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路栩默的猎物 > 正文 序
    在一个安静的村镇,驻扎着一个充满热血气息的民兵营。

    十年前的那一天,正午的阳光晒在某宿舍靠窗一边的床铺,没有人拉起窗帘,大家围坐在宿舍正中央的桌子旁,有说有笑的谈论着生活和理想。唯有班长坐在远处,拿着全班唯一的一把枪支玩弄了起来。

    谈论声渐淡,有人转过身,提醒着背后坐在床铺上的班长注意用枪安全。班长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摆摆手,让提醒者不要那么无趣,那人便又转回头,参与在热烈的讨论中。就在一瞬间,被玩弄的枪支走火,那一颗子弹正中班长对面,那个开口说着自己家人曾为他参军而骄傲的青年的眉间。巨大的枪声与青年口中的“我老爹”同时发出后,整个宿舍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还在注视着青年神采洋溢的脸,而青年随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倒在了血泊中。

    那天下午,上级的领导来到青年的家门口,身后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的警官。领导迟疑了几秒,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孩,女孩歪着头望着眼前的两人,“你们找谁呀?”

    领导还没开口,一个和警官年龄接近的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望着领导,男子马上认出,转身向屋里喊道“爸!妈!二弟部队的领导来了!”又转过头笑着对他们说,“快进屋,妹妹去倒茶给客人!”

    一个中年男子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穿着朴素但略有儒雅气息。警官向厨房看去,里面还有一位中年妇女身着围裙正在洗菜样貌很是和蔼,小女孩摇摇晃晃握着大大的暖壶在倒水,妇女到警官点了点头微笑的回应。中年男子拉着领导的手,招呼他们走向客厅,满脸笑容的说,“快坐,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警官没有坐下,四处环视着这个房间。家里非常简陋,看起来不到五十平,厨房c卧室c卫生间和客厅都挤在了一起,四五个人在客厅,空间明显不够。这时小女孩一手一个杯子从厨房走来,递给警官一个,又走向领导。

    中年男子松开领导的手,接过小女孩手中的杯子递给领导,“您还特意来看望我们,太辛苦你们了。您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新兵欢迎会上见过的,我是小x的父亲。”说完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孩子他妈!”后摆了摆手,示意过来。

    “没事!让小泉的妈妈先忙。”领导尴尬的对老父亲说道。

    “不要紧的!您来着儿什么事啊?是不是小泉在部队表现不好了啊?他这个孩子啊就是有点顽皮,但是还是很耐吃苦的!心地也没的说。”

    “小泉是个好同志。是这样啊,”领导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子和小女孩说,“先让他俩回屋里去吧。我有些话要和您单独说。”听到这句,大哥和小妹便转身进了屋里。

    领导抿着嘴,两个手不停地挫着。望着面色严肃,眉间紧锁的领导,老父亲逐渐收起了笑容。

    领导看着家中泛旧的家具,始终没有抬头回应老父亲的目光,“是这样的。部队里一个和小泉一同入伍的民兵,正在整理枪支的时候,不小心擦枪走火打中了小泉。”

    领导说完后,老父亲倒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阵眩晕,手紧紧的握住了胸口的衣服,想定住神。过了几秒,老父亲冷静下来,“情况怎么样?”

    领导怕老父亲一时不能接受支支吾吾的回答,“人是还活着但在医院可能不行了。你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老父亲安排好大哥在家照顾小妹,扶着失神的老母亲赶来了医院。病床上没有气息的青年的脸早已被蒙着白布,头部的血已凝固。医生摆手让老父亲来认青年,翻过青年身,只见后脑一个如手掌般大模糊的血窟窿。

    老父亲强忍的情绪瞬间爆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老母亲走向青年的冰凉的尸体,望了一眼便昏了过去。那天之后,老父亲不到一周便白了头,老母亲日夜哭泣,哭瞎了眼。大哥抱着不懂事的妹妹不知如何安慰,不知如何告诉她,一个家失去了一个人变得支离破碎。

    人已死,再伤心也无用,青年的父母只希望,那个将青年生命带走的班长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然而,并没有。班长的父母想褪了班长身上的罪,带着权利和金钱,找到了那天一同前来,被安排负责处理整个枪杀案件的年轻警官,来到他的家中。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们的请求,你们回去吧。”警官说完准备关门。

    “别这么说嘛!”班长的父亲用手抵着门把手,笑着说道,“我家孩子还年轻,还有长远的未来要走。他们人都死了,还抓着我们不放!非要让我家孩子进监狱。我们家孩子又不是故意杀人的,你说是不是。通融一下吧警官,不会亏待你的。”

    年轻警官哼了一声。

    班长的父亲的笑容变得阴沉,用力推开了门,侧身走过警官身旁,径直向屋里走去。“小伙子,听说你能力很强啊,年纪轻轻就可以负责大案,提升的很快。”警官想拽住他,刚要抬手,班长的父亲望着客厅墙身挂着的结婚照继续说道,“你最近结婚了是吧?你这是事业家庭双收,恭喜你啊,哈哈哈。只不过呢你老婆那件事我要说出去可就不好了吧?”

    警官听到这段话,头皮发麻了,狠狠的咬住牙根,头上的青筋暴起,脑子开始回想着班长父亲提到的那件事情,大吼一声,“你敢?!”

    班长父亲哈哈一笑,走近警官,抬手放在警官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敢不敢要看你怎么做。法律我不懂,法院开审我不参与,但是法院里我有人,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说完班长父亲走出了警官的房子。警官站在原地,用力的撕扯着刚在班长父亲碰触过肩膀位置的衣服。

    一个月后,法院最终判定班长的进劳改监狱服刑半年,以及部分金钱赔偿。

    班长入狱后,在他父母的‘罩料’下过的很滋润。每日三次都有专人送餐,并被安排在近宾馆配置的单人间。虽说是单人间,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个男子定时晚上进出,男子肤色近白,瞳色近黑样貌算是好看。班长一开始询问狱警这位男子为何总来,但狱警回应除非是管理员,不然不会有其他人能进入。班长只认为这个男子是未穿警服的管理人员,无所谓多来一个人为自己解闷。男子常来期间多数在与班长聊天,关于家庭,关于入伍,更多关于他如何进的监狱判的刑,近数月。

    “对那个被你误杀的人,你内心有过悔疚与补偿么?”这个问题男子在最后一次探访离开前问道。

    “有个屁。老子被他害的进了监狱,他该补偿我。”班长大吼。“他死是他命薄,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是再他妈问这种问题,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了解了。”男子露出班长从未见过的笑容,笑容中略有阴暗,略有嘲讽。“人世有因果,天道有轮回。你没有得到你该有的应,只好我来负责了。”

    男子走后,班长坚定的内心稍有些动摇,不知为何慌了神,把双手按在胸口努力抚平着情绪,抬眼望表,午夜十二点整。

    入夜有些冷,班长过上被褥站到窗前毫无睡意。一阵呛人的烟味从窗外飘进了,班长皱起眉头刚想开骂,听到声后有动静,猛然转过身,一个抽着烟的老头站在表的正下方面对班长。班长吓得倒退两步,扶住墙面大口喘着气。

    老头一句话没说,深深吸了口烟,吐向班长。层层烟圈飘散过来,班长逐渐感到双腿开始不受支配,倒在了地上栽进身上的被褥内,大声的呼唤,“救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个人!啊我的腿!”

    听到呼救的狱警跑过来开锁,打开门一瞬间老头消失了,班长脸色惨白昏了过去。

    入院后,医生检查认为狱内阴冷潮湿,腰部以下得了风湿,已导致下半身瘫痪,无法医治。

    从那天起,夜晚出入的男子再未出现过,也没人相信班长口中的老头曾腾空出现又消失。瘫痪的班长历经了剩下三个月牢房的折磨,终于刑满出狱了。回到家后,家里人为他的腿疾四处投医,花去了大部分的财产。没过两年,班长就因疾去世了,死在了痛苦之中。

    你做了无可原谅的事吗?你受了应有的惩罚吗?世间的前因终将导致后果,你能从世间法与规中逃脱你的罪行,你不能逃过因果报应的审判。但,谁来做后果的决策?谁去执行这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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