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入骨!
这便是蝎女在白天给蛇骨软鞭起的新名字。
此刻她正端坐在自己的寝舱内,以编结的钢丝为云床。盘坐其上。情丝鞭盘作一团搁置在两腿之上。
孤鸿走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将魔血嵌入鞭把上的花心中。孤鸿包下了整个武场,确保在一个时辰内没人能打搅到他们。这倒便宜了蝎女。
嵌入骨鞭的蚩尤血竟似活了一般,颤动起来,化为水滴状,渐渐融于其中。顷刻之间,整条蛇骨鞭隐隐闪现血光,三红三白之后才恢复原样,只是比先前更加晶莹剔透,仿佛是上好羊脂白玉,莹润至此。
蝎女不过小试身手。骨鞭顿化灵蛇,在半空中翻飞舞动。鞭影重重,风声乎乎。随着敲人心扉的鞭响声,一股血腥之气开始弥漫。
鬼影幢幢,绕身叠形。
隐约间鞭影中不断闪现厉鬼脸谱和撕人心肺的鬼啸声。若非当时武场无人,只怕会生出步入无间地狱的错觉。只是蝎女很快便收了蛇骨软鞭。原本洁白如皙的俏脸上潮红一片。那是体内气血翻腾的结果,这亦是她无法控制手中长鞭的外在反应。
随着蚩尤血与情丝刻骨鞭的契合度越来越高,蝎女明显感觉自己无法压制长鞭的躁动。这样下去,情丝鞭非但无法克敌反而会伤及自身。
天魔功极阴极阳,蝎女修行向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是这次却有些贪功冒进了。蚩尤血本身蕴含能量极大,以蝎女的功力根本难以驾驭。所幸情丝刻骨鞭是她的本命圣物,这才被强行压制。
午夜子时已过,孤鸿寝舱的大门悄然打开。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掠了出来。蝎女的寝舱离这里并不远,他悠闲地踱着步子来到门口,见左右无人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球。轻轻一抛,啪的一声,金属球的电磁吸力让它牢牢地吸附于门楣之上。
金属球一阵扭动,伸出六条细长金属腿,灵敏地爬动起来。两只蓝色的电子眼上下转动,寻找着什么。很快它便找到了切入点,两只前腿悄然深入锁孔,忙碌地工作起来。那是一只电子机械蛛。也是一把万能的解锁器,无论是老式的机械锁还是现代的电子锁,或者是电子混合锁,都能在它那对灵巧的机械臂之下一一解开。果然,不到一分钟,在一阵轻微的电子音之后,蝎女的寝舱大门悄然打开。
收回机械蛛,孤鸿一步踏入寝舱,便看见盘坐于床上的蝎女。只见霞光万道,显得异常妖艳。
蝎女紧闭双目,银牙紧咬,似在忍受无尽的苦痛。或许是一个人的缘故,蝎女裸着全身,仅着一条黑色,那条洁白如玉的蛇骨鞭竟似活物一般,缠绕着蝎女的娇躯。披肩的长发垂于胸前,遮挡着了胸前诱人风光。
孤鸿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蝎女的对面。贪婪地看着面前峰峦秀丽的美景。红光之下,蝎女的肌肤异常白皙,平时隐藏的青色纤细血管遍布全身,显得有些诡异。
“何必忍着那么辛苦?人生不应该多一些放纵吗?”
孤鸿的声音充满了邪异,和平时迥然不同。
蝎女闻声,睁开双目,眼中流露出惊诧c愤怒c悔恨的神色,最终化为不甘和屈辱。
孤鸿的嘴角弯起,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三年了!你高高在上,我视你为仙女,何曾敢一亲芳泽。如今却是到了了却心愿的时候。凡事都有定数,你不用怨怼于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孤鸿一口气说完,却见蝎女咬牙问道:“你究竟使了何种手段?我分明检查过这蚩尤血!”
孤鸿见状淡淡一笑。
“蚩尤血的确没有问题,但问题是你有!”
蝎女一呆,心中一惊,似想起了什么,颤声问道:“你怎知道?”
万物有阴阳之分,哪怕是块普通的石头,背阳则阴,反之则阳。男女天性,阴阳相吸。但体质却是相差甚远。
蝎女自幼体质极阴,跟随其师天魔女修行姹女之道,月孤之决,故一举一动极尽媚惑,天葵之后更是厉害。常常引来诸多麻烦,蝎女不得不以冷示人,以傲排众。只是随着天魔功的精进,带给她的烦恼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女儿家的私事,更是难以启齿。虽常用古法药石调理,终究难抵那月月心事。
蚩尤血乃极阳之物。谓之婴儿。姹女婴儿,阴阳调和本是好事,只是过程便就不那么平和了。
“时间到了!”
孤鸿说着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轻点蝎女额头。
蝎女只觉一股冰冷的真力从神庭穴注入。脑际轰然炸开,全身真力沸腾了一般,乱窜起来。会阴之穴,热流上涌,直至四肢百骸。原本青筋暴露的肌肤亦恢复了原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嫣红。
蚩尤血所蕴含的阳气在蝎女至阴的体内爆发,绝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蝎女自幼修行天魔心法,强韧的意志促使她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明知只要突破眼下难关,就是一番新天地。却怕孤鸿有的是手段,到时生死受控,不得自由。
一念至此,顿时心绪大乱。压制不住的真力在体内乱窜,如潮水般的欲望更是冲刷着神经。压抑之下,娇喘吁吁,香汗淋淋,更多的却是绝望。
不得不说以蝎女几乎全裸的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诱惑异常,嫣红的肌肤,何止娇嫩所能道尽,她已尽量将自己埋在被单之间,只是扭动的娇躯,又岂能掩尽春光。
孤鸿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笑意,向着蝎女走去。他想让其知道这便是代价,世间永恒的定律。没有回报的付出,终究会化为黑暗的养分,滋生着负面的欲望。
情丝鞭疾射而出,缠绕在孤鸿身上。大力传来,软鞭竟带着孤鸿凌空撞向墙壁,多重合金的舱壁顿时凹陷下去。
“这力量似乎已超出了地灵秒境”
孤鸿露出一丝苦笑,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枚魔血完全可以让蝎女凌驾于他之上,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快。蛇骨软鞭不断在他身上游移着,越勒越紧,胸腔中的空气被压迫出来。尤其是勒在颈部的软鞭更是让他几欲窒息。
紧守心头一点灵火,以保自己不至于昏厥。在蝎女神识之下,孤鸿整个人紧贴舱壁缓缓向顶部滑动,过程中发出令人刺耳的磨牙声。
眼前虽然一阵阵的发黑,但他仍然看到横躺在床上的蝎女玉指遥点,那是正是她残余的全部意志。
“轰”的一声,蛇骨软鞭终于失去控制,带着孤鸿跌落在地。随着蝎女的玉指垂落,孤鸿如死狗一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蛇骨软鞭缓缓从他身上滑落,犹如一团乱麻绳。却正如此时蝎女的心情,只是下一刻,已是昏厥过去。蚩尤血庞大能量不是轻易能平复的。
孤鸿突然笑了起来,声音由低到高,渐渐疯狂起来。
饮鸩止渴,也许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笑止,孤鸿缓步向前,现在再也没什么能阻止他汲取胜利果实了。
一步,二步孤鸿伸出右手,轻轻掠过蝎女的额头眉间,一直划过她挺直的鼻梁。撩了撩散乱的长发,孤鸿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似乎多年的努力,一朝得愿,反而结果并不那么重要了,只是他的呼吸却是粗重起来。
“谁?”
孤鸿猛然回头,只见门缝中闪入一条白影。
“除了我还会有谁?”
白衣打着哈欠,似醒非醒。只是全身一丝不苟的着装却让他表演显得那么拙劣。
果然,还是没能骗过白衣。这世上除了白衣谁还会这么在意他还有她?
“你怎么进来的?”
孤鸿沙哑着嗓子,适才的蛇骨软鞭让他受了内伤。不过蝎女的门锁可是混杂了机械和电子双重保护。若不是他从特殊渠道弄来了电子蜘蛛,怕是一辈子都休想踏入此地一步。
“你大意了!门没关上!”
白衣耸了耸双肩,深表遗憾。
孤鸿一愣,却看见白衣身后伸出了一个小脑袋。顿时恍然大悟。
一把将无痕露出的脑袋给按了回去。白衣发现这小子不太老实,两只眼睛偷瞄着床上,已隐隐有发直的倾向。
“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个地方谈谈!”
白衣建议道。
孤鸿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蝎女,神色复杂,闷哼一声,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已经决定,今晚事了便离开零号基地。改头换面,以句芒小人物的身份出现在敌国境内。如今虽横生枝节,但他的去留却早已是定下的。
巫行云休息的并不好,白天的那一幕幕如电影般在其脑中回放着。云国的年轻翘楚,家族中的不世奇才,一身荣耀的她在这能人倾轧成堆的地方,除了倔强她几乎一无是处。想到这里,她分外孤单起来,想起天坑中独自面对魔兽与死亡都不曾如此感慨。难道是那个小子让她软弱了吗?
一身糟糕到没法再糟糕的形象,除了那对眼睛。灵动而寂寥,有种夏夜晚上的星星,那点亮光足以引来她全部注意。就因为他终日嘻哈不雅,绕着她不离不弃?就因为他掉下悬崖时的伤心失望?就因为他追到云国缥缈时的落寞和一往无前?她分明从中看到了痛楚,那是她极力想要回避的东西,可如今却如巴山秋池般满满地溢将出来。
紧了紧环抱在胸口的萧风水寒,巫行云这才沉沉睡去,未及一刻,传来一声闷响,又将她惊醒。
巫行云皱了皱眉,白天的事让她谨慎了许多,她翻了个身,将身子调节到双膝靠胸的姿势。据说那是婴儿在母体中的样子,温暖而舒适,充满了安全感。
在一阵轻微的电子音中,巫行云眯缝着眼睛,看到虚拟屏上出现了一行大字,依旧是人小鬼大的风格。
“我知道你醒着!速来武场,有好玩的!”
巫行云嘴角一抽,强行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个讨厌的小鬼从脑中驱赶出去。
“滴答滴答”
智能终端里传来古董落地钟的摇摆声,在寂静的夜晚,这种声音尤其可恶,时时刻刻敲打在巫行云的心头。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她更痛苦了。她只得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军用被褥中,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心里盘算明天要怎样给这个小鬼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滴铃铃”
闹钟响起,巫行云猝然一惊,猛然翻身而起,却发现时针不过是指向凌晨两点。
“来吧,白衣和孤鸿在摆擂,不看白不看!”
巫行云愕然,半夜两点!什么鬼?
孤鸿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截黑色短棒,长约一尺多。式样老旧,应是已淘汰的产品。
孤鸿双手持短棒中间位置,左右手互拧,两道激光激射而出,形成一根镭射电棍。镭射光芒发暗,犹如用久了长条灯管,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熄灭的感觉。
白衣一直不明白孤鸿,无论其穿着风格还是武器,孤鸿总给他一种很陈旧的感觉,甚至连他的口音都有种久远的年代感。
也许他一直活在过去
白衣如此想着,缓缓从背后抽出他的那把重剑。
重剑无锋,重剑无鞘,重剑无名。
事实上它只是一把机械剑。剑身附有重力装置,一旦舞动,重逾千钧。
白衣双手握剑,重剑上挑,斜指天空。随着一阵机械响动,重剑上各处的模块不断移动重组,犹如变形的机械体。剑身呈现出一丝亮光,那正是重力启动的征兆。
“乒”
大门突然打开,巫行云像是一阵清风,闯入了武场。
与此同时,白衣和孤鸿几乎同时低喝一声,趋步向前,各自递出手中兵刃。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席卷全场。
“你想走?”
白衣一剑劈出,重剑落到空处,却正是孤鸿正欲闪避的方向。
孤鸿窒了窒,暗忖白衣厉害,竟从招式中看破他已萌生退意。当下棍随身走,一个转身,镭射电棍击向白衣腰眼。
此刻,从武场头顶透明的天罩上,一架小型天航机掠过虚空,飞往零号基地的泊港。
那正是孤鸿即将搭载的天航,只有半个小时的停靠时间,他必须速战速决。天亮之后,他就会坐上驶往句芒的马车,也许从明天开始再也没有无情c白衣c冷月炙阳还有蝎女。世上少了一个孤鸿,却多了一个普通商人。白手起家,忙忙碌碌,只为生计。
“你难道没想过留下来么?”
白衣步步紧逼,一剑比一剑重,一剑比一剑刚烈。
“你懂什么?”
孤鸿有些羞恼,将白衣重剑挑离轨道,单手回收长棍,自己则揉身而进,一拳击出,落向白衣前胸。
白衣闪避不及,右拳直击在剑身上。与孤鸿隔着重剑互搏一拳。一声闷响,无形的劲气,从拳拳交击处散发开来。两人都用上了真力,就连远在大门处的巫行云亦心动神摇。
孤鸿飘然后退,身法轻盈,仿佛一阵微风,轻轻将他送回原地。
“是我话多了!”
白衣紧紧闭上嘴巴,眼神开始犀利而冷漠。一股无形气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开来。
孤鸿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所认识的白衣总是一脸落寞,那略带忧郁的眼神总能获得异性的好感。即便是在战斗时他那游散不定的目光也会让对手有种被轻视的屈辱。只是他很少会输,亦很少会赢。每次总在占据绝对优势的瞬间抽身而退。优雅而冷漠!冰冷而傲慢!只是孤鸿知道,真正的白衣并非如此
思绪飘飞,将孤鸿带往三年之前。
“孤鸿,我得出去一次!”
在恶魔峡谷的崖顶,白衣抱着蝶的尸身,迎着猎猎大风,飘来他的嘱托。
“好!”
孤鸿接过蝶,那女孩还有余温,只是已回天乏术了。鬼头族的妖人用内力捣烂了她的腹腔。孤鸿他们的救援晚到了一步。
蝶是神兵,来此不到半年。第一天便被无情以实力太弱退回了军部。只是小姑娘性子倔强,在神秘花园站了三天三夜,被路过的白衣发现才带入其中。此后蝶就一直跟着白衣,而孤单的白衣身后也多了一个整天叽叽咋咋的小妹妹。小姑娘常年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袍,头顶有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每当女孩安静下来。那蝴蝶便会一张一合,扑扇着翅膀,像是活了一般。
小姑娘一身家传武艺,双手连发蝴蝶镖,可达一百三十六枚,且百发百中。只是刚入黩武,实力不稳,这也是无情将其退回的最大缘由。
恶魔峡谷一役,鬼头族族长擅长精神魔法,神兵不敌。在撤退途中,蝶失去了踪影
当白衣看到蝶的尸身开始,便就是这种眼神。
那一夜,杀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直持续到天明,孤鸿就这么在半睡半醒之间等来了白衣。他一脸疲惫,眼神已回复到平时的模样,只是更忧郁了。一身白色的风衣被染成了暗红色
此役,死二百七十六人,八名鬼首,鬼头族族长身亡,据说和蝶的死状一模一样。
事后,孤鸿问白衣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白衣答道:“只是他刺杀鬼头族族长的时候不小心把声音弄大了!”
往事如烟,一切已不可追。孤鸿渐渐将散乱的眼神聚焦。
孤鸿将手中长棍一收,一头镭射光缩了回去,另一边的白色光却变得更加凝实。隐隐发出嗡嗡的鸣响声。镭射长棍变成激光长剑。
“来吧!三招之内定胜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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