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东皇门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落魄
    华霄铁青着脸从墨王的院落里出来,却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华霄此刻心烦意乱,本不想搭理沐冯,但眼见那人正向自己看来,知道躲不过去,华霄反而释然了。他大步地走到那人身边,强作镇定地说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你想知道我和墨王说了什么。”

    “是的,大哥。”沐冯大大方方地承认,“载天山上那名昏迷弟子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既然我们兄弟俩所见略同,还请大哥将你与墨王的谈话告知与我。是否是墨王故意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让父王心神不宁。”

    华霄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犹豫着要不要照实告诉沐冯。

    沐冯看出华霄的迟疑不决,轻笑道:“看来大哥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不过是刚刚过去的事情,需要想那么久吗?”

    华霄不屑与沐冯赌气,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沐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若是他闭口不谈与墨王的对话,沐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华霄平静地说道:“墨王说,他是上天选中的人,本该由他继承王位。父王逆天而行,篡权谋位,即将受到上天的惩罚。”

    沐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片刻后从喉腔深处发出一阵阵笑声:“大哥,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会相信你这种鬼话?还是你觉得,父王跟我一样愚蠢,会被这种毫无根据的恐吓惊得夜不能寐,失魂落魄?”

    华霄耸耸肩,依然平静地说道:“墨王他的确是这么和我说的。我听他说起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时,也不相信他。他可能是生了癫病,心智失常,又或者是在故弄玄虚,想让我们互相猜忌。”

    沐冯沉思一阵,随即轻蔑地盯着华霄的双眼:“如果墨王真的疯了,你怎么会和他在里面待那么长的时间,你倒是很有耐心听他在那里胡言乱语?”

    华霄不回答,沐冯刻薄地嘲讽道:“还有,你说他故弄玄虚,是想要离间我们?他被囚在这里已有十几年了,他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会有心思来算计我们?墨王,他现在最想要的恐怕就是自由了。为了得到自由,他更应该向你示好,而不是让你去猜忌他。”

    华霄也轻蔑地看着沐冯:“你又不是墨王,你如何能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想与你在此争论,你既已知道父王是因为服用了长夫丹,在修行时心志不定,真气失控导致的昏迷,就该明白这件事与我无关。希望你不要再在这上面与我为难。”

    沐冯不愿退步,更加咄咄逼人:“那又如何?你与父王走的最近,你知道他服用了长夫丹,故意用言语激他,让他失控,不是更有可能吗?我确实不是墨王,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如我现在进去,与他见一面,让我看看他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

    华霄心中怒火骤起,浑身上下散发出狠厉之气:“沐冯,你不要得寸进尺!”

    沐冯却高声道:“华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从头到尾,都是你觊觎王位,妄想得到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才是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华霄还想反驳,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虽然不相信墨王所说的天命,但也明白,墨王早已看出,他和沐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已经争斗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根本不需要旁人离间。

    其实不管父王认定的太子是谁,不管父王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至今,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他的敌人,如今只有一个,便是眼前这人。

    华霄觉得很可笑,自己方才还有一股与沐冯重归于好的冲动,看来他的确是被墨王癫狂的话给震惊到了,慌乱之中,才会做出这些荒谬的举动,说出些自欺欺人的话语。

    沐冯见华霄半晌没有反应,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压倒了,正想乘胜追击,却发现华霄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往远处走去。沐冯感觉自己似乎被华霄无视了,面目狰狞望着华霄的背影,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沐冯又在原地停留了许久,面色恢复如常之后,才慢悠悠地往王都的方向走去。走之前,他转头看了一眼载天山脚下那个与普通人家无异的院落,冷笑着想,天命?若真有天命这种东西,那最好不过了。就由他沐冯亲自告诉上天,谁才是值得诸神眷顾之人。

    你与华霄说了什么。千月在石台上写道。

    说我天命所归。墨王回答道。

    你与国君说了什么。千月继续问道。

    大同小异。墨王继续回答道。

    千月气馁地撇着嘴,天命所归这种话也就只能唬唬小孩子了,上神们早就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谁有心情来关心人间这些琐碎之事。这么看来墨王还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当初他和国君到底说了什么,让国君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不过千月是个很执着的人,正好她最近没什么事情做,有大把时间跟这人耗着。因此千月一笔一划重新工整地写道:大同小异是何意。

    千月心里想着,反正自己不是个聪明人,也学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只要墨王不直接了当地告诉她,不正面与她谈论此事,那么千月就装作不明白墨王的意思,一直追问下去。

    见石台上许久没有动静,千月也不着急。她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墨王的回应,心想,墨王肯定又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想让她觉得难受又不知怎么反驳。不过这一次,她很有恒心和毅力,只要没有得到她满意的答案,她就不会放弃,大不了就是到最后墨王不搭理她了。

    不过,千月回忆了一下,自从他们二人通过这个方式开始交流之后,好像从来都是墨王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她选择不回应然后转身离开的。毕竟墨王闲着也是闲着,而她应该是各种事务缠身,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也无可厚非。

    千月这般想着,石台上的量珠也突然动了起来,写道:千月,你为何助我。

    千月一怔,立刻紧张起来。千月觉得墨王说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要和她作个交易。如果她想知道墨王到底和国君说了什么,那么她就要告诉墨王,她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量珠阵弄进去,坚定不移地要执行墨王的命令。

    千月顿时有些慌了神,她还不打算将自己的目的告诉墨王。她与墨王刚开始交谈时,墨王从未问过她缘由,那时千月还觉得墨王这人很体贴,很细心,很会为人着想,她对这人很满意。虽然后来逐渐发现这人有癫病,有怪癖,但到此刻千月才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人一直以来都不曾完全相信自己。这让千月很伤心,所以她决定先去伤心一会。

    不过墨王好像存心不让她好过,石台上的木珠又重新排列成三个字:东皇门。

    千月哭笑不得,她觉得墨王肯定早就埋好了一个陷阱,一直在等她跳进去。不仅如此,墨王肯定还在哪里偷偷地看着她,见她不上钩,又硬是要把诱饵往她口中塞。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千月决定破罐子破摔,因此她写道:是。你与朱说了什么。

    墨王立刻回答道:我猜对的。不告诉你。

    千月有一种想把石台掀翻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忍住的,然后她又再一次选择不再回应,转身离开了。

    载天山上,由于修为测试大会结束地仓促而草率,弟子暗地里议论个不停,但是谁也不敢在四大长老面前多嘴,更不要提去找真仙说理了。真仙在这之后也径自回到了顶峰,离开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这场盛会从未被他重视过。至于他曾提出的要招收弟子一事,也就此作罢。

    虽然,离盛会那天已过去了五六日,载天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该修行的修行,该跑腿的跑腿,该管事的管事。然而众人总是忍不住私下重新提起那日的情景。

    “没想到真仙真的看中了田生,要不然怎么会田生一倒下,真仙就宣布此次测试大会结束呢?载天山上那么多的弟子,不少人在长老门下都已修行多年,竟然比不上一个刚来不久的猎户。”一名弟子感叹地说道。

    “对啊,年纪轻轻就是个中乘下阶的修士,并且还能在演武场打败中乘中阶的孔彰师兄,这个田生确实不简单。”另一名弟子一脸地崇拜与羡慕。

    “只是可惜了,听说田生不知为何,气血逆行,陷入昏迷,至今未醒过来。真仙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弟子,想要招他入门,结果中途却出了这档子事情,真是天妒英才啊。”

    一众弟子皆是惋惜的神情,不住地叹气。

    “哼,这其中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就在为田生可惜了。他为什么能在演武场打败孔彰师兄,你们可仔细想过?”有人在众弟子背后冷笑着说道。

    弟子们都是一惊,连忙转身,将方才说话的人围住,急切地说道:“晓茗师兄,你怎么来了?这当中难道另有隐情?”

    晓茗抬眼环视一周,神神秘秘地说道:“本来真仙是不想任何人将此事大肆宣扬的,他有心想要袒护田生。只是我见你们被田生那副仁义单纯的虚伪面孔骗得团团转,实在是替你们不值,才决定将真相说出来。你们听过便是,千万不要到处乱传,知道了吗?”

    弟子们见晓茗说的煞有介事,立刻低声说道:“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说了,田生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哪会有那么厉害,肯定是骗人的。”

    另一名弟子迫不及待地接道:“哼,我早看出来那个田生一直在装傻充愣,苍鹿被盗那事,是他运气好才躲了过去。晓茗师兄,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们吧。你尽管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晓茗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听我慢慢道来”

    等这些话传到榣音的耳朵里时,又过去了几日。榣音大怒,指着一群窃窃私语的弟子说道:“你们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载天山是让你们静心修行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来搬弄是非的。你们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三道四,不如回去好好背些口诀,练几式剑招,何必浪费时间?”

    榣音本来也只是路过,无意间听到弟子的谈话,心急之下才没能控制住火气。虽然失了仪态,但若弟子们因此忌惮于她,不再多言,也就罢了。

    谁料这群谈论的弟子中也有几个不怕事的,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已经站了出来,毫无畏惧地承受着榣音冷冰冰的眼神,朗盛说道:“公主,我们确实是不该私下谈论别人的是非,但正是因为我们对此事尚存疑惑,不能分辨真假,才会忍不住互相询问。”

    “公主,你是田生的朋友,当日他被送往药室医治,你也在一旁,想必对此事的前因后果知之甚详。相比于道听途说,我们当然更愿意相信公主,还请公主为我们解除疑惑。敢问公主,方才我们的猜测,是否属实?”

    榣音紧握双拳,指节发出错动之声。其实青望事先已经与她说过,虽然真仙已经说过田生与长夫丹之事就此作罢,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田生还一直被有心人惦记着,这件事早晚会被外人知晓。现在情形和证据对田生不利,对于旁人的闲言碎语,最好不予理会。

    但榣音还是没能按捺住内心的火气,只是这般出面,不仅没有起到半点威慑的作用,反而被人抓住了机会,逼她说出当日发生之事。

    榣音对田生偷盗长夫丹的说法,始终心存怀疑,不过除此之外,她也确实想不出,是谁用了什么办法来陷害田生。此刻她心神不定,更是不知如何为田生辩解,反而被围观的弟子认定,她心虚了。

    榣音越想越气,越气越急,终究是在与众弟子的对峙中败下阵来。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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