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骁河往旁用力转头,不愿人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少年仍是止不住好奇,伸长脖子看他究竟是不是哭了。

    骁河走一步,他跟一步,狗皮膏yào似的怎么甩亦甩不开。

    实在忍无可忍,骁河打开蒙住的脸,伸长脖子冲他大吼:“你烦不烦!”

    看清他明明没哭,少年却闹哄了起来:“哭了哭了,咦咦,羞羞脸,羞羞脸!”

    骁河火大:“幼稚鬼有本事你在说一句!”

    “说就说呗,我还怕你了?”少年拉下眼皮吐舌头,“大坏蛋哭了,要娘安慰!”

    骁河气急,追着少年拳打脚踢,少年嬉笑着连连躲开他的bào拳,不忘拍他大屁屁。

    墨子矜笑二人不打不相识,看样子少年与骁河倒是有缘的。

    两人闹得筋疲力尽终于休止了,墨子矜临近买了两碗茶水给二人,二人坐在一起欣然接过大口大口灌下。

    少年哈哈喘着粗气:“大哥大,你好不痛快,怎么不继续了?”

    “臭小子,等我休息好了……在在来收拾你。”骁河喘气邪怒着眼睛看他。

    少年呵呵嘲讽两声,全不把他放眼皮底下。

    “你们二位真有意思。”墨子矜深意看着二人。

    “他是他,我是我!”两人同声同气,切了一声,双手环胸,瞥头。

    墨子矜笑着摇了摇头,吟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一场简单不过偶遇,隐藏了几多的心思,碰撞了几多火花。

    少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不便久留:“不玩了,我娘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呢。”悻悻离开。

    “等等,不知贤弟如何称呼?”墨子矜叫住他。

    “阿愣。”少年懒懒双手抱在脑后,往前走。

    “阿愣弟,明日请来虹桥找我们玩呐。”墨子矜大喊。

    “看心情。”声音渐没,矮小的身影消失于空明的街巷。

    骁河皱着粗黑的眉头,纳闷墨弟为何要巴结一个狂妄的小孩,便问:“那小孩有什么用处?”

    “自然是有用的。”墨子矜浅笑且不说,明日便可知,他的用心良苦。

    骁河看着云淡风轻的他,看着他那浅若溪的笑,心里忍不住颤动,突然觉得他好可谓。

    阿愣走回家,扯下路边一根嫩绿的狗尾巴草,嘴边哼着时高时低的调子,脚后跟一跳一跳的,心情不错。

    蓦然,阿愣急急停下脚步,鞋底周围扬起尘土。

    前方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臀部开了一把扇子似的,皱着炭黑的鼻子发怒,尖利的獠牙指着他。

    跃起,攻击少年。

    少年惊地睁大瞳孔。

    第一百章 府中禁地

    为了更好地出谋划策,干脆让骁河搬来与他同住,骁河是住了进来没错,可没想到那橘颂厚着脸皮亦搬了进来,说什么都不肯与骁哥哥分离。

    墨子矜无奈,只能由了他,只要他不碍事便好。

    便是住了三人,相公的庭阁依旧宽敞明亮,不显拥挤。在洁白的地板上行走,可以不穿鞋子。

    一日内,墨子矜都会抽出些时间给这片碧桃浇水,当然这是男仆的分内之事,墨子矜却事事亲力亲为,极少命二百五做事,所以二百五拥有了大把空闲时间,有时可看见他在树后打着瞌睡,鼻子冒出透明的泡泡。

    孩子心xìng的橘颂总会捉弄一下二百五。

    当墨子矜在碧桃浇水时,橘颂便会来拍拍墨子矜肩,欣慰道:“不错不错,加油,等七月中旬我们就能吃到多汁的水蜜桃了。”开心捧着笑脸。

    七月中旬,闻言墨子矜浇水的动作缓了缓,那不是赵去往人间作乱的日子吗?只怕这些碧桃染上了鲜血,还能吃得安心?

    “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墨子矜悠哉道,不然他那么能吃?

    橘颂不生气,很赞同他的说法:“可能吧,吃对我而言是件幸福的事。”

    若要问他是怎么进的赵府,那一定得说,他是为了吃才进来的。

    “墨墨,你吃过蜥蜴吗?”橘颂眨了眨圆圆纯真的眼睛,无比期待盯着墨子矜,靠得亲密无间。

    墨子矜微微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恶心胃寒。

    “那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没吃过!”橘颂震惊难以相信,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怀疑他是否是人,“那那蜘蛛那吃过吗?”

    “……”墨子矜已经不想与他共语了,什么死蛇都吃,那几样东西听着心里都要发毛,他竟说吃得好美味。相比重口味的橘颂,墨子矜的口味清淡若禅房的师傅。

    从外面跑回来的骁河高兴宣布:“好消息,好消息,赵受伤了!”

    墨子矜冷然笑,“受伤?”真是稀奇,他那具身体刀qiāng进入都不成问题,谁能伤及他?

    确实是好消息,今夜不需侍寝了,往常赵每夜都要翻一次牌,有时贪心想要那个男妾又想要那一个,侍寝会多翻几人的牌,一起玩。

    墨子矜只觉恶心,一男对一男,他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一群男的围着赵献媚,yín乱不堪。

    暮色下垂,因着骁兄的喜好将木案搬到碧桃树下,热饭加了二十样精致小菜,三人围着木案席地而坐,各自夹着菜静静低头吃着。

    此时此刻,有美到令心醉的暮色,美味佳肴饱以口福,轻拂来的晚风微微凉,携着丝丝甜腻的碧桃香萦绕心间,因是心旷神怡的。

    墨子矜俊脸yīn郁,僵硬着背脊,“啪!”清脆的一掌击在自己的俊脸上,冷悠悠道:“我可以允许你吸我的血,但不许你在我耳边逼逼。”

    他喜欢静静,吃饭时不喜有人打扰。

    橘颂莫名地笑了起来,一脸痴情:“墨墨好可爱,我突然好喜欢你哩,怎么办?”

    “吃你的!”墨子矜抓起一只肥出油的鸡腿堵住他的嘴,他才安静了下来。

    对付橘颂这种人,用吃最顶用。

    就过食,橘颂抓住骁河非要玩什么捉迷藏,两人玩没意思,索xìng拖着一旁看书的墨子矜下水。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玩如此拉低智商的游戏,他内心是拒绝的,却还是被迫答应。他若是不允,只怕不只蚊子来他耳边逼逼,还有一只特大蚊子烦得他看不进书。

    趴在碧桃树上,蒙了眼睛,墨子矜数数:“一二三四……”

    “数不够一百不准偷看哦!”橘颂兴奋地赶紧跑到远处捡个严密的地方藏身。

    实际上墨子矜只数到二十,便打开眼睛寻他们去。

    以前暖儿亦与他玩过躲猫猫,当时他还嘲笑过暖儿幼稚。

    墨子矜踏着银白色月光,愈走愈远。不是去寻二人,而是到处看看,挖掘赵府深不见底的秘密。

    骁河躲在草丛里喂蚊子,迟迟等不来墨弟,遂没了耐心,崩溃地揉了揉刘海,起身钻出草丛寻他去。

    而橘颂则是躲在床上,久久没等来墨墨,烛等未熄,眯眼便睡了。

    夜深人静,墨子矜经过幽暗的巷子,赵府的布局不小,几乎与太子的东宫差不多大,每一座阁子切割的规整。

    仅仅只有那个角落的一间库子贴了封条,直觉告诉他,里面隐隐蕴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一瞬地,心沉了下来,气短,缓缓举步。

    冷风刮过脖颈,一只手抓住墨子矜的肩膀,拔出流水剑,刷啦几声轻盈的数刀砍来。来者抵不住猛烈的攻击,掌心的流苏画梅灯落地,单膝跪地,来不及拔出的大刀抵住细而锐的流水剑,膝盖磕在硬硬的地上。

    “骁兄!”墨子矜惊讶,快速将剑chā回鞘,托起他,“你怎么也来了?”

    “我等你半天了,难道要我喂蚊子?”骁河拾起地上四方的夜灯,微光照亮四下。

    那倒也是,墨子矜望着那座yīn森森的库子:“里面是什么?”

    骁河道,这儿是府中禁地,任何人不许入内。

    禁地!墨子矜笑容,那便是说这儿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墨子矜踩过短短几格石阶,伸手撕去封条,yù推开褪色的朱红色大门,却被骁河抓住了手。

    “你疯了,不能进去,你会没命的!”骁河阻止他送死。

    会死人?墨子矜笑的愈深,璨若夜空上的星,不畏生死,愈是龙潭虎穴,愈是要闯。

    墨子矜毅然推开大门,门缝里飘出丝丝浓且诡异的雾气,里边的飓风卷了出来,开半的大门砰地大大敞开,狂风袭来,两人被风吹的往后退步,睁不开眼睛。骁河手中的提灯亦被吹灭。

    一阵飓风吹得两人凌乱,发完大怒的飓风渐息,两人扎稳脚步睁开眼。

    地狱之门敞开,一团团冷冷的氤氲飘游而出,两人深意相视一眼,目光震惊,步步向里面靠近。借了月光,库子里不是那么乌黑,还是看得见的。

    往里深入,脚下踩断了枯枝,低头,却发现踩断的是残骨骸,吓得缩回脚。四处布满蜘蛛网与人骨架,看腐烂程度,这些骨骸至少上了几百年。

    一棵奇形参天大树,树身犹如蜿蜒的蛇身之上青天,四肢犹如打开宝珠的龙珠,蔚然狰狞。

    此犹如附了龙身的树,震撼着两人的目耳。

    墨子矜由心发出:“这……莫非是……神树扶桑!”一切密绕他心的疑惑如烟消云散,赵不死之身的秘密。

    “神树扶桑?”骁河不比他见多识广。

    “扶桑树上至天,通三泉,每千年结一次果,可使人得以不死之身。这扶桑树本生于天之汤谷上,却因一次鲛人偷了懒,成熟的果实陨落了人间。原来在这里!”墨子矜感叹伸手抚摸褶皱苍老的树身。

    骁河望着庞大的神树,心若洪水:“不死之身。”颤颤念了这四字。

    墨子矜举起流水剑用力劈向扶桑树,试图砍断它,一股强大的力量反shè回来,他重重摔了出去,一口血涌上舌尖吐了出来。

    骁河立地扶起受伤的他,“墨弟,你没事吧?!”

    墨子矜捡起流水剑,捂住痛若刀割的胸口,掩去痛苦,云淡风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观乌云变动的轨迹,墨子矜急道:“走,我们快走!”

    骁河搀着墨子矜速速离开,关紧了仓库的朱红大门,掩盖为无人经过的样子,快步回了庭阁。

    离后一步,一团恐怖的黑烟冲进了仓库,大发雷霆发出饕餮般的嘶吼声。

    回到庭阁,骁河将墨子矜扶上榻。

    “方才好险!”有惊无险的墨子矜喘息着以平静,若是晚了一步走,只怕他们出不来了。

    骁河回想方才所见到的东西,惊心问:“那团黑烟是什么?”

    “赵。”

    墨子矜动了扶桑树,才会惊动了赵。

    两人细细碎碎说着话,动静过大吵醒了橘颂。

    “你们怎么才回来,都子时一刻了。”橘颂蹂躏着惺忪的睡眼,清醒了眼睛,只见墨墨扶着胸口。

    “你……受伤了!”橘颂立马地跌下榻,跑到他身边,看阿猫的关怀眼神看着墨子矜。

    “无大碍。”墨子矜眉头都不曾拧一下。

    “看你脸色好惨白,还说没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橘颂强行扒开墨子矜的衣裳。

    墨子矜半推他:“我都说了,没事!”不喜他靠的那么近。

    但还是被橘颂强行扒了开,他袒胸露rǔ,胸口处一团乌黑的伤口。

    橘颂盯着他有如黑洞的伤口很是糟糕,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又瞪眼看着骁河:“你干嘛不阻止墨墨!”

    橘颂重重拍打他的胳膊。

    墨子矜抓住他的话细细揣摩,看橘颂样子好似知道很多,直问:“你都知道那仓库的秘密?”

    橘颂被问及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我我我……知道什么呀!我不知道!”

    墨子矜深似海的双眼盯着他,他眼神四处飘忽,眨眼皮频率变快,说话吞吞吐吐,综上他一定在说谎。

    “不和你们说话了,我睡觉去。”深怕被怀疑,橘颂钻进被窝。

    第一百零一章 酣畅淋漓

    墨子矜炙热的目光盯着裹在被褥里的家伙,莫名笑了起来。墨子矜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橘颂终会将所有的秘密,一字不落,详细慢慢地讲给他听。

    他等那天的到来。

    旦日,两人十分守信,早早漱洗罢,一切准备就绪,橘颂却突然缠住不让他们走。

    明黄春衫的橘颂张开双臂堵在门口:“你们想抛下我,自己去快活,没门!”

    他嘟起粉若果冻的嘴唇,晨曦下的皮肤白里透着微微的粉,似婴儿般干净纯洁,一束光匀在他淡褐色微蹙的眉宇间,样子无辜惹人怜。

    骁河苦声哀求:“墨弟,就让小橘一起跟去吧。”

    既然是骁河的请求,墨子矜不好拒绝,善心发话:“看在你可爱的份上,跟着来吧。”

    橘颂欢呼雀跃:“耶!”

    三人并肩同行出发,橘颂站中间,二人站一左一右,橘颂牵着两人的手心情极好摇摇摆摆。

    三人组占了大半条拥堵的街,引人瞩目,特别人良家fù女的目,甚至一些矜持不住的小姑娘bào发出尖叫声。难怪他们三个不同风味的美男子聚在一起,珍珠般散出万丈光芒,迷倒了一片片痴男痴女。

    只觉头顶下起玫瑰花雨,橘颂向众人眨眼献飞吻,享受其中,一边的骁河则保持礼貌xìng的微笑。而另一边的墨子矜则是黑了俊脸,后悔带橘颂出来。

    端庄走完了一条街,三人终于到了虹桥下,目光寻了寻,不见阿愣。

    站着等他,一等便是几个时辰,人来人往,不见阿愣的半只影子。

    腿软的橘颂找了块地坐下,捶着两只小短腿。

    骁河撑着下巴打瞌睡,两眼困得yù闭,一旁绛紫的牵牛花都谢了,始终没能等来呆头阿愣。

    让骁河等一个女人没问题,若让他等一个男人抱歉,不耐烦开口:“墨弟,我们别等了,他一定不来了!”

    “再等等。”墨子矜不急不慢,心态平和。

    “在等一刻钟,他若不来,我们就走!”骁河的耐心比黄金有限,要知道他起得比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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