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甘于受太子的折磨。

    “我没有。”暖酥硬声答。

    赵构深情握起她冰冷的手,意气道:“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带你出皇宫,从此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赵构的亲骨ròu。”他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她安好,便是天皇老子阻止,他也一样娶她过门。

    一旁的阿吴怔住,倒映着他们执手相看的眼眸泛起晶莹水光,默默起身站到门外受冷风。

    为避嫌暖酥立刻挣开他温暖的手,目光望向门口那一抹火红暗伤的背影,浅浅笑了笑,她是姐姐,怎会不懂阿吴的姑娘心思,只有傻构儿不懂罢了。

    作为姐姐,提醒他到了份儿上:“构儿,你要善于发现身边的人物,那才是值得你来守护的人。”

    赵构不以为然,姐姐说的不管真话假话他都信,偏偏就这一句,较劲反驳:“不!你才是值得我守护的人。”

    他比暖姐姐要了解自己,他的世界只有暖姐姐,身边的人物可有可无。

    暖酥笑他孩子般,鼻子里呼出热雾气,语气沧桑:“迟早你会明白的。”

    拒绝他干脆痛快些,还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他皱了皱下巴:“明白个鬼,傻姐姐。”

    他确实明白,只有暖姐姐还傻,坚守着三从四德,太子都抛弃她了,她还要留在宫里受苦,让人心疼。

    暖酥有苦难言,苦和累默默忍在心里,不是她不想走,更不是她心甘情愿为了太子留下,而是她还有未完的心愿。

    走到今日这步实属不易,便是子矜强行带她走,她亦是宁死不肯,其他人更不需说了。

    阿吴平静提了食盒进来:“姐姐,刚有个宫女拿给我这个。”

    放下食盒,低着眼的阿吴便要匆匆出去守门,她心没那么大看他们卿卿我我。

    “阿吴!”暖酥喊住倔脾气的她,起身将她拉回,“外面那么冷,进来躲躲。”

    阿吴心里难过,怕是不争气的眼泪要落下来,用力挣开暖酥的手,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待着。

    见她不识好歹,赵构心烦厉声命令:“让你进来,就进来!”

    他本就不大愿意有人跟屁虫似的跟在身边,她又那么小,作他的护卫,保护他是空话,别让他保护她才好。

    凶凶的口气吓得阿吴眼眶边打颤的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咧开嘴大哭。

    暖酥慌了,责备看了眼自私的赵构,转来温声安慰小阿吴:“好,不哭不哭,王爷不是故意的,王爷其实是关心你,怕你受冷,才会这么凶的。”

    赵构越看小屁孩越讨厌,不悦抽了抽嘴角,他可不觉得欺负她了,暖姐姐对她那么好,又是哄又是擦眼泪的,他都要忍不住哭了,好让暖姐姐也来安慰安慰他。

    赵构正郁闷着,一股酸臭的气味飘来,循着味道飘来的源头,追寻的目光锁在桌上的盒饭。

    打开,里面的饭是风干的,菜是馊的。赵构一火,提起盒饭便要扔出去。

    暖酥见他提着盒饭气冲冲出门,连忙抛下阿吴拦住他:“你做什么?!”

    紧张他手中的饭菜,这可是她辛苦劳作一天换来的饭菜,怎么都不能因他的意气用事毁了。

    “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赵构愤怒转了转眼球,无法镇定。

    她被人欺负,住在破旧的小屋子里,住不好吃不好,叫他怎能安心看她如此破落下去。

    是人又何尝不想着美味珍馐?

    暖酥掖住心里的难过道:“你把这些丢了,我饿没关系,可肚子里的宝宝……”希望他能理解她作为母亲的难处。她是奴婢,有一口饭吃都已经不错了,是没资格挑剔的。

    “暖姐姐,对不起……”是他冲动考虑不周,转回来重重放下手中的盒饭。

    他是皇子,从小锦衣玉食,是不会懂得粒粒有多辛苦,不会懂得平民百姓的艰辛,所以说他们并非一个世界的人。

    暖酥扶着门不愿面对他。

    在这儿帮不上忙,反倒徒添暖姐姐的伤感,赵构张开发白的双唇低声道:“走。”

    带着阿吴踏雪离开,快步往庆宁宫去。

    “康王爷,您不能进去,殿下正在里边休息呢!”太监用弱小的身子拦人,百劝他。

    赵构怒气冲冲只不过使出半层力,甩得太监滚在地上爬不起来。

    快步迈进庆宁宫,他来便是要为暖姐姐理论的。

    径直推开寝室门,糅合了烈酒的栈香扑鼻,掀开绢丝罗帏,榻上是男女赤身缠绵。

    赵构惊愕瞪大眼睛。

    沧笙夫人失声尖叫,小猫儿似的躲进床褥不敢见人。

    正起劲的太子压了压狭长的眼眸,扯下丝绸常服穿。

    少儿不宜,赵构慌忙转身面红耳赤:“臣弟在外面等皇兄!”

    没让他久等,太子整理好衣裳便迎了出来,朗笑:“九弟,怎么有空来看望皇兄了?”

    谈笑自如,完全没了方才的yīn险。

    自小皇兄便没因着他身份低微,而不与他玩耍,每当他被其他皇兄欺负,皇兄总会是第一个挺身出来帮他的。如今他成了太子,亦从未冷淡他。

    儿时的记忆层涌不穷,赵构念着他的好是一回事,挥去刚刚的面红耳赤,正色不加掩饰道:“臣弟是为了暖酥而来。”

    闻声,太子明朗的俊脸明显大变,遮了黑压压的乌云,愤哼一声:“她还真是好本事!”

    背着他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饥渴的连他的兄弟都不放过,先是赵柽,现又是赵构!

    赵构心寒皇兄的无情无义,一想起暖姐姐受苦受累的画面,悲愤jiāo加,睁大瞳孔质问:“皇兄,你还是人吗?!抛弃妻儿,在这里与她人缠绵!”

    太子惹无可忍他的无知,目裂怒吼:“那是她咎由自取!”

    第八十五章 去浪去飞

    闻太子无情的话中意,赵构猛地仰脖大笑,替暖姐姐不值:“是她活该怀了你的孩子,活该受苦受累,活该吃剩菜剩饭,活该被人欺负,通通都是她活该!”

    太子心里微微一惊,惊于她受过的苦难,低眉过意不去:“她……”

    “臣弟若是皇兄,她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即便那孩子不是我的又怎样?”赵构实话实说,自己对暖姐姐的爱可以冲破一切世俗的阻碍与束缚,而他恰恰做不到,那既然如此放手的应该是他。

    这一生赵构从未与皇兄争过任何东西,一切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甚至是储君之位,可今日他却要为自己争取一样比生命珍贵的宝物,双膝落地,卑贱求他:“皇兄不要她,臣弟要!求求皇兄放过她吧!”

    太子震惊看着疯的无可救yào的九弟,第一次九弟求他,却是为了那个女人连尊严都可以不要,仅存的怜悯之心化为泡影,托起他的手:“成何体统!为了那个女人,你疯了!”

    赵构不顾身份死缠住他的腿,怨fù般大哭哀求:“太子若是不答应臣弟的请求,臣弟便长跪不起!”

    他心意已决,此生非暖酥不娶。

    纵然再怎么疼爱九弟,太子绝不答应:“流氏是我的女人,更是九弟的嫂子,传出去只会让整个皇室蒙羞,让天下人耻笑!”

    若他这么说,暖姐姐原是二哥的弟媳fù,却遭他横刀夺爱,赵构残忍撕开他的伤口:“那你呢?皇兄都不怕天下人耻笑,作弟弟的怎会怕?”

    太子攥紧暴怒的拳头,看着他,深邃的眼里似藏着利刃,狠狠割剜他的每寸筋与ròu。他个低贱的白痴,知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厌恶他,他对他好与他玩耍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善良,兰一般高洁的品质。

    他不过是个毛未长齐的破小孩,竟敢与他争女人,以为自己成了王爷即能手摘星月,不自量力!

    “奉劝你,立马离开!”太子最后警告他一次,怒气凌人。

    赵构不听奉劝执意如此,那就休怪他手下无情,速速命了贴身太监请来韦婉容,这种事最好请他母亲来解决,他可不想为一个庶出的弟弟cāo心,榻上还有娇妻等他共缠绵呢。

    韦婉容曳着木兰青云纹长裙匆匆步行到来,见儿子跪地上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死了什么人。连忙蹲身:“妾韦氏参加太子殿下。”

    “请起。”太子宽仁有礼。

    赵构见是母亲,害怕抹去脸上的泪水:“母亲,您怎么来了?”

    身份低微的韦婉容缓缓起身,责备看了眼赵构,连连赔笑低声下气:“犬子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太子佯笑大度,表里不一,心里却万分期盼他们这对卑贱的母子快滚,看多了一眼心里难受。

    “那妾身这就带着犬子告退,不打扰太子殿下清净。”韦婉容再福了福身,笑容端庄优雅,强行领着赵构离去。

    回到寝阁,韦婉容收了和煦的笑容,满面愠色,目光森森,yīn声唤了:“沐青,请家法!”

    “是,婉容。”婢女沐青速度极快,双手呈上一条不知沾染几多血的鞭子。

    不等母亲严声命令跪,犯了大错的赵构自觉扑通跪地,默口不言只等母亲责罚。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母亲深刻的教诲。

    韦婉容愤怒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眼里含着辛酸泪,颤抖握紧鞭绳,闭上双眼狠心挥鞭抽在他的背上。

    “啪!”一声清脆直击婉容的心门,眼泪险些落下,打在他身上痛在她心里。

    赵构坚强咬牙挺住,微丝不动。

    韦婉容冷冷问:“你可知错?”

    知错,便能少挨打。

    他却傻,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与母亲犟嘴:“儿臣不知!”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抽在他背上,扬起一层灰尘。

    “知不知错!”复问声。

    “儿臣不知!”一成不变的坚定口气。

    他为爱奋不顾身有错吗?

    “让你不知错,让你不知错!”韦婉容恨铁不成钢,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打到他清醒为止。

    “啪!啪!啪!”里屋的鞭声传到屋外,守在门口的阿吴未得召心急如焚冲了进来。

    见是赵构坚挺的背部被打得衣裳褴褛,密密麻麻布满血痕,一条条,有深的或浅的,错乱jiāo杂在一起,一滴滴的红血落地。

    眼看着赵构活活被打死,阿吴跪地挡在赵构面前,燃着怒火的鞭子像是泼出去的水,疾疾打在阿吴戎装胸前,她不堪一击倒地。

    忍着炙热的痛,顽强爬起来求情道:“婉容,求求您别打了,再打王爷会死的!”

    她从未见过婉容生这么大的火,着急下眼泪滚落,转头哀求赵构道:“王爷,奴婢求您了,您就向婉容认错吧!”

    认错有什么难的,又不会少一块ròu,就算心里不是这么想,认错后依然是条好汉。王爷怎么就那么傻想不通?

    “你可知错?”婉容攥紧鞭绳,红着血眸,深吸一口气,因愤怒肩膀微微颤抖,可想气到了何种程度。

    阿吴扶起奄奄一息的赵构,急劝道:“王爷,您就快向婉容认错!就算不为了自己,亦要为了别人啊!”

    她两眼盈盈若雨露,说的有够明显,便是暖姐姐看了,亦不忍他受残酷的鞭笞。

    赵构有泪不轻弹,平静看着母亲,若磐石坚定不移:“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没错!”

    婉容气得眼前昏黑站不稳,沐青伸手扶住,才避去了晕倒。

    “你这个不孝子,是要把你母亲气死才肯罢休!”婉容颤抖指着他。

    赵构无法理解母亲的蛮不讲理,为何要阻止他与暖姐姐jiāo往,不服气顶一句:“母亲想多了,儿臣没有。”

    婉容揪住痛如刀割的胸口泣不成声,心酸的热泪融化了精致的妆容:“没有……你口口声声道没有,我为你含辛茹苦,你却是这般狠心对我?”

    她是他惟一的儿子,为了他在后宫里忍声吞气,拼命讨皇上喜欢,奈何是她不争气,还要凭着母凭子贵。千叮咛万嘱咐,只盼他能平平安安,与世无争。

    三年前,因那女人惹恼了衮王,为此她狠心痛下鞭刑,以至他半个月下不来床。原以为他能因此长记xìng,没想到三年后,又因念念不忘的那女人惹恼了太子。让她做母亲的好寒心。

    沐青搀着婉容坐下休憩,婉容坐着别过脸不想让孩子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低声抽泣,泪打湿了繁花翠柳的锦帕。

    母亲的泪水静默躺进赵构坚硬的心上,恍惚他从荒唐中醒来,颤抖着牙齿急声唤道:“母亲……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自他圆滑的眼眶流下,跪在母亲脚下,头深深磕地,磕出沉闷的响声。是他自私,没有顾及母亲的感受,是他该死,竟惹母亲大人伤心。

    稍冷静的婉容转正脸面对他,只想知他心中怎么想,由他决断:“那你是要母亲,还是那个女人?”

    若要那个女人,从此她就当没生过他,放任他自生自灭。

    昏暗的赵构沉思良久,慢慢抬起身,额头磕出刺目的血印记,艰难抉择道:“儿臣……儿臣……要……”

    两双炙热的眼凝视他,两颗心隐隐期盼,隐隐不安。

    赵构攥紧拳头,母亲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遍遍刺激他,皱死眉,道:“母亲!”

    顷刻之间,恍惚全世的痛如铁烙注心,他闭上双眼,两行深深的泪自稚白的脸流下。他发誓,终有天他会让母亲过上不需向人低眉顺眼的日子,他会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然就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皓雪铺天盖地,冬夜冷风嗖嗖刮进破旧的小窗子。寒冷的小木屋里,食过淡饭的暖酥就了寝,蜷缩进一张冷被褥里,窝了好一会儿手脚还是冰冷冷的,缩了缩脚丫,身下垫紧透风的被褥,睡不着觉。

    委屈地想哭却又将眼泪硬生生吞了回去,哭又有什么用呢?再苦再累都要挺下去。

    冷夜漫漫,她只有困到忘去冷才能睡下。

    “吱呀。”是谁伸手轻推开了木窗,露出一双幽黑泛着晶莹贼光的眼?

    毛茸茸的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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