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都知道了罢。”她说的云淡风轻,这事可大可小,关键看她付出多少。

    事到如今朱慎妃还不愿承认,只是掩藏着:“我能做什么事?怕是姐姐开玩笑了。”

    “非得我挑明了说,你才承认是吧?你和赵的那点勾当。”

    朱慎妃微愕:“你怎么知道的?”

    她进宫前,赵逼她吃下dú丹,为了讨命,她迫不得已乖乖听赵的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妹妹看着办吧?”宸妃笑,温柔地抚了抚腹中的胎儿。中间的利害关系已摆明,望她慎重而三思。

    朱慎妃沉思了半会儿,复抬头,静静凝视着狡黠的她,不愧是秦宸妃,心狠手辣,残害皇子王孙,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面对威胁,倒不是朱慎妃怕了,妥协了,宸妃大可去皇上面前告状,她又无凭无据,届时,朱慎妃反咬她一口,看皇上偏信偏爱谁。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朱慎妃先答应了在说,看一步走一步,这秦宸妃倒是号不错的人物,或许她能利用利用。

    “帮倒是不敢的,我呢是想让妹妹站在我这边,和我一起铲除云鸾淑!”秦宸妃曼笑,亲密地握住慎妃的玉手,不平定的双眼睛放出危险的杀机。

    她是有多恨云昭仪?恨不得杀了她?只因她受皇上的宠爱?

    朱慎妃清楚地看见她眼中藏着的刻骨的恨意,浓烈如火,又冰冷似刀刃。想不到,这世间恨云昭仪的人可真多,自求多福吧。

    朱慎妃回握住她的手,肯定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赵要她死,她不得不死,她若不死,死的那个将会是朱慎。朱慎死里逃生,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活下来,与郎君重逢是缘分,说什么她都不能死去。要死,也应是云鸾淑!怨不得旁人,只怨她仇敌多。

    金贼退出了腹地,大宋朝,如同升起的烈阳,又恢复到以往的国泰民安。

    赵桓便将太上皇太、后自镇江接回皇宫,一家人总算团聚了。这一天,大摆宴席,庆祝大宋昌盛。朝廷与后宫皆是一派热闹景色,白天酒香十里飘飘,连池边的荷花似也能感受到同一份快乐,竞相开出花苞;夜里,更是热闹,皇城星星点点,自高处望下,乍一看还以为皇城待满了萤火虫或缀满了星儿,夜空的月儿也不怕了孤独,有摧残的烟花做伴。

    这一天,若过起了热闹的春节,家家户户宰猪杀鸡,穿新衣。没有一个人是居安思危的。

    众人皆知,郑太后是皇帝的养母,并非生身母亲,皇帝的生母王皇后早在皇帝八岁时撒手人寰,只留皇帝独自一人。不过,日久生情,郑太后待皇帝的好,皇帝都一样样的挂进心。是她无微不至照顾了皇帝,现如今她年迈了,皇帝更加孝敬她。

    只要讨了郑太后的喜爱,还怕皇上的心跑远?

    后宫各嫔妃早已打起了郑太后的主意。

    明儿个,她们都得去郑太后宫里敬茶,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郑太后挨个会见皇帝的新妃子,说起来她还蛮期待的,也算弥补了她不在后宫里的那段遗憾,不然皇帝选妃的活,应jiāo由眼光高的郑太后把关才是,若让她来选妃,不知该有多少妃子落了选。

    次日,绿嫩的荷叶凝了一颗颗晶莹饱满的露珠,杂乱的岸边有野草丛生,浇了露水的山荷花透明若晶体,有如不经意垂在根茎上的人鱼眼泪。

    凝和殿的云昭仪安好,昨夜没有怎样讨好太后辗转反侧,不紧张,亦不在打扮上花过多心思。便和往常差不多,该梳金戴银,便梳金戴银,衣着上尤其不能穿的太过艳丽,会讨来厌恶,亦不能穿的有过于朴素,会惹来口舌,说她是准备奔丧呢,所以取中间的即可。若是惹了太后不喜,随便下来一道旨意,冷宫的大门为她敞大大,甭管皇上允不允。

    云昭仪即不想过分讨太后喜爱,亦不想一过去便惹恼太后,她只想当个透明不哗然取宠的人物。只是这些美好的愿望不过是她心中所想,现实总会大打折扣,不如人意。

    时辰一到,估摸着该去太后宫里了,云昭仪缓缓起身出殿,登上车辇,去到太后宫里。她端坐在车辇上,一路遇见了不少比她位卑的嫔女,只能累了双腿步行,相比之下不知她要幸运多少。

    像秦宸妃那样的,自然是有辇子坐的。

    这不,一条宫巷本就不宽敞,秦宸妃的辇子要比一般人的大且华丽,云昭仪为了避免冲突,特意让抬辇的太监放慢脚步,且让秦宸妃先通过,自己才慢慢尾随相去了宝慈殿。

    落辇,沫儿上前牵起昭仪娘娘的细手,徐徐进了太后宫。

    端庄华美的秦宸妃先进了去,立在太后面前,浑身无不洋溢出干练的朝气,不愧是秦家将之女,蹲身行礼:“臣妾秦氏给太后请安!”

    “赐座!”太后慈祥微笑。

    “谢太后。”宸妃就坐。

    列位嫔妃互相揣摩,这郑太后到底是喜欢谁多一些?一直保持着那副深邃莫测的微笑,引得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云昭仪随了秦宸妃的步伐,径直朝太后靠近,嘴角轻扬起笑影。视线温柔,平视郑太后,不过经年未见,郑太后变化真大,竟生出华发,面容比曾经衰了许多,双瞳的暗淡了不少,笑起来眼尾处竟有一条条的细纹,不过这些年华上的缺陷是无法弥盖住她的十足风韵的。

    云昭仪来到太后面前,柔一蹲身,素手挽在腰际,吐字和缓如细细流水:“臣妾云氏给太后请安,祝太后万福金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大胆子

    唯独,郑太后端详她时的神色有所变化,在云昭仪身上的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让旁人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恨的。

    郑太后面露祥和的喜色,命了她起来:“云儿你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云昭仪谨慎地望了朱慎妃一眼,朱慎妃点了点头应允,得到肯许,她领旨:“是,太后。”便上前给太后好好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郑太后把她左看复右看,愈看愈掏心的喜欢,愈看愈觉得她长得像她的一个故人,亦是如此的风华月貌,口齿伶俐,双眼乌黑若撩人的夜色,与她对视时竟有莫名的亲切感涌出。不觉握住她的双素手,由心道:“哀家愈看你越觉得你长的像曾经伺候过哀家的宫女。”

    不想郑太后这一真情流露,竟引得左右两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嫔妃们噗嗤掩笑,皆在心底嘲笑云昭仪也只配是宫女命,走进宫女群中都认不出谁是谁了。

    云昭仪却不觉有什么好笑,许是她身上还有流暖酥的影子,太后才会觉得她面熟。她本就是流暖酥,不过是换了一具身体,一举手一投足都还在时时刻刻折shè出流暖酥的影子,这是自然的。

    太后没忘了暖儿,云昭仪深感欣慰,至少在太后眼中的流暖酥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而不是不堪的女子。

    云昭仪浅笑,语气包含真情:“能伺候太后,那宫女定是幸福之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必得太后凤体庇佑。臣妾深感荣幸,亦想像宫女那样时刻陪在太后身边,伺候孝敬。”

    众嫔妃,暗自切声不悦,讽刺云昭仪可真会拍马屁。

    百善孝为先,云昭仪这招用感情牌打的可真是一招拉拢了太后的心。

    “好,好,好!”太后连声叹妙,抚了抚她细嫩美好的素手,赐上座。

    云昭仪就坐,众妃都来齐了,满座无缺席。

    郑太后复细细浏览左右两边的生面孔,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个妃子都长得甚是美丽讨巧,衣着靓丽不俗,皇帝的眼光不错。后宫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仿若她回到曾经,那时还是少女,她初进了后宫,内心是忐忑与不安的,一路可谓是胆战心惊踩着尸体与鲜血过来的,至如今没有了争风吃醋,没有了明争暗斗,相伴到最后的仅有那么几个姐妹,只有她坐在宝座上,俯瞰cāo控他人的生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后宫生存,弱ròu强食。

    郑太后停下感怀伤时,抹复了回忆滔滔汪洋。浏览过众多张面孔,却不见那么一张理应该出现的。

    便问站身旁的朱慎妃:“慎儿,皇后呢?”

    朱琏莫不是贪懒才没来请安的,好大胆子,若真是如此,她定会处罚她的狂妄,还是与从前一般,目无宫规,恣意妄为。不处罚她,她还怎能服众,母仪天下,成为众人效仿的楷模?

    朱慎妃皱眉,告知实情:“太后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因犯了错,被皇上终身囚禁在了坤宁殿。”

    皇后犯错被囚禁!郑太后大是一惊,这等重大事情她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怒气蒸腾,不留情面怒斥:“一国不能一日无君,同理,一国亦不能一日无后!皇帝可真是愈来愈糊涂了!”

    要么,废后立新,整出这么一个,即不废后亦不立新的半吊子,成何体统!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后宫都乱成了草市。

    郑太后起身,执了权杖,拐着,怒气冲冲去皇帝那里,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离去了,众妃嫔议论纷纷。

    沧德妃先口了金口,唉声叹气:“唉……扫兴,真是扫兴!”

    人走茶凉,已见分晓,太后最青睐的人便是云昭仪了。

    珥淑妃瞥了喇叭花一样浮夸艳丽的沧德妃,讥笑:“姐姐还真是煞费苦心,白打扮了一番!”人家太后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好过你了,怨天尤人的黄脸怨fù!”沧德妃不甘示弱,张口反击。

    珥淑妃不悦,提高声量,似要将德妃吞了:“我黄脸怨fù,你骂谁呢?!”

    “骂的就是你这个黄脸怨fù!”沧德妃蹬鼻子上脸,专门欺负她。

    珥淑妃气急败坏,掀起袖子便要与她干上一架,一解心头之气:“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沧德妃你个贱人!”

    两人长此以往都是如此,讥讽来讥讽去,爱吵嘴。殊不知,她两半斤八两,在旁人看来好大一个笑话。矮子看戏,不嫌事大。

    “够了!”朱慎妃实在看不下眼,厉声止住泼fù般的她们,“要丢人现眼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朱慎妃算哪根葱,什么时候轮到她出来说话了!珥淑妃与沧德妃双手环肩,同仇敌忾,心有不满却亦不敢大发雷霆。她们聪明识相的很,晓得朱慎妃暂掌凤印且又深得皇上宠爱。一进宫,便册封她为妃,皇帝为她一人无视列祖列宗定下的生硬规矩。可想她身份之特殊。她是那个最先陪在皇帝身边,陪伴皇帝最长时间的女人,一般人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便是太后都要敬她三分,把她呼来唤去当作亲女儿看待。

    不安分的德妃与淑妃闭了嘴。

    朱慎妃代替太后宣布:“早会便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庆宁宫,赵桓埋头苦干,批阅周折。

    郑太后二话不说便赶去庆宁宫,质问皇帝:“你怎么可以那么糊涂?!”

    赵桓恭迎母后圣驾:“母后,您怎么了?”愠色满面的。

    郑太后不顾前因后果,总之这件事上便是皇上做的不对,皇上年少轻狂,做事冲动情有可原,可这种冲动变成死脑筋即不对了,严厉训斥他:“你怎么犯糊涂?竟把皇后囚禁了起来!”

    皇后?说起皇后,赵桓似才想起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不提她就罢,提她火大,只是这火随时间沉淀了不少,不在似从前激烈,不至于怒火攻心,气得隐隐发抖,或咳出血来。

    赵桓心里有的苦衷,难言之隐,愁道:“母后有所不知,朱琏之所以被囚禁全是她咎由自取,母后若是知道她做的那些罪不可赦的事,亦会与儿臣感同身受,会觉得她受到的惩罚过轻。”

    郑太后强烈摇了摇头,将他的话看成童言无忌,她是从他那个年纪走过来的,经历过的沧海桑田比他多的不可胜数,深沉道:“你太年轻了,太年轻了!你要知道,你是皇帝,做事绝不能只考虑着个人情感,你要知道你的一个决策,随时会让整个国家陷于水火。马有失蹄,人犯错是常有的,皇帝你就不能耍孩子xìng,从此不理皇后。”

    赵桓晓得,在母后眼中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提,做起每件事都会被扣上一顶不成熟荒唐的纱帽。母后回宫不久,他不想惹母后伤心,故在言语上他有意谦让,十分赞同母后的话:“母后,您说的是没错,人犯错是常有的,儿臣也有过,应得到宽容与谅解。可是!母后你有所不知的是,那朱琏怙恶不悛,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起初惹是生非,再来便要害人xìng命,正是儿臣一次次的宽容。促使她dú害了云昭仪腹中的孩子。母后,您来平心而论,您可原谅她的重重恶行吗?”

    种种恶行听得人心慌慌,什么时候那朱琏变得如此歹dú?是因当了皇后?

    虽说如此,可郑太后并不因朱琏做过的坏事而消了念头,当初她害死的人还少吗?还是那句话,近乎哀求:“可是皇上,一国不能无后啊!”

    他不喜朱皇后,可亦没有其他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废后,诸位老臣不答应,第一关上便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永远绕不出的难题。

    纵使赵桓苦思冥想,便是想不出良策,僵持下去亦不是办法,且答应了母后:“劳母后挂心,请给儿臣一日时间,儿臣定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的答案。”

    郑太后握紧精雕细刻的权杖,与皇帝四目相对:“好,皇帝一言九鼎,哀家相信你一定能将此事处理的尽善尽美的。”

    儿子的做事能力向来是她引以为傲的。

    郑太后拐着厚重的权杖,拐回宫,留了道难题给皇帝解。

    赵桓百思不得其解,脚步踏遍了庆宁宫,手负身后,望一轮天日慢慢降下来,暮色的帷幕亦缓缓放下,月儿在被不知情的钓叟钓上了繁星点点的夜空。

    不知不觉,朱慎妃端了热茶,悄悄来到皇上身边,低声缠绵:“皇上,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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