这时候的孙逸,已是一身冷汗淋淋,便如同他此前真的去了一次冰窖。 中年男人见谢知非这样眼中瞬间爆出一道精光,大理石雕琢的冷酷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欣喜的动容:“自燕飞之后,本座倒是好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难怪寇谦之那个牛鼻子要将你留在嵩山。” 如今江湖上能自称本座的,除了魔帝向雨田,绝无二人。 捡回一条命的孙逸开始怀疑他现在掐死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谢知非维持着端坐的模样,对吓得不能自已的孙逸柔声道:“孙施主,这斋饭贫僧谢过了,还请孙施主替贫僧将这斋饭还给卫大娘。” 这话便是然孙逸离开是非之地。 向雨田此行目的是谢知非,至于自己的行踪是否会败露,向雨田不曾担心更不曾害怕,对于谢知非这样的仁慈举措,向雨田也不会干涉。 当下,得到赦令的孙逸宛如新生,连道了两声‘是’这才抱起卫大娘那一篮子的馒头赶紧开跑。 跑了一段距离,或许是脱离了向雨田制造出来的气场,不再是吓得魂不附体的孙逸对谢知非的担忧顿起,立刻顿足回头看了眼。 这一眼,孙逸便看到向雨田的相貌。 向雨田长得清奇特异并不像纯粹的汉人,也不想纯粹的胡人,向雨田像是结合了汉人的儒雅和胡人的雄伟,给人一种伟岸的观感。 偏偏向雨田这人修长的眼睛带着嘲弄世情的意味,那种玩世不恭又藐视天下的自负融合在一起,使得这人言行举止都充满魅力。 这是一种近乎妖异的魅力,一种世间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魅力。 孙逸一个激灵,顿时清醒。 他还愣在这里评论魔帝面貌做什么,怕死得不够快赶着上前找死呢?赶紧下山询问卫大娘他们怎么办才是正事啊! 林中二人似乎均不知晓孙逸的存在,看上去一片和谐。 然而走进了,才知其中暗涌澎湃。 谢知非双手合十,面对如蒸蒸日上的魔门帝君面不改色,不徐不疾道:“不知向施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有趣!” 道心种魔,由魔入道舍道成魔。 为了练成道心种魔**,向雨田不只研究道法,也钻研了佛法。 如果说向雨田在见到谢知非之前只想在谢知非身上种魔种以助自己突破魔功的话,此时向雨田在听了谢知非适才同孙逸的一番话之后,更想同谢知非论一会儿佛再种魔。 只见向雨田席地而坐,居然同谢知非一样是标准的坐禅姿势:“本尊已有二十来年未曾在江湖现身,小和尚你是如何知道本尊的身份。” 白衣僧人但笑不语,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然而紫胤走后终于敢出来透气的系统暗中吐槽 【还能如何,我都在地图的图标上标注了你名字,只要谢知非还没瞎眼就看得见】 谢知非:“……” 不好意思,还真瞎了眼没看地图。 谢知非不看地图是因为如向雨田这样的人,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更何况寇谦之作为道门第一人都没满六十级,猛的冒出来一个六十四级的,总不可能是身后仇家一堆避世不出的墨夷明,又或是守信退世潜心融合花间派与补天阁心法的慕清流。 加之来人令谢知非生出一种天地虽大,他却无处可遁的感觉。 通过感悟天地之后不断强化精神力调动一方天地规则,携大道之压来镇人,会这般法门还出来行走的人当真不多。 谢知非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寇谦之,一个便是向雨田。 这一刻,谢知非猛地发现即便百年后会出现双龙和龙鹰那样的奇才,整个武侠世界也是在没落的。 这时候的宗师,无论是寇谦之还是向雨田,他们自身的内力或招式并不如后世厉害,连等级也多不如后世之人。 然而现在的宗师更讲究感悟天人合一,无论是寇谦之还是向雨田均可以通过自己的招式和言行融入这方天地之中,携天地之威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些人修的不只是武功,还有更高一层道。 修炼到一定程度便能使用天地为己所用,天地之力何其广阔,岂是常人所能与之为敌。 谢知非叹道:“夺天地精气为己所用,贫僧固有此猜测。” “和尚倒是有些眼力。” 向雨田眼中兴趣更甚,他有一种直觉,那便是自己今日同这和尚谈一顿比种魔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而向雨田这个人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好多年未曾遇到你这么有趣的晚辈后生,本座倒是喜欢得很。” 此时向雨田修炼道心种魔遇到瓶颈久寻不得松动之法,到了他这个级别,普通的魔种已不能为他提供任何裨益,唯有给先天高手以上级别的人种魔才能为他提供益处。 而这样的高手,当真不好找,找到了也不是个个都能种下魔种。 向雨田动了动放在膝上的手臂,身上凶猛的气息猛的一变,舍我其谁的狂妄退去,此时的向雨田看起来倒像是个满腹诗书的世家子弟。 “既然你出身沙门,本座这里正好有几个疑惑需有人为我解答。” 依谢知非的计划,他还需要两三年才能出山北上。 世人所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人是怕的。 金子会发光的前提是有人给了它一锄头,若不给,再大的金子也得在土地埋着见不得天日! 深山出名不容易,之前谢知非可以刷寇谦之,现在寇谦之去平城博自己的道门中兴去了,幸运的谢知非遇到送上门的威望…… 不刷白不刷! “愿闻其详。” 向雨田凛然而问:“佛说众生皆有佛性皆可证果位,那白丁奴婢日夜奔走劳役,打不了坐悟不得禅更别说达成宏远,他们如何成佛?” 成佛是世间诸人礼佛的根本的原因。 人世沉浮太苦,若能前往这些人心中的西天极乐净土,莫说礼佛,即便是对佛顶礼膜拜,世人也愿。 白衣僧人顿了下,深色悲悯:“若破除执念,吃饭睡觉皆可修行,若破不得质量,打坐参禅也无作用。” 谢知非不知如何成佛,但他知何佛性。 那里在弥勒山上,般若之光乍现,佛便如此:“佛在心中受俗事蒙蔽,若得般若光照,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识得自性,一悟便可证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7章 人间七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万花, 晴昼海。 霞染天光, 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在晴昼海中照顾自己精心移栽仙草的息妙华猛觉有人靠近, 微风刮过, 从谢知非那里赶回来的紫胤御剑缓缓降落:“息长老,我有一事相询。” 在谢知非魂祭之后,紫胤待在万花的时间比天墉城还多。 天墉城的弟子私下心泣泣有抱怨:欲见自家门派执剑长老的风姿,必须先学会御剑, 否则没法从天墉城来万花谷!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 万花和天墉城均少有见到紫胤的身影。 若非每隔一段时间紫胤会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众人当真怕极了紫胤在他人不知的时候陨落无声。 摆弄手下仙草, 息妙华淡笑起身:“倒是许多时日未曾见到紫胤了。” 然而当息妙华抬头看到紫胤隐带忧虑的神情后, 顿时忧心起来。 毕竟紫胤实诚人的招牌,修仙界的人都知道,能让紫胤露出担忧的神色, 可见必然有事。 再联想下紫胤这些日子时时不见人影,息妙华立刻将紫胤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当做紫胤发现某件事, 秘密调查去了:“紫胤可是发现有何处不妥?” 于是紫胤就老实的说出了他的不妥:心悸! 仙人无端心悸?那当真是大事。 待息妙华再听到紫胤说自己还有些神思不宁,息妙华皱眉苦思担忧更甚:能让渡完三劫的仙人神思不宁,绝非普通大事! 然而再往下听,息妙华便觉得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六神无主、心绪萌动……这听着怎的如此的像门中那些个小姑娘们对屠苏情窦初开时,不知相思以为病,悄悄来找她治病时对动|情的描述? 息妙华想了想,决定再询问下:“紫胤, 你心悸时可是一人独处。” 自然不是! 紫胤一侧身避开息妙华的视线,知他若说不是,息妙华定然会继续询问,谢知非渡劫不易,知道的人多了对谢知非渡劫并非好事。 然而让紫胤撒谎说不是…… …… …… 诡异的沉默,顿时在息妙华同紫胤之间蔓延开来。 好吧,不用继续询问了,紫胤的沉默已经证明了一切。 息妙华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冰雕雪琢的剑仙,沉默的组织着词汇。 然而: 一盏茶过去 一刻钟过去 …… 对于其他还未成仙的小姑娘们,息妙华向来直言:切莫耽儿女情长,潜心修行方是正道。 然而紫胤不一样,紫胤已成仙身,是度过三劫天宫有册的仙人。 好生为难,这事该怎么说: 你清心寡欲几百年,如今是红鸾星动了。 息妙华暗自叹气,若她不直言相告,紫胤恐不会明了,只会更为担忧。 仙人动情并非不可,只要不搅动凡间气运、败坏天规地则,风神飞廉追着自己的轮回的爱人生生世世也不见伏羲皱个眉头,更别说大概连名字也未曾被伏羲记住的紫胤。 只是如何告知紫胤这是情动,自己也未曾有过恋爱经验的息妙华压力非常大:“紫胤,这件事……这件事或许比较复杂,若紫胤能告诉妙华当时情形,或我能知道测得更详细些。” 紫胤点头应好,把有关谢知非的情节剔除,将那夜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那边的息妙华认真的同紫胤讲你这是动心了,这边还时懵懂的谢知非努力从向雨田身上刷落威望值。 山林幽篁,风清雾茫。 墨鬓刀裁的向雨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一双细长上挑的凤眼中隐着凌厉的光彩:“小和尚你刚才说一切众生皆可证佛,那么为什么佛还要你们在世上说法度众生?” 林中,白衣僧人笑了:“一切众生本来是佛。” 神情之温文,风采之潇洒,竟似自西天驾云而来。 像一颗投入静池的石子,激起一排排涟漪,荡|漾开来。 众生皆有佛性于众生本佛并不冲突。 既本身便是佛,自当有佛性。 似乎怕向雨田未曾听清,谢知非又重复了一遍:“众生本佛,受贪瞋痴慢所蒙蔽,自入苦海变为人。” 谢知非不慌不忙的模样,不像是身处空山幽谷之中说禅,更像是端坐讲经台上说道,他的面前似乎也不是只有个不信佛的向雨田,而是三千诚礼佛的沙门弟子。 那般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泰然,即便是大德高僧身上也少见:“佛法度众生是让众生觉悟,悟而成佛,回归本身。” 这下向雨田更加坚信谢知非绝非一般。 对于不同常人的人,向雨田不吝啬给予更多耐心:“度众生……” 不含任何情绪轻笑声响起,被勾起了听禅兴趣的向雨田又问:“小和尚我且问你,何为度?你们佛门总说普度众生,莫不成你是想把这芸芸众生尽数度来出家入你沙门。” 自然不是,若真那样,灭佛的屠刀一定会抬起得更早。 都跑去做和尚了,谁种地、谁交税、谁打战、谁织衣……分分钟,正统织衣的佛门就会入了魔门,怎还会有现在民间的盛况。 谢知非知晓的佛经典籍并不多,引经据典反驳向雨田自然不可能,然而这并不打扰谢知非说禅。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儒释道本是一家。 即便谢知非无法通过佛经来驳斥向雨田的谬论,然而顿悟佛禅的谢知非却可以以禅为题,同向雨田大谈唯心主义。 唯心主义的中心便是:意识是绝对的,吃穿用住统统都靠边站! 唯心主义说佛那便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打定主意同向雨田谈意识形态的谢知非面不改色,半点也不沾染如今佛门习惯劝人剃度的行为,还是围绕着心和悟开讲:“苦海无边,佛有慈心普度众生脱苦难……” 燕飞夕阳,迭荡暮色。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晚造,然而林中二人却半点也为觉察的模样。 只见林中僧人自在安然,敛眉微笑的模样同佛堂之中的菩萨何其相像。 端坐卧石之上的僧人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种船过水无痕、鸟飞不留影的静谧优雅:“……度立于精神自在,重在心灵解脱,解脱便是度!” 解度完毕,超逸淡静的僧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慈爱欣悦。 “出家念经礼佛未必得到解脱,而获得解脱也并非只能出家寻求,若有佛心常自在,居家的大士会比未得佛心的沙弥更洒脱,更易度离苦海。” 所以,我们不但讲普度,还讲缘!讲佛心! 谢知非双手合十低头诵了声佛号:“出家是形式之一,解脱是唯一目的,孰重孰轻,已然明了。” 随后,谢知非行若无事的抛下一个重磅话题等向雨田来接:“向施主,你可知此时你已身在茫茫苦海之中,不得彼岸。” 至于谢知非为什么知道,那还得感谢燕飞。 如果不是燕飞成功飞升,向雨田也不会执著的寻求踏破虚空,这还没踏破虚空,可见向雨田还没有得道。 没有得道,就是没悟。 没悟,那便是身在苦海不自知! 谢知非给自己的逻辑打了一百分。 对面遭遇瓶颈的向雨田果然非常上道:“我这无边苦海,和尚你准备如何度。” 当然是不度。 谢知非自己的度来自于寇谦之的提点。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度法,谢知非显然不知道如何点化向雨田,与其不靠谱的装逼还不如装逼的不靠谱:“佛使人自度,自度者方可他度,然他度终不过蜻蜓点水,欲脱苦海,终需自度。” “……”向雨田沉默了。 他觉得有点晕,有点绕。 他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佛的道使自己突破瓶颈,怎么来来去去都是度? 然而再仔细一想,向雨田又觉得有道理! 他现在遇到瓶颈,其他人没法帮他突破,只能自己突破。 如此来看,倒是有几分自度的意味。 谢知非少观佛经典籍,来这个世界后又没有去法会听人将佛,从而走上了一条全新的路子,也就是他人口中的野路子。 幸运的是,即便谢知非走的是野路子,到底见过吉百年之后的禅宗,这路子,还不算太野。 只是此时谢知非同向雨田谈的这些禅,同当今注重循序渐进有外入内大谈唯物主义的印度佛教相去甚远,向雨田乍听谢知非这样的说禅,兴致盎然:“如何自度。” 自度,唯有悟。 想到那日悟后的空宁,谢知非抿细的嘴唇和嘴角的笑意尽藏玄机,是一种通彻投契的微笑,无需文字,尽在不言。 微笑,自度苦海后的极乐。 心自在,便为永生。 谢知非心有所感,话自生成:“世间事,世人度;人间理,人自悟。若能明心见性,悟则刹那间至,顿见真如本性,便可成佛。” 适才那种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氛围,使得向雨田暗自叹息: 只可惜,他不修佛。 在汉武尊儒之前并无魔门,那时的道门无为治世,无正统自然无邪宗。 自汉武尊儒之后,儒为正统,其他皆是旁门。 渐渐的,旁门中有不少又变成了魔门。 魔门魔门,有一个魔字似乎整个宗门就变得可憎起来。 殊不知,如今的魔门的两派六道曾经也是行遍天下的学说,同今日的儒道并无区别。 释以外来学说之身立足儒道之间,成了所谓的正统之一。 魔门中人,多不服气。 向雨田虽不若崔浩那般偏激,但对魔门也无甚好感:“何为佛何为魔。” 谢知非深觉依如今佛门的情况来说,他要同向雨田讲引人向善的是佛、为所欲为的是魔,那些披着袈|裟的杂碎定然会成为向雨田反驳自己的据点: 你说佛门引人向善,怎么这群人没有向善反而更恶了? 往这个方向发展,谢知非除了准备好拖住被自己话语打肿的脸,暂且想不出有效反驳的法子来。 因此,谢知非决定高举唯心主义的大旗不动摇。 我们不说实的,说虚的! 当下,双手合十的谢知非泰然自若的说着对当今注重传承出身的各家宗门来说,如同开天辟地的话:“心魔即魔心佛即佛,境由由心造相由心生,心术不正者,虽无劣迹已入魔道,心存美好者,虽无义举佛相已生。” 佛和魔不由门派出身而定,乃观其心,佛门中有魔,魔门中有佛。 如此一来纯粹的唯心说,辩无可辩。 谢知非不相信魔门那么多的人会没有一个有良知的人,即便没有,谢知非也要亲自点一个出来:“向施主隐佛心具佛性,乃我佛门有缘之人。” “……”向雨田默然:居然说魔帝同佛门有缘,这和尚倒是真敢说。 如此一来,向雨田反倒更欣赏起谢知非来。 向雨田作为堂堂一代魔帝,岂能不知他人言语中的真假,然而无论谢知非说言是否真假,在向雨田看来佛就是假的,谢知非再真的话也是假的,唯有谢知非顿悟佛性那时真的。 虽然向雨田觉得谢知非的禅说还不够完善,然而已能让他感受到其中蕴含大道的心旷神怡:“小和尚,若我年轻的时候同你这般说,怕是心境动摇要被你说来舍我圣门入你沙门,可惜……” 向雨田摇了摇头,只可惜他追求的是用永生大道。 而这个东西,佛门没有。 佛门至今无人证道飞升,因而向雨田如此肯定佛是假说:“任你如何能说会道,这世间未曾现佛也未曾见人证佛,到是有人得道成仙。” 说到这里,向雨田想到燕飞的飞升,穿过天门,从此天宽地广任其遨游。 那般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让向雨田神往:“顺凡逆仙,你这般佛门禅说劝人放下只能绊住我的步伐。” 能绊住他步伐的东西,他向来不要。 向雨田潇洒起身,虽说他此行是为了种魔而来,然而现在向雨田却不想对谢知非种下魔种:留着一个有趣的和尚,比留着一个有趣的魔种更好。 然而向雨田刚起身,还未跨出离开的步伐。 谢知非冷静自持的声音响起:“向施主当真知道何为放下?” 林中僧人白衣临水,倒影自照。 远在红尘之外,身坐岁月之中。 谈佛修行,许多人爱挂在嘴边的便是放下一切,勿要执著。 然从未拿起何谈放下,若不执有何须放弃。 婴儿的灵台清净无尘,不是因其明心见性,而是因其一无所有故能清净自在,这样的放下是无知。 从未拿起执著的人大谈放下,这样的放下又岂为放下? 不过是空中楼阁的幻影,美则美矣,不可长久。 谢知非长叹一声,沉鸣低语:“对世事的不执著如同天上雄鹰自由自在,然雄鹰翱翔天际终会落于地上,雄鹰要有执著的土地才能自由的飞翔。” 谢知非:“不执著并非修行的方式,那是修行后的境界!” 若有十步可到彼岸,不行前面九步,只想踏最后一程。 舍本逐末,所到绝非彼岸。 谢知非不知向雨田如何想,但谢知非知晓大音希声。 轻言而出的放下,绝不是放下,而是拿起! 面对向雨田阴郁的注视,谢知非安之若素,低声说来,金声玉振、字字玑珠:“如果连因果轮回尚且无定解,一味追求不执著,岂非颠倒因果。如此这番强求放下,得而来的非是不执著的佛,而是追求不执著的魔。” 看透世情的眼,洞悉俗世的话。 白衣僧人的话如同对着向雨田当头一棒: 一味追求,反而不得。 既不曾有,何曾言放? 既不能入道,如何能成魔! 他一直不得突破,是否也是因自己过度的执于破碎虚空? 向雨田只觉谢知非此前说的那些话连成一片,在脑中回音阵阵。他从无真正得道,何尝谈弃道入魔,强行往下修炼不过是引火焚身! 向雨田愣住了,像石雕。 许久后,向雨田动了,僵硬得好似坟墓里的死尸。 一步一步,重逾千斤。 然而向雨田必须走过去,那时他寻找突破桎梏突破瓶颈的契机! 最终心神震撼的向雨田停在谢知非身前,一身劲装的向雨田伏下身,属于魔帝的气势骇人不已,林中肃肃,宛若有声。 同谢知非平视的向雨田执著而问:“小和尚,何为道佛两家的得道?” 得道着东西谢知非懂啊! 万花那些仙人聚在一起,哪儿会不谈自己如何得道证道的,挺多了就算不懂,但会照着模子编。 谢知非闭着眼睛可以写一篇论三千大道中八百大道如何证道! “道家讲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均遵道运转,成仙即是得道……” “佛家讲六道轮回【注】,自业自得果,若无因缘、诸苦便灭,从此不染因果脱离轮回,涅磐永生便是得道……” 大道走到最后,均是堪破天地规则,与天地同寿。 从这一点来说,谢知非当真觉得,佛释道魔同比一家,谁也不比谁高贵,只是看谁行事更恶心人:“道家追求羽化而登仙,佛们追求成佛证涅磐,大道无常,大象无形,各随类解,皆是大道。” “大道…各随类解…” 向雨田不由想到了孙恩,孙恩的肉身强悍到连转身的瞬间,天地也为之颤抖。然而这样强悍的人却在穿天门的时候,肉身化水,仅元神穿越天门。 大道,何为大道? 他强求飞升,是否落下了同孙恩一般的境地,似道而非道。 向雨田双目生迷,闭上眼,似有所悟:“大道……轮回……” 向雨田到底悟了没有,谢知非表示:这是真有所悟! “……”默然的看着原本六十四级的向雨田就这么刷的一下,瞬间秒升至六十六级。 谢知非便这么眼睁睁看着向雨田那身奇特的魅力邹然内敛,返璞归真的谢知非无言以对。 为什么他讲瞎胡扯的都有用? 这不科学! 系统【……,大概是你一辈子狗屎·运都在嘴巴上】 满嘴火车能拐来仙人,满嘴胡言乱语能点醒魔帝,这不是上天的亲儿子就是谢知非在出生前把一辈子的运气点到口才上去了。 这种唯心主义没有半点辩证可言的话,居然也会有人信。 不但有人信了,这信的人还是魔帝,并且还信后有所顿悟,等级蹭的一下上涨。 系统不由感慨:这是他见过最靠谱,也是最不靠谱的宿主。 嗯,没有之一! 换做二十年前,谢知非这些话向雨田会付之一笑,视如敝屣。 有先例在前,向雨田只觉顺成人逆成仙,他向来学孙恩的修炼、效燕飞的感悟。初时的确进展飞快,然而这些年来裹足不前,向雨田心中早有疑惑。 孙恩同燕飞皆是道门中人,他虽由魔如道最终讲究的还是舍道成魔。 可否是因这方原因,所以迟迟无法突破? 向雨田看向谢知非:“小和尚,本尊有个建议。” 甭管向雨田现在怎么想,等级上涨了,就说明这家伙信了他的话,而且深信不疑。 谢知非似乎在向雨田头上看到了任务完成的希望,面上微笑更深,端的是通彻投机:“向施主请说。” 于是乎向雨田就说了,他想同谢知非互参武学,共论大道。 半个月后。 北魏平城,崔浩想骂人。 前段时间崔浩以魔象道宗主的身份向魔帝递了个添油加醋的消息。 本想着魔帝出马一个定俩,对他计划有威胁的和尚少一个是一个,只是辛苦魔帝他老人家要出一趟远门。 然而崔浩没想到魔帝此一去便几日没消息! 等几日之后,魔帝的消息有了。 邪极道将魔帝之令传昭魔门:他老人家同那和尚一见如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同嵩山那个和尚共研道之极限。 魔帝说了,有事来找,没事滚远! 魔门帝君和佛门新秀碰在一起,研究道的极限? 崔浩听了想骂人! 非常想骂人,看谁谁不顺眼! 对崔浩性格知之甚晓的诸人见了立刻做鸟兽散,远远的见了转身绕开疾步走,生怕被崔浩抓住了找各种由头骂。 不怕不行啊,陛下重视崔浩,就算崔浩讲人骂了。 告到陛下那里,陛下定然是和稀泥,顶多让崔浩悠着点,然后什么惩罚都没有! 这时候赶着上去的,就是傻瓜。 然而傻瓜没有,被吓傻的有。 一遇到崔浩就腌的崔模便被在退朝后被抓了个正着。 然后崔模便被满肚子火气的崔浩找个由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得天昏地暗,骂得崔模怀疑人生,在崔浩走后抱住一边的崔姬嚎嚎大哭。 将火气找了个自认为是垃圾桶的地方宣泄出来后,崔浩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一出宫门崔浩便看到一群贵族王孙士族公子对着个老和尚恭卑礼让,崔浩心头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又是一个只说不做的番僧! 崔浩本想祥装镇定路过,偏偏错身的时听到那老和尚在说帝君的事。 但听得那七老八昏的贼和尚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自古邪不压正,那作恶多端的魔帝已被我佛门感化,遁入空门,如今在嵩山潜修。” 那可是魔帝! 一群不知道内情的王孙公子肃然起敬:“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睚眦必报的崔浩瞬间冷静下来,不想骂人了。 骂人还费口舌,多累啊,他想杀人! 专杀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佛家其实叫这东西好像是叫外道来着,不过我们这里就不这么认真了。 谢谢墨花月白的鱼雷,么么!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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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息妙华真这么直白的说, 紫胤的回应必然是:“荒谬。” 只能慢慢来。 息妙华对情|爱所知虽是来源于他人,但她心思慎密,过了那最初的尴尬后说起来倒也头头是道, 端的是个恋爱专家的模样。 只是息妙华侃侃而谈,作为这件事的主角, 紫胤反倒是安静沉默。 既不发问也不反驳,静静听息妙华说话。 将例子从天神飞廉举到山妖鹿精,当息妙华把自己的推论说完时初时惊讶已过,仙路茫茫,若能有一人携手相伴,倒也是无上的幸运。 息妙华同紫胤笑言起来:“总之便是如此,若有机会, 妙华倒真想见一见紫胤心中的姑娘。” 姑娘…… 谢知非不是姑娘,然而紫胤却不由想到了谢知非那具镇在水下的粉衣女子,即便不知晓谢知非那一世渡劫是何模样,但想来定然万分有趣。 此念一起,紫胤眼下笑意渐显,如墨染清池,风光旖旎。 “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 紫胤的意思,莫不是说,那人是个男人。 息妙华愣了半响,男性道侣虽少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陡然这么一听,难免惊奇:“那妙华更好奇了,也不知是哪家门下俊杰。” 既息妙华已知晓,除了谢知非渡劫这事外,对于其他无关紧要的实紫胤不在守口如瓶。 虽说谢知非这一世入空门或许是为了镇心魔,然而遁入空门便是佛门弟子:“他如今是佛家子弟。” “……”息妙华这下不是惊奇而是惊吓! 佛不同道,佛门五根清净四大皆空,嗔痴怨念情爱憎恶皆化流水浮云。 紫胤喜欢的人若是佛门中人,不负如来唯有负卿,紫胤这一片心意注定付之流水。 “紫胤……”眼前之人年幼失双亲,少年失师长,青年失宗门。 一路少私寡欲磨涅而来好不容易修成仙身,原本可自在逍遥,如今却遇到这般事。 即便外表冷冽,这些年紫胤常驻万花,息妙华早已知晓这人私下的长情。 如此这般,如何不让人唏嘘怜悯,息妙华自认若她能先一步知晓紫胤动心之人乃是佛家门下,定然不会为起点醒,累其日后:“…你…” 细碎的话如同叹息,然而紫胤没听到。 紫胤这时候心情非常复杂,脑中一片空白! 任谁被他人猛的一说:嗨,我跟你说个秘密,你挚友其实不是你挚友你挚友是你心上人。 而且在说完这个将人砸得头晕眼花的重磅消息后,说消息的人还紧接着接着例出一二三四的证据作证这个话,恐怕被告知秘密的人都会如紫胤这样,神思不宁、茫然无措。 息妙华信誓旦旦他这是动情,然而紫胤身在此山不自知,被人点醒也是雾里看花不真切。 此时紫胤唯一知道的是,在他自己尚未曾确信此情为何的时候,再寻谢知非显然不合适。 只待缓一缓,看后续又是如何。 想到这里,紫胤暗自叹了声冤孽,将视线放远。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枫叶丹,乌柏红。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 弥勒峰上由积雪融化的雪水不停的往山下流去,绕过山峰幽谷,东流入海。 嵩山上乌柏数的叶子先枫叶一步红透,正是八月天,万物入秋之时,一抹斜阳晚照,不见萧瑟但见静雅。 山中不知岁月,人间寒暑春秋。 崔浩那日怒火中烧的回去后立刻让手下出去打听。 这些手下知晓崔浩的脾气,一日不到便将消息收集齐了,崔浩一看,七窍生烟。 感情说魔帝他老人家被个佛门新秀劝皈佛门居然还算好的,有不少消息已开始说魔帝被佛门的秃驴毙于掌下,连酒楼的说书先生已经开始了新的剧本:佛门大师力战魔门罪首。 什么般若波罗掌,什么大日如来神掌。 什么大战三千招,什么力斗三日月。 高|潮迭起、转折不断,剧情那叫一个精彩,就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一样。 说书的眉飞色舞,听书的大声叫好。 崔浩耐着性子去听了一家的戏,面上表情也很精彩。 比那说书的故事还要精彩。 崔浩:这绝对不能忍! 一刻钟一盏茶,都不能忍! 可是崔浩不想忍,现实却让崔浩不得不忍。 北魏贵族多信沙门,这些人手下人命多了,午夜梦回即便不怕鬼魂索命,惯了锦衣玉食、贯朽粟陈的生活后贵族们免不得忧虑身后是否会入地狱受那红莲苦难。 死后去那西天极乐便成了这些人的寄托,佛,在王公贵族中生就不衰。 对于过惯了靠拳头说话入住的北魏贵族而言,他们更喜欢笃践实履立的修佛方法。 崔浩厌佛,那日在皇宫骂崔模信佛,就如同骂他们一样。这下新仇旧恨一起,王公贵族默契联手对拓跋焘施压:罢免崔浩。 那些人想崔浩从朝堂滚蛋也不是一天俩天了,只不过不管是拓跋嗣还是拓跋焘均极尽信任,崔浩也就没把这事当一回事。 然而这天地间有个奇怪的道理:好事坏事从来不是轮流出现,而是扎堆的结伴而行。 在崔浩还没想好怎么提前neng死这群番僧的时候,新登基的拓跋焘终于顶不住鲜卑贵族的压力,给崔浩放了一个大长假,假期的截止之日不明。 只是每当拓跋焘有要事不定的时候,就会将崔浩召进宫中商讨,因而崔浩仍然能掌握国家大事的走向,依旧是拓跋焘眼前的大红人。 有了足够的假期,崔浩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同寇谦之谈合作。 一心光大道门的寇谦之怎可能是崔浩的对手,还没半个月。寇谦之半推半就的合作了。 合作的能容如下:寇谦之负责忽悠拓跋焘信道,崔浩负责忽悠拓跋焘灭佛。 崔浩擅长大局谋划,寇谦之精于卜占,两人消息共享资源互通,事事尽在掌握中。 一道一魔,一唱一和,这出精彩的双簧戏让拓跋焘充分的见识了什么叫做一语中的——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含糊,绝对应验! 更何况寇谦之的确有法术再身。 扶乩请神、画符镇灾,顺手拈来! 拓跋焘目瞪口呆:活神仙呐! 不管他人如何想,在见识了寇谦之的铁口神断和仙家手段后,拓跋焘毫不迟疑宣布天下,显扬新法。 神仙弟子怎能无人供奉?供! 寇谦之在嵩山的徒弟们全被召去了平城,由朝廷供奉。 神仙怎能没自己的行宫修! 在寇谦之成功混到拓跋焘身边做预言帝的第二年,天师道场开建。 …… 此时的拓跋焘依旧推崇佛门,也会时常召见大德高僧,只不过拓跋焘也在大力推崇道门,如今的北魏大有一副佛道并进的模样。 只是即便有拓跋焘推崇,同追求长生的道门比起来,乱世寄托来生,众人更信奉佛门: ——这辈子已经这么苦了,当然是期待下辈子好一点,如果能脱离轮回去净土那就更好了,谁会期待长长久久轮回不懈的苦日子? 道门依托托来自拓跋焘的推崇,开始缓慢发展。 北魏贵族本对道门并不如何感冒,只是对那嵩山上发生的事情非常有兴趣。 随着寇谦之弟子到达平城,立刻又不少心痒难耐的人上前询问:“那嵩山上,佛门大师用高深佛法感化魔门恶首可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 当下,寇谦之弟子们纷纷回答:“道实大师与魔门向雨田在一同参悟大道。” 最重要的还是道,魔门,佛门,都在参与道! 然而北魏的贵族们关注点不在这里,在共同一事上。 向雨田是谁,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同道实大师参悟大道,可见大师无论武功还是佛学都能与之抗衡:“不愧是大师!” 寇谦之弟子:“……” 请把关注点放在大道上,谢谢! 其实说到谢知非和向雨田这两个人,打不过不敢骂的寇谦之弟子们也是一把泪。 想两年前嵩山还是他们道门的地盘,佛门魔门绕道走。 结果自从谢知非带着荒人上了嵩山后,嵩山就没平静过,那群荒人虽人数不多但最会做生意,大有将嵩山发展成第二个边荒的意味——扰人清修!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习惯了嵩山有个和尚,嵩山有个渐渐繁华起来的交易场后。 魔门的人也来了,还是魔帝。 寇谦之那些徒弟纠结难当、神情复杂:“一言难尽啊!” 对比下年岁,这些人对谢知非既抵触又钦佩。 加之天师道初落户平城,面对鲜卑贵族有问必答,如此一来,正如谢知非想的那样,他出名了。 只不过出名的方式比较粗暴。 因为在那些道士看来有几分道理的话,在北魏的佛门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今的北魏佛门主流是日日礼佛,发大宏源成佛,更注重修行的方式而是修行的内心。 而谢知非的观点却是礼佛只是形式,彻底将修行的方式抛一边,只指人心,见性成佛。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迸溅出绚丽的火花。 道门厌谢知非打破嵩山道门圣地安宁,魔门憎谢知非败坏魔帝声誉,佛门恶谢知非胡乱说佛,一时间,谢知非在魔门、道门第一人那处好感颇高,在魔佛道三门那处却落到了谷底。 然而谢知非不知道。 协助覅诶在用嘴炮将向雨田忽悠走后,面对系统的表功,甚是无奈。 系统也在开心的向谢知非表功 【长老1/1,奖励长老·向雨田】 让向雨田做长老?还好不是强制的,否则他这任务还真完不成。 谢知非:系统啊,你走点心啊! 谢知非没展开信,没有谢知非的首肯,系统现在也不敢私自开信。 玄正方丈提供的门派武功还在信件栏里蒙尘,谢知非自然不可能随意写个《易经经》的功法来坑人,只不过系统将向雨田听谢知非的那些话也算了进去,这么一来便勉勉强强达到了长老的要求、 系统觉得自己今日光芒万丈,堪称系统界楷模 【怎么样,够义气吧】 他这水放得绝对哗啦啦响! 谢知非:“……你不懂……” 向雨田练武的确是奇才,但自从向雨田将人生目标定在破碎虚空上后,别说自己的宗门,向雨田连自己的徒弟都是爱理不理,纯粹的甩手掌柜。 忽悠向雨田做长老,佛门日后的结果,当真不好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9章 人间九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随着向雨田在嵩山待的时间越长, 民间关于魔帝皈依佛门的话传得越广。︾樂︾文︾小︾说| 知道的嗤之以鼻:魔帝要就这点本事, 怎么可能做得稳魔帝之位? 不知的信以为真:佛门果然佛法高深,否则怎劝得魔帝皈依佛门! 山下怎么传那是山下的事, 山上的人偶尔听听一笑了之。 向雨田已上嵩山一年了, 寇谦之那些徒弟也离开嵩山去了平城,然而荒人们的生活依旧不变,唯有一人的生活有了改变,那便是孙逸。 孙逸是个闲不住的人。 自从那日在嵩山的荒人得道孙逸的消息, 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冒险上山, 看能不能给谢知非收个尸。结果到了一看, 哟嚯, 白担心了。 这一僧一魔, 一问一答,相谈甚欢。 既然谢知非没有危险也无需他们为其收尸,众荒人在徘徊了一会儿后也就散了, 只是往后的日子里会下意识的绕着那里走,毕竟那里面不但待着高僧大德, 还待了一个大魔头! 但这些荒人众有个人列外,那就是孙逸。 孙逸天天往那边跑! 初时众人只当孙逸担心谢知非,心疼孙逸的卫大娘还好心的劝了两句:“孙小子你就安心吧,那寇天师在同大师认识后便成了好友,想必这魔帝也是一样。” 这时候孙逸便会摇头,他跑去不是担心道实大师,而是去听佛。 ——总觉得听大师讲佛讲大道, 就如同得到了身心洗涤! 卫大娘见孙逸不听,便由他去了。 只是几个月过去后不少人眼睛的发现:孙逸这家伙,似乎在修佛? 你看那佛珠,你观那动作,你听这话。 如果不是孙逸没剃发,活脱脱就是一个佛门沙弥! 天下有不少人修佛,各有各的修法,但都脱离不了打坐参悟。 然而孙逸没有,手捏佛珠的孙逸每天依旧到处跑,只是性子越来越沉稳,十句话有一半的格式如下: 佛祖说…… 菩萨说……道实大师有言…… 如是我闻…… 荒人:呦呵,这还真的在修佛啊,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时间一久,卫大娘他们听的脑壳疼,即便他们这后来没有去过竹林,但有孙逸这么个讨厌的家伙一日两餐饭前饭后句句不离大师,那道实大师同魔帝说的话,他们都晓得了。 听得多了,有些朗朗上口的话他们还能倒背如流呢! 这日子,真是……哗了…… 这一日,猛的又听到孙逸开始了大师说,孙大娘心喊扛不住,便对孙逸讽道:“孙逸,你整日里佛祖过去菩萨过来的把大师放在嘴边,我看你小心心不诚,整天跑来跑去的,修什么佛。” 孙逸早已将谢知非那些话奉为真经,铭刻于心。 这有答案的问题,孙逸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修的是阿弥陀佛!” 众荒人:“……” 阿你大爷的佛,这小子看来是又欠收拾了啊! 撩起袖子,先打一顿吧! 只是面对虎视眈眈的荒人,孙逸却没有同以前那样露出害怕,那张还算稚嫩的脸上居然显出几分安宁祥和:“大师说了修佛修心,但我心中破执念,佛常在,无需打坐参禅,吃饭睡觉也是修佛……” “……佛的境界是拿起放下后大彻大悟的不执著,我不曾拿起,所以要在红尘中拿起,日后才能放下,于红尘中也是修行。” 孙逸合十喟叹:“因为,佛在我心中,与我恒常在。” 看着一个跳脱的青年猛的变得如此沉静,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喟叹,让人不禁愣神。 乱世求安,佛成依托。 这轻飘飘的话语,直叩心灵,令听到的人有一种想哭的**。 至少,卫大娘便哭了,即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相公死的时候没哭,女儿死的时候没哭,偏偏孙逸那微微一笑转述道实大师的话却让她哭了。 见众人当场愣住,孙逸以为这些人听得兴起,顿时来了与之分享兴致。 一时间孙逸开始大论从谢知非那里听来的话语,将自己铭记在心中的话一水流的倒了出来。 “大师说,心术不正,身在沙门修不得佛;心怀光明,身是奴仆亦能修佛。” “大师说,心有佛,佛常在。” “大师还说……” …… 一下午过去,荒人中有一部分人开始思索孙逸口中转述道实大师的那些话,更多则是脑海中无线循环播放七个字:大师说,大师还说…… 大师说……大师还说…… 隔了几日下来,诸荒人也能张口便是:如是我闻。 孙逸,堪比洗脑神器! 这一部分荒人虽在嵩山定居,然而他们并不是与世隔绝。 随着这些荒人下山经营,在山下走动,听人说佛的时候免不得会响起孙逸那些话,便会与人相谈。 如此一来,谢知非的那些话也跟着流传了开来。 什么明心见性,即地成佛。 什么不立文字,以心传心。 …… 这些话,在如今的佛门来说,可谓是小之又小的异端。 有一部分人听了便听了,他们本心不在修佛,而在成为沙门之后的诸多好处。 谢知非的这些话,他们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对一部分将如今印度佛教奉为至上的人来说,谢知非这些话分明就是为自己懒得不知佛法找借口。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说是高僧大德,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这在不少诚心修佛,又看到佛门当今乱象却无能为力的人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 就如从小出家一心向佛的玄苦,此时的玄苦已小有名气,心中迷茫于如今的佛门乱象,陡然听得有人说谢知非那些话,如沐佛雨。 从那时候开始,玄苦心中便有一个想法:去嵩山,听大师说佛。 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听到谢知非说禅的话越多,玄苦想去嵩山的心便更坚定,随后在一个暮鼓晨钟的清晨,玄苦拿起化缘的钵,开始了自己向嵩山的路。 北魏佛门昌盛,即便如玄苦这般的人比例较小,然而在庞大的基数上,这个数字也魏然可观。 往西天太远,万里之遥太过缥缈,往嵩山很近,千里之路指日可待。 前前后后近有两百的僧人千里迢迢跑来嵩山,有年轻的僧人靠己一人化缘到此处的,也有老沙弥带着自己小徒弟到达嵩山的。 如此多的沙弥来到嵩山,光亮的脑门晃得道门的人心慌慌:这特么到底是道门圣地还是佛门圣地? 这些人千里迢迢而来只是要听谢知非说佛,道门众人受寇谦之离开时的命令,不敢为难谢知非,自然也就不敢为难这些沙弥,只能吹胡子瞪眼睛,索性闭关去了。 面对老老少少近两百人,接近四百只眼睛苛求的望着,指待谢知非说佛。 谢知非压力很大,他很想说! 只是…… 谢知非不会说佛:他连佛书都没看几本说什么佛? 这时候,系统猛的初现,装起了世外高人的模样【时机已至,是时候打开玄正方丈的信了】 谢知非十动然拒:“不!” 都忍了这么久了,干嘛要前功尽弃? 谢知非坚的拒绝系统的好意:他不说佛,他可以说禅! 既然不说佛说禅,如何让人觉得自己是精通佛法之人就成了必须的条件。 那就是,将装逼刷到一定的高度,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佛珠拈花一笑的事,家喻户晓,谢知非自然知道。 玄之又玄,秒之又妙,其中之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是他如今所需要的。 谢知非:他拈不来花,他可以看啊! 对着路远迢迢赶来的玄苦等人,谢知非从容不怕的露出了意态安详的笑容。 只见谢知非抬起手,微笑的指向一遍翠竹,示意玄苦他们看去。 新生的竹叶,青翠欲滴,微风拂过缓缓清摇,山中精灵便是如此。 生的韵律,寂的神|韵。 禅之始。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那种纯净无染、无欲无求的氛围,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初接触禅,不远千里来找谢知非的诸沙门顿时愣住了:这是哪门子的讲佛,可是看着这翠竹,却觉心灵平静,似捂佛之真谛。 许久之后,装逼完毕的谢知非对玄苦他们笑道:“你们可懂了?” 说不懂,可心中却有所悟。 所懂了,可自己又不知道。 玄苦等人老实的摇头:“吾等愚昧,还请高僧为我等解惑。” 谢知非笑道:“释尊灵山法会拈花一笑,迦叶尊者微笑会意,我佛门禅宗由此而生。以心传心、实相无相、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言下之意便是:说不起作用,我禅宗传心,需要你们悟,佛是要自己悟的! 适才我传心印,你们没懂,说明你们还没悟! 有些沙门弟子在初时的疑惑后便想要辩驳,要辩驳重要想如何辩驳。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啊!这些话怎么很有道理的模样? 刚才他真的感觉有所悟! 只是他们佛性不够,没有悟到,道实大师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有不少沙弥心中顿生后悔:大师传心印,他们没悟到,好可惜! 这些人中,最激动的便是玄苦了。 因为玄苦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谢知非的传给他的心印了,只是他还差一点便可触碰到,当下玄苦便对谢知非拜道:“吾欲拜大师为师,聆听佛语,修得菩提见我明台学得真经。” 玄苦开了个头,其他人赶紧也随之而拜。 三人行必有我师,佛门修行,佛法精深者为师。 莫说拜一个青年为师,若对方佛法精妙,即便只有五岁,他们也愿意拜! 在嵩山安静的待了快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谢知非笑了:“天为顶地位基,修佛无需别院,悟禅何须塔寺?我少林不立文字,以心传心,若有佛心,天地皆为庙宇。我在少室山幽谷茂林下悟得真佛,今取少室之林为名,立派少林。愿同天下有佛缘之人,共修佛法!” 既然道实大师说了他们是佛缘之人,玄苦等人立刻喊道:“吾等愿入少林。” 【开宗:少林(已完成)】 【立派:少林(已完成)!任务提示!门派等级:未入流,任务要求:一流门派;人员:三人,任务最低要求:长老一人,精英弟子两人,普通弟子百人;宗门:一间瓦房,任务最低要求:占地一公顷……】 【奖励长老·玄苦,长老:2/1】 【奖励精英弟子·昙曜,精英弟子1/2】 昙曜? 这是谁? 谢知非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视线在两百沙弥中扫视一圈,终于找到名为昙曜的小孩。 这孩子太小,同一名白眉毛的老僧在一起,前面则是玄苦,谢知非想来觉得昙曜应该是被这老僧人带上来的。 此时昙曜见谢知非看向自己,心中大喜,敬仰之情快从那一对清澈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即便见到这小孩,谢知非依旧不知道这是历史上,哪儿的高德…… 林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默默在那里站着,直到谢知非立派少林这才过来。 这人走得很轻,然而众人还是见到了他。 这一见,玄高等人顿时将心眉半拖半抱的拉了起来,可见他们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无论看起来多无害,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只需看上一看,内心便会颤栗害怕,只觉眼前这人不可战胜,正是半月前为突破瓶颈去闭关的向雨田,如今向雨田瓶颈以破,离修成**更进一步,准备离开嵩山去寻找下一个突破的契机。 林中尽是僧人沙弥,唯向雨田一人墨发黑衣,与人不同。 这个人依旧是那个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魔帝,只是已将一切内敛,随着那动静之间的步伐让人心惊。 那是种天下在握,谁与争锋的惟我独尊。 一时间,林中的玄高等人只觉,这世间佛以去,魔将大行。 这便是道心种魔,它能影响一个人的心境。 只有一人,唯有一人不受向雨田魔功影响。 谢知非双手合十,一道地图喊话的阿弥陀佛,沉闷的佛号将玄高等人从向雨田魔功所制的幻境中拉了出来,个个寒而栗毛骨悚然。 “阿弥陀佛,原是向施主到了。” 清冷的声音传下山去,扫过少室山,飞太室山。 不少人均是一惊:道实大师这是要做什么? 向雨田一声叹息,似有不舍:“我今日来,乃是同你告别。” 是该不舍。 无论是在武学路上,还是在寻道途中,高手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除了不断的突破自我寻求更高峰,便只剩下寂寞,如雪的寂寞,沁入骨髓。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僧人,许久之后向雨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天眷顾他,他的寻道路上并不孤独。 向雨田道:“来的时候,我看不出你的深浅,如今我魔功接近大成依旧看不出你的高低,着实让我佩服。这些日与你一起研习大道,互增互进,今我离去便不会再来,有些遗憾自不能带走。” 谢知非敛眉低垂:“贫僧不会与向施主兵刃相向。” 向雨田笑道:“我既来了,自不会因你一句话而离开。” 分明说话的人就在谢知非面前,众人却觉得这声音忽远忽近,竟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玄高等人还没来记得倒吸一口冷气,便觉一股子冷意从地下腾升,顺着他们打坐的腿,一路噬骨而上,身体一节节的似乎变作了冰块。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林中却是阴风声气,宛如鬼蜮。 道心种魔**。 顾名思义,道开头,根子还是魔。 向雨田叹息道:“若你不出手,他们都会死,你必须出手。” 谢知非合十的手转动了下,淡然笑之:“向施主说笑了。” 向雨田正挑了挑眉,正是想说‘你且试试’,便见眼前僧人身后红光乍现,袈|裟环绕。 那道一闪而过的红光,好似佛祖身后火焰法轮,一时间,众人只觉耳边梵音顿起林中翠竹宛若西天众佛面朝此地,顶礼膜拜。 佛音传来,若有若无。 这里不是嵩山的竹林,更像是经书中所说,西天宝林山地。 清心静欲,如浴佛音。 阴寒顿退,重现艳日高照。 之前玄高等人身上那阵阵冷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向雨田漆黑的瞳孔中映着谢知非的身影:“你果真藏有极高武功在身。” 装逼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就是恰当的谦虚。 比如说现在的谢知非。 只见白衣僧人摇头叹息:“贫僧此生仅修佛法,不曾练武,施主说笑了。” 读书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谢知非这话在向雨田同玄高他们看来,那边是将佛法专研到了异常高深的境界,一法通万法通,佛法精深武功高绝。 玄高等人肃然起敬、高山仰止:“大师佛发精深!” 系统高人状【…愚蠢的人类…】 这家伙刚才只是拉了一个群嘲! 向雨田见猎心喜,原本只有十分的心思,如今变成了十二分。 当下一跃而起,向谢知非跃去,一双手如玉如琢,此前那骇人的阴寒变了个模样,像是风拂山岗,月涌大江,一派清净祥和之下,凶机隐隐。 玄高等人看得惊心,脱口而出便改了称谓:“方丈小心!” 向雨田的速度很快,然而给人的感觉却很慢。 你能看到他没一个细微的动作,细微到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指出这里面的破障,然而却没人能破解,因为当你想破解的时候你会发现,此时的你不知是太过沉溺这祥和的氛围还是被无声无形的事物给禁锢住了,动不得分毫。 向雨田那双如玉光洁的手便要碰到谢知非光亮头顶上的戒疤。 这般的温和,便像是长辈对晚辈温和照拂那样的柔软,软得人提不起反抗。 这一碰,除非是个铁人,否则便会碎裂天灵盖。 玉色的手,九道戒疤。 玄高他们憋得面色通红,眼睁睁看着向雨田那只手如秋叶落地那样落到了谢知非的头上。 没有血迹,没有碎裂。 白衣的僧人一声叹息,怀着对众生的悲悯与不忍抬头看着向雨田:“不动不惑,万法为明!” 一道又一道金色的佛光亮起。 金色的佛光,渡在谢知非身上,像是洒落一层金粉的佛身,又像是金身的佛陀。 被向雨田击中的谢知非淡然安泰,出手的向雨田却是面色一变,闷声一声,像是被人击中。 向雨田那一击打在谢知非头上,谢知非自然受了伤,只是谢知非如今是洗髓经,皮厚血高,这点伤,当真不碍事,连十分之一的血条也没掉。 随着向雨田这么一停手,不一会儿的时间,这掉了的血条又返满了。 然而罗汉金身的反弹却让向雨田吃不消,此时的向雨田只觉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人用铜锤敲打,险些裂了开来,疼得让人头晕目眩。 白衣僧人静默的看着向雨田,那双空灵清澈的眼里是一片不忍。 有何不忍,因这人间充满争斗,争斗之心不休,人间不见安宁,苦海无边,便是如此:“向施主,争是嗔,斗是嗔,苦海无边还望向施主回头是岸。” 若是两次失手便放弃,向雨田也不会成为魔帝。 这时的向雨田不会放手,至少在他施展出最后招式的时候绝对不会放下,向雨田此时正战役盎然! 玄高等人不敢说话,谢知非怜悯示人。 待那欲裂的头疼渐消,向雨田再次调起全身内力,准备最后一击:“苦海是挺苦的,本尊也愿到彼岸去,只是你得找条大点的船,否则本尊可不会上去!” 此时的向雨田仿佛同嵌入这片竹林,与四周浑成一体。 刚因疼痛而后退的向雨田沉下去,一步一步向谢知非走去,不像是要与之斗武,更像是求佛的沙弥,西行万里求见佛陀之后的顶礼膜拜。 明明四周皆是翠竹,却仿佛又峰巅重迭,云漠缥缈。 随着向雨田这么走来,玄高等人骇然的发现这天地像是暗黑了下来,四周的气温则变得忽寒忽熟,此前那灵山妙地又消失了,他们如今就像是置身在另一空间。 这便是借势,向雨田在借天地之势。 然而向雨田不同于寇谦之是由道入武,向雨田由武涉道此时不过初触碰天道的境界,要做到借势需要许多方面的配合,如功法、步法、甚至一定频率的呼吸,其中一道被打断,这势便会消失。 而向雨田不相信谢知非没出手,在向雨田看来,谢知非只是用了一种极其高深的借力打力。 这样的功法,最注重巧,这样的巧需要眼里心神,若速度节奏快到一定的程度,招式多到让人目不暇接,这样的巧便不在好施展。 因为面对向雨田一晃若天花乱坠的玉掌,谢知非淡然的再次喊了一次地图喊话:“一切皆为虚幻,刹那便是永恒。不放不住,方可久持心念,向施主如此的放不下,实在有违做所修之道。” 之前谢知非地图喊话的时候,嵩山上的道士荒人以及前来嵩山踏亲的人还在震惊中。 疑惑这魔帝同佛门高德长达一年的时间未曾有过交手的事,为何今日便出现了? 那么在隔了一段时间后,又听到这么一声浑厚的清冷话语在耳边响起,那么众人只能心悦诚服。 即便未曾身临其地,能在同魔帝过招的时候,还能如此平心静气说话的不愧是高僧! 在竹林中的玄高等人所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中陡然梭梭作响,这声音,宛如春雨降落溅得一曲清歌。 谢知非伸出手,面带坦然微笑,像是在接天下降落的雨珠。 然而向雨田只觉眼前灵仪炫日,宝刹临云,吞日瑶山喷火光。 晨钟暮鼓,法雨普润。 落在心灵的甘露醍醐除凡心,净化娑婆,无上妙觉,自在既是永安。 这便是佛? 向雨田稳了稳心神,眼前的宝刹消失,眼前依旧是那个僧人。 当下向雨田手影交错,急如闪电,一抓一饶往谢知非攻去。 只是…… 当向雨田抓谢知非左肩头的时候,自己的左肩头便会疼得锥心刺骨。 当向雨田拍谢知非前胸口的时候,自己的前胸也会疼得他直冒冷汗。 然而谢知非没有动,无论向雨田落了多少要命的招式在谢知非身上,被其击中的谢知非魏然而坐,韧如磐石。 白衣僧人安然静坐在那里,岁月时空仿佛停顿。 看到这个场景的人都不会怀疑,谢知非武功在向雨田之下。 甚至连向雨田自己也坚信,谢知非的武功定然高出他许多,只是守着发过的宏愿不出手斗武。 不以杀生证道? 在乱世的时候,这句话便像是一个笑话,人敬其胸襟,却笑其痴傻。 谁人痴,孰人傻? 人有千面,心有一佛! 何为佛? 这便是佛! 玄苦等人泪眼婆娑,双手合十对着谢知非哽咽的喊着“方丈”。 目光如炬,泰然自若的谢知非淡定的看了眼自己的血条。 还差一点就是百分之九十,不慌不忙低下头,在合十的手掌碰到嘴唇时不为人知的喝上一小口止血膏,然后继续淡定的打坐任由向雨田施展自己精妙的武功,心下对系统暗叹息:“人和人…不能比啊…” 你看向雨田和他。 向雨田打他的天灵盖,他这边只显示掉血300点,向雨田那边疼得倒退了七八步。 再说现在吧。 向雨田之前急攻他左胸一段时间,现在连左手都不敢动了。 谢知非:“哎,无敌就是寂寞,龟壳护我坚韧!” 系统心有戚戚【…是啊…】 谢知非是单修洗髓经,经验丰富的战宝MT! 在打游戏的时候,洗髓少林作为一个时间越长仇恨越稳,血量高得吓人的肉盾,只要对手不是群攻,那就能接下对方所有的招式。 换做谢知非这里便是,初时众人还能察觉向雨田魔功的可怕,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眼前这画面就如同戏台上在唱大戏。 魔帝怎么可能唱大戏? 高僧更不可能唱大戏! 玄高等人纷纷表示:只能说明是道实大师佛法无边,将他们给护住了。 这可就了不得了! 道实大师在面对魔帝的时候能坚持不杀生证道已是难得,居然还有余地来互助他们,可见道实大师这是何等高深的佛法修为。 玄高他们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向雨田这边扛不住了。 向雨田这下一连变化了三大招,这三大招皆是向雨田突破瓶颈之后的极致,举手投足之间能牵引自己的敌人的心神,不但让对手心生害怕于退却,更能让对手以为自己施展出了如同幻境一般的招式。 对付被人多么厉害,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有多么苦逼。 身上疼无所谓,受了内伤也不光紧要,重要的是,再打下去,向雨田也不敢保证自己心境是否能稳住,好不容易突破瓶颈却一下倒退七八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下向雨田翻身往后,沉默而又不甘的注视着谢知非。 向雨田从未有如此的不甘,他出身秘族,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后又被魔帝收为弟子,融合秘族与魔宗功法独步天下。即便面对燕飞,向雨田也不曾有过不甘,因为他知道,燕飞比他多的,只是运气。 除此之外,他比燕飞强。 然而这一次,向雨田终于感受到了不甘。 许久之后,向雨田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面上虽仍无表情,目中却带着种萧索之意,在黯然之下竟有一分解脱:“我败了!” 这话向雨田原以为自己死也不会说,现在说了,心里反觉放松与痛快。 拿起、放下,猛的向雨田又想到了谢知非的话,只有拿起过才能放得下。他如今这般,也算是拿起放下了?向雨田不知道,向雨田只知道如今的他似乎少了一份桎梏多了一份逍遥:“小和尚,你不愿杀人总有人欲杀你,那时候,你要伸长脖子等着人来不成?” 谢知非想了下,能杀死他这个身体的办法没有。 因为他有轮回! 谁看到过哪个有轮回的和尚死翘翘的,这又不是竞技场! 谢知非笑了,这份恬静坦然中竟带着一份天真,天真的如同一个孩童:“我有佛心涅槃光照,但使佛心常在,身常在与否又有何区别?” 玄高等人纷纷垂泪,只觉修佛今日,这方才感受到真佛:“幸聆方丈讲佛,方悟何为真我!” 谢知非淡笑着沉默,静静的看着向雨田了然离开,承受着玄高他们热情的注视。 然后,谢知非悄悄的问系统:“我刚才讲佛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一瞬间,有点小感动的系统【……,你走开!】 【不,你闭嘴,你微笑就好!记住,别和我说话!】 谢知非:“……”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时间一点一滴的挪到了年底。 大夏的皇帝病倒了,消息传出去,众人算了算,这大夏皇帝差不多是上天的时候了啊!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长江以北何止二虎。 拓跋深深的觉得他需要用拳头讲周边的假老虎统统打到! 比如说,隔壁的大夏【注】。 大夏现在的皇帝算是英明,然而不会生儿子,儿子没一个出众的偏偏这还算英明的皇帝要死了。 这时候不去一下将大夏踩断气,说不得就会同刘宋那样改天换日变得难缠起来。 然而雄心勃勃的拓跋焘遇到了自己登基以来第二个麻烦:兵源短缺! 拓跋焘一听,这不对啊,他们北魏的青壮年还是不少的,怎么会兵源短缺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旁的崔浩见状,立刻开始煽阴风点鬼火:“陛下,依律法一户一兵,这兵本不难点。” 拓跋焘点头称是:“那是为何?” 崔浩笑得甚是开始:他的机会来了! 崔浩知晓,此时拓跋焘的内心已经潜意识的将佛门视为麻烦,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点燃佛门在拓跋焘心中的第一把火:“依律法,佛门沙弥可不服兵役,百姓本就多信佛道,又逢兵役,不少本该服役的壮年男丁削发为僧或并入寺院为奴仆佃户,这皈依佛门的百姓多了,点兵自是成了难事。” 如今的佛道儒并行,有个奇怪的现象。 儒在士族权贵中盛行,是拥有最大权利的一宗;道因炼丹制符的缘故,普通人家信不起,能信的或清或贵,如今天子推行,在士族权贵和百姓中倒也普及开来;佛门虽修行的方法繁琐,然而沐浴念经并非难事,与人一笑也是为善,因简单易做,而在民间广为传播。 北魏的皇族,需要的正是佛门这样可以让座下百姓都能参与又能使之听话的学说。 只是当佛门太过庞大,已然是个不听召唤的庞然大物,快成国中国时便会被当权者抛弃。 此时的拓跋焘虽推崇道门,到底还未有将佛门彻底摒除的念头:“依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对于拓跋焘那些想法,人精的崔浩了然于胸。 一步登天不可以,那就小步快进,能日日面君的崔浩有的是时间:“陛下何不让天下沙弥以佛为题,考验他们到底是真的佛家弟子,还是假的逃役之民。” 说这话时因为崔浩敢发誓:如今的沙弥,至少有六成算不得沙弥。 局时考试一出,面对那一半过不了的人,拓跋焘自然会心生更多的不满。 而崔浩要的便是如此:“若潜心修佛自是佛门沙弥自是不怕,若只为逃赋役那便过不得去。陛下局时便命那些考不过的人换俗,再将考过的僧人登记入册,他日若有人欲为沙弥,也必须经过官府考试方可皈依佛门。” 拓跋焘想了下,双眼发亮:“妙!” 于是乎,不久后北魏天子一道诏命明示天下:沙弥,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需要考! 作为少林寺的新长老,玄高在收到消息后立刻询问谢知非:“掌门,我等方外之人本不该受俗世之规,这考试编册依掌门之见,当如何?” 当然是去考啊! 他嵩山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人个一心修行的高僧形象。高僧自不能随随便便就出山了,如今天子下令天下沙弥参与考试,多么合适的出山机会。 他们不但要考,还要去平城考! 至于佛经讲义。 即便玄高等人在拜入少林后被谢知非忽悠来注重见吾佛心,不在意外般修行,然而多年的习惯不是一两天能改掉的,玄高还有日日诵经的习惯。 作为方丈的谢知非打着指导的名义同玄告经常一起,方便了自己点亮各种佛家典籍,不怕考! 当下,谢知非高深莫测的开始忽悠:“长老是方外中人还是佛门中人。” 玄高精神一震,掌门这模样分明是要点化他。 机会难得,玄高立刻端坐,诚心求问:“这有何区别。” “方外之人不理红尘,既不理自是不知。我佛门中人即心即佛,是否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并不重要。你既然在意此事便是放不下,若放不下却以方外之名强行放下,与魔道有何差异?” “本在红尘磨砺中未曾舍去诸苦难,长老何必在乎方外一事。” 玄高心底自然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询问谢知非此事如何办。 当下面对一副云淡风轻不为外物所动的谢知非,玄高肃然起敬:“是玄高愚昧,这便通知门下弟子收拾行礼。” 白衣僧人微微笑,漠看玄高离去。 待此地再无一人,谢知非长叹一声:紫胤这一去便是一年,怕是被那边的要事绊住了脚步。 总觉得。 即便他完成了任务,紫胤那边的事恐怕也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特么长…… 还好赶在凌晨之前赶了出来! 还有就是,这时候的和尚不能随便叫 因为和尚那都是有一定佛法修为的人,普通的只能叫做沙弥╮(╯▽╰)╭ 昙曜:修云冈石窟的那个,现在还是个小毛孩。 太武灭佛,圣旨杀僧人,佛门沙弥能提前收到消息开跑,多因为昙曜是当时的太子私奉养的和尚,太子收到圣旨让昙曜先走,昙曜直言自己不走愿以身殉道。太子被震撼了,心软了,就推迟了圣旨颁发的时间,使得不少沙弥得以躲过一劫。 玄苦:北魏修禅的高德!只不过这时候只有二十来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0章 人间十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终南阴岭秀, 积雪浮云端。 托向雨田的福, 谢知非他们一路北上虽然废了些功夫到底没遇到那个不开眼的来打劫,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顺利的从嵩山到了平城。 谢知非他们一行人来得安静, 没有对外大肆宣扬嵩山高僧下山。 然而近两百人在一起想低调也不成, 加之谢知非虽不成在江湖行走却在江湖威名赫赫,偏偏谢知非藏身嵩山极其神秘,可谓是行走的目光收集机。 在谢知非他们下山不久,江湖消息飞遍了南北:嵩山那个刀枪不入的佛门高僧下山了! 如此一来, 人传人口传口, 填了几手盐调味以后, 没几日, 长江上下便知:那个降服了魔帝, 让魔帝皈依佛门的高僧出山啦! 魔门众人:“……” 看热闹的人多,然而直到谢知非长什么模样的却少。 在这些人心中,能降服魔头的必然是高高高僧, 长长长胡子,飘飘飘眉毛, 怎么想也不会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所以,谢知非一路北上,居然没人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道实大师! 听说谢知非出山,寇谦之便知魔门即便有魔帝向雨田也不会安稳。 毕竟谢知非几乎是站在向雨田的肩上扬名天下,而向雨田对魔门事务管愈发见少,诸门已有各行其事的苗头。 然而魔帝到底是魔帝,魔门的第一人。 得知魔门第一人被人这么说, 魔门要能冷静下来已对那也怪了。 比如说,崔浩便一点也不冷静! 寇谦之为了忽悠拓跋焘来光大道门,私下同崔浩有合作关系,为了做到信息共享以便更好的忽悠拓跋焘,寇谦之同崔浩私下时有见面。 从崔浩这些时日的神情举止,寇谦之便知道崔浩这人必然有想法! 瞥了眼翻墙入内的崔浩,寇谦之了然。 嗯,愁眉苦脸,看来崔浩这想法还很可能是背着魔帝来的! 崔浩这人,向来冷静自持,常以张良自喻。 不过这冷静在谢知非从嵩山下来并一路北上的时候,寇谦之与崔浩每次见面均能看到对方心不在焉,半点也不冷静。 若非寇谦之深知崔浩骨子里待佛门为外番,视之为敌人,不知情的人见崔浩这模样只怕还会当崔浩是得到佛门高德北上太高兴,以至于有些迷糊。 同在鲜卑朝廷为官,皆是汉人,寇谦之见此不免心软。 将早已泡好的清茶推到崔浩面前,寇谦之忍不住对崔浩开劝:“留人一线留己一路,你做事莫要太绝,否则必反噬己身。” 道门讲十全九美,然而魔门却不是。 魔门的宗旨是:我留人一线,何人留我一线! 留不留?不留! 崔浩笑了,此时的崔浩没有扮老,笑起来顿显明艳。 对寇谦之这人抱着四分怀疑的崔浩绝然不会喝寇谦之的茶,然而崔浩依旧将茶杯端在书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 当做没听到寇谦之的话一般,崔浩自言自语道:“借着帝君之威得以扬名,他到底是忍不住了。想来也是,他若不下山北上,在嵩山那个地方怎么能弘扬他自己的东西。” 说罢,崔浩又是一声冷哼。 这让寇谦之面上顿时露出了纠结。 同崔浩不同,寇谦之与谢知非深有交集,并且寇谦之坚信自己了解谢知非,就像谢知非了解自己一样! 由言行知其念想。 在寇谦之的眼中,谢知非强调佛缘,虽然担忧佛门却不会涉世过深。 如果要寇谦之来解说谢知非为何的下山的话,那便是崔浩自己做出来的事。若非崔浩怂恿这拓跋焘搞出了所谓的佛试,只怕谢知非这一辈子不下嵩山都有可能。 所以啊…… 寇谦之悠然饮下一口茶汤:因果并非不存在。 随着茶汤入喉,寇谦之瞥了眼崔浩。 最近得到一本先秦练观气的秘籍,寇谦之略有小成,遇到这件便用自己新学来的观气之法看了下崔浩的气运。 只见崔浩头顶之气赳赳昂昂,却少了一分生机。 这是气运到顶开始回落的前兆。 气运生来伴人,却可被人更改,便如同星象轨迹一般。 虽难,却并非不可能。 而崔浩的气运如此雄厚,按理说应还能更进一步,此时却起了往后推的苗头,可见是因为他人之故扰乱了崔浩本该有的气运,使得崔浩如日方升的气运出现萎靡。 怕是因这几日崔浩定下来要对付谢知非的缘故。 此消彼长,崔浩若是见此下去,到最后只怕落不得好处。 到底崔浩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寇谦之不由做最后一劝:“道实下山怕是为了你搞出来的这个佛试,佛试一完必然会去,你莫要为难他。” 崔浩看了眼寇谦之,眼下意味深长。 这怎能算他为难道实和尚,分明是道实和尚一直在为难他! 明明同寇谦之已经商量好了,偏偏道实一出现,寇谦之就反悔了。 要不是他思维敏捷反应快,只怕这合作一事就告吹了! 明明魔帝他老人家是去种魔种的,偏偏见了道实被其迷惑,魔种不种了不说,还在江湖上落了个魔帝皈依佛门的消息! 这道实和尚分明就是他崔浩的克星! 面对寇谦之的劝解,崔浩不以为意。他手中有权又深得两代魏帝信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江湖上玩不过道实和尚便也罢了,这倒是和尚不知好歹的踏足平城之地,又岂能是他的对手,且不见对方扒一层皮他不叫崔浩叫浩崔! 当下,崔浩想到一个妙计,终于露出了消失已久、运筹帷幄的笑容:“那和尚若是只为了佛试,又何须到大同来,天师,你不懂。” 既然崔浩已经这么说了,寇谦之唯有闭嘴:他同崔浩仅为合作,点到为止便已足够,再往下,便是泄露天机。 他还想成仙人,泄露天机这样的事,还是算了吧! 进入平城后,谢知非他们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在哪儿佛考、 谢知非带着少林寺的人尽数下山来的确存了扬名的想法,并且还有方案一二三,然而通过考试成为正式的僧人才是第一步。 找人一询问:何处佛考。 众人纷纷表示:去考点! 既然是朝廷对佛门的考试,自然设有诸多考点。 只不过北魏多年崇佛,僧人众多,考过了的且不说,没考过却还想待在佛门中的人必然会再考,如此一来,每次均有不少参考的人。 当谢知非他们一行人去平城那处考点时,被这里的侍卫拦住,领取管理此地的官员,然后被告知:“诸位大师,这段日子参考人数已满,我等为你登记,你们暂住下,静待安排。” 谢知非:“……” 得了,即便换了个世界,考试也得先报名! 唯由道一声“有劳施主。” 随后一行人挨个的登记,少林寺近两百人,等登记完了已至申时。 那官员又做了几下询问,知晓这些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按照规定,官员便准备将谢知非他们安排在了平城外的寺庙入住。 翻看了下记载,五极大寺已住安排了不少人过去,禅房是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当下官员手一挥,让谢知非他们去八角寺中就宿。 谢知非他们去八角寺的时候是晚上,并未引人注意。 等到第二天清晨,不少人便发现:这群新来的僧人有些不大一样,这群僧人很特别! 僧人们为了修佛每日都起得很早,然而在众多佛门沙弥诵经礼佛的时候,属于八角寺的佃户却看到几十个僧人从寺里出来,跳柴担水。 连看起来约有五十来岁的老僧同七八岁大的小沙弥也在内。 八角寺下的佃户顿时奇了,这些人投在佛门之下对佛家心有敬畏,那老僧他不敢去问,只能在昙曜路过时好奇询问:“小师父,你今日不用修佛吗” 昙曜到底还小,手中只抱了一小捆干柴,闻言顿住,一颗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脑袋从干柴后支出来:“施主,小僧正在修佛。” “可……”那佃户顿了下。 愣愣的佃户面上满是疑惑:“可小师父,你这是抱着柴火不是经书啊。” “修佛无需空拜金佛空读经书,心有佛,心向佛,便是修行。”七八岁大的孩童抱着干柴,认真回答的模样显得虔诚又可爱。 “小僧身为菩提心有明镜,磨砺本心,挑水担柴亦为修行。” 昙曜回答的模样委实虔诚,一双清澈的眼里看不半分作假,那佃户被镇住了,口中那句不对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昙曜抱着干柴离开,那佃户依旧愣愣的不知如何说。 一日如此,两日依旧,日日照常。 有人看见有人传话,在这品平城外的八角寺,明里暗里观察谢知非他们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时间一久,众人发现这些自称是少林的僧人当真不是说说,有挑水,有劈柴,有扫地…… 这些少林的沙弥总能找到事情做,而且做得非常熟练,看样不像是偶尔做做,而是每日均是如此。 同八角寺中其他每日从晨起沐浴礼佛,安歇念经的沙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知非他们来了半月才收到消息后日可参加考试。 在这半月的时间里,八角寺周边的佃户不敢说自己认识八角寺中的每一个僧人,缺敢保证自己认识少林的僧人,毕竟每天都在见面。 八角寺的僧人可以做到除了礼佛什么都不管,那是因为他们均有供奉,佛寺也有私产,因而即便自己不劳作,依然可以每日礼佛。 佛在民间根基最深,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修佛反倒成为了一件难事。 它要求僧人一心向佛潜心修行,每日所做皆与礼佛有关。 然而普通人为生活奔波,苦于各种苛捐杂税,哪可能做到一心一意潜心修佛? 猛的出现这么一个什么事都干,除了不吃肉不杀生,头光光亮身青青衣看得出是僧人外,其他行事与普通人并无大差异的僧人,众人顿感惊奇。 只不过谢知非他们的修行方法到底是同如今修佛的主流不同,不少人多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便事八角寺中的僧人也是褒贬不一,只是谢知非他们本不是八角寺众人,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佛考,八角寺中僧人并未礼会,更没干涉,由着少林寺的僧人们去了。 因而这份与众不同也多在寺庙及周边的佃户中流传,而八角寺在平城城外,并未在平城的百姓带来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一切的一切直到谢知非他们参加了佛试。 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由崔浩推动的佛试不难,却也不简单,即便不是精通佛经典籍至少也是要知晓何为佛才能通过。 遗憾的是,佛门中有不少人口中阿弥陀佛、心中美色钱财的人做拖累,八角寺、五极大寺这些作为朝廷奉养有大德讲经的寺院尚不敢保证寺中弟子尽数通过佛试,更遑论其他寺中的沙弥。 自佛试出现以来,还未曾有过哪家寺院僧人尽数通过佛试的。 如今有了:一个还不为他人说知晓的寺庙,少林寺! 佛门在北魏有极深的根基,消息一出,大同上下为之轰动! 能为了心中对佛的信仰,不远万里之遥跑到嵩山去找谢知非的,至少是认真修佛而非得过且过混日子的闲人。 这些人潜心修佛,因而对于佛试给出的题,并不觉有何难。 加之少林寺的人少,想要拿到百分百的几率便更容易。 然而这在大同王公贵族和平民走商眼中看来,那便是少林寺真方外隐寺,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僧人,下到七八岁大的小沙弥,一个不漏,都通过佛试成为了官方认证的僧人。 不容易啊! 加之谢知非他们与众不同的修佛理念和方法,一时间,少林之名不再是于八角寺周边传播,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在平城传开了去。 几乎是一夜间,大同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少林。 说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传到了拓跋焘的耳朵里。 猛的一听说还有这么个佛家流派,拓跋焘便想起来,这嵩山下来的不就是那个传说中刀枪不入独步武林的佛门大德么! 拓跋焘顿时来了兴趣:“哦?这少林的僧人礼佛居然要劈柴挑水?” 也不知是因崔浩打压太过还是什么原因,即便时常被讥讽,崔景依旧信佛信得虔诚。 少林在大同声名鹊起,崔景岂有不打听的到底:“回禀陛下,臣昨日前往八角寺,的确看到少林的僧人担水。这少林的方丈虽年轻,但有极深的佛法造诣,说来同寇天师还有渊源。” 听到说少林同自己如今信任的寇天师认识,拓跋焘兴趣更甚:“还有这方事?” 当然有! 然而崔景还没来及说话,靠前的崔浩一脚横跨出列:“回陛下,臣听闻道实是边荒之人,西行求佛时在嵩山悟道,那时寇天师亦在嵩山静修,因而同道实结为好友。” 这一瞬间,朝堂上诸人同崔景一般顿觉自己见了鬼! 崔浩居然帮佛门说话,这不是见鬼这是什么! 指望崔浩帮佛门说话,那还不如指望崔浩从魔门投身道门。 好话刚铺完路,崔浩语峰一转:“只是这道实大师既要西行求佛,却半途而废,可见这道实大师向佛之心并不金诚。” 拓跋焘:“……” 即便拓跋焘知晓崔浩对佛门抱有偏见,然而崔浩这话却说得有理有据,西行路上艰难,许多僧人还未走到沙漠便放弃,想来这道实也是如此。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当下拓跋焘便隐下了召见谢知非的心思,话题又转到了别的事上去:想一点现实的,比如说打劫隔壁的大夏! 打劫大夏能不能成功,拓跋焘的心理比较悬。 到底是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加之朝中反对之声一直不停,拓跋焘便想到了能掐会算的寇谦之,下朝后便将寇谦之召进宫中掐算掐算。 寇谦之一进宫,开天眼看了下拓跋焘。 远观气势恢宏近看蓬蓬勃勃,怎么看都是蒸蒸日上心想事成的极佳气运。 嗯,不用算了。 寇谦之毫不犹豫道:“此战必胜!” 得到这话,拓跋焘松口气便同寇谦之聊起了无关朝廷决策的小事。 这男男女女聊天不分性别,所在不外那些在平城流传来去的八卦。 只不过陛下和天师聊天的话就不能说是八卦,拓跋焘管着叫了解平城民生,管窥全豹,知晓北魏百姓! 寇谦之也不点破拓跋焘那点小心思,认真的听认真的聊。 然而话题到了谢知非这边的时候,寇谦之听着听着,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这话听来,怎么有几分像是将道实当做了骗子? 道佛之争是一回事,自己同道实私交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寇谦之在同谢知非相较之后,心中隐隐更倾向于儒释道合流。 更何况寇谦之心胸坦荡,在拓跋焘暗下表示对所谓的道实大师不屑一顾时,寇谦之淡淡道:“陛下似对道实西行止步嵩山一事有所误会。” 拓跋焘‘噢’了一声,想到眼前这人才是与道实有长久接触的人,面带疑惑:“莫不成这其中还有缘故?” 寇谦之点点头:“贫僧与道实相识后曾询问他为何止步嵩山。道实直言其在少室山下密林参禅时,见嵩山形如莲台,聆听佛言,心有所感。” 房中香烟阵阵,袅袅绕绕。 道人仙气飘飘,声若隐现。 只见青衣道人缓言道来,让人不由向往寇谦之口中僧人:“道实说,东方人视西天为净土,西天人视何处为净土,可见净土不在乎东西南北,而在其心。” 拓跋焘闻言不语,垂下眼帘,眼眸一片晦暗:“……” 寇谦之叹了声:“道实说他已明悟本心,所在皆为净土,无需西行。自此道实便隐于嵩山,今北上平城想来意一是为了佛试,二是来此一见平城佛法。” 房间陷入安静,拓跋焘保持着安静敛眸的的姿态,安静自在,也不知所想为何。 一炷香灭,最后几缕香烟飘散。 拓跋焘长吸口气,似在捕捉那最后一缕檀香:“朕没想到,天师竟会为佛门中人说话。” 合作伙伴太疯狂,只能靠自己留后路的寇谦之认真道:“虽道不同,让贫道与道实引为知己,易地而处,道实亦会如此。” 能得道门天师如此肯定,那便不会作假。 在屋外的崔浩将寇谦之恨得牙痒痒:他借着崔景之话将道实这贼和尚从拓跋焘感兴趣的名单上剔出来,这寇谦之眼巴巴的赶着加上去。 他这么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谁,难道只有他受益了不成! 吃里扒外!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崔浩在心理将寇谦之骂了一遍,将拓跋焘骂了一遍,将谢知非骂了七八遍,随后便听到拓跋焘年轻富有朝气的声音传出:“如天师这般说来,那道实大师并非浪得虚名,而是有真本事傍身。” 接着便是寇谦之隐隐有笑意的声音:“不但有真本事,道实的本事当真不小。” 屋内两人相谈甚欢,屋外的崔浩恨得磨牙。 本事不小是吧,想见是吧,看我怎么收拾这贼和尚! 日落月升。 茫茫无边的旷野夜幕笼罩,夜里的平城外依稀灯火。 风息夜静,雪色大地,银装素裹,与月色融为一体,银辉色的天地一片寂静安详。 叶落梧桐,唯松柏葱翠,寺外暗水流。 临水的青石鲜有人至,长满了青绿的苔藓,青苔之上,有一人泰然安坐。 冬季,凛寒。 平城的夜极冷,即便没有宵禁,然鲜有人在外,更何况城外的寺庙。 人少了,自然就少有人看到水云雾笼罩着碧色的石阶。 来了平城已有近二十日,然而谢知非依旧没有等到拓跋焘的召见。 说好的武帝登基初时礼敬佛法,常引高僧大德与之共谈的了? 他同寇谦之有私交,又在江湖中又威名。 尽管佛门如今对他提倡的顿悟毁誉参半,但好歹他得到了佛门高僧的称号! 看这样子,一方案是行不通了。 惆怅,惆怅抬眸。 眺望长空,行云疾走,月移如飞。 这等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道靓影在如从天降,在白衣僧人身前落下,柔声婉转:“大师。” 这是个风|姿卓越的美人,看起来像是青葱的年纪,却充满了岁月流刷后的醉人风情。 一双远黛眉如画,双眸鸦黑似点漆,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若单论姿色,这人实在算不得绝色美女。 然而美人在骨不在皮,来人气质青秀无伦,这人赤足落下对人微微一笑,星辰也黯淡无光。 举手投足之间,含蕴着让人难以言喻的隐秘,一声叹息让人几欲心碎:“道实大师。” “女施主。”谢知非叹了口气:阴葵派! 劳初曼点点头,娇笑一声:“看大师的模样,是知道妾身是谁了哩。” “……”谢知非默然,这世间能将神|韵修炼到举手投足皆能摄人心魂的地步,除了能将人仙化的慈航剑典,便只剩下阴葵派的天魔**。 只是阴葵派的人出现在这里,倒是出乎谢知非意料之外。 在谢知非看来,慈航静斋找上他的可能倒是更大,而他同向雨田关系算是不错:“女施主出现在这里,想来魔门中已不再尽以向施主为尊。” 不说向雨田还好,一说向雨田,原本微微笑的劳初曼冷冷道:“大师说笑了,魔帝他老人家心有大道,我等怎好将一些小事摆到他老人家面前耽搁他修行,小事,妾身等为魔帝他老人家料理了便是。” 风不动,云不动,心不动。 水波不兴,古井无波。 谢知非神色淡淡:“女施主料理不了贫僧。” “的确呢,大师佛法好深连帝君他老人家也不怕,妾身怎会是大师的敌手。”劳初曼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自认是没魔帝的通天本事,连魔帝也料理不了的人劳初曼不觉自己能用武功解决。 只是这世间解决一个人,为何一定要用武功呢。 此时劳初曼冷下的容颜,竟有几分悲悯,这哪儿像魔门的妖女,更像是佛前的恩客。 “妾身武功微薄,的确不是大师对手,只是……” 劳初曼叹息道:“大师到底是方外之人呢,这料理,又岂需妾身亲自为之。人心如刀,久不用了便软了哩,对和尚你也能礼让了三分,却忘了像和尚你这样的人要是留着,对我圣门可不是好事。” 一道幽幽感慨自劳初曼口中飘落:“帝君他啊,到底还是老了哩。” “……”谢知非。 不是向雨田老了,是你们傻了! 看着眼前如玉美人,谢知非不知该如何说。 向雨田即便少理魔门中事务,但绝不会允许有人越过他,因为向雨田清楚,他若在魔门失势留给自己的必然是一条死路。 向雨田不愿死,死的只能是违逆他的人。 再联想到向雨田离开时对他说的话,只怕此时的向雨田正在暗处看着有哪些人违逆。 谢知非双手合十叹息道:“争扰不休,驻步不前,姑娘这是何必呢……” 劳初曼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艳日破乌云:“因为值得。” 那双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的手往胸前这么一扯,罩在劳初曼身上的中衣竟然就这样轻飘飘落下,里面只剩一亵衣。 一层长袖长裤的亵衣! 系统【啊!】 谢知非:“……” 鬼哭狼嚎个什么!裹得那么严实! 劳初曼见谢知非一动不动,那双眼睛依旧清净明澈,心中一沉知晓崔浩那计划或许行不通,然而劳初曼面上却笑得魅惑众生:“大师凡心未泯呢,竟看妾身看来挪不开眼睛,让妾身好生羞臊。” 说罢,劳初曼当真脸红一片,像是被羞得受不住的模样。 端坐碧石阶上的谢知非还能说什么,他没什么好说的:“……” 白色亵衣长袖长裤的羞臊个鬼,有本事你穿比基尼! 只是到底此时民间还未开放到能当看比基尼的程度,劳初曼这般穿,在他人看来便如同全..裸了无异。 随着劳初曼渐渐走来,不用拉开地图谢知非也知晓阴葵派必然另还有领着八角寺的僧人过来见证他如何强迫良家女子。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 然而…… 谢知非身上这衣服,除了通过系统换掉意外,自己也没办法撩动分毫,更别说撕扯坏掉,这身衣服就像是披在他身上的一层皮! 眼看着劳初曼越来越近,美人面上笑容恢复了志在必得。 谢知非闭上眼,实在不忍看劳初曼等会尴尬的神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食色性也,此乃人伦,大师有什么好罪过的。”劳初曼婀娜走来,玉琢的一双手柔柔的放到了谢知非的脖子上,白玉的双手映衬着谢知非挂在颈上的黝黑佛珠,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 像是黑白分明生生不息的两仪,美得惊魂动魄,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之前隔了一段距离,又有夜下水雾腾饶,劳初曼看不完全,朦朦胧胧只觉这道实和尚拜错了师门。 这时候挨得近了,没了暗朦胧感,劳初曼看得清晰,便更觉这被魔门魔帝和道门天师同时重视的和尚生得一副好容貌,只可惜了是个和尚。 “大师到底是得道高僧,即便知道妾身不怀好意,也不曾对妾身动手。” 劳初曼又一声暗叹:遗憾的是,这是个马上就要死掉的和尚。 或许是生了惜‘才’之心,劳初曼对这谢知非又靠近了些,红唇几欲贴近了谢知非的耳朵,热气吞吐,最是撩人:“让妾身好生歉意,倒有些舍不得了。” 明明是藏着祸心的话,偏偏在劳初曼的口中说出来,便如同对情郎的甜言蜜语:“要不大师便脱了这袈|裟,同妾身一起过这往生” 自认爱好清纯可爱少言羞涩妹子的谢知非:“……” 若他的红线另一端是劳初曼,他宁愿一辈子单身,生生世世!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模样,是往这边过来的。 劳初曼手放在谢知非脖颈上的佛珠不曾移动,一双眉目紧紧的盯着谢知非淡漠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谢知非依旧阙目不言不语。 虽知眼前僧人明知这是陷阱却不对她出手是因曾经的宏愿,然而劳初曼心中并无半分感动,反倒觉得这和尚傻不拉几的让人心烦。 估摸着那群僧人要不了多久就来了,劳初曼终于叹道:“大师啊大师,你莫怪我,妾身对大师可是喜欢的紧,只是为了圣门,不得不为难大师呢。” 劳初曼的眼眶里浸出泪水,眼眸底却尽是狠戾。 一用力,一抬手。 手下的佛珠纹丝不动。 劳初曼:“……” 难不成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佛珠还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搞不定一个和尚,难道还搞定不了一串佛珠? 不信邪的劳初曼用了十分的力,这力足以从谢知非身下青石抓一块下来,却偏偏拿谢知非脖子上那串佛珠半点用也没。 “……” 劳初曼:这特么见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留给劳初曼的时间已然无多。 当下顾不得崔浩说过眼前和尚身负‘乌龟神功’,打他会被四两拨千斤,劳初曼暗运内力,奋力一扯。 停顿,沉默。 再一扯! 劳初曼白玉的面容上,通红欲滴血:“……” 佛珠巍然不动。 僧人阙目安详。 劳初曼在阴葵派中并非传承之人,却也是阴葵派长老。 这运内力的一扯,莫说是佛珠,便是长剑也要被折断,偏偏谢知非脖子上那串佛珠莫说坏掉,连动也未曾动过。 在北境横着走惯了的劳初曼嘴角一抽,心中腾生起今日不把谢知非强迫她的事给做事不罢休的气势:“大师果真内力洪厚,佛法高深。” 那脚步声离这里还剩约百来米的距离。 久等不到拓跋焘召见,准备执行第二方案带着少林寺学慈航静斋闭山的谢知非好心开劝:“贫僧明日便会离开平城,女施主这又是何苦。” 劳初曼斗志昂然:“大师说笑了,妾身可不觉得苦。” 既然扯不烂,那便换个法子。 ——把这和尚的衣服扒了! 主意一定,劳初曼变手为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往谢知非胸前层叠的衣襟伸去,准备钻进去。 就算这和尚的佛珠袈|裟她弄不坏,她扒总行了吧? 将这和尚的衣服扒开,待玉儿领着八角寺的秃驴过来一样可行。 月光苍凉,银河清澄,北斗参差,金星闪烁。 夜里的八角寺本是寂静的,然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乱了寂静。 夜间佛寺本不该有女人在,然而今夜的八角寺却有。 清秀的素衣美人垂泪哭泣,虽整理过了,然依旧看得出这美人之前必然非常狼狈。 只见这美人黄鹂之音响起,尽是悲鸣:“大师快些,就是这边,呜呜,我和姐姐从这里过的时候被住在这里的和尚抓去了,他对姐姐做了……呜呜,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话没说话,给人无限遐想:“那和尚,呜呜,就是那……那……” 八角寺的僧人听得怒火中烧:竟然在他们寺中出现这等不守清规之人! 当下领头的那僧人一个健步冲下坡,然后愣住了。 随后哭泣的素衣女子沉默了,脸上挂着泪,玉面发愣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跟着素衣女子身后那些僧人也沉默了。 一个只着亵衣的美人,一个正襟危坐的和尚。 的确符合素以女子说的话:图谋不轨! 只见这美人面色通红,跪在那和尚身前,两双纤细的手在这和尚身上使劲的扯,如狼似虎。 话是那个话,只是图谋不轨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僧人啊! “女施主,你确信……” 先前领队的僧人转过头看向素以女子,那僧人的脖子师傅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骨头声:“我是说,你刚才跟我说你们是被僧人抓去了,那个僧人还强迫了你姐姐?” 玉儿擦了擦眼泪,垂头不语,尴尬,无以加复:“……” 师傅你这是闹哪样啊! 这画面该怎么说。 不像是破戒僧人要祸害良家妇女,更像是这女子要强迫佛门僧人? 领头的僧人不由咳咳两声,打破这死一样的寂静。 这两身清咳在夜里本就刺耳,更何况在这时候。 头脑一发热,同谢知非衣襟杠上了的劳初曼终于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在看了看谢知非的动作,劳初曼:“……” 这时候,到底是继续演还是就此打住? 换做是他人,多是就此打住,然而在这里的是劳初曼,阴葵派的劳初曼,身后有崔浩命令的劳初曼。 在魔帝也没办法的情况下,以武林的方法是无法杀死眼前的和尚。 能用的,只有世俗的方法,借用北魏朝廷的势力,将这僧人逼死在平城。 即便这时候没办法栽赃眼前的和尚,但将事情闹大了去,有崔浩运作,一样可以将眼前的和尚通过朝廷的方法来解决。 当下劳初曼硬着头皮上,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劳初曼是鲜卑于汉人的混血,长得美艳,身材玲珑有致,即便穿着亵衣也能让人遐想连连。 偏偏这么个美人半推半挂的从个衣着整洁的僧人身上起身,跌跌撞撞,泪眼婆娑的跑过来:“大师,大师,这恶人强迫妾身委身与他,见大师你们来了,又逼着妾身做出这模样。” 劳初曼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大师你们帮帮我!” 一时间,众僧人陷入了沉默:他七娘舅的,这到底是谁强迫谁! 领队的僧人往后退一步,避开劳初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匍匐在地痛声大哭,身边一素以女子与之垂泪。 偏偏四周的僧人面色古怪,仔细看,还能看到这些人嘴角隐隐抽动的肌肉。 猛的一声叹息响起。 端坐青石之上的谢知非终于站了起来,转过身,同面对劳初曼嘴角直抽的僧人们直视。 坦荡的双眼,无半分淫|邪。 僧人见在这里的是谢知非,即便对少林修佛方法不以为意,到底面对的是众所公认的高僧,立刻双手合十同谢知非见礼。 谢知非平静的回敬道:“阿弥陀佛,贫僧并未强迫这位女施主。” 先前看到一行僧人在寺中随素衣女子急走,借宿在八角寺中的贵族平民忍不住跟上来看热闹。 恰好看到那让人无语的一幕,这时再见谢知非起身,古井不波的站在那里,人映水色,水托人形。 好一个俊俏的僧人!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纷纷表示自己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 必然是这位貌美的姑娘看中了这俊俏的僧人,只是僧人一心向佛不愿还俗,这姑娘相思不解,最终想了这样的法子诬陷僧人五根不净。 这姑娘的诬陷要是成功了,这僧人自是无法继续侍奉佛祖身前只能还俗,僧人还俗之后姑娘便可以遂心愿的让僧人娶了她。 推测多么合情合理! 事实就是如此! 只可惜,姑娘意乱情迷,和尚清冷无欲。 他们双目如炬,火眼金睛,看得分明:这僧人是无辜的! 这样一心向佛的僧人,若让人给陷害了去,岂不招来祸事? 谢知非刚说自己无辜,还未等八角寺的僧人说话,这些跑过来看热闹的众人连连点头:“大师放心,我等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僧人是谁,但面对这么个如花似玉并且把自己打包将送到嘴边的美人,这僧人还能坐怀不乱不为其所动,心自在向佛。 绝对的真男人!真大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1章 人间十一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在劳初曼看来, 依崔浩在朝堂呼风唤雨的本事, 要想坑个和尚那还不简单,必是手到擒来, 一句话便解决掉。 尽管八角寺中有不少人愿为谢知非作证, 劳初曼依旧死不改口,咬定谢知非不放:就是这和尚糟蹋的我! 领头的僧人简直要抓狂:女施主,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一夜,热闹得很。 鸡飞狗跳之后, 众人一看, 作为中心人物的另一个人, 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众人:果真高僧!不为外物所动! 八角寺作为皇家寺院, 来礼佛的清贵非常多, 当天夜里,少林道实大师因为长得太好被人相中,使下三滥手段要逼着他还俗一事便在八角寺传开了。 第二日, 从八角寺回平城的清贵们面带忧伤:“有高僧兮德比松柏,有美人兮见之难忘;思良人兮如痴如醉, 行癫狂兮令人忧伤;付情君兮落花水流,终不得兮念断肝肠!” 莫了还要长叹一声:“唉,情颠情痴,奈何高僧心许佛,此生红线错牵不可得!” 没多久,简单化后的消息便在平城传了起来:“哎,你们听说了吗。那八角寺的道实大师不但佛法高深, 其智慧品行高洁让角色美人也折服,甘愿侍奉其左右!” 然后感慨声高僧就是高僧:“不过大师拒绝了,那美人为此还痛苦不已行止疯癫。” 再过一会儿,同崔浩原本安排的剧本结合之后,消息到了八卦圈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道实大师不但有了如海深渊的佛法,还有令美人也倾的绝色姿容!美人什么都没穿,自荐枕席不成居然想要强|暴大师! 不过大师佛心坚定,佛法高深,非常礼貌的拒绝了! 平城众人:“……” 强迫佛门高僧,丧心病狂啊! 消息回馈到八角寺,内容已经变成谢知非被那女子强了三百遍。 面对担心自己贞操的坐下弟子,谢知非无言以对:“皆是虚妄,尔等心不静,不识本真!” 众人立刻点头:“是,方丈!” 等众人一走,系统【…绝色…呕!】 一号脸的谢知非:“…………”比起刀疤脸,你就知足吧! 不管怎么样,整个平城的人都知道一件事:道实大师拒绝了一位美人的投怀送抱。 这和崔浩想要的结果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远,当下崔浩便坐不住。 等劳初曼找上门,天真的让崔浩动用自己在朝廷的势力去处理谢知非的时候,崔浩整个人快爆发了。 临水白墙,上覆黑瓦,高低起伏形同水纹波浪。 红漆大门紧闭,外有护卫伫立,墙内隐隐有笑语,然而从此路过的车马行人无一人会驻足,只因在红漆大门上的漆黑匾额书着‘崔府’二字。 烫金大字,令人生畏。 崔浩作为两代帝王重新的臣子,清河崔氏出身的朝廷重臣,加之这人向来喜好奢华,府址内不可谓不精致。 萧萧庭院,帘幕微飙,白雪作飞花,寒梅香树梢。 绕冬寒腊峭的时节里没有奇花异草,一带清流,曲则蜿蜒,极具神|韵,此时庭院百米无人,西楼上传来崔浩愤怒的呵斥: “废物!” 刚刚从劳初曼那里得到了整个经过的崔浩气得头上生烟,险些三花聚顶白日升天。 同在西楼的崔姬乖乖的垂下头,劳初曼自知理亏倒也闭上了嘴。 只见崔浩在精致的地毯上来回踱步,隔着厚厚的地毯将其下竹板踩得咯吱作响。 他就说那道实和尚是他克星! 魔门能干的人那么多,平时随手捞一把个个顶用,怎么一遇上道实和尚,他左挑右选后居然找了这么个笨蛋去做事? 白白浪费了能将这家伙一杆子撸到底的机会。 走了两圈,崔浩狠狠的瞪了眼一边安静伫立的劳初曼,内心邪火腾了三尺高。 听听劳初曼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那和贼尚佛法高深,所以坏不掉他的佛珠乱不了他的袈|裟 冰蝉丝天外铁也没这本事,除非那贼和尚的袈|裟佛珠成精了! 崔浩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佛法修到一定程度能袈|裟佛珠成精的,哄他是三岁孩童不成。 冷笑一声,崔浩倒觉得说不定是劳初曼见色心气惹出来的麻烦:“堂堂阴葵派长老出马,居然连个和尚也骗不了片刻?” 劳初曼皱眉道:“道实不是普通的和尚,崔宗主当记得这是口天师和帝君也拿之没办法的和尚。” “……”崔浩当然知道,只是看着大好的机会没了,崔浩气不过。 拓跋焘初登基的时候万事上手,没足够的时间将佛门所谓的高僧召如宫中,等拓跋焘政务上手后又陷于是否攻打大夏,这段时间里除大夏外并没有别的事能让拓跋焘瞩目。 如今打大夏的事定下来,拓跋焘有的是时间。 崔浩非常清楚,依拓跋焘的性子,若非将对方逼到了绝境绝不会如他想的那样灭佛。 加之有寇谦之在一旁说那些话,拓跋焘召见道实和尚不过迟早的事。 西楼一时间被崔浩焦虑的情绪所感染,空气中也弥漫着急躁的意味。 任向雨田如何少理魔门事务也是当今魔帝,根深蒂固的威严让崔姬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这事开局不利,崔姬心里连那五分的底气也只剩下了三分:“宗主,若再往下,帝君必然知晓,不若我们就此收手。” 让崔浩在这件事上收手,还不如要了崔浩的命:“帝君是老了糊涂,我看你年纪轻轻的,难道也糊涂了不成!” 魔帝很远,宗主很近。 崔姬乖乖的闭了嘴,安静的做一个装饰品。 有了崔姬打先锋,劳初曼也有了开口的契机:“崔宗主计谋虽好,但那和尚古怪,美人计怕是没用,崔宗主可还有别的后招?” 崔浩用计向来一杆对准,保证入洞,向来不给对手和自己留后路:“哪有那么多后招,圈套只能用一次,一次不行便没了第二次。” 圈套圈套,神不知鬼不觉才是圈套。 如今满城风雨,这哪儿是圈套,分明是套圈,套在他脖子上的圈! 大好机会稍纵即逝,如今打草惊蛇,而风向全然偏向那贼和尚,再设圈套起作用的几率不到,给人添砖加瓦可能倒是不小。 不管这时候道实和尚发生了什么事,他人第一个反应也是被人陷害,只会增大道实的威望,而动用他的人手必然会让拓跋焘知道。 不损人不利己,他崔浩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思及道士和尚如今被人赞誉皆来自他的计谋,崔浩的心疼得滴血。 他还真帮和尚们做了好事,简直痛不欲生! 崔浩的心疼了,口上便不会饶人,一肚子火气对着劳初曼便倾斜过去:“那贼和尚的衣服是金的还是银的,难不成是天上神仙送的,你撕不掉难道还拨不开?” “……”劳初曼还能说什么,那和尚的衣服别说扒开,她的手连塞也塞不进去啊! 然而比起解释,劳初曼倒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崔浩对她的态度:魔相道算老几,他们在一起是为圣门而合作,崔浩算什么,凭什么骂我? 加之劳初曼昨夜在谢知非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肚子里揣着满满的气也需要有地方发泄:“魔相道好大的威风,比帝君的还要威风哩,难不成崔宗主这是要试着行使帝君的权利么?” 崔浩:“……” 他听到了什么,居然有人敢反驳他! 劳初曼话一说完,崔姬顿知不妙。 自己这堂弟那张嘴能把活人说死的本事,崔姬自小领会颇深,崔浩那边嘴角才一撇还没张崔姬这边已经知道这家伙想骂人。 劳初曼是阴葵派长老,上一任阴葵派宗主的师妹,崔浩要一个没收住将劳初曼骂得走火入魔,那麻烦可就大了! 给崔浩收拾过无初次后续工作的崔姬先崔浩一步开口,连忙打圆场:“宗主,劳长老,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阻止那和尚见陛下!” 崔浩同劳初曼立刻转头:“你闭嘴!” 崔姬:“……” 这时候你们倒是一致了。 引火上身的崔姬暗道自己命苦,嘴上却不得不继续开劝:“陛下已有召见那和尚的心思,若我等不加紧防患,只怕亡羊补牢的机会也没有。” 道理是这是道理,他们的根本目的到底是弄死那个道实和尚。 崔浩同劳初曼怒火腾腾对视一眼,冷哼一声,算是揭过了这一章。 劳初曼拂了下云鬓,风情万种:“崔宗主,那和尚再怎么厉害,你用你在手中人脉将这和尚的罪坐实了便是呢,何苦我们劳心劳神。” 头发长见识短,崔浩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作为一个士族汉人在鲜卑朝廷混得风生水起,崔浩所依仗的不只是自己过人的谋略,还有他那张惹得众人厌的嘴巴:“拓跋珪拓跋焘之所以对我信任有加,便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在朝中不受人待见,在拓跋焘的眼里,我只能靠着他才能在朝堂力足,这才信任我。” 若崔浩动用自己的人脉,那边是告诉拓跋焘,他在朝上并非孤军。 拓跋焘对她的信任顷刻间便会被其收回。 魔门的教条是什么:舍他成魔,舍魔成我! 崔浩的确会为了魔门对付谢知非,然而要崔浩为了魔门威胁到自己如今的地位,那绝对不行:“要我动那些暗棋,想也被想!” 劳初曼皱眉道:“那怎么办?” 发了一顿火,崔浩冷静下来后靠着圆月西窗,一双眼睛在庭院内外扫视,扫视可有人靠近西楼:“还能怎么办,我便是再能左右拓跋焘的想法,又不能代替他去做决定,更何况寇谦之那个牛鼻子心里打了退堂鼓。别说灭佛,他现在只怕满心思想的是道佛合流,即便还没过河拆桥,离那一天也不会远了。” 窗外庭院深深,冬日里的阳光非但没有给人暖意,照在人身上,反倒更让人察觉冬的凛冽。 半边脸沐浴这日光,冷得发麻的崔浩眼眸幽幽,似有千千结在其中:“道实和尚这件事,我这边使力寇谦之那边拆台,能有何用!” 说来寇谦之成说过道实和尚来平城除了佛考便是为了平城佛法。 佛法最精不在平城,而在江南,若道实和尚是为了佛法未必要北上,除非是为了…… 崔浩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映射着阳光散着妖艳的光:法显! 另一边,得知有寇谦之搞乱,劳初曼叹息道:“要不我回去禀明宗主,让玉儿找天部大人使下劲,作实那和尚猥亵良家女子的事,直接将他关到牢里去,在找个由头让牢里的杂役用鼠药毒死他。” 见劳初曼还纠结在良家女子这件事上,崔浩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蠢货!除了脸,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你脑子长在脖子上只用来放装饰品的不成!”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蠢货!装饰品! “……”劳初曼听得目瞪口呆,气得险些没喘过气来。 深吸气,长吐气,太阳穴凸凸跳、 劳初曼:既然这家伙说她脑子,她便想个法子出来。 想! 想…… 怎么想都想打死这嘴贱的家伙! 劳初曼决定顺着自己想法来做,先打崔浩一顿,再来想如何做:“崔浩,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崔浩不甘示弱:“我说一万遍!蠢货,笨蛋……” 西楼中两个魔门高手就这么打了起来。 没有用任何武功,掐脖子扯头发,在地上滚成一团。 看着崔浩掐着劳初曼的头滚过去,又看到劳初曼扯着崔浩的耳朵滚过来,崔姬感觉自己很绝望:“……” 崔姬的绝望当天便验证了,因为崔浩同劳初曼打了一顿后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刺激,整个人不在过问道实和尚的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而没过两日,拓跋焘下召命道实和尚入宫。 入宫是个繁琐的事,从时间地点到具体要几个人一样也不缺。 在谢知非等待进宫的时候,有个熟悉的不请之客找上了谢知非。 之前在拓跋焘面前帮谢知非说话的寇谦之出现在八角寺,又同谢知非说起了崔浩的好话来:“崔浩并非不可救药之人,他只是一条路走黑,老道会再劝他。” 谢知非看着同上一次见面比起来,非但没有升级反而还降了一级的寇谦之,愣了半响:“寇施主为何如此说?” 看着眼前同初见时没有半分差别的谢知非,寇谦之这才察觉自己道的心境在沉于红尘的时候已然倒退了。 只是他无法放手道门,只能任由自己道心退步。 寇谦之口中苦涩,说话也显得颓废:“想来你已知道那日陷害你的女子是阴葵派的人,那人是劳初曼,如今阴葵派的长老,同崔浩素来交好。你若将这事告知陛下,崔浩在朝中必无立足之地。” 谢知非:“……” 崔浩原本的人生轨迹是什么样且不说,如今崔浩私下同阴葵派的人联手,向雨田即便会留崔浩一命,魔门也不会再有崔浩的地位。 不容于江湖,不容于朝廷,尘世如此之大,总有一日会无崔浩安生立命之地,到哪里时候。 …… 方外是个好地方,少林欢迎你! 谢知非叹道:“你当晓得,天道运转,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缘法。” 将寇谦之面带愧色,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神色几遍却一句话也不说 ,谢知非不由怀疑寇谦之同崔浩合作,除了光大道门外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说,崔浩一生都在推动的鲜卑汉化。 心念一起,谢知非对纠结不已的寇谦之问道:“崔施主是否曾同寇施主说,他欲效仿魔帝墨夷明,在北境建汉人政权?” 万籁寂静,唯余心率。 尘埃可听,万物具远,时间因此而停滞。 寇谦之猛的看向谢知非,崔浩将自己做的事裹得冠冕堂皇,打着极其好听的幌子,无论是拓跋珪还是拓跋焘也未曾怀疑,只当这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北魏。 连北魏两代帝王也未曾发现的事,被谢知非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这对寇谦之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寇谦之骇然起身:“你竟然知道!” 谢知非哪能不知道,要知他也成佩服过崔浩的胆魄。 只是随着对崔浩了解更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识了所谓的士族后,谢知非虽然也佩服崔浩的胆量,却也知晓这人全身心为之的,不是汉,而是士族。 因清河崔氏在北魏的地界中,从而崔浩会为北魏帝王出谋划策。 因如今的北魏并不适合士族,从而崔浩会极力推动北魏的汉化,只是崔浩推动汉化的方向,是东西两晋而不是东西两汉。 双手合十的谢知非闭上眼睛,隐下悲悯:“阿弥陀佛!” “崔施主想恢复的不是汉家天下,而是士家天下,于百姓而言,士家天下与外族天下并无区别,否则又怎会有刘宋。寇施主知晓天命,竟连这也不知晓么。” 此前寇谦之不过先入为主,又被崔浩三寸不烂之舌说骗,未曾想到。 这一刻听到谢知非说说,再联想到崔浩一直以来的言行,寇谦之哪会不晓得谢知非说的都是真的。 当下寇谦之只觉口中的苦涩顺着喉咙蔓延到心中,胸中苦闷,难以自拔,竟如同身在佛家所言哭海之中:“……,我自认识人,以为对崔浩看的分明,时时接触竟没你看得清。” 说罢,寇谦之摇了摇头,神色凄迷。 许久之后,寇谦之闭上眼长叹口气,再睁眼时恢复空寂:“今次面圣之后陛下定然会为你安排寺院奉供,小和尚你准备在八角寺还是五极大寺落下法驾” 白衣僧人闻言面带微笑,对寇谦之摇了摇头。 “我欲一观法显带回的佛法宪章,随后回嵩山。” 寇谦之闻言沉默了,这瞬间他似乎感受到崔浩面对他临阵倒戈时的无奈:这有人相对你佛门下死手,你倒是放心大胆的回山里去。 也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心大还是胆大,寇谦之自认是无法做到谢知非这样的淡然:“有时候,老道对小和尚你这平常心,羡慕得紧。” 谢知非面上的笑容干净出尘:“贫僧若有平常心,又怎会北上平城,来这里便是心不平。” 谢知非来平城也是迫不得已。 无论是名还是利还是别的,谢知非要的东西都必须来平城才能拿到。 少林按照谢知非弄出的顿悟要求从不会不缺经书,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经书。 谢知非现在最缺的是佛法宪章,也就是所谓的僧规戒律! 任何一个门派都需要详备的管理条列才能长久,然而系统可以为谢知非提供武功秘籍却没办法提供门派戒律,那不在系统提供的范围之内。 人少的时候,谢知非只需同门下弟子约法三章便能将门派正常运行。 人数一多,就必须有详备的戒律做约束才能使得坐下弟子一心向佛,做到门派长久兴盛不衰。 曾经的谢知非多是写信让门派掌门将戒律打包发过来。 现在么…… 感受到谢知非由于的系统友情提示【您需要看邮件服务吗】 谢知非赶紧拒绝:“不,谢谢!” 系统知情识趣【好的】 这个世界都不会看是吧,等这个世界完了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初到这个世界的鞋子覅诶曾经想过从以前的门派戒律中来借鉴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自己对佛的理解,谢知非越发的明白这不可能。 佛讲究的是万物皆空,鞋子覅诶可以借用其他门派极小的一部分,却有更大内容的需要从旁引鉴。 然而此时佛门宪章,莫说谢知非缺,整个天下的佛门都非常缺! 作为西行第一人的法显历经千辛万苦将佛门急缺的经书带回来,然而法显还未将他带回来的那些佛经翻译完全便圆寂。 当年法显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另一边,为了在更短的时间内抄撰更多的经文,法显在抄的时候并未作翻译,带回来的稿件全是梵文。 这时候的梵文还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会的人不多,更何况翻译。 谢知非通过寇谦之有幸见过法显已翻译完成的佛经,从那些被翻译的佛经内容来看,西行的法显必然接触过极其严格的僧规戒律。 那些被法显抄撰回来的经书里,必有谢知非需要的东西。 谢知非不怕梵文! 只是北魏朝廷这里虽然收录有法显抄攥回来的经书,然而作为法显带回来还未被翻译的经书稿件,这东西绝对是宝贝,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 谢知非要看,有两条路。 一是成为天下闻名的佛门大德,而禅宗修行方式与当今主流相勃,若要走这条路,谢知非不等个二三十年等到禅宗做大是别想了。 二是拿到拓跋焘的通行证,这才是最快也是最恰当的方法。通过这个方法,谢知非不但可以看到法显的稿件,还有一定的几率让少林在日后的灭佛中侥幸脱身。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知非终于等到了拓跋焘召见的那天。 北魏信佛,连皇宫的建筑业带着几分佛|韵。 金顶朱门,庄重肃然。 檐上飞龙,活灵活现,几欲腾飞而去。并蒂莲雕,天花乱坠,一派安静祥和。 拓跋焘在书房不远的一处房间里召见了谢知非。 北魏三代帝王均是在这里召见的高僧大德,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莲形香炉,檀烟缭绕。 年轻的拓跋焘龙马精神,见侍卫领着一白衣僧人进来,乍一见只觉僧人年轻,再一打量不免想到手下同他讲的趣事。 这么一想,拓跋焘话语隐隐有笑:“道实大师,请坐。” 谢知非回礼坐下:“陛下。” 平日里召见佛门高德均是上了五十岁的老僧,猛的见到这么一个年轻的佛门高僧,拓跋焘心中先入为主便多了两分喜欢。 说话的时候虽少敬意,却更多随和:“我常听高僧讲佛,均说若要修佛,必坐禅观定、渐进禅法、渐修菩提,不知大师为何不提倡禅坐。” 反对禅坐是对禅宗最大的误解! 若谢知非反对禅坐,怎可能自己一坐便是一个月,只为了等一朵花开花落,见一次河水结冰。 谢知非反对的,是许多人毫无意义的禅坐。 谢知非笑了笑:“陛下怕是误会了,贫僧并非反对禅坐,而是反对常坐。常坐拘身等同掘地望天、缘木求鱼一般,虽是苦行,然难成所求,于修佛何益。” 血气方刚、喜动不喜静的拓跋焘眼睛一亮,只觉这道实和尚颇为对自己的口味。 为了展现自己信佛,拓跋焘偶尔也会修佛,只是他平日里最烦坐禅,苦坐一个时辰口说干了也没平心静气半分,心里反倒是更烦。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拓跋焘顿觉自己之前坐禅那就是受苦,还是没用的苦:“那道实大师以为,我等该如何修佛?” 屋中檀香袅袅,屋外风雪依旧。 屋内有炉火温暖如春,站在门口的侍卫只自己背面过夏身前过冬。 只听得白衣僧人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分明淡淡的没有半分感情,然而在屋外的人听了却觉几分暖意。 明明是平日里大家都在做的事,偏偏在这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不会让人有疑惑。 这是修行,属于禅宗的修行! 禅宗修佛不是念经,而是修心。 心在佛在,心闭佛离。 谢知非对拓跋焘淡淡道:“方外脱于红尘,佛自苦中生,修佛需道。” “饥则吃饭、困则打眠、寒则向火、热则乘凉可会禅道,青青翠竹郁郁黄花可察禅味,行住坐卧日常生活可验禅悦,生命无常万物生发可悟禅境。” 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若心中有佛,机缘至,顿悟既成佛? 从白衣僧人口中说出的修行方法简单而复杂,简单的是将修佛化繁为简,无需刻意便能修佛;复杂的是佛缘看不见摸不着,或许一生不得见。 这是极其矛盾的修行方法,人人可修却少有人得,堪称是革新的修行。 虽然古怪得似乎毫无道理,然而不可否认,对于拓跋焘这样无法做到时刻礼佛、坐禅去掉半条命的人来说,谢知非说这方法委实吸引人。 而北魏像拓跋焘这样坐禅做得同要老命的人,还不少…… 比如说守在门外的侍卫们。 听到这里,拓跋焘觉得自己非常心动,原本只是走个形式的问佛在这一刻,拓跋焘找到兴趣继续深入:“如常人般便可修佛证道?” 门外的侍卫赶紧打起精神,生怕听漏了道实大师的话。 坐禅真的很无聊啊,不但无聊还特别痛苦,不然他们也不会舍得花那么多的钱捐功德! 片刻的时间,属于道实大师清冷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世间有两岸,一处是彼岸一处是此岸,中间隔着无边苦海。” 顿了顿,见拓跋焘听得兴致盎然,谢知非又接着道:“此岸自我等出生以来便不存在,入了苦海,世间一言一行,万般皆苦,然我等不入苦海又如何脱离苦海到达彼岸。” 秋风至,青草枯; 冬风吹,枯草折。 待得春晖洒人间,翠色青芽遍大地。 所谓轮回,便是如此。 生生不息,有始有终。 见拓跋焘懵懂若明,谢知非对还有疑惑的拓跋焘解释道:“拿起放下,出世入世,首尾相接才是我佛家因果轮回。” 拓跋焘瞬间懂。 大师不愧是大师,即便年纪小,能自成一派可见其天资不凡,对佛的理解也很深。 看这话说得,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因果么,自然要善始善终。 为何要修佛,因为他们苦啊! 如果没体验到苦,说明他们还不苦,还需要在尘世摸爬滚打。 拓跋焘觉得他现在就是如此,他当真不觉自己苦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还没感受到苦海,需要在苦海里再泡泡才行。 比如说打隔壁的大夏,踹朝廷不听话的臣子,再做个几十年皇帝! 此时的拓跋焘意气风发,只觉自己在苦海泡个天荒地老也不是问题。 那曾经用来问过寇谦之的话,此时又被拓跋焘用来询问谢知非:“人生短暂天地永恒,道家可练金丹长生不老,佛门可有长生之法?” 谁说的道家的金丹长生不老? 九转金丹吃多了即便不会死翘翘,也脱离不了瘫痪和疯掉。 谢知非安静的看着拓跋焘:你当你吃的是太上老君练的不成! 即便谢知非手中有长生不老的药方,然而炼丹材料是蟠桃、人参果什么的,照着这药方练,还没练成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比实实在在有的药方,谢知非明知的选择了虚拟的精神世界:“佛无时间无空间,成佛便于宇宙恒在。” 拓跋焘继续追问:“如何成佛?” 谢知非:“……” 见白衣僧人沉默不语,拓跋焘知晓这事有戏:“还请大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大师说什么,朕绝不怪罪。” “既然陛下如此想知道,那贫僧便直言以告。” 谢知非双手合十,缓缓道来,有恒常在的大道似蕴含其中:“万物如梦如幻,一切皆为虚妄,忘却情|欲、放下执念、超脱自我,不在此方、不念红尘、了无牵挂便得成佛契机。” 了无牵挂才得到成佛的契机?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拓跋焘:“……” 按照大师这个意思,岂不是等他获得长生不老的时候,除了长生不老什么都不在意了。 皇位不在意,权利不在意,他如今看中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拓跋焘:那他的人生就算能活亿万万年又有什么乐趣? 一时间,拓跋焘一腔热血退得干干净净。 待从长生不老的渴望中退出来,再来看眼前的白衣僧人,那种无欲无求淡薄世间的缥缈,到是非常像了僧人口中的成佛之韵。 拓跋焘只听得白衣僧人静溢无尘的声音在耳边飘过,“陛下已有放不下的执念,若真心能放下便得成佛契机。” 一声叹息,白衣僧人那双清澈的眼眸与拓跋焘对撞在一起,里面是洞察世情之后的明了,那是燃烧之后的隐藏生机的净土,让人无所遁形。 这便是像…… 拓跋焘整个人被慑住了,白衣僧人这模样同他初见寇谦之时一样,他竟仿佛在这人身上看到了天地之理。 连白衣僧人说出的话,师傅也牵动着四周的大道契机:“陛下当真放得下这万里江山,求证果位?” 拓跋焘:“朕……朕……” 收神,敛眉。 一串有序的吞吐,拓跋焘沉声道:“朕是大魏的天子,朕的子不能没有朕!” 拓跋焘舍不得。 对于拓跋焘这样的人来说,万里江山只要握在手里后到死也不会舍得放手。 然而当知道自己同佛无缘的时候,拓跋焘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或是朕的机缘未至。” 哂笑一声,拓跋焘一声长吁后又是那个挥斥方遒的北魏天子。 拓跋焘并非第一次召见佛门高僧,也不是第一次问何为佛,如何成佛。然而眼前的道实大师确实第一个直言相告,他与佛无缘! 没有任何遮瞒,将事实摆放在他面前。 有高僧说,杀生会有果报,多捐功德便能修佛,能抵罪业。 有高僧说,建庙宇修佛像,为他人提供信佛之地便是修佛,能获功德,死后必会脱离轮回前往净土,无忧无虑。 …… 只有眼前的僧人告诉他,拿起了放不下,便是身在苦海。 心有执念不愿消散,便不能脱离苦海。 成佛,极乐,净土,都是妄想。 拓跋焘揉了揉眉心,竟笑了起来。 一个天子,在你面前突然莫名其妙的长吁短叹,然后面有愤怒,随后变作释然。接着又起愁苦,最后笑了! 这不是疯了就是怔了。 “……”谢知非不禁疑惑:难不成自己用力过猛将拓跋焘给气裂了? 可是佛门如今发展,整个平层有四成的土地挂靠在佛门之下。 即便没有崔浩,朝廷对佛门抬起屠刀也不会迟早的事,谢知非只能在这风雨到来之前,为少林建一块遮风挡雨的盾牌。 只不过,计划在那里,发展不一定每次都依照着谢知非的先发来。 曾经谢知非便被丐帮的人坑得一脸血,原本想扮作小白也逼得改了剧本扮苦大仇深龙霸天! 如果他这用力过猛,将灭佛给提前了。 …… 系统【节哀】 过了约莫一刻钟,拓跋焘摇了摇头,抬眼便看到白衣僧人眼中的关切和担忧,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几分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将这事实告知他不成? 拓跋焘还要感眼前年轻的大师,若非这人点醒他,只怕他心中还会抱着死后成佛去净土的想法。 拓跋焘不但不会怪谢知非,相反,他很感激谢知非。 “大师无需担心朕,朕只是想到了寇天师。” 想到此前寇谦之对道实大师的断言,拓跋焘有感而发:“寇天师曾对朕说,大师是心胸坦荡内存明镜,无丝毫杂垢。如今,朕是信了,寇天师所言无差,大师是真正的得道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2章 人间十二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要完了 自从接见寇谦之以后, 拓跋焘很少有同佛门僧人聊这么许久。 拓跋焘只觉眼前的僧人不管说什么都非常对自己胃口, 即便这人说他这一辈子都成不了佛。 拓跋焘:大师毫不虚伪,坦坦荡荡, 一点也不做作! 等聊完了, 兴致不减的拓跋焘当下便想在监福曹中给谢知非封个职务,方便他兴致起的时候召道实大师进宫讲佛。 然而谢知非自认忽悠是个技术活,忽悠多了再好的技术也有拆穿的一天,为了避免那一天到来, 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距离长生美! 因而面对当今天子突然而至的宠信, 白衣僧人不曾应下, 只是微笑言他:“贫僧曾闻法显大师携带经书百卷东归, 其中有佛戒宪章, 贫僧别无他求,唯愿一观。” 让道实大师去经阁并非不可,只是拓跋焘听这话的意思, 似乎有些不对味儿:“难道大师不想不留在平城?” 当今天下混乱,不依国主, 教事难立。 因而无论僧人还是道士,来到平城之后便不会离开,因为这里是离国主最近的地方,是他们立最容易的地方。 然而这世间总有些人会例外,惯看了三千红尘后的心中已不在乎这尘世繁华。 人间平地远如许,头上青天高不多。 业净六根成,身无一物, 本源自性天真佛。 谢知非叹道:“入世出世,贫僧当回少林。” “大师是得道高人,逍遥天地,是朕孟浪了。”拓跋焘心有遗憾,或许日后他不会再遇到如此与之相契合的高僧大德。 然而对于谢知非这般修佛的态度,拓跋焘却极为赞赏,当下便答应谢知非的要求,并让宫中护卫带着自己的口谕去了须弥山殿。 须弥山殿。 朝廷供奉的佛寺之一,依山而建,凿山壁建佛像,佛寺与山脉连为一体,北魏珍贵的经书典籍在这里多能找到。 法显千辛万苦带回的经书,也放置在此地。 南北许多高僧大德也想进入须弥山殿经阁中,即便能在这经阁中待上一日也好,然而此处属于禁地,非一般人能进入。 有拓跋焘的口谕的谢知非自然不是一般人,除非谢知非自己离开,又或是拓跋焘不想让谢知非在这里呆这里,否则这须弥山殿的经阁,谢知非想待多久便待多久。 经阁修建在山上,山下的崖壁有诸多工匠再雕琢佛像,雕山琢石之声叮当响个不停。 在经阁里,所有的经书根据其珍贵程度依次往上,以往来的高僧专研佛经多年,一二层的佛经满足不了他们,这些高僧来了多是从上往下看。 偏偏谢知非对佛经知之甚少,为了避免到了顶阁出现看天书的情形,谢知非是从下往上看,认认真真的翻阅每一本。 即便那本佛经或许是诸多沙弥入门学的第一本佛经,然而谢知非依旧能捧着书,看得异常认真。 经阁特殊,谢知非能进去,少林其他弟子却不尽能。每日只能有一名少林弟子跟在谢知非身旁,即便谢知非什么都吧需要。 而今次再次轮到了昙曜。 昙曜这是第二次待在谢知非身边,第一次的时候谢知非在经阁二层,而昙曜能看懂谢知非翻阅的那些佛经。 但是今次的昙曜是半点也看不懂的,因为谢知非看的是发现带回来的手抄稿,全是梵文,而昙曜还未曾学梵文。 没事做的昙曜开始扳算时间:方丈带他们来这须弥山殿已有半月! 半月啊…… 平城的佛法昌盛是昙曜仅见,佛寺林立僧侣众多,经常会有大师讲佛。在昙曜他们来须弥山寺后不久,便有大师在此开坛弘扬佛法。 昙曜同玄高他们也去听了,听完后只觉大师所讲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昙曜迷迷糊糊的想到:大约是方丈时常说的平常心? 抬头看了下身前还在翻阅典籍的反正,昙曜又低下头。 方丈常说为人做事需一心一用,若在利害得失中穿梭便会失去平常心,种种思量、千般妄想接踵而至,从此蒙蔽本心,不见真佛。 知是妄觉,不知是麻木。 然而要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为什么那么非常难…… 神游天外一会儿后昙曜赶紧回神,忙偷偷看了眼身前还在静静翻阅佛经的谢知非,即便未有训斥,昙曜依旧觉得脸颊火辣辣难受。 自己又失了平常心! 便在这时,楼下响起登楼梯的脚步声。 一名十来岁的小沙弥手中端了斋饭上来,昙曜认得这人,是须弥山点到师贤。听人说师贤是自告奋勇为谢知非送斋饭,只不过没成功过。 昙曜叹道:毕竟方丈是辟谷了的高僧。 偏偏师贤从不气磊,顿顿不曾不断。 见今日守在谢知非身边的人是昙曜,师贤眼中流露出倾羡,不忍去打扰仍在翻阅典籍的谢知非,端着手中的斋饭到昙曜的面前小声道:“昙曜师弟,这是道实大师的斋饭。” 昙曜摇头道:“方丈已铸法身,不食五谷,还请师贤师兄将这斋饭带回去吧。” 闻言师贤也不沮丧,将手中的斋饭熟稔的塞给了昙曜:“大师辟谷了,昙曜师弟还没有,快吃吧。” 在昙曜埋头填饱肚子的时候,师贤便起身远眺谢知非翻看的是何。 满满的梵文! 师贤天资聪慧,已经开始接触梵文,然而在初学梵文的师贤眼里,这些字分开来还能认得个一二,合在一起那就……就是看天书! 阁楼中即便开有窗户,只不过仅由日光依旧显得有些昏暗,经阁因而常年点有烛火。 巡视一圈发现无需添加灯油,炉中檀香也足够,师贤这在轻手轻脚走到昙曜身边座下,面对淡然翻阅典籍丝毫不为梵文所困的谢知非,师贤无限瞻仰:“大师这是要翻译佛经?” “嗯……不是” 昙曜赶忙咽下口中青菜:“方丈来此仅做翻阅不曾准备翻译佛经。” 许多高僧懂得梵文,然而精通的人并不多。 能如此顺畅的翻阅梵文的典籍,师贤叹道:“那也很厉害了。” 同拓跋焘说一观,谢知非来此当真只是翻阅。 对谢知非而言,他每一本认真看过的佛经在阅读系统里都会生成一份,抄录只会耽搁他更多时间。 佛法不同其他,需要人的悟性。 一时间难以将这里经书吃透的谢知非想的是将这里所有的经书记录下来,回少林后再慢慢参悟。 翻阅典籍的沙沙声在阁楼里间歇响起,奏成催人入眠的乐曲。 风吹云动,玲珑经阁外佛铃叮叮,师贤不知何时离开的。 到底还是小孩,扛不住熬夜的昙曜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看向眼前僧人在哪里焚香静坐观书不语,迷迷糊糊间,昙曜只觉得世忧顿忘,似乎感受到方丈说的平常心。 阁楼中一片祥和。 然而原本从容不迫翻阅典籍的谢知非手猛的一顿,来阁楼后头一次喊了人的名字:“昙曜。” 七八岁大的昙曜猛的机灵,瞬间从浑浑沌沌中清醒:“方丈!” 往外看,此时已是明月当空。 昙曜:他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过了两三个时辰? 烛火映射下,白衣僧人端坐的那里静静看来,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你若困了,便去歇息片刻。” 昙曜赶紧摇头:“弟子不困。” 谢知非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清冷的声音却充满了不赞同:“修佛需有平常心,该悟时悟该睡时睡,你这般强迫自己守着,哪来的平常心?” 昙曜:“……” 所以平常心果然是最困难的事! 即已经被如此说,昙曜忙起身:“多谢方丈指点,弟子这便去休息。” 一步一步往下去,等走到三楼的时候,昙曜似觉得身边一阵风起,像是有冷风吹了进来。 可是这三楼关闭了窗户,哪儿来的风? 昙曜摇了摇头,只当自己太困了以至于出现幻觉,口中咕噜一句“平常心,平常心就是道”便继续往下走。 唯有悬在屋檐上灯盏明亮,橘红的火光轻轻晃荡,着急的告知他人,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里经过。 当魔帝和劳初曼先后在道实大师这块硬石头上折戟后,崔浩终于决定自己出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劳初曼气不过,赖着要跟过来看崔浩如何吃瘪! 因而一男一女便拖着个昏迷的沙弥,如有幽灵一般骤然从阁楼的黑影里穿梭,现身在经阁的最顶层。 男的俊女的俏,若不看这两人私下死掐的手,站在一起看起来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见到让自己成了笑料的和尚,武功更高的劳初曼甩开崔浩,款款走到谢知非身边坐下,同对她视而不见的谢知非娇声笑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哩,上次妾身找大师忘了带礼物,今日特地给大师补上了,是个大师喜欢的孩子呢。” 谢知非放下手中典籍,抬眼看向劳初曼。 清澈的眼睛,劳初曼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但却是一双看不到底的眼睛。 当这双眼睛静静看来的时候,劳初曼的娇笑便笑不下去了,当劳初曼再联想到两人之间那场荒谬的栽赃,劳初曼只觉自己无论摆出怎样的姿态都在这人面前显得尴尬。 笑隐下去,人站起来。 劳初曼的模样哪儿像是来踢场子的,更像是被纠到了错事的孩子。 谢知非叹道 :“二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要一错再错,害人害己。” 崔浩冷笑连连:“大师都说我们已经入了苦海,既然跳进来了干嘛回头,直接往前去你们说彼岸不就得了?反正你们佛家最后要求的不也是去彼岸么,只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同!” 是不是害人害己崔浩不清楚,但崔好自认他与道实和尚相冲,即便不是为了圣门,为了自己也要这贼和尚快快受死。 怼完谢知非崔浩立刻怼向了同行的劳初曼:“要做事赶紧做,你同这贼和尚费什么话,难不成你还真看他长得俊想收了做入幕之宾?” “以你这点姿色还不如我,这贼和尚看了只会更加心想佛。”崔浩冷冷道:“我可是警告你,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免得拖累我!” 劳初曼:“……当初你怎么没溺死在羊水里!” 崔浩毫不客气自夸:“该溺死的是你,你这么笨,若是早早的死在在羊水里必然是圣门的福气,我智谋天下无双,若是溺死了那便是全天下的损失?” 不知不觉从暴风雨中心退出来的谢知非默然:“……” 说好的少说话多做事…这劳初曼才说一句,崔浩说了十句,这话也未免太多了。 只见崔浩拖着被他为了□□的师贤走过来,边走边数落劳初曼:“我看你上次失败的根源,就坏在你话多!” 谢知非:“……” 不等劳初曼骂人,崔浩将手上中毒的师贤“砰”的一声丢在谢知非身边。 从腰间慢悠悠拔出一把短刃的崔浩对着谢知非冷笑道:“和尚,这礼物你要是不满意,我还有更好的在后头,总有一款让你满意。” 谢知非忙看向师贤,只见晚间时还面色红润的师贤此时脸青鼻黑,豆大的汗珠布满了师贤的额头。 师贤的一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腹部,偏偏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谢知非。 大约是不想在谢知非面前露出脆弱,又或是不想让害自己的魔头开心,师贤硬是咬紧了牙不吭声。 “不错!”自己喂的药是什么效果,崔浩还是清楚的。 先前师贤体内药效初现时,崔浩还听到师贤时不时的痛呼声,此时正该是药效发作最厉害的时候,合该肝肠寸断才对,倒没想到这时候小东西反倒是不闹腾了。 崔浩难得给了人夸耀:“倒还有几分骨气,只可惜做了秃驴。” 劳初曼忍不住翻个白眼:当真不明白为何崔浩如此讨厌佛门,分明道门那群家伙也不怎么招人待见啊! 怎么偏偏崔浩就要揪着佛门不放手呢? 那边的劳初曼心里各种思念乱起,这边的谢知非轻声一叹将咬牙不吭声的师贤抱到怀里,谢知非摸了摸他的头:“莫怕。” 师贤:“……,嗯。” 看师贤死死捂着肚子,脸色铁青神色痛苦,谢知非便知师贤或是中了钩吻。偏偏中的钩吻是毒性不是阴性,不能用清音诀为之驱散…… 而钩吻是毒性发作极快的毒物,这可就非常难办了。 这时候的解毒方法不外乎崔浩大发慈悲给师贤解药,只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即便谢知非同崔浩痛哭流涕的恳求也不行。 剩下的便是谢知非给师贤传功,在谢知非这边是提升师贤的等级,在外人眼里便是通过内功为其驱毒。 只是这样一来么。 谢知非瞥了眼崔浩手中的短刃,传功一旦开始,传功之人若被打断便会经脉紊乱,暴毙而亡。而他若不打断,崔浩手中这把短刃必然会做点什么。 只可惜啊……他有轮回决! 默默施展一个擒龙,将师贤在自己身前扶好,双手抵着师贤背心的谢知非开始为之传功。 大量的内力顺着谢知非的双掌涌入师贤的经脉,那些在师贤体内的毒血被这霸道的内力逼到了体外,一管泛黑的血迹从师贤嘴角溢出,正是有毒的毒血。 见谢知非当真不顾他们再场,为个小沙弥传功驱毒,面对此时尤他他们柔圆搓扁的谢知非,劳初曼不得不为崔浩那脑子叫绝:“看来大师真的很喜欢这小家伙了呢。” 崔浩初说道实和尚会去须弥山殿经阁的时候,劳初曼还能出言讽刺“你自诩张良还真当自己张良了?” 等到道士和尚真到了须弥山殿经阁,还同崔浩说的那样一待就是十来天后,劳初曼便有些心服口服了。 ——难怪这家伙嘴那么贱还能活到现在,当真是全靠脑子好使! 此时崔浩说的每件事都应验了,劳初曼只剩下叹息声:“说来也对,这小东西崇拜大师得紧,大师来这须弥山殿十天半个月,这孩便不曾让大师这里焚香断过片刻,连食斋也是先打来问过了大师这才回去自己食用。” 越说劳初曼越觉得可惜:这好苗子好男人怎么就偏偏喜欢做秃驴呢? 劳初曼一双玉手顺着来到谢知非脖颈上,悠悠叹道:“面对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妾身石头做的心也软了,更何况大师您慈悲为怀哩。” “您说是吧,道实大师。” 即便这人佛法高绝又如何,传功时最忌讳打断。 劳初曼手下暗暗运力,内力吞吐,摧山裂石之势抓为鹰爪。 一抓! 头顶MISS,谢知非继续传功。 “……”劳初曼:拔不了衣服,这连脖子都动不了? 崔浩见劳初曼两次施展天魔策均奈何不了谢知非,不由皱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怎的这般没用,看我的!” 说罢,崔浩手中削金如铁的短刃在谢知非脖子上一割。 MISS! 谢知非巍然不动! 崔浩:“……” 劳初曼顿时来劲了,看来不是她不行而是大家都不行! 当下劳初曼对崔浩再次有了底气,一双美目上上下下大量崔浩,将崔浩看黑了脸这才笑道:“崔宗主果然行!哩!” “……”崔浩郁闷得在谢知非身上连捅数下。 MISS! MISS! MISS! 半点用也没用! 见劳初曼还洋洋得意,崔浩气结:“废话什么,不趁他运功的时候动手,待会你我更没机会。” 当下两人一个用力的在谢知非身上或抓或饶,一个在谢知非身上或割或捅。 只不过两人的目的已经从弄死谢知非变作打断谢知非运功,迫使他内力回流经脉紊乱,自爆而亡。 师贤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烛火映在墙上的影子,是怎样‘凶残’的体现他身后那两个魔头是如何折磨大师的! 夜已静,人初寐。 银钩月华,天河夜幕。 往下看,平城已星火寥寥,唯有皇宫与佛寺任有灯火辉煌。 须弥山殿里,檀烟缭绕的大殿中,金佛慈眉善目。 佛前有虔诚的沙弥口念佛经手敲木鱼,夜里雾霭渐起,猛的一道耀眼的红光在大殿的东侧亮起,辉辉煌煌,焰光滔天。 “…佛告诸比丘,比丘受教,从佛而听…凡人为一法,受尘自污…迷惑忧愁,没而无际…”敲着木鱼念经的和尚猛的停下口中的话,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神经也骤然清醒。 顾不得放下手中的鱼锤,僧人忙不迭的起身冲到殿外,只见东侧的经阁已将四周化作火海,映的僧人的面若金纸。 漆黑的夜里,僧人惊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经楼起火啦!” 片刻的时间,原本宁静的弥勒山变得吵吵嚷嚷起来。 有沉睡中的沙弥冲出禅房,边穿衣边往经阁跑,有夜修的僧侣脚步急急,没有半分沉稳。 无需多言,或手持木盆或抱起木桶。 也有人合力抬起一缸清水,憋红了脸往经阁那边敢去。 经楼里的经书有一半皆为古本,其中还有法显东归带回来的佛经,那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想来稳重自持的须弥山殿方丈此时也有些慌神,理着人去打水救火:“快,快打水!” 被谢知非劝去休息的昙曜看到那变作了火柱的经阁,如泥塑木雕,口中无意识将“方丈”二字绕来念去。 经阁是须弥山殿最高的建筑,在这个阁楼多为两三层的时代里,须弥山殿经阁高达五层。 经阁建在高处,由低往高看,只觉上延霄客下绝嚣浮。 五层楼高的经阁玲珑精巧,修建经阁的人想到的各种灾难,然而任当年的工匠搅劲脑汁防火却也防不住这样的大火。 红松建成的经阁在众人的注视下发出一声如同哀嚎的沉闷声响,曾经的经阁猛的一震。 五层高阁,自上而下,轰然垮落,溅起烟尘弥漫星火四溅。 昙曜整个人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浑然无力:“方丈!” 今夜本轮到他在阁外守着方丈,只不过方丈见他人小易困,便让他休息两个时辰再去。 哪想到……怎会料到,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 救火的众人被这扬起落下的烟尘扑了满脸。 需要救火的经阁没有了,化作断臂残骸,一时间众人停了下来,看着那熊熊烈火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须弥山方丈担心经书焚毁,急的乱了些许分寸,此时知晓经书一本也剩不下来后,须弥山方丈在极度悲伤中反倒冷静下来。 经阁何等重要,平日里守在这里的僧侣最少也有十人。 无道理经阁烧成了这样才被人知晓,当下须弥山方丈对噤若寒蝉的众人问道:“今夜守经阁的人是哪些?” 一旁负责管理经阁的长老立刻回答:“回掌门方丈,今夜守经阁的是妙闲诸子。只不过……” 话锋一转,双眉紧蹙的长老愤恨道:“适才救火的时候,有弟子在偏殿发现了妙闲等人,均被人打晕塞了枯草捆后丢在那里。” 有长老这话,须弥山殿方丈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响:经阁不是无端走火,而是有人蓄意放火! 可是此时的经阁里有连道门天师和魔门魔帝也对付不了的道实和尚,又有谁能在这人眼下将经阁焚毁。 此时经阁焚毁,只怕待在经阁的道实和尚已是凶多吉少。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方丈!” 因为杀谢知非太累,两人内力快耗尽了也没能给谢知非照成伤害,最后传完功的谢知非不得不默默的开启了自绝经脉。 等谢知非七窍流血死去的时候,崔浩同劳初曼已经完全没兴致料理师贤:杀|和尚,实在是太累了! 因两个魔头没了多余力气方才得以保命的师贤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众人身前,面若死灰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亮得令人侧目。 师贤有慧根,修佛进益远比同辈人快,须弥山殿方丈顿时认了出来:“师贤,你这是怎么了?” 先前命不由人,惶恐不安,此时今见到自己熟悉的僧侣师贤的委屈痛苦,眼睁睁看着尊崇的高德因自己而丧命,师贤再也忍不住,大声道,“是魔门的人,方丈,是魔门的烧了经阁。” 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 然而师贤却宁愿大师莫要救他。 先前有愤怒支撑,师贤说得还算流畅,只是说道后面的时候已然泣不成声:“他们给我喂了□□,用我的命去威胁道实大师,大师不忍见我殒命便替我运功驱毒,那些魔头…他们…他们乘大师运功的时候就…他们就……” 话到这里,师贤哭得喘不过气。 然而众人已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道实大师心怀慈悲,然而魔门的人却不会。 众人静静的等待师贤将这事说完,即便他们已经知晓这事的结果。 号恸崩摧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师贤,想到道实大师死前受到的折磨,哭到最后,师贤已是泪干肠断:“他们害死了大师。” 再辉煌的庙宇再繁多的经卷,在佛者的心中也及不上活一人,渡一人。 若能活该活之人,渡该渡之人,舍了这一身躯壳又如何? 火舌还在吞吐,烈焰还在荡舞。 然而众人心里却有了比佛经焚毁还要令他们难受的事,良久之后,须弥山殿方丈黯然默言:“阿弥陀佛!” 这一日,夜很深,很黑,很长。 然而再长的黑夜也有过去的时候,黎明的曙光总会洒向大地。 待熄灭大火,众人开始清理燃尽后的废墟,一层一层的小心挪开,看大火之后可还有什么留下。 有人发现燃来还剩巴掌大小的经书,也有人发现石刻的佛典还在,倒也能苦中作乐一番。 漆黑的天空变蓝,东面的天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 不过片刻,天边便出现了一道红霞,霎那间,霞光如万簇金箭离弦,从绚丽的云层中迸射出来。 一僧侣挪开黑炭的屋檐,露出一具瘦若枯枝的躯体,枯尸双手合十,紧紧不能分开。 想到道实大师为何而死,这人叹息不已,忙做了个佛礼。旁边的人看了也跟着做佛礼,算是送这位大师一程。 霞光煌煌,落到焦骨之上,刹那间镀上一层金光。 当两人做完佛礼后再看,均是一愣。 揉了下眼,呆若木鸡。 “快……快看!” 一人回过神来,对四周大声喊道:“佛祖显灵了,是佛祖显灵了,大家快过来!” 只见随着那到霞光落下,原本烤得焦黑枯槁的尸体下金光亮起。 浅浅的金光绕着枯尸围成一道横着的光圈,顺着尸体的底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飞升。 米来长的光圈随着往上,渐渐缩小。 赶过来的诸人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看到那道光圈在枯尸的头顶缩小成一个圆点,随后化粉尘往下消散。 须弥间,枯尸传除了游丝般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须弥山殿方丈见此,立刻让众人后退。 明明是焦骨,为何会有呼吸声! 可曾有人见过枯木逢春? 本是死寂毫无声息,猛得春风雨露,枯树发新芽。 须弥山殿方丈知晓死人复活不大可能,然而那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却让他忍不住去期待。 去期待一个微渺的可能。 “咔—擦—!” 和木炭一个颜色的枯尸上传来破裂声,随手道道裂痕如龟壳似蛛丝遍布枯尸,不断有细碎的碎屑从枯尸上落下。 在那这具被烤成了焦炭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孕育。 昙曜小心翼翼的一声“方丈”才刚起了个音便被身边的玄高捂住,二十来岁的玄高对昙曜摇了摇头。 无论是玄高还是昙曜,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僧人心中都有一个念想:他们或许在见证道实大师在死生之际,悟道成佛的过程。 就在这时,有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是厚实的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须弥山殿方丈想了想,应是朝廷派来的人,当下转身出了人群往脚步声的方向去接人。 来的人约四十来岁,龙行虎步,一看便知是军旅出身的人。 须弥山殿方丈迎了上去:“天部大人!” 被称做天部大人的男人熟稔的做了个佛礼:“经阁焚毁高僧殒命陛下很是生气,特命吾前来调查昨夜到底发生何事。” 须弥山殿方丈点头道:“大人请随贫僧来。” “昨夜有魔门之人以我寺沙弥师贤之性命相要挟,逼迫道实大师以佛法为其解毒,后又乘大师解毒露出破障的时候害其性命,接着这魔道妖人见无人阻拦,便焚烧经阁。” 男人怒道:“魔门可恨!” 昔日的经阁被焚得只剩下断壁残垣,依依墟烟。 在这片废墟四周挤满了寺中僧人与参佛僧客,七八百人比肩继踵项背相望,然而此处却悄无声息,人人噤若寒蝉。 男人抬眼看了下前方,只见那里人头攒动不说,这其中还有不少人衣着华丽,一看便知家室显赫。 若只是经阁焚烧之后的狼藉必不会有人来看,男人当下皱眉询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事,六十岁高龄的须弥山殿方丈的面上竟露出了期待:“贫僧恳请大人稍安勿躁,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均不要出声。” 难不成,这经阁废墟还有什么好东西出事不成? 男人压下好奇心,点点头算是应了:“请方丈带路。” 有须弥山殿的方丈领路,僧人为他们让出了一条两人并行的路来。 这使得须弥山殿方丈得以轻松的领着天部大人轻松来到人前,近距离观看这堪称奇迹的场景。 猛的看到那具枯骨,又听到破裂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天部大人震撼的看向须弥山殿方丈,便见方丈对他轻轻颔首。 虽无问无答,两人却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听到那枯尸上的咔擦声越来越响,密密麻麻的细缝遍布枯尸。 “嗡——!” “嗡——!” …… 沉闷庄严的钟声从八百米开外的钟塔传来,随着钟声响起,那枯尸上猛的金光乍现,手捏法印,慈眉善目的如来现出金身。 嘴角安详的笑容,恋爱世人的慈悲,连座下莲台上的纹路也纤细可见。 有天花乱坠,佛音空鸣。 那一声声钟声不断传来,震得人心神不宁,只觉此时此刻身在灵山金土,得见如来真颜,聆听佛法真经。 就在众人心神摇曳的时候,万丈佛光之中,枯尸竟站了起来。 随着枯尸站立起来,金光变弱。 待如来法身渐消,佛光逐退,先前沐浴着金色佛光的枯尸露出了此时的模样。 白衣袈|裟,玉面僧侣,淡然浅笑,不是道实大师是谁! 重生的佛门大师肃立在那里,川渟岳峙、黄钟大吕,无需任何言语,赫赫有威仪。 来拜佛的善男信女心境沉稳的若还能维持凤仪,心境较弱的已忍不住对换换走下台阶的僧人顶礼膜拜。 什么刀枪不入、武功盖世在这一刻都为不可及,这是由死而生,重塑法躯,真正的摆脱生死的苦海。 是涅槃重生,是超脱轮回。 这已经超出了武功的界限,这不是踏破虚空也不是飞升成仙,是大道,是佛法,是成佛的人。 当一身白衣,同之前枯尸全然不同的僧人缓缓走下被火焚得皲裂台阶,口中轻诵佛号,不论礼佛的善男信女还是佛门沙弥,不约而同的与谢知非一同诵了声佛号。 僧人步履安详,行止从容不迫。 脚下似有步步莲华生衰,护其足下不染纤尘。 早在天部大人来之前,谢知非已经使用了轮回决。 只是一直忍住没有原地复活,直等到代表着朝廷的天部大人来了,知道给拓跋焘的传信筒来了,待钟声一响,谢知非立刻选择复活,并对脚下的石雕的观台施展舍身。 此时谢知非站在那里,四周七百来人,竟无一人敢上前。 许久后,谢知非对着眼红肿的师贤伸出手:“师贤,你过来。” 这是师贤从小到大心绪起伏最大的一日,从濒死到得生,从欢喜到绝望,又从绝望到忻悦。 大起大落的心境,让师贤看到谢知非对他伸手的时候再也稳不住,三步并作一步来到谢知非身前,喜极而泣:“大师……大师……” 骨节分明、劲瘦有力的手轻轻落在师贤头顶的戒疤上。 “今贫僧得证果位塑得法身,与你有莫大关联。你我之间已结因果,贫僧今日有一问,你可愿拜我为师?” “师贤愿意!” 【奖励:精英弟子·师贤,精英弟子:2/2】 得道系统体统提示的谢知非笑着抚摸了下师贤的头顶,随后得道新收弟子腼腆的笑容。 在须弥山殿方丈等人的祝贺声中,谢知非一双漆黑的眼睛轻轻扫过,对着人群中面色苍白的崔浩与劳初曼微笑点头。 难怪说佛和魔只隔了一线。 你看,他悟了佛,心魔就没了。 崔浩这样厉害的人幸辛苦苦设计的圈套,次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成全他,给他送来徒弟送来威望,比好朋友还好比亲人还亲! 这魔门呐…… 谢知非心中暗道:当真是他的福星! 然而崔浩可不这么想。 在崔浩的眼里,道实和尚就是他的克星,半点不掺水! 见死在自己眼前,在他注视下一点点被烤成焦炭的和尚安详静逸的站在那里,崔浩只觉自己在做梦。 若不是做梦,为何这人还活着? 崔浩咬紧牙:“这不可能!” 牙根疼得让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崔浩心有无端业火,那血腥顺着挤入喉道冒着腥甜。 抓住身边失魂落魄的劳初曼,崔浩拉着她从人群中脱身,两人见四周没人赶紧轻功脱身。 一口气跑离须弥山寺一里远,崔浩同劳初曼这才惊魂不定的停下来。 崔浩脑中陷入了死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我是看着他被烧死的,死人怎么可能复活,除非他根本没死。” 劳初曼看了眼身后,惊魂未定:“你说得没错,可是他死了,你我试过,他没了心跳没了呼吸,甚至在他死后你为了防这人身负龟息神功连他的心室都震碎了,不可能活得下来……除非……” 崔浩只觉自己口中干涩得紧:“除非什么?” 当佛光万丈佛祖金身初现的时候,这个猜测在劳初曼的心里隐约成型,甚至劳初曼不认为那时猜测,而将其看为事实:“除非他已经不是人,是佛。” 崔浩死死的抿着嘴:“……,不可能,佛是那些番僧编来骗愚民的假物,不可能存在。” 然而除了佛,还能是什么? 他们因为不放心,一直守在暗处,没有放过道实和尚被烧死死的涓滴。 他们亲眼看到熊熊烈火烘干了这人身上最后一点水。 他们看着这人如何从玉面僧侣,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枯炭。 那枯炭的尸体,比枯死的老树枝干还要死寂。 然而这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活了,从那具了无生机的枯骨里重生。 “崔浩…你有没有想过…” 劳初曼的话发着颤音,她杀过人做过恶,以前从来不怕,然而这一刻回想起来,却毛骨悚然:“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佛,有因果,有无间地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3章 人间十三禅空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了,过了三点的原因是手机没话费了 WTF 为了避免沉迷网络,我没交网费 小说上传都是通过手机WIFI热点(流量不容易啊) 结果今天我写小说的时候,手机没话费了 (╯‵□′)╯︵┻━┻ 我让人帮我充值,结果充了以后还是用不起WIFI热点 我:???? 朋友:WIFI热点,这个停机以后好像要隔一天才能用 我:!!! QAQ怎么办啊,没有上不了网,我会被骂死的。 朋友:别急啊,你老公呢 我:老公加班睡办公室呢 朋友:你有没有偷过楼上楼下左右邻居的WIFI 我:……死相!不是偷,密码是邻居告诉我的! 朋友:你傻啊! !你瓜娃子的,你用数据线从电脑导手机,在手上上传啊 傻蹦蹦的 这么简单的事儿,打扰老娘睡觉,老娘明天当不了美少女都怪你!!! 我:……你睡再多也不是美少女 朋友:滚!(╯‵□′)╯︵┻━┻绝交! 我:火锅 朋友:绝交! 我:海鲜 朋友:绝交!没得话说!老娘这么关心你,牺牲皮肤的睡眠BLABLABLA 我:……好吧,绝交 朋友:你敢跟我绝交!!!!!!!!!!!! 我:…… 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神佛? 劳初曼这话刚一落地便看到崔浩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白中透青, 这是惊吓后才会有的神色。 同时劳初曼也在崔浩的猛然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惊骇,并不比崔浩好上多少, 或者说此时的她更显狼狈, 毕竟劳初曼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在不自觉的颤抖。 要知道,就在夜里,他们对着谢知非用尽手段才弄死这人。 劳初曼一个冷颤, 对强做冷静的崔浩低声道:“死而复生都有, 为何不能有神佛。” 子不语怪力乱神。 倘若这世间真的有神佛, 为何为坐视人间诸苦难。 可见这世间是没有神佛的, 有的只有踏破虚空后去更厉害的世界。 在不少魔门的人心里, 这便是他们内心所想:无神无佛。 在今日之前,崔浩也不相信这世间有佛,他甚至连崔浩口中的神仙也不信。 平日这时候听到这样的话, 崔浩八层是将人骂得怀疑人生,然而今日崔浩只张了张嘴, 茫然的将嘴角牵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这只不过是那和尚哄人的把戏!” “对,骗人的把戏。” 大一点声的附和自己,崔浩像是在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样,崔浩不断的说:“只是伪装得更好,好到我一时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像是自己证明自己一样,没说话一句话,崔浩都觉得自己的可信度多一分, 只是心里另个声音却告诉他那和尚没有作假。 他亲自动的手,没有给那和尚半点机会。 真的?假的? 崔浩只觉头疼得快裂开了。 见崔浩还要强撑,劳初曼苦笑一声:“你知道这不是作假。” “不管那道实和尚是真成佛还是假成佛,他现在活了,由死而生的活了。关于我们的合作……” 崔浩站在那里,瞥着劳初曼冷笑:“你待如何?” “换个目标吧崔浩。”在劳初曼与崔浩的合作中,阴葵派的弟子会逐渐参与进来。 除了如今已在天部大人身边的玉儿,接下来他们还会降箐箐推到拓跋焘后宫的,只不过如今这个计划,劳初曼却打起了退堂鼓:“这和尚太邪门,我不想拉着阴葵派淌这水,你也自求多福。” 说罢,劳初曼飘然离去,几下便消失不见。 崔浩:“……” 这个时间,崔浩也说不出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想继续推动自己的计划,可在崔浩脑中,佛祖法身降临,道实和尚涅槃重生的画面挥之不去。 原本崔浩最厌佛门,然而这下,心里却对其充满了一丝惧怕、 有惧怕便有了顾虑,而人一旦有了顾虑,就会被束手束脚。 即便是聪明人也不列外,他们只会想更多,然后被这顾虑绑了个结实。 对于崔浩和劳初曼而言,今晚没发生好事,然而对于其他人而言,不管是死人复生,还是证道成佛,都是让人侧耳倾听的话题。 总有人听这说,听那说,分明日出才发生的事,到了午间的时候,整个平城尽数知晓,只怕半月以后,长江南北都会知道有人证果位成佛了。 作为如今真佛下榻的地方,须弥山殿内内外外挤满了人,挤得进去的垫着脚想在人山人海中看到道实大师的身影,挤不进去的人索性在须弥山殿的寺庙外点了香辣,就地拜了起来。 须弥山殿这么多人,按理说须弥山殿的方丈应该站出来主持持续,然而此时得见有人证道,须弥山殿方丈哪还有心思主持次序。 谁不知道道实大师此次来平城是为了佛试,观摩法显大师的佛经,现在道实大师考试过了经书看了,据说明日就要启程南下回嵩山,须弥山殿方丈恨不得自己同师贤的身份调换下! 没办法同师贤那样成为大师弟子,跟随大师身边聆听授佛,须弥山殿方丈本有遗憾却没强求。 只是当无数善男信女涌入须弥山殿后,方丈的心思活络起来了。 就算他没办法跟在道实大师身后,可以请大师讲佛啊! 于是乎,须弥山殿方丈也不管急匆匆回宫去禀告拓跋焘的天部大人,带着须弥山殿各大长老前往谢知非所在,诚心相邀,想请谢知非于今日下午在须弥山殿大殿广场将佛。 然而当须弥山殿方丈一到,便发现,谢知非在那里磨墨写经。 到底是自己算计了须弥山殿,整个皇家寺院的藏经被焚了个干净。 谢知非过意不去便想多留宿一夜,将重要的佛经抄出撰写一份留给须弥山殿,否则今日谢知非已经带着少林的人离开这里回平城去了。 见方丈带着须弥山殿的长老们过来,谢知非笔下行云流水,一页页经文写出:“方丈来得正好,经阁焚毁经书泯灭,幸贫僧还记得所阅经书,正好在离开前默了来交予方丈。” “如此…这…那便有劳大师了。”须弥山殿方丈顿时将请谢知非讲佛的事放到一边。 道实大师看阅看经书那是从下往下,也就是说道实大师最后看的都是最珍贵的经卷,须弥山殿方丈真的很心疼经阁里那些独一无二的孤本! 这时候的平城已经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须弥山殿的大师死了! 你那消息已经过期了,我这里有最新的消息,须弥山殿有大师成佛了! 嗨你们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如来佛主法身亲临平城! …… 平城说书的都是人精,见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立刻将自己能收集到的消息汇在一起,随后将整个事件断断续续的串联起来,编了个故事。 说书的人摸准了听的人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魔门之人折磨大师这件事一句话带过,道实大师死而复生这件事就必须大说特说,小到地上的尘埃大道天象的奇异,蛛丝马迹,分毫不漏。 只是谢知非使用轮回决的时候,他们几乎没人在现场,能收集的消息也很零碎,串联起来后便会有不少差异。 这边的酒楼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诸人寻得道实大师尸体时心中悲痛,须弥山殿大钟无风自动长鸣不绝,昔日的经阁骤然万丈霞光。原是佛祖显灵,但看得佛祖端坐云间,一手指下……” “……佛祖笑道‘痴儿还不醒来’,那枯尸顿时获得新生……” 出酒楼走几步,换个茶肆,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说法。 众人聚在一起,胡吹海聊:“就在道实大师涅槃困难的死后,佛光四射,竟是佛祖法身亲临助阵。只看见地上猛的冒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如来佛祖的金身端坐其上,悲悯微笑隔空点了点枯尸……须弥山殿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旱苗得雨枯树生花,便看到那一具焦骨站立而其,竟是起死回骸……” …… 一事有千面,千人说不同。 偏偏听也就罢了,众人最喜欢的便是往自己的故事里填一些辅料。 就算最初消息是怎么发生怎么传,却没什么听。 大家喜欢听的,他们要听的是佛祖是涅槃,要霞光四射异象频频,怎么华丽怎么来。 以至于传着传着,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了满天神佛来助阵! 待晚上消息传回谢知非那里的时候,听了各种故事的谢知非已无力吐槽。 满天神佛都来助阵?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都没这资格,这分明是照着鸿运合道的排场来说啊!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你说得这么好,难道道实大师成佛的那天,你在场不成?” 那说的人多半会羞射的先回答自己不在,然后开始解释自己消息来源多么诚实可信:“小生不在场,不过小的七姨妈的堂弟的表姐的侄儿,从小便在须弥山殿出家为沙弥,他当时在,小生也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隔壁家的刚好在场……” “失散多年的哥哥同我说……” 这话传得当真是各有其路,无一言中。 只不过比起普通百姓来说,总有的人能听到第一手的消息,还是没有任何删减的正确消息。 比如说拓跋焘。 听到须弥山殿经阁焚毁,道实大师被魔门之人所害,拓跋焘可惜了几下,毕竟和他口味的大师当真不多。 这也是为何拓跋焘派了天部大人来调查这件事,只不过等天部大人将经阁发生的一切告诉拓拓跋焘,拓跋焘只后悔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去:这样的奇迹,莫说他这辈子,翻翻史书也没见得有谁看到过! 绯雨初晴,远山朦胧。 御书房里,从须弥山殿御马赶回来的天部大人已将自己看到的开会第二遍复述,而御书房中上至天子下至宫女均露出向往,听得入迷,一点也不嫌弃天部大人讲故事不会润色,听得如醉。 催着天部大人将自己所见两遍说完后,拓跋焘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但抑制住了听第三道的**。 焦骨在佛光中变作完好的一个人,只是听听便能想到那场景是何等震撼,拓跋焘骨子里不信佛那是因为他没看到过佛,就如同他没见识寇谦之本事之前不信道一样。 此时拓跋焘双眼发亮,不断询问:“当真是佛祖法身亲临须弥山殿点化道实大师,这才使得大师得道?” 没有证据的事,天不有谁敢说知:“臣不敢欺蒙陛下!” 每个聪明的臣子在汇报任务的时候都回尽量避免填入自己的感想,避免日后出了麻烦,即便天部大人心里认同,此时也只会沉声道:“佛祖法身现身时仅以微笑示人并不曾言语,是否点化道实大师臣不敢妄加揣测,然臣亲眼见到道实法师是一具焦骨,却在佛祖法身的佛光中涅槃重生。” 重生、长生。 总能让人心神摇曳,尤其是手握重权呼风唤雨的人。 即便被道实大师之言与佛无缘,然而拓跋焘依旧会向往:“如此说来,那道实大师岂不是当世活佛?” 天部大人立刻又软了:“这臣便不知晓。” 拓跋焘陷入沉默,似有犹豫的模样:“……” 御书房中众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拓跋焘为何如此。 倒是一边的内监眼溜子一转,恭喜的话自然而然顺出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拓跋焘依旧木着个脸:“喜从何来?” 内监见谢知非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可见至少拓跋焘不讨厌他则么说。 当下见惯了人脸色的内监便笑道:“寇天师、道实大师均是世来罕见的得道之人,如今陛下初登基便有寇天师下山,又有道实大师出山,可见陛下是天命之选,何故而不喜!” 这下拓跋焘终于点头笑了:“只可惜道实大师不愿留在平城。” 闻言,先前冷着脸的天部大人面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 这个硬汉的浅笑立刻被身边的同僚看,顿呼惊奇:“天部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天部大人能在这时候想的,自然是同谢知非有关的是。 当凡想到道实大师说收师贤为徒时,须弥山殿方丈那申请,恨不得自己的名字叫师贤。 一位德道老人居然羡慕小沙弥,怎能不让天部大人笑容自抑:“臣想到了,须弥山殿方丈。” “须弥山殿方丈也是有道高僧,何故让天部大人如此。” 天部大人笑了笑,不再说。 众人见此忙去看拓跋焘,而拓跋焘面上似喜非喜,是在让人摸不得头脑! 拓跋焘在想佛门,佛门的发家史。 佛教在传入神州一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小众教派,东汉的佛门在一干小教派中泯然众人,完全不能同当时的道门相媲美。 按照这个发展,佛门要发展壮大少说也得几百年,然而百姓不幸佛门大幸的是,持续两百年的战乱,让长江南北百姓在现实中见不到太平日子的时候极度渴望来生。 如此一来,佛门便在整个东土如冬后春草一般疯长,因为乱世中的百姓需要一个美好的寄托! 此时佛拱门膨胀到现在已是百尺竿头,若想要再进一步,不是一步登天便是从竿头落下。 而近日道实大师的成佛,显然激励了这些高僧大德,只怕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麻烦。 灭佛是一把悬挂在佛门头顶的锋利兵刃。 烈火焚油,火尽油冷,灭佛,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掉下来。 不管其他人如何作响,当谢知非将自己看完的经书抄了一遍,也不管须弥山殿方丈他们如何惊呼谢知非这奇迹一样的翻译速度,等他们反应过来取讨问的时候,谢知非已带着少林的人南下往嵩山回去。 谢知非不知道是灭佛的最大推动者的崔浩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崔浩依旧非常讨厌佛门,只是崔浩对于佛门的厌恶不在同以前那样明显,但还是讨厌,灭佛还在进行,只是速度很慢,慢到许多年后谢知非才知道。 在回到嵩山后的时间里,崔浩通过各种方法让拓跋焘疏远佛门,却远没有达到心中所想的预期、 只是崔浩不动手,佛门却因谢知非的缘故,以更可怕的方式在发展壮大。 有谢知非这个死而复生,年复一年不曾衰老的佛门响当当金子招牌在,佛门的确做到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然而一片生机勃勃之下的危机也越来越大。 不久前谢知非甚至得到了来自寇谦之的信,在这封信里,寇谦之直言若谢知非再不约束佛门,只怕灭顶之灾不出五年便会到来。 寇谦之的信上满满皆是担忧,谢知非能想到,当寇谦之看着佛门愈发糜烂的是如何坐立不安。 诚然如寇谦之说的那样,谢知非这些年借着活佛的名头,不断的教诫众僧:修佛修心,变着法来约束人。 然而正真修佛的人会听谢知非这些话,那些原本便不是为了修佛而成为沙弥的人则会全然不听,然后以佛名义继续赶着与佛不同甚至相勃的事情来。 将寇谦之的信丢到空间,谢知非想到山下那些打着他名头的僧侣就头疼。 “师傅何以叹息?” 二十来岁的师贤大步而来,此时的师贤已经长开。因有谢知非曾经给他的内力帮助其打好武学的底子,师贤不但佛法是佛门翘楚,连武功在江湖中也是难得的好手。 谢知非:“为该叹息者叹息,为该叹息事而叹息。你为何而来?” 师贤了然而笑,似对谢知非的话有所感悟:“师傅还请起身,陛下的御驾已上嵩山。” 此时已是谢知非从平城回嵩山后的第十个年头。 十年的时间里,不断有僧人沙弥从四面八方而来,只为在少林寻一处地潜修。 更有络绎不绝上嵩山,以求瞻仰真佛的善男信女,如今连拓跋焘南下北归的时候,也绕道上了嵩山。 这十年对于谢知非来说,山林远世,一晃而过。 可是对于拓跋焘来说,却是年年有事,让人烦心。 即便拓跋焘自登基以来算得是顺风顺水,到底政务劳累,征伐亏损人。 即便保养得意,三十来岁的拓跋焘看起来比本身的年纪更为参老。 谢知非赶到拓跋焘那里的时候,这人正在少林寺大殿,站在泥塑佛像之前瞻仰。 三佛像,过去现在未来,每一座寺庙都会有的佛像。 拓跋焘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泥塑的佛像微微出神。这些年佛家信众越来越多,平城的佛寺一座接一座修建,几乎每个有条件的人都单独奉养有僧人私寺私庙。 那些新修的佛像越来越精美,连寺庙也是,金碧辉煌不若皇宫尤有更甚。 拓跋焘看过不少华丽的佛像,或浇了金身,或本就是金铜铸造。 这些佛像身上穿着绫罗,手上捏着珍宝,端的是富丽堂皇。这次南下的时候拓跋焘随意进入了几家寺院,只是这几家寺院的僧人、佃户之多远不少于当地富户,其寺产也让拓跋焘结舌。 只不过富户需要交税,而寺庙和沙弥和尚们则不用。 那些寺庙里随处可见的富贵,晃得拓跋焘心里烦闷,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反倒是这里。 作为佛门如今精神领袖道实大师所在的少林。 这里的佛像却是拓跋焘见过之最为朴实,然而佛像的微笑却是最能让拓跋焘心安。 心内无事即禅定,心中无私是菩提。 拓跋焘正想得入神,便听得有人喊他,“陛下!” 抬眼看去,从殿堂之后过来的谢知非穿的还是他们上次所见那身衣服,神情举止一模一样,时光仿佛在这人身上停顿了,十年的时间在这人身上或许只是十息。 拓跋焘:“大师……” 是了,大师已成佛,脱离轮回长生不老。 思及此,拓跋焘不禁想起十年前那次在皇宫,谢知非问他可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势,拓跋焘心知放不下。过了十年,拓跋焘更放不下了,只想拽在手里,至死方休。 见到被时间按了暂停键的道实大师站在身前合十作礼,拓跋焘笑道:“想当年听大师将佛的时候,朕同大师看起来年岁相仿,如今大师依如昔日,朕却不再年轻。” 谢知非:“……” 往往一个帝王感慨自己不再年轻的时候,多是想要长生不老了。 十年前那根预防针被谢知非重新捡起来,对着拓跋焘一针下去:“生老病死,也是苦海诸多苦难之一。” 拓跋焘点头道:“没错,因而朕身乐在苦海。” 看着眼前的僧人不卑不吭,既不会为了自己的期待迎合自己,也不会随意扯了谎言哄骗自己。 拓跋焘不禁疑问:到底是这人的如斯心境成了佛,还是因为成了佛后心境不曾变更?拓跋焘不清楚,他也不准备弄清楚为什么,拓跋焘需要清楚的是自己此次上嵩山是为了一件事:佛门。 佛门的发展不断的侵蚀着属于魏的东西:人口、土地、税收、律法。 初时拓跋焘手中有足够的时候还能忍受,因为他需要佛门的教化手下百姓,然而佛门的发展给魏的伤害打过好处的时候,拓跋焘便不得不正是佛门带来的麻烦。 因为谢知非的出现,佛门的发展远比谢知非来之前发展得快。 即便谢知非从平城回到嵩山后便再也没下过嵩山,一心一意经营少林教养徒弟,然而有句话是如何说的: 哥虽不在江湖中,江湖中却一直有哥的传说。 如今忙江湖都是谢知非的传说。 谢知非这个传说非常响亮,响亮到便见谢知非呆在嵩山也有无数人想要听他的话。 紧在平城,谢知非便通过寇谦之信件了解到,佛门的寺庙和富家人的私寺而在一起后,其占的土地竟占了有平城的一半。 这是何等可怕的数据,一棍子拍在了拓跋焘的头顶。 这时候的拓跋焘正值壮年,他信任的崔浩也没有使手段让拓跋焘发疯一样在北境灭佛。 拓跋焘心中对佛门有了不满,但是这不满还没有要将佛门在北境灭绝的想法“,拓跋焘想要那些挂靠在寺庙之外的佃户脱离出来,想要那些身在寺庙心在红尘的人出来。 这是这一切,都需要让眼前的人了解。 四周危机并未有完全消停,拓跋焘并不想为了这些事将长江以北的境地弄得人心惶惶:“大师还是同十年前一样,只是有许多事变了模样、” 万能的开场白,谢知非笑了声:“陛下请直言不讳。” 清冷的声线,总是能让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拓跋焘喜欢同谢知非面对面的说话,在拓跋焘看来,同真诚的人说话比同虚伪的人聊天更人让人舒坦,更何况道实大师那双睿智清澈的眼睛让人在看到后便有与之一述的欲|望。 拓跋焘是北魏的天子,没人能让他拐弯抹角,除非他自己。 而拓跋焘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热,当下便对买东西的叔叔说道:“我来寻大师,是心中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听大师如何说。今年税收越发艰难,仅够朝廷运转;人越来越少,征兵越征难,不少人不想服兵役,剃了头发装沙弥外出化缘蒙混人眼。” 说道自己的窘迫。谢知非当真感受到了何为倒霉。 便听得三皇子一直不肯说话,现在肯说话了,两人又藏了袋子:“朕这两年为了人和钱,愁得头发掉了也没办法,什么都缺什么都不缺,大师可能告知朕该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自然是将佛门如今腐烂的那一部分腐肉割掉。 如果说佛门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那么佛门中一部分人的行事便如同生在人升上的毒瘤和腐肉,看着似乎并不大,然而最容易要人命。 谢知非唯一庆幸的便是此时的拓跋焘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而不是往年不愿面对老去害怕死亡,整个人息怒无常的暴君。 为佛门剔除这些腐肉和烂肉只会让佛门更加符合当今的修行环境。 谢知非能做的,是护住真正修佛的人。 而拓跋焘如今提前着手佛门的事,自比拓跋焘昏庸了听了崔浩的话进行暴力灭佛的强。 这样的结果,谢知非已非常满意:“陛下心里既然清楚了是否对错、该如何做,便去做。” 谢知非很满意,因为拓跋焘来询问他的意见便不会对佛门格杀勿论。 拓跋焘也很满意,魏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只要佛门精神领袖的道实大师不反对他那便是支持,如此一来他的诸多行事也不会给魏带来什么破绽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两个人相谈甚欢,直至未时,拓跋焘这才下山。 拓跋焘的御驾走到山下,便听到嵩山上传来钟声。 不同的撞钟有不同的意义。拓跋焘对佛知晓不少,凝神一听顿时愣住了。 一名侍卫从队列之后匆匆赶来,对着御撵道:“陛下,道实方丈召见弟子后留下法身,已往净土。” 许久后,御撵中的拓跋焘挥挥手:“……走吧。” 拓跋焘不清楚道实大师这时候选择离开是支持他还是反对他,但在他准备从佛门嘴里扣食的时候,道实大师的离去只会打击道佛门,对他有好处。 坏处也会有,那就是或许会被人冤枉,然而那会是很多年后才有的冤枉。 嵩山上丧钟的声音还在飘荡。 拓跋焘从御撵中伸出一只手,撩起一片帘幕,在帘幕之后的眼睛看向渐行渐远的嵩山。随后拓跋焘收回随后,在御撵中坐得端正。 大师的意思,朕已明白,无论他日发生何事,也不会扰了少林一方净土。 而另一边等等拓跋焘御架离开后,谢知非便在大殿里盘腿做好,将少林僧人尽数喊来。 谢知非盘腿坐好,待人尽数来齐以后,这才缓缓道:“贫僧自成佛后本该离开次方,只是贫僧尘缘未了因而一直未离开,如今尘缘尽断,是贫僧离去的时候了。不” 玄高他们顿时愣了,在玄高他们看来,谢知非成佛证道从此没有生老病死。 然而他们却忘了,成佛成仙的人本不该待在这里,此时猛的一听谢知非话的意思,玄高他们顿时晓得谢知非这是准备离开,一时间着急声在大殿里不约而同的响起:“方丈!” 拓跋焘来告知谢知非这事,谢知非便明白他该恰当的离开。 因为只要谢知非不离开,依谢知非在众人心中的神佛形象会使得拓跋焘的诸多针对佛门的事施展不起,走到最后,依旧会将拓跋焘推到彻彻底底的的对立面。 谢知非对师贤招手笑道:“师贤,你过来。” 因为谢知非一直坚定的讲究缘分,即便十年过去,少林的弟子依旧也有翻阅三百大关、 说罢,谢知非将腰间的挂件木鱼递给了师贤:“需多年,我佛门会有一劫,然此劫非,尔等若是潜心修行之人,必不会遇劫。从今以后,师贤便是少林第二任方丈,需以身作则,清静法身。” 得知谢知非离开时去净土,师贤并无担忧,心里反道替谢知非欢喜:“是,师傅。” 玄高等人立刻起身,同谢知非告别又向师贤行礼。 在见到众人对师贤行礼之后,谢知非这才闭上眼,回到系统空间。 原本十三个道门,此时只剩下两道。 谢知非看后感慨不已,物是人非,内心又觉凄凉。 伤感才刚开了个头,许久不曾出声的系统猛的响了起来【好兄弟,看信么】 谢知非:“你怎么如此执着?” 话已出口,谢知非这才回神就差不对:系统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有猫腻在其中! 系统【职责所在而已】 谢知非琢磨了下,任务都已经完成了,那信看不看也无所谓,因为是已经无法完成的任务,只是系统这话,当真是令人玩味:“你这么催着我看,难不成想看我见信后的悔恨的样子?” 等着看谢知非悔恨不迭最好是痛哭流涕的系统大大方方承认【没错,看吗?】 谢知非笑了笑:“看!”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还会为了一封信后悔不成? 拉开邮件,曾经的一封未读邮件如今变成了三封。依着顺序,谢知非顺手点开了最下面那封。 随着视线往下,谢知非嘴角淡定的微笑慢慢的变得僵硬。 古佛心中坐,青灯伴香前。六代弟子谢知非亲启: 诸行无常,众生皆苦。遁我空门者六根清净、五蕴皆空,当除一切凡尘之事。 我禅宗弟子,宜乘为炯戒勿忽,守戒学禅,知众相非相,以做物相修行。 少林方丈·玄正 谢知非瞅了瞅顺序。 没错,这应该就是玄正给他的第一封信! 然而别的门派第一封信里都是对他有各种要求,简单一些的如五毒只要他将苗家人安顿好不用千里徒迁便可,难一些的像陆危楼要他建国明教,像玄正这样第一封信里就提了个禅宗弟子当如是的要求,别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怪了。 到底前面有个陆危楼做铺垫,谢知非不太相信玄正如此淡看一切,顿了顿又想:难不成玄正的要求在接下来的两封信里? 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下,谢知非将第二封信打开,看完后面色沉了几分,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似乎已经预测到了第三封的内容以及系统待会儿的狂笑声。 少林弟子道实亲启: 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如是一切法,尽在自性。 日月常明,只为云覆盖,上明下暗,不能得见日月星辰。忽遇惠风吹散,卷尽云雾,万像森罗,一时皆现。世人性净犹如清天,慧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于外著境,妄念如浮云盖覆,自性方不能明。故遇善知识,开真□□,吹却迷妄,内外明彻,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在自性,名为清净法身。 少林方丈·玄正 看到谢知非变色,系统心里顿时万般舒坦 【还剩一封了】 谢知非:“我知道!” 道实大师亲启: 无明智慧等无异,观身与佛不差别。 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 少林方丈·玄正 谢知非还能说什:“……” 若时光能倒流,他一定回去劝自己:别人都能皇家来到佛门了,你干嘛非揪着别人出身不放呢。 就算时光不能倒流,要是有后悔药,谢知非肯定也要给自己吃上大大的一瓶! 然而时光不能倒流,后悔药也没人炼制。 淡定自若的谢知非关掉玄正的最后一封信。 ——不冷静不行,他绝对不要被系统笑话! 因为谢知非不看信,很长一段时间日子不好过的系统此时只觉漆黑的空间里艳阳高照。 嗯,墨色的艳阳高照! 【好看吗】 好看到想哭的谢知非合十,姿态优雅神情自然:“玄正方丈是当世高人啊,贫僧甚是向往。” 系统心中呵呵两声冷笑,将一根华光流溢的法杖虚空投影在谢知非面前: 【玄正方丈当真是得道高人,一个要求都没提,偏偏给了不少东西。佛祖之言想必你没什么兴趣,趁着你去下个世界前,我们先把曾经的礼物看了来】 【毕竟,马上就要还回去的东西,再不看怕是连看的机会都没了】 谢知非:“……” 感觉他与系统之间,已经达成了“死敌”的成就。 投影在虚空的法杖在谢知诶面前晃荡了一下,咻~的消失,随后出现一堆卷轴。 【第一封的时候,有个伏魔法杖,有禅宗各位大师的公案……】 随后卷轴全方位像谢知非展示了它的有没,又是咻~的一声不见,两掌大的紫钵出现。 【第二封信的时候,我看下,好东西啊!玄奘法师当年用过的紫金钵,国宝级文物……】 谢知非这下终于镇不住嘴角的淡笑了:“你别说了。” 他的心都在滴血好吗! 他原本可以轻轻松松逛一圈当休闲,完了还能拿奖励,结果他却失之交臂。 系统声音带着如愿以偿的笑意【还有一封,你难道不想还看看最后一封回送什么】 谢知非斩钉截铁:“不!” 从没有那一刻,谢知非期待自己能直接倒下,是那种被自己蠢死的倒下:“我心脏不好,还想多活几天,谢谢!” 想想他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人都知道佛最讲平常心,为何自己会抽风的以为玄正和陆危楼一个脑回路? 陆危楼那种朝廷不认同我那我就反朝廷,反到朝廷认同我为止的人绝对是十三大门派的中可以直接入恶人的奇葩,玄正大师这样的有道高僧只会劝人出苦海,怎会劝人跳到苦海里扑腾扑腾的瞎折腾! “我的人生在这一刻……”谢知非郁闷的掩面:比咸鱼还不如。 蠢爆炸了! 【是呢,都是好东西,如今白白的都要还给人家,啧啧。你看着抚摸着,你看着紫金钵……】 【可惜,这些东西差点就是你的了】 谢知非:“……” 抹把脸,吸口气,正直可信。 谢知非觉得他应该和系统谈谈,毕竟接下来还有两个世界,作为合作伙伴的他们应该有职业操守,绝对不能继续这样互相伤害:“系统,你我悲欢与共,当真要如此?” 沉默只有两息,接下来系统像是别了几百年没说话一样,一堆话滔滔不绝的说出来 【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 【人不怕不知,就怕愚昧还不肯知】 …… 很好,谈判失败。 听着系统各种碎碎念,谢知非边走边咬牙:“……下个世界!” 有了谢知非的命令,系统赶紧将话顿主。 随后,系统发出最后一声智者般叹息【所以人呐,要听劝啊】 谢知非已经不想听了,他直接推开了眼前这扇门。 门后桀骜不驯的青年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青年穿着普通的麻布衣紧身衣,泯如大众的打扮让人看不出这个青年是何门派出身,只不过青年的身后背着的一长一短两把刀则使得青年所在的门派昭然若揭。 霸刀! 谢知非咽了咽口水,曾经挖坑的日子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到谢知非连最后一个文坑是什么也记不清楚。 然而看到这个青年的数年,谢知非却知道了一件事:“我们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该怎么说”谢知非有些喜新厌旧的坏毛病,这让谢知非手中的账号只要还在用的时候,就一定会去冲当个赛季的副本和战场,争取副本战场双毕业,一不用了就永远打入冷宫。 然而作为谢知非最新的账号,霸刀身上穿的却不是门派套装,而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江湖游侠装扮。 这衣服是升级的时候任务送的衣服,领了后直接穿,升两级直接卖,连耐久度都不会有人管的任务蓝装。 也就是说,这个作为谢知非被系统抓来填坑时的新宠霸刀号,还是个在校生! 系统和谢知非沉默的盯着这个年轻的霸刀账号,坑得一脸血。 也不知道他现在弄来《撩妹一百零八式》、《如何挽回妻子的心》给柳惊涛,能不能让对方大喜之下送他一颗郭大仙亲手炼制的‘火箭丹’,使得他可以直接秒升到八十九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4章 人间一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写中,现在写了四千字 大概要三点过才能写完,能不修仙的就不要修仙 这是我任务的最后一天,哇哈哈哈哈哈 写完了明天慢慢改昨天的错字……OTZ绝望 霸刀的世界是三少爷的剑 全世界都用剑,就你粑粑用刀! 这个世界以小说为背景,和电视剧差别有点大 拒绝洗白小说里的谢晓峰!!!!!! 电视剧另当别论…… 太行山上有一处温泉庄子,只不过这是一个声名不显的庄子。 少人气不说, 庄子还有些破败, 据说以前是个老财主的私产,后来这财主没了钱便想将这里卖出去。只不过庄子贵不说, 离城镇又远, 少有人问津, 更别说买了、 两个月前这庄子终于换了人,现在这个庄子的主人姓谢,和天下第一剑同一个姓氏。 为何要提到天下第一剑, 那是因为这人将庄子的名字该做了霸刀山庄, 加之这人姓谢, 他人难免不会拿来比较。 同样姓谢,霸刀山庄的庄主没有天下第一剑谢晓峰的武功威望,更没有谢晓峰那样的人前拥人后簇。 因为这个霸刀山庄只有谢庄主一个人。 十八级的谢知非虽然是霸刀山庄的人, 然而还没有正式拜入霸刀山庄。 没有正式拜入霸刀山庄, 也就意味着谢知非没有收到来自柳惊涛或是柳静海的任务信, 在砍了一头野猪拿到可怜的两百点经验后,谢知非决定还是给柳惊涛和柳静海写信要丸子。 两封信过去, 两封信回来, 都写着谢知非亲启。 柳静海的回复是:武学需循序渐进, 急求不得,然后送了谢知非一把他用不得的九十五级的宝刀。 而柳惊涛在得到谢知非的信后,回信来来回回的几句话,中心意思就一个:你娃的要是能满了二十级成我山庄的人, 我肯定给你嗑|药! 从十八级满二十级,游戏里接几个任务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便能完成。 然而这里没人站着那里发任务,更没人送经验的地方,谢知非想要获得经验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山上找猛兽,一个是采草挖矿庖丁碰运气。 显然第一个更靠谱,所以谢知非跑来了太行山。 山够大,猛兽多,经验足,最重要的是这里两年前大旱有不少人逃荒,谢知非一把金子拍下去轻松落户。 提刀,出门。 回头看一眼,庄子的大门上面谢知非亲自写的‘霸刀山庄’四个字龙飞凤舞。 【别人柳静海都还不认你,你就把这门派写上了。开宗倒是开了,不过你这师傅都没有,开的算什么霸刀】 来了这里已有两个月的谢知非算了算时间,叹道:“不这么写不行啊,长老会飞走去找十三剑的。” 这时候的慕容秋荻应该已经从谢晓峰的谎言中清醒,满江湖找有可能打败谢晓峰的人。 而前几日霸刀山庄之外有人路过,稍作停顿后跟在谢知非身后看他如何杀野猪,谢知非见那人姓慕容,便多露了两手。 神剑山庄,霸刀山庄。 谢晓峰,谢知非。 如此对立的山庄,如此对立的名字。 谢知非就不信对谢晓峰恨透了的慕容秋荻会不心动! 毕竟还有什么是比横空出世一个与谢晓峰相似,却能将谢晓峰全方位的比下去更让慕容秋荻舒心呢? 一个弟子都没有的谢知非自行将庄子大门关上,随后在上山的路上,谢知非瞥到半山腰玩耍的小孩,紧张了两个月后的谢知非松了口气:他的长老,慕容秋荻终于还是被他燕十三那里坑来了! 太行山峰峦叠嶂,江是青罗带山是碧玉簪。 谢知非一步一步往山上走,足下泉水无声,身畔树阴照水。 远望群山苍翠,层层叠叠,如海上波涛。波浪壮阔的雄伟,汹涌澎湃的壮丽。 太行山的清晨薄雾朦胧,如同穿上了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缥缈的云烟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江湖中的男痴女怨,看得见摸不着,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清晨的树林平和而宁静,谢知非踏在落叶上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温柔眷念。 他还差四十来头猪或者狼就能满二十级,而他特别期待的长老也找上门来,今日可谓是好事连连! 再往前在走一段距离,谢知非停了下来。 在他前面的路上,有一根翠绿的丝带绑在树上,而这颗树站了个女人。 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的标志。 女人的背挺得很直,像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其摧毁。 女人长得很美看着坚强,像是不惧怕世间的狂风暴雨。 然而这些都是伪装出来的保护壳,如同蛋壳一般的保护内苒。 在这坚强之下的忧郁、脆弱,只需在给这人一些压力,或许她将会一蹶不振。 现在这个在绝望中挣扎想要登上高峰的女人看着谢知非,直直的看着。 剑乃百兵之首,江湖人向来爱剑,给剑冠上了各种称号:君子,兵王…… 然而这个青年却用的刀,还是一把她从未见过的刀。只是这又如何,树枝在高人的手中也能成为夺人性命的利刃,神兵在庸人的怀里只能躺着生锈。 兵器从来没有高低,有高低之别的是手握兵器的人。 想到这里,女子一双秋水剪瞳的眼睛里三分打量七分期望:“你就是霸刀山庄的谢庄主。” “正是在下。”谢知非应了声,抬步往慕容秋荻走了过去,走得很轻。 无论是谁在面对这样一个伤痕累累却将自己伪装来前不可摧的女子时,都会如此,更何况这人柔弱的外表下是不服输的灵魂以及让人敬佩的勇气:“慕容姑娘,久仰。” 女子闻言一声叹息:“没想到谢庄主竟认得我。” 慕容秋荻是个很美的女人,坚强忧郁在她的身上融为一体,更让她多了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磨难让这个女人眼角挂上了痴恨,却让她更加华光内敛。 此时慕容秋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猛的露出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怨恨:“也是,如今天下又有几人不晓得我慕容秋荻的名字。” 这话显然不是自夸! 面对女子这样的自怨自艾,谢知非心里顿感无措:“慕容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慕容秋荻眼瞳动了动,然后突然笑了。 慕容秋荻笑得很纯真可爱,像是花季不知愁的少女,仿佛她又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那时的慕容秋荻情窦初开:“我想给庄主讲个故事,一个长达八年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而谢知非则是沉默的听着:“……” 关于慕容秋荻和谢晓峰之间的孽缘,即便谢知非已通过系统重温了一遍,知晓所有的前因后果,这时候听慕容秋荻说来,像是多了活力,不再只是故事。 自己看和听到当事人讲到底是不一样的,因为这其中的各种滋味,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知道。 十六岁的慕容世家大小姐同茅家少爷联姻,江湖盛事,无数人来贺喜。 花容月貌的慕容家大小姐,风流俊逸的茅家少爷,男俊女俏,金童玉女,恭贺喜结良缘的声音响应不绝。 然而就在订婚的第二日,醒来的众人却发现新娘不见了。 十六岁的慕容家大小姐与前来给自己朋友贺喜的谢家三少爷一见倾心,已是天下第一剑的谢三少当夜便带走了自己朋友的未婚妻。 美艳的少女,名满天下的剑客。 浪漫的开头,若这两人能相守,那便是江湖一大佳话。 然而半个月后,谢家三少爷却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再次鲜衣怒马。 而慕容秋荻则是狼狈回到慕容家,受人白眼与冷落。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谢三少还是那个谢三少,天下第一剑。 然而慕容秋荻却不再是慕容秋荻,她在慕容家的保护下生下来一个孩子,在谢三少那句‘等我’的谎言里,怀着对谢晓峰的思念,慕容秋荻带着两人孩子在羞辱和白眼中苟且偷生七年。 八年,从鲜花盛开的年纪到如今眼角含泪的妇人。 一个女人生命中如和风沐雨的年华,就这么在无边的等待中耗得干干净净。 故事讲完,山林仿佛也为之难过,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声,好似在为之哭泣。 慕容秋荻的眼睛虽然还看着谢知非,然而她的目光却投降了遥远的翠云峰:“……我恨透了谢晓峰,他欺我骗我令我受辱,如今我是声名狼藉不知自爱的慕容家小姐,他顶了孟浪的名头依然是神剑山庄的少爷。”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含着痛苦,每句话都是在控诉对方的薄情,每一个语音都发着绝望的呼喊:“我是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他是浪荡公子江湖义气。”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七年的甘之如饴的等待。 等待等待,七年之约终于到来。一日两日,无数日过去,所期之人不至,一朝梦醒,满腔的爱化作无边的恨。 爱恨情痴,最是伤人。 “慕容姑娘……”谢知非想劝,却不知道如何劝。 谢知非晓得眼前的人坚强,看着是朵菟丝花,最后却长成一棵凌霄树。 谢知非早早的看中慕容秋荻的能力,心性和手段,然而谢知非没想到他会看到慕容秋荻在绝望中挣扎转变的瞬间。当你知道日后这人诸多手段均是从绝望中滋生出来的时候,你便不会再感慨她拥有的手段和心计。 你只会希望她单纯一些,因为这代表着她没有心灰意冷后的破茧成蝶。 蝶是如此美丽优雅,而茧确实无光的黑屋。 慕容秋荻恍然失神的喃喃道:“他让我等他七年。” 然而等到如今已不只七年,今年是第八年。 当一个男人让一个少女等他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谎言。 他要的不是少女的等待,而是隐晦的告诉她:你走吧,我不愿和你在一起。 说道这里,慕容秋荻的眼眶已经红了。 慕容秋荻说着这些话,每一句都在往自己身心割上一刀,然而她没有停下,继续往下说:“我是让慕容世家蒙羞的小姐,是慕容世家的罪人,他是让神剑山庄扬名的少爷,是神剑山庄的骄傲……” 系统忍不住吐槽【这错本来就是她做的,她自己从离开的,怎么事到如今反倒是怨起别人来了】 “……”谢知非此时唯有叹气。 这世间对女子向来残酷,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发现这个血淋淋事实。 分明是谢晓峰和慕容秋荻两人共同的决定,共同的错误。 然而人心如铁、世情如刀,每把锋利的刀在最后都指向了慕容秋荻,却对谢晓峰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慕容秋荻要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错误,然后看着谢晓峰继续潇洒肆意的活着。 时间一久,软言相劝的话不能让人变好,恶毒的话语也不会消失,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恶毒:当年的错不再是慕容秋荻和谢晓峰两个人的错,是慕容秋荻的错,是慕容秋荻勾|引了谢晓峰,谢晓峰是浪子怎经得住? 若非如此,为何那男人会抛弃这女人呢。 即便谢知非晓得这一刻的慕容秋荻是在利用他的同情心,然而他何尝没有利用慕容秋荻的想法。 两人半径八两,均是一路的人,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卑劣。 只是…… 看大这样一个在风刀霜剑严相逼下苦苦挣扎的女人,谢知非忍不住会心软:“慕容姑娘若有需要在下做的,但不违背江湖道义,姑娘直言便是,无需如此轻贱自身。” 慕容秋荻愣住。 一瞬间,眼角便红了。 过了一会儿,慕容秋荻对谢知非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个故事,并不是要你为我难过,而不是需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可怜,这只会让我难堪,让我知道这些年的我是多么愚蠢。” “你并不愚蠢!” 谢知非否定道:“勘破谎言急而抽身,而不是继续自欺自瞒,你很聪明,比很多人聪明。” 谢知非说的是真心话,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猛的遇到名满天下,愿为她叛亲背友远走高飞的风流少年,又有多少人能不心动,又有多少人会去怀疑这是一段孽缘。 慕容秋荻唯一错的便是她在心动之后,不管不顾的将这份心动付之行动:“你只是在年轻不知轻重的时候爱错了人、用错了情、走错了露,只是这些年你受过的苦也足够磨削你做过的错事,你有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我自己的错,我会受着!” “可是谢晓峰的错,几曾受过!” 一阵鸟儿惊起。 山林在回荡着这句疑问:几曾受过? 没有。 谢晓峰还是谢晓峰,在慕容秋荻一年比一年艰难的时候,谢晓峰过得一年比一年好。 慕容秋荻的声音很冷,在这清晨云蒸雾绕的太行山里,冷得如雪似冰:“我想杀了他,可是我发现这世间还要比杀了他更能让他痛苦的事。” 那边是找一个与谢晓峰相似的人,一样一样的胜过他。 慕容秋荻咬牙道:“我必须打败他,武功、地位、威望……这些他有的东西,我即便不能自己胜过,也要看到他人打败他,只有他输了,我才会是我。” 她要比谢晓峰更强、更有威望、更有权势,然后她将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谢晓峰面前,用不屑一顾的话语告诉谢晓峰:抛弃她慕容秋荻是谢晓峰一生最大的败笔,是谢晓峰一生最愚蠢的决定! “神剑山庄虽有名望,但要胜过它并不难,谢晓峰在江湖上威名远扬,若要盖过他也并非不可能,只有武功……” 慕容秋荻的话语里带着憧憬、绝望、愤怒和怨恨,说到这处,慕容秋荻竟有些痴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有如此多情绪的时候,已注定一生纠缠不死不休:“谢晓峰十岁便是天下第一剑,这么多年,未曾有一败。天资卓绝,武功精湛,他不只是天下第一剑也是武林第一人,若要胜过他,必须比他有更好的天赋、更大的毅力、更强的信心。” “想明白这件事后,我见过许多人,然而他们都不可能打败谢晓峰。” 这一瞬间,慕容秋荻眼睛里陡然亮起了道光,因为她居然发现了比谢晓峰天分还要高的人,而这个人就在她面前:“我让人找了很久,这江湖中有两个人或许能胜过谢晓峰,而谢庄主则是我见过的,在武功上胜过谢晓峰机会最大的人。” 其实慕容秋荻说了谎,在她找到的这两个人中,武功最高的是燕十三。 但是比起让谢晓峰输得一败涂地,仅仅是武功上的获胜又如何能比? 还差四十多只狼才能升至二十级的谢知想了想,深觉慕容秋荻这个弱鸡都能有三十级的世界里,还没满二十级的他,当真武功不高。 于是谢知非异常认真道:“我武功,并不高强,但用不了多久,我功力大成便能脱胎换骨!” 慕容秋荻的眼睛很亮,越来越亮,因为她晓得谢知非说这话便是同意了:“没错!武功可以后天练得,内力可以由以他人传来,但天赋却是天赐而生,是后天练不得的东西。” “谢庄主难道就不想霸刀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庄,谢庄主难道就不想成为武林第一人?” “……”谢知非并没兴趣建立天下第一庄,也没兴趣成为武林第一人。 有这个兴趣的是柳惊涛,所以柳惊涛会给谢知非直升丸子,柳静海却不会,他只会给谢知非一本锻造宝刀的秘籍。 只是当谢知非看着眼前这个还隐晦期待心上人回心转意的女人,谢知非怎么也无法将这时候的慕容秋荻与七年后的天尊联想到一起。 他既要完成任务,又想要在离开后将霸刀山庄托付给慕容秋荻,为何不帮她一把? 拉着慕容秋荻的手,将她从绝望中拉出来。 谢知非并很乐意为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女人讨一段公道。 即便慕容秋荻在日后或有可能夺他权利,但那又如何,武媚娘夺了自己儿子皇位却依然是个好皇帝。一个门派要长久发展,需要的从来都是好庄主而不是好人庄主:“慕容姑娘,你待如何做。” 慕容秋荻笑道:“庄主想要光大霸刀山庄,慕容秋荻虽不才,想问庄主可缺人手?” 谢知非点头道:“霸刀的确缺长老,若慕容姑娘愿意,便可带着你的孩子留在山庄。” 慕容秋荻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重生的第一步,复仇的第一步。 终于迈了出来。 【奖励长老·慕容秋荻,长老:1/1】 【奖励精英弟子·小讨厌(谢小荻),精英弟子:1/2】 自己送上来还自带精英弟子的长老…… 谢知非感动的拍了拍慕容秋荻的肩:长老,好好干,本庄主吃了丸子后一定去给你讨公道! 凤回云断,浅雨初晴。 返照湖边,日暖复明。 绿水萍生黄鹂清鸣,梦江南,处处好风光。 慕容秋荻的父亲被人称做江南大侠,由此可见慕容世家在江南的地位。 关于慕容世家的消息,在江南传得总是最快最准,当谢知非应了慕容秋荻后在山里混了两日,拼命的找野猪撵野狼,然后在第三天凌晨谢知非终于将自己拉扯到了二十级。 赶紧一封信给柳惊涛邮寄过去:此处江湖凶险,弟子武功微薄,只怕是无法将霸刀山庄建成天下第一庄。 信邮寄出去没两秒,柳惊涛回信了。 如柳惊涛之前信中所说,给谢知非邮来一颗送他等级上天的药。 秒升九十级! 九十级后的经验,只能自己慢慢想办法:比如说找江湖人士刷经验。 在满了九十级后,没有门派套装的谢知非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翠云峰观察下谢晓峰的实力。 若谢晓峰只有七八十级,那他即便没有好装备也能怂得了对方,然而当谢知非踏上江南地界的时候,却听到了让人皱眉的谈话。 谈话的主人公,便是慕容秋荻。 只见大堂中一个二十来岁,手握着长剑的男子一声拔高的惊讶引来众人侧目:“那慕容家大小姐终于想嫁人了?” 见自己的同伴点头,这男子产吁一口气:“自从这慕容家大小姐七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后,一直待在慕容家,这些年即便有人前去提亲,也被她婉拒,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成亲,却没想到她竟然想通了,这也是好事。” 在男子对面,说出这话的人冷笑一声:“嫁不嫁那是她的事,别人要不要都还不一定呢。” 男子疑惑了:“哦?” 慕容秋荻虽然同谢三少出了那档子事,但这些年在家侍奉父母,同肆意风流的谢三少一对比,男子道觉得慕容秋荻没同谢三少在一起倒是幸运,只是听朋友这么说,便知事有变故:“张公子此话怎讲。” 被称做张公子的人摇头道:“慕容小姐看中的那个人叫谢知非,是霸刀山庄的庄主。” 男子摇头道:“莫说这霸刀山庄,这谢知非是何人,我怎的从未听过。” 张公子:“他本就是个无名小卒,你没听过也是正常。” 男子更是一头雾水:“既是无名小卒,为何慕容小姐……” 猛的打住,男子在张公子的注视下露出了了然,然后是怜惜,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竟不想在说这事。 只是张公子却不觉得,平日里四大世家是他们不敢企及的存在,向来仰视。 然而有了慕容秋荻这档子事,张公子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可以点评的勇气,他可以从对慕容秋荻的点评中得到一种满足:“霸刀山庄,神剑山庄,谢知非,谢晓峰,嘿,这慕容家大小姐当真是,呵,一言难尽啊。” 霸刀对应神剑。 知非对应晓峰。 无论如何看,慕容家大小姐找的人都不像是因爱而嫁,更像是报复。 当一个人不如意的时候,发现比自己还不如意的人,那这人便会满意起来,并且还会生出一种优越感,此时的张公子便是如此。 只看到张公子摇头晃脑状:“那慕容小姐去了霸刀山庄,据说同那庄主同吃同睡,而那庄主却丝毫没有要娶的意思。不过依我说也难怪,这谢三少向来风流,这慕容秋荻肯定已经不是处女,若换做是我,我也不愿娶这么个破鞋。” 破鞋一出口,堂中不少人哄笑,露出了然的笑容。 也有心思正直的人皱眉不语,又或有人半怀打抱不平的心思半怀起哄的想法大声道:“可得了吧,就你那样,去慕容家提亲都会被人打出来。” 张公子顿时急了,一拍桌站起来大声反驳:“就那种破鞋给我也……哎哟!” 冷光闪过,张公子嘴上只剩下哎哟哎呦的冷。 只见在张公子那只拍在桌子的手背上,赫然插着一把飞刀,这把飞刀刀锋见光,三寸长的飞刀有三分之一露了出来,有三分之一隐在张公子的手掌中,还有三分之一没入木桌。 张公子想用手去把,只是手一碰到那伤口就流血,而噬骨的疼痛让张公子面若金纸,不敢去动。 张公子对面的男子立刻站起来,握剑的手抱拳对大堂晃了一圈:“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出的手,若是我这位兄弟适才有何对不住的地方,我替他道歉,还请好汉原谅个。” 刚才众人只看到一道光闪过,再多便没看见,这时候大家只能左右打量,心里揣测莫不是这里有慕容家的人,不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就在那张公子说慕容秋荻的时候有暗器出来了? 那张公子打个激灵,伸出好的另一只手便打起了自己的嘴:“我该死,我该死,我这嘴不好,嘴臭……” 待那张公子一连对着自己的嘴打了七八下,大堂中这才响起一道声音来:“你的嘴的确很臭。” 这个声音是从大堂一处角落里传来,那里背着众人坐了个带着兜帽的青年,青年的背上负着两把刀,一大一小模样相似,这两把刀合着刀鞘,少说也有百来斤。 然而男子背着这把刀站起来,却半点也不吃力,可见其内力雄厚。 这青年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如同大理石雕刻的脸来。 只看到这青年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往外走去,路过张公子那桌时微微手一动便将张公子手上的那枚飞刀取出,接着不理会张公子的鬼哭男号,继续往外走去:“当年的事,是非对错尚待商榷,然而她一个女儿家犯的错,这么多年侍奉卧病在床的父母造已经赎完了,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对她评头论足。” 青年走到门槛的时候停了下来。 转过身的青年一双凤眼从众人面上横过:几人不以为然,几人讥笑,还有更多的人沉默。 青年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生得冷艳,一双眼睛横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战栗发颤。 江湖上用刀的高手不多,然而没有一个同这青年能挂得上联系,这样的气势,岂是简单练武就能练来的。 喋过血的刀无论沉寂多久,出窍的那日依旧锋芒万丈。 这青年还未拔他身后的刀,这里已没人敢对他动手。 谢知非已很久没有这样生气。 这里是江南,是慕容世家的地盘,慕容秋荻是慕容家的大小姐。 然而在这个地方边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这样的话,可见在别的地方,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慕容秋荻这七年又是面对着怎样残酷的环境。 谢知非猛的想到了慕容秋荻的那个孩子,他说他的名字叫小讨厌。 谢知非心疼这个孩子的遭遇,怜惜慕容秋荻的不幸,只是谢知非没想到他与慕容秋荻之间坦坦荡荡,江湖却能将他们传来如此不堪。 将手中染血的飞刀在手中扬起来,谢知非非冷声道:“慕容姑娘是我霸刀山庄唯一的长老,若再让我谢知非听到有人在说长老半点坏话,我招呼的刀,就再不是手里这把。” 长刀、短刀、鞘刀,刀刀饥渴难耐! 想他谢知非的长老,还没被人这欺负过! 敢当着他的面长老嚼舌根,分分钟揍得这群人哭爹喊娘! 大堂中的人此时只觉如遭雷劈:这就是霸刀山庄的庄主,谢知非? 说好的丑八怪呢,说好的穷光蛋呢? 众人瞬间将视线对准张公子:你消息不准就不要乱说啊,看着遇到了正主被打了吧,啧啧。 当天夜里,翠云峰碧水湖边一酒肆。 一觉醒来,见店中无人,小二打了个哈欠准备关门。 半睡半醒间,门关来还剩最后一道的时候,一只手卡了进来。 这门是关不了了,早半个时辰一个人都诶呦,现在准备休息了却来人。 小二本不耐烦,只是抬头看到来人身上背了兵器,到口的话顿时变了:“哎哟客观,你今日来迟了,我们店已打烊,客观要不你明日赶早?” 谢知非冷着脸走进来:“我来找人。” 小二:“……” 感情你听不懂什么叫打烊! 绿水湖翠云峰,这最不缺江湖人。 小二见多了江湖人,在江湖人眼里,他头上这个不叫脑袋叫嘴巴。 ——说得不好就要被砍脑袋的嘴巴! 当下小二继续笑道:“客官,本店都打烊了,没客人。” 谢知非绕过小二,直接往楼梯那里走过去。 “有,谢晓峰在这里。” 小二背着谢知非翻了个白眼:谢晓峰那叫人么,那叫神! 神要休息自然不能被人打扰,当下小二便冲上去要拦。 偏偏这时候楼上一男子伸出头来,面若冠玉、神采飘逸,醉醺醺的笑道:“小二哥,让小兄弟上来吧。” 既然谢晓峰都如此说了。小二自然不管,打着哈欠去将门关好,然后回房睡觉。 睡前还迷糊的想今日这来找谢三少的江湖人真奇怪,二楼窗户又没关,这人竟然是从正门进来的。 那边的小二嘀咕两声入了梦中,这边的谢知非同谢晓峰面对面而坐。 谢晓峰喝了一血酒,但神志还清醒,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后肯定道:“小兄弟,谢某人应当未曾与你见过面,否则我必记得你。” “不知小兄弟深夜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谢知非仔细端详了谢晓峰半响,从头到脚: 嗯,九十五级,还有神兵。 他……打不过…… 系统对于等级的划分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谢知非已经习惯了。 再次确信自己没办法直接替长老教训一顿负心汉,谢知非冷冷道:“本来是为了一件事,现在是为了一个人。” 谢晓峰笑问:“谁?” “一个被你伤害的女人。” 闻言谢晓峰笑容顿时变苦:“虽非我所愿,但我的确伤害了不少人,这其中有一半是女人。” 说罢谢晓峰抬手为自己满了一盏酒,喝得兴起:“她让你来说什么。” “不是她让我来问,只是我心里有疑惑。” 谢晓峰挑了挑眉,二十三岁的天下第一剑肆意飞扬,连挑眉都充满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那模样像是在说:你随便问,我随便回答。 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让谢知非更是不喜。 真心不易,若不要直言拒绝,一个人如何可以将他人的真心拿到手后又丢到地上去践踏:“你喜不喜欢慕容秋荻。” 谢晓峰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 或许谢晓峰没想到会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慕容秋荻,许久后,谢晓峰叹道:“喜欢。” 谢知非又问:“那你爱不爱?” 爱不爱,谢晓峰觉得他是爱的。 只是有些爱廉价又珍贵,让人不好说:“若我不爱,便不会千里迢迢跑去劫亲,也不会同她浪迹天涯。” 这岂能算爱,不过是荷尔蒙的吸引,过了最初的吸引后,立刻将人丢到一边。 听到谢晓峰如此说爱,谢知非心里冷笑连连,若这就是爱,那他爱的人可以从江南排到太行山:“但你抛弃了她,你将你爱的人从他人的怀里抢来,一段时日耳鬓厮磨的温存,然后你将她一个人丢下。” 谢晓峰手中把玩着酒盏,说不出的惆怅:“我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 “她亦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谢知非突然没了想说下去的**。 对于浪子来说,情爱不过是点缀,点缀他们孤单的人生路。他们享受着这条路上的孤单,偶尔累了的时候便会去寻找点缀,浪子是爱点缀的,只是他们更爱自己。 同一个浪子说爱与责任,就如同听一出天方夜谭。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从怀里将请帖拿出,雪青色的请贴上描绘了一把云雾缭绕的刀,明明是肆意张狂的刀,被祥云一裹就好像入了鞘一般,竟变得温和起来。 在这个放眼看去人人都爱剑,人人推崇剑术的江湖,慕容秋荻明确的告诉谢知非:若要霸刀山庄扬名,就必须让江湖人知道刀,让江湖人喜欢刀。没有人喜欢异端,即便刀不是异端,可是当大家都用剑的时候,刀就是异端。 对慕容秋荻这话,谢知非深感赞同! 人人都用剑的时候你用刀,即便你成了天下第一刀客有没有天下第一剑客响亮,指不定还没天下第二剑客和天下第三剑客的名头响亮。 要让江湖的人喜欢刀,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有让人不忍罢手的宝刀。 恰好谢知非手中有把宝刀,柳静海给的。 九十五级的宝刀,九十级的谢知非无法匹配,正好用来给霸道山庄造势。 谢知非将请帖推到谢晓峰面前,这人来了不错,不来更好。 “我来主要是为了送请帖,十月十日太行山,霸刀山庄有神兵问世,请江湖中人前往。” 谢晓峰用剑,对刀并无兴趣。 不过对于送到自己面前的请帖,谢晓峰也未曾推开,笑问:“我听说慕容秋荻将和你成亲,你们什么时候喝喜酒。” 喝毛的喜酒,慕容秋荻那模样心里分明装不下别人了好么! 谢知非抬眼看着明知故问的男人,冷笑:“明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等吧,等你个天荒地老! 谢晓峰愣住了:“明日?” 无怪乎谢晓峰会愣住,翠云峰不说距离太行山,即便是距离江南也是有一段距离的,若是谢知非明日同慕容秋荻成亲,这段距离如何赶得回去。 谢知非冷着脸,即便他一直是清冷公子的模样示人,然而狼无论如何伪装也成不了狗,就好似猫永远变不了老虎。 一抬眉,那张冷静自持的脸顿时变得恣肆分张狂:“若是心中有彼此,即便席天幕地便是良缘。若只是为了心中一时兴趣,即便父母高堂天地见证,总有一天会被无情抛弃。” 谢晓峰知道眼前的人是在为慕容秋荻打抱不平,不过他只能苦笑:“……” 请帖已送到,等级也看了,谢知非一摆手:“告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5章 人间二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太行山茱萸岭。【注】 北望太行深处, 巍巍峨峨层峦叠嶂, 南看沃野千里黄河如带,田园棋盘民宿为子。 白练垂落九天如擎天玉柱, 蔚为壮观。 幽谷清泉, 断崖飞瀑;三步一泉,五步一瀑,前来参加大会的江湖人纷纷咋舌。 将整个茱萸峰买下来化为己有,这霸刀山庄名副其实:当真霸道! 数月前, 精美的请帖送到各大门派和武林世家的手中: 十月十日, 太行山霸刀山庄有神兵化龙川出世, 千里遇伯乐, 宝马逢伯闻, 如斯宝刀不当泯入凡尘,霸刀山庄诚邀天下英豪共聚太行山茱萸峰参与扬刀大会。 霸刀山庄·谢知非 对于各大门派和武林世家来说,霸刀山庄谢知非不过是个妄图搭上神剑山庄谢晓峰名望的小人, 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好的兵器,这样的人开的扬刀大会又有什么用处。 多是笑了笑, 放到一边置之不理。 唯有慕容秋荻卧病在床的父亲长叹一声,念及自己女儿不易,点了族中弟子命他们去参加扬刀大会。 按理说,各大门派和世家几乎不屑一顾的大会,到最后只会成为霸刀山庄的自娱自乐。 然而奇怪的是,这件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使得不少江湖青年俊杰心动不已, 摩拳擦掌决定参加这所谓的扬刀大会。 从十月一日开始,茱萸峰便有不少江湖人在此。 为了扬刀大会连续两个月未曾好眠的慕容秋荻在看到前来参加扬刀大会的江湖人有多少后,终于松了口气。 看到慕容秋荻眼下的青黑,出了出钱几乎什么都不用干,使劲压榨自己长老办事能力的谢知非心里终于难得心虚:“这段时间有劳长老了。” 慕容秋荻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出些注意,倒是让庄主破费了,四十万黄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身有千万金的谢知非抿唇一笑,深藏功与名:这就是一笔小数目! 四十万黄金算什么,哥最缺的是人,最不缺的就是金子,要多少给多少,实在没钱就去古董市场淘宝! 茱萸峰虽然偏僻,然而奇峰俊险,历朝历代来此游历的人都不少。 往早一些有竹林七贤隐居于此,往近点看几百年前孙思邈也来过这里采过药,只不过这里离城镇远了些,有没法开采种地,即便许多名人游历此地,这里依然属于半开发地。 谢知非最早买下来的霸刀山庄并不在茱萸峰,只是那里太小并不适合开扬刀大会, 如何合理的利用场地召开扬刀大会是个麻烦事,将慕容秋荻拐来做长老的谢知非表示自己从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动脑,当下便给了慕容秋荻一万金,一脸信任的拍拍肩:长老,本庄主看好你! 一万金到手,慕容秋荻便想将山庄翻修,然后将四周圈起来,这样也好应付过第一次扬刀大会。 然而山远路窄,修建速度十分缓慢不说,花钱还如流水,情场失意工作得以的慕容秋荻一不留神将钱花完了。 手上没钱的慕容秋荻正发愁,谢知非便问了为什么。 将资金困难一事说出来后,慕容秋荻对谢知非劝道:“这第一次扬刀大会,江湖名宿必然不回来,场地差一些也没关系,等下一次便好了。” 见问题的症状是缺钱,谢知非便问:“若要将这里赶在十月十日前打理好需多少?” 慕容秋荻伸出手疲惫的比了个一:一万金。 谢知非了然点头:“十万金?你等我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慕容秋荻便看到谢知非将一箱又一箱金子扛进来。 如果不是知道这附近的衙门里也没这么多钱,金子下面也没有官银,看到摆了一排排的金子,慕容秋荻险些以为谢知非这是去打劫了官府库银! 既然有这么多金子,干嘛还在这里办扬刀大会? 神剑山庄有翠云峰碧水湖。 霸刀山庄绝不要落在人后! 必然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才行! 之前慕容秋荻只看到霸刀山庄的破败,当谢知非囊中羞涩,将谢知非给她做零花钱翻修自己小别院的钱当做修建整个神剑山庄的钱。因慕容秋荻一心想的便是如何利用现有的霸刀山庄来举办扬刀大会。 慕容秋荻没想到谢知非居然是个隐富! 而且非常富——果然高人不在民间就在深山! 既然有钱时间又紧迫,为何要在这里待着,走几十里有茱萸峰,那里有个大宅院,而慕容秋荻恰巧知道这宅院的主人正想出售了换金钱去江南。 在明码标价而慕容秋荻身后有谢知非豪气赞助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是一箱金子搞不定的。 有,谢知非挥挥手:十箱!霸刀山庄有的是金子! 在巡视一圈之后,慕容秋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与谢知非往山庄内院走去。 霸刀山庄即便招了一些人,却均是给庄子打扫卫生给慕容秋荻母子做菜的外院,两人进了内院,空荡荡的内院里只看到萤火星星红笼微摇。 慕容秋荻几次三缄其口,最后终于在分叉路口的时候叫停了谢知非:“此前秋荻不好之言,如今扬刀大会将至,这些疑惑便必须知晓。” 谢知非点点头,示意慕容秋荻随便问。 见谢知非并不排斥,慕容秋荻这才道:“我初见庄主时,庄主虽刀法精妙,然却非秋荻对手。庄主不过在山中待了两日,武功便世间少有,武功精进向来讲究循序渐进,在极短的时间内强行拔高武功,必偶隐患,庄主可否告知,为何武功精进如此之快?” 在短时间内将武功拔高数倍的功法不是没有,但多被归于魔功。 因为这些功法凌厉霸道,初学的时候事半功倍,武功进益是同类功法的双倍或三倍,还有些功法甚至能让一个二流高手在极端的时间内晋为一流高手。 但是这些武功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后续乏力,暗患隐生! 修炼这些功法的人,运气好一些的,练到中期以后功力便再无进益,一生武力不会再有进步。 运气差一些的,便会失魂失常,性格暴孽,十有□□都会在练功时走火入魔,到了最后不死也疯、 若慕容秋荻只是想谢晓峰死,那谢知非炼这般自损的功夫慕容秋荻不但不会制止,还会相当高兴。 毕竟,这代表着谢晓峰能更早一日死去。 只是慕容秋荻要的不是这个。 她要的更多,那就代表着谢知非必须活得更久,而是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否则便不算赢过谢晓峰。 对于慕容秋荻而言,谢知非是在太特殊了。 这个人是她的合作之人,是愿意真心帮她的人,也是她押注的人,她翻身的希望。 三分利用,三分合作,三分担忧,一分感激,最终促使慕容秋荻关注起了谢知非的功法:“慕容家乃武林世家,我知晓一些弥补之法,只是需与功法想对应,还请庄主告知我,所练是那种功法。” 吃‘大补丸’一下升级到九十的谢知非笑了笑:“长老可还记得我们见面时说过的话。” 慕容秋荻道:“我记得。” 谢知非缓缓走向睡莲怒放的池塘,暮色更深黑暗将笼罩大地,路边的石灯、悬挂的灯笼将这里照的清晰,谢知非甚至能看清睡莲是什么颜色。 许久之后,谢知非突然仰面看向高天孤月,随后是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带着无限惆怅:为何没有直接升九十五的丸子,否则说一朝悟道通天晓地多容易。 慕容秋荻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谢知非。 她知道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秘密,明明最初接触的时候只是一个从小丧失双亲,为了父母的遗愿想要将霸刀山庄扬名天下的青年,却随着不断的接触发现这人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她看青年就如同雾里看花,所能看到的都是不真实。 或许,她今日能接触到这个青年的秘密。 慕容秋荻静静的等待,她原本最不擅长的就是等待,然而现在她最擅长的却是等待。 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天边的乌云飘来将明月盖住,慕容秋荻终于听到了谢知非的回答:“除北傲绝外,我身上还有另一种武功,数十年磨一刃,未成前泯然众人,成后脱胎换骨。” 这样的武功是慕容秋荻从未听过的。 而她从未听过的武功,不是太过难练以至于几乎失传,便是有先天的不足仅有很少的人练习,而谢知非长久的沉默显然是后者,慕容秋荻叹道:“这一定是非常难练也非常特别的神功。” 谢知非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对比平日温柔了几分的慕容秋荻,清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此功名为九阳神功,乃霸刀山庄历代庄主口耳相传的秘诀。” 慕容秋荻神色一动:“阳极生阴,阴极生阳,庄主这功法……” 谢知非肯定的点头:“没错。” 阴阳结合方能孕育生命。 阳极生阴,只怕这神功练成之后便再不能有儿孙之福可享。 慕容秋荻终于忍不住为谢知非惋惜:“难怪庄主如此喜爱小讨厌。” 谢知非沉默的转身,一步一步缓慢的消失在夜色里。 慕容秋荻目视谢知非离开,久久不能言语。 直到她再也看不到谢知非半点背影,这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 第二日。 来须臾山等了几日的江湖中人终于等待了这一天,扬刀大会。 霸刀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最多也不过十来人的广场,这时候站满了江湖新秀,各个朝气蓬勃。 只听得一少年好奇的往看台上打量:“听说是把绝世宝刀!” 一旁有人听了顿时冷嘲:“切,刀不过是兵中莽夫,拿来能有何用。” 少年眼睛一转:“那看来兄台不喜宝刀。” 适才说话的人一挺胸,将手中的长剑举在身前:“这是自然!我素来喜剑,剑乃王者。” 少年瞥了嘴,只觉得眼前之人不可理喻,简直脑袋里有坑:“那兄台你来参加者扬刀大会做什么,赶着跑过来找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你这病的不轻啊!” “这你就不动了,看那边,那个擂台看到没有?” 这人指着那五个一字排开的擂台大声道:“我是为了这个!” 五个一丈高的擂台——扬名擂! 拥有帖子的人可以直接参加扬刀大会,然而没有请帖的人可以通过扬名擂获得资格。 武林新秀门看中的不是那不知如何的宝刀,而是能作为他们成名跳板的扬名擂,只要能从扬名擂上脱颖而出,他们便会鹤立于众多武林新秀之中。 不是每个人都是谢晓峰,能一剑击败昔日天下第一剑而名扬天下。 找名宿挑战固然能快速成名,然而其中风险也不小,一个不好就不是扬名,而是扬灰——挫骨扬灰的扬灰! 因而扬名擂对于江湖新秀来说,是个绝好的舞台。 霸刀山庄未曾有名气,谢知非在江湖中如今也多是被人传为头顶绿帽穿人破鞋的窝囊废。 除了慕容秋荻卧病在床的父亲命慕容家来了几个弟子外,再没有其他武林名宿参加第一届扬刀大会,而这几个慕容家族弟子对慕容秋荻也没见得有好脸色。 看台上的气氛比较诡异,谢知非坐在中间,左边是慕容秋荻,右边是慕容家派来的三个家族弟子。 如果不是谢知非两边气氛水火不容,乍这么一看,谢知非被慕容家的人给包围了、 广场上,随着时间一到,一声“请宝刀”响起,坐落在白玉蹲上的化龙川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化龙川并非不像橙武那样流光溢彩,然而华光内敛的化龙川依旧令人惊艳。 吹毛短发的化龙川,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江湖上名兵不少,但真正能算得上是宝刃的却少。 这把化龙川,已经比得上武林世家累世传承的名兵,饶是原本心不在焉,奉命前来走个形式的慕容家弟子也露出了心动的神色。 “此刀名化龙川,刀身所用乃是开采自西域的琉璃铁,后以千年铁木……” “此有扬名擂五座,一对一上扬名擂比武,点到为止不伤性命,违者将失去参与扬刀大会的资格。若有侠士在扬名擂上坚持十轮不败者,便可获得参与扬刀大会的资格!” 那边的人呢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化龙川,这边慕容秋荻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猛的一抓紧,随后又松开。 那个人即便化作灰,慕容秋荻依然认得,转过头,慕容秋荻对谢知非小声道:“谢晓峰来了。” 谢知非本在看这来参加大会的人有那些可以为他提供经验值:那个三十级不行,这个七十级似乎还可以,还有八十级和八十一级的? 不错不错!升级指日可待! 猛的听慕容秋荻这么一说,谢知非想也没想:“你若想见他……” 谢知非本想说如果慕容秋荻相私下见谢晓峰,他会想办法为两人安排。 然而谢知非一句话刚起了个由头,便被慕容秋荻干脆的拒绝:“不!他来这里不过两种可能,一是宝刀化龙川,二是他风流浪子的颜面。无论他为的是哪一个,总不会是我,即便要见,我也绝不会再这时候见他。” 慕容秋荻声音有些大,惹来不远处沉迷宝刀的慕容家弟子看过来,那眼神,甚是愉悦。 大约就是一种:原本以为看到的只是一块烂泥,谁知道烂泥里面有玄铁,想不到啊想不到! 谢知非:“……” 待那群慕容家弟子转过头去窃窃私语,慕容秋荻这才轻声道:“庄主一定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庄主不明白爱的滋味有多美恨的滋味便有多毒。如果毒能让人死,我已死了千百回,如果爱能让人生,我已还魂千百回,生生死死,早已不人不鬼……在成为人之前,我不要见他。” 慕容秋荻看向谢知非,恳求道:“庄主日后若是遇到了不喜欢的姑娘,一定不要给她希望,直言拒绝莫要委婉。” 在任何一段感情中,女人总容易受到伤害。 因为永远不会公平的视线,因为女人更为纤细的内心。 谢知非叹道:“……好,我答应你。” 正如慕容秋荻说的那样,若是不喜欢便不要沾染,害人害己更徒惹麻烦,不若在最初便直言了当。 谢知非并不知道自己爱的人会不会存在,更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然而协谢知非却知道,对他来说,太过热切的感情就像是一团能将他焚烧殆尽的火焰,这一瞬间,谢知非突然涌起思念,他有些想紫胤了,那种冰冰凉而若即若离的温度,刚刚好。 终南初见,窗外竹林,星河圣火,岭南苗寨,征西秋燕,嵩山静闲。 谢知非突然有些失神,当你视线一直往前的时候不会开趴,只是当你开始回忆以前的时候,就会有孤独。 孤独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你每一寸。 即便你不怕这份孤独,依然会清清冷冷寂寂寥寥。 慕容秋荻见谢知非露出片刻失神的模样,又想到昨夜谢知非说的那话,顿觉自己失言语,当下便想着如何转移谢知非的注意力。 猛的想到如今的江湖传言,慕容秋荻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不过一个抬手掩唇较小的动作,慕容秋荻便盖过了在场的诸多女子:“庄主若是有心上人当告诉我一声,毕竟如今的我在他人眼中,可是霸刀山庄的女主人。” 谢知非立刻笑道:“你本来就是霸刀山庄的女主人。” 一边的慕容家弟子耳朵听到这话顿时又高兴几分。 江湖中人,随身兵器就是他们生命的一半,和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联姻与同一个锻刀高手联姻,那是两回事。 然而慕容秋荻却为了难:“……” 该如何告知庄主,她对他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要不就顺水推舟,庄主这一生不能人道,他们两人结成名义夫妻相互扶持到也不错。 这可真为难人! 谢知非将慕容秋荻的为难看在眼里,在欣赏完美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后,谢知非一本正经隐隐带有笑意的说道:“你是霸刀山庄的长老,自然是霸刀山庄的主人,而你又是女人,他们称你为霸刀山庄女主人也未尝不可。” “霸刀山庄的女主人,这称呼甚好,不若以后便让他们这么叫?” “……”这时候的慕容秋荻哪会不知道自己又被门主坑了。 即便慕容秋荻明知晓谢知非这是为她好,却也哭笑不得:“庄主高兴就好。” 谢知非点头道:“那便这么决定了。” 慕容秋荻浅笑应道:“好。” 慕容家子弟:“……” 虽然说世家多是形婚,但你们两个搞形婚能不能不药搞得如此光明正大! 就在谢知非与慕容秋荻说笑的时候,扬名擂上异变突起。 有人动了杀机! 年轻代表有朝气,同时也代表着挑战规则的雄心万丈。 尤其是当年轻的人不服输,并且对制定规则的人不服气的时候,挑战规则,破坏规则是一种潜意识。 在最左的那座扬名擂上,一个十六岁大的少年手握宝剑对着已倒下的大汉刺去。 扬名擂上的大汉已经喊了认输,扬名擂下霸刀山庄的人也大声叫听。 只是这青年当做耳聋眼瞎一般不知道,手中的剑又急又直,对着大汉的脖子刺去。 谢知非:“混账!” 就知道有人不停召唤! 见那少年是真要杀人,谢知非轻声骂了句忙起身飞过去。 往前跑两步,随后在看台上一跃而起,修长有力的双脚在空中如虚空漫步,竟凭空快速跑了起来。 那少年手中的剑离大汉还有两寸的距离,而谢知非离两人所在的扬名擂还有十来尺。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扬名擂上即将血溅三尺的时候,还在空中的谢知非猛的一转身从身后取下傲霜刀,连刀带鞘窝在手中,镶着金边的宝刀被谢知非对准少年和大汉中间那段距离,用力往下一劈。 云絮巍峨屏遮日,千尺深渊百丈冰。 一招既出,挥动的刀鞘好似金光破乌云隐射在深渊寒冰之上,幽蓝的刀气顺着刀鞘如同霹雳弦惊。 风雨交加,雷霆一击,刀鞘所向楚河汉界,其锋所指两分天下。 苍蓝的刀气席卷而至,薄薄的一层刀气在少年和大汉之间汇成了一堵无法越过的鸿沟,明明两人之间隔了不过一层纸的距离,却没办法穿过这道刀气。 由雄厚刀气形成的气墙,漂亮璀璨,将少年和大汉隔开后并未立刻消失,而是继续在擂台上。 成了一道在扬名擂上跳跃舞动的冰焰。 长达二十尺的幽蓝气墙,美得惊心夺魄。 这下来参加扬刀大会的人瞬间将视线落到了这边:“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紫衣着身,白貂为袍的霸刀山庄庄主落在刀气之前。 泛着冰冷寒意的刀气便在这青年身后,如同幕景板的气墙衬得青年俊秀的脸多了几分飘逸,幽幽蓝蓝,宛若冰上神君,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当年轻的霸刀山庄庄主将刀稳稳的举向少年的时候,那道冰蓝色的气墙刹那间消失。 青年手中是一把未出鞘的刀,然而此时却没人敢怀疑这把刀的威力。 之前那道可怕的气墙已经告诉众人,这把刀的主人即便刀不出鞘,也能笑傲江湖。 而现在,清冷俊逸的青年对愣住了的少年冷声道:“扬名擂早有规定,参与比武之人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不伤性命,今次你出局了。” 少年被青年指着时泄出的杀气吓得发愣,如今听到青年这么一说,一个激灵少年清醒了。 “我要挑战你!” “……”紫色白袍的青年冷眼相看并不作答,只是让人将大汉扶下台去,自己也跟着下了扬名擂。 那少年站在扬名擂上,依旧不依不饶:“喂!我怎样才能同你一战。” “喂,谢庄主你是哑巴吗!喂!” …… 少年还在台上不断大声的喊。 台下一道无奈的盛宴想起来:“你若能获得参与扬刀大会的资格,便可与我师傅一战。” 扬名擂下的小讨厌做了个不耐烦掏耳朵的姿势:小样,随便就想挑战师傅,这师傅要是应了,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挑战师傅? 哼! 弱智! 作者有话要说:  仰看天当棋盘星作子,指点天下;俯瞰地为琵琶路为弦,弹拨江山。 肯定有很多人说茱萸峰是云台山的,不过我们必须正视太行山并不只是一座山,他是一个同昆仑一样的山脉,云台山只是太上山的一部分。 之前有人提到柳五和公孙姐妹,说实话吧,这里面柳五和妹妹肯定有责任,最懵逼的是姐姐。 看完整个故事我们会发现,姐姐就是一个死宅,死的不能再死的死宅! 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在洛道家里练剑,大了姐姐窝在家里不出去,妹妹出去闯江湖。 然后妹妹就在扬刀大会和柳五认识了 两个人性格相仿 这种男女性格相仿我们现实生活中其实有许多,大多都是哥两好啊,勾肩背啊! 两人之间就有朦胧的情绪了 然后妹妹就带着柳五去见死宅不出门的姐姐 ╮(╯▽╰)╭ 没错,妹妹在外面闯江湖的时候,姐姐死宅不动 妹妹带着有喜欢的人回来见家长,姐姐见了面 然后死宅的姐姐有些心动- -这男人很帅啊,也很有魅力 从小死宅到大,我就好奇姐姐见过多少男人…… 不过这点喜欢估计就跟我们看到好看的明星那种喜欢一样,因为姐姐半点表示都没有 不但没有想要和柳五在一起的心思,这家伙和她妹妹想的一样,以为柳五喜欢妹妹 ╮(╯_╰)╭我们还能说什么 这要是爱 我不知道爱了多少人 其实吧,柳五一开始对妹妹的确有好感 但这好感在见到姐姐后移情别恋了 柳五觉得,姐姐温柔贤惠 …… 我觉得这是个误会 我们都知道,死宅的人出来其实比较内向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在柳五眼里就成了温油 = = 结果我们都知道,三人行的时候 妹妹:啊~我和我情郎还有我姐姐在一起玩 姐姐:我和我妹妹妹夫在我老家一起玩(不出门) 柳五:我和我心上人以及心上人的妹妹在一起玩 …… 然后柳五高兴了回去了提亲了 妹妹:达令~~~~~ 提亲的人说:这位想必就是庄主夫人的妹妹吧! …… 姐姐懵逼:啥? 妹妹愤怒:WTF! 事儿就闹大了,妹妹先骂了姐姐一顿,然后跑去找柳五 大约是发现自己犯错,柳五不见面,然后妹妹大闹一场觉得没脸面直接消失 不出门的姐姐在洛道收到消息的时候,妹妹已经不见了 姐姐这下彻底懵逼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妹妹怎么不见了! 不是说去问个原因吗! …… 死宅家里多年的姐姐终于出了门 死宅多年的姐姐出来不顶用啊,根本不知道怎么正确找人 就一路往北然后往南往东往西,一路边走边找 找了没一年,柳五成亲了 ╮(╯_╰)╭所以 即便我们知道柳五是庄主,姐妹都不可能跟他的情况下 成亲是必然 然而么 呵呵! 姐姐出门就会三件事 有钱的时候,找妹妹 没钱的时候,跳舞赚钱,找妹妹 遇到可怜没人要的孩子,拖着一起,找妹妹 …… 找找找…… 全天下就把姐姐和妹妹当做了一个人 看妹妹是公孙大娘,看姐姐也是公孙大娘 这点妹妹吃亏 妹妹走的江湖和朝廷高端路线 姐姐走的托儿带仔亲民路线 知道姐姐的比知道妹妹的多 …… 可见,成名,路线很重要! 很多年后,妹妹想通了,不就是个男人嘛 天下五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有啊! (╯‵□′)╯︵┻━┻ 男人,想要多少要多少,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于是妹妹出来,应召进宫,跳舞,名动天下 这下,无头苍蝇到处跑的姐姐终于找到了妹妹 喜极而泣,喜大普奔 姐姐:QAQ 其实没找到也好啊,再等几年七秀就不只是小七她们几个 一路上拖儿带崽找妹妹不容易 姐姐:TAT 然后的然后 姐妹相遇 七秀坊成立 接下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姐姐妹妹一起宅不出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6章 人间三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扬刀大会的前一天深夜, 谢知非终于收到了来自霸刀山庄的任务信件,有两封。 以往即便有多封信, 但立派的任务只有一个, 然而这次不一样,这次关于立派的任务有两封! 而且是内容非常精分的两封信! 是精分到让谢知非看后能潸然泪下的两封信! 信件的主人分别是柳惊涛和柳静海,一上一下在那里放着, 打开了后物品栏里都有极其丰富的内容。 下面的那封信里写着 命途坐下谢知非: 山岳巍峨,暗涌风云,若为浮名争利事, 此生无咎亦可修休! 你既为命途坐下弟子, 当明天地有序山河不碣, 红尘更迭兴衰有常, 数百年风霜雪雨,遍江湖恩怨情仇,多少风流都被雨打风吹去。 我霸刀立身天地间, 与山共老,守一方天地不与江湖争斗,静心治铸兵刃,不争俗世浮名。若你雄心未消欲逐武林之尊,持武技争胜而戾气难消,心无坚韧毅力不甘静守寂寞,则非我门下弟子。 霸刀山庄代庄主·柳静海 如果信只有这么一封让他安安静静待着锻造兵器的信,谢知非绝对不会生无可恋。 因为,信有还有一封! 打开上面那封信 命途坐下谢知非: 十年磨一刃, 出鞘当横世,尘世如潮人如水,天下英雄出我辈! 寥落尘寰数十年,何曾开眼论豪英?白驹过隙,往事如烟,我霸刀弟子卧薪尝胆隐忍以待,皆为今风云再起! 刀光起处鲸屯海,誓将生死敬浮名,天苍地茫,群英争霸,正该我霸刀弟子重现霸刀盛世之时,何能落于人后? 若你身为霸刀弟子却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则不该为我霸刀弟子! 霸刀山庄庄主·柳惊涛 一个让他往后撤,安安静静不搞事。 一个让他往前冲,轰轰烈烈搞大事。 南辕北辙的两封信,背道而驰的两个意思。 两封信看得谢知非热泪盈眶:苍天可见,都这是些什么信什么事啊? 应该说是活该霸刀分裂成两部分了么!看这两亲兄弟一正一代都这样霸刀,别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约是柳惊涛和柳静海这两兄弟也知道彼此对霸刀的定义中间差了一个太阳系,连带着两人给谢知非邮寄过来的东西都让谢知非心动不已。 典型的威逼之后用东西诱惑谢知非听他们的话。 柳静海邮件里躺着的是陨铁、琉璃铁、千年冰晶一类的稀有矿石以及各类铸刀手记。 柳惊涛邮件里躺着九十级的大小橙武和一把九十五级的大橙武。 看着那三把橙武,谢知非伤感之余不禁幽幽感慨:毕竟是卖兵器的门派,出手就是阔绰! 现在两兄弟给出的事两条路。 授人鱼,授人以渔。 虽说过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然而鱼那是眼下救急需要的及时雨,而渔则是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用的大东西。 当谢知非眼睛看向柳静海信件的时候,忍不住会想:看柳惊涛做什么?实物只是一时爽,爽过了这东西就只能去火葬场! 毕竟这个世界过去了,下个世界还能用傲霜刀吗,没有霸刀的二内可以学啊! 柳静海给的要是学到了,以后他就多了门赚钱的学问,随便去哪儿开个店子卖点未开锋的刀啊剑啊也足够他赚的。 多值! 然而当谢知非眼睛看向柳惊涛信件的时候,忍不住又会想:管柳静海做什么这才是霸刀山庄正庄主啊! 就算他没有得到霸刀的铸刀笔记又如何,他会苍云的玄铁精炼技术啊,他可以花钱从各地请工匠一起来研究啊! 更何况大小三把橙武,如果分开了来做奖品,可以解决下N场的扬刀大会! 给力! 看来看去,难舍难分,心动不已。 系统心有戚戚【真难为你了】 连系统也觉得这两兄弟挺神的,简直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大约是在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关于性格的染色体一不小心就变了异? 【鱼肉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越看越是舍不得,赶紧在中间选一个吧,别犹豫了】 谢知非默默抹把脸:“谁不说能兼得?” 这些年他所见兼得二者的事还少么,全看面对选择的时候有没有一个给力的大脑。 对于谢知非来说,只要条件允许:鱼肉与熊掌,他都想要! 更何况,兼得的办法谢知非不是没有,只是实行起来非常麻烦,而谢知非嫌麻烦。 面对这么个斗志昂然的宿主,系统觉得他也很累 【你准备怎么做】 “一人之智时有尽,十人之智尽无穷,我们找外援,找技术顾问解决便可以。”谢知非将柳惊涛同柳静海两人信里的东西挨个取出来,看着躺到了自己包裹里的好东西,整个人人悠哉往后一躺。 男人女人喜欢的东西不外乎就是那些,香车宝马名包手表一类。 谢知非现在的爱好大约就是看着一排排神兵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发光。 【找谁】 谢知非肯定道:“慕容秋荻!” 自从扬刀大会第一日,神剑山庄谢三少隐藏身份悄悄来溜了一圈又离开后,慕容秋荻虽表面看着没什么,实则有些神不守舍。 人没事的时候才能伤春悲秋,事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想倒头就睡。 自从扬刀大会开始后,慕容秋荻的事就少了,没事做的长老就开始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这人呐,闲不得。 谢知非:是时候该给他长老找点事做分分心! 于是第二人日一早,一身紫衣锦貂的谢知非拿着从鸣雨封喉上取下来的短刀,找个合适的角度守着一池静水,站好等慕容秋荻。 而此时,在霸刀山庄的广场,在扬名擂上经过几日的角逐,脱颖而出的五名年轻侠士坐上了看台,慕容世家出了一名弟子也在看台上。 还有一个时辰这届扬刀大会忘龙川花落谁家,便在这六人之中决出。 红衣少年气愤的看着那个在最后一场将他比下来的青年,愤愤的跺脚:大好机会成了别人的! 且不论那名慕容世家的弟子,经过这几日的激烈角逐,如今广场上的人对那无名从扬名擂上脱颖而出的侠士心服口服。 毕竟能上去的,都是没被车轮战碾死的高手! 眼看着扬刀大会还有一炷香便要开始了,本该早早到来的庄主这时候还未到,这要是再往下诸人便该起疑了。 慕容秋荻心生疑惑,镇定自若的起身:“时辰快到了,某这便去请庄主。” 那几个角逐忘龙川的人忙道:“夫人,请!” 从前院到后院约有五百米的距离,这段距离来往皆是仆从。 慕容秋荻随意唤来一个人,问了下,得知谢知非一直在静池不动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谢知非这般模样不管怎样看起来都不太好,而现在扬刀大会到了关键的时候,谢知非绝对不能不好! 有了目的地,慕容秋荻赶紧往静池赶过去。 在静池边的谢知非见慕容秋荻快来了,忙低下头,双目惆怅放空的看着池底,手中握着那把从鸣羽封喉上拖出来的短刀。 碧水色甚染,白莲香正浓。 慕容秋荻刚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紫衣青年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思绪,连她走近了也不曾发现,双目失神,安安静静的望着池底发呆的模样。 慕容秋荻轻声道:“庄主这是怎么了” 闻言,紫衣青年浑身一震,随后又赶紧放松:“一些心事而已,无妨。” “这倒是难得。”慕容秋荻低头笑了声,也不催促谢知非前面广场上许多人等着他,莲步清摇便走到谢知非身边于其一起看向这池静水。 片刻之后,慕容秋荻面带微笑,缓缓道:“庄主可知,如今他们都怎的说你我?” 谢知非:“……” 见谢知非不言不语,慕容秋荻又笑了声,随后对谢知非调侃道:“他人都说我慕容秋荻能与庄主相识,是我最大的幸运,占了天大便宜。可要我来看,我与庄主相交,还吃了些小亏呢。” 这下紫衣青年像是被打动了,他不在看向眼前池水,而是望向了慕容秋荻那双眼睛。 在慕容秋荻那双美目中倒映这一个紫衣男子,男子的样子甚是疑惑:“相识是你我缘分,何须在意他人如何说。” 看着眼前年轻沉稳同时又有些与这江湖格格不入的青年,慕容秋荻一时间生出了不少愧疚。 慕容秋荻将目光从谢知非面上转向静池中的睡莲,在她的眼中,眼前的青年就像这静池中的睡莲,在万籁寂静的时候盛开,孤芳自赏。 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将这个远离江湖不为人知的青年扯入了自己与谢晓峰之间的事…… 慕容秋荻喟叹道:“我的过去、我的不甘,庄主都知晓,而庄主的过去、庄主的心事,秋荻却是半点也不从知道。” 每个人都喜欢窥探秘密,慕容秋荻也不例外。 然而这时候的慕容秋荻更想知道,为何谢知非会突然如此伤悲迷茫,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如今的霸刀山庄。 紫衣青年皱着眉,张口后带了几分犹豫,居然就那样愣愣的顿住了。 “若庄主不愿告知,那……” 慕容秋的话还未说完,青年面上几分纠结之后像是想通了,决定将自己的秘密坦然示人:“我父亲去世时曾要我立下誓言,安心铸兵练器,不参与江湖恩怨。” 江湖是个塑人的圣地也是个毁人的魔窟,已为人母的慕容秋荻停顿片刻,幽幽一叹:“这是个残酷的誓言,你有个爱你的父亲。” 父亲爱子,不愿他踏足江湖被江湖所伤,然而哪个男儿不慕风流,让一个人守着这样的誓言困于一方天地,是何等残忍。 紫衣青年摇了摇头,并无半分埋怨:“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只是从小到大,我一直守着这个誓言,如今扬刀会起,午夜醒来猛然发现,我似乎离那个誓言越来越远……父亲九泉之下,必然会怨我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 慕容秋荻长叹:“是秋荻之过。” “不是长老之故。” 谢知非摇了摇头,神情更是感伤:“这些年我时刻自己告诉自己,江湖也就那么大,没什么好在意的,也常常告诫自己,誓言不可违。” 誓言就像是一个牢笼,将一个年轻人的热血禁锢,禁锢在这方天地中,让热血慢慢变冷。 一腔热血变冷,那该多么寂寞才能做到,变冷的过程,又该是多么痛苦:“只是这些年,我过得虽不痛苦也不快活,这些日子是我从小到大,最快活的日子。” 说到这里,青年眼中的痛苦更深,深得几乎满溢出来:“江湖那么大,我不想对它一无所知。” “……”慕容秋荻想或许她知道谢知非为何如此痛苦了。 正是血性方刚的年纪,正是对江湖充满憧憬的年岁,偏偏一日复一日受誓言之约困在太行山。 如今扬刀大会,眼前之人虽未出太行山,却依旧接触到这个多姿多彩又极其残忍江湖。 江湖实在太美了,美到任何一人来到此地再也脱离不了她的怀抱。 若是先前青年可以用替天行道为她正名为由头轻轻接触江湖,那么如今的青年便是在正视自己想要进入江湖的痛苦。 正视,永远比逃避更为痛苦。 慕容秋荻突然笑了,任何一个不逃避愿意正式困难的人,都值得人喜欢,她也不例外:“原来庄主是想感受江湖风起云涌却怕违背昔日誓言,若为人说念记且能观测江湖,事有何难!” 青年像是不敢置信,他眼中露出了惊喜:“长老难道有办法?” “庄主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 慕容秋荻伸手从谢知非手里拿过鸣羽封喉,这么漂亮的刀,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把神兵可是庄主的随身兵器?可是世间独一无二?” 麻烦被人揽过去,一身轻松的谢知非摇头道:“不是,不过这把刀的确是独一无二。” 只要是这世上只此一件,那便好办。 慕容秋荻将短刀握在手中用力握紧,成竹在胸:“那便好,庄主若信我,此事便交予我!今日扬刀大会后,秋荻必会给庄主一个触手可及却抽身而外的江湖。” 随后,慕容秋荻嫣然一笑:“只是如今,还请庄主随我一起去前院广场,再不去,就该错过扬刀大会的吉时。” 扬名大会,宝刀忘龙川。 当谢知非来到广场的时候,离大会正式开没差多少时间,而慕容秋荻则是去布置她所谓的秘密。 合着扬名擂上的五人,以及唯一持有请帖直接参与扬刀大会的慕容世家代表,共有六人。 两两分组,抽签决定次序。 按理说,慕容世家那几个人选出来的代表武功更胜一筹,本该拔得头筹。 然而这家伙点子比较背! 小组的时候他抽到了五个擂台赛中最厉害的人,成了三个小组中打得最纠缠最累的那个。 好不容易从小组里出来,抽签又没能轮空,遇到的是擂台赛中第二厉害的。 慕容弟子:简直绝望! 辛辛苦苦获胜后已经没法再战,即便修养半天也没法硬抗,偏偏和他最后一场比试的居然是个刀客。 那姓杨的刀客招式大开大合,刀刀往慕容弟子身上砸,砸得慕容弟子伤口开裂,浑身浴血,最后居然失血过多晕过去,从而败阵下来。 这慕容家弟子三场战斗中但凡顺序调换了下,都能拿到头筹,偏偏时运不济,次次倒霉。 连慕容世家的弟子也纷纷丧气:这点儿背啊,怎么就忘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早知道不只看实力还要看运气,抽签决定谁上! 其实抽签也没用,知道一切的谢知非默然的看向慕容秋荻:“……” 长老啊,悠着点啊,你笑得这么开心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里面动手脚了啊? 得到谢知非的警告,慕容秋荻赶紧变成苦笑:“唉——!” 不管慕容秋荻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时候,是存了给自己这些年在慕容家受到的冷眼出气,还是为了给扬刀大会增加看点。 总之,这次扬刀大会的结局挺出人意外的。 谢知非已经能想到当外界知道,扬刀大会最后这把宝刀不是被慕容世家的弟子拿去,而是被一名从扬名擂上下来的杨姓年轻人夺走后会多么轰动。 扬刀大会必然又会是一段时间的话题。 慕容世家的弟子本感颜面无光,然而当慕容秋荻起身带着仆从往广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感受脸上的火辣辣。 现在,除了谢知非和慕容秋荻,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火辣辣的。 六个仆从抬着一座刀架,这座漆黑刀架上雕刻了朵朵玉石白梅做点缀,甚是漂亮。 然而漂亮的东西不足以让江湖人士如此激动,他们激动的事刀架上插着的兵器。 一把短刀和一把长剑。 江湖分明是以剑为尊,可是这时候却无人关注长剑,众人看中的是那把短刀。 短刀的刀身约有尺来长,流光溢彩,若有金云缠绕,玉色的刀柄坠有一段明黄流苏,清雅脱俗。 何等漂亮,美到让人窒息。 当仆从将刀架抬上广场上最大的擂台后,众人顿时忘了别的事情,即便是刚刚获得忘龙川的那杨姓刀客也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是……” 这是什么名字? 慕容秋荻的微笑顿了下,她好像忘了问谢知非这刀的名字,不过慕容秋荻到底是慕容秋荻,她话锋一转:“此乃无名之刃!” 众人:“……” 你特么逗我,这刀一看就厉害了,怎么可能是无名之刃?说是鱼肠剑我们都信啊! “宝刀不在其名而在其实。”慕容秋荻将短刀握在手中,明黄色的刀穗随着慕容秋荻的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阳光在短刀上映射出金色的流光,炫目耀眼。 而此时这把刀被慕容秋荻轻轻的搁在了刀架上的长剑剑身上:“此刀名唤无名,因它在今日之前籍籍无名,但诸位观此刀可该无名?” 光芒乍起,一刀压落。 毫无停滞,那刀架上的长剑整齐断裂。 神兵宝刃,吹毛断刃。 慕容秋荻手中的宝刀在这时候,顿时成了让人魂牵梦绕的东西:“这把刀无论是所用材质还是锻造手法,均是独一无人。” 慕容秋荻实在是太清楚这些人想的什么了,神兵只能配英雄:“明珠岂肯蒙尘,只待有缘之人!” 这意思是,霸刀山庄要把这把宝刀送出来? 广场中的江湖侠士顿时沸腾:如此宝刀,霸刀山庄当真舍得! 那拿到忘龙川的杨姓刀客沙哑道:“慕容夫人的意思是……这把刀是下一次扬刀大会神兵?” 慕容秋荻摇了摇头:“不是!” “这把刀虽不是下次扬刀大会的神兵,却与下次扬刀大会有关。” 扬刀大会初世有千多人,然而随着扬名擂的声明外传,又有不少人前来。 直到今日扬刀大会正式结束,霸刀山庄内外已快接近两千人,这些人看过了扬刀大会上那些侠士的风光,岂有不羡慕之理。 可以想见,三年之后的扬刀大会将是什么模样。 慕容秋荻的眼睛从这些人面上划过:只是这还不够! 这些人不过是江湖新秀,没别处出人头地方才来了这里,扬刀大会虽然热热闹闹到底缺了几分沉淀之后的稳重。 她要的,可是仅靠扬刀大会就能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先前还吵吵嚷嚷的广场,此时鸦雀无声,只听到慕容秋荻圆润温柔的声音响起:“此刀乃我霸刀山庄交换之信物!” “三年后,持此刀者可在扬刀大会上换一把略逊于神兵的兵器,或换得成为我霸刀山庄庄主坐下弟子的资格!” 沉默,寂静,乍起,哄然。 有人已忍不住,挤到了看台之下对谢知非大声问道:“下届扬刀大会,若有人有缘得到此刀,持此刀来霸刀山庄,庄主将为他亲自打造适合他的武器。谢庄主,慕容夫人此话当真?” 谢知非:“……”你耳聋了? 长老分明说的是拿信物来我会给帮贡装的意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要紫装了! 哄闹的人群看向谢知非,数千双眼睛里竟是期待。 在众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谢知非缓缓起身:既然这些人在意成为实验用的小白鼠,他很乐意用新学的铸刀术给他们锻造兵器! 只听到谢知非带着几分傲意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慕容夫人说的话,便是本庄主说的话,永远无需质疑!” 如此一来,霸刀山庄广场上顿时热闹非常。 凡所见,皆有所思。 在这里的人在激动之后只需一思考便知晓这次扬刀大会上,那些武林明宿江湖世家皆因为小嘘了霸刀山庄,因而才有神兵旁落的结局。 若是下一次,那些名宿世家定然不会错过。 比起根本得不到,即便得到了也未必和自己贴合的神兵来说,一把略微逊色但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兵器那当然更好。 只不过对于慕容世家的弟子而言,比起和手的兵器,他们反倒更看到那个弟子名额。 扬刀大会毕竟是以武博胜,刀剑无眼,即便有约法三章在前,然而难免有误伤人性命的时候。 自扬名擂上第一日起至今,扬刀大会未曾有一人命陨,这些慕容世家的弟子看得清楚,皆是因谢知非时时能在有人危及性命的时候出手。 或将人隔断,或将人定住,谢知非以神鬼莫测的手段保证了扬刀大会不伤人性命。 慕容世家弟子纷纷表示:刀算什么,有慕容秋荻在霸刀山庄,只需江南大侠来这里坐一坐,他们以后还会愁刀吗? 慕容秋荻笑而不语,淡看云卷云舒。 慕容世家弟子激动想到:若能将慕容家小一代优秀弟子拜在霸刀山庄为谢知非的弟子,那才是让人眼红的财富! 将这些同族的神色看在眼中,慕容秋荻心里冷笑连连,只是面上温柔,足下款款走到谢知非身侧坐下:“如何?” 谢知非笑道:“不愧是霸刀山庄女主人。” 这次听到谢知非如此打笑,慕容秋荻不在推辞,一眼斜来媚波横生:“男主人既诚心待我,我自该以真心回报,况且,能看到庄主的霸刀山庄扬名立世胜过神剑山庄,亦是我最大的心愿。” 男主人?真心? 原本还想多调侃两句的谢知非吓得一个哆嗦:该不会慕容秋荻被他撩来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他可是做完任务就要走的,留下一个妹子受两次情伤不成? 绝对不行! 之前还只在调侃一副浪荡公子模样的谢知非顿时如芒在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连忙从一边拿过茶盏握在手里的谢知非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将话题带到别的事情上去:“也不知三年后,是什么模样。” “……”见此,慕容秋荻心中忍不住翻白眼:庄主虽然看起来沉稳老道,但男女□□一看就是个菜鸟。 眼瞅着谢知非被自己盯来坐得笔直笔直,慕容秋荻嘴角翘得甚是得意:这么嫩的菜鸟,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 且放过他这一次。 抬手轻轻从眉上描过,慕容秋荻慵懒道:“总归这三年里的江湖,不会平静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杨青月和柳惊涛 啧啧啧 其实柳惊涛可以考虑不盯着唐小婉看,看看他身后啊 杨清月我觉得可以发展一下,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7章 人间四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风萧萧雨萧萧, 夜半打芭蕉。 正是秋色恼人闲, 月移花影伴人眠的时候, 太行山的密林疏影间, 人影匆匆。 岭南剑派的长老、疾风剑带着自己师门弟子神色疲惫:“大家快些, 等到了茱萸峰便好了。” 在疾风剑身后有七名弟子,其中一名弟子疲惫不堪, 即便是夜幕下也可见其眼底青黑:“师叔可知道那些人为何追着我们不放?” 他们这一行人从岭南出发,往太行山这边走了十天,这十天他们几乎没有过休息。 每当他们想要休息的时候都会有人出现,这些人都想要他们的人头。 疾风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等与掌门回合后我们便晓得了。” 众人无奈,毕竟疾风剑同他们一路吃住同行, 若有什么他们不会不知晓, 只是随口一问,也未必存了想要知道的心思。 一时间,众人安静的继续往茱萸峰赶路。 疾风剑:“……” 其实疾风剑知道这些人为的是什么:霸刀山庄的信物! 三年的时间里,那把出自霸刀山庄的信物几经易手, 随着第二届扬刀大会即将开始, 这把信物易手的速度更快。 到最后, 连四大世家和五大宗门也不敢肯定霸刀山庄的信物到了谁的手里。 疾风剑既庆幸也担忧, 庆幸的是信物不在自己身上,担忧的是消息不知从何处走漏。 森沉野径寒,肃穆岩扉静。 飞月向南,万里浮云卷碧山, 时雨停歇河汉清。 青天中道孤月沧浪,北斗错落长庚闪烁。 没了雨水,疾风剑心里一沉,暗道晦气。 一旦没有雨声掩去他们的行径,那些一路随在他们身后的人必然很快便能找到他们。 还没等疾风剑多想应对之策,在他们前面便出现了个人影。 能无声无息走到他们面前的,必然比他们武功更高。 疾风剑只得停下,拱手到:“我等岭南剑派弟子,请问前方是何人!” “我是谁?” 赫赫的破风声响起,那人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与众不同的脸:“你说我是谁。” 这是张阴阳脸! 他半张脸像是被火燎过的干尸,从额心往鼻头再往下脖颈,整整齐齐分做两半。 在夜幕中,这人看起来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然而这人不是鬼,连鬼也不会有这人眼中的阴毒憎恶。 在看到这了的脸后,疾风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你!” 江湖上有许多人只需看一眼便知道是谁,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惹不得的高手。 阴阳客! 眼前这个人就是。 三年前扬刀大会,世家门派除慕容家外皆未参与,那一届的宝刀忘龙川落到一杨姓刀客手中。 这件事曾一度沸沸扬扬的传了段时间。 只是江湖上的消息更新向来很快,没多久扬刀大会便被人们抛在了脑后。 然而消停不过一两月,扬刀大会、霸刀山庄的名字再次成为江湖中最脍炙人口的话题。 因为那名扬姓刀客凭借手中的宝刀,在与人比试的时候,将武功远胜过自己的华山派掌门宝剑削断,险胜半招。 杨姓刀客一战成名。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原本就被人所知的忘龙川成了江湖中人人眼红的宝刀。 而关于霸刀山庄信物这件事再次被人提了起来,从那里以后,江湖便未曾沉寂过片刻。 但有可能,都在打听宝刀的消息。 阴阳客能找到这里,可见也是有了足够可靠的消息指向岭南剑派。 离茱萸峰还有数里的距离,只要到了茱萸峰,便不会有危险。 然而这数里或许成了疾风剑一生也过不去的距离。 疾风剑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阴阳客,难道你要与我们五宗七派为敌不成!” “你把那东西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阴阳客的声音尖锐、急促,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就像毒蛇发出的声音。 疾风剑听得全身汗毛都悚栗起来道:“不……我给不了你。” 疾风剑的话还未说完,一柄软剑从阴阳客的手中射出,如同一条白蛇缠住了疾风剑的脖子。 随着阴阳客的手往后轻轻一带,疾风剑的人头就这么从他的肩膀上跳了起来,“聒噪!” 一股鲜血自原本该是头颅的那里冲出,疾风剑的人头咚的一声闷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岭南剑派之人脚下。 岭南剑派这七人眼睁睁看着在门中威风凛凛的师叔被人一剑削掉头颅,每个人的两条腿都像是在抖筛子。 师叔和阴阳客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在疾风剑身上搜了搜,阴阳客面向岭南剑派的七人,沙哑道:“那东西呢!” 听到阴阳客的话,这七人险些哭了出来:“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夜下剑光乍起,又是七人倒下。 一声冷冷如冰的声音在夜幕中隐隐传来,“那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随着这七人倒下和阴阳客的人离开,许久之后,又有一人从密林中走出来:“燕十三,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乌鸦!”燕十三也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乌衣乌发,乌鞘的剑上有十三棵宝珠,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发光:“你想要我的剑!” 看着从密林中走出来的燕十三,乌鸦冷笑一声:“我以前的确想要你的剑,只是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是我要的。” “……”燕十三突然沉默。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燕十三出现在太行山乃是受人之托,他要将一个盒子交给疾风剑。 然而现在疾风剑死了,燕十三不知道他这个盒子不知道该交给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盒子宁肯交给岭南剑派的掌门也不能交给乌鸦。 “那东西果然在你身上!” 乌鸦走到燕十三面前,那双眼睛就像是看穿了燕十三此时的内心:“你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你已经厌倦了江湖,可偏偏你现在却出现在了茱萸峰。” “我听说,岭南剑派的人找过你,然后你就一路往太行山而行,还带着一个从不离身的铁盒子。” 到了现在,燕十三终于肯定乌鸦一定有了十全的证据,他伸手抚到腰间的盒子叹道:“你想要这个铁盒子?” 乌鸦咬牙:“没错。” 闻言燕十三唯有苦笑,配着燕十三身后的尸体,更显得这苦笑的冰冷:“我身后有八具尸体,都是因为这个铁盒子里的东西,现在连你也要它。” 燕十三再次感受到疲惫,那种从骨髓里发出的疲惫:“然而却没人肯告诉我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听到燕十三这么说,乌鸦也显得很惊讶:“没想到你一直拿着这东西却不知道,你该看看它的!” 随即乌鸦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秘密在身边却承守诺言,无论如何都值得人尊敬:“那好,我便告诉你,这铁盒子里的东西能让四家五派七剑都为之痴狂,因为它关系着这一届扬刀大会。” 这一刻,燕十三终于动容:“这盒子里就是霸刀山庄的信物!” 如今江湖上谁还不知扬刀大会? 见过扬刀大会信物的人都说:在霸刀山庄的信物的面前,江湖上所有的兵器都会变为凡铁。 那是在扬刀大会前、江湖里唯一的神兵。 因为扬刀大会的时候,会出现真正的神兵,众人翘首以待三年之久的神兵! 乌鸦冷冷的点头:“燕十三,你有属于自己魔剑,你没有后人,信物对你来说并无用。” 见燕十三不言不语,乌鸦语气又一缓:“我需要一把合心意的剑。” “七剑派、五宗门、四世家的剑法我都见过,他们不如你,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你,可你的剑并非天下无敌 。” 燕十三毫不迟疑的承认:“没错,谢晓峰的剑或能打败我。” “你错了。”乌鸦的沙哑声音在夜色中带着一种诱惑:“还有一个。” 燕十三:“还有谁?” 乌鸦没说话,只是看向了燕十三腰间那个铁盒子。 像乌鸦这样人的不说话,很多时候已经是一个回答:那个人是信物的主人,霸刀山庄的庄主谢知非。 许久之后,乌鸦猛的往北方轻功急行:“你很幸运,今日你也能看到他出手。” 燕十三:“……” 不管如何,燕十三被乌鸦钓起了兴致。 燕十三知道,若他今日不见到霸刀山庄庄主的刀法,一定会成为他日后的遗憾,所以燕十三跟了上去。 天色渐明,时已渐秋。 覆盖于太行山山石上的植被顶端已被秋霜染成微红,两人一路轻功急行,随处可见枯叶飘落。 群峰连绵,刀削斧凿,重岩叠嶂,飞瀑流泉。 涓涓溪流随太行山的地势百折千绕,临近茱萸峰,栈道飞悬,索桥通达。 两人在晨曦间于刀削的山壁上不断腾挪。 倏忽间风起云生,白雾从山间骤然地涌出,吞吞吐吐,红日在天边冒头,若隐若现。 茱萸峰在云雾中出没,云腾山浮,如仙山临世。 走在前面的乌鸦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伸手对燕十三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就在这里,不要继续往前,不然你就要踏入茱萸峰的地界。” 能让乌鸦如临大敌的人,燕十三顿时打起了精神,顺着乌鸦的视线看去。 太行山奇峰俏石林立,然而乌鸦看的那块石头却不一样。 与其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如说这块石头更像是被人从山体上劈出来的。 偏红的岩石上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植被,仅一个人在那里,迎风而立,仿佛与其身后的茱萸峰融为一体。 燕十三偏头看向乌鸦,见对方所害怕的的确是对面那个无声无息的青年,燕十三顿时不明为何。 因为这个紫衣锦貂的人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到几乎是乖巧,没有半点生气。 然而当耳边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踩踏声后,燕十三猛的发现,站在岩石上的青年像是一块被仙人点化顽石,活了过来。 这个人终于动了,他偏头,淡淡的看了过来。 了然的眼神,淡漠的面容,随意的一眼,像是无意识的划过了太行山一处秋景。 可是无论是乌鸦还是燕十三都知道,他们已经在青年的眼下暴露,不只是他们,藏身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暴露在青年的眼前。 只看到站在岩石上的青年闭上眼,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暖气从这人口中吐出,腾生成雾,在雾气腾生之间,青年的面容变得有些朦胧。 离第二届扬刀大会还有月余,许多自觉无法再扬刀大会上拔得头筹,又无法得到信物的人便打起了盗刀的主意。 霸刀山庄的庄主不在江湖行走,这些年关于谢知非的武功也多是来自第一届扬刀大会。 偏偏第一届扬刀大会没有高手到场,在许多人的眼中,霸刀山庄庄主的武功也未必能如何出神入化,多半是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 如此来看,盗刀很有可行性。 只是…… 木叶萧萧,霞光渐起。 隔着如纱晨雾,谢知非捕捉到隐藏在山林中的赶着来送经验值的那些人:无法拿到信物、无法拔得头筹的情况下来盗刀,到底是谁给这些人一种他很弱的错觉? 谢知非没动,而藏起来的那些人还在等,他们或存了侥幸,或还不知自己已经暴露,都在安静的等。 有的人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有的人不知道。 大家隔着深深地山谷,静静的等待。 清晨的茱萸峰美得如同一幅渲染开的山水画,偶尔能听到鸟鸣山涧,风动泉涌。 燕十三默默的打量着岩石上的青年:这人身上背着的与其说是刀鞘,不如说是一把镶银嵌珠的华丽刀架。 这把刀架里斜插着一长一短的两把刀。 偏长的那把刀的刀鞘上滚了银边,而没刀鞘的短刀则是晶莹剔透澈紫而不均,从刀尖的雪白往刀柄一路渐深成紫檀色。 风拂穗动,玉质金相。 凋碧玉之神树,销紫石之灵根。 就在燕十三打量青年的时候,猛的有两道绑了铁箭的钢索从他身后出来,对着岩石上的青年一前一后射了过去。 疾驰而来的铁箭,快如闪电。 当第一把铁箭到达青年面前的时候,青年也从身后拔出身后的刀鞘。 在青年抚上刀柄的那瞬间,整个人气势一变,不再是冷漠无害不知世情深浅的青年,而是一把饱经风霜的利刃。 燕十三只看到青年整个人猛的往后连续跃了数步,握着带刀鞘的长刀往前刷刷便是两刀。 渊冰千尺,煞厚百岁。 冰蓝色刀气涌出,两道气墙猛的出现。 一前一后的铁箭‘叮’、‘叮’两声打在气墙上就像是打到了铜墙铁壁,没不进去失了准头,绵绵的落了下来。 虽然铁箭落下,然而轻功高强的人却可以踩着疲软的铁索前往对面的岩石。 一个两个三个…… 有八个人踏着晨曦的薄光射|出,这些人脸上带着花脸面具,一身紧身青衣一看便知这是杀手阁的人。 在八个人踏着铁索跃上岩石的瞬间,紫衣青年猛的一跃而起十数丈高。 而在刀架上那把长刀骤然飞出落到青年的手上,手中持刀,青年自上而下俯冲而来。 在快要落下的时候,青年对着最靠近的那此刻一脚踢出,宛有雷声。 刹那间,最先登上岩石的杀手便被青年踩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青年便站在那杀手的身上,面对从正面攻来的七个杀手,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猛的拔出长刀。 骇人刀气从长刀中涌出,排山倒海的苍蓝色刀气凝成实体,化为三把巨大的长刀,往自己的面前相序挥下。 随着轰然声起,岩石上烟起尘弥漫,杀手阁这次的八个杀手中有两人躲避不及被应声而倒。 扬尘四起,这本该是最适合杀手的环境。 然而燕十三再见到先前那三刀之后却不再这么觉得。有那样可怕的刀法,环境给青年的影响已微乎其微。 果然,弥漫的烟尘像是被什么所席卷,化作一个又一个圈螺旋往上,随后一阵可怕的刀气猛的将这些烟尘从里面撕裂,散做闲云片段。 排山倒海的刀气,冷得让人骨髓也发冷的苍蓝刀气,在岩石上卷起了一道漂亮的冰蓝色龙卷风。 力拔山兮气盖世! 击鼎项王当如是! 不过数息的时间,待苍蓝色龙卷风初停,那些东倒西歪侥幸活命的杀手阁杀手还来不及有多的动作便见青年手中刀锋一变。 由冲天豪气变为气势恢宏。 如登台拜将的名相武将,举手抬足仿佛有千军万马随行。 一圈圈圆形刀气四射,呑鲸吐海,恐怖的刀气在岩石上肆虐。 即便隔了一道深渊,燕十三依旧感受到那种毁天灭地的凌厉刀气以及青年身上舍我其谁的肆意张狂。 燕十三知道,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杀手阁的好手,然而现在这些好手只剩下两个人。 而且这两个杀手身上还有数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涌。 就在停下来的谢知非一手提着长刀缓缓走来时,其中一人猛的将自己同伴往前一推,自己则是趁着谢知非对付那人的时候飞身往后顺着铁索渡过深渊。 当这人顺着铁索回到这边,一落地便立刻将在这一端的铁索踢下悬崖。 哗啦啦声响,两条铁索稀稀落落跌下深谷。 两峰之间隔了几十丈,无铁索,任青年如何高的轻功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面对隔了深渊的紫衣青年,杀手终于能喘一口气:活了! 只是这杀手还没来得及喘完气,便听到岩石上青年一声怒呵:“站住!” 此时岩石上除了青年,杀手阁另外七人已尽数倒下,没了气息。 这些杀手手下无数冤魂,却哪能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暴尸山野之间。 在剩下这名杀手惊骇的注视下,青年一脚在岩石猛的一蹬,整个人往这边跃了过来。 就在这人飞到半途无力可借的时候,青年在空中猛的一转身便将手中的长刀收回刀鞘。 随后刀鞘挥下,冰墙临渊乍起,刀气衔峰。 日光闪烁,折射在刀气形成的冰墙上,如同极光一般梦幻。 而青年这是踩着苍蓝色的冰墙,一眨眼便落到了杀手阁杀手面前。 长刀出鞘,带着短刀飞舞。 绚丽的血花在冰墙消融的瞬间飞溅,当最后一个杀手阁刺客倒下的后,青年这才将手中一长一短两把刀收回鞘,起身往回走。 走到途中,谢知非停顿了片刻,一双眼睛暼向燕十三这边。 认真的模样,在打量燕十三的危险程度。 谢知非不动,乌鸦和燕十三也不敢动。 最后,盯着乌鸦的谢知非决定看在自己心仪打手的份上,放过乌鸦一马。 经验值这个月还会有人来送,打手不好找! 看着紫衣锦貂的青年收回视线,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燕十三浑身一震,手上青筋乍起。 即便此时的青年没有半分杀气,然而他却知道这人在拿刀的瞬间,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待青年重新落到对面岩石上的时候,燕十三忍不住问自己:这世间还有谁是这人的对手? 燕十三不知道。 在燕十三看来,青年的刀法并非无懈可击,至少他便能找出七八处破绽。 然而青年刀法最可怕的是那种骇人的刀气! 让人避无可避的刀气! 无论是谁与青年对战的时候选择去攻青年的破绽,那么面对的就是青年可以让人感受到何为绝望的刀气。 当进攻让对手无法抵抗的时候,任何破绽都已经不算是破绽,因为无人可破,无招可破。 山还是那个山,人还是那个人。 艳阳起,风依旧,云不在,雾已消。 若非空气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血腥味,谁能想到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短暂而精彩的打斗。 少了雾里看花的朦胧,此时再看到那个安安静静站在岩石上的青年,燕十三倒吸一口冷气。 他终于明白为何乌鸦说他很幸运,能看到这样的刀法,对于一个真正的江湖人来说,何止是幸运。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上总有各种高手,连排名也是千变万化。 如今江湖的第一公推为神剑山庄的谢晓峰。 即便谢晓峰这些年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行走,然而他依旧是众人心中武林第一。 只是这一刻,对于这个江湖公认的第一,燕十三的心中起了疑惑:“江湖上从三年前便传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刀法出神入化,江湖可进前五十,只是这些年未曾有人见他江湖行走,多视其为妄言。” 燕十三摇摇头:“……或许吧。” 为何这么厉害的人从不行走江湖? 如果是个隐士,又为何会同慕容秋荻关系密切,又为何办这扬刀大会? 燕十三只觉青年身上有一个又一个谜团。 乌鸦不知道燕十三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默然而立,看起来半点无害的青年冷冷道:“你以为他当排多少。” “……”燕十三笑了笑,他从来不会随意点评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就像现在。 他并没有见过江湖每一个人的出手,所以他永远不会说哪个人该排在那个位置。 比起霸刀山庄的庄主能在江湖中排多少,燕十三更在乎的是为何杀手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说这里是霸刀的地方,那你我在这里不见他动手,而杀手阁的人却能让他出手。” “你以为他为何在守在这里?” 乌鸦冷冷道:“他身后是药王洞,再往上就是茱萸峰顶,霸刀山庄的锻刀厅就在那里。” “原来如此。”燕十三苦笑一声。 还有月余就是扬刀大会,大会的神兵此时必然是在锻刀厅里放存。 当他知道铁盒子装着的事什么时候,他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杀手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岭南剑派会找上自己,为什么乌鸦会出现在他面前并带他来这里。 乌鸦冰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现在你知道,你带着的盒子到底有多重要了吗。” “我现在明白了。”燕十三深深的看了眼岩石上一动不动的青年,慢慢地转过身,面对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道理燕十三当然明白,如果说扬刀大会的神兵是金龙的护心鳞,那么他身上这盒子就是彩凤的额间翎,吸引着许多人前赴后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一试,看看这个星期能不能准时更 如果这个星期能固定在八-九点 那么以后就固定这个时间 以前吐槽霸刀为霸道山庄 现在写小说,苦了我……(눈_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8章 人间五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十月十日, 扬刀大会。 一大清早,茱萸峰下人流如潮, 摩肩接踵。 这两年背靠霸刀山庄兴起的小镇上熙熙攘攘,比之以往过年时节还要热闹几分。有些武林人来得早了些,便在这里住下顺便卖一些自己或走南闯北或杀人越货得来的东西。 “霸刀山庄手艺所铸长剑,五十两一把!” 来自唐门的毒砂,五百文一份!” …… 不管东西是不是真的, 先把名头喊出来才是正经! 之前稀稀零零下了半个月的雨在这两天居然停了, 艳日当空天色泛青,晴云满户团倾盖, 秋水浮阶溜决渠。 须臾峰上霸刀山庄, 萋萋芳草,春山碧树。 霸刀山庄广场上那五处扬名擂外早已候了许多人,只等着借今日扬名。对于许多武林新秀来说,即便他们不能在一干武林名宿手中杀出重围拿到宝刀,若能从扬名擂脱颖而出得高人指点, 那也足以。 而此时的霸刀山庄大厅,群英荟萃。 四家五宗七派的人均有人来,面对谢知非与慕容秋荻,众人名吹暗捧,口中奉承的话不要钱的砸过来: “谢庄主, 慕容夫人男才女貌甚是登对呐。” “千里姻缘一线牵,两位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呐,哈哈。” “秋荻小丫头, 想当年你出生的时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眨眼你就成家立业了。” …… 谁能想到三年前,这些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呢。 此时四周绕着这些话,慕容秋荻心下厌恶不愿多言,转头千娇百媚的横了眼暗自窘迫、不敢接话的谢知非,逗弄起来:庄主,啧啧,怎的脸皮还是这么薄呢。 身为江湖众所周知的‘霸刀山庄女主人’,正大光明欣赏完谢知非的窘迫之后慕容秋荻这才像是听足了赞美的话, 慕容秋荻掩唇而笑,明明一个字都未曾听入耳中,偏偏像是对这些人的奉承非常受得:“诸位英雄说笑了。” 眼看着美人长老与一群老狐狸你来我往,好话不停,谢知非只觉浑身汗毛都是立着的。 当下谢知非面带微笑脚下生风,看了下天色,一本正经的模样率先带头往外走去:“今次扬刀大会有幸请得诸位到此,实乃我霸刀之荣幸,还请诸位随我一起,往广场去见证扬刀大会。” 众人千里迢迢来这里,等的就是扬刀大会,见正菜上来了,随机纷纷点头赞同:“好说好说,谢庄主请。” 于是在厅中的诸人又是一番你我恭维,好话在嘴脚不让步,争着往外走。 稍落人后的南宫世家长老点了点左右,‘咦’的一声问道:“怎的老朽没看到神剑山庄的人来?” 诸人:“……”这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居然问这话! 神剑山庄的人身上必有碧色缎带,而大厅里没一个人有。 之前低厅中并非无人发现,不过是想到了慕容秋荻与谢晓峰昔日那点破事,不好说出来,此时被人点破,厅中诸人顿觉尴尬。 再一看,居然是南宫世家的长老! 明知道霸刀山庄和神剑山庄因为慕容秋荻的缘故不对旁,偏偏在这时候扯出神剑山庄。 南宫世家这是没落了么,居然找这么个不会看才下碟的人来。 为什么没有神剑山庄? 厅中众人此时心中最庆幸就是神剑山庄没来,不然一边是能锻造神兵的霸刀山庄,一边是江湖第一人所在的神剑山庄。 面对这么个对立的关系,他们这该怎么选? 不管是选哪一边都舍不得,想想就要命。 神剑山庄,正该不在此地! 然而有人捅破了这件事,必然需给个回复。 “是我……”谢知非本想将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只是他这边才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慕容秋荻挽住手腕。 瞬间,谢知非整个人僵了。 别说说话,此时的谢知非动也不敢动,深怕手动起来后悔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比如说:慕容秋荻傲人的双峰! 谢知非对系统哀嚎:“要命!” 【你不是想要妹子么,现在妹子来了,你嚎什么嚎啊】 “你不懂……”谢知非心情沉重,他的确是想要妹子不假,活了这么久一个妹子都没有,谁不想要妹子! 然而他根本给不了慕容秋荻幸福,若是让慕容秋荻爱上了他后又离开,简直是毁了妹子下半生。 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前没妹子的时候喊着要妹子,现在有了吗妹子又不要妹子。 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系统糊涂了【你们人类,矛盾】 “……”谢知非心里苦,有苦难言。 他当然想要,想要有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无论他经历了什么都会将他放在心上。 然而这不可能,谢知非非常清楚,这不可能。 他对于这些世界来说只是匆匆过客,长则十数年,短则三五载,他不甚至无法给人厮守一生的承诺。 谢知非看了眼挽住他手臂的慕容秋荻,明明吃不出味道的嘴里却弥漫着黄连的苦涩:“我可以喜欢别人,爱上别人,但是其他人不能喜欢我,也不能爱上我。” 因为他根本无法给出半点承诺。 嘴中的苦涩蔓延到心坎,谢知非已分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到底是难过还是酸涩,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甚至连他们喜欢的也不是我,慕容秋荻若是爱,也是爱的霸刀山庄庄主,而不是我。” 一瞬间,谢知非又想到了在弥勒峰上那一刻。 天地悠悠,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心有无垢,不染凡尘。 系统沉默了片刻,若有所言【……其实你很幸运……】 被他们寄生的人那么多,到最后不是迷失自我的疯癫便是不愿清醒的自我封闭变为痴傻【至少你还是你,你还可以回家】 闻言谢知非只能轻轻摇了下头,低过去看了眼慕容秋荻。 只见斜依谢知非的慕容秋荻面若桃色,一副情浓的模样,爱意绵绵。慕容秋荻只能感受到谢知非的不自然,却只当谢知非这菜鸟经过她三年揶揄还会害羞,并为多想。 面对众人隐晦的打量,慕容秋荻付之浅笑:“说来我还要给庄主求个饶恕,前段时间我太忙以致身体有些欠妥,躺了半日后竟忘了给神剑山庄写请帖,这两日想起来发现已经迟了,还请庄主莫生气。” 这借口,好假! 然而面对如此假的借口,厅中众人默默闭嘴不言;“……” 很多时候掩盖谎言的借口不一定要多真,只要听的人信了就行。 比如现在,身上依了个慕容秋荻,谢知非嘴上说着担忧的话,偏偏往外挪的脚速度更快:“你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了。” 如果只听谢知非的话,活脱脱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庸模样。 偏偏谢知非脚下速度太快,慕容秋荻依着谢知非半边身体跟不上,不得不松手叹一声庄主榆木疙瘩:“不过有些小恙,如今已没事了。” 身上没了慕容秋荻的重量,谢知非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便好,若你觉得不舒服自行去歇息,有我在此,你无需担忧扬刀大会。” “那怎么行,将我们男主人累坏了,我可是要心疼呢。” “……”谢知非觉得自己整个人快吓裂了! 谢知非虽然想要妹子,但不想做花心浪子。谢知非已打定主意,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妹子,等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完全可以网购一个充气娃娃! 谢知非暗中提速,慕容秋荻暗扯衣角。 这样的小动作在他人看来,无异于是打情骂俏。 看到谢知非同慕容秋荻亲密无间,在身后的主人纷纷摇头:这便是缘分,这便是天意! 谁能想到当年被人笑话贪图富贵,有心攀附权势却有眼无珠的慕容秋荻转身便能找到如此好的下家,当真是一言难尽。 一行人落了半步在后面,与亲近之人交头接耳。 这个人看了眼慕容世家的人,低声说,“有消息称谢知非的大弟子谢小荻便是慕容秋荻的儿子,甘愿取了这么个破鞋连带着破鞋的儿子也当自己儿子来养,啧啧。” 另一人立刻咬耳朵接道,“这霸刀山庄的庄主当真是被美色迷住了心智,这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养得熟,唉,红颜祸水呐。” 旁边还有人跟上:“就是就是,也不怕引狼入室。” …… 这些人将话翻来覆去不过一个意思: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好男儿就该同谢三少那般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谢庄主这样的男儿,就算武功再好本事再强,当真算不得好儿郎。 众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当和谐。 声声清鸣,大雁南飞,青天字一行。 大雁多事成双出现,最是忠贞。 但听得云压雁声低,眼前两行疏柳,红叶稀稀。 落在最后的是峨眉派的长老和灵震剑派的掌门听着前面那群人的低语声均不言不语,面带不喜。 听到心烦意乱时,峨眉派那长老颦眉自言自语:“你们这群人又懂什么,谢庄主这样的男人岂不必那个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好得多。” 言罢,她又自嘲一笑,看向两边柳树下的清艳的九华。 倘若女子是枝头花,风流男子为西风。 西风无情又薄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岂是繁花之主? “说得好!”一旁的灵震剑派掌门闻言牵扯嘴角,讥讽之情溢于言表:“可笑的是这些人只当姑娘围着他们便是喜欢,又怎知这些姑娘中有几个真心,而这些真心里又有多少是装出来的真心。” “风流风流,呵呵,不过如此。男人常常说情义情义,可往往有了义忘了情,若是有,那也是处处留情。” 情最珍贵便是其稀有。 若是处处留情,那情也未免太过廉价,廉价到不如一杯美酒。 “你说得没错。”峨眉派长老遥遥看着一前一后相序走向前厅的男女,眉头紧蹙,旋即又放开:“若是有真心,也多被他们害了。” 一时间,两人心中都生出一种苍凉无奈之感。 可恨良辰天不与,朝落暮开空自许。 茫然四顾,少人解知心苦,两人四目相对,竟然生出了知己之情来。 江湖中儿女慕风流。 因为风流男儿至少嘴上还是爱这女儿家,往日里见惯了不觉如何,如今猛的见到不一样的情谊,方才知晓何为真情实意,何为逢场作戏。 峨眉派长老如今再看那些所谓风流郎君,不免觉得可笑。 “所以这些人不会懂,任他们如何高的本事如何高的地位,像谢庄主这样重情痴情的男人才是女人心中真正的男人。”见这江湖有人与自己所想一般,灵震剑派的掌门便不由自主多言了两句。 “要是有个男人肯这么对我,莫说是对他掏心掏肝,便是为他要了我这性命也是愿意。” 峨嵋派女子浅笑点头,摇了摇手中的浮尘轻轻挂在手臂上,对此话甚为赞许:“慕容秋荻虽说受了些苦,到底还是苦尽甘来了。” “可怜我江湖多少女儿家,还在苦海中煎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往前,不觉身后树荫下有人。 慕容秋荻好心养了的猫儿从此处路过,摇着尾巴疑惑的看向那树荫之下:刚才那里好像有东西? 风吹,树影动,花摇曳。 秋意盎然的庭院里没有半个人影。 此时在把霸刀山庄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待谢知非他们一行人出现,鼎沸的人声这才渐渐隐了下去。 三年前那华丽的刀架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此时这刀架之上多了一把待鞘的长刀,雪白裹了金丝的刀柄,修长优美的刀鞘。虽然没能看到这把神兵的刀身,但无人会怀疑这是一把宝刀。 谢知非伸手往身前在虚空中按了按:“此乃宝刀鸣羽封喉!” 霸刀山庄广场上,众人看着台上的谢知非。 此时无论是四家家主还是五宗掌门都无法夺取谢知非的光芒,在扬刀大会上,谢知非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三年前我霸刀山庄曾承诺,若有人得到我山庄信物,可凭信物或者庄主为其所铸之兵刃。” 台下诸人纷纷点头。 这三年来,为了霸刀山庄的信物,各方势力搅合进来,据说连势微的魔教也参入其中。 谢知非点了点刀架上的鸣羽封喉,这把神兵即便将自己锋利的刀锋隐藏在刀鞘中,然而依旧散发这让人心动的神|韵:“若有人见过信物当知,信物与此刀极其相似。” 广场中见过信物的人有,但没见过的人更多。 听此谢知非如此说,粘在鸣羽封喉上的眼睛更是挪不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鸣羽封喉的刀柄,台上青年柔下来的面容便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女。 对于任何一道铸造师来说,由心血打造出来的神兵,都是他的儿女:“当年我铸造此宝刀闲暇之时用边角料以更为简单的手法练成了一把小刀,那把小刀便是信物。” 话到此,谢知非声音骤然拔高:“请身负有信物的英雄持刀上来,霸刀山庄自会履行承诺。” 霸刀山庄的信物三年来在江湖闹得沸沸扬扬,从未出过人们的视线,如今正该到了幸运儿现身的时候,众人目光不由左顾右盼,想知道如今信物在谁手中。 岭南剑派掌门面带微笑,正欲起身,便看到广场的人群一阵喧闹,燕十三怀抱自己手中宝剑缓缓走上看台。 许多人未必见过燕十三,然而当看到燕十三手中宝剑上那十三颗宝珠,便知晓这人是谁,随后又生出一种正该如此的感觉。 ——那样珍贵的东西,只有像燕十三这样的高手才能持有! 看到燕十三走上看台,岭南剑派掌门面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心中惊怒异常,立刻怀疑燕十三给他的那柄刀是假物。 当燕十三走到自己面前,谢知非端详着正直盛年的燕十三片刻:“是你,我记得你,信物如今在你手中?” 燕十三未曾说有也未曾说无,他只是盯着谢知非的眼睛,字字句句皆透着认真的问:“谢庄主说无论是谁拿着信物来此,都能换得一把合适自己的兵器或是成为你坐下弟子的资格。” “没错!神兵如人,不为并足。” 谢知非指了指鸣羽封喉那华丽如同艺术品的刀架,对四周好奇的人说道:“信物与鸣羽封喉同根同源方能并在一处,若是假物则无法与鸣羽封喉一道并处,请你取信物一验。” 什么刀配什么鞘,谢知非曾试过将其他短刀大小长短相似的刀放入鸣羽封喉的刀架。 然而不是长了就是短了,总之没有一个贴切。 用刀架来验证信物,再合适不过! 一边的岭南剑派掌门将手握得死紧,他那双眼睛像是粹了毒般盯着燕十三看,就在众人以为燕十三将取出信物的时候,燕十三却摇了下头:“我已经把信物给了别人,现在它不在我这里。” “……”屏气凝神等着看信物的诸人听到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 有几个甚至直接咳咳的呛出声,被吊了半天胃口的诸人险些开骂:没东西你还上来唠叨个什么?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人人呆若木鸡。 连慕容秋荻温润的笑容也险些破功,心中暗庆:这燕十三脑子似乎不正常,还好当年找上了庄主,否则她岂不是从一个坑到另一个坑? 然而说出这话的燕十三却像是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自顾自的问出疑惑:“我想请教庄主,是否从扬名擂上获得扬刀大会资格,就可以挑战你。” “……,没错。”看到燕十三来这么一处,谢知非也开始怀疑,他想要将燕十三坑蒙拐骗来做打手这个想法,合不合理。 总觉得燕十三这样的性格来霸刀山庄,慕容秋荻会抓狂。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燕十三终于露出笑容,诺大的汉子看起来竟有几分天真:“那好,庄主且等我数日,我必然向庄主讨教刀法。” 说罢,燕十三也不管自己这么做给众人带来什么样的冲击,轻功飞到一处扬名擂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边的谢小荻。 那模样,似乎就等着霸刀山庄喊一声开始便第一个冲上去。 慕容秋荻揉了揉眉心:“……” 自己好好的一出谋划,被这么个以前看好的二愣子给搅huang了半边,慕容秋荻心里堵得慌,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同谢知非告了声罪便往后堂去数礼物。 四家五宗七剑派的礼物,怎么说也是值得观看的。 来到库房,两手一张。 身边的人立刻左边递上贺礼单,右边递上毛笔。 拿着贺礼的单子,气场全开的慕容秋荻对着一屋子的贺礼开始清点: 宝石?一般! 等会同庄主说了拿去做首饰。 宝剑?给霸刀山庄送宝剑? 慕容秋荻赶紧看看名字,果然是南宫世家! 慕容秋荻眯了眯眼睛:这南宫世家看来是真有病呢,下次扬刀大会的帖子不必给他们送过去了。 天青矿? 这倒是好东西,庄主一定喜欢! …… 点到最后的时候慕容秋荻猛的发现居然多出了个檀木盒子。 这每个来人送礼都有人等级,怎么就多了个盒子? 除非这人并非是通过该有的方式送进来的。 将贺单拿出来再看了遍,确信这是多出来的后慕容秋荻眼神一凝,显露了几分危险:“这盒子,谁送的!” “回夫人,我等不知。”众人摇头,脸上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毕竟这库房中的贺礼都经过他们的手放进来的,来来往往也就他们几人,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跑不了瓜落。 慕容秋荻冷笑:这么一来,这盒子是真有问题了。 当下慕容秋荻让人退出库房,找了根长长的竹竿,个了几十尺将那盒子打开:没有烟雾,没有暗器,没有毒虫。 将那箱子打翻,从里面顿时滚落出一把华丽的刀来。 这把刀样式同谢知非如今用的相似,只是造型更为古朴。 然而神兵之所以为神兵,便是因为无论其外表多么华丽或简洁,都不能够遮掩神兵自带的 这时间能打出这样刀来的,慕容秋荻除了谢知非还没见过第二个人! 加之谢知非的铸刀术锻刀术举世无双,任慕容秋荻翻遍了江湖记载和官家典籍也找不到庄主锻刀术的前身。 现在却出现一把与谢知非锻刀术相关却更胜一筹的治练之术,这让慕容秋荻放下了戒备心里竟安心了不少: “……” 不管如何说,来人是友非敌的可能更高。 或许是庄主哪位隐世的朋友前来祝贺也未可知。 当下慕容秋荻往前了些,将从盒子里掉落出来的信筏拿起来,一目十行看完。 一旁的人看到慕容秋荻神色凝重,疑惑:“夫人?” “应是庄主朋友送的礼物。” 将信筏叠好,慕容秋荻未曾说这礼物是祝贺的乃是她与谢知非的姻缘。这姻缘用来调侃一下庄主便是,若是当着他人面说难免不好。 将信筏握在手中,慕容秋荻转身淡淡道:“把这刀收好了,我现在去见庄主。” 在前往广场的路上,慕容秋荻想到了信筏最后的落款:紫胤。 这百家姓里就没有姓紫的,这名字多半是个化名或是外号。 且不说这化名为何如此奇怪,能在如此多江湖人士的耳目下进出,甚至连庄主也未曾发觉,可见此人武艺之高恐怕是她闻所未闻。 明明是来祝贺的,却给了东西不见人。 手握信筏的慕容秋荻叹了口气:庄主啊庄主,你窝太行山不为人知的时间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慕容秋荻心里疑惑,本想将这东西给了庄主顺便询问那紫胤是否是传授谢知非铸刀术的人。 偏偏这信筏往庄主那里一递:“庄主,你的信。” 非紧要的事,谢知非向来直接交给慕容秋荻处理,这三年的时间里,霸刀山庄的众人也已经习惯。 看着慕容秋荻手中的信筏,谢知非漫不经心接过来:说起来,他也差不多半年没处理过庄中的事物了。 打开一看。 恭贺新喜! 谢知非嘴角一抽:恭什么新,贺什么喜! 难不成慕容秋荻这是隐晦的告诉他要做些什么? 视线跳跳跳往下,直接落到最后。 嗯,紫胤,江湖上谁居然敢叫…… 等等! 紫胤? 谢知非的无精打采顿时飞走,一把抓住慕容秋荻的手,双眼熠熠生辉:“秋荻,紫胤他人呢?” “……”看到向来淡薄,与这世间似乎隔了已成纱的谢知非变得如此,慕容秋荻心里顿时玩味:看来这紫胤,是个庄主重要的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写多了点,检查错字花了点时间 这篇文还有一个世界要完了,所以大家可以去我的专栏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三个选择:女主吊炸天,一路打脸啪啪啪 男主帅裂天,龙霸天之路崛起 男主哭泣泣,超级英雄不好做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6 21:16:43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6 21:16:57 某魔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7 07:57:10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7 12:41:37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7 14:54:25 墨染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7 17:49:49 风华无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8 19:21:17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9 00:36:07 22817266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9 19:22:02 水悠山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29 19:36:13 尖叫流苍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30 00:49:35 尖叫流苍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30 00:49:48 2160423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30 12:51:30 品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30 13:05:20 瑞雪丰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30 21:54:57 大奥术师艾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1 07:11:55 三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00:24:37 叶大大带我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00:45:43 叶大大带我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00:46:24 猫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00:58:50 喵喵恶魔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02 01:38:47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09:14:59 吾名P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12:20:22 怀封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14:00:54 夜色沉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18:08:06 曲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18:28:49 小太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2 20:34:34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00:23:01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00:23:0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00:23:14 白又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01:25:52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07:35:16 迷失的暗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13:05:46 谢言昭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03 20:04:07 谢言昭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7-03 20:08:19 子非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3 20:56:33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4 08:01:41 路痴同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4 09:43:58 混沌青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4 13:54:49 喵教-阿厄诺(日月明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5 00:27:49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00:48:43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04:18:47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07:41:29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09:37:46 幽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12:36:22 九曲青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15:11:00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16:07:41 大晴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16:55:45 寒江烟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6 23:19:22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01:33:55 白易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08:41:13 寅坤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07 09:13:41 2360637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12:47:25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17:59:25 苗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20:52:23 860732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23:31:33 860732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7 23:31:56 一泪一场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13:12:11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21:02:42 万人空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21:52:49 喵=~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22:06:22 惊鸿誉满天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22:32:52 娇俏可人韩文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8 23:59:56 娇俏可人韩文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09 00:00:10 1819832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05:11:26 馨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10:53:46 水悠山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11:19:34 zhurezhon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12:33:30 七夜流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13:08:32 大琴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0:47:26 大琴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0:48:01 大琴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0:48:21 大琴萝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09 20:50:37 Tiaruc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0:58:48 black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3:41:1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9 23:47:57 素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00:19:07 盖丐哥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0 00:57:45 幽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04:01:29 幽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04:01:43 七夜流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09:06:00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15:10:36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1:14:4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9章 人间六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天有薄云, 鳞次栉比。? 霸刀山庄车马骈阗,门庭若市。 今日是扬刀大会第一场, 广场上的扬名擂以尽数拆除下,仅剩一块数丈长宽的高台。 这五日的时间里,扬名擂上出了多少江湖新秀,现精彩比斗、多酒后谈资。 高台之下,空闲了江湖侠士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绘声绘色描述自己这几日的经历。 其中说的最多的, 便是岭南剑派。 在扬刀大会第一日,岭南剑派的掌门用把霸刀山庄的信物使得自己的亲孙儿拜在了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的座下。 四家五宗七剑派的人纷纷感慨这老狐狸的手段非凡。 名师高徒, 即便那老狐狸孙儿资质平庸, 如今拜入谢知非座下,他日即便成不了江湖一等一的名宿,好歹也能成为拿得出收的高手。 倘若这小子能学到霸刀山庄独步天下的铸刀术,那便天大的喜事。不出十年,岭南剑派便多了不能让人忽视的强大外援, 当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完岭南剑派,随着第一场比武世间将至,有资格参与扬刀大会的人左右相看,眼底斗志盎然:宝刀随英雄,今次便一决高下! 至于用惯了剑如何改刀, 则不在多数人的考虑之中。 若是一心侍剑的剑客,不会在意这扬刀大会,能来参与扬刀大会的必有所求。 既不是一心待剑的剑客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是刀还是剑。 宝刀在手, 即便惯手的剑招换了兵器会有不顺手,然而神兵之利足以弥补这瑕疵。 若再练十年八年,剑法改刀法也并非难事。 神兵鸣羽封喉流光溢彩,流畅典雅的刀身吸引众人看了又看,恨不得现在便将它收入囊中。 广场上人声鼎沸,然而霸刀山庄的男女主人却还未来。 此时的须臾峰顶,铸刀厅外。 树大根深其盖如云,下有九华,花团锦簇。 七日前当谢知非看到紫胤信筏的时候着实高兴了许久,同周边的人告了声罪便直接离席去找紫胤,然而谢知非将整个须臾峰跑了个遍也没看到紫胤的衣角。 任由谢知非在没人的时候将“紫胤”、“紫胤真人”、“好兄弟”唤了个遍,依旧没看到紫胤的人影。 很明显,紫胤这是躲着他! 找不到人的谢知非立刻将信筏拿起来重看了无数遍,拆开了逐字逐句看。 怎么看都是祝贺朋友结婚的内容,没什么特殊的意思。 透过光看,关了灯看,闭上眼摸,放水里泡着看。 仅剩的理智拖着谢知非这才让他没将这信筏拿去做烧烤…… 跑遍了须臾峰也找不到紫胤的谢知非捏着信筏,蹲在须臾峰锻刀厅屋顶晒了三天的太阳。 俯视整个霸刀山庄的谢知非心里很惆怅:紫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他送祝新婚礼物至少说明他们还是朋友,送了就送了,躲什么躲? 莫名其妙! 边惆怅边拉开地图,试图在密密麻麻小绿点上找到紫胤名字的谢知非对系统抱怨道:“你这什么破程序,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你难道都不晓得下载个补丁升级一下?” 说道这个,原本看热闹的系统也是怅然若失 【…我没法下补丁,不过我离升级曾只剩两点…唉…往事不堪回首…】 虽然系统升级了后多半也没法在地图里将紫胤标出来,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再听系统说曾只剩两点,谢知非顿时来了精神:“那你还不想办法补齐了……” 一句话还没说话,电光火石之间谢知非猛的想到初遇系统时被坑的那段日子。 曾经那些琐碎片段彻底连成一条线,让谢知非疑惑许久的答案终于找到,谢知非站了起来:“你以前背着我,吞我东西是为了升级!” 【废话】 谢知非沉默片刻,随后如火山爆发:“所以你到底是哪个程序出错了,当初居然想到了走这种坑人的捷径!你要是不不乱来,现在就已经升级了!” 系统芯片快悔成片片【……你住口吧】 每次想到以前的事,系统都能将自己所有零件都悔成青色:他当时怎么就芯片抽了呢? 就在谢知非教育系统什么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的时候,慕容秋荻从山脚找到山顶,终于找到了在屋顶上享受阳光的谢知非。 累得喘气的慕容秋荻叹道:“原来男主人在这里晒太阳呢,倒是让我好找。” 闻言屋顶上的青年笑了声,往前一翻轻轻落到慕容秋荻身边,环顾左右没有他人,慕容秋荻心中的好奇更盛:“可是还未找到你那朋友。” 谢知非摇摇头,若紫胤想躲他,只怕他把须臾峰颠倒过来也看不到人影:“想来他是有了别的事被绊住了,你来找我做甚?” 见谢知非一脸茫然,慕容秋荻顿时笑出了声,扯了谢知非便往山下去:“我便知道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必然是将我和扬刀大会丢到天边去了。莫要多言,快快随我去广场,大会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东风。我这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东风与我方便,只得自己来请。” “长老好好的说什么新欢旧爱,我听得古怪。”谢知非顺着慕容秋荻往山下去,无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窘迫。 慕容秋荻隐隐笑来,“男主人说得是,怎可算是新欢旧爱,分明是旧爱新欢。我是旧爱,你寻了新欢便将我这旧爱丢了。” “你……” “我这旧爱甘愿退位,庄主莫急。” “长老饶了我吧。” “唉,这新欢还未到,旧爱恩已消啊。” …… 待两人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在山下,铸刀厅上谢知非之前待的不远,隐隐似有人形。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被山风卷得若即若离,像是晴天点水荡起的层层轻波,浅浅的撩人心动。 然而此时却无人看到。 当谢知非同慕容秋荻两人来到广场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黑压压的人头,无数双亮晶晶的眼睛瞬间转向两人,数千人安静以待的场面显得肃然寂静。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向来不喜繁琐的仪式。 随着谢知非同慕容秋荻入座,谢小荻一声起刚刚落下,便有人飞身上了高台:“燕十三欲向庄主讨教。” 即便是一对一的比武,上擂台也有许多讲究。 饶这比武的顺序和场次是抓阄得来的,却依旧有好坏之分,上得早未必就好。 同燕十三一组的那人见对方飞身上台,正待跟着燕十三的脚步上去便听到对方说这话,这人立刻顿住了脚往谢知非看去:“……” 许多人都没想到,燕十三当真会在扬刀大会上向谢知非请教,一时间,诸人面色古怪。 扬刀大会不比扬名擂,为了安全便许多规矩。 而规矩其中一条便是如下:在扬刀大会向霸刀山庄庄主请教者,失去大会资格。 都到了这一步,神兵近在咫尺,实在很难想到有人会自甘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请谢庄主与我一战!”燕十三不管其他人如何想,他一双一眼只看向谢知非,等谢知非回复。 对于燕十三来说,他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剑无需其他神兵,他在意的只有合适的对手,能让他热血沸腾的对手。 神剑山庄谢晓峰几乎隐而不出的情况下,谢知非当真是燕十三如今能遇到的最好对手。 莫说是扬刀大会的资格,即便是鸣羽封喉到手,燕十三依旧舍得。 被燕十三如此注视,谢知非一脸坦然,身形一晃如大鹏展翅,眨眼间便稳稳的落到高台上与燕十三面对面:“我虽在此却并非参与扬刀大会之人,你与我讨教便是失去了扬刀大会的资格,你当真要浪费三年一次的资格?” “比起死物的鸣羽封喉,在我眼中,谢庄主才是这里最好的刀。” 燕十三的手放在剑柄上,真个人如同一把缓缓出鞘的剑,慢慢的往前走:“谢庄主,请!” 燕十三的脚步越走越大,脚步声却越来越轻。 在距离谢知非还有十尺远的时候,燕十三手中的长剑忽然拔出,人同剑一起化作流光对着谢知非疾驰而去。 高台之下众人神色一凛,在这广场上的都是江湖人,而能有资格参与扬刀大会的又多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有许多精妙的招式,只是能同燕十三这一剑相媲美的却很少。 面对燕十三这一刁钻无比,实在令人难以招架的剑法,谢知非猛的侧身躲过燕十三那剑,左脚斜踢右脚扫腿,隐有雷声寒寒。 灵山秀色之韵、空水絪缊之势。 侧踢扫腿间,一股巨大的气劲如同一道冰蓝的下玄月,对着疾驰而来的燕十三倏然击去。 燕十三自满了十岁后,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握剑也从无过手抖。 然而这一次,燕十三却觉得手上一僵,像是被毒物哲了手,那瞬间的麻痹使得他手中的剑停了下来。 燕十三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知非:这是在用毒? 像他们这样的剑客刀客怎么可以用毒! 高手对招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际,面对谢知非一跃而起飞身踏来,手上无力的燕十三只能抽身后退,一连退了两步手上那酥麻这才消掉。 不知为何,燕十三松了口气。 不是毒! 在手上有了知觉的瞬间,燕十三立刻挥舞着手上的长剑对着谢知非刺去。 这把剑虽然慢,却每时每刻都存在变化,一剑挥出,不著边际不成章法,也无迹可寻。 但是燕十三这一剑却像是道子画龙点的晴,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注】 广场上所有人面色皆变,因为这一剑已经超出了他们许多人的认知。 七剑派的人脸上更是惊疑不定。 这样的剑法他们曾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边是谢晓峰与他们一起剿灭魔教的时候,那种让人避无可避的可怕剑法。 这世间有了一个不可逾越的谢晓峰,难不成还要再多一个让人望其项背的燕十三? 燕十三的剑气和杀气都很重,像是乌云满天黑压压而来。 满天的乌云席卷而来的时候多数人想的便是躲避这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然而谢知非右手往后握住长刀刀柄,手腕翻转,长刀连鞘飞出。 右手长刀出鞘,左手刀鞘反握,强强相对,谢知非已直面燕十三的剑法飞身而上。 任何一个高手对自己每一次招式的怙计,绝对比当铺朝奉怙计货物的价值还准确。 他们每一招都不会浪费力气,每一次都算来精准到分毫。 当谢知非与燕十三错身而过,往前一跃数尺远的时候,燕十三手中这一招已经没了目标。 然而在燕十三手却在谢知非错身的那瞬间将手中剑锋一转,全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变化了自己的剑锋轨迹。 燕十三手中的剑随之刺出噬骨而上,如影随形。 即便谢知非手中长刀在手,然而谢知非落地的时候却是背对着燕十三的。 偏偏燕十三的剑已经到了谢知非的身后,那种无坚不摧,不可抵御的杀气不仅是在燕十三的眼睛里,而且融入了四周的空气。 杀气无处不在,融入空气的杀气是如此自然。 有谁能抵挡空气? 这世间或许没有,能无惧空气的,只有死人。 一旁观战的人额鬓已有冷汗,眼中闪烁惊喜的光芒。 这样的比试,他们一生或许只能看到这一场! 而看台上的慕容秋荻死死的咬着牙,手拽紧成拳压下喉咙的话语。 这是燕十三的第十四剑! 慕容秋荻曾无限期待自己能看到燕十三的的这一剑。在慕容秋荻心中,她曾那么想看到的这把夺命之箭刺向谢晓峰。 但是如今面对这第十四剑的是谢知非而不是刺向谢晓峰! 人心皆为肉生成,谢知非一心待她无有丝毫诡谋算计,慕容秋荻又如何不知。 三年朝夕相处,当燕十三这一剑刺出来的时候,慕容秋荻忽然发现自己掌心掐得生疼,指尖带有粘稠的血腥。 对于此时的慕容秋荻而言,谢知非已不只是她寻来向谢晓峰复仇的工具,更像无限包容她的兄长。 慕容秋荻想看到谢晓峰从神坛上跌下,也想看到谢知非走上神坛。 人错了,地点也错了,便注定慕容秋荻对燕十三这一剑没有了期待和欢喜。 有的只剩担忧和心疼。 氤氲烟雨生,杳杳薄雾起。 繁霜白晓,绿水流霞。 当燕十三的剑贴到谢知非后背的刹那间,背对燕十三的谢知非转过身来,整个人变得朦朦胧胧。 如雾中花水中月,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 好似鬼影的人在高台上,青天白日之下,近距离目睹一个人是如何虚化,燕十三心中的震撼岂是一两句话能道出。 高台之下也是轰然一片: “他这是……东瀛忍术?” “不对,我见过东瀛忍者,这不是东瀛忍术!” …… 向来将剑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燕十三手上剑尖往下压去,没有人会比燕十三更惊讶。 分明这人就在眼前,他的每一件也是对准了刺出。偏偏在剑落下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偏了方向,斜斜的贴着谢知非脖颈落空。 像是落到水中的物件,你明明看得见,顺着摸去却总是摸不着。 燕十三手上刷刷连着刺出七八剑,剑剑落空。 待燕十三发觉不对的时候,蓝光乍现,谢知非已双手持刀。 右手长刀抵在燕十三身前,左手持刃严阵以待,而谢知非那朦朦胧胧不真切的身形也化为实质。 须弥间,混身裹了刀气化作匹练的谢知非骤然往前踏出一步,力大无穷,所向披靡。 两人挨得极近,燕十三躲避不及只能使出千斤坠试图让自己稳住身形。 然而当谢知非跨出一步,燕十三便绝眼前有苍凉芥子弥漫,如三千微尘洒落,像是看到了夜间星河浩瀚。 美得让人心醉神怡。 偏偏这浩瀚星河中有一对摄人心魄充满危险的眼眸:“燕大侠小心了。” 小心什么?燕十三不太明白。 此时的燕十三只能右手持剑,左手用手背抵挡剑身,脚下用力使劲踩住地面却依旧被推着往后直退十尺方才稳住:“谢庄主刚才那招是什么!” 世上很少有人会在危机性命的时候,还会去关注自己好奇的招式。 如果有,那即便这人不纯粹,也是个心口如一。 谢知非暮然笑了:“你想知道?” 燕十三点头:“想!” 见高台上攻守顷刻间扭转,慕容秋荻松口气,一直握紧的手终于松开。 染了血色的指尖更显玉手纤纤,此时这双玉手柔柔的搭在扶手上:“好刀法,好剑法!” 当两个高手势均力敌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必须到下。 然而此时情势明显,即便两人相差或许不远,但差了便是差了。谢知非能比燕十三胜过那么一截,慕容秋荻已无甚好担心,饶有兴致的观看两人比试。 只见场地中的两人短兵相接近身缠斗,刀出剑随针锋相对。 “不过是些小技巧,你若有兴趣,待扬刀大会完了便留下与我探讨。”再次避过燕十三长剑的谢知非笑着说了句:“且看这一招如何!” 左手短刀猛然抬起,右手长刀瞬间挥下。 一左一右的凌厉刀气如登山临水、雨恨云幽,一上一下绘成十字,对着燕十三压去。 “来得好!”燕十三豪气冲天,对着谢知非挥出的刀气,也是两剑划过,剑气刀气相抵。 台上一阵巨浪翻腾。 眨眼间,无数玄月形的刀气倾洒而出,如同大海波涛,一浪接一浪。 长短短刀不断划动,阳光折射之下像是夏日萤火点点,夜幕繁星璀璨。 光华夺目的刀气接憧而至看不到劲竭的时候,而燕十三手中长剑或挑或刺,将自己舞成一道光圈。 长刀接短刀,刀刀精妙。 下海擒龙之威,霹雳雷霆之势,泰山压顶而来,让人避无可避唯有仓促应对。 苍蓝的刀气与雪白的剑光不断交错,清脆的刀剑交接声响个不停。 广场四周的人已经看不到这长中的人影,只看到刀光剑影璀璨生辉,气劲相交火花四溅。 当比武到了这个程度,连四家五宗七剑派的人也看得眼花缭乱。 猛的一掌声响起,随后零零落落,然后人声鼎沸,穿云裂石振聋发聩。 耳边掌声如雷,慕容秋荻却眼眶一涩,心中百感交集。 大仇将得报的高兴与十年空逝的悲哀混杂在心里,在诸人皆看向高台上谢知非同燕十三对决的时候,慕容秋荻猛的起身往霸刀山庄后院走去。 动摇风景丽,盖覆庭院深。 从前厅到后厅,在走过长廊来到后院,慕容秋荻心绪总算平复了许多。 望着水中的容貌昳丽的少妇,或许是这三年过得顺心,眼角那不平的愤恨似乎也消失了。 水中的妇人明艳,神色茫然,然而眼中却越来越清明。 一阵风过,慕容秋荻猛的转身对准庭院角落大声呵斥:“谁在那里,还不出来!” “喵” 清脆的猫叫。 脖颈间绕了圈白毛的灰猫从院角的珍珠梅里缓缓走出来,正是慕容秋荻从须臾峰上领养回来的那只。 小猫见到收养自己的慕容秋荻,立刻兴奋的冲了过来,蹭着慕容秋荻的裤腿想要往上爬,爬到自己经常待的怀抱里。 然而慕容秋荻却未曾如以往那样将之抱起来,反倒是浑身戒备的盯着墙角。 墙角一丛茂盛的珍珠梅树姿秀丽花蕾如珠,洁无尘、醉心魂。 隔着几百米远,广场上雷鸣般的叫好声如在耳边,那里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为谢知非和燕十三精彩的打斗而欣然鼓掌,热闹非常。 可是慕容秋荻却觉浑身冰冷,像是被人丢到了腊月的寒潭,冷得让人结冰。 这个院子里有人,就在墙角! 不只是慕容秋荻不可直言的直觉,更因为这只靠到她脚边撒娇的小猫。 慕容秋荻的这只猫曾在墙角被落石打伤过,自那以后这只猫便不再独自往墙角凑。 然而今日她却看到小猫独自一个从墙角出来,岂不正说明了墙角有人。 “我霸刀山庄正值扬刀大会,不知高人驾临,有失迎迓,还请高人现身一见!” 一阵秋风瑟瑟,无人响应。 此时已是深秋,珍珠梅本该花落结果,然而须臾峰处于高地,秋色染得慢了些,这里的珍珠梅依旧开得旺盛,摇曳身姿,回应慕容秋荻的问话。 又过了一会儿,慕容秋荻对着院角扬声道:“我霸刀山庄虽不是江湖世家武林泰斗,却也非他人随意进出之地,还请高人体谅在下,现身相见,否则莫怪我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点小福利吧(以下非正文内容,因这段有些人物OOC,所以正文一笔带过,此为删除情节) 墙角的空气扭动了下,一名广袖仙袍的人出现在那里:“并非有意打扰,还望恕罪。” 正所谓相由心生,一个心思磊落的人无论如何伪装也做不到清澈如水。 这人,如何看也不像是有恶意。 慕容秋荻虽依旧戒备,却少了几分敌意:“阁下是……” 白发人淡淡道:“在下慕容紫英。” “你姓慕容!” 慕容秋荻愣住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比如说,为何庄主对她的事那么上心,还喜欢简她慕容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0章 人间七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霸刀山庄扬刀大会的第一场落幕在夕阳西下时, 然而有了谢知非与燕十三的珠玉在前,任之后的比斗如何精彩, 众人心中想得更多的依旧那场持续了一上午,堪称卓绝的对决。 待今日最后两人比试玩,众人纷纷赞许,三三两两离开,片刻时间, 广场上便零零落落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 而谢知非则是带着燕十三往后院去, 一个豪气冲天一个英姿勃勃,两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嘴里讨论的便是谢知非今日使出的那一类似东瀛忍术的招式。 听了一路的折射与反射, 燕十三居然依稀听懂了些:“依庄主的意思是说, 那招是通过将刀气压缩到极致后出现的障眼法?” 谢知非点点头:“没错,此乃霸刀一脉相传的护身招式,虽不可直言告知你如何做到。但想来十三兄有过这样的经历,东西落水后,伸手入水后却如何也碰不到, 若是放弃眼中所见四处摸索反倒是能在不远的地方触碰到。” 听到此处,燕十三若有所思垂下眼帘: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人都能做到劲气外泄,如他这样的剑客更是将杀气剑气融为一体,使之为己所用。 然而如谢知非所说这般,将外协的劲气往一处凝聚, 模拟出水面的环境从而做到类似鬼魅的效果,这还是第一次听闻。 不管如何,谢知非能将霸刀山庄护身招式如此直当明了的说出而不是谎言相骗, 已是天大的人情,燕十三感动的对谢知非拱手:“谢庄主心胸磊落,令人钦佩!” 见燕十三如此,谢知非乘热打铁道:“武学重在自我完善,唯有相互借鉴,去糟糠凝精华,方能不断往前。倘若人人对所谓的绝学敝扫自珍,不断于武学精进无益,更与自己修行无益。” 江湖中谁人不是收紧了自家的绝学,生怕别人学了去。像谢知非之前说的护身功法,四家五宗即便拿到手中也多会一脉单传,绝不会对他人言之半句。 然而谢知非不但说了这功法的原理,同事说出武学本需相互学习借鉴的话不该避珍自守的话,顿时让燕十三如闻大道,正欲再问,便看到一侍从从内院冲冲过来:“庄主,夫人说您的慕容夫人来了,现如今在后院的正厅。” 谢知非听得一头雾水:“我的慕容夫人?” 他什么时候有慕容夫人了,霸刀山庄的确有个慕容夫人,不过那是慕容秋荻。 谢知非让大家唤慕容秋荻为慕容夫人不过是因为怕秋荻真的哪一天移情别恋,为了避免自己祸害女孩子的情谊这才让大家唤秋荻为慕容夫人,而不是同以前那样叫女主人。 在谢知非的心里,他的慕容夫人就一个。 那就是在英雄荻花宫把他虐得死去活来,被他带着人推了一遍又一遍、周周都相见,偏偏到最后也不给他落个大铁的那位慕容夫人! 带着这样的好奇,谢知非立刻带着燕十三往后院的正厅去。 霸刀山庄前院大气磅礴,后院却带了几分江南园林的小调。 秋色染茱萸,秋水流涓涓,疏枝繁蕊满篱边,密影清香闹眼帘。 之前见过霸刀山庄气贯长虹的广场,又与谢知非一场酣畅淋漓的斗武,在燕十三心里,早早的给谢知非刻下了不拘小节的英雄气概,猛的意见如此温柔小意的江南园林,顿时有几分惊讶。 他曾听闻外界所传谢知非对慕容秋荻的喜欢,倒没想到如此喜欢,竟为江南水乡出生的慕容秋荻造了这么个后院。 殊不知这是谢知非自己喜欢,在慕容秋荻无奈的纵容下,使劲用金子砸出来的后院。 为的便是焚香奏曲时应景怡情之用。 带着燕十三来到后院,一脚跨入正厅的谢知非便看到慕容秋荻和紫胤一左一右在那里,到了嘴边的话也顿时咽了下去,谢知非整个人如同夜幕里点亮了的星辰:“紫胤?” “当然是慕容公子,不然庄主以为还能有谁。”见谢知非进来,慕容秋荻递了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过去。 饶有兴致的慕容秋荻笑盈盈的看着谢知非,口中将慕容二字咬得特别重:“我帮着庄主寻人,只当紫便是道长的姓氏,倒是让道长看了笑话。庄主怎的不告诉我,道长与我同姓。” 谢知非没忘,只是他叫惯了紫胤,少有想起紫胤的姓氏:“我倒是一时忘了。” “难得有庄主记不住的东西,偏偏是道长的姓氏,这倒是巧了。”看着被谢知非所遗忘,自己默默走到一边座下的燕十三,知晓谢知非有邀燕十三如霸刀的慕容秋荻面上瞬间露出了然的笑容。 谢知非:“……” 如果说谢知非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害怕的话,那么答案便是慕容秋荻奇怪的笑容。 每每当谢知非看到慕容秋荻露出这般笑的时候,便会觉得浑身不舒坦,像是自己将最隐秘的事裸|露在千千万万双眼睛下。 当下谢知非将视线挪到紫胤身上,他如今正遇到了紫胤可为他指点迷津的瓶颈:“紫胤,你可看到我留给你的信……” 话到这的谢知非猛的打住,他那封留给紫胤的信可是在少林寺的藏经阁,这要是继续说下去就该编故事。 “看过了。”原本同慕容秋荻客气聊天的紫胤闻言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看过那封信。 这边谢知非同紫胤才说了两句话,那边慕容秋荻的眼睛已经笑盈盈快荡出水来。 只见慕容秋荻一双眉目有波。在谢知非同紫胤身上挪来挪去,看得谢知非浑身汗毛倒立,分明心中无鬼,偏偏就是心虚得不行,恨不得跳起来便跑。 恰这几个月谢知非在铸造上遇到了柳静海也讲不通的麻烦,已在铸刀这件事上停滞许久的谢知非一把抓住紫胤的手,全然忘了在他身后,约好了今晚秉烛夜谈何为霸刀刀法的燕十三:“紫胤你随我来,我今日铸刀有许多疑惑,为何铁中参入骨粉质地会更好……” 被慕容秋荻看得心生古怪的紫胤欣然允诺:“好。” 当下两人几乎是肩并肩的离开,慕容秋荻挥挥手让一旁安静不出声的谢小荻递了杯茶给被落下的燕十三,自己从则是端着手中茶盏幽幽叹了口气:“这男人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变心真快。” 谢小荻笑道:“夫人再美也是凡间骨,而紫胤道长确是神仙人物,无怪乎师父移情别恋。” “……”听到这话的燕十三一口茶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悄悄的抬头再看了眼紫胤和谢知非的背影,再三确认是两个男人后,燕十三这才咽下口中的茶水,压压惊。 然而燕十三一口茶才喝下去,便被慕容秋荻三言两句呛得咳了起来。只听得慕容秋荻风情万种的托着夫人鬓,状若忧伤嘴角含笑“小荻,你可知为何庄主这些日子让你们唤我慕容夫人么?” 谢小荻乐呵呵一拍手,与慕容秋荻一唱一和膈得燕十三哭笑不得:“夫人你莫说,我那师傅看着不开窍,可这心肝倒是九曲玲珑,你看我师傅和道长笑得多开心。” “就你最聪明,比那些臭男人有眼力多了。” 慕容秋荻正欲伸手点谢小荻的额间,这方手初抬那方不知情识趣没眼力的燕十三便沉声道:“慕容夫人,谢庄主同哪位道长并没有笑。” 两声长叹,谢小荻扶额连连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慕容秋荻则是懒洋洋靠着椅背:“燕大侠不懂,女人心如果是海底针,那男人心就是针尖。” 用手比划了下针尖的慕容秋荻笑道:“你们男人的心细着呢,只不过多是不开窍罢了。” 这边慕容秋荻带着谢小荻给燕十三刷出一个新世界,那边谢知非已经带着紫胤上了茱萸峰。 屹立在须臾峰山头,放眼四周,山脉延绵千里,黄昏水汽腾腾,似烟若雾,飘散开去.已是夕阳时刻。 清溪如碧带,流经清岩嶂曲,千嶂里,四面风声起。 空旷胸围的铸刀厅里传来一声声铁|锤落下的声响。 系统给谢知非提供了锻造术,然而通过系统锻造术成弄出来的兵器同江湖兵刃中相差不远。 这样的兵器莫说是橙武神兵,即便是要量身定制也不可能。若谢知非要想锻出橙武或是完全贴合一个人的兵器,就必须按照柳静海提供的锻造方法。 从选认矿石到提炼精铁,半点马虎不得。 谢知非原本以为这很容易,毕竟他手中有霸刀山庄代庄主的铸刀笔记。 然而从三年前开始学习铸造以后谢知非才发现,铸造这门学问深不见底。 所谓的千锤百炼若不是一下下慢慢敲打出来,便算不得数。 而铸造的每一步,都是千锤百炼,三年的时间,前两年谢知非有玄铁精炼的经验,铸造进步非常快,然而等到真正开始打一把神兵的时候,谢知非便时不时遇到瓶颈。 有的瓶颈柳静海一点便通,有的则需要用时间去揣摩。 而谢知非如今所面对的瓶颈,已有两个月的时间未曾有过半点进步,索性今日有紫胤在此,谢知非在紫胤注释下来回油淬两遍后,被紫胤点中症结所在,茅舍顿开。 当下谢知非便挥舞膀子,在锻刀厅叮叮当当的敲打了起来。 一锤落下,火星四溅。 若非刀胚备死死的夹住,必然会鱼跃而起。 有这么个铸造仙人在一旁,有神助的谢知非兴致勃勃。 随着谢知非双手握住等身高的铁锤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往台上通红的刀胚落下,见谢知非在油淬一段应不会有错后,被临时拉来做指导师傅的紫胤募然问道:“你渡完劫了?” 心神几乎全铺在胚上的谢知非索性还隐约记得那个用来做幌子的‘红尘十渡’,被紫胤这么一问,手中铁|锤猛的落下,谢知非未作多的思量:“尚且没有。” 紫胤:“……” 对于渡劫的人来说,最忌讳便是对其他事物有了太多的牵挂,更何况一世一劫,连轮回也未必能碰得上面。 在此前的世界里紫胤从未见谢知非有过对谁动情的意味,也未曾见谢知非有过成家的想法,可见谢知非并不需要为渡劫而成亲。 紫胤一直以为谢知非是怕自己动情之后劫难更为艰难,因而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想要守着等谢知非渡劫完成再告之自己思慕之情。 又从少林寺得到谢知非留信,匆匆忙忙找到这个世界的紫胤刚寻到人,便猛的被塞了一堆谢知非成亲的消息。 倘若劫难渡完尚好说,明知劫难还未完成却同人结为连理,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如此。 紫胤心里莫名有了些伤感,平添几分惆怅:“恭喜你。” 这一声恭喜,紫胤说得真心实意。 不管如何,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心爱的对象,那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值得他祝贺的事。 “同喜同……等下!”谢知非一锤一锤往下落的手顿了下来。 双手举着铁锤的谢知非僵硬的看向紫胤,神色惊恐异常:“我尚未渡完劫,紫胤你很高兴?” 这是什么情况? 心生不妙的谢知非顾不得自己那锻了两年也不成形的刀胚,瞬间变将手中铁|锤放下,铁|锤接触石板后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谢知非此时的心情:“紫胤,你走火入魔了不成。” 除了走火入魔,谢知非实在想不到外冷内热的紫胤为何为这么说。 紫胤当然没走火入魔:“……我所贺并非渡劫之事。” 一身广袖长袍的紫胤立在被炭火照耀得通红的铸刀厅,那份淡然的氛围将四周的温度也降落了几分:“你多次渡劫,方才与慕容夫人喜结良缘,人生漫漫劫难无期,若能得真心相爱相守之人何等有幸,我自当为你高兴。” 贺新婚? 终于想起来紫胤那封贺喜信筏的谢知非漠然:“……” 盯着紫胤看了片刻,在那张冰雕玉琢的面容上找不到半丝虚假的谢知非脑中顷刻间乱成一团麻线:“你等等,待我想想!” 所有的信息在谢知非脑中几乎爆炸。 如果说信筏证明紫胤来的时候听到消息误会了他和慕容秋荻之间的关系,那么作为贺礼的傲霜刀则隐晦的告诉谢知非一个秘密:紫胤来了不止一天两天,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他身边! 毕竟此前紫衣并不会铸造傲霜刀。 而这个世界会铸造傲霜刀的人,只有谢知非一个人。 乱成一团麻,前后全然不搭调的信息让谢知非头疼欲裂,使劲的想要理清脑海中这团乱麻:“你来了很久,不但没有找我还避着我……” 不知为何,谢知非有一种直觉,他必须找到这个源头。 只是这个源头若隐若现让人把不清脉,想了想,谢知非还是决定先同紫胤解释清楚这一切:“我同秋荻之间的事,紫胤你恐怕是误会了。之前我看到你与秋荻在一起,只当她已同你解释过,既然没有,那我便同你解释清楚。” 谢知非揉着眉心叹道:“秋荻并非我妻子,她是霸刀山庄的长老,是我信任的得力助手。” “秋荻在年少时被负心男子所骗,不但**于对方还为之育有一子,然而那人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却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旁人污言秽语伤人心神让秋荻痛不欲生,甚至连孩子也不愿认。” 若非为了当时只有七岁的小荻,也是为了在绝望中挣扎的慕容秋荻,谢知非并不会做出这般事来:“为了小荻孩子也是为了避免长老在山庄做事被人误解,我方与秋荻在对外时以男女主人互称。” “但我们从未对江湖承认彼此是夫妻,也未曾举办婚宴。” 说到这里,谢知非疑惑不解:“到底是谁肯定的告诉你,我同秋荻已成亲?” “我……” 紫胤此时有几分窃喜也有几分紧张,心里一圈圈涟漪如同春日出芽的青草,柔柔软软,嫩嫩痒痒,让人心里偎贴舒服。 “紫胤。” 揉着眉心的谢知非肯定道:“你这段时间时不时一直隐在我身边!” 刚露出笑意的紫胤:“……” 沉默许多时候都是默认的解释。 得来紫胤的沉默,谢知非隐约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那个由头:“你没事躲着我,不但看秋荻同我的玩笑,还如此在意我同秋荻之间的传言,难不成……你喜欢秋荻?” 紫胤的心原本随着谢知非的话攀到山巅,然而等谢知非的话落地,又瞬间落到了山脚。 一时间紫胤不知道是该庆祝还是该叹气,只有一甩袖复手背对谢知非:“……荒谬!” “你说得对。”谢知非也觉得这事比较荒谬,毕竟紫胤都几百年清心寡欲,没道理会对慕容秋荻一见倾心。 然而问题的症状在于紫胤那片刻的迟疑。 心思坦荡的紫胤有了迟疑便证实他至少猜对了一部分,如果重点不是秋荻,那么便是紫胤有了喜欢的人。 紫胤有了心上人,只是不是慕容秋荻。 刹那间,谢知非醍醐灌顶,即便这个答案比之前那个还不靠谱,然而谢知非却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喜欢的是我吧?” 原本下了山的心绪瞬间又腾云驾雾到了九天。 紫胤抬起头,看向厅外浮云再次沉默不语:“……” 谢知非默默的闭上嘴,脑海中使劲拍打系统:“出来,出来,快给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哭着承认苦手感情戏…… 写起感情戏,人物容易OOC不说,还字字艰难 简直要人命 需要学习充值 这段人物OOC 单做小剧场给大家看: 谢知非突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铸空荡荡刀厅上盘旋。 待笑到最后,谢知非捂住额头直摇头,那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紫胤抿唇:“你笑什么?” “没什么。”又是几声闷笑,谢知非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含着惊喜之后的快活:“就是想问紫胤一个问题。” 紫胤:“你说。” 谢知非咳咳两声,正色道:“紫胤想要黄瓜还是菊花。” 紫胤疑惑:“这很重要?” 谢知非点头:“者关系到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1章 人间八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加班 加班的时候更新,我觉得码字精灵棒棒哒 有人来的时候一个ESC就退出,人一走就继续写 OTZ更新真不容易 世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霖, 他乡遇故知。 这甘露谢知非就从没指望过,偏偏谢知非身边的故知有心要做甘露。 当谢知非得知他最交心的朋友心悦自己, 狂拍系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复的时候, 面对寂静空旷的铸刀厅,没有任何男女感情经验,男男感情更是一片空白的谢知非沉默了片刻,镇定自若:“扬刀大会还有几日,紫胤带我缓缓!” 随后往崖下一跳, 甩起大轻功——遁了! 不管紫胤如何想,谢知非一路狂奔到前厅这才停下来, 靠着院子里的大树喘气:吓死宝宝了。 此时的谢知非内心除了震撼外, 还有一点诡异的愤愤不平。 ——我拿你当好兄弟, 你却想着来泡我? 被自己着宿主狗屎运惊得懵逼当机的系统终于回过神, 哼哼唧唧愤愤不平:【逃避可耻!】 谢知非咬牙道:“我没逃避!” 听到谢知非如此回答, 系统顿时炸了。他知道自己的宿主与众不同,就喜欢搞事,然而没想到自己的宿主如此能搞事。 仙人那是能随便撩的么, 你看你这么一撩就出问题了吧! 【你没逃避你跑什么跑, 这么一炮,接下来怎么办】 【紫胤可是仙人, 要是因爱生恨就这么心境不稳, 性情大变将你抓去关起来怎么办,你要是被关了,我怎么办?天呐, 这要是再由仙入魔,我们都完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 【完了,完了……呜呜,我不想挂掉……不想回炉重造……】 这么奇葩的剧情,谢知非原本紧张得不行瞬间变成了哭笑不得:“你还真不愧是写文系统,这剧情……” 简直是集齐了所有不可能的狗血元素! “你放心吧,你想的这些都不可能发生。”谢知非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却不得不劝系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可可能发生,紫胤经过数百年的生死离别,通过无数的磨砺。 若非心如沧海沉得浮生万千,如何能修成仙身。【注】 过三劫的仙人若是如此简单便黑化了,那曾经的仙修得也忒顺利了些,如今的仙界也已被登天的仙人挤成了碎片。 不过看系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没了往日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模样,谢知非自然不能指望掐着系统让他给自己出谋划策。 长吁气,扶额的谢知非摇摇头:果然万事只能靠自己! 明月如霜,好风似水。 霸刀山庄通亮的红灯笼照耀了一片光明,万籁寂静,正是思考的好时候。 偏偏谢知非头大如斗,心里想着快快想办法,脑子里却想着快快去休息。 大脑和内心达不成一致,只能苦着谢知非靠着树干,仰天长叹:他虽然盼着桃花运,但不是这么开桃花的啊! 一个慕容秋荻,一个慕容紫英。 就在谢知非认真的思索他今年莫不是命犯慕容家的时候,系统带着哭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办】 “……”谢知非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他还能怎么办。 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如果他接受。 试着想了下在桃灼灼柳依依时分,紫胤一脸娇羞转头看来。 谢知非连忙打个冷颤:要命! 或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时,自己妩媚含羞,投入紫胤的怀抱。 寒颤从头淋到脚,这画面太美,谢知非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要命! 接受后的发展谢知非扛不住,拒绝的话谢知非却不愿意说,想来想去半点头绪都没有的谢知非只得揉揉眉心:“感情这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我们先办扬刀大会。” 系统【…你刚才说什么…】 谢知非:“扬刀大会,我们的任务还在那里放着,先完成任务!” 片刻的死寂之后,面对如此心大的宿主,系统只能带着哭腔对谢知非疯狂怒吼【谢知非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你小子不能做鸵鸟……】 【……要是有个万一,那紫胤真做出什么了……就你这小身板只有躺平了做菜的资格……】 谢知非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拿出你的勇气,狠狠的拒绝他的告白,□□他的感情,践踏他的真心】 这到底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谢知非只得继续长与短叹,无视系统的各种馊主意:他还是先把这几日的扬刀大会搞定了再说别的。 第二日旭日东升,花草相掩云霞吞吐。 同谢小荻一起将燕十三逗弄得睡不好,然后自己睡了个好觉的慕容秋荻打着哈欠往广场去。 此时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半时辰,清晨的广场并无多少人,看台上的人更是稀稀零零,慕容秋荻半睁半掩的双眸在看到高台上的谢知非后立刻瞪圆:“庄主为何在此!” “……”面对慕容秋荻的打量,想到昨日慕容秋荻那诡异的笑容,点亮了感情这根筋脉的谢知非沉默了片刻,斟酌的问:“正直扬刀大会,长老以为我身为庄主不在此地,该在何处?” “我只是好奇为何庄主这么早便出现在广场。”慕容秋荻咳咳两声,笑着打量左右,不见紫胤身影的慕容秋荻顿觉惊疑:难不成这两人还不知彼此心意。 可昨日观那紫胤道长的模样,并非不知自己的感情,而庄主那发自内心的激动也并非全然无思念。 这金风玉露正该你侬我侬,庄主同紫胤道长哪儿都可能待着,最不可能便是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毕竟感情是需要单独相处才能培养的! 再三确信紫胤不在这附近后,慕容秋荻忍不住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不知庄主那位道人朋友在何处,为何今日不曾见到他?” 谢知非眼神一飘:“紫胤在铸刀厅。” “原来如此。”见谢知非不愿说实话,慕容秋荻点点头像是信了谢知非的话,只是心里怎么想便不为人知。 接下来的扬刀大会没有燕十三同谢知非这样的高手,二十名当世高手你争我夺,终于在第三日决出最后的胜利者:昆仑剑派掌门。 霸刀山庄的广场上,谢知非将在高台上放置了许久的鸣羽封喉递给等待已久的昆仑剑派掌门:“宝刀赠英雄,从今日起,鸣羽封喉便是阁下之物,忘阁下善待于它,勿使明珠蒙尘。” 那昆仑剑派掌门接过鸣羽封喉立刻背到了身后,面有红光:“多谢庄主!” 众人见鸣羽封喉成了他人之物,心中不免失落非常。尤其是那几个离鸣羽封喉只有一部之遥的人,更是郁闷难当。 然而这郁闷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广场上诸人便听到来自谢知非所说的的消息,振奋人心:“千里马遇伯乐方扬世,三年之后双十之日,霸刀山庄邀江湖英豪重聚于此共享盛宴!” 三年之后还有扬刀大会?还有神兵? 同三年前那样,六名霸刀山庄的弟子抬着一刀架来到高台上。 刀架鎏金碎玉,雕了朵朵玉色白梅,明黄缎带飘飘。 白梅残绕的刀架上空了大半,仅在右下角有把约两尺长的短刀锋芒逼人,宛若琉璃的刀体上宛有星辰缭绕,刀身修长洁白如飞星过白水,落月动沙虚。 当谢知非伸手握住刀柄,将这把刀提起来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此刀浑身白净唯有刀尖如墨汁晕染,好似墨者提笔在宣纸上着墨山水的瞬间。 鎏金的刀柄处有一块汉白玉,如寒梅傲雪北风独立。 即便谢知非才刚出口介绍,众人早已知这该为何,“此为三年之后扬刀大会的信物。” 语罢,谢知非从右肩的绒毛坎肩上扯下几根细毛。 白色的绒毛细弱发丝,随风摇晃。 广场上诸人见此纷纷凝神,心中莫不是闪过一个念头:绝世神兵除了削铁如泥可证之外,还有一种方法。 谢知非捻着这几根细毛放到短刀之前,轻轻一放,绒毛便软软的往雪白短刀的刀身上落下。 这世间刚最易折,而柔可克刚。 无力柔软的绒毛本不该惧怕锋利的刀锋,然而当那数根绒毛落到刀刃的瞬间,应之而断。 一时间,众人心中只想到一个词:吹毛利刃。 将短刀重新放回刀架,谢知非对眼殷切相看的诸人朗声到:“此刀乃是东海海心石与泰山玉壁所铸,长二尺,重七斤,无名。” 无名,又是无名! 三年前当慕容秋荻指着信物言无名的时候,众人心中还有疑惑,那么当三年后谢知非指着玉刀说无名,众人却觉理所当然。 从刀架来看,只怕此刀亦是谢知非用神兵的兵边角料所铸。 这把小刀已是如此,那三年之后的神兵又该是如何模样。与三年之后的神兵相比,此刀何须有名? 先前尚有不少人觉着刀架太过花哨,像是女孩子家的闺中玩物。 可是如今面对那尽数断成两截的绒毛却没人觉得这刀架太过华丽,诸人只觉便该如此:神兵如斯,岂能平常视之! 广场上响起喘粗气的声音,尤其是那些离鸣羽封喉只有一步之遥的人,见到此刀更是激动。 鸣羽封喉这样的神兵,往往是可一不可二,即便铸造师如欧冶子也是十年未必有一剑。江湖虽将谢知非的铸造术抬得很高,却从未想过谢知非能三年铸一把神兵。 放置了短刀的刀架已被谢知非命人抬下去,诸人的目光也随着刀架而去,即便见不到了也在消失的那处留连不舍。 许久之后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耳边只听到谢知非淡淡的落下三年之约,心里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三年之后持此信物者来扬刀大会者,可凭此物获得参与扬刀大会的资格或是拜入我座下的机会。” 四家五宗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平静。 这接下来的三年注定又是一个不平凡的三年,想必三年之后霸刀山庄的威名将会耳熟能详。 与这些年因谢三少闭门不出而不在日日成他人谈资的神剑山庄,即便与江湖若即若离,但每件事都能牵动江湖人精神的霸刀山庄显然渐渐占了上风。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广场中的紫衣青年和昆仑派掌门,慕容秋荻与紫胤也不列外。见到谢知非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慕容秋荻长叹一声,当她离将那人拉下神坛越近的时候,她反倒越不是那么在意得失。 只是…… 看着广场上成为众人中心的谢知非,慕容秋荻心里不知为何多出几分骄傲自豪:“庄主心志坚毅、性情好爽让人心生好感,我说的对吗,紫胤道长?” 银发皓眉的仙人低声道:“对。” 两人立在屋檐之上,感受着四周吹来的萧瑟秋风,俯视广场内的场景,更觉非同一般。 “然而道长乃是世外谪仙,非红尘中人,何故染上俗世的七情六欲。” 慕容秋荻并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何情形,她所做的不过是看谢知非喜欢便喜欢,看谢知非踌躇则为其解忧:“这几日想必道长也发现庄主有意冷落你,然而紫胤道长执意留在此地,秋荻不明白,道长到底是喜欢庄主什么?” “……”喜欢谢知非什么,紫胤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他看着谢知非在人前冷漠下令攻城略地,人后却对着城池废墟默默神伤的时候;或许是他看到这人狼狈不堪到了极致,偏偏要面若无事砥砺前行的时候…… 分明谢知非满嘴胡言乱语素喜口是心非,然而紫胤却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那种蓬勃不竭的生命力,像是扎根在他寂静深海之修仙时光里的扶桑木,耀眼夺目,相交越深越是舍不得挪开半分。 感情来得分明是莫名其妙,而紫胤却觉得这是水到渠成后的瓜熟蒂落。 见此,慕容秋荻唯有一声叹息。 作为一个被情所伤的人,慕容秋荻如何不知道喜欢分两种。有原因的喜欢尚能被人斩断,不知从何处开始的喜欢却难以消除。 既不知根,如何能斩草除根。 “秋荻只是疑惑,这世间皆有因果,人非无欲无求。”慕容秋荻自知不是紫胤的对手,她连在谢知非手下三招尚且走不过,又如是紫胤的对手。 然而当谢知非喜欢的时候,慕容秋荻乐得看热闹,当谢知非并非如她所想那般不顾一切的时候,慕容秋荻却必须出现在这里,抬起棒槌帮自己的庄主过滤一番:“道长武功比庄主高,铸刀术较庄主强,紫胤道长若不知喜欢庄主什么的话,那可知想从庄主身上得到什么?” 紫胤不知自己想要什么,皓白的眼底映出人群中那个笑得灿烂的青年。 “这样便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2章 人间九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两场顺利的扬刀大会使得霸刀山庄名扬四海, 声震八方。 江湖中人的连日挂在嘴边的, 除了那昆仑剑派掌门的神兵鸣羽封喉,便是下一届霸刀山庄的信物何时会在江湖现身。 可是在霸道大会上, 面对整个霸刀山庄除了自己就没有打手的窘迫, 谢知非对想要继续浪迹天涯的燕十三提出了邀请:“霸刀山庄虽非避世不出的桃花源,却也非江湖风纷争不断的武林圣地,若燕兄倦了江湖奔波,便在我霸刀山庄住下。” “燕兄留在霸刀, 你我也能日日切磋, 精进武艺。” 谢知非的话让燕十三非常心动, 自燕十三十七岁名满江湖以来, 有太多该杀和不该杀的人陨命在他剑下, 此时的燕十三年近中年,即便他已经厌倦了江湖无休止的争斗,然而他的名声成了他无法甩脱的包袱。 似乎只要他还活着, 这江湖便容不下他放下手中的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做了江湖人便永远是江湖人! 燕十三杀了上百个江湖新秀, 无一列外,这些人都想踩着燕十三的江湖声明一步登天,成名江湖。 人杀多了也会累,更何况这些都是燕十三看好的武林新秀。 只是江湖新秀初生牛犊不怕虎,从不愿承认自己落于人后,即便有霸刀山庄的扬名擂,然而对于一部分心急的人来说, 三年还是太长了。 挑战有危险,也有机缘。 倘若这些人成功了,死的便会是燕十三,燕十三不想死,自然只能成全这些人去黄泉。 这世间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不在受江湖束缚,曾经的燕十三不知道,然而当扬刀大会之后,面对邀请他在霸刀山庄住下的谢知非,燕十三终于知道那样的地方是有的。 ——霸刀山庄! 江湖人需要兵器,如果是神兵利器那就更好了,若是适合自己的神兵利器那便是绝顶的好事。 只要霸刀山庄能给江湖源源不断的提供神兵利器,那么这里便是人人皆想掌控的地方,可是想要的人太多霸刀山庄武功太强,反倒使得没人敢动手。【注】 这是一块不那么清净的净地,然而足够让燕十三留下来。 扬刀大会结束的第二日,眼看着扬刀大会结束,霸刀山庄又处于半封山门的状态,江湖中分纷纷离开。 燕十三留了下来,留在霸刀山庄,以客卿的身份。 据说霸刀山庄唯一的长老慕容秋荻说,客卿平日享受与长老一般无二的待遇,区别自傲与客卿不需参与霸刀山庄事务,而霸刀山庄则需为燕十三处理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当霸刀山庄危险的时候燕十三必须出身一护。 这对于想要清净燕十三来说:好,好的不能再好! 看眼前玉树览风香莲带露,望远处千山共色云卷云舒,一片祥和之景。 多年深陷江湖盛名争端的燕十三心里无限感慨,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心中的圣地,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燕十三便发现自己太过天真。 世界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好坏都一样! 在几日前,事业为主感情为辅的谢知非对紫胤承诺,待扬刀大会结束再说他们之间的事。 如今扬刀大会完了,拖了几日也没拖出了所以然的谢知非最终还是敲响了慕容秋荻的院子,虚心求问:“长老,我有事相询。” 本着为谢知非分忧就是为霸刀山庄解愁,为霸刀山庄解愁便是为自己报仇的原则,慕容秋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状若无视的让手下去拿些零嘴来。 “……”见慕容秋荻如此安排,身为八卦暴风雨中心的谢知非沉默半响,对自己前来找慕容秋荻抱了怀疑。 然而系统不靠谱狗血一大壶,燕十三年近四十岁了感情上还是个雏,紫胤更是活了几百年的童子鸡…… 感情顾问如此少,实在是让谢知非没得挑拣的余地,只能在矮个子中拔高个子,选择慕容秋荻这个平生仅恋爱一次便被坑得不轻的人取经:“想必长老已经知道,我同紫胤之间的事。” 慕容秋荻正襟危坐:“嗯!” 谢知非叹了口气:“长老是过来人,依长老看,我该如何做?” 被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慕容秋荻反而比谢知非还要惆怅:“……我以为庄主这么说,便是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做。” 谢知非皱眉:“长老莫开玩笑,我若知晓便不会询问他人。” 慕容秋荻淡淡道:“若我说让庄主直言拒绝庄主会做么?” 谢知非顿时哑然:“……”他自然是不会的。 然而还没等谢知非找过各种理由来为自己辩解,面对慕容秋荻嘴角的微笑瞬间明悟:若他想要拒绝,便不会如此纠结。 他既然纠结,便是不想拒绝,如此还有何好说的? 当他没有当场拒绝紫胤,隔了这么多日也未曾想过拒绝对方的时候,便证明他喜欢紫胤,即便谢知非自己也不清楚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想到这里,谢知非有些出神。 这感情是弄明白了,可这谈恋爱,怎么谈? 莫说男男关系,即便是男女关系都没有过的谢知非当真是被难住了:他到底该如何与一个同自己彼此有好感的仙人谈恋爱! 于是乎,当天晚上刚刚落户霸刀山庄的燕十三与谢知非新徒弟便看到谢知非大刀阔斧坐在正厅,面被对召集而来的霸刀山庄众人,神色严肃:“任何不以成亲为目的的感情都是在耍流氓,我决定同紫胤道长以共结连理为目的来恋爱!” 众人原本想劝阻来的,然而见谢知非一上来就成亲了,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江湖儿女也没必要继续纠结子嗣问题,众人纷纷道喜:“恭喜庄主!” “多谢!”谢知非整整截截、凛若冰霜状,说出的话也是正正经经,偏偏内容便有些让人无言以对:“今日请诸位来此,是因我未曾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一人计短,还请诸位为我出谋划策!” 众人撑眉努眼:“……是!” 一江湖人神情严肃,严正以待的话题居然是如何谈恋爱。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严肃的恋爱会议,偏偏除了慕容秋荻,每一个人都没有笑意,不是皱眉苦思就是面色纠结。 即便整个霸刀山庄的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燕十三等人更是整个人被霹得外焦里嫩,然而众人依旧按谢知非的要求为他想办法如何谈恋爱。 可是这些人里除了谢知非,最能说上话的便是才满了十岁的谢小荻,刚拜入霸刀山庄才六岁大的新弟子,活了几十年都没春心萌动过的燕十三,以及掩蠢低声笑个不停的慕容秋荻。 众人在一起,的确是集思广益,点子不断。 至于这点子的可行性有多大,那就另当别论: 还是个黄毛小子的谢小荻断言:“我听说相爱的人最喜欢浪漫,要不庄主花重金差人去山下买些漂亮的花来装点茱萸峰,我看话本子上还有花雨花海让人情动,要不师傅也试试。” 慕容秋荻笑容一顿:好小子,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看话本子了,果然这段时间对他放得太松了,今夜是该突击检查一下才对! 岭南剑派出身的弟子摇头道:“那是哄小姑娘的东西,我见过紫胤道长,他绝不会喜欢小姑娘的东西!” 这倒是! 紫胤不是女孩子不能那么乱来,谢知非刚刚想点头,然而这弟子接下来的话却让谢知非只能摇头,“师傅送花柄不适合,若不如师傅亲自铸刀一把送与紫胤道长,江湖中人都爱神兵利器,如此也算是师傅与紫胤道长的定情信物?” 谢知非:“……” 紫胤的铸造术胜过谢知非许多,他藏挫还来不及呢,怎可能送刀? 这办法现在定然不可行,但等他日后经验丰富了倒是可以试试,谢知非眼睛一亮:暂且先记下来! 另一边,想了许久的燕十三沉声道:“男人的感情能在决斗中得到升华,更何况庄主与那紫胤道人均是武功高强之人,二位私下多多比试,感情打着打着自然就好了。” 谢知非想了下紫胤至今还是无数个问号的血量和长达七位数的等级,决定将燕十三这个想法打入冷宫:“……此计从长再议,诸位还有何良策,请畅所欲言!” 见庄主都这么说了,大家裂开各抒己见。 这个说聊天侃地诗词歌赋,那个说借美人计试探心意…… 看着大厅里一群人认真出着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主意,慕容秋荻看了眼一本正经倾耳细听的谢知非,又想了下出尘之姿飘逸不群的紫胤。 在联想到谢知非从大厅这里取的经会用到那般超凡脱俗的人身上,慕容秋地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轻轻的揉着笑来抽疼的腹部。 幸运的是谢知非并没有完全按照这群狗头军师的主意来,挑了几个靠谱的内容,然后同紫胤便天天黏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青山看浮云。 每次慕容秋荻忍住不好奇跑过去看的时候,这两人几乎都是相顾无言,一连十几日皆是如此,慕容秋荻没忍住,好不容易拦下落单的谢知非劈头盖脸便是一问:“庄主与紫胤道长之间,进展如何了?” 随后慕容秋荻便看到谢知非笑了,很淡,像是冬日暖阳,“很好!” 没有海誓山盟天长地久的誓言,更没有比翼齐飞花前月下的浪漫,然而,见谢知非是真的开心,慕容秋荻竟觉有几分心酸:“……我是看不懂你们两人,不过你喜欢便好,若他不好我们再去找别的人便是。” 谢知非脸上笑容更深,修长的手伸到慕容秋荻头顶:“秋荻,紫胤很好。” 谢知非摘掉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在一个个世界中,不断寻找他的人出来,紫胤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是他游离在世界之外时心安之所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如此便很好。”谢知非看向远处望着这边的紫胤,淡淡道。 人映水,水照人,一白一紫,隔池而视。 从那以后慕容秋荻便觉得,她永远也动不了谢知非同紫胤道人两人之间那种感情。 毕竟,谁谈个感情是靠眼神交流的! 此时的茱萸峰云卷云舒千峰共色,晴雪铺地如柳絮。 一夜醒来,放眼四周,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 一紫壶,两茶盏。 谢知非整襟危坐:“请!” 紫胤整衣端坐:“请!” 匆匆赶来的慕容秋荻无奈的看向铸刀厅外两个如临大敌的人,无奈叹气,瞥了眼一边快要忍捺不住的谢小荻:“他们这是第几壶了?” 谢小荻没有回答,倒是燕十三应了声,“第七壶。” 话语落地,三人均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绝对是他们见过,谈得最古怪的感情! 眼瞅着谢知非同紫胤两人可以这样坐个天荒地老,慕容秋荻无奈只得自行上前同谢知非说明自己想出山庄的意愿。 “你要出门……”谢知非愣了愣,随即想到最近传闻谢晓峰病逝的消息。死者为大,即便是孽缘一场不值挂念,但慕容秋荻要去谢知非也能理解:“长老可是要去碧水湖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横了谢知非一眼,横得谢知非借着咳嗽直告饶这才冷笑道:“罢了,男人果然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以前女主人慕容夫人的唤得亲热,如今只管我叫长老了。我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还嫌自己受的委屈不够不成。” 将手中拽着的纸条放到桌上,慕容秋荻叹道:“我出去是为了这件事。” 被慕容秋荻在桌上铺开的小纸条上从容地斜写了一行小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纸条看着没什么特别,谢知非捏在手里反复揉捻了数遍,然后得到慕容秋荻肯定的话,“这只是普通的宣纸,并无特殊手法处理。” 如果不是纸张笔墨的因素,那便是这纸条上的话了,将那行字在嘴里咀嚼数遍,谢知非沉声道:“这是陆务观所做,恕我眼拙,看不出这话中是为何意。” 慕容秋荻点了下头:“莫说庄主常居太行山不知江湖隐秘,如今江湖知晓这句话意思的人也过不去十掌之数。不过庄主可知十五年前,这天下哪家哪派可为天下第一?” 十五年前,正是谢晓峰风头正盛独一无二的时候。 若问那时候谁家能独步天下,谢知非最先想到的便是:“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摇了摇头,神色凄迷若有所思:“…庄主错了…” 若不是神剑山庄,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谢知非叹道:“是魔教。” 一旁伫立了许久的燕十三立刻应道:“没错,十五年前这天下最大的江湖势力是魔教!” 魔道之争素来不停,然而十五年前却是魔教这几十年来气焰最盛的时候。 慕容秋荻见谢知非若有所思,便一一道来:“当年魔教教坛之下剑、鞭、拳、刀四使纵横江湖,魔教教主武功之高更是傲视武林,人才济济,魔教应而崛起。只是魔教东进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整个中原武林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魔教的崛起……” 白雪铺地的院子里,慕容秋荻将十五年前的那场正魔之争缓缓道来。 她本是武林四大家出身,从小便接触诸多武林隐秘,那些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慕容秋荻都知道个七七八八,此时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正魔之争,又是另一个模样。 “且不说魔教作为一个新崛起的外来教派,想要插足中原武林本就会受到排斥,更何况中原是儒释道三家的天下,与魔教教义相差甚远,昔日魔教居于边西尚能相处,可待魔教东近时再无缓冲……” “……两方摩擦不断,死伤无数。魔教行事越发癫狂,连无辜之人也遭其杀害,中原武林虽多,然依靠一家之力并不能与之相抗衡……” “几番之后,最终无计可施的中原门派联合起来,展开了一场名为‘荡魔’的武林浩劫……” 说到这里,慕容秋荻突然顿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上带着几分不甘还有几分愤怒。 谢知非等待片刻,这才问道:“后来呢?” 这时候燕十三同谢小荻也走了过来,四人各占了一处静静听慕容秋荻将十五年前的正魔之争,“那一战旷日长久,魔教各中好手死伤无数埋下衰败之根,而中原武林也是折陨诸多正义之士。” “……后来两方相持不下,魔教教主出山,一把魔刀四顾无敌,中原泰斗武林名宿均不是他的对手,战局渐渐倾向魔教……” 接下来的事,江湖传了十五年,在座除了紫胤都知晓。 神剑山庄谢晓峰力挽狂澜,将魔教教主战败,从此道长魔消,魔门隐匿。 然而在这里,慕容秋荻面上却露出了讥讽的神情,她除了是慕容世家的小姐也是谢晓峰昔日的情人,知道的较他人更多几分:“所有人都以为谢晓峰是为了中原武林,在各大派的哀恳下与魔教相约祁连山巅决斗。然后谢晓峰不负众望抵挡住了魔教教主的魔刀,将其逼下祁连山的高峰。” 饶是谢知非对谢晓峰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让他不敢苟同,可是在这件事上,谢知非却赞同谢晓峰的做法:“即便谢晓峰在儿女私情上为人不齿,但魔教行事准则太过霸道无情,他能在最后挺身而出力战魔教教主也算得是男子汉大丈夫。” 慕容秋荻面上讥讽更甚:“倘若事实并非如此呢?” 谢知非顿时愕然,而燕十三与谢小荻更是惊疑,众人看向慕容秋荻。 他们未必相信慕容秋荻,然而他们却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到底如何,唯有听后才知晓。 慕容秋荻内心也是几番挣扎。 即便曾被谢晓峰的无情伤得体无完肤,然而慕容秋荻心中依旧有断不掉的想念,她是一个多情又专情的人,只是用错了人,受到的伤害自然会更深。 深到用了十年的时间也未曾痊愈! 谢晓峰年少成名,风流俊逸,在谢晓峰的身边从不缺女子。 这些女子中有好几位江湖地位更胜慕容秋荻,然而慕容秋荻却是唯一同谢晓峰孕育有孩子的人。至少在得到这个消息前,慕容秋荻一直是这么坚信的。 许久之后,慕容秋荻低声自问:“若谢晓峰不是为了中原武林约战魔教教主,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慕容秋荻知道。 因为她曾是谢晓峰最亲近的女人,即便只有短短数月! 所以紧随其后,慕容秋荻自嘲自答:“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魔教教主的侍妾,天美宫主。” 这下用震撼已不足以形容燕十三的心情,而已知自己身份的谢小荻更是眼眶一红:他即便狠谢晓峰,然而父子天性,他对谢晓峰依旧存有儒慕之情,尤其是当江湖传言谢晓峰暴毙的时候。 “魔教教主的侍妾……”谢知非只觉有一把大手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只是小说里这个时间本就混乱,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是谁在暗处:“长老为何如此肯定,这纸条又同昔年之事有何关联?” “谢晓峰曾告诉我,魔教教主那把刀上刻了一行字,小楼一夜听春雨。” 慕容秋荻叹道:“他说那女人负了他,欺骗了他,哄骗他与魔教教主在祁连山决斗……” 随后不到五日,慕容秋荻一觉醒来身边没有谢晓峰。 那个被天美宫主骗了的谢晓峰转身便骗了她,辜负了她。 谢知非并不知这是真的,还是慕容秋荻不知不觉被人欺骗,又或是他人暗中设下的陷阱。 然而谢知非知道的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他不能让慕容秋荻前去。 骨节分明苍劲有力的手伸到桌上将纸条拿起来,谢知非凛冽的声音说道:“此事或有蹊跷,若真是魔教,你去不过羊入虎口。秋荻留在此地,有燕兄与霸刀山庄诸多机关阵法,必不会有事。” “你是霸刀山庄的长老,你的事便是霸刀山庄的事,是我的事。” “这消息我收下了,我去!” 一句句听来,慕容秋荻潸然泪下:“可是庄主的誓言……” 谢知非的声音日同春风沐浴,温柔得令人心疼:“对我来说,秋荻便是我的妹妹,为妹妹两肋插刀,父亲他必然不会怪罪于我。” 看着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直流的慕容秋荻,还没接受告白,并不知道两人如今这情形属于谢知非版谈恋爱的紫胤默默转移视线:“……” 或许他该抽空问问,谢知非在这个世界历劫时,给他安排的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3章 人间十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若有机会, 慕容秋荻也曾想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找自己爱的人定了终身,从此肆意江湖快意恩仇。 这本是她触|手可得的幸福, 只不过一步踏错便失之交臂, 从此只能遥望。慕容秋荻从没想过有一日还能有人将她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即便这人不是她心爱之人却也足矣。 慕容秋荻擦了擦眼角,将泪水染干:“庄主越来越坏, 竟让我如此失态, 实在大错!” 说罢, 慕容秋荻正色道:“若我消息没出错, 天美宫主在祁连山一战之后便同部分魔教教徒隐居在瑶湖的天美宫。” 谢知非愣了愣:“魔教?” “没错, 是魔教!” 见众人不可知性,慕容秋荻点头继续道:“说来你们或许不信……若非此次暗中针对霸刀山庄的人使出了当年魔教的武功,我怕是未必能查到天美宫主头上去。毕竟四家五宗一直知晓天美宫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想问为何江湖不曾将‘荡魔’进行到底……” 四家五宗并未对他们知道的天美宫进行攻击,那是因为这些魔教徒正是当年背叛魔教教主, 在祁连山上对魔教反手一刀使得正道大获全胜的那些人。 这些人身上有四家五宗的免死金牌,祁连山之后一直隐在瑶湖附近,是属于如今不可言说的禁地。 衰荷隐映,碧水盈盈。 当谢知非同紫胤刚进入瑶湖地界,眼前便出现一个浑身金色,神情戒备的人:“此处乃是武林禁地,两位来此为之何事?” 这个人只有三尺高, 三尺长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居然能拖下地,然而这个人身后的剑比金袍还长。四尺长的剑,用黄金铸成的剑鞘斜斜的拖在地上。 谢知非豪爽一笑,指着身边的紫胤,半点不客气的落下重磅炸弹道:“在下霸刀山庄谢知非,这位是在下如今追求的爱人紫胤,近日霸刀山庄出了许多事,来此拜访天美宫主。” 猝不及防得到告白的紫胤楞然:“……” 昔日魔教金狮长老险些没吓死,尖声叫道:“你干菜说什么?” 自觉这些时日的谈恋爱之后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的谢知非脸皮已经厚成了城墙,以前没有恋人的时候无论江湖如何传都无所谓,如今有了自然要找机会澄清一下。 澄清之路就从脚下开始,谢知非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点了点紫胤:“在下谢知非,这位是我追求的爱人紫胤,来此是为了霸刀山庄之事拜访天美宫主,还请这位侠士通融一下!” 紫胤淡淡道:“对。” 江湖传言对慕容秋荻深情不悔的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居然是个断袖! 金狮长老一瞬间如同踩在云端,心中隐隐觉得,他们的计划或许行不通! 让谢知非来此本来是天美宫主的计划,然而此时领着谢知非去见天美宫主的金狮长老严肃而慎重。 天美宫的人都是曾经背叛了魔教的人,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他们背叛了魔教也无法融入正道。身处夹缝之中的天美宫人心里有鬼,只要魔教正宗未完全消灭他们便不会安心,更何况他们还想称霸武林。 谢晓峰的死无论真假都让天美宫主发现,他们必须将魔教正宗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最好的办法是静待事变,联合武林四家五宗对魔教正宗再来一次围剿,最差的办法便是立刻行动。 为何天美宫的人最终选择铤而走险,而不是静待事变,那是因为霸刀山庄第二届扬刀大会。 魔教昔日长老的铁燕夫妇使的便是刀,江湖中宝刀不多,夫妇两人在见过忘龙川锋利之后便对扬刀大会的宝刀念念不忘。 只是铁燕夫妇非常清楚,霸刀山庄的请帖绝不会送到他们的手中,而他们如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江湖,所以两人眼看着扬刀大会将近,便起了盗刀的主意。 燕子□□,雌雄铁燕,一刀中分,左右再见。 当年在铁燕夫妇手下逝命的武林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两人未曾将声名鹊起的霸刀山庄放在眼中,天美宫主也未曾将这么一个新出炉的江湖势力放在眼中。 直至那对夫妇去了三个月也未曾传回消息,等到第二届扬刀大会完结也不曾见到这对夫妇的消息时天美宫主才发现事情或许不对。 霸刀山庄的扬刀大会举办成了,宝刀鸣羽封喉之名也传遍江湖。 江湖人绘声绘色的传着有多少人想要盗刀,结果都被殒命在霸刀山庄庄主刀下的时候,天美宫主恍然大悟,派人一寻,果然在茱萸峰下深渊里找到了铁燕夫妇断成两截的宝刀。 深渊没有这两人的尸体,但对于这对夫妇来说,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刀已断裂,铁燕夫妇不是被人埋了便是被野兽吞噬,魔教昔日威名赫赫的长老竟然死得无声无息。 那一刻天美宫主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因为谢知非,因为慕容秋荻! 天美宫主裙下无数,被她玩弄鼓掌之中的人委实数不过来。 她实在太了解男人,在天美宫主看来,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并不爱慕容秋荻,谢知非所做不过是处于同情,否则霸刀山庄早已为谢知非和慕容秋荻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谢知非既然能同情慕容秋荻,便一定会同情她! 即便谢知非是个断袖这件事比较出人意外,还让她恶心,但是想到谢知非或许是如今江湖唯一能力克魔教教主的人,虽然不知道谢知非那口中的爱人是谁,想来也不过是娈童一流,再好的皮囊也不过枉然。 想到这里,天美宫主又压下心中的恶心感,安静的调整自己的表情。 她需要给谢知非呈现的,是一个比慕容秋荻还要可怜的女人! 随金狮长老来到湖边的谢知非看到的便是一女子面湖背柳,身形窈窕宛如出水芙蓉,看着不像是魔教妖人更像是洛水神女:“天美宫主,在下霸刀山庄谢知非,来此有事相询。” 一身葱青色纱衣的天美宫主眼里像是藏着锋利的针芒:谢晓峰已经死了,可魔教正宗还存在。 借刀杀人,向来是天美宫主最喜欢的计谋,十五年前她用这一计骗过了如日中天的谢晓峰,如今她也能用这一计骗过涉世不深的谢知非。 一声幽幽叹息,天美宫主放下面上的薄纱,换换转身:“妾身已是心死之人,多年不理江湖之事。庄主有疑且问,妾身必知无不答。” 当天美宫主背对着人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叹一声美人婀娜,然而当天美宫主转过身来的时候,即便是谢知非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气:天美宫主有一双莹莹美目,然而面上却遍布长短深浅不一的疤痕,无数的伤疤将这女人的脸毁成黄土地上的沟壑。 这像是一幅无暇美玉被人摔成碎片后又粘在一起那样,美玉昔日有多美,此时便有多丑。 天美宫主似乎并不觉自己容貌有何伤心之处,她低头读者纸条上的诗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还有人能记得妾身的娘亲。” 眼前是个被毁容的美人,身边有个奇怪打扮的剑客,分明是一处伤感之景偏偏谢知非却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违和,只是谢知非说不清这违和在何处:“天美宫主,我霸刀山庄少有踏足江湖之事,更不愿追问尘封往事,只是这些时日霸刀山庄弟子外出行走总会遇到各种麻烦,庄中长老询查之后发现有有魔教踪迹,而一切源头均指向这处。” “你们是怀疑妾身?”天美宫主像是很诧异,片刻后她眨了眨眼,那双美目中起了几分水光:“你知道妾身名字,想必是知道妾身的过去。” 谢知非不太想知道天美宫主的过去,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透着刻意的痕迹。 当一个人真有苦楚的时候不需要刻意去营造无助的悲愤,他们更多是给自己一份脆弱的坚强。谢知非知道眼前的人在骗他,不过却不知道这人准备骗他什么:“……略知一二。” 天美宫主将手中的纸条缓缓折叠,轻柔的放入贴身香囊之中,眼神无线思念濡慕:“妾身的母亲本是教书郎的女儿,有一日无意中遇上了教主……” “那时的教主风流倜傥,几番花言巧语便哄骗妾身那母亲满天欢喜的以为自己遇到了良缘,跟着昔日教主去了魔教教坛,成了他的妾室之一……母亲只知教主是江湖中人却不知其已有妻室,自到魔教教坛之后母亲便一直闷闷不乐……” “这么多年过去,妾身一直恨教主,可更恨魔教的行事作风……” 湖绿的香囊随着天美宫主的步伐微微摆动,香囊下面坠着的流苏一晃一晃如同一场带着春雨的梦境:“……五宗的人找上妾身,那时的魔教倒行逆施当他们游说妾身和长老们放弃魔教的时候妾身心动了……方背叛教主后便被谢晓峰所弃,颜面扫地自是无颜再见他人,想来这是上苍给妾身的惩罚……妾身只能自毁容貌在此隐居,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依旧逃离不了这江湖。” 这下莫说谢知非了,连系统也发现天美宫主在说谎。 【她在说谎】 这一刻,系统感觉自己智商得到了提高! “……”谢知非原本还只是疑惑,现在是完全确信天美宫主在给他设圈套。 比起这不知敌友的天美宫主,日久相处,已彻底将霸刀山庄当做自己余生所在的慕容秋荻显然才是说实话的那个。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的事实应是天美宫主在谢晓峰约战魔教教主后一脚踢开了谢晓峰,而不是谢晓峰从祁连山上下来同天美宫主分了手。 当明白这一点后,谢知非便默默抬起双手环抱胸前:他倒是要看看,天美宫主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边的谢知非已经知晓了这是个陷阱,然而那边的天美宫主却不知。 见谢知非低头若有所思,一遍的那白发娈童心不在焉,天美宫主心中得意非凡。即便谢知非武功高强刀法独步江湖又如何,少有涉足江湖的谢知非不过是个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足够经验的江湖新手。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便足够趋使他们为自己所用。 天美宫主垂下眼帘,神情痛苦:“魔教中并非尽为穷凶极恶之徒,‘荡魔’一役之后,妾身带着教众不愿再步足江湖的教众来此隐居,这些年远着江湖还来不及,又怎会惹上你霸刀山庄。况且……” 一声叹息,天美宫主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染上晶莹水珠:“母亲是妾身在魔教唯一的祈望,妾身只希望她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避开江湖莫被人知晓,这事即便是妾身做的,也绝不会牵扯出母亲来。” 金狮长老同样面色痛苦,三尺长的身形走过去,跳到一边的柳树上轻轻的拍了下天美宫主的肩,像是在安慰她一样:“都过去了,如今我们隐居在此,不再受江湖所饶,夫人也避世,一切都会好的。” 天美宫主喉咙中呜咽一声,两行清泪顿时落了下来:“多谢长老……” 金狮长老面带沧桑:“好孩子,你这么心善,好人有好报,我们都会没事的。” 看了一场好戏的谢知非:“……” 看着这两人如此卖力的给他下套,谢知非想了下,决定还是先配合着看看天美宫主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下谢知非一副对天美宫主深信不疑的模样,在紫胤无奈的注视下辛苦的挤出义愤填膺的表情:“若是如此,可见是有人想要陷害夫人,那夫人可知还有别人知道这两句话的?” 金狮长老面沉若水:“……” 天美宫主悲声哭泣:“教主他……他毕竟是妾身父亲啊……” 谢知非闻言头埋得更低,沉声道:“家…咳…江湖不幸!” “……”默默地看了眼谢知非,紫胤顿觉无奈。 然而天美宫主浑然不知,只顾轻轻的摇头,神色凄迷,神情激动之下竟不再自称妾身:“我昔日背叛他一次,即便我从不觉自己行之有错,这些年也不曾后悔,但我心中到底是有愧于他。” 说罢,哭得一只梨花春带雨的天美宫主幽幽一叹,大义凛然状:“谢庄主,如今魔教即便还有些许势力,但大多已烟消云散,如今随在父亲身边的不过是一些忠心与于他的下属,这些人即便武功高强,心中也想重现魔教昔日盛世,但时过境迁,魔教对中原武林不再有威胁。” 一抬眉,一凝眸。 此时的天美宫主便像是一个愿替父受过的孝女:“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再死在他人刀下。我知谢庄主武功高强,然还请谢庄主莫要对他下杀手,若庄主要杀便杀我吧。” 谢知非瞥了眼身边的紫胤,得到来自谢知非的暗示,紫胤默默往一边过去,全然壁上观。 而谢知非则是抬手伸向背后的刀柄:“好的,你一番孝女心肠我怎好拒绝,自该答应你。不过宫主也知我从小在茱萸峰长大,别说天皇老子,就是武林盟主也没见过。想必宫主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小子……” “……”紫胤眼底垂眸不言,微微上扬的嘴角倒是露出几分笑意。 想要谢知非对魔教教主毫不留情而不是对自己冰冷无情的天美宫主先是眼角一抽,正要说些什么便着听到谢知非接下来的话,“……曹公曾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肯天下人负我,在下深以为然,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在下实在不知那私下对我霸刀山庄出手的人是谁,自然是遇见一个收拾一个,你说对吗,宫主?” 天美宫主默然:“……”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面对愣住了的天美宫主和金狮长老,谢知非已将身后长刀带鞘的取下掂了下,随后往前一步,咳咳两声,一脸沉重的表情低声道:“魔教教主太远,宫主很近,我准备先收拾宫主再考虑怎么去找魔教教主,不知宫主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天美宫主面上还带着泪,她的神情依旧无辜:“谢庄主这是为何如此……” “倘若妾身有何处得罪谢庄主的地方,直言便是,妾身隐世多年,不愿与人刀戈相向。”教主和谢晓峰便罢了,那两人毕竟站在江湖巅峰的人,举手抬举间便能搅动天下风云。可是眼前这个人分明长年待在茱萸峰,不该能识得清她的计谋才对。 谢知非点了点头,也是无奈:“我并不喜欢绕圈子,这绕来绕去说话实在是麻烦,我们敞开天窗实话实说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有人骗我做刀子,毕竟我武功高,这一刀下去便是人命。往往遇到这样的人,我都会除之而后快。” 三尺三寸长,底部镶嵌了东珠的刀鞘指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天美宫主和金狮长老:“宫主也是明白人,我这人向来笨得很,可不敢保证每一次都能看得穿这些阴谋诡计!” 作者有话要说:  三尺三寸长 谢知非:霸霸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4章 人间十一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缕缕轻烟丝丝微雨, 风吹云动水推船移。 瑶湖水面波光粼粼, 滟滟千万里,群峰倒影, 江天一色无纤尘。 这般祥和安宁之地本是文人墨客最喜呤诗作赋的地方, 然而此时的瑶湖却风萧水瑟一片杀气腾腾。 见谢知非是真的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天美宫主也不再伪装“即便是谢晓峰也曾拜在我手下,没想到初出江湖的谢庄主却能识破我的计谋,倒是让天美有些心动了。” “谢庄主不若告知一下天美, 到底是何处让庄主起了疑心?”边拭面上的泪水边走到金狮的身边, 一双秋水凝瞳的美目凝视著谢知非。 谢知非想了下, 一副实话实说的认真模样:“每一处。” “……”天美宫主被膈得瞬间气息不顺。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来来复复两下竟把脸给憋红了。 若天美宫主先前的面盘是玉山山脉, 此时通红一片便成了黄土高坡。 很红,褶皱很深,沟壑交错。不动的时候还好, 随着天美宫主平息怒气的神情,倒更像是一堆在脸上活过来的蚯蚓, 让谢知非看得眉头一皱:不管如何,一个美女愿对自己的脸下如此狠手,可见当时的决心,倒也算值得人说两分佩服。 许久之后,浑身气势变得凌厉充满攻击性的天美宫主面上恢复平静,只是凝视着谢知非,淡淡道:“谢庄主与传闻有所不同, 庄主可想知道江湖博是如何说你的?” 江湖上如今是怎么说的,谢知非能猜个一二三。 只是这本就是谢知非为了达到柳惊涛和柳静海的任务要求所要的效果,江湖这么传,谢知非当真是求之不得:“江湖如何说我的,我还真没兴趣。只是我观宫主这模样,是不想替你的父亲尽孝心了,这倒是让本庄主非常为难。” 天美宫主“噢”的一声,千回百转,如同春风般温柔迤逦的声音里含着警惕:“庄主有何为难?” 谢知非瞥了一边的山壁,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笑容。 天美宫主不明白为何一个少有涉足江湖的人会有这样的笑容,然而当她听到谢知非说出话语的时候,天美宫主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先前只需杀宫主一个人,如今你不愿代你老父亲赴死,这要杀的人便成了三个。” 只见谢知非伸手做了个和尚念经的动作,语气中却尽是肆意张狂:“我虽不怕杀孽,但造多了到底不好,回去后得多念两声阿弥陀佛才行。” 这里站着的只有四个人:谢知非、紫胤以及天美宫主和金狮。 若谢知非要杀三个人,难道要连着紫胤一并杀了? 显然不会! 所以天美宫主瞬间明白银龙已经露馅,葱根般纤细的柔荑抚上腰间,手中顿时便多了把软剑,摇摆之间如毒蛇吐信:“二位长老,速速动手!” 此时离‘荡|魔’不过十数年光景,当年参与‘荡|魔’的许多人还在世。 天美宫主早已明白,曾见过魔教盛焰的四家五宗绝不会安心接受天美宫,毕竟天美宫即便脱离了魔教也曾是魔教的一部分。 天美宫若行走江湖,便会让四家五宗回想起昔日光景。 如今天美宫能安身无事的原因不过是这些年他们对江湖不曾有过任何动作,天美宫主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然而那个机会显然不是现在,倘若让此时的四家五宗知道他们的谋划,天美宫被四家五宗围剿也不过是朝夕的事情。 正派没了谢晓峰的神剑却多了谢知非一双宝刀,可是天美宫却没有魔教教主的魔刀。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随着天美宫主与金狮手中一厚一薄的两柄剑对着谢知非刺过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山壁那边传来:“小贼受死!” 只见在谢知非不远处,一着银色衣服带银色面具的人猛的从暗处飞射而出,哪只银色的手臂同鹰爪般对着谢知非抓过来。 前有两柄剑,后又一双手。 “本庄主倒愿意受死,只看你们接不接得住!”谢知非大笑着往后一跃,长刀往前一待,苍蓝色气墙刹那间在他原本立足的地方竖起。 苍苍千尺深渊,冷冷冰煞四溢。 薄薄的一层气墙却在天美宫主与金狮二人手中长剑相续刺到的时候发出叮叮两脆响,这两人手中均是宝剑,却没有刺入气墙半分。 而从一边袭来的银龙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背对他的谢知非已大笑着越到他身后,银龙随之转身:“小贼休想逃走!” “最后是谁想逃,现在可不好说。”普一落地,面对变招袭击而来的银龙,谢知非手起刀落毫不含糊,又是一道刀气倾泻而出,如同泄洪的河水誓将这天下分作两半。 一左一右两道气墙交叉在一起,像是上苍给在这里划下的叉。 而银龙则是被锁在气墙之间,身后便是金狮与天美宫主,不过是一层薄如蝉翼的气墙,却将他们三人分隔开来。 谢知非脚下一踩,面对脸色在刀气映射下变得苍白的银龙,连人带刀的谢知非手举长刀如白练射出:“银龙长老可曾听说过瓮中捉鳖?” 闻言,银龙惨白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银龙即便以前不知道这个词如今也知道了,因为他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何为瓮中捉鳖,被挟持在两道无法穿越的刀墙之间去面对谢知非,不是瓮中捉鳖是什么? 面对几乎是绝境的局面,银龙同金狮他们很急,谢知非也很急。 气墙所能维持的时间非常短,不过数秒而已。 一对三,还是等级相当的三人,谢知非不得不全力以赴。他必须速战速决先搞定一个人,否则他们四个人一旦在天美宫的地盘陷入纠缠。 紫胤到底是方外之人不好插手此间之事,若他们四人纠缠起来,谢知非就必须撤退。 战略性的撤退并不可耻,只是如今情形不一样。 谢知非需要借天美宫的声望将霸刀山庄再推上一个台阶。天下第一剑的谢晓峰便是靠着祁连山之役一战封神,谢知非即便不能重现祁连山之战,到底可以通过打散天美宫使霸刀山庄能与神剑山庄的地位相媲美。 先前豪言壮语多么意气风发,撤退的之后就有多么黯然**。 所以谢知非不能退,更不能败! 踏云逐月,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划过,谢知非的长刀已经出鞘。 刀锋森然,刀气四溢,直指银龙。 面对谢知非手中的长刀,被逼到绝境的银龙陡然福至心灵:他所在是一个死角,被狭制在气墙之间的他面对谢知非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往上跃出! 当银龙如此想的时候天美与金狮也是这般想:要么绕过气墙,要么跳过气墙。 这时候的银龙被隔在气墙另一端单独面对谢知非,若是金狮与天美选择绕过气墙过去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必然只剩下银龙的尸体。 三人无需多言,立刻施展轻功准备跃过气墙,汇在一起。 可是当见三人准备越过气墙的时候,蹑云逐月赶过来的谢知非脚下如有隐隐风声,面对同时施展轻功准备越过刀墙的三人,谢知非突然笑出了声:“你们倒是聪明,只可惜便宜了我。” 天美宫主面色惊疑,不明谢知非为何如此说。 随后天美宫主他们便看到谢知非膝盖一曲,也是一跃而起,如同脚有清风相扶直上九霄,眨眼间便后发先至越过三人。 居高临下的谢知非举起手中的离鞘长刀,手起刀落,苍蓝色刀气如同催城大军,带着将眼前一切撕裂的气势,疑是银河落九天,恢弘的刀气已对着死角中的银龙落下。 如同冰雕的华丽巨刃眨眼便落到天美宫主他们面前。 空中何处着力,天美宫主他们正准备借脚下气墙之力,可当银龙双脚刚一踩到气墙之上,原本坚不可摧的气墙却化作一缕蓝烟消散。三人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身形不稳以头抢地的落下。 天美宫主和金狮尚好,可银龙却陷入了困境。 先前银龙痛恨谢知非施展的这两道气墙,恨不得气墙速速消失,然而当气墙真正消失的时候,银龙却希望这气墙继续存在了。 无处着力,面对已到眼前的刀锋,银龙只能将银质双手往前一推。 一声惨叫,如同冰刃的刀影落下,轰鸣声起。 尘土飞扬间天美宫主他们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然而那种马踏九州指点未央的骇人气势并未消失。不急天美宫主喘息,谢知非手下刀气凝形,又是两刀相序落下,凌厉的罡风瞬间撕裂尘埃使人眼前一亮。 大翼垂天四万里,长松拔地三千年。 苍蓝的刀带来烈烈罡风,凌厉的刀气如扶摇而上的鲲鹏。 转着旋涡的刀气直直往上,锋刃所指气势恢宏。 如项王力拔山兮的意气风发,盖世之力可问鼎苍穹。 这样可怕的气势非一朝一夕能形成,即便是在魔教教主和谢晓峰的身上,天美宫主都不曾感受过这样的压力。 不断躲避刀气的天美宫主心下惊疑不定,一时间闪过许多念头。比如说谢知非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师从何方…… 反正如今的天美宫主心理,谢知非可能是某个神秘势力的继承者,可能前朝某个王子皇孙的后人,反正无论如何天美宫主都不信谢知非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江湖小子! 天美宫主同金狮原本隔谢知非要远一些,先前那一刀勉强抵抗之后立刻往后撤,狼狈躲过谢知非随后两刀冰刃之后终于撤出了刀气旋涡的范围。 然而银龙却没有那么幸运,带刀气消散,身上一刀刀痕自左胸到右腹,鲜血往外直涌。 可是银龙的瞳孔涣散,那两只捏断过无数江湖好手的银质铁臂软软的落在地上。 初次交锋便折损一位长老,天美宫主他们甚至连救援也来不及、 眼看着谢知非在顷刻间便夺去了银龙性命,天美宫主瞥到远处默默观战的紫胤,心思一动。 虽然这白发小子看着邪乎,但并无内力的模样,应是只会一些外家把式。 明着同谢知非是打不过了,如此一来,何不围魏救赵? 当下天美宫主瞥了眼金狮便往后一跃,靠着身后的山壁,正准备顺着山壁往紫胤那边过去的天美宫主便觉耳边一刀凌厉的破风声响起,金狮的怒吼也随之传来,“天美小心!” 后面是山壁,右边是湖水,正前面谢知非手中长短两把利刃已经逼近,天美想到先前银龙所遇到的绝境,不敢大意,立刻往左突围。 只是天美宫主念头刚起,便看到四周立起一道圆形气墙。 明明晃晃若水下浮光,清清浅浅若极地寒芒。 气墙里面是谢知非与天美宫主,气墙之外是匆匆赶来的天美宫弟子和金狮。 不给天美宫主说话的机会,谢知非脚下风驰电掣,以脚代刀顷刻到了天美宫主面前,足下丝毫不怜香惜玉,两下均是狠狠的踢在天美宫主的手腕上,踢得天美宫主手腕发麻。 边踢,谢知非边调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孝女机会不可得,宫主可不要错过了。不过依我观察,宫主应是有些害怕,那便让本庄主替你办好此事!” 面对谢知非如此无情,天美宫主不敢相信这世间居然有男子会对她半点怜爱之心也无:“你怎敢……你怎敢如此对我?” 天美宫主曾貌若天仙,加之她有诸多手段因而受四周之人追捧惯了,即便是谢晓峰也曾被她骗得团团转。 饶是后来天美宫主容貌尽毁,但她神|韵不减,依旧将四周的人迷得神魂颠倒。 可是她所有依仗的东西,武功、神|韵、计谋,在谢知非面前不堪一击。 面对攻势凌厉到令人无法招架的谢知非,天美宫主怒而冷笑,冷静自持的妇人模样不再,口中粗言秽语不断吐出,先说谢知非后说紫胤,竟越说越露骨越说越下流。 偏偏天美宫主面上清冷,像是所说天经地义一般。 一口气,天美宫主便是好几句骂人的话对着谢知非抖了过去。 脚下攻势不断的谢知非身形一顿,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骂人的话谢知非不是没听过,曾经混迹坊间的时候,那些乞丐说的话比天美宫主还要不堪入耳,至少谢知非现在想起来依旧想打人。 然而现在不一样! 谢知非自认他要取走天美宫主性命,被如何骂也无所谓,人死前好歹还有一顿饱饭,当这些骂人的粗言秽语是那顿饱饭便是了。 可紫胤不一样,紫胤与这件事并无任何关系,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在此处。 更何况紫胤没有参与这件事,天美宫主的那些话不因该将紫胤牵扯其中。 原本谢知非的攻势还有几分柔和,如今却一个翻身改脚为刀,两手一用力,谢知非手中的刀便猛的往下一压,带着天美宫主一起,如怀抱千斤瞬间落到地下,磅礴的刀气令四周的空气也随之扭曲,冻土因而龟裂。 方寸之间如同金戈铁马的战场再现,四周风声烈烈与那刀气相呼应,劲气纵横之间竟犹如千军万马一晃而过。 一刀劈在天美宫主身上,一足落在天美宫主肚脐,谢知非对着愤怒到眼眶也红了的天美宫主冷声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宫主应该比我清楚!” 谢知非站在好似冰焰的刀气里,冷眼看来时,天美宫主竟觉得心跳异常。 可当她眼睛落到谢知非身后不远处的时候便看到银龙瞳孔涣散的双眼,银龙死了,就在刚才数次交手之间。 被谢知非踩在足下,回神自己刚才居然对这断袖之癖的小子有了好感,颜面扫地的天美宫主厉声道:“我今日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苍蓝的气墙随着天美宫主凄厉的喊声消失,没法翻过气墙的金狮立刻带着天美宫的弟子冲了过来。 在气墙消失的瞬间,谢知非俯身对咬牙切齿的天美宫主叹道:“我记得刚才宫主分明看破红尘对生死置之度外了,怎么如今这般模样。” 说罢,脚下一用力便将毫无抵抗之力的天美宫主踢到了空中,随后谢知非手中长刀往后一带,短刀随之而出。 此时的谢知非左右两手各持一长一短两把刀,对着半空中终于能活动四肢的天美宫主攻去。 常人惯使右手,左手使刀的人非常少,更何况能两只手同时使出刀法的人。如果有,那应该非常厉害,毕竟一个人只能使出一只手,而这个人能使出两只手。 可是却不知,若两手同时使刀,到底有所偏重,一手主攻一手主防。 这样一来,即便是两手使刀似比常人多一套刀法,可衔接之间总有破障可寻,反倒不如专注一手来得好,因而高手中很少有人用双手兵刃。 然而谢知非手中这两把刀却似乎并无倚重之别,劈砍斜挑、横削对斩,两刀一先一后,非但没有出现破障,反倒是在衔接之间将上一招的破障补全。 这两把刀如同孪生兄弟般,刀刀紧随步步相逼。 每一刀递出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上弦月,冰蓝的刀轨胖随着刀剑相接的金属声越来越快,一刀接一刀,两个呼吸的时间天美宫主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如白日在天,灼得她眼睛生痛。 此时出现在天美宫主眼前的已经不是刀影,而是一面刀墙,一面由无数刀影组成的刀墙。 两把刀尚可抵抗,然而当一面刀墙袭来的时候又该如何? 左支右绌之间天美宫主只觉眼前刀光一消,霸刀山庄庄主那清俊的容颜便在眼前,随后两刀苍蓝的刀影对交压下,天美宫主只觉胸前一疼,喉咙中腥甜一片,整个人猛的落到地上。 头一偏,便没了呼吸。 四周的天美宫弟子看得心惊肉跳,竟顿住了脚步,左右相看,不敢继续往前,手中兵刃虽然对着谢知非,可看那模样,分明是在找逃跑的方向。 “天美!”金狮看得目眦尽裂,满腔怒火竟无处发泄。 谢知非不会放他离开,金狮非常清楚这一点,然而当他们之前三人的时候尚不能对付金狮,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又怎是谢知非的对手。 只是横竖都是一死,金狮唯有不顾性命对着谢知非攻去,以攻代守,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小贼,你今日必然不得好死!” 金狮大吼一声,怒发冲冠便往空中无处落脚的谢知非刺来。 此时的谢知非也转过身,往前一个翻滚便落到了金狮面前。 金狮手中的剑化作一道道流星,随着金狮的动作竟像是一场漂亮的流星雨。星星微茫本无法与日月争辉,然而一片流星雨燃烧出的璀璨光华却能与玉盘相较。 可是面对金狮最强的一击,落到金狮面前的谢知非却并未如适才对付天美宫主那样,将手中的长短二刀化作一道道玄月,而是将手中那把短刀缓缓抬起。 没有任何的招式,简简单单像是个初学刀法的青年,手中短刀往前一递。 挟裹着金狮的流星雨眨眼便至。 在灿烂的流星雨之间,谢知非的身形变得有些虚幻,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一声闷声响,随后是利刃刺入胸膛的声音。 流星雨褪去,金狮骇然的看着眼前如同鬼魅谢知非,然后发愣的视线缓缓往下移,在他的胸膛上,插了半把断刀。 另外半把已没入他的体内! 金狮不太明白:“你…你怎会…” 金狮曾听过关于霸刀山庄庄主的身法,据说能将活人化作鬼魂。 然而金狮从来不信,魔教也有类似的功法,不过是将内里外泄制造出一种假象。 可是刚才金狮却发现,传言或许是真的,谢知非真的能将自己边做鬼魂。 因为他的剑在如此靠近的情况下,却无论如何都刺不中对方,倘若这不是鬼魂,那又该是什么? 随着金狮的尸体从空中摔落,身形从浮影化为实体的谢知非吐了口浊气。 如果天美宫主他们只是简单的背叛魔教,谢知非并不会下如此杀手,只是天美宫主他们利用自己去对付魔教正宗,而不是同四家五宗一起,可见并非善类。 至少这些人最终打的绝不会是好主意! 与其继续探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如将一切止步于此,一力破万法! 人都没了,再如何深的谋略如何远的大计也没了着落,所有的阴谋诡计都随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君子见几而,不俟终日。 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岂不胜过智计频出的应对强过百倍? 一个漂亮的收刀,两道刀刃入鞘的契合声,谢知非抬头横了眼四周,在他身后躺着的三具尸体让天美宫的人敢怒不敢言,随着谢知非眼神冷冷扫来,众人纷纷后退。 不知道为何,面对着即将鸟兽散的天美宫,谢知非心中生出一声叹息。 抬去对从头到尾做路人甲的紫胤,谢知非淡淡道:“走吧,我们回霸刀。” 紫胤点头允了声好。 有些事情无需刨根究底,就如同天美宫主想要利用他们对付的魔教正宗如今在那里,然而有些事情紫胤必须追本溯源:“我予你锻的那柄刀呢,可是用着不称手?” “我以为那是你的嫁……”谢知非顿了下,心下惊疑不定、面上镇定自若:“那柄刀难道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技能顺序 十字刀墙(被在里面死在地毯上的到底有多少) 上将军印(霸霸的三把大刀饥渴难耐) 霸王击鼎(霸霸削弱版小黄鸡大风车) 秀明尘生(霸霸画个圈圈诅咒你) PS:不过我也听说有霸霸被疯叽大风车卷死在里面的,允悲 割据秦宫(看动态效果这是和尚的千斤坠,看技能效果,它还自带了天策的突) 碎江天+擒龙六式(霸霸低配版亢龙敦敦敦+藏剑冲冲冲) 散流霞(霸霸大白天变鬼吓死你,打地鼠,打啊打啊打不着) PS:有多少人吐槽过散流霞,简直变态啊变态!!! 综上所述:苍云粑粑终于不再寂寞如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5章 人间十二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最近的江湖非常暴躁, 没一个人能闲得下来。 这方扬刀大会才平息数月, 江湖上的人四处打听霸刀山庄的信物如今可已出世,消息还没到手呢那边的武林大会又要来了。 武林盟主即便不能对着中原武林指点江山, 但那名头依旧响亮, 引得无数人前去,可是激动的跑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跑到半路便听到又一惊天消息曝出:魔教还有余孽,在瑶湖! 正魔不两立,参加武林大会作什么, 去荡魔! 只是还没等这些义愤填膺的江湖人转身去参与荡魔大业, 便又得到最新的消息:那魔教的余孽已被霸刀山庄庄主解散啦。 对于不明所以的江湖人来说, 他们并不知晓天美宫主借刀杀人的计谋, 只知道天美宫暗地里对付霸刀山庄的弟子这才引来谢知非出山, 导致天美宫覆灭。 知道所谓的前因结果之后,众人又将精力放回武林大会,然后寇中骂一句活该, 心中对能一己之力斩杀魔教昔日两位长老的谢知非又高看几分。 隐隐间,蒸蒸日上又有谢知非坐镇的霸刀山庄与失去谢晓峰之后日落山河的神剑山庄竟在江湖中掉了个位置。 如今江湖中人说起神剑山庄连连摇头, 说起霸刀山庄频频点头。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次武林大会就是在碧水湖翠云峰的神剑山庄举办。 一时间,江湖人的眼睛雪亮! 即便神剑山庄对霸刀山庄万分不喜欢,却没法学慕容秋荻那么直接,一封工整的请帖大张旗鼓送到霸刀山庄,只是没得到霸刀山庄正面的回应。 直到武林大会就要开的时候,江湖中人都还以为霸刀山庄不会来人, 却没想到武林大会正式开始的那天,霸刀山庄庄主的大弟子谢小荻带着霸刀山庄的信物出现在了翠云峰。 谢小荻来了,却不参与比武,手中握着霸刀山庄的信物坐在那里,面上带笑,一双眼睛如同偷鸡的狐狸,滴溜溜转来转去。 也不知是谢小荻那双眼睛太过传神,还是他手中的信物太过耀眼,总之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谢小荻总能让人心慌意乱,眼神不自觉往那边瞥去。 这人瞥一眼,那人瞥一眼,瞥来瞥去中武林大会就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并不是没人想要悄悄的夺了谢小荻手中的信物,只是再多的人也是有去无回,参与武林大会的江湖人总能在第二日看到谢小荻精神抖擞的坐在那里。 一个门派初现一个精彩绝艳的人并不如何,若能一代接一代才能长久。 而谢小荻却能在群狼环伺中守住重宝,十四岁便已如此,若在等几年……谢小荻表现出来的轻松自若不由让参与武林大会这些人重新估量霸刀山庄。 等到武林大会最后一天,谢小荻终于不再手握信物,而是空手到场,又是惹来一干人打量。 安静的等新的武林盟主选出来后,谢小荻也不去看边上神色复杂的神剑山庄庄主,只是对新出炉的武林盟主铁真真拱手笑道:“霸刀山庄谢小荻见过盟主,我此次来本是想将我山庄信物交予新盟主,可这几日总有小贼打扰我清净,我被缠得实在是没法了,昨日起夜的时候便将那信物沉碧水湖去。” 眨眨眼,谢小荻无辜状:“天太黑,我也忘了具体丢在哪个位置。” 铁真真见状忍不住好笑,只觉眼前这小孩人小鬼大,那暗自得意的模样像只狐狸:“无妨,有缘之人自会遇到,遇不到只能说是与之无缘。” 有缘无缘,这不是催江湖人动神剑山庄的地盘么! 然而一旁神剑山庄的庄主听得吹胡子瞪眼睛,却也半点法子也没有。 没有了天下第一神剑坐镇,神剑山庄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以往,江湖人定然会摄于谢晓峰的威名,遇到这样的事只敢偷偷在碧水湖寻找,那么如今江湖人绝对敢明目张胆的在碧水湖搜。 碧水湖,翠云峰,神剑山庄。 这些年的神剑山庄的威名眼看着便要垂于一旦,神剑山庄庄主看向谢小荻的眼神就像下一刻便能喊出请家法,却忘了谢小荻名义上并非他孙儿。 四家五宗的人见此心下了然:谢小荻是故意的。 至于为何,众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因为谢知非的缘故,慕容秋荻不再纠结于自己与小荻之间的母子关系,大大方方承认了谢小荻与自己的关系,江湖中早已私下肯定谢小荻便是谢晓峰的儿子。 此时一听,众人看向神剑山庄庄主的时候顿时充满了同情。 谢小荻有天赋有计谋,再过几年定能挑起一派大梁。 这对没了谢晓峰的神剑山庄何等重要,偏偏谢小荻现在是霸刀山庄庄主大弟子,而不是神剑山庄的小少爷。 昆仑剑派掌门摇头晃脑,事后诸葛:“因果循环,造化弄人,为之奈何。” 然而这同情的对象不过一炷香又从神剑山庄庄主那里挪到了谢小荻的身上。因为自得意满的谢小荻在看到了一个鬓若刀裁、身着布衣的男人领了个漂亮的女孩向自己走过来。 这个男人谢小荻认得:谢晓峰! 他那个混账到老天看不下去让其早死的父亲又活了? 谢晓峰当然没死,他不过是装死。 此时的死而复生不过是有件事必须由谢三少亲自来做,然而原本气势骇人的谢晓峰在看到小荻之后,有欣喜也有难过,复杂到让谢小荻险些以为这男人一直爱着他母亲,“小荻……你……” “……”谢小荻看着眼前一脸沉重,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男子,再联想到自己那个雷厉风行几乎不拖泥带水的师傅,嘴一抽,顿觉差别之大如天地之隔。 拱手间,谢小荻面上挂起了疏远的笑容:“恭喜谢大侠还魂,不知谢大侠找晚辈有何事?” 谢晓峰眼神顿时一暗:“……”小荻恨他! 随后谢晓峰又是自嘲一笑:小荻本就该恨他。 一身粗布衣裳的谢晓峰即便面带疲色,然而身形雄伟,手握长剑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给谢晓峰又贴了一个唧唧歪歪的标签后,再看到谢晓峰身后顶天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联想到谢晓峰昔日光辉伟绩的谢小荻几乎是将自己嫌弃二字写在了脸上:这么小的姑娘也能下得了口? ——他对自己这个亲爹如今是越来越不喜欢怎么办! 本就不喜欢谢晓峰的等小荻在听完谢晓峰的话之后,眉梢嘴角,连头发尖都透着‘我讨厌你’四个字。 因为谢晓峰在叽里咕噜一大堆之后,正义凌然的说,“请你转告贵庄庄主,谢晓峰约他于七月七日在西湖比武。” 谢小荻抬起头,力争用鼻孔对着他亲爹以示自己的鄙视之情:泼了那么大一盆污水,这比武岂是你说比就比的? 霸刀山庄,百花含蕾,千枝泛翠。 在面对谢晓峰,不输人更不能输阵这一点上与自己儿子有着惊人相似的慕容秋荻磕着瓜子继续追问:“既然他这么说,那时你怎么回绝的?” 神剑山庄的后院,一盘垒尖的瓜子几乎被慕容秋荻嗑完。 在瓜子壳碎的配乐里,谢小荻站起来对着虚空皮笑肉不笑的回礼,重现那日的清醒:“谢大侠说笑了,我师父非庄中大事绝不出山,更不会随意应承他人比武之邀,若谢大侠要战,便请扬刀大会用参会资格来换。” 搞定最后一颗瓜子的慕容秋荻拍手:“说得好,我霸刀山庄庄主其实他能随意指示的!” 得到夸奖,谢小荻顿时更卖力的演出自己如何用言语挤兑那对不知廉耻的父女。 而这边的谢知非则是陷入了沉思。 谢知非知道自己迟早要与谢晓峰一战,也曾猜到谢晓峰是假死,只是原本该隐匿行踪的谢晓峰为何莫名其妙就出现了? 谢知非不晓谢三少的重出江湖与天美宫有关。 倘若天美宫主没有动利用谢知非借刀杀人的念头,此时的天美宫依旧默默潜伏在瑶湖,而谢小玉则在天美宫安静的修炼魔功顺便组建自己的杀手组织。 可是天美宫主走了,还连带着天美宫仅剩的两位长老一并离开,群龙无首之下天美宫做鸟兽散,谢小玉即便身边还有一部分忠心的手下,到底怕魔教正宗念及昔日之事上门寻仇。 没了依靠,谢小玉便想到了神剑山庄。 而去神剑山庄的路上,幸运无比的谢小玉则是见到了假死化名阿吉的谢晓峰。 谢晓峰愿意人谢小玉这个女儿却不愿意回神剑山庄。 然而谢小玉最终还是打动谢晓峰重回神剑山庄,因为不知谢知非如今断了袖子的谢小玉对谢三少说:她被谢知非强迫**。 谢知非还不知道这些,所以他不明白。 不管谢晓峰是为了磨砺剑心还是厌倦了江湖都不是朝夕便能了解的事,无论何谢晓峰都不应在这时候与他约战,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缘故。 打断小荻卖力的表演,谢知非疑惑问:“谢晓峰向我约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说了许久单口相声的谢小荻喉咙有些干,接过师弟手里的茶盏咕噜喝完,一抹嘴:“为了给他那不要脸的女儿讨公道!” 且不说为何小荻说谢晓峰女儿不要脸,从慕容秋荻提供的消息来看,谢晓峰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谢晓峰与天美宫主的女儿,谢小玉。 “你是说他与天美宫主的女儿谢小玉?”谢知非更觉疑惑,他那日只正对天美宫主和天美宫两位长老,其余弟子一个未伤。 至于谢小玉这个人,谢知非那日更是见也未曾见过:“我那日并未见到谢小玉,谢三少为何要向我讨公道,难道是为了天美宫主?” 就谢晓峰的风流史,同谢三少上过|床又死了的女人可以挤一间屋,何曾见过谢三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谢小荻嗤笑一声正想说什么便想到了自己母亲,当下谢小荻立刻将那些刚到舌尖的讥讽话吞回去:“当然是师傅知小玉姑娘是谢晓峰与天美宫主的女儿后,因心里对谢晓峰的嫉恨以及对得不到我娘真心的不甘,便将这一炉火倒在如花似玉的小玉姑娘身上。” 慕容秋荻顿了顿,依她对天美宫主和谢晓峰的了解,当下面上笑得冷气四溢:“谢晓峰是不是说我们庄主强迫了他那便宜女儿?” “话没这么说,不过意思是那个意思。”谢小荻耸耸肩,只觉荒谬。 不等谢知非说什么,慕容秋荻已经冷笑着在下定论时顺便将谢晓峰骂一顿:“污眼看人浊,对个小女孩下手,也只有他谢晓峰才会信。” 燕十三易点头:“庄主不会做出这般事,定是有人撒谎。” 连辩解的话都还没说已经被周边的人认定为被污蔑的谢知非默默闭上嘴,看院子里众人愤愤不平,心下有几分小感动。 偏偏这时候系统难得见紫胤不在使劲的作幺蛾子: 【你这身体面对那姑娘居然能重振雄风,这姑娘也是厉害了】 谢知非咬牙暗骂:“你好意思同我说这件事?给我闭嘴!” 无论霸刀山庄的人如何信任谢知非,武林大会上的人此时不管是出于猎奇还是别的心思,谢知非强迫无辜女孩的消息必然会很快传遍江湖。 这事对于霸刀山庄的崛起虽然不痛不痒,然而蚊子再小,也惹人讨厌。 用茶水沾湿手帕,慕容秋荻优雅的清理着自己的指尖,只是温柔的话里带着讥讽不为人察觉的狠厉:“谢小玉出身不干净,若抖出来对神剑山庄亦没有好处,在这那谢小玉敢如此说必然…呵…所以这件事重要的不是江湖人如何想,而是庄主如何想。” 明明被人在武林大会上诬陷,淫贼一词或许从今便要如影随形,然而谢知非的反应很奇特。 阳光落在谢知非的眼睛里,像是点亮了启明星,只见谢知非就这么突然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容不得他人插足,我既已决定与紫胤一起,定不会去招惹其他女孩子,免得坏了她们本该有的幸福的时候也坏了我与紫胤之间的情谊。” “更何况……”谢知非叹了口气,伸手比了个三:“谢小玉才十三岁。” 接下来的话谢知非没说,然而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以谢知非的为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强迫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世间自有人存在开始,断袖分桃之癖向来不曾断绝。 只是孟子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历来为上上。不少人即便不喜女人,到了最后的最后依旧会找个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 燕十三虽然是个老江湖,可心思扑倒剑上去了,依旧显得单纯。 以往那些事燕十三并不觉有何不对,偶尔听到也只觉那些女人有些可怜,然而此时听谢知非一番话顿觉那些不喜女子却为了传宗接代去结合的人委实下作。 慕容秋荻幽幽一声长叹将燕十三心中所想倒了出来,“倘若天下男子都如庄主这般,世间便会少许多痴男怨女。”随后那双美目便在谢知非身上流连:“谢小玉这事庄主无需多言,九阳神功的副作用,我懂。” 谢知非:“……” 不!你不懂! 见谢知非面色沉珂,慕容秋荻摇摇头继续问:“如今庄主准备如何做?” 还能如何,拉倒谢晓峰便代表霸刀山庄正式步入江湖一流门派。 有地有人如今就缺江湖地位的谢知非怎能错过这般好事,只见谢知非双眼发亮,豪气冲天:“他要战,我便战!” 她这庄主啊…… 慕容秋荻摇头好笑状:“只是如此一来,即便庄主胜了谢晓峰,江湖传言到底对我霸刀山庄不利。” 谢知非肯定道:“长老定然有办法?” 慕容秋荻缓缓点头:“有倒是有。” 石可破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赤。 若此前慕容秋荻有过各种手段让谢晓峰与谢小玉叫苦不迭,那么此时的慕容秋荻唯愿随了谢知非的心意。 “采花与风流只见向来只有一线之隔,只是庄主心里定了紫胤道长不愿与其他女子有何纠葛,那将强迫扭为风流韵事这一法子自然是不行。而剩下来这法子虽然能一劳永逸,但得看紫胤道长愿不愿意。” “长老的意思是……”谢知非顿了顿:“实话实说?” 很多时候面对谎言,实话能将至轻易击破。 更遑论谢知非已直言他的感情中不愿插入不该有的东西,这不该有的不只是人,还有那些阴谋诡计。 共患艰难,坐拥黄昏。 谁人不想有一份不离不弃的感情,慕容秋荻欣然道:“没错!” 随后慕容秋荻像是想到了曾经耳边那些甜言蜜语,即便知这是裹了糖衣的穿肠□□,如今想起来依旧让慕容秋荻有些犯痴:“庄主可知无论男女,心里都喜欢听情话,即便那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更何况庄主那些话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庄主方才那些话,是秋荻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谢知非闻言皱眉苦思:他刚才说情话了? 想了一遍,谢知非发现他没有说情话! 面对目光朦胧若有所思的慕容秋荻,谢知非沉默了:他刚才到底那句话,让慕容秋荻觉得像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啊呜! 关于为什么用风骨:我觉得还是看个人对风骨的定义 很多人都对风骨有定义,在我心里,风骨是一个人的行事准则,他能守住这个准则就是有风骨 而谢知非的行事准则是无论事的大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为了别人的眼光去或是一些奇怪的原因去伤害无辜的人(战场上- -没有无辜啊亲们,很多时候在战场上的仁慈就是对身后守护之地和自己同事的残忍,同情弱者这个绝对不要用来评价战场,啥?你不信,且看朱允炆→_→)。 我曾经晓得过一个同妻,她老公是同性恋但是他家里催他生孩子 结婚生孩子之前她老公对她各种好,生孩子之后几乎不回家 等她晓得自己老公是同性恋的时候孩子都大了 无论她老公后来如何辩解,说自己因为性向的原因受到来自父母的压力,以及如何小心翼翼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性向,过得多么苦逼,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 可是我知道后很心寒,因为她老公已经从被害者变为了施害者 这女孩子或许有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老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关爱她的公婆 然而在这男人骗她结婚生子的时候,这一切或许都没了 老公不会爱她,孩子从小也面临复杂的环境,公婆如果喜欢她也不会瞒着她 那男子被这社会排斥,然后他转身差不多毁了这女孩一生 若说女孩竭斯底里,谁遇到这样的情况能轻松说冷静 因为在这男人眼里,女孩不过是个廉价子宫和免费保姆 一个婚礼套牢了女孩给他生孩子 一个婚姻彻底让女孩为他养孩子 而他有了孩子,没了来自父母的压力,可以继续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长得帅,会赚钱,四周人都说好 多好的男人啊,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可是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斯文败类 一个找了各种理由最后是为了自己去害人的人,那底线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也罢 至少这人在害那女孩的时候已经没了所谓的风骨 他在伤害女孩的时候也是在践踏他与自己真正恋人的感情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感情都不能容下第三者 如果有,那一定是她或他的爱并不赤诚 空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01:31 乐无异男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06:18 子非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09:36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13:13 幽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13:44 幽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14:06 万人空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20:13 万人空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20:29 black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23:10 长夜未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28:32 烟光雾雨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2:39:56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3:17:29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0 23:24:13 枫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02:53:00 长风归处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1 14:08:51 踏雪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16:30:51 锦上添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19:00:48 子非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21:51:02 竹下听绿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22:46:54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23:04:38 niankosense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1 23:08:47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1 23:09:18 殇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06:13:34 温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09:47:14 就是辣么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12:06:43 尤小鱼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2 21:15:43 衿上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22:28:28 染指流年&霓裳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22:34:38 游荡的流浪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22:55:14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23:42:54 喵喵恶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2 23:55:17 苒苒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02:18:36 毁灭地球指挥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06:52:59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08:06:06 旧酒引红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10:38:45 Tiaruc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10:38:49 碎痕之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16:48:01 谢言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18:12:46 火非离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3 21:22:52 竹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23:16:41 月小夕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3 23:19:57 猫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4 01:05:25 馨芯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4 07:08:34 青丝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4 19:59:05 black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4 23:31:49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00:08:45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11:47:05 万人空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13:01:03 迷失的暗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15:40:27 迷失的暗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15:40:35 子非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22:32:18 公子胡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22:36:36 五十九年归月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6 00:48:29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6 03:05:43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6 03:20:24 月独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6 12:22:21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6 13:51:30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0:01:57 染指流年&霓裳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0:07:17 black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0:16:17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0:21:20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0:21:56 蚊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7:20:34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7:34:11 孽障,给朕跪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08:08:20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11:33:27 阎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16:14:2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6章 人间十三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改错字 睡觉去了 电视剧里是厉真真,小说里是铁真真 铁真真和谢小荻是我见过最不做的一对……那见面结婚的速度…… 这世上总有些反转能让人目瞪口呆。比如说前段时间在武林大会上之后还传得沸沸扬的霸刀山庄谢知非是个道貌岸然的采花贼, 然而没多久江湖就得到来自霸刀山庄的官方回应:我们庄主是断袖! 与这回应一起的还有谢知非那日同慕容秋荻说的话, 那话听到耳朵里,诸人先是一阵感概, 随后觉得不对:怎么听这个意思…… 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这是要在断袖路上一往无前了? 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生儿育女的念头,猛的看到这么个要给自己断子绝孙的,一时间诸人大惑不解,江湖掀起轩然大波:之前谢庄主还对慕容秋荻深情不悔, 怎么如今就断袖子了? 难不成是因为谢知非的女人缘不好, 所以走上了男人缘这条岔路! 如此一想, 江湖诸人思量着好像有那么几分的道理, 茶余饭后免不了感慨一番:好好的个男人最后被逼成了断袖, 啧啧,果真是红颜祸水。 消息传回霸刀山庄,谢知非差点没将桌子掀了直接冲出山庄抓个那些江湖人的脑袋劈开, 好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怎么我断袖子,罪人反倒成秋荻了, 简直荒谬!” 以前谢晓峰同慕容秋荻私奔这件事全怪到慕容秋荻头上,说她红颜祸水;如今他出柜也能转个七八道弯然后将错安在慕容秋荻头上,还是说红颜祸水。 逻辑呢,都被狗吃了不成? 暴怒之后的谢知非觉得:这些江湖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低头思索了下,谢知非对小荻招手:“这件事不能这么下去,小荻你过来。” 见谢知非如此,一边的慕容秋荻看得好笑, 即是感慨又是感动:“庄主莫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且不在意你这么在意做什么。再怎么说,红颜祸水朱砂痣怎么都比下堂妻好,况且比起花大力气澄清这件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自从出了谢小玉污蔑他这件事后,慕容秋荻便一直在查谢小玉。 如今慕容秋荻这么说,显然是查到了什么,谢知非立刻问:“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的确查到了些东西,只不过……”慕容秋荻停了下,面上倒是多了几分佩服。慕容秋荻向来自傲,毕竟像她这样厉害又有眼光的女人即便是江湖中也非常少见。 然而当慕容秋荻开始查谢小玉之后,查的时间越长越是心惊,若不是谢小玉同她立场不对,慕容秋荻倒有几分与之结交的意图:“真不敢想象,这姑娘居然和连云十三煞有关。这组织杀人从不留活口,要找到证据,没有一两年是不可能的。” 不动则已,动是雷霆,若不能一击毙命便是给自己留下荆棘。 这个道理,慕容秋荻懂:“不是说坏事向来喜扎堆么,谢晓峰、谢小玉既然给我们找麻烦,我们自然要把他们辫子都找出来。” “……”谢知非默默打个冷颤。 总觉得他的长老在谋划一个大的坑! 慕容秋荻使劲的给神剑山庄挖坑,一挖就是两年。 这两年的时间里,本着谢晓峰已经给庄主下战帖了,那就没必要维持面上的和平。 但凡有神剑山庄的地方就不会看到霸刀山庄,但凡有有看不惯神剑山庄的,不久就能获得霸刀山庄的亲奈。 有这么两家明里暗里打擂台,江湖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武林信任盟主铁真真扶额长叹:“这日子哦,何时是个头!” 这何时是个头的日子,一晃就是两年。 白露寒蝉,浮云作飞鸿,红叶铺地霜。 鸿雁来宾菊有黄华,兰衰花白荷破叶青,扬刀大会再起风云。 大会第一日,寒暄之中,四家五宗的人将打量的眼神在谢知非同慕容秋荻之间转来转去。 这些年虽然传言谢知非爱蓝装不爱红颜,慕容秋荻只是名义上的庄主夫人,然而看霸刀弟子对慕容秋荻的态度并不像是个无用的摆设,反倒处处透着尊敬。 一时间,四家五派的人均感疑惑:谢知非当真喜欢男人? 男人没看到,慕容秋荻倒是在这里,莫不是他们被什么虚假消息给诓了!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问都怕得罪了人。 这疑问在诸人心中痒痒的偏偏没地方发泄,直到武林盟主的铁真真赶来后才得到疏缓,只见一身水色薄纱长裙的铁真真边跨入大厅,边对迎接她的谢知非笑着打趣:“庄主可知如今江湖有个传言,说你喜男人。” 当下谢知非摇头道:“我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的人的确是个男人。” 喜欢男人和喜欢的人是男人,这中间的差别隔了一条王母划出的星河。 不管厅中其他人如何想,铁真真笑得更欢:“庄主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本想说既然庄主没有成亲不如我们之间来个联姻,不过从庄主的话来看,我嫁你是没希望了!” 姑娘,你这么豪爽,让我怎么说?谢知非唯有抿唇:“……” 这两年铁真真做武林盟主,厅中诸人早已习惯这位盟主不爱走寻常路的性格,然而今天看到铁真真如此大大咧咧的说联姻,依旧觉得画风清奇。 一时间,面对欢脱的铁真真,众人皆保持沉默。 然而铁真真似乎还嫌不够,眼睛瞥向一边看热闹的谢小荻,微笑,“谢庄主,我观这个徒弟不错啊。” 谢知非心中警铃大作,看向铁真真的眼神顿时不好了:我徒弟才十五岁,你想做什么! 只不过比起谢知非的纠结,谢小荻反倒对铁真真笑道:“我也觉得自己不错,不若你等我两年嫁给我?” 铁真真一拍手:“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嫁你之后你就不能在外面乱搞,所以这两年你要抓紧时间享下齐人之福……对了我喜欢穿纱衣……” 谢小荻摆摆手:“好说好说,我现在还小,左拥右抱有心而无力就算了……穿纱衣无所谓,我着看挺好……” 即便江湖人洒脱惯了,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也比较少,然而当看到谢小荻和铁真真就这么三言两语搞定自己下半辈子的婚姻,还很认真的商量着婚后的各项条框。 莫说谢知非和慕容秋荻整个人几乎僵化了,其他人也觉得脚踩浮云般晕乎。 隔了半响,系统吐槽 【这是我见过最不做作,骨骼最为清奇的一对准夫妻】 已经听到谢小荻和铁真真开始讨论结婚时婚房布置在哪里最合适的谢知非深以为然! 铁真真和谢小荻,这两人在一起的杀伤力如同氢气遇到明火,炸得众人外焦里嫩。 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大厅走到广场来的,而扬名擂台赛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瞥了眼身后开始讨论生不生娃、生几个娃的谢小荻和铁真真,谢知非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胃疼! 再默默的看了眼身边的慕容秋荻,很好,慕容秋荻揉着额角:头疼! 霸刀山庄第三届扬刀大会比前两次并不太多不同,比如说神剑山庄依旧没有收到扬刀大会的请帖! 依谢晓峰在江湖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去扬名擂,然而没有参与扬刀大会的资格便谢知非便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比武,一时间,扬刀大会这里众说纷纭: 有的说这是霸刀山庄害怕谢晓峰的剑法,所以想出来的缓兵计; 有的说这是霸刀山庄站在神剑山庄的对立面,两家是死敌,送贴?没送刀片就不错了! …… 可是当谢晓峰将霸刀山庄的信物拿出来的时候并做了一系列事情后,众人呆若木鸡。 因为谢晓峰用这信物同青城派掌门换了扬刀大会的请帖,还是当着谢知非和江湖诸人的面换的。 气得谢小荻当场便同铁真真咬耳朵:“谢晓峰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的!” 铁真真挑眉:“武林大会时你摆了神剑山庄一道,他们总要找回来的。” “真真。”谢小荻扣了扣桌面,神情淡漠:还能不能好好做夫妻了? 见此,铁真真假声咳了两下,淡定的将话题挪到谢知非身上,笑得灿烂:“没事,大会一开我们师傅就把场子找回来的,对吧,师傅!” 谢知非再次看了眼铁真真,然后又看了眼谢小荻,甚是无奈:“……嗯。” 闻言,谢小荻立刻跟上:“那师傅你要揍狠一点,最好是对着脸揍!” “……”谢知非看着谢小荻和铁真真在此沉默,胃里酸水咕噜噜作响。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谢小荻以及一边深表赞同的慕容秋荻,谢知非突然非常同情谢晓峰。 扬名擂有连续了七日,而这七日的时间里谢晓峰时不时将复杂的眼神投降谢知非这边。 偏偏谢知非和慕容秋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特别能作的谢小荻和铁真真身上,耳边充斥的都是这两人对江湖新秀身材相貌的点评:什么这个肩宽腿长易推倒,那个腰细臀大易生养…… 耳边这样的话充斥多了,谢知非当真是半点没注意到谢晓峰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有谢知非之前对昆仑派掌门的肯定答复,江湖人终于相信霸刀山庄庄主是的确喜欢男人。 这消息落实了,诸人不免就想看看让谢知非喜欢的人是什么模样。 然而紫胤喜静,面对扬刀大会这样热闹的事,紫胤自然是在茱萸峰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不去凑热闹。 连续七日,来参与扬刀大会的江湖人一次也没见到传说中将霸刀山庄庄主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不免有些失望。 只不过这点失望随着扬刀大会的正式开始,顷刻间变得烟消云散! 如果说前两届扬刀大会众人关注的热点是信物和宝刀,那么这一届扬刀大会诸人还有新的热点:谢知非和谢晓峰的比武! 挨过了七日扬名擂台赛的江湖人激动的等来了扬刀大会的第一场。 当谢晓峰长身玉立一步步稳健的走上高台后,诸人虽不说话,然而那份热情使得霸刀山庄广场的空气也为之沸腾。 在燥热的空气中,谢知非一个扶摇落到高台。 霸刀山庄的庄主,神剑山庄的三少爷。 在慕容秋荻找到谢知非的时候江湖人便知晓这两人必然会有一战。 只是初时没人会觉得谢知非有和本事,提起也多是嗤笑的不以为然,可随着两届扬刀大会以及天美宫的覆灭,再无人敢说谢知非不能与谢晓峰一战。 诚然谢晓峰未曾一败,然而谢知非也不简单。 能战败燕十三,能击落天美宫主和金狮银龙的谢知非尤岂是江湖高手四个字能概括的。 空气的火药味干燥到能擦出火花,偏偏谢晓峰却如同不知道杨,叹了句:“你既然不喜欢秋荻,还要和男人在一起,你就不该娶她。” 这兴师问罪的话让谢知非眉毛一跳,对谢晓峰的脸皮厚度又多了几分估量。 来参与扬刀大会的人有许多,同慕容秋荻有关系的人也有很多,可是在这许多人中谢晓峰是最没理由问罪的人,因为他是慕容秋荻那八年苦难的元凶。 以言责人易,以义持己难。 从对慕容秋荻伤害最深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谢知非顿觉荒谬:“长老尚未婚配,谢三少这么说怕是不妥。况且,谢大侠莫不是魔症或是听错了什么,我可不记得有同长老拜过高堂。” 广场上诸人猛的听到谢知非这么一说,只觉有些疑惑,只是往回想去,似乎霸刀山庄的人的确从未正面回应过谢知非同慕容秋荻成亲一事。 然而谢知非这话在谢晓峰眼里便是巧言狡辩:“霸刀山庄的人都叫秋荻女主人。” 谢知非淡淡问:“这难道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谢晓峰面上突然多了几分哀伤,或许是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或许是出于对慕容秋荻和谢小荻的愧疚,此时的谢晓峰就像是要为慕容秋荻母子讨回公道的正义之士:“你既然喜欢男人就不该招惹她,更不该将她放在如此尴尬的地位。” 尴尬? 霸刀山庄的人皆知晓慕容秋荻与谢知非之间并无任何男女之情,也知晓男女主人不过是这他们两人之间的玩笑话,只是后来随着慕容秋荻为霸刀山庄付出滴滴心血,霸刀山庄上下对慕容秋荻那一声女主人喊得情真意切。 只是这样的女主人,并不是江湖人所能想到的。 思及此,谢知非哑然失笑:“我从不觉女主人这称呼有何尴尬,霸刀山庄上上下下也不曾觉尴尬。” 并没有去看谢晓峰不赞同的模样,谢知非复手在高台上缓慢踱步,那双淡漠的眼睛从众人面上划过:“虽然我是庄主慕容秋荻是长老,然而山庄一应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在处理。比起我这个除了传功和铸刀一切不管的甩手庄主,带领霸刀山庄上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慕容秋荻才是霸刀山庄的真正的主人。” 参与扬刀大会诸人或有所思,或带不屑。 只是这些人的想法又能如何,又能乃他霸刀山庄如何? 谢知非背对着谢晓峰,遥遥看向看台之上的慕容秋荻,大声道:“我霸刀弟子唤她一声女主人不是因为她慕容秋荻是我钦点的长老,不是因为她慕容秋荻是下任庄主的母亲,而是因为慕容秋荻她为霸刀山庄所付出的一起使她担得起霸刀山庄主人这个称号,我霸刀山庄唤慕容秋荻一声女主人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春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不少人扪心自问可不可,最后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可! 看台之上,铁真真摸了把谢小荻的脸颊:“你师父真帅,看得我心花怒放!” 谢小荻毫不客气从铁真真脸上摸回来:“这是自然,我也看的心花怒放。” 原本被谢知非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慕容秋荻捂住胸口:她有一个跳脱的儿子已经够了,如今儿媳妇也这样…… 那边的慕容秋荻心塞塞,这边的谢晓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如今江湖豪杰多在此地,那我便与诸位说明。” 谢知非停顿了片刻,沙哑道:“倘若他日我离开了霸刀山庄或是心爱之人隐退江湖,只要慕容秋荻在霸刀山庄一日,她便是霸刀山庄的主人!” 这一瞬间,江湖中人这才相信,谢知非与慕容秋荻之间的确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一时间,诸人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他们确实不曾想过慕容秋荻这女主人的称号是因其能力,而是以为这声女主人来自谢知非与其的私下关系。 别人倒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到时他们心思龌龊戚戚然了。 许久之后,谢晓峰一声长叹:“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件事。” “……”结束长篇发言,享受着江湖威望蹭蹭直上的谢知非顿觉一种无力。 那是种牛头不对马嘴、说了等于没说的沧桑。 谢知非转身凝视着眼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谢晓峰这个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了:你想说的不是这件事,那你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做什么? 一时间,等着两人噼里啪啦来一场好使得他们观摩一番的诸人也无话可说。 感情过了半天,连开胃菜都不是! “我是为小玉讨公道来的。” 谢晓峰神色忧伤,似有不忍:“小玉当年不过十三岁,谢庄主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这件事庄主忘得了,小玉却忘不了,这些年小玉夜里少有安眠,我身为小玉的父亲定要为她讨来公道。” 在高台之下一身翠衣的谢小玉濡慕的望着台上的谢晓峰:“父亲……” 谢晓峰闻言叹息:“好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默默的看着这对父女的父慈子孝,谢知非安静的不说话。 无缘无故被泼污水,莫名其妙被说采花贼,连紫胤知道了私下都会打趣的闻两句,连平日里看个花花草草也会被慕容秋荻调笑来两下……难不成这些年最受委屈的不是他吗! 自从两年前慕容秋荻说一切不管,让她集中精力查谢小玉之后,谢知非除了偶尔会出现传授锻刀之术外,连传授武功这件事都交给了慕容秋荻和燕十三。 这两年过去,谢知非险些忘了谢小玉这么个人。 此时看到台下垂泪而的妙龄女子,那种既妩媚又纯洁的模样让谢知非猛的想到了昔日的林仙儿。 谢知非整个人顿时不好了,就算他没有对象的时候也不会饥不择食找个这样的妹子,更何况他如今又对象。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的确杀了她母亲天美宫主,但我不曾强迫她!” 见谢知非不认账,谢晓峰面上露出了怒意:“小玉当时才十三岁,她一个小孩子难道还会冤枉谢庄主不成?” 小孩子? 人心好坏怎能用大小来评论,这世上熊孩子一堆,坏孩子还少么。 再想到慕容秋荻给他的那些证据,当下谢知非只剩冷笑:“这还真不好说。” 剑眉倒立的谢晓峰:“你!” 见谢晓峰还想说什么,需要将霸刀山庄声望再上城楼的谢知非不准备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下去。毕竟再说下去,那就该上证据了。 长老说得好,先将谢晓峰打趴下,再把谢小玉捅出来,保准霸刀山庄一跃成为江湖第一! 当下谢知非厉声道:“谢大侠莫要忘了今日是扬刀大会,一切理应依扬刀大会要求进行,谢大侠用大会资格换来与我挑战,如今便先完结了这次比武再来说你我两家之间的恩怨。” “谢庄主所言不差。” 谢知非将手中长剑举在身前:“那我便领教领教霸刀山庄的刀法!” “不敢当。”谢知非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三少,随后将身上的长刀取下来握在手中,也不拔刀出鞘,而是握刀默默走到高台的边上,随后对谢晓峰朗声道:“请!” 粑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被鞘刀支配的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7章 人间十四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十月寒霜, 枫叶更红, 夕阳更艳丽。 剑被喻为兵中帝王,刀被喻为兵中王者。 在无数江湖人心中剑总是第一位, 如果要在百兵之中则其一与之抗衡, 不约而同都会想到刀。 而此时江湖第一神剑与江湖用刀第一人就在这里,怎不让扬刀大会上的江湖人激动。 高台之上,两人静静伫立。 手握长剑的谢晓峰身上气势越来越恢弘,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而谢知非站在高台的一处角落, 身上气势淡漠近无。 饶是慕容秋荻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然而僵硬的微笑依旧显出了她的紧张。 用慕容秋荻的想法那便是先将谢小玉做的好事抖出来, 然后谢知非再同谢晓峰决斗, 虽然说这样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胜在稳妥。 那时候的谢知非同紫胤在茱萸峰锻刀厅,得知慕容秋荻这计划当场便拒绝了, 还让她半点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出来,“长老想看我正大光明的击败谢晓峰么?” 慕容秋荻想, 所以这件事便没有再被提及。 只是如今慕容秋荻后悔了,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谢晓峰。 谢晓峰成为江湖第一人至今有多少年了? 逾越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对于江湖人来说,那就是换了几番天地,流水的武林盟主铁打的第一神剑,这样的威望怎不让慕容秋荻紧张。 或许是被自己母亲的紧张所感染,谢小荻浅笑偏头低声问:“你觉得师傅胜率多大。” 气沉丹田,铁真真镇定自若:“十成。” 这两人之间谁胜算更大, 即便是对谢知非充满信心的谢小荻也不敢保证,铁真真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倒是让谢小荻异常感动。 正欲说几句俏皮话,谢小荻便听到铁真真说,“师傅这么帅,啧啧,怎么可能输么。” 沉默片刻,谢小荻哑然失笑:“你说得对,谢晓峰那么丑怎么可能赢!”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然而看开上谁人不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点声音必然听得清清楚楚。 谢三少风流多年,若长得丑哪会有从不间断的女人缘。虽然和谢知非那张不笑也能招桃花运的脸比起来的确不算帅,但谢晓峰浓眉大眼,即便不是如玉公子也是英俊青年,不管怎么样都和丑字不搭边的。 不过想想神剑山庄和霸刀山庄只见的恩怨,众人心下了然。 就在众人好笑的时候,高台之上谢晓峰猛的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江湖高手过招,尤其是到了谢知非和谢晓峰这个境界,出招之前都会将自己的状态调到巅峰,只有真正到达巅峰时的一刹那,他们才会出手。 谁先到达巅峰,谁就会先出手。 然而现在先拔剑的人是谢晓峰,毋庸置疑,在许多人的严重,谢晓峰先达到巅峰。 偏偏在不少人以为谢晓峰占先手的时候,慕容秋荻与燕十三对视一眼,反倒心安。 燕十三和慕容秋荻知道谢知非喜欢后发先至,少有主动出手。 不出出手则以,一出手必然是雷霆攻势,绝不给人喘息的时机。 只见高台上,谢晓峰拔剑的速度太快,快到没人看清,等看清的时候,谢晓峰已经连人带剑闪电风驰电掣的击来。 而高台下,谢小玉和神剑山庄的人面上以露出胜利的笑容。 因为面对谢晓峰的长剑,谢知非猛的将手中带鞘的长刀往前一劈:“来得好!” 赫赫风生气,有啸山岺呤往岁。 苍蓝的刀气如碎冰般对着谢晓峰扑出。 扬刀大会上,凡落比武中下高台者均为败。 谢知非站在高台的一角,换做常人便如同自断生路,然而对于谢知非来说,这反倒是一件好事,他所要面对者不过身前九十度的范围:“谢大侠可要好好的想一下,接下来是往上还是往下的好。” 大面积星星回回的刀气相续对着谢晓峰扑来,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的情况下谢晓峰又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原本想要施展轻功从空中跃过的谢晓峰心中一动,面对迎面扑来的刀气,区脚弯腰便从刀气之下穿行而过。 这使得准备挥刀乱舞的谢知非嗤笑一声,转身扫腿,在谢知非身前的地面上顿时铺了一层冰晶。 气劲若冰霜如月华铺地,其坚如同冰固崖壁。刀气状雾绵绵腾腾缕缕,如烟绵草焚寥寥起。谢晓峰连人带剑,正巧落在这片如同冰晶地毯的刀气之上,顿觉四周布满翻腾狼滚的刀气。 看到那一层覆在地面的冰霜,众人忍不住吸一口冷气:这霸刀山庄庄主练的什么武功,刀气凝形便也罢了,居然还能将其覆在普通的石头之上? 当看到那层刀气在地面铺就的时候,燕十三瞬间觉得自己的腿有些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燕十三悄悄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麻了! 而此时在高台之上的谢晓峰刚躲过之前那如冰碎的刀气,面对脚下来势汹汹的的刀气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觉脚下如同踩在针毯之上,密密麻麻无数针刺入自己的双脚。 刹那间,锥心刺骨的痛顺谢晓峰着脚掌、小腿附骨而上。 这样深入骨髓的疼使得谢晓峰面色顿白,立刻施展轻功飞身而起,面上带了微微的怒容:“谢庄主好算计!” 紧随谢晓峰之后,谢知非拔身而起,爽朗的笑声在茱萸峰的上空回荡:“谢大侠谬赞了,你选什么道我过什么桥,相对为之怎可说是算计?” 随着谢知非对谢晓峰的追赶,刀刃如霜刀锋如冰,肆意挥洒之间,一片片光芒闪过。 行如蛟龙出水,长刀挥舞,举止疏狂如醉。 凌厉的剑影,冲天的刀气。 一上一下之间,无数刀光剑影中,清脆的兵刃相交之声响个不停。 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在数息之间交手多少次,只听到耳边一片铁刃相交之声,分明高台之上只有两个人,却听出了一片金戈铁马。 偏偏在众人看得正如痴如醉的时候,位于上方的的谢晓峰剑芒大胜,而位于下手的谢知非刀锋却减弱,似力气怠力竭。 渐渐的,谢晓峰长剑的剑芒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化作一道白练,让人看不到在这涛涛瀑布中的谢知非,只看到这道美丽灿烂的瀑布直直往下落。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抽刀断水,瀑布骤停。 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的谢知非将刀回横胸前,刀鞘与刀柄之间那丝丝缝隙恰好卡住了谢晓峰长剑的剑尖,滔天剑影随之消失。 借着谢晓峰还未收剑出招的片刻,利用谢晓峰的长剑从没从空中掉下去的谢知非对眼前之人笑了下:“谢大侠可听说过莫让我出刀这一说法?” 谢知非淡淡道:“听过。” 江湖的确有这个传言,据说谢知非出刀必见血,即便是燕十三也曾被谢知非的短刀重伤过,因而霸刀山庄庄主与人比武时多是用鞘刀,气势磅礴而锋芒不刚。 如风一般漂浮在空中的谢晓峰凝视着谢知非,缓缓道:“现在,你终于肯出刀了。” 等来技能冷却的谢知非猛左脚往前一踢,整个人飞身往后退:“迫不得已,等会谢大侠莫见怪。” 随着谢知非手中鞘刀往两人身下一代,地上原本已经消失的如霜刀气再次出现在两人脚下。 而谢知非则是接着这往后退的瞬间骤然在空中往上拔高了数寸,左手长刀出窍,右脚用力对准谢晓峰胸前踏下。 其速之快雷走风切,声同春俏寒雷,鸣征四野。 他人面对这样凌厉的脚法必然会用手中的利箭与之硬抗,然而谢晓峰临空却如步履平地,竟在空中平平往后一退,躲过了这一击。 只是谢知非一击不得,整个人借着落空的右脚在空中猛的一转身,左脚从容不迫对着谢晓峰再次踏出。 一前一后,这两下腿法紧紧合在一起,落脚点均是谢晓峰胸前那一处,当真是半点空隙也不予人准备。 谢晓峰躲过了第一个到底没躲过第二个,只觉胸前中了谢知非这一脚之后气血翻腾,身如铅坠,整个人半点力气也使不出直直往地上那片如霜雪月华铺就而成的刀气倒下。 地面那片刀气到底如何,谢晓峰哪会不知,若是这么倒了下去,在那片刀气之上面对谢知非的刀刃,他将再无还手之力。 当下谢晓峰不知如何运转的内力,身上噼里啪啦短促的一阵骨骼声响,谢晓峰的手已经落到了谢知非踩的脚踝,而谢晓峰手中的剑也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对着谢知非腹部刺去。 腹部虽不如心室咽喉那般脆弱,但拉一条长口子,依旧不会好过。 谢知非不说好过不好过,至少没人能在肠肠肚肚出来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与人对决,疼不疼是一回事,骇不骇人是另一回事,若真如此,今日魔道妖人的标签霸刀山庄是逃不掉了。 眼看着谢晓峰的剑已逼近自己腰腹,瞥了眼地上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刀气,谢知非只能暗叹一声倒霉。 手中长刀往下挡住谢晓峰的长剑,右手一划短刃在手直逼谢晓峰喉咙。 谢知非能做到左右手同时使刀,可谢晓峰却不行。 可是谢知非手中的短刃已逼迫而来,谢晓峰不得不用自己的左右抓紧谢知非的手腕,两人在半空中一时僵持起来。 谢晓峰冷声道:“庄主如此武功,想来也是一心向武之人,为何连自己做过的事也不承认!” “谢晓峰…谢三少…”这一次,心中笑荒谬的谢知非没有叫谢晓峰大侠。 这两个称呼从谢知非口中说出来,带着无端的轻蔑和冷笑:“出道未曾一败,身边莺莺燕燕,江湖歌声一片,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谢晓峰怒道:“我从不觉自己聪明,你也莫避重就轻。若你不做那样的事,谢某必要和你做朋友,若你能大大方方曾任自己做过的错事,谢某也敬你一条汉子,可谢庄主却敢做不敢担,既无风范也不算好汉!” 这下谢知非再也没忍住,当场被气得笑出声来,手中的刀又往下压了几分:“你这样为了自己喜欢便夺人妻子害人终身,视感情为玩物的江湖败类,谢某还真不屑与你为友!” 谢晓峰同谢知非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四周参与扬刀大会的人或是赞同或是鄙夷。 而此时看台那边慕容秋荻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紫胤:“道长为何下山来了。” 之前在铸刀厅听到谢知非地图喊话而下山的紫胤淡然自若:“去锻刀厅,顺路过来看看。” “……”慕容秋荻:锻刀厅救灾山顶,紫胤从山顶顺路到山下,这路的确挺顺的。 此时广场上更多的人关注者谢知非和谢晓峰之间的比武,倒是少有人知道看台这边多了个人,只有看台上的人纠结不已:这传说中将谢知非迷得神魂颠倒的道人他们好奇,那高台上两谢之争他们想看。 真的是好难选择! 只不过这种选择题对于一部分来说非常简单,就像是个给了答案的单项选择题。 谢小荻无语的看着铁真真半响,末了从怀里掏出手帕拍在铁真真脸上:“你的眼睛生根别生错地方了,这是我师傅的爱人,好看是好看,不过他们感情好得很,你就别妄想了。” 铁真真用手帕抹了把脸,半点不心虚的将帕子收回自己的口袋:“师傅眼光真不错!” 谢小荻扬头,骄傲:“那是!” 一边的慕容秋荻使劲的揉心口:心塞! 这边的看台上已经将注意力分做了两批,那边的高台之上比武还在继续。 轻功达到一定的境界,可以讲自己化作这天地之间的一缕轻风。 像是没了任何重量,可以再空中自由行动,想到哪里便到哪里,想停何处便停何处。 谢晓峰可以,燕十三可以,然而谢知非却不可以。 对于谢晓峰来说,通过自己的轻功在空中停滞一段时间并不算难,可是对于谢知非来说,在战斗中停滞与半空那就是做梦,所以谢知非必须逼得谢晓峰带着他停滞在空中。 否则,谢知非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地对空的作战,十有九输! 先前被谢知非划为江湖败类的谢晓峰冷声道:“即便是江湖败类,我也会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见谢晓峰如此正义凌然,谢知非发自肺腑的劝道:“你应该多读几本书。” ——人傻,就该多读书! 说罢,不准备继续同谢晓峰耗的谢知非左手短刀一个反转,刀刃便对着谢晓峰的面上划去。 与此同时谢知非的右手也猛的发难,刀气如银河倾泻般磅礴,数不清的风刃从两把刀上划出。 如天子之怒擒龙之威,霹雳雷霆之势。 在这半空中,谢知非手中刀刃不断划出璀璨光华,一面雪亮的刀墙对着谢晓峰袭来。 这样连绵不绝的道法,如登江临水遥望大河涛涛,无穷无尽! 这样的刀气并不如之前那样恢弘,只是谢知非手中一长一锻两把刀速度均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这样的刀法攻击并不如何骇人,可这速度却让人跟不上,谢晓峰将手中的长剑在身前舞成一道道圆,这才堪堪抵挡住谢知非的攻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便你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你也没办法,因为你只能看到对方在动,而你自己却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就如同现在的谢晓峰。 谢晓峰一直以为自己的剑已经非常快,不但快而且准。 在面对先前谢知非那种铺天盖地的刀气也能游刃有余,然而现在谢晓峰却发现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因为谢知非手中的是两把刀! 而且是两把速度一样快一样狠的刀! 谢晓峰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其中一把,可是在面对两把与他同样快速的刀时,变现的左支右绌。 谢知非手中的两把刀猛的停下,然而谢晓峰眼中却露出了恐惧。 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能动弹,四周除了眼前这把迎面而来的长刀,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别的事物。 而此时谢知非的面容却很冷,从眉梢到眼角,无一处不透露出谢知非这是一种杀人的冷。 谢晓峰突然赶到了害怕,他从未如此临近死亡。 这一瞬间,谢晓峰突然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第一次出道,第一次名动江湖,第一次同女人在一起,第一次遇见慕容秋荻…… 原本停滞在空中的两人猛的往下坠落,带着磅礴的刀气。 当两人落到地上时,激起来的不止是地面的尘埃,还有四周观看这场比武的江湖中人,没有人说话,然而每一个人面上都很复杂,像是高台上如海浪翻滚的刀气。 刀气落下,众人才看到高台之上谢晓峰躺在地上,而半跪在地谢知非手中长刀刀尖抵在谢晓峰的脖颈上。 谢晓峰败了! 江湖长达二十年的神话,如今走下了神坛! 高台之下,谢小玉看得眼眶都红了,不知情的人只道是她担忧自己的父亲,知晓的人便知她是在气愤自己的最锋利的刀被磨平了刀剑。 高抬之上,谢知非缓缓起身:“谢三少…你可知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广场上无人敢多言,针落可闻。 许久的沉默之后,谢晓峰闷声道:“没错,我已经对不起小荻,不能再对不起小玉。” 可怜一片慈父心,面对这败在谢知非手下的谢晓峰,众人心中唏嘘:对不起又能有何,站在高台上的这位可是如今的江湖第一。 谢知非叹道:“一个称职的父亲至少要对自己的儿女有所了解,谢晓峰,谢小玉在你神剑山庄待了三年,你当真有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8章 [捉虫]人间十五风骨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合着21号的一并更新了哦 谢小玉和林仙儿不是一个级别的,小丫头片子这时候才十五岁 林仙儿那时候都二十多岁了,正是最漂亮的时候 萋萋草绿, 落落长松。 北山隐白云, 愁因起薄雾。 因霸刀山庄这里的太过安静,从茱萸峰上垂落的瀑布轰鸣至声竟也隐隐可闻。 在谢小玉搀扶下站起来的谢晓峰咬牙道:“当然知道!” 谢知非冷笑一声, 也不多言, 只是将两年前的事简单理了个时间顺序:“两年前,天美宫解散,三个月后谢小玉投奔神剑山庄,两个月不到‘连云十三煞’现于江湖。” 面对谢知非隐晦的质问, 谢晓峰愤恨道:“你难道想说我女儿同连云十三煞有关不成?” “没错!”谢知非赞许的点头。 难得谢晓峰与他一个脑回路, 谢知非不吝啬的递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兄弟, 看来你这智商还是有救的。 得到这样的回应, 谢晓峰面上却突然起了薄红, 那是愤怒到了极致才会有的情绪:“小玉那时才十三岁,你不认自己的错事便罢了,你堂堂霸刀山庄庄主, 如今还要冤枉一个小姑娘。” 谢知非笑了:“我是不是冤枉她,待会儿自有分晓。” “连云十三煞在江湖赫赫凶名, 无数人闻之变色恨不得将其连根拔起,然而这两年过去,江湖却只知道连云十三煞是一群手段狠毒的杀手。” “没错!”铁真真身为武林盟主,对于这件事也是束手无策:“这些年我们一直想要为江湖扫除这障碍,只是莫说连云十三煞的老巢,我们连他们的行事方法也不知道。” 连云十三煞出现至今未曾被人浇灭,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 而是因为这群人非常狡猾。 无论江湖设下多么精妙的陷阱,连云十三煞就像得天之助一般晓得他们的计划,总能以最巧妙的方式避开,半点也不落入陷阱之中。 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自然也不存在剿灭的可能。 毕竟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即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晓得这就是你一直寻找的连云十三煞之人。 昆仑剑派掌门神色一动:“难道谢庄主知道连云十三煞的消息?” 谢知非笑得胸有成竹:“的确知道一些。” 虽然谢知非这么说,其他人面面相觑却有些迟疑:“可是霸刀山庄……” 如此一个半避江湖的门派,为何会有他们翻遍了江湖也找不到的消息? 要知霸刀山庄不但独据茱萸峰,还有独步天下的铸刀术,在江湖中越来越超然。向来是除了扬刀大会外不理江湖之事,连天美宫一事也是因为霸刀山庄门下弟子受到百般刁难这才出山。 而连云十三煞想来不会去招惹有告绝武功之人坐镇的门派,霸刀山庄除了谢知非,还有一个几乎半隐的燕十三,给霸刀山庄添麻烦这绝度不是连云十三煞的作风。 “你们必然疑惑为何我霸刀山庄要理会连云十三煞。” 谢知非长叹息了一声,面上带了几分无奈:“我虽少有外出,但为了铸刀也会寻找合适的奇矿,茱萸峰再大也没有乌金陨铁,而海心石琉璃铁也不会从天而降。” 诸人方才恍然大悟,这霸刀山庄的神兵不是凭空得来的,锻神兵必然需要许多工序和矿铁。 普通的矿铁霸刀山庄可以买到,然而一些特殊的罕见的矿铁却不是花高价买得来的。 若是如此,出山寻找矿铁的谢知非遇见连云十三煞也未必不可能。 此时的铁真真没了之前的俏皮,一双英气的剑眉斜飞入鬓,隔了虚空对着高台上的谢知非双手抱拳大声问道:“连云十三煞作恶多端,还请谢庄主告知他们到底是谁!” 霸刀山庄广场上,诸人也看向谢知非,随铁真真一起询问这些人到底是谁。 然而哄哄嚷嚷中,谢知非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难道就没怀疑过,为何连云十三煞总能避开四家五宗的天罗地网,就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一样。” 一般来说自然是通风报信。 不过这道理套在传承百年以上的四家五宗上,便不那么可能。 昆仑剑派掌门上次得了宝刀,这一次便将杨道大会的资格给了门中小辈,昆仑剑派掌门没在看台之上,而是在斗武的高台之下:“我们的确怀疑过四家五宗出了叛徒,只是查来查去也没有任何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谢知非再次摇摇头,肯定道:“你们不是没查到,而是你们没敢查。” 如果说每次都没敢认真查的不是没有,四家五宗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神剑山庄,而其他江湖人士也一并看了过去。 谢晓峰在江湖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神剑山庄因他而地位崇高,加之谢晓峰曾力挽狂澜战败魔教,无论谁也不敢去怀疑,无论谁也不敢认真查。 看到众人的眼神凝聚过来,谢小玉浑身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倒。 那张粉雕玉琢的面上露出了被羞辱之后的隐忍和愤怒:“我知谢庄主恨我,只是你如此污蔑神剑山庄,难道不怕老天开眼天打雷劈吗!”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谢小玉,许久之后缓缓道:“老天一直开眼,所以我活得好好的。” 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找了一个武力值爆表颜值逆天的媳妇。 可见老天爷还是萌萌哒! 慕容秋荻:“咳咳!” 在慕容秋荻的眼中,谢知非虽然聪明然而依然是个江湖雏,见自己的庄主要和那诡计多端的谢小玉针锋相对,怕谢知非吃亏,慕容秋荻便将话题接了过去:“宝刀不比凡铁,非奇矿铸不出,庄主动用诸多人力物力方才找到两块合适的乌金陨铁,但其量并不足。” 只见慕容秋荻轻抚着自己流云般的柔发,缓缓站了起来:“后来全庄上下几番打听,得知五十年前曾有天星陨落至大庸,传言有樵夫入山曾见此星陨落之地有巨坑,其心有黑石如墨。” 不少人听着描述,顿时有知道那是何物:“想必那便是传说中的乌金陨铁。” 慕容秋荻淡淡的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颜色,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道:“那倒未必,庄主说,他总要亲自见了才知道。” 诸人纷纷应是,听得慕容秋荻这一番话再看谢知非,只觉这霸刀山庄庄主虽然为人冷漠,但行止由心,为了铸宝刀如此费心难怪能三年铸一神兵。 有思维敏捷之人恍然大悟:“大庸……半年前大庸李家被连云十三煞灭门,难不成庄主便是在那时候见到了连云十三煞!” 谢知非的神情很是从容:“我没有见到。” 之前谢知非那模样分明是肯定谢小玉与连云十三煞有关,如今却这么说。 这下诸人疑惑了:“那庄主为为何……” 谢知非叹了口气:“我只是有幸见到了大庸李家的孤女。” “什么?” “谢庄主此话当真!” …… 广场上,此起彼伏的不可思议之声响起。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这两年来唯一与连云十三煞有关的人证了! 即便谢小玉诡计多端,在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依旧会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又是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连云十三煞向来不留活口,连远威镖局躲在池塘里的镖师都能找出来灭口,那大庸李家又不是江湖人,如何躲得过连云十三煞的毒手。” 谢知非又是一声冷笑:“正是因为大庸李家不是江湖人!李家不懂江湖,江湖也不知李家,这才给了他们一丝血脉存世的机会。”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连云十三煞不知大庸李家,又如何能斩草除根? 只是这话江湖人听得实在是奇怪,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谢知非如此说。 倒是铁真真若有所思,只是还需谢知非皆是一番才行:“谢庄主此言何意?” 谢知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想必诸位知道为何大庸李家能富甲一方。” 江湖按理说对这些商贩知道不多,但李家卖的东西却是每个人几乎都要用到的,自然也就知道其中一二。 昆仑派掌门道:“大庸李家最擅制宣纸,若不是产量太少早已成了贡品。即便如此,大庸李家的白鹿纸在市面依旧是高价难求。” 谢知非又问:“那你们可知制作宣纸的步骤?” 见这话来来回回半饷还未进入正题,昆仑派掌门心中难免不喜。 只是他面对的是如今的江湖第一人,昆仑派掌门即便再多的不喜也只能压到心里去,不但不敢表露出来还必须顺着谢知非的话往下说:“无外乎打浆、捞纸、晒纸这般。” “让若大庸李家的白鹿纸这般做,也不会独步天下。”谢知非又是一声叹息,片刻之后,谢知非这才沉吟道:“他们的白鹿纸需要烘火墙。” 火墙向来不大,即便用手敲最多不过微微空心。 为了冬暖夏凉,大户人家所用的砖多有小孔,这点空心也会有隐隐回音却不会引得人怀疑。 话到这一刻,对火墙有所知晓的众人不免若有所思。 谢知非继续道:“世人只道大庸李家喜用火炕地龙,却不知道他们家那一面面墙都是中有空心的火墙。” 大庸李家的墙的确很奇怪。 很高很厚,也很光滑,谢小玉知道大庸李家的墙是什么模样,因为她去过那里,在大庸李家被灭门的那天,以连云十三煞当家之一的身份过去。 谢小玉指甲掐住手心,她们曾敲过那些墙,没有什么回音,不应该有人才对。 稳了稳心神,维续着不平之色的谢小玉继续愤愤道:“若真是如此,谢庄主为何早不告知江湖却现在才说,岂不太……”话未说完,谢小玉打了个寒颤说不下去了。 因为谢知非在看着她! 为什么这人的眼睛如此骇人,像是没有感情的模样,那种像是洞察一切之后让她赤||条条的冷漠,让谢小玉浑身冷得结冰渣。 许久之后,谢知非将视线挪开,谢小玉这才如释重负,浑身已是冰冷一片。 谢知非又想起那一天。 苍茫的烟云夜雨间,在石径的尽头处,他同紫胤一并去寻玄铁。 山下废墟一片的院子里,从墙里传来微弱的声响。 谢知非黯然道:“那孩子在火墙之中,如何看得到外面的事情,加之她困在火墙之中时日太久,当我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眼睛受了强光刺激从此患了眼疾,看人看物皆是模模糊糊,我即便告知江湖她也无法用眼睛看出什么来。” 闻言谢小玉松了口气,面上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既然她看不清东西,那谢庄主为敢何污蔑我与连云十三煞有关!” “因为她听到了那些人的声音!” 谢知非的声音很缓,很慢,带着即将破膛而出的怒火:“火墙之中无任何光亮,她只能听到自己家人如何被折磨杀害却不敢出声,黑暗之中,她将每一个人的声音都记了下来。” …… 无人敢质疑谢知非这话。 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听觉总会变得更加敏锐。 这个道理每个江湖人不但知道,许多人还经常缚了双眼去练自己另外的四感,只是想到那女孩困在火墙之中,听到自己家人被折磨杀害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声音记住。 那样的场景,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受不住,何况是个孩子。 怎不让人为之难过? 不少热血沸腾的江湖人已喊出要连云十三煞血债血偿的话出来。 昆仑派掌门皱眉一想便了然:天下何其大,那孩子要凭声音辨人又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若要最快的方法将人找到,那便是把所有的江湖人集中在一起,让这女孩去辨别声音,找出当日的人来。 想到这里,昆仑派掌门抚须长叹:“老夫算是明白了,谢庄主将这件事隐瞒也是煞费苦心。” 铁真真本来想笑的,只是想到之前坐在慕容秋荻身后按个死气沉沉的小姑娘,饶是铁真真的爽朗也笑不下去:“连云十三煞到底是江湖人,扬刀大会这样的盛事,只要他们不知有人听到过他们的声音能辨别出他们的身份,连云十三煞未必不会来。” 江湖人中本就一身热血,听到这处,只觉胸前热血沸腾,也不去深究证据一二三四,当下众志成城: “不说十成,七成江湖人便在这里!” “想必这几日,谢庄主已让那女孩听过我们所有人的声音。” “庄主可否告知,那连云十三煞到底是哪些人?” …… 慕容秋荻身边的女孩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大声道:“没错,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这女孩的眼睛那处蒙了厚厚的一层白纱,众人呼吸一顿,这女孩必是大庸李家的遗孤。 只见女孩虽双目被遮,却像是将眼睛长在了别处一样,那双手在隔着虚空对着谢小玉和她身边的随从半丝不差的点了过来: “就有她,他!” 女孩到底还小,不知何为沉着冷静。 只想到今日大仇即将得报,激动得面色通红,掐着喉咙便学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干爹,我伺候你可舒服?” 一个童音去学娇柔妩媚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古怪,更何况这孩子学得……一言难尽。 换着别的时候,诸人必然哄然大笑,然而此时却个个屏气凝神认真听。因为他们知道,这女孩是在将她当日听到的那些话给重复出来。 即便女孩这声音学得不如何,但他们可以从女孩的这些话里将连云十三煞的范围缩小。 如此便也比以前好很多! 刚才那句话完,女孩换了个声音,很是尖锐,“小淫|妇,你可比你娘聪明多啦,干爹这这手可让你舒坦了。” 众人点点头:从这话来看,这说明那日至少有一男一女,而且这两人还是干爹义女的关系。 江湖中拜干爹收义女的人不少,不过能缩小一些是一些,诸人又凝神听去。 这时候女孩又换了个声音,只是和之前一样的尖锐,“你娘不过是个落魄宫主向来只和金矮银疯他们一起,若是她有你一半的乖巧,也不会被姓谢傻子给杀了。” …… 广场之上,只听得这女孩一边哭一边换着声音说话,听得懂的内容听不懂的内容不断的从小女孩口中说出来。 这落魄宫主是谁? 难不成还和皇家有关系! 金矮银疯和谢傻子又是谁? 这江湖上有姓金的,可没姓银的,姓谢的倒是不少…… 许多江湖人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女孩口中的人说的是谁,但却未曾怀疑女孩口中这话时编出来的。 唯有四家五剑的人在听到落魄宫主的时候,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而谢晓峰更是闭上眼,浑身颤抖着,像是极力在压抑这什么。 这女孩口中的话有许多词是别人不知道的,因为这些词就像是绰号。 只不过这绰号不是江湖人叫的,而是一部分关系好的人在属于自己的小圈子里,私下这么称呼。 落魄宫主、金矮银疯、谢傻子。 如果只有一个还好,三个都出现了而且之间还是那样契合的关系,四家五宗便知连云十三煞必然与他们有关,或者说,连云十三煞就在四家五宗里面。 落魄宫主是天美,金矮银疯是指金狮银龙。 这些词有一些是慕容秋荻知道的,有一些则不是,比如说代表着谢傻子的谢知非。 倘若只出现落魄宫主和金矮银疯四家五宗还会怀疑是谢知非的诬陷,当谢傻子这三个字也出现的时候,诸人便知晓这必然不会是霸刀山庄编撰出来的。 这些话是四家五宗私下的玩笑话,若非四家五宗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一时间,在女孩对那日听到话语的回忆中,四家五宗的人看向谢小玉同她身边随从的眼神几欲杀人。 见四家五宗的人如此,其他人哪儿还会不明白,在女孩换着声音不断回忆当日的哭诉声中,众人看向谢小玉的神情已然不好对付。 谢家也是四家之一,而谢晓峰专心剑道少有理会外事,每次四家五宗之间的事谢晓峰未必到场,倒是这个谢小玉向来在场。 谢小玉此时的脸很白,像雪一样白。 当一个人被怀疑的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狡辩,更何况这怀疑还是对了的时候,那接下来的清算便会顺理成章。 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感受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谢小玉面上留下两行清泪:“叔伯,你们难道就要凭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定我的罪吗。” 见谢小玉凄凉无助的模样,众人又觉或许错了。 毕竟这女孩看起来柔弱无助,如何也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连云十三煞。 人是视觉动物。 无论古今,永远不会变。 靠着一张无辜或憨厚的脸,总是容易获得人的信任。 然而人不可貌相。 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只是知道很容易,要学会学精那就很难。 谢知非冷冷的看着谢小玉,谢小玉无辜的望着谢知非。 许久之后,谢知非一声叹息在众人耳边拂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江湖一直找不到连云十三煞的所在,那是因为连云十三煞一直在四家五宗的地盘上,卧榻之下,也不知道你们如何酣睡的。” 一群人看向谢知非。 谢知非站在那里,淡漠超然。 这群人又看向谢小玉。 谢小玉还在哭,无声的哭。 无助,悲凉,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冤屈,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啸猛的响起:“说这些叽叽歪歪的有什么用!” 声到人到,得了谢小荻直招的铁真真已从看台上飞身下来,手中长剑对着谢小玉身边的随从刺去:“到底是不是,待我试一试便知道!” 这变故来得突然,多数人来不及反应,来得及反应的又想看看铁真真这试一试的结果,于是众人便默默的看着铁真真长剑对着谢小玉身边的随从飞去。 铁真真口中说着试一试,但她手中长剑剑芒吞吐倒是没有试的意思。 那随从本是连云十三煞之一,见铁真真来势汹汹,便知今日不好了当。 谢小玉有个当神剑爹护着或许能生,他纵然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 连云十三煞是谢小玉和一群太监为了利益在一起的杀手组织,有利可图的时候自然牢不可破,待危机性命的时候,这些人哪还会管其他人会如何。 面对直刺面门的长剑,这随从丢下了手中长剑。 神剑山庄的人居然在危险的时候放下手中的长剑? 这下,不少人心中对谢小玉和这随从的怀疑又重了几分,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彻底相信连云十三煞与谢小玉有关。 只见这随从从怀中掏出一卷铁丝缴了铁真真的长剑往后退:“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局面,倒是可惜了。” 见长剑被缴,铁真真内力一催,剑芒立刻划破这人脸上的面具。 随着一张薄薄的面具落下,诸人终于看到这人真正的模样。 颔下无须,喉结甚小。 还有……声音尖锐。 一片哗声起。 这谢小玉的随从竟是个太监! 且不说神剑山庄会不会让一个太监来保护谢小玉,若这人心中无鬼,何须伪装。 加之此人手中所用铁丝,真是连云十三煞最惯用的兵器之一,而之前大庸李家遗孤掐脖子学话时鼓做的尖锐——这人十有**同连云十三煞有关! 一时间,众人大声呵斥,冲上来要让这太监血溅于此。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那失了面具的太监哈哈大笑,正要飞上霸刀山庄的高墙却听到耳边一声怒喝,“霸刀山庄的高墙是你这样的人能踩的吗!” 原本在高台之上的谢知非猛的跃到空中,脚下在空中急速奔走,眨眼间来到这太监身前。 只看到谢知非那双修长有力的手猛的抓住太监的双臂,一声冷哼便带着这人施展起了双人轻功:“既然已经来了,何苦还要离开!” 这太监只觉谢知非双手搭上来的瞬间,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 随后被半路截胡的太监只能随着谢知非的动作在空中被使劲的轮了一个圈,然后被谢知非用力对着高台以上面朝下的方式甩下去。 将人在空中使劲轮然后放手不管的双人轻功…… 砰! 半点动不了,脸朝下着地的太监抽搐了几下没了动作,众望所归之中铁真真用脚碰了碰,对四周的人异常认真的回答:“大家放心,还是活口!” 诸人纷纷松了口气,昆仑掌门更是连抚两下长须压压惊:“那就好,那就好。” 刚才他们还看到谢知非带着这太监在空中转圈,顷刻间就轮起太监甩了下来。 那气势委实凶残,让他们居然忘了去接住! “没那么容易死。”双人轻功用到一半不用的谢知非翻个身落到地上。 面对众人见怪物一般的眼神,谢知非镇定自若的拍拍手:“小玉姑娘,不知道你那干爹是谁,他是如何伺候你的,可否说来给我们听听。” 这下江湖中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很古怪,有不少人还在噗噗憋笑。 因为他们发现,霸刀山庄庄主对这件事最在意的,居然是谢小玉冤枉他辱其清白这件事! 昆仑掌门哭笑不得:“谢庄主,此事不急,我们先询问连云十三煞。” “怎么不急?”需要将这件事就此盖棺定论,彻底定下神剑山庄衰落之根的谢知非指了指看台上的紫胤,一本正经:“我爱人便在这里,他仙人之姿胜凡夫俗子百倍,我有没有轻薄谢小玉,以及谢晓峰的一直坚持都让我和我爱人之间的感情受到了严峻考验,今日必须先说清!” 众人看向看台之上的紫胤:还有这种事? 紫胤:“……嗯。” 见紫胤不甘不愿的承认,这下连铁真真也笑出了声,孰轻孰重谢知非不在乎,铁真真这个武林盟主还是在乎的。加之她和霸刀山庄在联姻,而且联姻的对象还不错,这点小事铁真真也不吝啬帮谢知非一把。 毕竟谢小荻是谢知非的弟子。 铁真真笑道:“这件事自是谢小玉冤枉了庄主,我们都知道!” 为了早些铲除连云十三煞,昆仑掌门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是谢小玉污蔑谢庄主,是谢晓峰识人不清! 来参加杨道大会的人几乎占了真个江湖的七八成。 这么多人说,便是对谢知非强迫谢小玉这件事做了定论,从此以后只有被冤枉的谢知非没有玷污人清白的谢知非,而从今以后也没了江湖第一人坐镇的百年世家神剑山庄,而是多了一个藏污匿垢的神剑山庄。 说起谢晓峰也不再是天下第一神剑,毕竟现在有天下第一神刀。 想到日后江湖之人谈及谢晓峰时总绕不过‘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八个字,慕容秋荻心理最后那份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9章 人间一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扬刀大会之后, 霸道山庄将再次闭山。 四家五宗的人压着谢小玉和那太监匆匆离开, 谢晓峰一夜鬓发斑白宛若暮年,一直直挺的背脊也有些弯曲, 然而已经少有人再关注他。 参加扬刀大会的人此时想的不是三年之后的扬刀大会, 刚从霸道山庄离开的他们还有些晕乎然。 毕竟,这次扬刀大会的事实在太多了! 神剑山庄的一败涂地,连云十三煞的真实身份,以及霸道山庄庄主的易手。 每一件都是能掀起江湖风云的大事, 偏偏这些事都在这一次扬刀大会上尽数抖了出来。 这些事堆积在一起, 瞬间盖过了这一届扬刀大会擂主的风光。 茱萸峰, 铸刀厅。 被谢知非塞了三把神兵的慕容秋荻看着同紫胤并肩而立的谢知非, 出声做最后的挽留:“庄主真的要离开?” 谢知非点点头:“长老也知我曾向父亲发过誓不参与江湖风云, 现在我建了江湖第一的山庄,做了江湖第一的高手,也看到了江湖的豪情和龌龊。” “对我来说江湖已经没有任何魅力, 也是该履行诺言的时候。” 看向身边的紫胤,谢知非面色变柔, 轻轻执住紫胤的手,深情款款与之凝视对望:“现在我想的便是和紫胤一起云游天下名山,从此不过问人间俗世,寻仙问道,并看浮云万千。” 面对又开始满嘴乱说的谢知非,紫胤默然:“……” 依紫胤的本意是将手直接抽回,不过当他看到谢知非深情的那双眼睛, 迟疑了下,僵硬的任由谢知非将他手握住。 其实握手也无所谓…… 一阵停顿后,紫胤清冷的声音在铸刀厅里响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分明是冷淡的语调,偏偏听到这话的谢知非心里软成一池吹皱的春水。 手上用些力握住:“这是自然。” 在无数个世界里寻找他的紫胤,莫说是是驷马,给他一架超音速飞机也不给追! 明明没说什么还是山盟,偏偏慕容秋荻看得牙疼,周边的空气甜得同打翻了蜜罐一样。 燕十三更是起了一身的疙瘩,谢小荻和铁真真则是毫不客气在手臂上使劲的搓。 他们英明神武的庄主这模样已经不是情种,这种子分明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霸刀山庄除了谢知非和谢小荻,其他人都还是单身,如此这般,岂不良心有愧? 显然,谢知非良心无愧,还很认真的同紫胤含情脉脉的凝视,不断往四周的空气注入甜蜜素。 忍了又忍,怀抱神兵泡在甜蜜空气中的慕容秋荻最终柔声威胁:“庄主,你听说过马嵬坡么。” 什么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吕布,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唐玄宗在这一刻都败下阵来。 别人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他们庄主是爱美人根本不爱江山! 闻言,谢知非笑得甚是得意:“听过,我很是羡慕。今日难得机会,自要学一学。” “……”慕容秋荻已无话可说,只能忍着牙疼强行扭转话题,公事公办:“宝刀再好也有用完的一天,到那时候,扬刀大会又该如何?” 紫胤手往后一抽,两人的手顿时分开。 或许是不好意思,或许是不想理会谢知非的公事,抽出手的紫胤一声不吭直接走出铸厅,在外面等谢知非。 手心一空,谢知非两手握了握空气,叹道:“长老放心,小荻的铸刀术已有小成,所缺不过经验。” 这话谢知非倒没说谎,铸刀术这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他前天学会,第二天就交给谢小荻,两人之间铸刀术上相差不大。 更何况谢小荻聪慧,举一反三。 有时谢小荻天马行空想出来的点子甚至能让紫胤在赞其有天赋。 “我留下的这三把神兵已足够支撑到小荻铸刀术大成的那日。”谢知非自认他能打出一把七十级的橙武,谢小荻的自然也可以,所差不过时间。 正所谓天道酬勤! 倘若谢小荻铸不出,只能说明其心并不在这一处上,若是如此,即便谢知非待个十来年八年也无济于事:“倘这三把宝刀用尽小荻依旧无法铸出神兵,那也说明霸道山庄到了衰败之时、” 谢小荻在听到谢知非说他已有小成时胸中便已豪情万丈,听到这里,顿觉万千豪情尽涌而出:“定不负师傅所托!” 话到尽头便是无话可说。 人无话可说时只有分别。 此时的慕容秋荻唯有看着谢知非对他拱手离开,眼前一片模糊,其笑一如经年,“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一道璀璨剑光闪过,紫胤同谢知非已不在茱萸峰。 御剑瞬息万里,此时的紫胤御剑带谢知非前往昆仑上,行经一半便发现谢知非已陷入沉睡。 想来是去迎下个劫难。 紫胤停顿了片刻,依之前谢知非的要求,将这具身体沉入昆仑天池池心。 这里冰雪茫茫,少有人至,池心深达百丈,无人知晓谢知非的身体沉在这里。 看着紫衣青年安详的面容消失在冰冷的湖面下,紫胤仰头看向天下还在下雪的苍穹:下一个历劫之地在何方? 雪絮在昆仑飞舞,如扬州柳絮纷飞,像是在回应他的疑问。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 此时的扬州瘦西湖,琼花观里花无比,明月楼头月有光,数名江湖大汉怀抱酒坛,高歌大笑对月而饮。 条条画舫凌波过,罗荐风轻袭舞裳。 遥遥听着那画舫上传来的莺歌燕语,几人心中无限感慨。 江湖人在一起,总有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事,流不完的江湖儿女英雄泪,了不完的前尘往事恩怨仇。 这些人里面有天星帮、崂山剑派、海南剑派、朱砂门甚至丐帮的弟子。 他们来自不同的帮派,都是各自帮派里的中流砥柱,此时七八聚在明月楼的琉璃瓦上,为的不过是一件不算旧的江湖事。 崂山剑派弟子怀抱酒坛,摇头叹息:“谁能想到七绝妙僧竟是最后凶手;谁能想到杀死任慈的人竟是南宫灵,只是可怜了秋夫人。” 那名丐帮弟子猛的灌了一口酒,不说话。 秋夫人是秋灵素,曾经的丐帮帮主夫人,曾经的丐帮帮主义母。 作为丐帮弟子,即便秋夫人如今已不在丐帮了,他也不该多说话。 更何况秋夫人那一家的事,是一笔说不清的破债。 南宫灵弑父有大错,南宫灵替父报仇无罪。 生与养之恩从来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无论最终选择何方,都是错,因为从源头便已经错了。 思及此,旁边的崂山派弟子又叹道:“秋夫人丈夫是丐帮帮主,她义子也是丐帮帮主,父为子杀父仇人,子是她杀夫仇人,实在令人唏嘘。” 其他人随之附和,唯有丐帮弟子又是一口闷酒,似乎非常抑郁。 朱砂门这人咦了声,拐了下身边的人:“我听说有人花重金来丐帮,就是为了将秋夫人接走。”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然而这一次却没人会怀疑这人对秋灵素有坏心:若为财,丧夫失子的秋灵素只有够维系下半生的钱财,若是为色,众人更是嗤之以鼻。 当年的秋灵素的确是江湖一等一的美女,只是后来被石观音毁容。 年轻时被毁容的秋灵素尚只有一个任慈愿意接受她,如今的秋灵素人老珠黄又是那么一张骇人的鬼脸,谁会图个色? 想来想去,必然有大图谋。 这样的江湖秘密,向来使得江湖人趋之若赴。 恰现在有个丐帮弟子在这里,诸人立刻看向了那自从说道秋灵素之后一直喝闷酒的丐帮弟子:“朱兄,你好歹也是丐帮六袋长老,想必对这件事知道不少我们不晓得的内情。” 被称朱兄的人点点头,沙哑道:“确实知道一些。” 诸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常人这么做除了财色之外不过乎名与利,那个人将秋夫人接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朱兄弟想到了一个月前,那个腰上挂着一柄百来斤重长剑的世家公子来到丐帮总舵,直言求见秋灵素。 当时朱兄弟也在场,丐帮三六九教汇集之地,看到这人身上那两把剑,尤其是腰上那把重剑,免不得嘀咕一些荤段子。 腰上能挂那么重的剑,腰力肯定一级棒! 啧啧,哪家放荡的姑娘遇到了,必然是疾风骤雨打芭蕉的一夜! 加上这世家公子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和温润如玉的浊世公子风度,还有从求见秋灵素可遇见的怜香惜玉性格。 当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丐帮弟子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楚香帅有对手了! 只不过即便秋灵素在丐帮身份如今非常尴尬,但到底是两任丐帮帮主的至亲,非一般人能见。 谁知长老才这么委婉的一说,那白衣滚了金边的世家公子出手就是一根银条:“在下感念任帮主英雄气概,路过宝地听闻秋夫人身体不适,恰在下略通医术,愿为秋夫人解忧。” 谁上门治病是倒贴钱的,还倒贴这么多! 而且,他们丐帮是那种人吗,有人好心给他们以前的帮主夫人治病他们还要收钱! 谢知非腰上那柄重剑实在太有威慑力,没人怀疑这个人是根银枪蜡杆头,长老吹胡子瞪眼睛之后只当这人性格有些古怪。 谁知道那世家公子见长老没说话,又是一根银条,“在下身无长物,只剩下一点银子,舍了这身外之物但求一见秋夫人!” 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有钱。 出手之阔绰绝无仅有,惊掉了丐帮众人的眼睛,气得长老险些没喘过气来,也将秋灵素从避居之地惊了出来。 想到那头顶金冠,身着滚金边银衣,脚下皂角靴子,连身后两把宝剑也镶金银嵌珠玉的世家公子。 朱兄弟的表情顿时非常纠结,一口酒水下去,沉声道:“……因为他高兴。” 这是什么答案 诸人面面相觑,半响之后,哂哂笑,“因为高兴?这倒是个怪人。” “没错!”朱兄弟点点头,隔了片刻又加了几分力点点头,“他是一个怪人!” 这样的答案,显然和江湖儿女们心中预期相差太远,诸人倒觉得另外一个可能更让人信服:“这秋夫人好歹也是两任丐帮帮主的至亲,朱兄弟,你说这人会不会打着从秋夫人身上知道丐帮武功的心思?” “不是!”朱兄弟回答得干脆,只是这话语中细细听,还带着丝丝不甘和咬牙切齿:“我丐帮掌法棍法虽是江湖中少有的武功,却也不是天下第一。” 看着模样,听这话,诸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人的武功难道比贵帮几位长老还要高?” 想到那世家公子一重剑下来地上就变成龟壳,再一剑下来地上变成蜘蛛网。 这样的蛮力,即便身负四十年内力的长老也不敢直面相对。 那世家公子砰砰砰的往地上使劲的砸,砸得不少不知情的丐帮弟子以为地震了,还只震那一块地方! 这下朱兄弟已经在磨牙:“没错。”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太信:“可我听说……那人给了丐帮一大笔钱这才将秋夫人带走的……” 这人要是武功真的比丐帮长老还高,直接将秋夫人借走便是何须要付这么一大笔银子,委实匪夷所思。 朱兄弟沉声道:“你们不懂!” 此时这位朱兄弟的面色已不是古怪,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扭曲。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可见心里极度挣扎。 许久之后,这朱兄弟咬牙切齿:“因为他不但是个怪人,还是天下第一的冤大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壶浊酒向长空! 这段时间保证日更一章,一章是三千字,所以大家会觉得字数变少了。 我要想下一篇文的剧情,加上医生说了我不想英年早逝就好好睡觉,所以就不争朝夕日日两更,么么扎。 这一世界完了,就是结局。 嗷呜呜呜,想想好激动啊 我投一篇上100W字的小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0章 人间二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烟花三月, 过春风十里, 尽荠麦青青。 渐黄昏,雨过蝉噪, 暮霭深树清角吹寒。 在扬州瘦西湖畔, 一座带着江南水乡之俊秀的山庄在半年内落户于此。 为了这座藏剑庄子,重金之下,繁盛的扬州半年内除此地外,在别处竟找不到一个木石匠, 找不到一个雕刻工。 如今藏剑山庄落成了, 扬州想要将家中翻新或是新修的富户门纷纷松了口气:不容易, 终于等到了! 任藏剑山庄教书先生的秋灵素放下手中的宣纸, 起身出了庭院, 见暮霭笼罩该是用膳时候却不见长生院中有谢知非的身影,心生疑惑:“谢少爷在做什么?” 旁边梳了两辫子的小姑娘应道:“好像是钓鱼。” 这话一落,院中众人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连手中的事也是顿了片刻才继续。 整个扬州的人都知道藏剑山庄的谢庄主非常有钱,大把的金银砸下来半个瘦西湖。 如果不是瘦西湖另外一半是属于官府的不卖之地, 谁也不会怀疑这位谢庄主会不会把整个瘦西湖买下来。 因为这位谢公子一定会! 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有个姓谢的世家公子是古今未曾有过的冤大头。 面对人和事,这位谢公子从来不看值不值,只看喜不喜,看不上的不屑一顾,看上的挥金如土。 因为这位谢公子是怪人! 然而整个藏剑山庄的人还知道谢知非一个外人不知道的怪癖:钓鱼! 谢知非喜欢钓鱼,但是用的方法不得当,从藏剑山庄打地基开始到藏剑山庄落户大成, 半年的时间里,他们的庄主莫说鱼,连虾蟹也没钓上来过。 顶了个庄中教书先生的名号,负责教小丫头片子们读书识字的秋灵素平日里为谢知非钓鱼也是操碎了心:这样的钓鱼记录,必是千百年来第一人。 半年前丐帮总舵的事还历历在目,半年过去,秋灵素依旧没有弄明白谢知非为的是什么,也漫漫的懒得去想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好,谢知非到底在她身上图什么? 或许真的如江湖所说的那样,谢知非是个冤大头,钱太多没地方放需要找地方花。 瞥了眼满院被谢知非带回来包吃包住还包读书识字学武功的苦命男女,想到昨日还给这些人结了一笔月银…… 秋灵素默然:冤大头,似乎有七八分道理! 与此同时,在瘦西湖遮天碧叶之下,碧色的竹筏同四周碧叶融为一体,一身穿玄金相织的青年阙目仰面躺在竹筏上。 细碎的日光透过无穷尽的碧盘落在这人脸上,如同减碎之后的星星点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是不看这人放在手边的两把剑,只会当此人是个儒雅的浊世公子,偏偏这两把锋利的宝剑为这人平添了三分的戾气,如同羚羊挂角,瞬间这人便多了几分快意恩仇的豪情。 而这个两把凶器的主人正是得到藏剑山庄六庄主大手笔工作经费的谢知非,躺在竹筏上的冤大头·谢知非正悠然的享受着空气中淡淡的荷香。 面对半年的时间里,除了花钱买买买就没做过其他事的宿主,系统表示他看不明白: 【你找秋灵素图个啥?武功不高还不能管家,让她叫人读书识字也只是勉勉强强】 睁开眼睛,谢知非从一边拉下朵粉荷在嗅了下,分明是油头粉面纨绔弟子的动作,可谢知非做来便是风度翩翩,笑起来更是温润如玉:“当然是为了怜香惜玉。” 【……最后一个任务了,你说句人话成么】 叹口气,松开手,粉荷直起身摇晃了两下。 伸手在清凉的水中一划,与碧叶融为一体的翠色竹筏缓缓向外驶出:“当然是为了支能将长老吸引来的广告。” 广告这东西必须用对人找对时间。 在春晚上打广告比在一堆七八线城市打广告成名快,请家喻户晓的国际巨星打广告也比找个十八线小咖好得多。 同样的道理,他就算救了一百个普通苦命男女也及不上为秋灵素送一次好来的效果强。 作为任慈的妻子,南宫灵的义母,在江湖还没有忘却无花布下那个惊天大局的时候,利用秋灵素打广告最适合不过:“我为她提供下半生的安宁生活,让她老有所终老有所养,她让我怜香惜玉的名头响彻天下。” 曲腿,撑手,袖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打了起来。 谢知非的目标不是秋灵素,而是曲无容,或者说是会同曲无容在一起的中原一点红。 只是曲无容因石观音的缘故对人戒备心非常强,当他有了秋灵素珠玉在前,日后就可以展望成功忽悠曲无容,只有忽悠来了曲无容最后才能成功拿下中原一点红! 谁让他看中的长老几乎没在乎的东西,性格上更是独来独往惯了,除了曲无容,谢知非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打动这个如今的杀手。 谢知非悠悠的伸手感受湖水的清凉,内心感慨:为了找个靠谱的长老,劳心劳力不说还要管吃管住管老婆,像他这么好的庄主,这个世上也是没有谁了! 想到这里,猛的想起山庄金库似乎快见底的谢知非对系统说道:“说来银子快用完了,你把信给我,我拿点经费出来。” 【六庄主那封信里的东西你拿后我已经帮你删了】 邮件慢慢展开,来自藏剑山庄另外五位庄主的信静静的躺在系统中。 正上面的便是藏剑山庄大庄主的信件: 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残雪坐下弟子: 剑如其人,剑如其名,尔手中之剑为尔心之所向。需知以技观剑者,止于技;以术观剑者,怠于术,唯有以心伴剑者,方能通晓至高剑术。 藏剑山庄庄主·叶英 很好,不愧是护犊子从不讲道理的藏剑山庄! 六庄主担心他穿不好吃不暖给了一篮子的衣服和金钱,直言不够可以再送一些过来,一天一件绝不重样,如今大庄主除了让他用心练剑没有其他要求也是用心良苦。 谢知非自认练剑学剑非常用心,只是心剑要看天赋,藏剑山庄那么多人庄主那么多个也就叶英一人会心剑,可见学不会心剑绝对不能怪他不认真。 当下谢知非便将邮件中的弱水摸了出来,没看到钱便将眼睛转向下一封来自二庄主的信,准备将剩下四位庄主的东西一并拿了。 残雪坐下谢知非: 水利万物而不争,争者则天下莫敢与之相争。我藏剑弟子若君子如水,随圆就方,随方就圆,无处不得自在。 尔行走江湖一言一行皆代表我藏剑山庄,需谨言慎行,莫要行止无端坏我藏剑赫赫威名。 藏剑山庄二庄主·叶晖 残雪坐下谢知非: 昔日有剑客如庄子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所得之剑尚分三种:天子之剑。诸侠之剑,庶人之剑。剑无不同,只因御其之人不同而异,若是你入我门下,当知非剑御人,而是人御剑,此后闯荡江湖,为善为恶,皆在人心。 藏剑山庄三庄主·叶炜 残雪坐下谢知非: 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问江湖铸青锋。 本庄以铸就天下名剑闻名于武林,也对铸剑与修剑有极为独到的讲究。然无论铸剑还是铸人,需知铸者心性悟性固然重要,然勤奋亦不可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方可大成。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望尔莫被浮云遮眼,为世俗所蒙蔽,执剑铸剑均能坚持本心,一往无前。 藏剑山庄四庄主·叶蒙 我坐下弟子谢知非: 轻吟剑歌下五胡,心随白云走八荒。 我不知何时收你为徒,想来是我兄长在我离家时带我为之,但你既是我座下弟子需知正邪追根究底同源而出,残雪座下不应纠结于江湖琐碎之言,心正既身正、脚正既鞋正,身伴三尺青锋,剑啸只在心中! 藏剑山庄五庄主·叶凡 连着五封信打开,不但私人小金库在此满满,连带着包裹里也塞得满满当当的谢知非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么阔绰的出手、这么大方给礼物还这么低要求的门派,当真是只此一家了! 对比下其他门派,再看看藏剑,谢知非顿时感受到来自藏剑山庄厚重的爱意:其他门派那就是黄世仁,藏剑当真是视金钱为无物的君子! 看看藏剑多热情! 送装备送资金送材料送秘籍…… 除了人和地送不了,就没有他们不送的! 谢知非将视线再次落到叶晖的信上,如果说藏剑山庄的庄主们有什么特殊要求的话,大约只有这一个了:“尔行走江湖一言一行皆代表我藏剑山庄,需谨言慎行,莫要行止无端坏我藏剑赫赫威名。” 赫赫威名? 谢知非沉默了片刻,看了看自己包裹里一大堆好东西,再看了看几位庄主提出的鸡毛蒜皮小事,这赫赫威名是什么,谢知非的心中已有了定论:一掷千金、随缘而处的翩翩公子! 想到这里,谢知非又往后躺了下去,继续等大鱼上钩。 但见白云悬碧空,夕阳恋叶红。 暮烟幂幂锁村坞,一叶扁舟横野渡。 落日暖暖的余晖浅浅洒在从无尽碧荷之下出来的竹筏上,阙目浅眠的青年如玉的面容上渡了一层柔光,架在一边的鱼竿扯了条细细的鱼线。 风吹碧潭起波澜,粒粒浮子随碧波摇荡。 一阵疾风吹过,蜻蜓低飞,躺在船上似乎刚刚睡醒的青年嘴角忍不住翘了嘴角:人傻钱多什么的,果真能引来了大鱼! 另一边,眼看西湖染赤也不见谢知非回庄,顺着瘦西湖,秋灵素终于找到已离岸不远的谢知非的:“谢少爷,大家在等你。” 躺在竹筏上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极其清浅的笑容,淡淡的,如同扬州三月的春风:“秋姨,我在湖上眯了会儿,倒是让你们担心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们先用膳,不必管我。” 说罢,谢知非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缓缓飘来的云层,厚厚重重:“说起来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夜里风清月朗正适合老鼠出来活动。” “……”秋灵素听得古怪,不知道谢知非莫名其提老鼠做什么,便默然不语。 待到将靠岸的时候,竹筏上的青年猛的一个鲤鱼挺身,伸手从一边撩起鱼线,无饵的鱼钩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偏偏谢知非用手拨弄了下鱼钩,抬脚上岸对秋灵素意的话语中有所指:“秋姨你看,今日的收成当真不错。” 不错? 瞥了眼鱼钩,再看了眼鱼篓,秋灵素闻言嘴角一抽:“……” 这世家公子钓鱼就是不一样,什么鱼饵都不给,谢知非在这里钓了半年时间,鱼篓鱼钩皆是空空,她实在看不出今日收成好在哪。 当谢知非这话是在自我安慰,秋灵素好心再劝:“谢少爷若要钓鱼,需上一些鱼饵。” 哪只谢知非摇摇头:“上鱼饵的钩只能钓到小鱼,我只钓大鱼。” “……”秋灵素无言以对,只得心中默默吐槽:小鱼都钓不上,少爷你还能指望大鱼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缓缓入了山庄,往长生院走去。 快到长生院的时候,谢知非猛的停下脚,“刚才忘了说件事,秋姨待会同其他人说下,今天夜里若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要害怕也别出来,庄子里来了一只大老鼠,那声音是我在打老鼠。” “……好。”秋灵素总觉得眼前的青年话中有话,等进了长生院后这才明白谢知非口中的大鱼和大老鼠到底是什么。 长生院,千叶长生,遍种长寿之树的地方。 一张淡蓝色的短筏静静平铺在银杏环绕的汉白玉石桌面上。 院中石灯里点亮的烛火同落日余晖相呼应,将这张淡蓝色的短筏映成了奇妙的浅紫色,像是紫色的郁金香。 “闻君有碧玉琉璃盏,彩泽光润,夜有辉华。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注】 字迹飘逸潇洒,筏上没有具署名,然而短筏上若有若无的缥缈香气,以及短筏上自信至极的话语已说明了短筏的主人是谁。 “看,大老鼠爪子。”谢知非将短筏递给秋灵素,面上的得意如何也掩盖不住,那双闪亮的眼睛你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兴奋。 看完短筏,秋灵素心情复杂。 碧玉琉璃盏这东西她见过,的确是世间罕见的珍宝,或许天下只此一盏,也难怪被楚留香看中。 只是看谢知非眼前左脸写着跃跃欲试,右脸写着期待已久,秋灵素平静多年的内心莫名觉得很累:这大约是她见过面对盗帅要来自家时最心大的人! 秋灵素猜过谢知非是世家之后,毕竟一个人的出身从言行举止和平日里的品味中看得出来,而谢知非平日行事怎么看都与江湖人相差太远。 同时秋灵素也知这位年轻的庄主非常有钱。 非常非常有钱! 自接触以来,秋灵素就没见过谢知非为金银发过愁,但凡看中的东西必定是一掷千金毫不犹豫,银子从谢知非手里同水一样流过也不见这人眨下眼睛。 每每看得他人已觉肉疼的时候,谢知非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如此便也罢了,毕竟是买东西,可现在是家中的宝贝要被人盗走,这种事有什么好兴奋的? 无论秋灵素如何看,在谢知非脸上也找不到一点担忧,自觉从谢知非那里受益良多的秋灵素幽幽一声叹:“庄主武功虽高却未必是楚留香的对手,要知楚留香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 计划通的谢知非伸手扶上重剑的手柄,脸上笑得甚是得意:“他没失手,那是因为他还没遇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公子伴花失美那个 昨天小标题写错了,君子啊君子,我居然写成了公子 一脸懵逼,两脸蒙蔽,三脸蒙蔽! 楚留香的师傅有两个可能:夜帝、铁中棠 不过想想楚留香那种性格,夜帝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铁中棠是大旗门难得的好男人之一。 大旗门那群直男癌!!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QAQ你们刚不敢不要养肥,嗯?不要养肥啊 呜呜呜 都快完结了,你们居然来养肥,心都碎成渣渣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1章 人间三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皎月朗照, 银辉四射, 江流静人语稀。 丹楹刻桷的藏剑山庄一片宁静,猛的有道黑影如风般无声无息飘入长生院, 落到院子里的时候这道黑影顿了下, 像是在探查四周有没有人,很快这黑影便往长生院的屋子冲去。 没看到门开,没看到窗启,这道黑影像是会穿墙术又或是会缩身成寸一般, 竟在眨眼间没入了屋内。 屋外蝉寂静, 屋内也没有任何人的呼吸, 然而这黑影依旧等了许久。 直到三更时分明月高悬, 这黑影才从屋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竟是一个俊俏的青年,正是准时来取碧玉琉璃盏的楚留香。 屋中没人,楚留香便直直往用作展示用的隔断柜走去, 在蜡笼的暖光之下,摆在柜上的碧玉琉璃盏流光溢彩, 熠熠生辉。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将碧玉琉璃盏取下握在手中把玩,楚留香叹道:“好东西。” 宝贝既然到手,楚留香正欲离开,然而还未等楚留香转身便听到一声嘎吱响,屋子的正门竟然无风自动的从外面打开。 楚留香唇角淡定从容的微笑有那么瞬间的停滞,转过身去,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里如今站着个人。 玄金交错的紧身长袍, 一头墨色长发被高高的束在脑后,两颊有碎发随风而动。 楚留香到一口冷气,他竟然觉到一丝害怕,楚留香已很久没有感到这样的心悸。 他怕的不是这人面上陵劲淬砺的气势,而是这人右手杵在地上的森芒巨剑! 纯金打造的银杏叶装饰在新发于硎的巨剑伤,楚留香心里打鼓,用眼睛粗略估计了下:少说也有百三十斤。 百三十斤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而现在这个人便手杵巨剑,在庭院中长身玉立,对楚留香似笑非笑:“一百两黄金,当然是好东西。” 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衬着那两道浓密飞扬的眉,洞察清澈的眼睛,俊逸,犷野,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这人身上揉捏在一起,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魅力。 见楚留香不回答,谢知非手一抬,轻轻松松将那重大百余斤的巨剑提起来。那张薄薄而上翘的唇角看来有些冷酷,然而这人的眼睛里却闪动着戏谑的光芒。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虽然我院子的东西很好,但楚香帅这般行事似乎不太好。” “的确不太好。”楚留香嘴角从泰然处之的微笑带上了几分尴尬:他这是……遇到正主了! 只是楚留香到底是楚留香,尴尬不过一瞬,转念间面上又是那种从容不迫的笑容:“素闻公子慷慨,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在下先行一步。” 谢知非挑眉:“我虽慷慨,但还没傻到白送东西。” “适才风太大,在下没听清公子说的什么。”楚留香一个健步已到出了堂屋,脚下生风,两下便出了屋子。然而谢知非依旧站在院子里动也没动,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留香。 这样的人,不是胸有成竹便是素手无策。 能一只手将那么把巨剑举起来的人,楚留香实在难说服自己谢知非会对他一筹莫展。既然宝物已在手,楚留香半点也不想在这充满危机的地方久待分毫:“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足下轻轻一点,怀揣碧玉琉璃盏的楚留香便像箭一般笔直地对着山庄如浪高墙飞去,只是楚留香刚飞身到半空中便听到身后有破风声,又快又闷,显然是有巨|物袭来。 不用回头,楚留香也知那必然是谢知非手中的巨剑。 这么一剑砸到他身上,纵然他有内力,也得躺个十天半月才能好全。 左脚在右脚上一点,位于半空的楚留香身形猛的一扭,楚留香便同谢知非错身开来。 面对谢知非如同水墨渲染的眉眼,楚留香笑道:“公子如此盛情留客,倒是让楚某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舍不得离开你还跑得那么快? 谢知非冷冷看着楚留香那得意的模样,未变方位,手中巨剑对着身前的院墙落下。 轰——! 没有任何技巧,全靠一身蛮力,厚重的巨剑在楚留香侧身的瞬间砸在藏剑山庄那墨瓦白墙院墙上。 刹那间,整个长生院连屋带地抖了三抖,院中茂盛的银杏梭梭声响,洒落一地翠绿。 谢知非便手持重剑缓缓转身,随着谢知非转身,他身后那面充满了江南水乡风情的院墙哗的声响,顷刻间倒了一片。 倒下的尘土在谢知非身后飞扬,扬起脑后束起的长发。 谢知非甩了甩手,重剑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香帅适才说什么,在下也没听明白,不若香帅再说一遍。” 面对如谢知非身后一地的狼藉,楚留香看得面容呆滞,这和他向来秉承的镇定自若截然不同,然而这一刻楚留香却没了心思再管自己嘴角的笑容:他便是再自负,也不会在这时候再说一遍。 因为谢知非甩巨剑的模样就像是在甩桃木剑般轻巧,随后楚留香便看到谢知非双手握住巨剑,顷刻间便冲到了他的面前,“既然香帅也赞誉我有如此热情,留下来又有何妨?” 手起剑落,锋利的巨剑对着楚留香那张玉树临风的俊脸砸来,楚留香甚至能看到这雪白剑刃上的银杏叶暗纹。 霎时,面对到了眼前的巨剑,楚留香脑中竟闪过一个与性命无关的念头:难怪他一直觉得这把宝剑如有月华流溢,原来是有诸多暗纹。 轰——! 这次重剑直接落在长生院铺地的青砖上,石屑飞溅,脚下如同地震一般发出沉闷的□□,楚留香整个人猛的跳了起来,那种可怕的压力使得他的身形极速往后退。 轰——! 又是一声闷响,脚下的晃动使得楚留香难以稳住身形,这对于武林人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然而对于楚留香来说确实一个容易的事。 知晓自己再留下来必讨不到好处,怀揣碧玉琉璃盏,楚留香飞身往身后最高的那株银杏树飞去。 长生院中有一株枝繁叶茂,身长数丈,在这里已生长不知多少年。 整个藏剑山庄的银杏树据说都是这株银杏的子孙后代,谢知非建藏剑山庄的时候依地势而建,自然保留了这颗古树。 此时的楚留香如同一张纸风筝,顺着夜风轻飘飘的往银杏树上飘去。 虽然楚留香不明白为何谢知非为何会有如此蛮力,让人无法与之抗衡,但楚留香知道,他只有往高处才能躲开谢知非的巨剑。 毕竟在高的轻功,在携带百来斤重物的时候总要缓一些,而这一些的时间变足够他离开这里。 面对跃上银杏树的楚留香,谢知非默默将重剑别回腰间,伸手将轻剑取到手中,足下扶摇直上,整个人在空中留下一缕金色,手中长剑如长虹贯日破雾穿云般对着楚留香刺去。 金色的剑气,残留在空中的人影化作一道直线,像是一道灿烂的日光。 楚留香皮靴落上银杏树的粗枝,楚还未抬脚便觉身后阵阵麻木,这是危险即将到来时身体自发的预警,不做细思,楚留香立刻错身。 但楚留香速度到底预判错误,以至于自己应对迟了些,凌厉的剑气绞落楚留香耳畔的长发。 当那缕黑色的长发落下时,谢知非已同楚留香在银杏树的树枝上交起手来。 楚留香最厉害的便是他独步天下的轻功,只要他愿意,江湖中没人能赶得上他。 谢知非持长剑时最厉害的便是一旦跟上便不会掉落的黏性,如影随形,跬步不离。 那银杏粗枝约有一脚宽,然而谢知非同楚留香在上面缠斗却如履平地。 随着交手时间越长,楚留香越是心惊,他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的轻功如此巧妙,像是依附在人身上的影子一般,形影相随,寸步不离。 正在交手间,楚留香猛的往后一退,“不送!” 话语落,脚下无物的楚留香整个人往院子里坠下去。 “……”谢知非轻笑了声,像春芽萌动那样□□,紧随楚留香跳下。 两人一先一后坠落,偏偏楚留香在坠到一半的时候,双手往身边一划,如大雁振翅高飞一般居然在半空中横着往后倒退。 眨眼间,两人的路线已然不同。 见两人渐行渐远,楚留香面上带了几分志得意满,从一个旗鼓相当的高手手中盗宝,可比从一个扬州富户手中盗宝强得多。 然后楚留香便看到谢知非猛在空中猛的将长剑放好,手下滑落到谢知非腰后巨剑的剑柄上,随后楚留香只能看到谢知非在半空中手握巨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过来。 千载孤山信不孤,岂必鹤归识丁令。 轰——! 藏剑山庄再次连屋带地抖三抖。 这已经是今夜第三次,再如何能睡的人也醒了,藏剑山庄的屋子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只是没人敢往长生院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身素衣的秋灵素手提灯笼缓缓走来,袅袅婷婷,仪态万方:“都出来做什么,明日还有功课,好生歇息。” 秋灵素是藏剑山庄的教书先生,在这个年代,会读书识字的人总要受人敬重一分,更何况秋灵素如今的身份是先生,藏剑山庄的人除了谢知非以外,最怕便是的秋灵素。 往日里秋灵素这么说,众人立刻做鸟兽散,只是今日有异常的是长生院,谢知非所在的长生院。 对于藏剑山庄的人来说,没有人能比谢知非更重要。 即便今日谢知非已经说过他今夜要做什么,众人心中隐约有猜想,然而依旧心慌意乱为之担忧:“秋姑姑,长生院发生什么事了?” 秋灵素淡淡道:“庄主今日说了,打老鼠。” “可是……”一人顿了顿,到底还是对谢知非的担忧更放在心间,面对如雪似冰的秋灵素鼓起勇气问道:“可是这这声响分明是庄主的重剑…再大的老鼠也不该这么大的阵仗。” 秋灵素不慌不忙转身,话语也是不温不火:“庄主说了,他今夜要打老鼠。他说是打老鼠那便是打老鼠,他说不让我们过去,那便不要过去。” 婉约空灵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听懂了便回去歇息,明日还有功课。” 而此时在长生院里,楚留香同谢知非两人都停了手。 因为他们同时听到了一声冰裂,来自琉璃破碎时的声音。 楚留香拼尽全力躲过了谢知非那一招鹤归孤山,但他怀里的碧玉琉璃盏却躲不过重剑带来的森然剑气,蜘蛛网般的纹路俄顷间布满碧玉琉璃盏的碗身,随后哗啦一声响,巧夺天工的宝贝碎裂开来。 玲珑剔透,叠翠流金的细碎铺了一地。 在烛火月华之下,碎成颗粒的琉璃盏在地上扑了一层散着荧光的星砂。 谢知非双脚落在这薄薄的星砂上,皱了皱眉:“这可不太妙。” 楚留香苦笑着摸鼻子:“的确不太妙。” 他走了这么多年的夜路,今日终于遇到鬼,香帅的威名今夜被人打破,怎么想都不能算好。 然而看着院子里手持重剑站在身前皱眉的青年,楚留香心情却非常好,猛的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公子待如何?” 挑了挑眉,谢知非神情倨傲:“赔钱!” “……”楚留香一顿,不知作何回答。 据他所知,这位谢公子绝对是天下最不缺钱的人之一。 因而面对青年提出这么个要求,楚留香只剩哭笑不得:“在下身上没这么多钱。” 谢知非冷笑,斩钉截铁:“以工抵债。” 那把能砸得地动山摇的巨剑就在眼前,楚留香只能摸了摸鼻子,认了下来:“不知庄主可管三餐住宿?” 谢知非抬头,无需言语毋庸置疑:“你说呢!”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海边。 停靠在岸边的细长三桅船上砂帘随风舞动,甲板上的小几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炒菜,船舱的门是开的,却没有半点人烟气。 黎明光芒映射的黄沙上,有粒乌黑的珍珠闪着诡异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写瘦西湖是因为= =我被七秀的楼外楼给迷惑了 西湖有个楼外楼来着…… 剑三那个地图你们也知道,我就一直以为藏剑在扬州瘦西湖(╯‵□′)╯︵┻━┻ 还想过为毛藏剑那湖里的三个墩墩那么像西湖一景 二死了 对了! 没错! 我两个藏剑号,一个萝莉70年代被盗了就没继续玩,是正阳!!! 正阳!! 哇哈哈哈 然后满级这个90级的是残雪 虽然是残雪,但是运气很好,我艹,我用这个号下副本每次都能赚钱 少的时候七八千,多的时候都是七八万啊! 藏剑输出……我藏剑输出一直在及格线……主要是切换轻重剑切得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2章 人间四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长得好会说话, 楚留香向来讨人欢心;懂幽默见识广, 楚留香向来广交朋友。 然而现在楚留香却遇到了麻烦。 楚留香想结交谢知非! 偏偏每日他刚同谢知非说话,这阔绰的青年便拉着他的手同他细细的算债务关系, 什么应收账款、预付款项、负债、现金…… 道理讲了很多, 收入支出也列出不少,楚留香听来听去,晕着头硬一句话也没听懂,只知道那一百两金子似乎没减多少。 楚留香曾想结交秋灵素! 毕竟是昔日的第一美人, 又是用毒高手, 即便这些年秋灵素嫁任慈后淡出了江湖, 但依旧是值得楚留香结交的人。 然而面对楚留香的殷情, 秋灵素永远是不瘟不火不慌不忙, 连说话也是淡淡的,楚留香在那里永远都是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在藏剑山庄待了三个月,为藏剑山庄提供了无数莲蓬鲤鱼的楚留香终于决定放弃以工抵债的做法:这方法不划算, 他要还钱! “还钱?” 坐在院子里的谢知非挑了挑眉,顺手从一边捻了张纸, 提笔便给楚留香算起了账:“长生院用的是青石板,那天毁坏了四十二面,一张算你二十两银子,四十二面便是八百四十两。墙和瓦是黏土烧的,上的釉质不同,一面墙下来少说也有五十两黄金。” 楚留香捏了捏鼻子,拒不认债:“那石板和墙可是谢少爷自己砸碎的。” 谢知非:“……” 楚留香:“……” 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若不来我也费不得砸坏自己的东西。”谢知非咳咳两声, 抬眼静静的审视着楚留香,只看得楚留香面露戒备之色这才冷冷道:“不过我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便算算你毁坏的东西。” 薄而紧的唇上下一合,让楚留香变色的话脱口而出:“堂屋里铺的东西想必你也知道,工艺繁琐造价高昂,一块那样的砖需要花费一块金砖,你昨夜进去的时候毁了我三块。” 伸手比了个三,谢知非往后靠在椅背上悠悠道:“一块金砖净重二百四十两,三块重七百二十两,金砖等同黄金,你如今欠我七百二十两黄金……” “……看来你好歹是江湖知名人物的份上,我便用你这段时间的工钱免了你欠债的零头。” “七百两黄金,合着我的琉璃盏,一共八百两!” 谢知非并不缺钱,然而楚留香不会怀疑当谢知非想要讨债的时候,他能不能逃得掉。 与其被谢知非追得满江湖躲债,还是早些还清的好! 只是楚留香面对谢知非在宣纸上写下的那行数字,楞了片刻,只能干瘪瘪道:“谢少爷出手果然阔绰。” 金砖这东西他知道,价格太贵,即便是皇宫也只有几个大殿铺了金砖。 向来视金钱为粪土的楚留香头一次感受到钱的重要性,至少现在的他非常缺钱。 让楚留香现在拿八白两换进出来自然是不可能,死公鸡如今又不知道在哪里晃悠,楚留香在心里估量来去,最终决定向苏蓉蓉她们借钱。 谁能想到楚香帅也有借钱的一天? 然而现在楚留香便这么做了! 星月兼程,从藏剑山庄到渤海边,楚留香终于找到了他的船。 精巧的三桅船,洁白的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而华丽的感觉。 楚留香从来没有这么一感受到家的存在,还未上船,楚留香已经忍不住放怀高呼:“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你们再不把好吃的东西端出来,我就要把船吞下去了。”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整个一条船上,没有任何人。 甲板矮几上的饭菜早已看不出精美的模样,饭菜上发雾的绿如同长毛的僵尸肉,难闻的气味让人作呕。 楚留香在船上不停的跑进跑出,转来转去,转了七八十个圈子后才发现一张特殊的字条:楚留香湖畔盗马,黑珍珠海上劫美。 黑珍珠,大沙漠! 借钱这件事早从楚留香的脑海里飞出去,如今楚留香满脑子里塞着的便是救人,当楚留香昼夜兼程感到大沙漠见到自己两位朋友,一阵寒暄几番互述衷肠之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如今负债累累。 在知道楚留香如何惹来一身债务后,胡铁花大笑着拍桌:“老臭虫啊老臭虫,你也有今天!” 爱财赚钱还挥金如土,姬冰雁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同好! 大沙漠是个危险的地方,那里的事就如同沙漠里的天一样说变就变,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当楚留香同姬冰雁他们再聊起谢知非的时候,已换了个环境。 而谢知非也换了个环境,从长生院换到了秋灵素的芷兰院。 一身素衣的秋灵素手握药杵,轻轻捣着药罐里的海符石,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轻轻的:“少爷无事盯着我做什么。” 真个芷兰院里有不少书册和写满了字的宣纸,然而从秋灵素兼为藏剑山庄诸人看病开始,这里也多了不少装满了药材的斗柜和各种模样的罐子。 许多晒干的药材混在一起,竟不让人觉得沉闷,反倒能宁神。 系统的学过制药,但没人认真教过制毒的谢知非面对一个制毒高手,哪有不感兴趣的道理,偷学的话说得光明正大:“我在偷学秋姨如何制毒。” 秋灵素低垂着头,手上动作不停:“少爷喜欢毒?” “这要看是什么人,什么毒。”谢知非摆摆手,嘴角的淡笑熏人罪,端的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只有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才是珍品,值得让人珍惜,便像你院子里的这些□□,每一件都让我心动。” 顿了顿,谢知非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秋灵素问道:“秋姨这里可有无色无味能让人疲软无力却不会伤人性命的药?” “前些日子做一瓶。”秋灵素终于停下手,她抬起头,面上罩着薄纱看不到面容,只听到秋灵素如同局外人一般指着药柜上摆满的瓶瓶罐罐,淡淡道:“风拂柳,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若是他人说这句话,或许谢知非还会思量这人心中到底如何想的,但秋灵素不一样,经历了无数大起大落的秋灵素对生死名利早已看淡,心口如一。 秋灵素不觉得谢知非会做坏事,既然不是做坏事,这院子里的东西自然是随便谢知非拿取。 谢知非正想说接下来要做什么,便听到女童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少爷,少爷。那个姓楚的赖皮写了封信给你。” 大沙漠里的楚留香没有通南走北的信鸽,但商线遍布中原塞外的姬冰雁有,而这一封简洁明了字迹潦草像是匆匆完成的信便是通过姬冰雁的信鸽传来。 一目十行,那张充满了歉意已经期待的信被谢知非放到桌上:“看来香帅不但做了盗贼还要做赖皮。” 楚留香找出了杀自己丈夫的凶手,即便那个凶手是自己的儿子,然而秋灵素心中依旧对楚留香有一丝感激:“信上说什么。” 谢知非心下大笑连连,面上一副无奈,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像是无比苦恼:“楚留香的信上说他没借到钱,只能继续以工抵债,只不过他现在人和自由都不属于自己,要麻烦我亲自去提人,不然他欠我的八白两只能打水漂。” 这样赖皮的话,显然是楚留香遇到危险在向谢知非求助。 塞外苦寒之地不比中原繁华,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样的危险会让名满天下的香帅病急乱投医,向相识不过三个月的谢知非求助? 秋灵素猛的想到一张脸,一个人,一个噩梦。 随后她一直轻轻捣药的手僵硬来无法动弹,而秋灵素向来空灵的话里带了几分沙哑:“大沙漠很远,那里有个漂亮的观音,少爷当真要去么?” 谢知非自然是要去的,他不但要去,还要去得漂漂亮亮潇潇洒洒,目的是带两个无家可归的高人以及他们可能会有的小孩:“去,怎么不去,虽然我背后有座金山,但再多也有吃空的一天。不欲山穷水尽,唯有节流开源。” 谢知非发出一声喟叹:“让藏剑山庄的人吃苦我做不到,只能多开几个源头,秋姨也知道大沙漠里有不少好东西。” 想到接下来的事,谢知非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我的出场费很贵,出手费更贵,也不知香帅出不出的起。” 秋灵素隔着面上的薄纱,朦胧之间看向谢知非:“你不要小看她,她很强。” 秋灵素的话很慢,很坚定,因为她稍有见过石观音出手还活着的人:“当今天下号称第一的武林高手若和她动手,没有一个能支持到二百招,即便你和楚留香联手也打不过她。” 谢知非沉默了很久,低声问:“秋姨,你恨她?” 秋灵素轻轻的摇头,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语调:“她毁了我的容貌,却让我见到真心待我的任慈,我不恨她,我只是……” “我只是畏惧,害怕。少爷你未曾见过她,她是真的观音。” 观音向来是垂眉慈善的模样,那种宁静的慈悲总会让人忘却菩萨也有怒目的时候。只是石观音的怒目降伏的不是四方妖魔,而是不断滋生心中的妖魔。 石观音有多强,谢知非并不知晓,但谢知非为了藏剑山庄的未来必须去。 曲无容虽被石观音毁了容貌断了手腕,但在曲无容的心里,石观音始终是养她的授业恩师。石观音的死让曲无容无家可归只能浪迹天涯,而中原一点红则愿不顾生死随曲无容亡命天涯。 江湖人都知道藏剑山庄庄主人傻钱多是天下第一的冤大头,喜欢四处花钱邀身世可怜的人入驻藏剑山庄,曲无容无论如何都符合他辛苦经营的形象。 倘若他能展现出足够强的武功,那便能让两人心生归意。 再如何潇洒,亡命天涯怎赶得上有一处安宁之所。 只不过归意只是归意,没有恰当的时机这份归意也只会变成错过。 以曲无容的心智和中原一点红的执着,除了这时候,谢知非实在想不到还有更好的时候能将这两人忽悠来藏剑山庄。 所以,不管石观音有多强,谢知非必须去! 出了玉门关便是大沙漠。 平沙落日大荒西,陇上明星高复低。 杨柳春风向来伫停在玉门关那里,不肯踏出玉门关半步。 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若不幸遇到沙尘暴袭来,沙粒飞扬,昏天黑地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沙的世界,天地间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倘若谢知非没有地图,在这指南针也未必管用的大沙漠里,必然会迷路迷得天昏地暗。 路过绿洲,路过无数沙丘,用脚下白骨将耳朵里的黄沙挑出来许多次之后,谢知非终于走到了石观音的老巢。 这里是一片岩石,大大小小,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岩石,大的如石峰排云,高入云霄,直插入穹苍中,小的也高有数十丈,加太古洪荒时的恶龙怪兽,静静地蹲踞在那里,等着将全人类俱都吞噬。 这里不但像是已到了沙漠的尽头,简直像是已到了天地的尽头,再往前走,便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虽然这些石头以杂乱无章的顺序堆放,然而懂得阵法的人能从这些石头山峰里看到阵法的痕迹。 或许是石观音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又或许是石观音对自己的阵法充满信心,这荒凉的地上竟无一人看守。 系统表示这样的情况,他眯着眼睛也知道怎么做 【好机会,我们进去】 然后系统就看到谢知非伸手将腰后的重剑取出来,插入沙土中,带着江南水乡清风月朗的声音在大沙漠上空响起。吓得石观音座下惊疑不定,震得楚留香等人面露古怪。 “在下藏剑山庄谢知非,今有楚留香欠我藏剑山庄八白两黄金逾期未还,在下前来讨债,打扰此间主人,多有得罪。” 饶是胡铁花和姬冰雁动躺不得,两人也憋笑憋得噗嗤响,连一向淡漠的一点红眼里也露出了笑意,楚留香无奈的摇头:“你们想笑便笑,不用这般。” 屋子里顿时爆发出胡铁花充满了狂野的笑声,在这夜里格外响亮。 一段时间后,楚留香他们听到屋外想起了无数脚步声,随后大片的火光在屋外亮了起来,想来是那些女弟子们将灯笼点亮。 便在楚留香他们开始猜测谢知非能支撑多久的时候,谢知非的声音再次在大沙漠的空中徘徊。 “既然此间主人并无拒绝之意,那我便进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3章 人间五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谢知非面前的巍峨石峰隐隐可见有条小路, 蜿蜒曲折, 如羊肠盘旋。 这些直耸天际的石峰,半由天生半由人力, 那露出来的盘旋道路竟隐含生克变化之理, 正如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一般,除了尽人力之极致外,还加以天道之威,当真是鬼斧神工, 人所难测。 风卷起黄沙, 更为这片石峰平添了一种凄秘诡谲之意。 山谷之中, 没去看自己两位师妹是如何同楚留香**的曲无容偏过头, 不自在的躲避一点红执着的凝视, 口中冷冷道:“你不为你的朋友担心?”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曲姑娘适才也听到了,刚才那位是我债主,千里追来此地是为讨债来的。这天下绝无还债的人替讨债的人担心的道理, 再者,石夫人那阵法虽然奇妙, 却是难不倒我这债主的,只怕他现在已经过了那险峰。” 曲无容冷笑一声,不可置否。 过了险峰未必就是安全的,有时候无形的危险比有形的危险更要人性命。 突听一人淡淡接着道:“那感情好,香帅这债看来是不用还了呢。” 这语声虽然十分淡漠,却是无比的优美,这种清雅的魅力, 远比那种甜蜜娇媚的语声都要大得多,曲无容她们的面上变得全无血色。 只见一个修长的白衣人影,随着语声缓缓走了进来:“久违了,楚留香。” 而此时在奇峰峭壁之外,谢知非正一步步往这里走来。 奇门八卦并非无法可破,一般来说只有两种破除之法:一是看破阵法,顺阵法牵引进入生门从而走出阵法;二是愚翁,从最外围开挖,一路挖山填海强行破除阵法。 第一种可能性太渺茫,第二种花的时间太漫长。 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人不走寻常路,必去说眼前这个! 面对眼前的阵法,谢知非估摸了下自己可以破阵,只是要花一些时间。谁也不能保证剧情进展到哪里了,为了自己相中的长老不被砍成杨过,谢知非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射|出。 人到山脚身型往后一倒,左脚便直接踩上陡峭的峰壁,“踏踏踏”如履平地的登上峰顶。 奇门八卦虽妙,却只能诓住阵法之内的人,若有人从上而下的俯视,那被阵法所保护的内瓤自是一目了然。 身在高处,一切豁然开朗,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绚丽的花海。 美丽的花,也是要命的花。 谢知非发出一声长叹:“罂|粟……” 罂|粟本是用来治病的草药,讽刺的是,治病的药草最后被人提取为害人性命的毒|物。 石观音不是良善之人,在这么大片粲焕的罂|粟花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骸骨和血液才将这些罂|粟养得如此鲜艳。 这样大面积的罂|粟花海,谢知非既然看到了便不会让其继续存在。 于是在花海之中羊花摘果的妙龄女子们只能听到一声清啸自天而降,一道金光直直从云巅落下,其速之快其势之雄如破乌云之骄阳,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罂|粟花海很大,看管罂|粟花海的女弟子也很多,一人惊呼,众人抬头看去。 金光落地,剑气散去,一身玄金长袍的谢知非手持轻剑微微笑道:“在下藏剑山庄谢知非,前来此地找楚留香讨债,不知那老赖在何处,还请各位姐姐带我去找他。” 谢知非面貌好,这么微微一笑顿显俊眉秀目风度翩翩。 那些女弟子心下欢喜还未起,便看到谢知非手中一挥,他脚下那片肥沃的黑土上多出一片黄金,而谢知非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如水而动:“只是这花似有古怪,在下闻着胸闷像是中毒,此花看来与在下相冲!这样吧,此乃两百金,在下先除了花,若不够除花之后再来补偿。” 众女弟子脸上露出了看冤大头的表情,片刻的沉默之后是看神经病的模样:这人莫不是有病? 直到他们看到谢知非手中长剑挥舞不停,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自若,所过之地雨打芭蕉狂风落叶,掉落了一地碎裂的花瓣花枝和踩碎的果实。 一剑有九影,挥舞之间如同曲折九溪流过十八涧。 剑光璀璨如同笼水寒烟,云水无心,一片迷离,人间相合,疯子卓绝俊逸非凡。 众女弟子这才回神,纷纷对谢知非攻过去:金子倒是其次,大沙漠下也有不少黄金。若是罂|粟花海被毁了,师父发怒那才是大事! 从上往下看,只看到那片绚丽的花海如同一张美丽的画布,而不知有谁如此不解风情,将金色的画笔酱了墨汁把这画布涂抹成一片漆黑。 一道道倩影裙带飘飘如烟行雾饶,对着那金色的画笔飞去,一触便道再无声息。 当谢知非带着狂风少落叶不断气势将花海夷为为一片狼藉,脚踩毒花毒果的汁液飞身往楚留香那边赶过去的时候,在屋子里,逼得曲无容自断手腕的石观音对怒瞪她的一点红悠然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中原一点红,今日竟也动了恻隐之心,难道是对我这傻丫头有了意么?” 一点红一字字道:“我只对你有意,有意杀你。” 石观音笑道:“只可惜你永远无法完成这愿望了。” “藏剑山庄谢知非前来讨债,还请石夫人行个方便!” 声落人到,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一道金色的龙卷风摇摇晃晃往这边偏来。 龙卷风所到之处墙砾连根拔起,院中奇珍异草随之废物,艳丽的花瓣被剑气撕裂卷碎了在龙卷风里翻滚。 金色的剑气,艳丽的鲜花,像是往天上飞去的漂亮娟带,引人注目。 石观音面色一沉:这哪是来讨债的,这分明是上门踢场子的! 龙卷风到了石观音面前停了下来,渐渐变弱,最后看得出这是由人的剑气造出来的奇景,当剑气全然落下之时,空中卷动的花瓣也纷纷落下,如同下了场动人的花雨。 在这片花雨之中踏着一地碎花走来的谢知非,当真是让人惊艳得挪不开眼睛,于是奉行食色性也早日行乐的石观音便对谢知非提出了邀请:“公子人中龙凤让妾身心喜,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石观音叹道:“人间极了无外乎权财色,若是为权,妾身身后一国之君的权利;若是为财,有富不可估的钱财;若是为色……”说到这里,石观音面上露出了一点兴奋,“公子孤单一人无美相伴实在可惜,不弱让妾身随公子一起也好全了这权财色?” 谢知非一步步走到石观音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石观音许久,在石观音面上笑容越来越亮眼的时候,谢知非淡笑着说:“你不美,你很丑,我要选色也不该选你,我看屋子里那断手的姑娘就很美,还很有天赋。” 听到谢知非将自己同曲无容相比,石观音面上温柔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她自然知道曲无容很美,否则她又何必毁了曲无容的容貌;她自然之道曲无容有天赋,否则她何必断曲无容的手臂。 石观音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拒绝我的男人会有什么结果么?” 谢知非面上依旧是那样淡如三月春风的微笑,暖中带着冷,酥中带着麻:“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男人拒绝过你?” 石观音叹道:“有一个,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随后,石观音的目中忽然露出了恶毒的笑意:“你可知道我对他的?” 谢知非肯定道:“你必然狠狠的折磨他。” 石观音如神仙妃子的面上露出片刻了狞笑:“没错,杀他实在太便宜了他……我将他□□裸地放在烈日下,让烈日晒毁他的脸,晒瞎他的眼睛,再让他像骡子般推磨,永久也不许他有片刻休息……” 谢知非甩了甩手中的长剑,艳红的剑穗随之舞动,灼人眼球。 就像是谢知非,不动的时候尚好,不过是副田园山水画,一旦动起来似乎画上事物活了过来,同宝石般璀璨夺目:“听起来这男人挺惨。” 石观音点头微笑,如云开雨霁:“没错,所以公子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谢知非摇了摇头,面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得意,一看便知是心有为之牵挂的人存在:“若非我已有了心上人,此刻怕是要为了自己的小命瑟瑟发抖的伺候你。” 石观音抚额道:“你心上人是谁?” “你这么问,难不成你想杀他?”谢知非淡定的抬起手中的轻剑横在身前,左手伸出两指在剑身上轻轻划过,“可惜,你连我也动不了,更何况是紫胤。” 随着这话,谢知非四周气浪翻滚,化作一缕缕的有型的起劲绕其旋转,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梅香传来,清冷悠绵绝人回味悠长。 “公子武功倒是不错,比江湖上自命天下第一的人强。”石观音不知道紫胤是谁,但石观音知道眼前的人勾动了她的欲|望。 如果说楚留香是世间少有的美酒,那么站在她面前这人便是绝世佳酿,从发丝到指尖,无一处不招石观音喜欢:“只是公子这话太过托大,你怎知我动不了你。” “你”字落地,石观音已窜起,对着谢知非闪电般攻出了七招。 一个人本只有两只手,但在石观音出手的刹那间,她像是忽然多出四只手来,这七招竟似同时击出,没有先后之别。 弹指间,谢知非身上所有的要害,都已在石观音的掌风笼罩中。 谢知非也动了,在石观音动手的瞬间,谢知非连人带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瞬间来到石观音头顶,而谢知非的左手对着石观音的脸探去:“石夫人这容貌天下少有,刀剑无眼,石夫人倒是要小心下你的脸。” 美人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是石观音这样的美人。 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石观音停住了手。 那如狂风暴雨的七招,奇迹般消失又奇迹般的出现,只是这一次是对着自己头顶和身后打去。 谢知非的身法轻灵飘逸,举手投足之间如行云流水。 石观音肤白貌美、裙带飘飘冷若御风,纵石观音御得满天掌影却被谢知非手中三尺青锋所拦近不得身,而谢知非手中长剑撩来绕去也被石观音险险避开。 两人出手快又都是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 眼看着石观音同谢知非已近身过了几十招,招式相持补下无人落了下风,胡铁花乍舌道:“老臭虫,你这债主果真厉害,难怪你要死公鸡的信鸽。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高手,我竟然不知道。” 说罢胡铁花又大大咧咧道:“别说是债主,你这话你自己信我可不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那八白两!” 楚留香正看得沉醉,猛的听胡铁花这么一说,叹道:“的确是我债主,我那盗帅的招牌就是毁在他手里。” “只是没想到谢庄主武功如此之高,他们两人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这般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武功,世所罕见,只是……” 此时谢知非的胜负代表着他们几人的存活,姬冰雁失声问:“只是什么?” 楚留香苦笑:“只是谢庄主讨债不成还花大力气,我欠谢庄主的债,只怕要翻个几番。” 一点红终于将视线一直没有从昏迷的曲无容身上挪开,只是硬邦邦的说:“这次债,我同你还。” 他虽只说了短短七个字,但这六个字自一点的口中说出来,却比别人的千言万语都有力量。 胡铁花点头道:“没错,若能活着出去,你这债我们自然会帮你还的。” 而此时在屋外,一跃到空中的谢知非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重剑。 轻剑在手时灵动如水,重剑在握时厚重如山。 当谢知非举起重剑的瞬间,楚留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感受到自己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疙瘩作响,疼得厉害! 只见扶摇至空中的谢知非对石观音大声道:“谢某人还是那句话,夫人不但拦着在下讨债还要让在下移情别恋,在下不才心中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这般挑拨已同我势如水火。” “谢某人也顾不得夫人的花容月貌,夫人且用心护住容貌,免得被我毁了!” 谢知非姿态潇洒从容,如醉酒花间,邀明月共饮,偏偏剑锋凌厉凶狠,对着石观音如花似玉的面容半点不含糊的砸落。 这么一把重剑砸下来,虎虎生威,饶是石观音见多识广却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男人对着她这张脸这么狠心的砸落,一时间石观音淡然的面容有些许的呆滞。 以石观音的傲气怎允许被人如此对待,脚下一停不打算躲避,芊芊玉手曲指成爪,直直往那落下来的重剑抓取:“公子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且让我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叮”的一声响,石观音白玉净手与那谢知非的重剑一碰,发出如同金石一般的声响,石观音那柔软的手臂竟真的接下了谢知非手中的重剑。 只是在石观音接住重剑的瞬间,从重剑上涌出来的无形剑气冲到了石观音的面前,那种澎湃的冲击力瞬间使得石观音脑海中嗡嗡作响,晕头转向。 一声脆啼,如同春晓时分黄鹂鸣翠柳,偏偏在这声美妙空灵的声音中,楚留香他们却听到了雪花落地的声响,如同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令人沉醉。 只是伴随无端妙音而来的便是谢知非身上翻了一翻的剑气,那种无形的剑气如同在谢知非四周沸腾了一般,即便是楚留香他们亦能感受到这如刀割的剑气,更何况与谢知非极其接近的石观音。 瞬间,石观音只觉耳中轰隆,眼前金星飞舞,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 然而更让石观音害怕的是谢知非的动作,越是美的人越是在乎自己的容貌,像石观音这样的更是将自己的容貌与生死相等同,谢知非心理晓得石观音的痛楚每一招均是对着石观音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容砸去。 如此这般,怎不让石观音心中恼火,怎不让石观音忌惮。 偏偏这时候谢知非手中的重剑又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招不同之前,相较于之前那种潇洒从容,这一招来得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仿佛飞龙洞中腾升气紫,玉皇山巅览飞云。 这样的招式换做平常,石观音自然不怕,只是此时的石观音头大如头半点内力也试不出来,面对谢知非的重剑只能靠自己强硬如铁的身体硬抗。 到底无法运转内力,散着荧光的重剑一上一下来回两招,砸得石观音头晕眼花,几欲晕倒。 石观音自武功大成之后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刚从眩晕中出来石观音心中愤恨,看向谢知非的眼中不再有欣赏,只有杀意:“公子可知今日犯了大错!” 对于石观音而言,楚留香这样武功威胁不到他的人才是喜欢的,就如同对玩宠一样的喜爱。而像谢知非这样能威胁到她安全的人,则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了。 谢知非朗声大笑,风姿卓绝,豪气冲天:“石夫人拦着我讨债,我不得不出手,何错之有?” 随后手中长剑往前猛的一挥。 南北高峰相对峙,一片湖光烟雾中。 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间,还未彻底从那眩晕中清醒过来的石观音只觉胸前一重,像是遇到了大海的风暴,巨浪一波接一波袭来,让她不得不退避十数尺以避锋芒。 而谢知非在击退石观音之后,手中重剑高高举起,气势恢宏,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恢宏气势,像是平地孤峰拔地而起。 轰——! 地面一阵巨大的晃动,房梁发出脆弱的□□,无数灰尘索索落下。 紧随其后又是几声重响。 轰——! 一点红眼皮调了下,这一剑落地他们头顶瓦砾震懂。 轰——! 姬冰雁脸色顿时不好,这一剑落下他们身下地板碎裂。 轰——! 这一剑落下,楚留香他们已经没兴趣去注意发生什么了。 若是可以,胡铁花恨不得跳起来:“大侠别砸了,房子要到啦!” 谢知非当做没听到,双手握住重剑对着石观音又是一记云飞玉皇。 轰——! 胡铁花这下哇哇哇开始胡言乱语:“老臭虫,完了完了,我们没被石观音那毒妇杀死要被你债主埋在这里完蛋。” 房屋不断的晃动,地面抖动从未停歇,屋中之人听得四周传来重响不绝,砸得人心慌慌意乱乱。 砰——! 砰——! 脚下的地板已经不能叫地板,因为全部成了碎石,偏偏谢知非那便丝毫不见停歇,对着石观音穷追猛打,一副要将碎石边做尘埃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两根柱子被谢知非的剑气刮到,瞬间折断。 楚留香他们已经听到屋子倾斜时发出的咯咯声,头顶的房梁咔嚓一声已经断了一半,屋瓦开始往下砸落,发出如同玉石碎裂的声响。 楚留香面上露出了苦涩,因为他现在不能再装中毒,只是这房间里中毒的有四个人,他即便再厉害也只能救两个人出去。 而楚留香不能指望谢知非,毕竟谢知非面对的是武功已出神入化的石观音,即便谢知非能靠着天下一绝的剑法占上风,但那种大开大合的攻势绝对不会长久。 就在这时候,原本在谢知非如开山之势的重剑击打下节节败退的石观音突然往后一退:“公子武功卓绝天资之高,实乃我平生仅见。百年之后江湖传说,必有公子姓名,贱妾又是何许人能得公子如此客气,倒教贱妾置身无地。” 谢知非手持重剑紧随石观音之后,重剑上一无数凌厉的剑气汇在一起竟在剑柄处发出了光芒,如同金轮的光芒顺着健身往剑尖划动:“那石夫人何不置身此地!” 轰——! 尘土飞扬之间,屋中众人只听得两声“咚!咚!”想,众人心中咯噔一下,知晓石观音见势不对,直接运内力打断了屋中仅剩的两根承重柱。 尘土飞扬之中,身着白衣的石观音轻飘飘的飞出屋子,“此地非贱妾所钟,还是将这屋子连着人一并送与公子做礼物。” 没了承重柱,房梁再也扛不住厚重的屋顶,喀嚓一声终于完全折断。 叠满了青瓦的屋子对着楚留香他们沉沉落下来,四周墙壁纷纷往里倒,楚留香梦的跳了起来,使劲的往胡铁花他们奔去。 不管能救谁,他救一个是一个! 就在楚留香冲向胡铁花他们的时候,尘土飞扬之中,一道金色的剑影也冲了过来。 随后楚留香只感受到身边狂风大作,眼前道道金光闪过,从重剑中涌出的剑气嚼碎了四周的瓦砾石木,带着这些破碎的物件旋转往上飞去。 凌厉的剑气如云海翻腾,在四周不断搅|动的罡风让人睁不开眼睛。 当一切风落尘定之时,楚留香放下地挡在眼前的手,一点红同胡铁花他们也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一身紧身长袍的青年一手杵剑,一手叉腰。 长发高束,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随后楚留香嘴角不断往上牵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青年抿成一条直线如同大理石坚硬的嘴唇开启,耳边听到青年清风朗月的语调,“楚香帅既然无事,那么我们便来算算你欠我越来越多的债到底该怎么还。” 楚留香喉咙像是忽然被塞住了,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能继续欠债么?” 谢知非挑了挑眉:“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留香之前不动那是因为谢知非和石观音堵住了门口,他那小身板扛着人根本无法从谢知非和石观音的战场冲过去,强行冲的结果就是被拉入谢知非和石观音的战场中 ╮( ̄▽ ̄\\\")╭ 毕竟楚留香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好感度 谢知非那招式对友好的人是无用的 而谢知非来救人,反正姬冰雁他们不相信谢知非这样的人是为了钱,所以对谢知非的好感那是蹭蹭蹭的上涨 而石观音逼着曲无容自断手腕,一点红对石观音那是仇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谢知非的好感也是蹭蹭蹭的上涨 关于大家提到的金砖 我小时候去故宫旅游,记得导游说那个乾清殿的砖很贵很贵 据说做一个块要用很久很久 比作者写暑假作业的时间还长 还是个小学生的作者整个人吓傻了Σ(っ °Д °;)っ 一块砖的价格等同金子。我不太记得这是不是御用之物,不过我记得导游好像说这种砖是明清才有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查了下资料也没有查到相关的信息。 输金砖进去一溜溜出来都是金灿灿的砖头 啧啧╮( ̄▽ ̄\\\")╭ 真适合藏剑…… 为了体现谢叽的豪,我就用了这个,咳咳 对了对了,我收到了火箭炮,嗷呜呜吾! ~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和火箭炮: 幽幽子墨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7-26 12:50:19 8607321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7-18 02:12:05 black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7-25 23:28:54 Hunhan-凉薄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22:42:04 dhx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23:21:53 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23:26:46 啦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23:29:34 涸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00:20:49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00:23:52 竹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11:53:51 听风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16:12:38 万人空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20:49:24 黑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21:54:13 苒苒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23:32:43 素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23:35:16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8 23:36:00 韶洳花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00:08:33 泉清梦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00:30:48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00:56:38 2297120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01:30:45 独自看天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12:08:41 不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12:49:40 吃喵的咸鱼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19 14:01:31 火焰轻红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18:37:11 陌陌ioi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21:09:23 陌上染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9 23:46:10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0 00:21:26 娃哈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0 01:52:18 马甲战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0 08:34:57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0 15:17:52 游荡的流浪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0:06:43 荷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0:31:36 荷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0:31:47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1:16:39 红尘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5:54:11 谢言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6:51:40 jyouen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07:37:14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13:59:04 听风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18:09:47 听风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18:11:56 利妮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1 23:31:28 修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06:25:33 彼岸蔷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10:48:40 暗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22 12:09:36 君子如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19:52 木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21:43 红尘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27:41 迷失的暗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33:08 节操不见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41:04 陌陌ioi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2 23:41:22 游荡的流浪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00:10:52 叽叽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00:28:28 雪拥长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01:04:22 诺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06:07:51 镇明家的凉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08:28:18 水悠山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14:13:36 鹿之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14:39:30 sand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15:20:14 寒公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20:12:45 竹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21:54:17 一入红尘半世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22:08:04 素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3 22:27:37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1:34:29 司慕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2:15:15 太上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6:27:51 谢言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9:33:21 二向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9:39:16 涸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9:50:16 江花边月笑平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09:54:14 柯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10:01:09 2297120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12:15:22 迷失的暗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15:09:03 旧酒引红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4 17:31:20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00:32:05 爱热闹的酱油君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7-25 09:08:43 青云羡鸟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09:40:48 coss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10:27:49 阿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14:56:04 百里紫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20:05:38 沈无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21:04:25 凌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22:51:11 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5 23:23:45 宫泽佐江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6 00:34:14 温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6 10:48:11 陌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26 12:01:35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4章 人间六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听到这话, 楚留香有一瞬间只觉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摸了摸鼻子, 楚留香对谢知非苦笑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谢知非摇摇头, 金银在商场上就是各自的国|土, 国|土面前分毫不让:“亲兄弟名算账, 更何况只是朋友。” 姬冰雁在一旁大声叫好:“生意不好做,我们做生意的正改如此!” 谢知非对姬冰雁点头赞许:“没错,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 时间向来金贵。” 这话又惹来姬冰雁叫好的声音以及胡铁花看热闹的注视, 楚留香在心中暗自道一声损友如斯, 口中只得问:“不知我如今欠庄主多少了?” 谢知非慢慢的伸出手,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如同韧竹一般好看:“我出手一次四百两白银!” 在胡铁花吸冷气的配乐中, 谢知非对着楚留香他们蹲了下来, 一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潇洒肆意, 一手握住重剑剑柄无声威胁:“刚才为了进来我第一次出手, 进来后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姑娘们我第二次出手, 石夫人一个顶五,本该算我第五次, 不过看你这么狼狈算你友情价便当我共出手五次。” 那四根修长有力一看便知是武人的手指瞬间做个五根, 晃得楚留香头皮发麻, “从赶路到现在,一共一千两黄金,和之前八百两, 你现在欠我一千八百两黄金。” “我的乖乖,这么贵!”这下胡铁花没心情继续看戏,他看了看死公鸡姬冰雁又看了看谢知非,一时间,胡铁花心中忍不住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亲兄弟。 姬冰雁叹道:“江湖果真一群庸人,这哪是天下第一的冤大头,这分明是天下最会赚钱的混蛋。” 姬冰雁口中说着混蛋,眼里却透着欢喜。 同行之间虽有相争,但更为相惜,会赚钱的人遇上会赚钱的混蛋,如何不让人惺惺相惜。 刚死里逃生正该大吃大饮一番庆祝,然而他们在这一片废墟上同人讨论欠债还钱的事,楚留香觉得荒谬,偏偏这荒谬的事发生在这里:“我现在没钱。” 从谢知非出现后几乎没说话的一点红突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塞到楚留香的手里:“我这里有两百两,你拿去。” 然后曲无容动了下,用她仅剩的那只手吃力的抖出一叠银票,依旧冷冰冰的语气下遍布生机:“七十两。”顿了顿,曲无容又道:“我那房间里还有一百三四两。” “……”谢知非挑了挑眉,对一点红夫妇的的实诚有了新的认知。 这里面最有钱的属他,接下来便该是姬冰雁和楚留香,只不过这两个人都属于为自己留七八条生路的人,绝不会做出一点红同曲无容这样交底的行为。 为自己眼光默默点一万个赞的谢知非递给楚留香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随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从姬冰雁他们面上划过,最后谢知非的目光落在一点红同曲无容身上。 这两人如今正隔着曲无容面上那层薄纱对望,一点红眼里的焦灼让谢知非感到自己被强行塞了一口狗粮,打了个冷颤:“两位可愿来我藏剑山庄住下,包吃包住包养老送终,工钱按月结算年终还有奖金。” 谢知非这一长串话出来,众人听着古怪,但将话在心里一琢磨,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随后纷纷感慨:这样的活计,怕是天下只此一家! 姬冰雁立刻收回之前的心心相惜,将谢知非从新扫回冤大头的行列。 而楚留香原本苦笑的脸露出了惊疑,虽然江湖早有传言说道谢知非喜欢往藏剑山庄塞一些身世可怜的男女,但楚留香没想到谢知非竟然看中了一点红同曲无容。 楚留香敢保证谢知非此之前绝对没见过一点红和曲无容,这从一点红的惊诧中额可以看出,偏偏谢知非却像是洞察了所有一般。 难道谢知非有特殊的认人方式,还是说谢知非同姬冰雁一样有着遍布天下的耳目? 这边的楚留香脑海中想来想去,那便的一点红终于将视线从曲无容身上挪开,对谢知非嗄声问:“为何邀请我们。” 谢知非睁大眼,微张嘴,努力做出他很惊讶的表情,不痕迹的偏离话题:“我以为……你们两个难道不是夫妻?” “……”一点红同曲无容对视一眼,然后一点红如石头般冷硬的面孔上竟慢慢染上了红晕,曲无容面上罩了白纱看不见,但谢知非他们还是能感受到曲无容身上传递出来的欢喜。 没有任何言语,但两人的肢体动作已经解释了一切。 胡铁花张开嘴笑了声“哈”,随后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放声大笑,张开双手在这片废墟上来回奔跑:“石头开花了,哈哈,硬邦邦的石头居然也开花啦!” 楚留香在笑,姬冰雁在笑,这时候几乎没人还记得一点红之前的疑惑,即便有也降下了无数的戒心。 谢知非的嘴角不断往上翘:“也算是恰逢其会,我们山庄的教书先生秋姨想转行做医师,现在庄里上下百多人不但缺教书先生还缺一个剑术先生,不多不少,刚刚好。” 红晕渐渐从一点红脸上褪去,只是一点红同曲无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牵在一起:“你武功很高。” 谢知非叹道:“但我不会教徒弟。” 一点红皱眉,像是比较苦恼:“我也不会。” 谢知非点头道:“我不会是我的事,你不会是你的事。” 听到这话,楚留香他们只觉荒谬。一庄之主不会教徒弟便请人代为传授这并没什么,江湖上这样的例子也有很多。 但荒谬的地方放在于,谢知非明知道一点红不会教徒弟,但并不在意。这时候谢知非给楚留香他们的感觉大有一副请了人授课,至于这人会不会授课,下面的人学不学得到那不在谢知非考虑范围之内的错觉。 却不曾细想,以一点红与曲无容的为人,一旦答应的事又怎不会全力以赴,即便以前不会传道受业,去了藏剑山庄也会学着去。 曲无容突然问:“这位公子口中的秋姨可是秋灵素。” 谢知非讶然道:“没错,你这模样倒是同秋姨有几分相像,莫不成你认识秋姨?” 刹那间,一点红眼里露出了愤怒,而楚留香则是发出了轻声叹息。 许久之后曲无容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得像是哭了出来:“……神交已久,我愿与公子前去藏剑山庄。” 【奖励长老·曲无容,长老:2/1】 【奖励长老·中原一点红,长老3/1】 或许是秋灵素的名字打动了曲无容,又或许是看到过谢知非不下与石观音的武功,当曲无容回答谢知非后一点红立刻说自己也要一同前往扬州。 姬冰雁家中有人翘首以待,楚留香身上负债累累,到最后胡铁花搔了搔头,随谢知非他们一起后面准备同他口中的臭虫共苦。 自一望千里无人迹的大沙漠到暖风细雨的江南水乡,再见到这些和气的、愉快的、善良的人,实在比什么事都能令楚留香他们开心。 阔绰的谢知非在四周了然的注目下,带着一行疲惫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扬州城最热闹街最好的酒楼,随后手一拍,十根金条出现在掌柜面前:“今日这二楼的雅间大堂本公子包了,往日里同我介绍的那些好东西赶紧上上来!” 看着龙行虎步往二楼去的谢知非,已经紧随谢知非之后上去的一点红和曲无容,胡铁花一把搭上楚留香的肩,低声咬起耳朵来:“乖乖,老臭虫,谢公子怎的这么有钱。” 出手便是金条,还是十根! 楚留香身上扛着两个人的重量,苦笑着摇头上楼:“我也太不清楚,不过我猜谢公子应是累世世家后人。” 谢知非他们选的这地方在临街的窗子旁,望着楼下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望着人们的笑容,闻着人们的呼吸。小二满脸笑容的端茶送酒,一道道漂亮鲜美的佳肴端了上来。 大沙漠中身处危险吃不饱,南下扬州一路赶来吃不好,如今面对这么一桌美味,众人顿时食指大动。 也不知望了多久,桌子上已堆满了酒壶,而这些酒壶都是空的。 胡铁花那张被大漠烈日晒得发黑的脸上,已透出了红光,等到酒壶已开始往地下摆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现在才知道,世上最可爱的,就是这些平凡的人,你终日和他们相处在一起,也许还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可爱,但你若是到那见鬼的大沙漠去了一趟,你就会知道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人更可爱的东西了。” 说完这话,胡铁花便看到上来后一直不说话也不吃不喝的谢知非转过来看着自己,一时间,胡铁花只觉浑身不舒坦:“谢公子看我做什么。” 谢知非握着自上来后便没动过一口的酒盏,低声笑道:“一个对人如此热爱的家伙,绝不会是坏蛋,一个坏蛋绝不会有你这样的想法。” 胡铁花见惯了谢知非对楚留香追债的模样,猛的听到谢知非赞自己,眼睛唰的一辆:“你啊公子以为我胡铁花如何?” “你很可爱。”谢知非摇了摇手中的酒盏,酒盏中清亮的美酒当初阵阵涟漪,将头偏向一边,也不去理会胡铁花的哇哇大叫。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同楚留香玩到一堆的人再如何可爱,心里冒起坏水来的时候也是咕噜作响。 第二日,带着曲无容同一点红去了芷兰院后谢知非摇着头哼起吴语小调,然后看到他长生院最大的那颗银杏树上贴了张紫色的短筏。 在下偶然听闻有姐妹们的消息,前去一探究竟,借钱既还。 楚留香。 还姐妹们…呵… 谢知非取下短筏笑着弹了下,随后折好放到空间里:下次见面正好问道一下,大名鼎鼎的楚香帅是不是个女娃。 藏剑山庄依旧是那样,日子如同瘦西湖的水月,淡淡的过着。 只是随着曲无容与一点红两人在藏剑山庄落户时间推移,两人之间的甜蜜浓郁到空气也在散发甜蜜素。 早上出门的时候谢知非看到身为藏剑山庄武术先生的一点红抱着自己的剑,身体默默的安静的坐在墙头,眼睛静静的认真的随曲无容而转动。 而在院外,一群不必读书习字的藏剑弟子快乐的啃着这口从天而降的狗粮,并表示藏剑山庄终于有了一对,这样的狗粮他们还想吃更多。 面对弟子们激动的眼神,谢知非心塞的捂着胸出了门。 以前谢知非还是单身的时候不觉得狗粮有多难吃,如今有了对象还异地分居的谢知非表示:受到恋爱暴击的他有些想紫胤了! 当谢知非出门右转去瘦西湖里游荡一天将身上甜得发腻的味道吹干净的时候已是暮色将临,晚霞流丽,藏剑山庄院外的杨柳树像是被雨水洗过了般苍翠欲滴,只是万条绿丝下却多了两咯人影。 一个是欠债不还的楚留香,一个是羽衣高冠的白发老者。 一声叹息响起,无比苍凉萧索,正是从老者口中发出。 谢知非脚尖一转往楚留香那边走过去:“楚香帅可是借到钱了?”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楚留香苦不堪言,辗转反则之下只能想到谢知非:“那倒没有,我想来询问下谢庄主,可否再赊些账给我。” 谢知非回了一声冷哼,脸上挂着大大的三个字:你说呢。 旋即不理会直摸鼻子的楚留香,转头看向一边目瞪口呆的老者,先前那丝丝傲慢顿时变了不卑不亢的谦虚:“这位老前辈为何如此看在下,可是区区面上有何不妥?” 帅一帆看着谢知非,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谢知非身上几乎无内力,可楚留香却说眼前这人打败了石观音。 如果不是内力,那边是武功招式,剑气凝形收放自如的武功。 一辈子都没法做到将剑气收放自如的帅一帆心情复杂何堪言说:“楚留香说你已将剑气练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已将剑气融入剑的招式变化中,可谓无敌于天下。” 谢知非想了下,这世界据说石观音与水母阴姬武功最高,既然他能打退石观音,那他自然是无敌天下。 于是乎,谢知非在帅一帆的注视下,重重的点头:“嗯”。 按理说遇到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会谦虚一二,谢知非这样坦然承认反倒是让帅一帆瞪着眼睛不好接话:“……” 帅一帆有很多话想问谢知非,然而被这么一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帅一帆没话说,谢知非又将视线落到楚留香身上。正所谓欲取先予,楚留香对其他人这么夸他,指不定接下来就是一个套放在那里。 果然,在谢知非的注视下楚留香嘴角抽了抽。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或许说的就是楚留香现在的情况:“还是骗不过你,我的确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还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不日我就要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那里十死无还。我这条命死了不打紧,只是死了便没法还庄主的债。” 能让楚留香说出十死无生的话,这世上除了石观音便只剩下水母阴姬。 比起帮楚留香收拾烂摊子,谢知非倒更愿意留在藏剑山庄帮自己的长老排忧解难,虽然他的长老致力于每天都要制造出铺天盖地的狗粮塞给他,但谢知非自认他选的长老靠谱,楚留香不靠谱! 当下谢知非看着楚留香的眼角带笑,那模样像是在看三月的桃花:“你面色红润眼带桃花,怎么看都是短命鬼的命,死不了。” 末了谢知非脸色瞬间转冷,两个字掷地有声:“不去。”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深觉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下:“……谢庄主,我死了那就真的没法还钱了。” 哪知道谢知非冷笑两声:“无妨,你若真死了我必然会把你的尸体找来,好好保存。” 谢知非的话分明带着江南水乡的哝哝,听到耳里却让帅一帆无端打了个冷颤,“这天下可是有很多人想要一睹楚香帅的绝世风姿而不得,你这幅皮相也可为我赚一些回来。” “……”楚留香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楚留香知道的是,自己必须活着,否则死了那就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下一个副本~~\(≧▽≦)/~啦啦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5章 人间七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如今江湖上多了一个传闻, 那便是天下第一的剑客的归属。 三十年前若是有人这么问必会贻笑大方, 那时正是薛衣人一剑染红衣挑动江湖风云的时代,虽然如今有人说一点红是天下第一快剑, 却没人敢说是天下第一剑。 第一快剑和第一剑之间差距,并不只在一个‘快’字。 而现在有了, 被神水宫逼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一身都是债的楚留香半点不忘四处宣扬下他那与众不同的债主到底多厉害, 剑法多超群。 好话说尽,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谢知非堪称天下第一的剑客。 天下第一这名头不是每个人都扛得起的,更何况楚留香的债主曾经最为人所熟知的是丐帮送的头衔——“天下第一冤大头”。 从“天下第一冤大头”到“天下第一剑”这中间的差距那就不只是字的问题, 江湖不少人跃跃欲试, 藏剑山庄半个月来不得安宁。 只不过最该不得安宁的人最是安宁, 因为谢知非要有准备。 本该享受安宁却自动扛起麻烦, 再次解决一个麻烦的一点红这才走到曲无容身边便听到又有人来挑战。 一点红:“……” 不得已,一点红只能丢下洒狗粮的工作提剑往外冲, 待一点红离开院子, 半点不受狗粮影响的秋灵素抬头对魂不附体的曲无容轻轻问:“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曲无容黯然道:“第十个。” 而此时的一点红正冷冰冰的向庄外走去,那行走间带出的霜风让四周之人只觉坠入腊月冰湖,骤然打了个入骨的冷颤。 藏剑山庄唯一不受这寒气影响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在银杏树下假寐的谢知非。 当一个月前,欠他千金的楚留香带帅一帆找上门的时候,谢知非就知道他必须想办法给自己找个挡箭牌,否则他面对的将会是江湖无数嫩头青的挑战。 于是在打发了楚留香之后,谢知非想了个足够的犁沟, 直接去找到正在热恋中的一点红。 面对准夫妻的一点红和曲无容,整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谢知非态度严肃,像是在与人讨论江湖危机家国存亡那样:“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老以为这话如何?” 半点头绪没有的一点红听到这话,立刻忘了其他事,正色道:“正是如此!” 谢知非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无限惋惜:“长老来山庄已有数月有余,虽勤练不辍,但一人练剑终究不如与人比武时精进更快。” 一点红似也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没错!”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雅黑色的眼眸亮得耀眼,目光灼灼直视谢知非:“少爷可是要与我比武?” 谢知非不喜欢有人叫他庄主,准确是说是他身后的那一堆大佬里面除了叶英外,从叶晖到叶婧衣没有任何人喜欢谢知非被藏剑山庄的弟子叫做庄主。 因此叶婧衣曾在信中隐晦的表达:我们家只有一个庄主,那个庄主是我大哥!而我们家只有一个大哥,大哥的名字叫叶英! 从那以后,谢知非同藏剑山庄的人义正言辞的表示:我尚为成亲,不能称大爷,我不喜欢被称庄主,请叫我少爷! 即便一点红这么叫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依旧这么称呼的谢知非:“若是如此,我……” 谢知非伸出手打断道:“以后或许有,现在我还不能和你比武。” 一点红沉默了半晌,眼中的热情退却,他又恢复了平日里水波不兴的模样,凝视着谢知非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的剑不如少爷。” 谢知非摇摇头:“那倒不是你剑法的缘故,而是我出手费的问题。” “……”在一点红身边的曲无容偏了偏头:谢知非的出手费有多贵,她可是记忆犹新! 一点红依旧冷着脸,只是眼中露出了纠结。对于用剑的高手而言,无论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无比的纠结:毕竟当今天下如此爱财又那么散财的,只有眼前这么一个! 为了未来的潇洒生活谢知非面不改色,使劲的给一点红挖一个又一个的坑:“我看长老与曲姑娘的模样,这喜酒向来轮不到明年我便能喝。成亲便有了家,长老有了家自然想要属于自己的房子,买房子置办家具生儿育女……都离不开黄白之物。” “……”一点红原本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刹那的僵硬,他似乎想到了谢知非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见谢知非人风仪严峻,大义凛然的说:“若我这时候同长老比武,只怕他人都要笑我藏剑山庄找人干活不但不开银钱还要坑人钱财!” 曲无容若有所思:“那少爷说逆水行舟的话所为何故?” 谢知非眼神动了动,面上神情更为专注,好一个心胸坦荡、事事为他人着想为他人出谋划策的谦谦公子:“长老和我决斗不划算,所以我便想了个办法,让长老可以人在家中坐高手天上来。” “……”一点红同曲无容对视一眼,他们都是孤独的人,这样的人本喜欢一人行,然而当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后,两颗漂泊的心便想要安宁。 所以他们这时候不会想到满天下去找高手,更想要的是高手从天而降。 面对谢知非的提议吗,一点红心动了,对于一点红这样的人来说心动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行动! 于是乎第二日谢知非便差人去扬州放话:“想与我家公子决斗之人必须先选我藏剑山庄的考验!” 江湖人即便有各种排名,然而口中依旧喜欢嚷嚷着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面对这么藏剑山庄这么狂的话,当下不少没想去挑战的人也有了挑战的想法,并大声问道:“好狂的口气,小子你倒是说说有哪三试。” 那藏剑弟子朗声笑道:“少爷说了,只要能胜过我藏剑山庄长老一点红那便才能与他决斗!” 一点红是谁,那是江湖神出鬼没的人。 片刻的死寂之后,扬州沸腾了半日也不见停歇,江湖人不惊叹于一点红为谢知非效力,毕竟江湖传言早说过“只要钱给得足够,就能请到中原一点红出手”,藏剑山庄的钱显然没有不够的时候,他们惊叹的是谢知非从这话里透出来的张狂。 对于有名气还张狂的人,江湖中人向来是跃跃欲试,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不会一拥而上。 面对每日上门挑战的江湖中高低手,一点红心里既忐忑又高兴,一连两周后,前来藏剑山庄决斗的人这才变少。只不过当一点红的眼睛从长堤春柳下的阴影扫过,顿时沉到了谷底。 那里有十个人,还都是他认识的人! 就在一点红出神的时候,谢知非不知什么时候从山庄里出来,同一点红肩并肩看向对岸的长堤:“长老一直望着对面,莫不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点红嘴角抽动下,不准备解释,他也无需解释。一点红原以为他们到底同门一场,那些人不会找上来,然而那些人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便不能退却,而这件事与曲无容无关更与藏剑山庄无关,一点红嗄声道:“少爷,我要离开几日。” “离开……”谢知非看着桃柳相间的对岸,只见桃花灿烂如烟霞,柳丝婀娜如飞烟。谢知非凝视了片刻,了然道:“你是因为他们?” “没错!”一点红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忽然变得更黑,看来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痛苦:“这是我的事,与山庄无关。” 谢知非摸了摸下巴:“长老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不等一点红说话,谢知非已经对着湖对面的长堤冲了过去,手中长剑“唰”一声出鞘握在手中,口中朗声笑道:“长老既然说与我无关,那我也只能想法让这些人与我有关系了才成!” 一点红舌尖的“可是”二字转了转,吞了回去,紧随谢知非身后往对岸冲去。 谢知非那一身镶金嵌珠的打扮加上那两把剑,身负两百来斤重量的谢知非竟然在水面上跑了起来不说,那两把金灿灿的剑折出道道亮光晃得紧随谢知非身后的一点红双眼生疼,所幸谢知非已经踏上了长堤。 当谢知非的脚普一上岸,寒光闪动间,两柄长剑毒蛇般自离谢知非最近的柳枝浓阴间刺出,十名穿黑衣的刺客从阴影下冲出来厉声道:“此事和公子全无关系,方才这两剑只是聊以示警无伤人之意,只请公子将本门的叛徒交出来,我们立刻就走。” 谢知非好不容易勾搭上的长老怎么舍得松手,电光火石间手中轻剑已经挡住这两把长剑:“我若是不答应呢?” 一人冷哼着将剑刺向了后一步上岸的一点红:“若阁下定要来淌这浑水,我等难免要玉石俱焚。” 面对这十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已方只有两个人的谢知非同一点红毫无商量的背对背,那十名刺客手中均持长剑,见此一并跃过来,手中长剑或前或后相差不过一尺纷纷刺来。 这十把剑毫无联系,然而偏偏这十把毫无联系的剑却锁定了谢知非同一点红每一个要害,无论他们两人想要做什么都要受伤才行。 剑法之毒辣,江湖仅此一家。 双全难敌四手,更何况谢知非同一点红只有四只手,而对方有十把剑。 只是面对越来越近的十把剑,谢知非却突然笑了。若是这十个刺客分开一些还好,可是这十个刺客好歹不歹偏偏要扎堆,恐怕面对这样猪一样的对手,没有哪一个藏剑会不扬天狂笑。 大笑声中,那些黑衣刺客眼中露出了疑惑,因为他们发现谢知非竟将灵巧的短剑换做了他身后笨重的重剑。 这次刺客疑惑不过一刹那,耳边已听到绵绵不绝的潮鸣声,这瘦西湖一片平静拿来的潮水声。 然而这些刺客已经来不及想这些,随着这滔滔不绝的潮鸣声,冲天的剑气从谢知非身上涌出,这无边无垠的剑气将谢知非同一点红周边的空气也扭曲。 用剑之人对剑气向来敏感,即便这些人是刺客。 当谢知非身上剑气涌出的瞬间,这些刺客手中的长剑随之一顿,心神已受到干扰。 然而这些剑气还未停歇,磅礴的剑气凝成一道道金色的气旋围绕着谢知非打转,如同吴山之巅云雾环绕。 “你!”刺客的眼睛睁得很大,然而他的话骤然顿住,脸色也消失在浩瀚的剑气中。 长堤春柳外,因此处被藏剑山庄买下只能隔远远遥望的诸人忽然长堤边传出了一声惨呼。 呼声凄厉,然而仔细一听却像是十个人发出来的声响。 只不过这十人发出惨呼时虽有先后,相差却极短,是这些人听来宛如一声。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惨呼十分短促,显然他们惨声刚发出,便已气绝。 那些有见识的江湖人士面色变了几变,不管如何,能一瞬间解决十个人那绝非一句高手能概括,一时间,主人将藏剑山庄在心中的实力又往上抬了抬。 而在此时的长堤上剑气落幕,满地桃红柳绿的残骸。 浓密的枝条被剑气所摧,谢知非同一点红四周千丝万绦柳树、鲜花云锦的桃树即便没拦腰折断也只剩下了一截截光秃秃的树干。 碎红零落,四面纷飞间,谢知非甩了甩手中的重剑转过身,对因刚经历“长剑还没出手战斗就已经结束”这一现实而直接呆愣住的一点红颔首道:“长老,我们现在合该算一下你欠我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明天放紫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6章 人间八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藏剑山庄的剑庐外, 或许是剑庐里日夜不断往外泻出的腾腾热气, 别处银杏绿荫茂盛的时候这里的银杏却是金黄挂枝,属下堆满了金色的落叶未扫, 一阵阵从剑庐吹出来的暖风卷起了落叶,为这里填了几分说不出的凄凉萧索之意。 而一点红便同谢知非在这里, 作伴的是担忧不已的曲无容, 而一点红此时的面容硬得如同他手下的大理石桌面, 那双漆黑的眼眸冷冷的望着剑庐的方向。 许久之后一点红缓缓道:“一个人能用两只手。” 谢知非点点头,面上带着狡黠的微笑:“这是自然,若一个人有了第三之手可用那便是畸形。” “……”一点红嘴角的肌肉可疑的抽|动了着, 那模样说不出的古怪, 看像谢知非的神情便像是在看个陌生人样, 片刻之后一点红哑声道:“但是这个人只用一只手, 但他可以同时使用十三把剑。这十三把剑,每一把都是杀人的利剑。” 谢知非目光闪动, 那份狡黠褪去之后更显灵动:“你曾经是其中的一把剑。” 不待一点红做回答, 谢知非继续道:“或许你还是其中最快最利,也是他使得最顺手的那把剑。” 曲无容诧异的看了眼谢知非,没想到谢知非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毕竟那个人那个组织的存在,即便是楚留香这样消息灵通的人也未必知道。 便在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想起,这声音低沉沙哑听在耳里如同心中有羽毛轻轻撩动一般:“那只手恐怕是世上最神秘、最邪恶、也是最有权利的一只手,这只手不但在暗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还让无数人死得不明不白,那些人直到死也不一定知道这只收手的存在。” 谢知非嘴角翘高了许多, 手中盛满了美酒的酒盏“呼”的一声往后飞去:“看来你有了不得了的发现。” 那淡蓝的玻璃酒盏盛了琥珀色的美酒,在空中化作一道直线,在力竭之时终于落在只骨节分明的手上,身着白衣的楚留香大笑道:“不得了的发现没有,可怕的发现倒是有个,只是没想到庄主今日不讨我的债,倒是让区区不太适应了。” 将口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做过来大咧咧坐下的楚留香长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铜牌——这枚铜牌上有十三柄狭长的剑,这十三柄长剑围绕着一只手。 看到这枚铜牌的瞬间一点红骤然失色,险些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从哪里来的?” 楚留香没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酒盏轻轻的落到谢知非面前,沉默片刻后将手中的那枚铜牌放到桌上:“我没想到你对他如此畏惧。” 一点红点点头:“没错。”又沉了半响,一点红对半点不显忧虑的谢知非问:“你不害怕?” “不过是用剑的凡人,我为何还要害怕。”谢知非长叹一声伸手拖住脸颊,那张眉如墨染的面上写满着饶有兴致:“你们可知我有一个使剑特别厉害的爱人。” 这样的说法,楚留香哑然失笑;不是凡人难不成还是神仙妖怪? 而曲无容同一点红听谢知非这么一说,依稀有印象,那大沙漠中的回忆变得无比清晰:“你是说……紫胤?” 谢知非如同水墨山水的面容上染了锦霞的色彩,即便楚留香他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依旧可以从谢知非的身上看出这个人在其心中的重要性:“没错,你口中的那只手最多不过使用十三把剑,而紫胤却可以号令利剑千万。” 一个人如何能号令千万剑? 楚留香心中一动,若有所思:谢知非分明是世家公子,如今混迹江湖,难不成谢知非喜欢的是人间帝王或是沙场将军,不然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号令如此多的利剑! 不管谢知非同楚留香如何说,一点红似乎并不领情,他的神情显得焦躁:“那是你还没见过他出手!你们也永不这多问,你们若是我的朋友,便不要插手这件事。” 旁人遇到要命的危险只怕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帮自己,偏偏有人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利刃却将要帮自己的人往外推,一点红便是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言酷语,却令人为之动容。 谢知非淡淡道:“这只手本与我无关,但长老与我有关,若长老记性不好我还可以为长老再算一遍,你如今欠我七百两黄金。” 负债累累的一点红:“……” 谢知非继续道:“在这你现在没儿子只有一个准妻子,若是你出事了我连继续讨债的人也找不到,那亏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准妻子无儿子的曲无容:“……” 让一对苦命鸳鸯明白自己身负巨债之后,谢知非却猛的笑出了声:“若这只手只能给人带来灾难和恐惧,那也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 楚留香笑道:“的确如此!” 听到谢知非的同楚留香的话,一点红浑身僵硬,嘴唇死死的抿成直线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你们是想消灭他?” 楚留香厉声呵道:“即便你不想消灭他,他迟早也会消灭你!” “你说的没错!”这一刻一点红突然想笑,在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一点红突然笑了起来。疯狂的笑声中充满了绝望。 楚留香厉声呵道:“不是他死便是你亡,到了这时候,你难道还不愿说出这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我知道这个人一定非常可怕,但是再可怕的人我们也见过,谢庄主连石观音也击退,你到底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一点红骤然停住了他的笑声:他从小便是那人培养的杀人剑,就连他行走江湖的剑法也全部来自那人的传授,从小积攒而来的畏惧和敬重使得一点红即便连石观音这类人都不怕,却也不敢生出与那个人对敌的想法。 一点红唯一能想的便是这人或许会放过他,然而事实证明这不可能,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对那人生出相抗的斗志。 谢知非静静的注视着一点红从大笑到骤停,许久之后谢知非长叹一声对楚留香说:“你不必继续问了,他是不会说的。对于重情义的人来说生命固然很重要,但有时候情谊远比自身性命更值得人去守护,一点红便是这样的人,让他为了自己的生死出卖培养自己的人,那还不如让他们引刀自刎来得痛快。” 楚留香微微皱眉,不死心的看向了一旁的曲无容:“曲姑娘……” 曲无容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双看向一点红的美目中流淌出来的爱慕令人心醉:“无论你做什么,有我。” 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他突然就明白了谢知非那句话的意思:若这世间有谁最明白一点红那一定是曲无容,一点红即便殒命也不愿意背叛将他养成杀人工具的薛笑人,就如同曲无容被毁容断手也不会与石观音敌对一样。 你或许不能苟同他们的执着,但却不能嘲笑他们的坚持。 “看来那只手只能我自己去找。”铩羽而归的楚留香垂下肩,丧气的瞥了眼沉默不言的一点红。 谢知非‘哦’的一声,像是非常惊讶:“你有消息?” 楚留香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他的消息并不准确而且时间非常紧,必须立刻赶过去:“并不确定,我需要去海边一趟,从那边吹往中原的风不太正常。” 楚留香是个闲不住的人,只是他的闲不住不是各种麻烦事敲他门,楚留香的闲不住是自行出门找麻烦。 当确信从一点红这里得不到十三柄剑的消息后,楚留香立刻赶往下一个地方与胡铁花汇合,毕竟他这行的危险不比大沙漠轻多少。 楚留香离开后一点红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即便以往一点红也很沉默,然而那沉默是不惜说话的安静,而如今一点红的沉默是如同死一样的寂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消亡,于是一点红爆发了。 寒星退,夜光残,明透纱窗天欲晓,一片青山雾蒙蒙。 两道人影从藏剑山庄后院中出来,走过长生院的时候两人脚步顿了下往一片漆黑的房屋看去,像是透过紧闭的门窗看到屋中的人,只是片刻的驻足之后两人又转身准备继续离开。 便在两人从那颗巨大的银杏树下走过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你们这是要走?” 只见在银杏树茂密的枝叶沙沙作响,谢知非将头从一片沉沉的翠绿中伸了出来。 一点红同曲无容没想到谢知非会在这里,但也直言不讳:“他会来。” 枝叶传来悉悉索索声,随后一身短打绣满金丝秋华的谢知非从树上跃下来。 谢知非拍了拍手,身上的珠玉还在轻摇,发出好听的清脆声响:“你错了,他不会!” 一点红眼中的那个人权势滔天,在幕后也能翻云覆雨。 然而在谢知非看来却完全不一样:“像他这样有权有势却喜欢躲在幕后的人,除了自命不凡以外最重要的便是怕死,他在我这里折了十柄剑必然会打听那日的消息,只要他打听了就必然不会亲自过来。更何况……” 谢知非的眼睛在一点红同曲无容身上转来转去,随后低声笑了起来:“你们两位就这么走了,日后我岂不是还要满江湖找你追债,莫不成你们想学楚留香做老赖?楚留香一个能跑的就已经够我受了,若再来一个,我还有几日的休息?” 曲无容面色古怪:“……” 一点红楞了半响后认真道:“我不会学他做老赖!” 远处与胡铁花汇合昼夜兼程赶到海边的楚留香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阿嚏!” 胡铁花大笑道:“老臭虫,你看到那老尼姑长头发鼻子都好了?” “或许是有人说我坏话也不……”楚留香揉了揉没有知觉的鼻子抬头望天,随后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只见在水天一线的远方,一道明亮的光点往这边直飞过来,那道光点中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存在,看那轮廓竟是人型! “你怎么……”胡铁花见楚留香呆呆的看着天边,立刻也抬头看去,随后大声道:“这大白天的也有流星!等等,老臭虫你快看那里面!” 明亮的光点如同彗星扫过,在空中拖拽出一道带着冰蓝的练条从楚留香他们头顶的天空划过,那光点中的人也被楚留香和胡铁花看了分明。 白发飞扬,广袖长袍。 还在天上飞! 当光点已经消失来看不见之后胡铁花咽了咽口水,用肩碰了碰身边同样呆滞的楚留香:“老臭虫……” 夜帝是当今武林武功成就最高的人,然而即便是夜帝也无法做到在空中如飞鸟一般的行径。更何况那人的模样又是如此超凡脱俗,楚留香那双黑亮的眼睛猛的爆发出一阵精光:“你刚才也看到了是不是……那是不是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7章 人间九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一个隐身在幕后二十多年的人绝不会让自己涉足危险, 尤其是能威胁到他的危险, 所以谢知非在藏家山庄一日那只手便一日不会出现。 谢知非立刻表示:这怎么行! 在竹筏上享受来自西湖的熏风,谢知非躺脑中盘算着薛笑人身后的权力人力和财力。 能组成那样一个杀手组织, 至少薛笑人耳目非常通灵;一点红身价那么高身上的银子却那么少,可见这个杀手组织非常有钱。 只是想了想那些训练有素的人和成堆的金银珠宝便让人垂涎三尺, 擦擦嘴角, 谢知非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这是为江湖除害! 为了那只手身后的人财物力, 知道目标来到陷阱边缘的谢知非在月移中天的时候将全山庄的人喊在一起,宣布自己见今日傍晚的瘦西湖云霞万丈,心情大好, 需要出去扬州散散财!同时为了这美好的天气, 山庄上上下下今天的学习量翻倍。 已是大半夜, 众人该干什么早干完了, 这时候翻倍自然只有熬夜的份。可谁让这是他们少爷的命令,从被窝里出来还被要求今日课程加倍的诸人默默吐槽:天都黑透了少爷你才感慨晚霞, 少爷你这反射弧到底有多长! 于是乎, 同曲无容和秋灵素悄悄的打过招呼的谢知非便在一片诡异目光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出了藏剑山庄,乘着轻舟小船来到扬州,一掷千金包了扬州城最大最华丽的那条花船。 当谢知非包花船的时候,一浑身裹着黑袍的人缓缓向藏剑山庄走去。当谢知非听完小曲,拍拍手从花船上起身回藏剑山庄的时候,黑衣人正俯视着地上的血花。 这个人穿着件长可及地的黑袍,脸上戴着个紫檀木雕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带着满意赏的色彩, 像是画家正在欣赏自己创造的杰作。 黑袍客的面具显然是高手雕成的,五官栩栩如生,嘴角仿佛还带着一丝笑容,几乎连一根根眉毛都数得出,但颜色却是红中露紫,紫里发青,再加上那双死灰色的眼睛,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而现在他手里提着柄狭长的剑,剑尖还在滴着鲜血。 曲无容整个人靠在一边的假山上喘粗气,浅蓝的衣服已有半边染成了紫色,染血的紫色,而她手中抱着秋灵素,曲无容身上的衣服多是被秋灵素所染。 一点红脚下有小滩血,‘滴答’声中还有不少血珠从他身上往下落,面对石观音也不曾垂下的头现在微低耸。这天地间,生养是永远无法算清的情义,无论谁面对它都会与平日不同。 黑袍客看向自己剑下的一点红,目中露出轻蔑之色,冷冷道:“剑不该有感情,感情只会让剑脆弱不堪,现在的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剑,索性我便成全了你!” 就在黑袍客准备动手时他面具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忽然出现骇然的神色,因为黑袍客忽然看见一道亮光从幽暗的密林那边往这里飞来,以黑袍客的内力和眼力自然看得清那不是流星,而是个人。 人怎么可能在天上飞? 可这个人便是如此! 随着这亮光越来越近,黑袍客看得更为清晰,那是个眉发虚白、身着广袖长袍复手而立的人,那双皓白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来让黑袍客的心沉了下去,手中的剑也沉了下去,半点也提不起力。 黑袍客自诩天下用剑最厉害的人,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这个人出现的瞬间,没有剑气没有内力他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这是一种本能的畏惧,一种游离在黑白之间行走之人刻入骨髓的本能! 随着冰碎一般的声响,那白衣人裹着苍蓝色的荧光在众人不远处落下。 当白衣人落在众人不远一步步走来的时候,黑袍客只觉全身劲气似乎被抽空了,他身上的剑气便松懈到可有可无,他的目光已变成死灰,随后死灰复燃。 ——这个神秘人居然目不斜视视他们如无物一般从几人身边走过,随后没入藏剑山庄的夜色中。 紫胤并非没看见,只是仙凡有别,若仙人随意插手凡间的事,只怕这凡间早乱了章程。 即便黑袍客不知紫胤从何处来,又为何对他们视而不见,但在这时候只要这人不与他为敌便好!为免夜长梦多,黑袍客浑身剑气再次森然成型,凌厉的剑势对着一点红的眉心刺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金色的剑气卷着绚丽的荧光从瘦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急射而出,后来居上。 黑袍客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剑光,在剑光出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黑袍客自认能接住谢知非这一剑的锋芒,但他怕死,所以他不愿意抵挡,怕死的人也根本不能抵挡。黑袍客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 谢知非手中的剑光如风驰电掣般追击而来,而黑袍客已看到谢知非的面容,在一片金色的剑气中宛若天神。黑袍客退得再快,也没有谢知非这一剑下击之势快,更何况谢知非这一件已经到了他面前。 金色的剑气辉煌迅急如在黑袍客身上笼了一片湖光烟雾,“叮”的一声后众人耳边嗡嗡作响,似宝剑承受不住重力的悲鸣,随着黑袍客喉咙中“呜”的闷哼响起,整个人斜斜往后退了使来尺终于停下脚步。 将手中重剑握在手中,停在一点红身前的谢知非打量着藏剑山庄大门,那丹楹刻桷、富丽堂皇的藏剑山庄大门一片狼藉,门前的银杏树被尽数折断,连曲无容靠身的假山也被小削断了一截。 谢知非沉重的闭上眼,右手握成拳轻轻的放到额前:他藏剑山庄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呢,看来还需要给二庄主写信报销工作经费才行! 黑袍客喉咙动了下,用一双死灰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谢知非:“藏剑山庄谢知非?” 谢知非维持着闭眼扶额的姿势没动,片刻之后忽然转身笑着问:“我适才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瞥到藏剑山庄的上空有一头牛在飞,月上青天居然还有这番奇景,我免不得多看两眼,谁知道这一看牛又不见了,紫胤可知道这是为何?” 众人一愣顺着谢知非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之前步入藏剑山庄的那白发人又重新出现在山庄门口,只是这人淡淡的瞥了眼谢知非,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无奈和纵容。 不用过多的言语,这两人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已让人知道谢知非同这白发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这白发人唯独抿着嘴不说话,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曲无容同一点红对视一眼,心下皆是惊疑不定:这便是谢知非的爱人紫胤? 在曲无容和一点红心中,他们一直以为谢知非口中的紫胤是紫茵或是子洇,总之是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姑娘名儿,一听便知道那是个带着江南水乡曲调的大家闺秀,即便谢知非说他爱人能使唤千万剑但两人到底未曾像楚留香那样幻想谢知非的爱人有可能是个男人,顶多以为这是谢知非情人眼里出了西施。 他们完全没想过紫胤是男人,还是个见之不俗超凡脱俗的男人! 那边的曲无容同一点红被谢知非的爱人是个男的这消息炸得魂飞天外,这边没想从紫胤这里得到答案谢知非转头便看向受了伤的秋灵素他们:“长老以为呢?” 到底是在丐帮待过许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前前任丐帮夫人,秋灵素淡淡道:“还请少爷赐教。” 谢知非凝注着黑袍客手长剑的剑尖,突然笑了声,这一生在夜色中格外分明,话还未起便已先声夺人:“先前我也不懂,直到我这回到家听到有人在我家门口大放厥词这才明了,世人说吹牛,适才我看到的那头牛可不就是我眼前这位爱作怪的丑人吹上去的。” 黑袍客死灰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了一股青光:“你可知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我没必要知道,我只需知道你现在遇到了麻烦,而我省了许多麻烦。”谢知非轻轻的瞥了眼黑衣人的状态,三种不同的中毒图标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一瞬间谢知非顿时明白为何身为局外人的秋灵素居然也被卷入其中。 这藏剑山庄上上下下最会解毒的人是谢知非,下毒最厉害的是秋灵素,能给黑衣人下三种毒,除了秋灵素谢知非想不到第二个人,谢知非由衷赞了声:“长老这毒是越来越精妙了,待我解决了这麻烦再来同你讨教一番。” 黑袍客冷冷道:“麻烦?” “没错,□□烦!”谢知非将手中的重剑插在地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我皆是当家做主的人想必非常明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滋味。” 黑袍客目光顿时已变成灰色,一字字道:“你想说什么。” 靠着身侧的重剑,谢知非扳着指头开始同黑袍客算账:“一点红长老欠我藏剑山庄一大笔债,本来以长老每月的工钱和他的生意头脑来算,这辈也是还不清的,我本打算促一点红长老同曲长老早日成亲也好尽快抱个几个儿女,等长老还不清的时候也好父债子偿。” 曲无容面纱之下的容貌没人看得到,但那露出来的脖颈却是羞得粉红,一点红原本已经死寂的眼睛动了动:“……” 扳着指头给黑袍客算了一笔经济账的谢知非在一干人古怪的注视下又重新算了边,最后点点头对气的七窍生烟的黑袍客长叹一声:“……如今长老又被你伤成这样,谁也不知道长老以后还能不能任职、还有没有孩子,这笔债,待我将你这麻烦抓住了再同你好好算算!” “你的生杀之权,就操在我手上,小小毛头居然也敢同我大放厥词。”黑袍客长剑客发出了一声阴森森的笑,手中的剑突然化为一片光幕,剑尖破风,尖锐如哨。 先前谢知非说那些话的时候,黑袍客眼中已是杀机一片,那原本在他眼睛里的杀气在他手中剑尖挑起的瞬间汹涌而出,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杀气。 这团杀气和这个人这柄剑已凝为一体,几乎已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偏偏这把剑在靠近谢知非八尺之后却像是被暂停了时间,呼啸的剑风尖锐的剑啸突然寂绝,黑袍客手中妖蛇般的长剑也骤然顿住。 黑袍客撸出来的灰色眼睛一缩,他发现他动不了了,从他听到那声如同雪花落地般为不可闻的轻响开始,惊涛拍岸的巨浪声在耳边滔滔不绝,而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随后黑袍客只能看到眼前一片金色剑气闪过,谢知非手中的重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呼啸着对他脸上的面具砸来,黑袍客怕死,可他更怕身份暴露。 在谢知非手中重剑即将触碰黑袍客面具的瞬间,那黑袍客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鲜血,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往后退。 只不过谢知非此时已近在身前,脚下虚晃,手中重剑如邀月共饮般对着黑袍客的头再次砸去,这次黑袍客依旧没能逃脱,百多斤的重剑落在黑袍客头顶瞬间让黑袍客脑内金星乱窜、手足无力。 见此谢知非毫不客气,手握重剑直接将黑袍客“啪”的一声拍到一边折断的银杏树上,原本头受重创的黑袍客已绝浑身内力不受控制,如今再被谢知非这么一剑拍倒再地,又一剑拍在黑袍客胸口…… 内力之强横如石观音也怕与谢知非手中重剑正面杆,更何况是以剑招剑气为重的黑袍客。 只看到谢知非双手举起等人高的凶残重剑“啪”“啪”两下,背着银杏树软软滑落的黑袍客被“哒”的声拍到墙上,又“叽”的声被拍到地上,随后抽搐了两下做了块安静的地毯。 一点红默默闭上嘴,看着谢知非手中重剑乘其病要其命,对着躺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的的黑袍客毫不客气的抡起重剑砸了七八轮,这七八轮下来大罗金仙或许会不疼不痒,但黑袍客这样的**凡胎那就痛不欲生了。 一时间,众人耳边只听得谢知非提着手中的重剑什么招式也没有,只是一下接一下如同捣冲般对着毫无抵抗之力的黑袍客砸去,黑袍客即便由强悍的内力护体也被砸得三魂七魄飞了半数。 在这声声闷响中,伴随着藏剑山庄正门之上沙尘索索而下,大地瑟瑟发抖,秋灵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从谢知非剑下传来了骨裂的声响。 那黑袍客护体内力被谢知非用蛮力砸了个透,没了内力护体,装死的黑袍客猛的眼一睁口一张,“噗”的又是一口热血吐出来,头一歪眼一闭,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见黑袍客昏迷过去,谢知非停下手幽幽叹口气:“我这才刚热好身怎的你就倒下了,也忒不经打。” 眼看着适才吊炸天,用柄细剑打得她和一点红毫无还手之力的黑袍客被谢知非不用内力便砸晕过去,曲无容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少爷神力非凡,非常人能敌……” 其隐晦之意便是:能敌的都不是常人或者说不是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皆做烟消云散,同理,在绝对的蛮力面前,再快的剑法在高的剑术也没施展的地方。 “长老说的在理!说起来我们还没见过这只手长什么模样,一点红那个锯嘴葫芦是绝对不会说的,只能我们自己看看这只手到底是何方神圣。”谢知非摸了摸下巴,蹲下身,伸手将黑袍客面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面具下是一张有些圆润的面容,昏迷中还带着小孩的天真。 明知这人是谁,谢知非依旧伸手同曲无容和秋灵素招了招手:“二位长老快来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曲无容有记忆以来几乎都在大沙漠,自然认不得薛笑人,秋灵素作为曾经的丐帮夫人,即便再不管事对江湖的人和事依旧非常清楚。 在看到黑袍客面容的瞬间,秋灵素低声道:“竟是他!” “看来长老是认识的,那正好,用我前段时间买的那根寒铁链绑了丢柴房去饿几天。”谢知非丢掉面具拍拍手起身,嘴角含笑的往紫胤那边走去:“紫胤,你可让我一阵好等。” 紫胤淡淡道:“花了些时间。” 自然而然的牵起紫胤的手,谢知非殷情的带着自己的爱人往山庄里走去:“紫胤,长老他们你已经见过了,我带你去见我山庄里的其他人!” 天天被逼着吃狗粮吃到人流泪,如今时来运转,从今以后,他便是藏剑山庄制造狗粮的急先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8章 人间十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藏剑山庄毗邻瘦西湖, 此时秋季降临, 青黄相接的叶片铺就一地,叶面上结了层白霜, 同朝阳映射在湖面上的红衬在一起,如同美人面颊上染开的胭脂。< 藏剑山庄的众多弟子们还沉浸在他们山庄再少一条单身狗, 以及人间绝色满足不了的少爷居然同避世高人结为爱侣这劲爆消息中, 饶是天边云霞尽染, 各藏剑山庄熬夜完成加倍作业的弟子们还睡梦中龇牙咧嘴。 几道脚步声响起,在晨曦的朦胧中,几个人影踏着金翠相交的地毯穿过后园, 园子里的睡莲正闭门安歇, 亭台楼阁无一部精巧雅致, 处处透着奢华。 谢知非同紫胤并肩而行, 恨不得中间那半只手的距离也没有,谢知非同紫胤谁都没说话, 只是两人从眉梢到嘴角都带着笑, 行走之间两人的袖摆时不时碰在一起,看得身后的曲无容同一点红眼皮直跳,默默的将视线往下挪到自己的脚尖。 有时候感情并不如火一般炽热,它也可以如水一般淡雅,没有激烈的情感爆发,唯有相处时的绵绵长久。 谢知非他们四个人都是不多话之人,安静的往藏剑山庄柴房的方向去。 秋天的清晨风并不冷,还带着几分暖意, 谢知非四人穿过画廊,一边青竹竹叶上凝结的露珠如同点翠之上的明珠,晃起来摇摇欲坠。画廊的尽头是几间不那么精致的房屋,但看起来也朴实坚固,那便是藏剑山庄的柴房。 紫胤和谢知非两人碰上头上演了何为金风玉露,总之便没分开过,谢知非要来坑薛笑人,紫胤自是随同。而不管从那一方面来看,薛笑人都是养育一点红的人,即便一点红什么都不做什么也做不了,但一点红回来,曲无容自然也跟了上来。 来的有四个人,真正进柴房审问的却只有谢知非一个人。 薛笑人被搜走了剑,身上又绑了几根手腕粗的玄铁,见门打开眼皮也舍不得抬下:“你来了。” “你伤了我山庄的长老,坏了我山庄大门毁了我山庄银杏,我不来看看你岂不是对不起我昨夜一番辛苦。”谢知非轻笑着走进柴房,围着薛笑人转了两圈这才在他身前停下,好心问:“为何没人来将你救走,难不成你担心你那些手下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所以不敢让他们过来?” 薛笑人冷哼声,牵扯到被谢知非砸出来的内伤,“嘶”的又是一口冷气。 对谢知非口中这些话,薛笑人半点也不信,而谢知非的问题他半点也不想回答,薛笑人咬了咬:“依你看,我的武功如何。” 谢知非往后退一步,打量着薛笑人低声道:“一点红号称江湖第一快剑,你的剑法十倍于他,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薛笑人在幕后待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里他非常得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视野让他有着不为人道的快|感。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到的第一件是必是极力掩饰,然而谢知非却是在将薛笑人打晕后再揭了他面具,薛笑人或许会在他人面前装疯卖傻,然而在谢知非面前却不会。 所以薛衣人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眼中如同淬毒一般可怕:“没错,我这样的武功本该成为江湖最顶尖的人物,可是我永远也成不了江湖最顶尖的人物。”薛笑人的嘴角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是中风了一样不停的抽动,随后他的胸脯剧烈起伏像是压制不住体内那个名为不甘的怪兽:“五岳之中泰山并不是最险最奇,可偏偏它名气最大,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谢知诶叹道:“因为它是封禅之地,有这样的名号在,即便是个土山包也会与众不同更何况泰山也是少有奇山之一。” 薛笑人想说什么,然而他皱了皱眉最终没说,只是薛笑人起伏不定的胸膛忽然平了下去,平静得像是死人的胸膛,随后薛笑人疯狂的大笑起来:“没错!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事做得多好都不会有人看到,他们眼里我永远是薛衣人的弟弟。” 薛笑人疯狂道:“我做得好就是理所当然,谁让我是薛衣人的弟弟!我做的不好就是罪大恶极,因为我是薛衣人的弟弟!” 那笑声凄厉,传出柴房落到屋外三人的耳朵里,却没一个人为其惋惜。 “听起来很可怜。”谢知非看着薛笑人,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同情的意味。 薛笑人的处境的确可怜,然而薛笑人有如今的成就也染了薛衣人的光芒。 天下聪明玲珑生得九窍心肝之人何其多,然而在武学和权势能走到薛笑人这一步的又有几人? 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如薛笑人心思通透,非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名为薛衣人的遮天巨盖。 那些人没有天下第一剑客亲授武功,也没有薛家庄可以供其随意挥霍的雄厚财力,此时的薛笑人便如同一个在大人保护下喧嚣着要自立的叛逆者,残忍无情的手段不敢暴露身份的胆怯只会显得他们更为肤浅。 谢知非语调一变,带着嘲讽的眼神静静的看向薛笑人:“薛笑人,你知道你自己并不可怜。若你嫌薛衣人管得太严让你无出头之日,你大可离开薛家庄自立门户,江湖之大总有你薛笑人一席之地。倘若当年的你提出要离开薛家庄自行闯江湖薛衣人会反对吗,不会!” 薛衣人便是从小闯江湖的人,若薛笑人如此提,薛衣人只会高兴而不会反对和呵斥。 然而薛笑人没有,因为他从小在薛衣人的保护之下成长,在薛衣人的羽翼之下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即便薛笑人不承认,可他不敢反抗薛衣人,就如同不敢反抗他的一点红那样。 可薛笑人比一点红更为不堪的是,他甚至不敢生出自行离开薛衣人羽翼之下的念头,所以薛笑人最终选择了装疯,在薛衣人羽翼的保护下进行着自己得意的事业。 谢知非盯着薛笑人的眼睛,缓缓道:“当年的你不过是个舍不得离开薛衣人庇护,却又极其自负,自负到不肯承认自己懦弱的懦夫。这些年你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连正视自己的勇气也没了,薛笑人,说到底,你还不如你手中培养出来的那些剑。” 薛笑人陡然闭紧了嘴,柴房里笑声忽然停了,在薛笑人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显然谢知非说中了他最不肯承认也是最为羞耻的那一片阴暗。 片刻之后,坐在地上的薛笑人喘了两口粗气:“你说得很精彩,只可惜这不过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推测,你对我了解多少,对他又了解多少?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想瓦解我的斗志,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得到的东西…呵…你倒是说来听听。”谢知非抬了抬下巴,示意薛笑人继续。 薛笑人顾不得自己体内翻滚的血气,冷笑两声,作出一副傲然不屑的模样:“你要钱!虽然藏剑山庄很有钱,但有钱的人向来不会满足自己口袋里的钱只有那么多,所以你盯上了我,因为这天下最值钱的生意便是人命生意,我或许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之一。” 这话倒是误打误撞的到坎上了,谢知非点头赞许:“没错,我的确看中你身后那座金山。” 或许是内伤造成的真气四窜太过霸道,薛笑人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你要人!我手下那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花了大量精力培养出来的剑,我指哪儿他们杀哪儿不敢有半分违背,这些剑无论握在谁的手里都能在江湖呼风唤雨,因此你想要我手中的人。” 谢知非这下对薛笑人倒有几分刮目相看了,道:“没错,这江湖上有避世却一直关注江湖大事的大旗门,还有许多不为人知却能操控江湖风云的隐蔽门派,我藏剑山庄想要在江湖长久立足位,成为江湖最厉害的门派,只有我一个人实在很难。” “不是很难,是根本不可能!”可怕的内伤让薛衣人早已脆弱不堪,说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话他的脸色已经变成苍白,浑身冷汗淋漓。 这些年虽然大旗门同常春岛这样的势力渐渐淡出了江湖,许多新生代江湖人甚至连曾经显赫至极的铁血大旗门也不曾知晓,但这个门派到底是存在的。 只是那些人都已经成神成圣,即便是江湖大事也未必能让他们出手,楚留香的来历虽然神秘,但对于薛笑人他们来说并不是无迹可寻。 大旗门的过去,大旗门的辉煌,一切都令人望其项背。 同那样的门派争锋便如同他想要胜过薛衣人一般,高不可攀。 薛笑人喘了几口气,面色终于好了一些,长长一声叹息,薛笑人似乎在谢知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痕迹,话语中少了一分针对多了一丝同病相怜:“你既然知道大旗门,那么你必然要名!以你武功绝不会屈居人下,可只要他在一日你便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但你又没有足够的信心赢过他,所以你想利用我来获得天下第一剑的名。” “你错了。”谢知非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笑意如同融了蜜糖的水光:“薛衣人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曾经实至名归,然而现在却不是。” 薛笑人眼睛瞪着谢知非,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他不是,难不成是你?” 谢知非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即便薛笑人不知道何为单身狗狗粮,但他知道此时从谢知非眼中流露出来的喜爱晃得他如鲠在喉,“你昨夜已经见过,是我的爱人紫胤。只要他还在这里一日,天下第一剑的名头非他莫属,只要他在一日,莫说是夜帝日后,即便是风雨雷电四圣一并到这里也不是他的对手。” “……”薛笑人想说谢知非痴心妄想,然而见过紫胤的薛笑人知道谢知非口中所说未必作假。夜帝日后再如何厉害,他们到底还是凡人,而那名为紫胤的白发人分明不在人的范畴,或许离仙只有一步之遥。 刚才薛笑人才觉得谢知非同他一样,这一刻便知道谢知非同他不一样,薛笑人这一生中从未比此时更觉得难受,他只能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谢知非一步步走退出柴房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知非退出柴房,伸手将门掩住,转身对紫胤他们笑道:“我要带薛笑人去薛家庄,只是我直接下拜帖的话薛家庄未必会理我,说不定还以为我是诓人的江湖神棍,等楚老赖回来了,正好让他替我们跑一趟也算是平了这单时间的利息。” 钱生钱才是赚钱的王道,高|利|贷这东西虽然可耻,但谢知非毫不客气的用在了楚留香身上。 算着这段时间的利息,谢知非边说谢知非边向紫胤走过去:“一千八百两黄金的利息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么算到底还是我亏了,不过生意讲究舍得经,有舍才有得,舍了这利息自然是还有更好的等着我。” 谢知非同薛笑人的话并未压制声线,一点红同曲无容也能听得清楚更何况是紫胤,此时被谢知非盖了‘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人’印章的紫胤淡淡道:“你待如何?” 谢知非笑得甚是得意:“我听说薛家庄很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紫胤这是来到这世界后第四次听到谢知非提钱的事,倒是此前世界从未有过的。 再次听到谢知非说黄白之物,紫胤眼中流露出几分诧异:“你缺钱?” “没错。”谢知非重重的点头:他过了这个世界就完成任务回家继续做宅男,穿了这么多个世界本事学了不少但是本职专业忘了个干净,炒股什么的是不用想了,至于开辅导班,穿了这么多个世界都没好为人师谢知非实在没勇气去摧残祖国的花骨朵。 谢知非:回去或许可以开个工作室代打12战阶…… 但若是那样的话,等紫胤过来看到的指不定就是一个光着膀子,吹着空调,一手方便面,一手握鼠标满嘴‘傻蛋冲啊’、‘二丫的退回来’这些话的资深宅男。 谢知非想了想自己那已经记不起的容貌,决定还是在金钱方面给自己加一点分。 买个山头修个小别墅,建个游泳池什么的…… 等紫胤找到他的时候,至少比宅男好! 谢知非由衷叹道:“我这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这一身武功皮囊外也什么值得人称道的地方。” 紫胤认真道:“你很好,切勿妄自菲薄。” 谢知非点点头,他爱人就是会说话,这么假的话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可是这还不够,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成为家庭的顶梁柱,我武艺不如你,也只能赚些小钱补贴家用。”紫胤那点爱打铁铸造的小爱好,要是没钱怎么养得起,果然还是要多赚钱! “……”紫胤:我不需要家用,只需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9章 人间十一君子 ,最快更新[剑三+综]快穿之开宗立派最新章节! 江山代有才人出, 一代新人换旧人。 乐文移动网 这话不管放在哪个地方都是至理名言,更何况是能人辈出的江湖。在江湖,无论你有多么响亮的名声、多么威震天下的武功,一旦你退出他人视线, 不到两年的时间,你的一切都会被别人所取代。 江湖从来不缺人才, 更不缺替换人才的人。但有的人很难替代, 即便他们已经被忘到了一边, 当人们想起来的时候关于这些人的事便会再次清晰, 然后人们会津津乐道的谈论关于这些人的事。便如同现在的薛家庄, 就如同现在的薛衣人。 江湖人皆知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有个弟弟,那是薛家庄的天才儿童,薛衣人已过不惑之年他的弟弟自然不会只有四五岁大,所以这儿童指的是那人的心智, 只有四五岁儿童大小的心智。 当楚留香在海上飘荡了许久,抓住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终于踏上岸脚踩实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拉着呼铁花吃喝一顿便听到了这个的消息:薛家庄的天才儿童失踪了! 对薛家庄来说是天塌地覆的大事,对于楚留香来说却不是什么事——他与薛衣人素不相识。 然而当楚留香同呼铁花告别后四处打听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位御剑而飞绝世高手的时候,“掷杯山庄”的人找上了寻人毫无头绪的楚留香。 楚留香好口腹之欲, “掷杯山庄”左二爷那一受鲈鱼妙绝天下, 这样的人物自然在楚留香朋友榜上。每年九月冬至前后楚留香都会去,为的便是左二爷手下的鲈鱼。 即便“掷杯山庄”的人不来请楚留香,还有半个月便是冬至,无论如何楚留香也会去“掷杯山庄”。然而奇的便在这里, 左二爷等不及冬至已差人来请楚留香,并且奉上了一个楚留香苦寻不得的消息:听闻江湖传言楚香帅一直在寻个白发高手,欲知尽快赶来“掷杯山庄”,庄主有事相求,若成必定告知。 像楚留香、左二爷这样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然而渠道不同,得到消息也有先后之分。为了这个消息,楚留香去了“掷杯山庄”,十日后,出门的楚留香直接对着扬州这边冲了过来。 九月的瘦西湖只剩一片残荷,毗邻瘦西湖的藏剑山庄远远看去一片金黄,不管看了多少次,楚留香都会为谢知非对银杏和金色的偏爱而咋舌。 山庄内外的金色落叶已被扫到了别处,一群扎了两根鞭子的小女孩提着竹编的篮子,在银杏树下捏着鼻子在找白果。一点红陪着曲无容在一旁,那张被胡铁花戏谑为石头做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见楚留香过来,一点红收起微笑冷冷道:“少爷在静思亭等你。” 楚留香眼睛一亮,到了声谢立刻往外跑,跑远了这才想起来:静思亭在哪儿? 然而找人这样的事难不倒楚留香,爬上藏剑山庄附近最高的山峰,果然在那里看到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顺着小道一路往上,一座六角亭独占山峰,而谢知非便在那里翻阅着一本边角泛黄的古籍。 “谢庄主这模样好像知道我今日会来。” 雕刻了八仙过海的石桌上有一套漂亮的琉璃茶具,杏绿的茶汤在近乎冰色的琉璃茶盏中明亮清澈,楚留香毫不客气坐下来,顺手牵了面前的茶盏啜了一口沁人心脾、唇齿流芳:“好茶!” 之前紫胤同谢知非说到铸剑,说到兴起的时候紫胤直言他去长白山取块寒月冰魄来再同谢知非详解,于是说走就走的紫胤御剑往长白山去挖矿,而谢知非左右无事便回山庄去取了花大力气买来的好东西,准备为辛苦挖矿的紫胤洗洗尘。 之前听到脚步声,谢知非还以为是紫胤来了并未抬头,等谢知非听到声音察觉不对的时候,那辛苦煮出来的茶汤已经落了口道楚留香的肚子里。 这被楚留香喝过的茶怎好让紫胤再品,一腔心意被猪拱了的谢知非脸色顿时便不好了:“楚香帅,稀客!” 这正常得不能更正常的问好却让楚留香脖子一凉,讪讪道:“……我可是做错了什么让谢庄主心里不喜。” 煮给心上人的东西被别人截了胡,谢知非便没了心情继续看书,将手中的古籍放到一边,谢知非点了点自己面前那盏:“西湖龙井御前八棵,每年只有二两。虎跑泉心水,清晨时分加急送来才煮了这两盏。” “原是御前龙井,果然好茶!”楚留香赶紧止住一口豪饮完的想法,慢慢的品了口,摇头晃脑状的卖弄起了风雅:“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 还没等楚留香说完,谢知非冷笑着打断:“那些人冒着杀|头危险留下来的好茶,可不是泡给你的。” 楚留香手一顿,随后抬起手将这盏茶喝了个精光,慢慢回味着舌尖上的茶香,楚留香状若无事的将茶盏放回原位,笑得甚是得意:“这亭子里只有你和我,庄主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给我的。” 随着这道冷冰冰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楚留香往亭外一看,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落到亭外五尺处,无数剑影飞舞旋转,等白色剑影消失后那个楚留香久寻不得消息的神秘人便猛的出现在他眼里。 紫胤一如楚留香见的那样超凡脱俗,只是修长如玉的手中握着块奇怪的晶石。这晶石晶莹剔透看着像是冰晶,偏偏晶体透着莹莹蓝光却没有冰晶那样的寒意,只让人感到洁净污垢,以楚留香的眼里居然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楚留香呆若木鸡的看着紫胤飘着一身的仙气在谢知非身边坐下,先前冰冷的语调如同遇到春风的冰池化为了一潭绿水:“这便是寒月冰魄。” 谢知非从紫胤手上接过冰魄,顺便在紫胤的手心轻轻点了下:“紫胤给我手札上写着这东西因吸收了月辉因而脱离了冰晶的范畴,成了罕见的矿才。” 紫胤默默的收回手:“……没错。” “这倒是稀奇,待我仔细看看!”谢知非捏着手中的冰魄把玩了几下,侧身举起来与紫胤持平,眯着眼睛在紫胤同寒月冰魄间来回打量了片刻后笑着问:“我怎么看这东西越看越像紫胤,难不成紫胤是那长白山上的寒月冰魄修成了精,所以如此不同凡人?” “胡闹!”将眼睛瞥到一边,紫胤端正危坐像是不准备理谢知非的模样。 谢知非眯着眼睛看紫胤这样的小动作,眼里的笑意甚是甜腻。 看到这一出戏,甚至看清楚了谢知非是如何借着拿东西的时候在紫胤手心点那么下的楚留香则是呆立当场,耳边是谢知非同紫胤视他为无物的对话,向来给人塞狗粮的楚留香被塞了满口狗粮,整个人已然石化,险些坐不稳直接碎成一地裂石。 眼看着谢知非不赖烦的看过来,楚留香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终于想起来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普一张开口,看了眼谢知非身边心不在焉的紫胤,楚留香咳咳两声问:“……谢庄主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来找你?” 谢知非默了下忽然一笑:“你找我是你的事,理不理事我的事,更何况,楚香帅名满天下总不会真的欠债不还,你来这里除了还钱还能有什么。” 除了还钱还有麻烦! 的确有过有欠债不还这个打算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当做没听到谢知非说的还债这件事,将“掷杯山庄”出来后查出的一系列事同谢知非说了遍,从新梳理一遍的楚留香依旧是疑惑不解:“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谢知诶看了眼楚留香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楚留香用过的那茶盏拿过来嫌弃的丢到一边盆子里,像是对于楚留香这般欠钱不还的老赖非常不喜,连着这被楚留香用过的茶盏也被谢知非所不喜。 随着茶盏在水盆里溅起水花沉下去,谢知非冷冷的话里每个字都在说请离开:“若觉不对你查下去便是。” “…说得也是…”不知这是谢知非欲擒故纵的把戏,只当对方是真生气的楚留香苦笑连连,要查那也得有命才能查下去。 这世上冲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楚留香虽然一直以风流示人,但究其根本到底是个一根筋的楞人,往日里楚留香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可是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因为薛笑人失踪了。 谁不知道薛笑人是薛衣人的宝贝弟弟! 从蝙蝠岛死里逃生的楚留香可不觉得他继续查下去薛衣人会放过他,现在回想起在蝙蝠岛上的事楚留香还心有余悸——外表看起来越是平静的事物其下或许越是恐怖,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还是个丢了弟弟急得将自己同死对头决战也推迟了的薛衣人! 平日里的薛衣人楚留香或许不怕,如今丢了弟弟急得推迟了同死对头决战的薛衣人便由不得楚留香不怕。若能找一个强大的后援,楚留香半点也不含糊。 比起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奇珍异宝打不动,出门看天气出手看心意的避世高手,生了一肚子奸商算计却明码标价的谢知非在此时的楚留香看来,当真是别处找不到的好外援! 当下楚留香手往怀里取出一张银白的纸来,纸上赫然写‘天下银庄’四个字:“一百两!” 谢知非挑了挑眉,稳坐钓鱼台:“香帅莫不是看不起谢某,你可知你适才饮下去的那杯茶花了我多大精力。” 能让谢知非说出花精力的东西自然非同一般,更何况西湖龙井御前八株每年产二两,一直是雷打不动的贡茶。楚留香即便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将这罕见的东西顺了出来,但其价必然贵过黄金,然而再贵也贵不过一百两黄金,谢知非这话分明是说他手下这一百两就是喝茶的钱了。 一百两黄金一盏,这或许是世间最金贵的茶! 瞬间,楚留香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肉同刀割的疼,然而再疼也得继续,楚留香答应了左二爷的事除非身死灯灭否则一定会办,更何况是身外之物的钱财。当下楚留香又从怀里取出一张同先前一模一样的纸来,债还没还小金库快被掏空的楚留香肉疼道:“四百两!” 谢知非长叹一声,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起来,还是不准备接楚留香身后事的模样:“香帅之前说了没带钱,怎么如今又有钱了。” 楚留香苦笑的将腰上的玉坠取了下来压到银票上,那玉坠翠绿通透,雕成了漂亮的葫芦样:“那些钱在庄子里,可不是我身上,如今连还钱的信物也没有了。”他这话倒是不假,银票换不成银子也不过是张制作工艺复杂的纸而已:“若谢庄主愿意随我走这一遭,凭着这东西便可去扬州最大的银庄将钱取出来。” 两张银票,一块玉坠。 紫胤神游天外,谢知非但笑不语,亭中一片安静。 楚留香看得心里发慌,他拿不准谢知非这人到底是什么脾性,毕竟他一直查不到谢知非的来历,就如同谢知非身边的紫胤那样,他们的来历神秘到了极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无论是哪方势力都查不到谢知非的过去。 查不到谢知非的过去,楚留香自然不知道谢知非以如此强势的姿态出现在江湖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财,这江湖怕没有第二个门派有藏剑山庄这么财大气粗,若是不是为财,那便只能是同夜帝那样喜欢看这芸芸众生江湖百态,而他楚留香,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一。 倘若是这样,楚留香不知道她这么做会不会让谢知非以为自己是在轻贱于他,毕竟他接触的那些个高手,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古怪,似乎这世间的高手没一点怪脾气就做不了高手! 一个谢知非的怒火他尚且扛不住,更何况谢知非身边还有一个怎么看关系都不可为人道之密切的神秘人,当真反目成仇,楚留香苦笑:他今日必然少一层人皮。 就在楚留香心跳越来越急,准备跳起来开跑的时候,谢知非动了:“香帅怎的如此见外,在香帅的眼里,我谢知非岂是那般见钱眼开之人。” “自然不是,庄主可是江湖中……”楚留香松了口气,随后他的话顿住了,因为一脸淡笑的谢知非将他那双苍劲有力的手毫不客气落在玉佩上,合着两张银票捏在手里藏到袖里,表情甚是愉悦,浑身散发着欢愉:“不过香帅如此有诚意在下只有却之不恭,说罢,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紫胤默默的将看浮云的头再偏一些,楚留香面上笑容一僵:说好的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呢?谢庄主,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 默默的咽下到了喉咙边的质问,楚留香缓了口气,道:“……我想请谢庄主同我一起去说个媒,促成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么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