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大如牦牛瞬间将暖酥撞倒在地。

    墨子矜急忙扶起她,细心询问她有无大碍,却见她的脸庞一道伤痕深嵌入,渗出刺目鲜红的血来。

    不由得蹙眉深深,悲伤流露,取出素白的兰花巾帕轻轻蘸了蘸她脸上的花,心痛极了。思及,方他来时,路上碰到过太子妃,想来事情不想自大白。

    墨子矜用以责骂不乖妹妹的口气:“叫你活该,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惹那母老虎。”

    暖酥瞅眼听着他宠溺的语气心里如火烧,憋着气硬声不快:“墨大人若是来看活死人的笑话,那就请回不送。”不客气轰他。

    墨子矜浅笑,转身先把门扇关紧,赖在椅凳上倒冷茶慢啜。

    “你……”暖酥气得没了下联,气鼓鼓坐回榻上,瞪着两只眼睛看他。

    见她可爱如初,墨子矜嗤声笑。

    “笑个屁笑!”暖酥自己不笑,还不准他人笑,怒斥不正经的他。

    墨子矜佩服她人之将死淡定从容的态度,悠然然问:“你当真不急?”

    暖酥蔑笑而反问:“着急去送死吗?”

    圣旨难抗,死就死罢,两眼一闭腿一蹬,她死了大不了重回到地狱,与王爷做一对恩恩爱爱无忧无虑的鬼夫鬼妻,不用与人间某些人勾心斗角,素多好。

    “我带你走。”墨子矜啜了口凉茶,认真着面孔说。

    “墨大人喝醉了?”暖酥狐疑,只觉得他是在说笑,天子脚下他一介文官想带她远走高飞,只怕以卵击石,落得株连九族的下场。

    墨子矜定定看着床榻上的暖酥,目光深邃,简言意骇:“你跟或不跟?”

    跟,她与他从此浪迹天涯;不跟,她只能入土为安。

    中间利害皱眉头捋一捋,便是愚钝之人都知,她却不知。诱惑当前,愣是安如磐石不动心。

    暖酥坚定不带丝毫感情:“你走。”

    她早已下了决定,有人要她xìng命,只怕她活不过旦日。

    “好。”墨子矜明白起身,决断的无丝毫情愫,从容不迫衣袂翩翩,淡然推门离去。

    似一抹白云消淡于暖酥dàng漾的眼波中。

    她想死,他拦不住,那就让她一了百了死去,正合意。

    回头看走的不很远,还可看见那扇门。外表淡然的墨子矜心中沉甸甸似千金重,不论如何他都不忍心看她死,断然决然他是狠不下心见死不救。

    唉……即便是忘了他的暖酥,亦少不了他cāo心,想起那次她闯青楼的场面,嘴角微妙扬起淡如菊的笑。

    于是,入殿见皇上,跪地呈言:“微臣参有本起奏官家。”

    宋徽宗忙乎着处理国家大事,头不抬道:“子矜请起。”

    墨子矜躬身呈上一本金色奏折,退至一旁稍后。

    宋徽宗暂且撇下手中事,当即先看墨臣的奏折,阅完他奏中所启之事,宋徽宗展开久颦的愁眉,问:“子矜,当真可救皇后?”

    墨子矜作揖坦言:“臣以xìng命担保,千真万确。”

    为了她,墨子矜不管不顾,当真疯的不轻,xìng命一同身外之物。

    宋徽宗连声称好,一言九鼎道:“你若能救醒皇后,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就连江山亦可给吗?

    墨子矜万万不敢奢求太多,跪谢皇上隆恩,随皇上一起去到坤宁殿。

    “官家请回避。”墨子矜举止端庄优雅。

    求妻心切,宋徽宗顾不及,退至殿外回避,只留墨子矜赤手一人在殿。

    不稍片刻,墨子矜出来唤皇上进来。皇上十分讶异,便是宫中御医把脉都要片刻钟,他却如此神速,心中不免怀疑不信。

    皇上来到丝滑的锦榻边,迫不及待连唤:“皇后,朕来了,快睁开眼看看朕!”

    迫切连呼唤十几句,却不见皇后醒来一动不动似具死尸。遭到愚弄的皇上勃然大怒,便要定他的欺君死罪。

    墨子矜跪地,任凭皇上决断:“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

    “皇上。”熟悉的声音贯耳dàng心。

    只见皇后一双秋水瞳眸清澈,皇上回头喜不自胜,紧紧抱着醒来的郑皇后泣啼泪下,真情流露。

    墨子矜悄悄抬头看着皇上与皇后深拥,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到底皇后是为何物?皇后是长久伴侣,那谁又会是他此生的皇后?看不透月老是否因贪睡牵错了相思红线,一切不过是苦中作乐。

    第六十五章 同生共死

    忧虑如云消散,皱起的眉宇松解,宋徽宗高兴朗声:“墨卿想要什么?加官进爵,或是金银财宝,朕通通允你!”

    墨子矜作揖两片清袖垂下,委婉上言:“救皇后乃臣应尽之责,臣岂是贪图名利之人。臣什么都不要,臣只要皇上收回赐流氏为衮王夫人的圣旨,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墨子矜头至地大行稽首礼,怀着豪情万丈对以皇上的滴水之恩不胜感激。

    宋徽宗闻得墨卿之志,捋一捋短胡须思忖,复语重心长道:“你救皇后,朕岂有不许你的道理?只是朕亦有朕的难处,若是出尔反尔,朕岂不失信与天下?”

    下达的圣旨即像泼出去的水,皇上一言九鼎,怎可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失信天下,损失未免过大。又因历代,并无收回圣旨的前车之鉴,开先河恐怕列祖列宗不答应。

    墨子矜心底早已料到皇上为了薄面会出此言,遂将心中备好的缜密言语说出:“皇上诚信天下,乃大宋之鸿福,臣佩服至极。患难见真情,皇上知救夫人,人之常情,臣又怎会不知救心爱之人呢?如若流氏亡,不久将来臣将随她而去。望皇上,允诺臣的微志吧。”墨子矜再拜郑重三拜。

    墨卿真情表露,为情舍命的行为,宋徽宗甚为感动,回思起自己年轻气盛时,情窦初开,亦是如此为情奋不顾身。“朕允你!”

    由此可见皇上对他是何等青睐。

    墨子矜深深叩首以谢陛下:“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铜锁铃铃细碎,似有人在开锁。暖酥敏感竖起耳朵,昏暗的心房惴惴跳的迅猛。她就要死了吗?透过窗纸天青渐明,便是她的死期。

    暖酥犹如案板上待宰割的鱼ròu,静静地一动不动。

    死亡之门向她敞开,走进一位衣着得体面容祥和的姑姑。

    天未大明,暖酥蹑步跟在她背后,走在一条yīn森森的宫巷,不时惧怕地回头望一望,嗫声问:“姑姑,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姑姑深意微笑继续往前走。

    见她神神秘秘嘴边隐隐一抹深意摄心的笑。神经紧张的暖酥气息紊乱,手心直冒冷汗,想入非非,各式各样惊心动魄的死法挨个排着长队跳入脑海。害怕她会否突然转身,从冷袖里伸出把匕首将她结果,抑或将她一头撞死在墙上……

    不知死了几千次,直到暖酥进入一座朴素高雅春光融融的诺大宫殿,忐忑的心才得以缓和许多,好奇的歪着脑袋打量陌生的周围。

    猜疑着,这是什么地方?又为何将她带来?

    姑姑款款福身低头,吐出的字字如珠悦耳:“皇后娘娘,人带来了。”

    闻言,暖酥震惊,膝盖一软惊愕跪地呼道:“皇后娘娘!”

    郑皇后掀开珠帘,拖着袭地木兰青飞鸟描花宫袍徐徐迎面而来。

    暖酥跪在地上,惊怕地不敢抬头。

    皇后微微躬身伸手接她起来,笑言:“本宫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言语温柔亲和,竟有种被关怀的错觉。

    暖酥受宠若惊,被包裹的手是那么温暖入心,似火炉边烘热,惊怕的情绪淡去。心想皇后既然亲手迎她,自然是想善待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着胆子慢慢抬起头,与郑皇后平视,两人互相打量彼此,皆流露出惊喜之色。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硬洁轮廓,激起她心中最深最软处,这位便是王爷的母亲。暖酥激动的双眼泛出晶莹泪花,像,像极了,尤其是那双深若潭水的眼……体内某种复杂情愫汹涌,一发不可收拾扼住她的喉部。

    仿若王爷就在瞳仁前,伸手可触,衮王府中的一草一木依旧温暖不变……

    “王爷回府!”

    管家洪亮的声音飘入她耳朵,立马起身小跑出去相迎接,握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平日里她对他不是冷言冷语就是白眼相对,令得他好生心灰意冷,可今日出乎意料她居然主动担忧他的安危。他喜不自胜抱起她转圈,高兴喊着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他抱着娇小的她幸福地转啊转,第一次觉得世间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一切枯萎的沉眠的都将如烟花般苏醒绽放,美好的令深海美人鱼落下水花。

    连环转的她头悬目眩,受不了只好连哄带骗让他放自己下来,“好好好,我头好晕,听话,快放我下来!”

    赵柽体内冉冉升起一团莫名的烈焰,喘着粗气,撅起嘴唇便要亲上她粉嫩的脸蛋儿。

    “你走开!”她上去便是嫌弃的一掌。

    “啪!”一个耳光清脆如潺潺流水好听至极,扇的赵柽花儿一样翩翩起飞,稳定身子后,无辜吸动着山峰般巍峨的鼻子,血脉喷张看着她,摸着经她温柔爱抚过的俊气脸庞。

    周围的下人纷纷嘻嘻偷笑,夏虫笑的最是明目张胆,他们从未见过不可一世的王爷这般窘态,心里只觉好笑又解气,心里直呼该打该打!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赵柽蹙起的眉头能够夹死数只苍蝇,气的险些呕心吐血,手指颤抖指着她的鼻子。

    她亦吸动一下鼻子,瞅着他:“好女不跟男斗,虫儿我们走!”

    ……

    热热闹闹的衮王府多好,有王爷、夏虫还有老管家……一切的一切都是令人骄傲与快乐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傻气的王爷掏空心思哄她开心,突地思及那时自己竟对他忽冷忽热的,心中早已泣不成声情不自禁喊出声:“王爷……”

    嗫嚅语出,暖酥自知失礼连忙扑通跪地:“奴婢失态,请皇后娘娘责罚!”

    出乎意料。

    “本宫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舍得责罚你。”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但不怪她的失礼之罪,又亲自躬身托她起来,不嫌繁琐。难怪柽儿会如此喜爱她,作母亲的看了亦是喜欢的不得了,直想把她认作干女儿。

    她与皇后素不相识,何德何能得以皇后垂爱,换作太子妃早将她折磨致死,岂能留她活命。

    遂命锦言姑姑带暖酥四处熟悉,往后好为皇后做事。

    深宫之中,暖酥不知该信谁,只要对好的人,她定当十倍报答。皇后待她恩重如山,她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后救命之恩。

    东宫中,太子妃正在懒懒地对镜漱洗罢,姣好的薄面涂抹了上好凝雪脂膏,气色极好的。今个儿是吉祥的好日子,她高兴,高兴着心头大患终于要除去了。

    却有不怕死的宫女十万火急跑来,大声嚷嚷:“太子妃,大事不妙!”

    声大如雷,吓得太子妃心中疙瘩捂了捂吓得不轻的小心门,一声怒喝:“狗奴才,不想活了是不!”胆子肥腻竟敢打搅她的雅兴,不给点颜色倒越来越不把未来的皇后娘娘放眼里。

    长耳跪地不敢,胆怯道:“皇上方才下了旨……现在……那个流暖酥在皇后宫里……”

    “什么!”惊愤之下,啪地一声精致的木梳砸在梳妆台上碎成两半,怒气冲天。

    明明她就要死了!明明她就要躺进棺材!为什么,连老天都在帮她度难!

    长耳吓破胆哭出声:“太子妃息怒,太子妃息怒!”

    莹莹铜镜中的脸庞狰狞的可怕,太子妃愤怒喘着恶气攥紧金钗在手,恨之入骨。转眼变脸如云变,挽唇冷笑,自言自语道:“母后啊母后,既然你自甘与那贱人为伍,那就休怪臣妾翻脸无情。”遂幽灵jiān笑。

    暖酥小心翼翼搀扶着皇后娘娘的身子,在明媚的后苑中闲逛。自从有了暖酥的陪伴,皇后脸上的气色回暖了许多。

    方才还不愿出门的皇后,此刻兴致高涨,与着暖酥有说有笑,和乐融融。

    “娘娘,您看那边的花开的多好。”暖酥笑遥指对岸盛开的雪白栀子花,一朵朵一簇簇如蒲苇垂下。

    “真好!”皇后望去亦开朗微笑,犹如大病初愈。

    “娘娘要多出来走动才是,这样对身体好。”暖酥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是女儿对母亲的细微关心。

    她深知皇后长年病弱的根本就在于长年待在寝宫中,鲜少出来活动,这般的身体会好才是奇怪哩。

    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谈话:“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暖酥搀着皇后缓慢转身,面带可人笑容,仅转身的霎那,安详美好的笑愕地吞没,睁大双眼看着那熟悉且陌生的人。

    美人明眸善睐,本就生的白皙的纤面经以浓妆艳抹,更显晶莹剔透,白玉般无瑕,云霏织缎彩色百花飞蝶锦衣衬出她姣丽的身姿。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待。

    金秋月起身优雅有礼,有心问:“皇后娘娘,近来身体可好?”

    即便十年过去,郑皇后依然认得清楚,她原是前王皇后身边的宫女,没想到如今飞上枝头当上贵仪,当初实在小觑她了。

    秋月身边只跟着个太监并无宫女。那太监虽是埋着头,暖酥却一眼认得是梁师成。

    “本宫一切安好。”皇后淡定从容,微微扬起轮廓,端庄大气。

    金秋月轻笑,深深目光转至暖酥。

    第六十六章 蜻蜓一吻

    依丈皇上宠爱,金贵仪斗胆向皇后娘娘借人,说是自己与暖酥情同闺密,有好多蜜语要说。

    皇后准了她,没理由同一个新宠嫔妃争宠,出来逛了良久累了腿,令锦言姑姑搀扶着回去。

    没了依靠的暖酥皱眉目送皇后离去。

    两人只站着大眼瞪小眼,还是金贵仪拉下脸面先开的口:“好妹妹,你过的还好吗?”细致的眼尾处画了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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