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可真是稀奇。

    渔歌呵出轻蔑的气,知太子妃心怀不轨,存心破坏自己与暖儿深厚的姐妹之情,直说:“太子妃真是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卑贱的人,不配与太子妃成为姐妹。太子妃若真的为臣妾好,可否应了臣妾小小一个请求,让琼华夫人起来。孕fù跪久了对胎儿不好,若是暖妹妹肚子的皇孙出了什么事,只怕太子妃承担不起。”

    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妃立然拍桌,怒眉睁目:“你是在威胁本宫!好大的胆子!”冰冷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流暖酥身上。

    流暖酥不过是区区一个庶人,有什么可怕顾忌什么,太子妃想杀她便像捏死蝼蚁简单,谁人阻挡的了,弄清楚这里是她的地盘。偏就让流暖酥跪着,跪到她小产。

    “太子妃……”长耳上前劝说太子妃收手,免得主子玩得太过火。流氏虽是被贬为庶人,可太子亦说了,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若孩子生的像太子便留,生的不像便去。

    “要你多嘴,退下!”太子妃不客气呵斥,她是太子妃,是皇长孙赵谌的生身母亲,未来的大宋皇后,何等高贵?

    哼,在说,流暖酥肚子里的杂种不是还没出生吗?谁又能看出一滩血水是谁的孩子?

    太子妃铁定看暖酥小产。

    渔歌着急掐着手指,在跪下去只怕暖酥出事,暖酥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不管了,渔歌离开热板凳,冒死牵起跪在地上的暖酥,藏于身后。明目看着太子妃,与之作对,心跳如战场上擂鼓,一声声浩然震dàng。

    第一次,渔歌活的像自己,不再战战兢兢怕这怕那。

    既然她不要脸,太子妃亦无能为力,由长耳缠着娇贵的身子徐步到她面前,翻脸无情:“呵,胆子肥了不少?”

    暖酥躲在渔歌身后,摇了摇千里铃铛,暗示啵啵,该出手时便出手。

    太子妃轻蔑地看着寒酸的渔歌,字里藏刀:“咸鱼还是咸鱼,便是翻了身亦只是条散着臭的咸鱼。”

    太子妃翻了翻白眼,仰脖嘲笑,宫女亦跟着嘻嘻大笑。

    渔歌一声不吭,任她们嘲笑。

    太子妃说了那么多的冷言冷语,她倒成了不怒不愠的木头,伫在那儿,简直不把太子妃看眼里。她哑巴似的越不说话,越是激起太子妃的报复心理。

    轻轻的一耳光刮在渔歌的薄脸上,太子妃气焰如山:“你倒是还手啊!”语气狂的很。

    渔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嘴角挂了一丝腥红的血,躲在背后的暖酥不忍见渔姐姐遭恶人欺负,心里气愤,挺身而出正色道:“有本事冲我来!”

    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欺负她?她站出来让她欺负得了。

    太子妃睁大轻描了青黛色眼影的凤眼,逼视:“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打你!”

    朱琏抬手便要厉厉一巴掌扇死贱婢。抬出的手犹如山口bào发出的洪水,急凶凶朝暖酥涌来。

    不知是怕亦或身体反应,暖酥眯了眯眼睛,等待剧痛临身。只觉一阵狂风扫在脸上,青丝游动,脸蛋却没有麻辣辣的感觉,耳边安静的出奇。

    暖酥好奇地,慢慢抬起眼,见那太子妃睁大的两粒眼珠子yù掉下,宛若见了鬼,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扼住她的手,愈扼愈紧,打人的利爪停在半空无法动弹。

    渔歌不可思议看着行为异常的太子妃,立就拉了暖酥站远些,免得被太子妃伤到。

    “咯!”骨骼扭断的清脆声音,太子妃的手不受控制掰到身后,痛得惨叫,后腿似被人踢了一脚,强迫太子妃跪下。拧不过那股洪力,太子妃双膝扑地,跪在暖酥与渔歌面前。

    “是什么人,给本宫出来!”太子妃拼命挣扎,抗拒下跪。心里因害怕,大声说话壮胆。

    站一旁的长耳与另一名宫女,静静看着周围并无人,娘娘却对着空气乱语,她们心里寒毛直竖,颤颤地都不敢靠近。

    暖酥牵着渔歌微颤的手,冷眼看着下跪的太子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下场全是你罪有应得。”

    隐形的啵啵扭着太子妃的手,太子妃不甘心,瞪着暖酥,犹如集市上破口大骂的蛮fù:“你这个妖女,放你娘的狗屁!”

    话音未落,太子妃扯开细喉咙尖叫,脸上莫名多了一个赤红的巴掌印。胆小的宫女吓得争先恐后逃了去,不管太子妃死活。

    孤立无援的太子妃着急了:“你们两个贱婢回来!给本宫回来!”

    现好了,只剩朱琏单qiāng匹马,什么怨什么仇都可在顷刻间报以。

    “渔姐姐。”暖酥示意她,便是叫她将方才的巴掌还回去,断不可对坏人心慈手软。

    渔歌低眼深思远虑一番,道是:“还是算了吧,东宫里,就这么几个姐妹,应该和睦相处,少让殿下cāo心才好。”

    她一心只想着别人,偏偏苦了自己,暖酥心疼地伸手碰一碰她发烫发肿的脸,她忍不住嘶一声,大抵是疼吧,暖酥立即缩回手。

    转而朝太子妃慢慢走去,低眼俯视她,眼若刀子切割着她的脸。所有所有的痛由心间最深处涌了出来,牢狱里、若雾阁里、掖庭里,所有所有的痛,攥在掌心。一挥手打在她的脸上,还给她,通通还给她。

    “啪!啪!啪!”声声dàng心,清脆。

    不知打了多久,暖酥的手酥红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直到啵啵实在看不下去,扼住暖酥往下打的手,苦苦哀求:“别打了。”

    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多难过,即便将太子妃杀了又如何,依旧无法填补她内心的伤口。

    暖酥不停,继续摧残太子妃那张烂成橘子的脸。

    “好妹妹,够了!”渔歌亦上来拦住疯狂的暖酥,在打下去奄奄一息的太子妃可就要没气了。

    暖酥大幅喘息着,无法冷静,眼里含着颤抖的红泪:“让我打,打死她,替素音报仇!”

    那枚血玉至今系在暖酥腰间,她没忘,那个寒冷的日子,琼华殿里的煤烧尽,遂派了素音出去采些煤回来。谁人知,这一去便是永远。素音死在无人问津的寒冷冬月里,面朝地一动不动,浑身布满打的小的红紫的淤青。

    便是被残忍的太子妃活活害死的!

    渔歌拦住疯狂的暖酥,急急道:“暖儿,你听我说,你不为自己,亦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打死太子妃,莫说是太子再怎么喜欢她放纵她,皇上皇后亦不会放过她的。

    “我就是不想活了!”暖酥的世界全毁了,与其这样饱受痛苦的折磨,倒不如一死了之,亦算是解脱了。

    拼力甩开渔歌的手,暖酥扑过去掐住太子妃的脖子,野兽般嘶吼着,宣泄内心的恨。

    太子妃挣扎着,呼吸愈来愈稀薄。

    危急之下,啵啵施法,令暖酥松开沾满鲜血的手,她如同打了镇定剂缓缓倒地。

    啵啵不禁悲叹,其实这一切他都已预料到,暖酥不可能安安静静生下孩子。于她心里,恨比爱深,即便不是为了王爷报仇,亦会为了自己报仇。

    渔歌扶起昏迷的暖酥,含水的翦眸深意看着他,轻轻道一声:“谢谢。”

    遂,搀着暖酥进了屋子,并命了在场的人,今日听到所看到的,一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奴婢们唯诺,皆不敢违背夫人的命令,只因渔歌夫人最受太子的宠爱,得罪不起。

    啵啵微微惊愕,睁大水灵灵的桃花眼,她居然看得见他!

    第九十九章 强抢民男

    熟睡的墨子矜,轻咳了两声醒来。

    见他醒,骁河高兴上前:“墨弟,你终于醒了?”

    听这口气,墨子矜好似长眠了几年,yù挣扎起身,双手双脚似灌了铅般,重的起不来,只觉头痛yù裂,起来一点的身子又重重躺回榻上。

    骁河搭手扶起他靠在绵枕上。

    “我怎么了?”墨子矜细细追思昏迷的那日,自己与骁河下棋,突然冒出一个好吃鬼橘颂,在然后他看见橘颂晕倒,自己紧随着亦晕倒在地。

    骁河缓缓扇动睫羽,低声:“墨弟中了dú。”

    什么?墨子矜略微吃了一惊,很快陷入猜疑,究竟是谁想dú害他?红鸾?似乎只有他的嫌疑最大,其他人与他无冤无仇。

    不管是谁,墨子矜都会将凶手揪出来。

    骁河心里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纠结了半天,抿了抿厚而xìng感的嘴唇:“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吗?”

    墨子矜坚定回他:“当然!”

    眼下的难题便是找到赵不死身的秘密,其他一概不成问题。

    “一切听墨弟指令。”骁河拔出打磨的十分锋利的刀剑,假想眼前的柱子是赵,刷刷割了几阵厉厉风声出来,将完好的柱子砍出几条凌乱的伤疤。

    墨子矜莞尔,笑他心急。便命了二百五进来,为自己更衣,说是要出门一趟,并且要带着骁河一起,其他人一概不准跟来,包括二百五。

    “可是……相公……”二百五为难地皱了皱美眉。

    墨子矜笑:“没什么可是,还怕我们跑了不成?”亲密搂着骁河的朗肩,急得半刻等不住,就要出发。

    这话说得,二百五小脸微微尴尬,不敢违,让开宽敞的路:“那相公早去早回。”

    送君出了门口。

    两人走了一段路,才收住了嘻嘻哈哈的笑脸。墨子矜回首,身后无人跟来,警惕的心松了半松。殊不知墙沿藏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偷偷跟在他们背后。

    “不知墨弟作何打算?”骁河弄不明白,墨弟找他出来,若不是为了勘察逃跑路线,那是为何?连他这个盟友都要瞒着。

    墨子矜道了声歉,与他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慢慢说来。

    听完,骁河赞同地点了点头。

    料以为骁河不知赵吃鬼狐的身份,墨子矜特地说了一遍,还将自己与赵间的深仇大恨诉了诉。

    骁河义愤填膺:“你不说,我也知道那狗不是人!每到七月十五,他就会来祸害人间,吃人魂魄。”

    之所以他会如此的愤怒,那是因为他亲眼所见赵杀害无辜百姓,一条繁华街横尸遍野,血流漂杵,无一具完整的尸体。他不会因自己被吃鬼狐豢养,免去一死,免去挨饿受冻,而深感幸运。

    原来他都知道,看来是墨子矜小看他了。

    “现如今的问题是,找到他不死之身的秘密。”

    墨子矜抬头望着天空中慢慢漂流的云朵。

    “你是想出来碰碰运气,找找答案。”骁河懂了,双手环抱宽阔的胸前。

    第六感并非女人的专利,墨子矜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今日他出来,必定攒够了把握。

    一步两步,他算计着。

    在走七步,那神秘人便会出现,指引他前进。

    三步……

    五步……

    七步……

    墨子矜停下脚步,抬头,不远一个穿着简朴的布少年与他面面相视,少年手里持着弹弓,眯眼怒地拉开对准他的心脏,毫无偏差,shè出。

    墨子矜静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颗shè来的石子,眯了眯狭长漂亮的眸子,隐隐可见那枚石子尾部带着点点星火。果然,不出他所料,要寻的人便是他了。

    骁河速度极快,伸出佩剑挡住飞来的石子,石子击在佩剑上铿一声,十分响亮清脆,砸出银白的星火。

    骁河惊得睁眼,想不到对面的小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干了坏事的少年淘气地冲两人做了个鬼脸,挑衅似的拍了拍屁股,拔腿就跑。

    “追,别让他跑了!”墨子矜提速追上去。

    “好!”骁河有些懵,成熟的墨弟怎么看都不像是锱铢必较的人,怎么会因孩子的一个玩笑,对人家穷追不舍,一副不抓到少年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多想,骁河紧随着墨弟的脚步。

    匆匆的三人跑过,几条街鸡飞狗跳,撞倒了不少行人与那些商贩的货物。

    “站住,别跑!”墨子矜喘出来的气又热又粗。

    少年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感觉不到累,大肆嘲笑体力不支的墨子矜:“来啊,来啊,来追我啊!”

    内心崩溃的墨子矜,双手撑着双腿,累成犬儿,稍作休憩,心脏跳的迅猛。

    少年得意洋洋回过头,鼻脸撞进一堵软且结实的墙,反弹摔在地上,屁股朝天。

    骁河一只手提起了少年,挂衣裳似的,轻轻松松晾起小个子。

    不羁的少年岂能容别人将之束缚,扯开嗓门:“救命啊!强抢民男啦!强抢民男啦!”挣扎着,一只黑布鞋可怜地掉在地上。

    莫名地,骁河俊脸一黑,捂住少年的大嘴巴,不让他胡言乱语。

    少年唔唔地,说不出一句话,累得改以瞪的方式攻击骁河。

    搞笑,骁河爷们会怕他个黄口小儿?来者不拒,骁河亦睁大明亮的眼睛瞪他。

    两团火焰来回斗着,烧死对方才肯罢休。

    墨子矜小跑来,打断两人的眼神对决,随即命了骁河放开他。

    “哈?”显然骁河不愿轻易放过他,心不甘情不愿松了手。

    少年拍一拍褶皱的衣裳,明目朝着骁河哼了一道恶狠狠的气。

    骁河yù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以解心头气,可顾着墨弟的面子不得不忍了。

    墨子矜客客气气来一段套路,作揖:“鄙人墨子矜,敢问贤弟尊姓大名?”

    少年见墨子矜有意讨好自己,是愈发的趾高气昂,双手环胸,吊儿郎当摇了摇头:“我凭什么告诉你!”

    佩剑不动声色架在少年细小的脖颈上,骁河可没墨弟那么好的胸怀,不客气威逼:“不说,杀了你!”

    冷气逼近他秀气的面孔,少年吓得失色。

    “骁兄,不得无礼!”墨子矜硬声命令。

    骁河看着严明的墨子矜,眸中滚动着失望与愤怒的情绪,他不过是想帮他,他什么态度。或许是他方式上不对,他是刚,墨弟是柔。骁河终是收了剑,转身不再理会墨弟。

    少年弯了弯嘴巴子,无辜偷看了骁河此刻在干嘛,自言自语:“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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