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云昭仪身体一怔,看着地上磕头谢罪的奴婢,一时五味杂陈。皇后好歹dú的心肠,也难怪她会中规中矩听皇后的话,怨不得她,她也不过是一卑微的奴婢。

    皇后目光冷淡:“云昭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不过是教人不善,承认了,本宫也不会把你怎么。只是让诸位姐妹看看,引以为戒。”

    “臣妾若是有错,臣妾自然承认,可臣妾没错,皇后娘娘非要臣妾承担过错,臣妾岂不是太冤了?”

    古有杜鹃啼血的典故,她就好比那蒙冤而死的杜鹃,倚在树枝上啼叫,自春啼到冬,啼出红血来。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故意冤枉你不成?”

    一时之间,殿里密布了一层yīn沉沉的乌云,或撒满了火yào,只需一把暗火,即可一触即发。

    云昭仪浅笑,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悠悠命道:“霜儿,你去把我的沫儿喊过来。”

    沫儿不就在这里了吗?云昭仪还想去哪里找一个沫儿?

    “是,娘娘。”霜儿领命退下。

    不那么一会儿,霜儿竟真的带来一个与地上的沫儿一模一样的奴婢,衣着、打扮、长相上一模一样,几乎是刻出来的,若将两人放在一起,谁真谁假都难以辨别得出。

    众人目瞪口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显然是云昭仪占了上风,朱皇后万万想不到她会出其不意,拿出一模一样的沫儿。

    云昭仪委屈地福了福身:“请皇后娘娘明鉴,这才是臣妾的沫儿!”言外之意,便是说被绑着的沫儿是冒牌货,而这个冒牌货还是皇后娘娘找来陷害她的,可见皇后娘娘死xìng不改。

    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耳边,怕朱皇后担当不起。她可是向天下人发过dú誓的,怎能出尔反尔?

    害人不成反害己,朱皇后自知理亏,在对峙下去,只怕捞不到好处。遂只笑了笑,镇定自若:“可能是本宫弄错了,冤枉了云昭仪,真是不好意思。本宫一向赏罚分明,来人,将这两个奴婢拉下去,处死!”

    既然云昭仪不承认,那皇后只好将沫儿处死了。

    朱琏笑,的笑在云昭仪的明眸中央如波纹dàng漾扩散。似有人在她心里暗放了一根针,一阵阵的痛传来,她恨的将染了兰花汁的指甲平静地嵌入手心ròu,竟不感到一丝一毫的痛。内心的痛有甚于嵌ròu之痛。

    便有侍卫上来,硬生生将小栗子与沫儿拖下去。

    沫儿被拖下去,转头拼命望着自家主子,拼命嘶吟着:“不!娘娘,我才是你的沫儿,我才是你的沫儿!娘娘!娘娘啊!”

    任由身后的人嘶吼,云昭仪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转过身,看沫儿一眼,她亦害怕的很,害怕一回首,眼眶中的眼泪会落下。或许,她承认了吧,受点罚,沫儿能保下一条命,不至于丧命。都是因她没用,沫儿才会牺牲的。她恨自己,更恨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朱琏。

    郑贤妃都要被热晕了,皇后却说是误会一场,着实无法接受,含着怒意冷言:“原来是乌龙一场,皇后娘娘还真是劳师动众了,把我们姐妹叫来就是来看贱婢偷腥的!”

    众人敢怒不敢言,郑贤妃倒是大胆之人,敢说。

    皇后正愁着火气无处宣泄,郑贤妃好不好往她怒口上处撞,这会儿皇后将pào火瞄准了嘴巴不干净的郑贤妃:“郑贤妃,本宫让你说话了吗?来人,掌嘴!”

    “是,娘娘!”长耳上前,还真下得去手,“啪!”的一耳光清脆,扇得郑贤妃暂时耳鸣眼花。

    该死的皇后!郑贤妃恨的磨牙,气急败坏,捂住被贱婢摧残过的红火火的脸,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子,何等的尊贵,居然叫一个贱婢扇了耳光。凭什么?就凭她是皇后,就能为所yù为!

    “还有谁有不满的,尽管说出来。”朱皇后不发威,她们就愈发不乖巧,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们个个都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她曾经的悉心教会,看来她得委屈自己,替她们温故而知新一遍,好让她们长长记xìng。后宫,是她的天下,没有谁能以下犯上,为非作歹。

    见着,郑贤妃都被皇后娘娘教训了,其他位卑的嫔妃更是怕死,低头含胸不敢言怒。

    屋外,太阳普照大地,一层层厚重的热气自青石砖的细缝间钻出,滚滚升起,人间如置火炉,盆里的冰块飞快融化成了一滩凉水。

    有受不住的嫔妃,中了暑,两眼一闭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奴婢惊慌抱着身体骤冷的主子,跪地哀求皇后:“皇后娘娘,我家丁才人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痛失其子

    人命关天,皇后却无动于衷,闭目养神,身左右各有一名宫女执着大把的芭蕉扇,给她扑凉,旁人是热锅上蚂蚁,皆与她无关。不过才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不足她开金口,死了拖去乱葬岗便是。

    奴婢拼命磕头求情,磕破了额头,溅出鲜血:“皇后娘娘,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放我家才人离开吧,在耽搁下去,我家才人可就没命了!”

    夏气燥热,本就容易心生烦躁,这贱婢烦人不说,还将肮脏的血溅在她的宝殿之中,真够晦气。

    要她开金口也行:“来人,拖下去,赏个全尸!”

    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皇后还嫌鲜血不够淋漓吗?

    站一旁静静观看的云昭仪,实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住手!”

    朱皇后怒上眉梢,瞪她,她不好好待一边凉快,跑出来仗义相救,是嫌死的太慢了吗?

    云昭仪亦不怕她,镇定地与她对视,字字铿锵:“臣妾斗胆,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不错,可也没有理由让我们大家受热,这丁才人晕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出了人命,太后知道了,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好你个云贱婢!居然敢拿太后来压她!朱皇后气得扭曲了嘴角,皱紧眉头。别以为太后这个老妖婆,站在她那一边,她就能肆意猖狂了?

    “臣妾告退。”云昭仪侧身,帮着搀起晕倒的丁才人,径直跨出殿门。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勇气?她这么对皇后,以后皇后会怎么对她?

    背后传来愤怒的叫嚣声:“来人,将她们拦下,不准她们离开!”

    “霜儿,你去太后宫里,请太后过来。河塘你带丁才人去太医院!”云昭仪临危不乱,吩咐宫女霜儿与太监河塘,兵分两路。

    “娘娘,那你呢?你怎么办?”太监河塘缠住丁才人的胳膊,不放心主子。

    云昭仪自信地摆了摆头,贴在额角的细密泪珠缓缓流至耳垂,清凉一笑:“我没事,皇后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太后与皇上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她就是要朱琏把事情闹大,闹得众人皆知才好,好把她的丑恶无限放大。

    几名侍卫追上来时,仅剩云昭仪一人,其余人都跑了。

    “我可是皇上的昭仪,你们敢碰我,就不怕皇上要了你们的脑袋?!”云昭仪气焰如云海浩浩汤汤,铺天盖地,镇的侍卫们不敢上前一步,想来他们都很识相,晓得云昭仪深受皇上宠爱,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自侍卫身后传来皇后冷不丁的声音:“你们就不怕本宫先要了你们的脑袋?!”

    侍卫散到两边,劈开一条行道,朱皇后领着一帮姐妹徐徐走来。

    朱皇后朝她靠近,烈日下的笑更是明亮,在她面前停下,藐视她那张水仙娇嫩的脸蛋,叹惋道:“唉……云鸾淑啊,云鸾淑,你是不会知道,今儿个宫里是本宫的天下。”

    “你什么意思?!”云昭仪皱眉,紧紧盯着她,揣不透她话中包含的意思。

    “就当是可怜告诉你,本宫也算仁至义尽了,今儿个皇上太后出宫拜佛了,你认为还会有谁来救你?”说罢,朱琏兴奋地张开蹙了妖艳凤凰纹的双袖,双袖宛若一双狰狞的血色翅膀,发出尖锐的嘲笑声。

    皇上太后出宫了,为何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知道真相的云昭仪面如死灰,满脑子盘旋的皆是后悔二字,后悔适才自己的冲动。

    “来人,拿下!”

    侍卫箭步上前,拧住云昭仪一捏即散的肩膀。

    “放开,放开我!”犹东风无力的云昭仪拼命挣扎,却挣不来侍卫的手掌,怒视为非作歹的皇后。

    朱琏处罚人的风格,向来dú辣且带着毁灭xìng,她不仅要使受罚人深受来自体外的迫害,更要使受罚人深受精神上的残害,两者得兼,岂不快哉?想必受罚人定会享受其中,定会十分愉悦。

    酷日当空,她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饥渴难耐。

    “姐姐,你可知道分寸?别把人玩坏了。”朱慎妃挽住皇后的胳膊,善意提醒她。

    皇后握着一圈dú辣的鞭子,笑言:“妹妹放宽心,姐姐知道分寸!”

    她是不会把她弄死的,更不会少她一只胳膊一条腿的,更不会留下一丝不利己的证据。皇后风姿绰约,曳着长且辉煌的凤袍,徐徐走上阶梯,来到她的面前,摆弄起眼前这条镶金的鞭子,玉手轻轻抚过温热的鞭子:“这条dú鞭,是本宫为你精心准备的,名唤‘治妖鞭’,专门用来治理你这种妖怪。不过,你可以放心,打在身上是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的。”

    惊心动魄的一字一句落入云昭仪的耳畔,听得人毛骨悚然,她却不怕,反而露出贝齿,扯开细喉大笑起来。

    听着她痛彻心扉的笑声,朱琏反倒毛骨悚然,畏畏看着深藏不露的她。她被绑着,朱琏怕什么,壮大胆子:“本宫让你笑不出来!”

    扬起手,狠狠地使出力,将鞭子摔在她身上,“啪!”的声响裂耳震心,轻薄的夏衣裂开,露出的雪色竟没有染上殷红。

    “哈哈哈哈哈……”愈是痛,云鸾淑的笑声愈是激烈。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有朱琏这样的人在,她的美好明天永远不来有来临的一天。几年?等了足足几年?她在等不及。

    受到嘲笑的朱琏,恼羞成怒,扬鞭的手更是卖力抽在她身上:“让你笑,本宫让你笑!”

    抽的她完好的绫罗衣褴褛,成条条块块,衣不遮体。高台下的各嫔妃醒目,这便是得罪皇后的下场,当引以为戒。

    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琼华夫人与之作对,终是落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今有三千宠爱集一身的云昭仪,不也被皇后踩在了脚下。

    后宫生存,强者为尊,败者为寇。

    没有人愿意挺身相助,皆在一旁充当冷漠路人。

    遍体鳞伤的云鸾淑嘴角挂着一条粘稠的殷红,咬紧牙关撑着yù倒的身子,直呼其名:“朱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死到临头,她还有什么话说?

    朱琏暗了一轮眸光,慎重思量,或许她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卖一个秘密,祈求放她一条贱命。

    “你有什么话,说吧?”朱琏停下挥鞭,累得喘口气。

    “这秘密我只说给你一人听,靠近点,来……”云昭仪绽开虚弱一笑,露出染了腥红的贝齿,风儿吹,又将她那美好的笑卷没,只留下一张即将枯萎的脸庞。

    呼唤声真挚且急切,挑动朱琏的好奇心,她真就听话地朝她靠近,侧耳倾听。

    “这秘密就是……就是……谌儿……”到此断言,没了下片,云鸾淑笑,疯狂大笑,笑的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在笑下去,大快人心。

    朱琏抓狂地揪起她的衣襟,睁大惊恐万状的眼睛:“你什么意思?!我的谌儿,你把我的谌儿怎么样了?!”

    云鸾淑不回复她的疑问,神神秘秘,只是一味地大笑。谌儿怎么样了?留她慢慢猜想吧。谌儿那么的可爱,便像她的好图儿那样,她能把他怎么样?不得而知。

    便是没有力气发笑,云鸾淑依然优雅地保持一副惊心动魄的笑影。在仇人面前,最好的武器,便是赠予仇人一记迷惑人心雾一般的微笑,使仇人看不清你,或越看你,越是胆战心惊。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疯女人!”朱琏罢开抓住她衣襟的手,惊慌失措,拖着迤逦的凤袍,发疯般跑下高台,冲向了皇长子所在的皇仪殿。

    看着朱皇后张皇失措远处的背影,云鸾淑不禁抿嘴强笑,想不到,有朝一日,皇后居然也能切身体会到痛失其子的滋味,这种滋味压在心头想必不好受?痛不yù生吧?她就是要她彻彻底底地明白,手能覆天,草菅人命,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

    皇后疯了般跑到皇仪殿,将殿里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她的好皇儿。

    “本宫的谌儿呢……本宫的谌儿呢……”朱琏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颤颤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好害怕失去谌儿,谌儿可是她怀胎九月费心费力生出的,为了他,作母亲的她为他斩杀了多少的贱人?她不能失去他,他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成为皇帝的。

    皇后失心疯般,看到照顾谌儿的nǎi娘,二话不说便扬手上去,迎了老嬷嬷满手耳光,好是解气却难以解恨。

    该死的老嬷嬷,要她全家的脑袋也不能够补偿。居然疏忽,让云鸾淑那个贱人,将她的心头ròu偷了去,也不知道谌儿现如今如何了?可还安好?

    皇后跌坐在地,失声痛苦:“谌儿啊,谌儿,本宫的谌儿!”

    莫名遭到掌掴的nǎi娘,方才缓过劲儿来,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破天荒的大错,原来只是场误会。

    nǎi娘一个劲儿的痛哭流涕,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么打过她,打的她老脸焕松,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搁。

    第一百六十章 一世英名

    老nǎi娘哭得稀里哗啦:“皇后娘娘,你误会老身了,小皇子是让太后带出宫了,太后说想给小皇子求个平安符!”

    “你说什么?!”闻言,朱皇后抹了一把热泪,停止鸣哭,从悲悯之中脱身,看着老泪纵横的老nǎi娘,“你所言可是真的?”

    她还以为自己的谌儿没了,害的她担惊受怕,原来都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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