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从没想过要离婚 > 正文 第六章
    顾惜摸了摸手机,想着让陈意好过来一趟,发现包里面没手机,大概是之前走的太急落在工作室了:“医生,非要家属来不可吗?”

    “最好家属在场。没有家属在身边,男朋友也可以。”

    男朋友。

    她想到了季司承,说到底她和季司承也只是金主与雇员之间的关系。

    他不一定会来。

    更何况他现在在外地出差。

    “男朋友也没有?”

    顾惜摇了摇头。

    医生眼神里略表同情。

    这小姑娘八成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没有什么家属在这边。

    这种场面再加上医生这种同情的眼神,顾惜不由得想起得了重病的人,医生不好当着病人的面说,所以要家属过来,顾惜带着忐忑的心情,“医生我病得很严重吗?”

    医生摇了摇头,秉承同情的心态,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强硬:“严重到不是很严重,挂几天水就没事了。只是你挂水的时候总得有人照顾吧,药总得有人替你去拿吧?”

    “这些我自己可以的。”只要不是得了重病,她就放心了。

    医生多看了坐着都吃力的顾惜几眼,叹了口气,叫来护士小姐,让护士小姐陪她去输液厅打点滴,等点滴打上了,护士小姐又替她去药房拿好了药,做完这些事,还给她准备了一条巧克力和一杯热水。

    “有点贫血,还有点中暑的气象。”

    “血压,心电图,胸透,血常规检查这些都做了吗?算了,等她醒了,直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吧。”

    顾惜吃下护士小姐送来的巧克力,喝了些水,逐渐睡了过去,其他的顾惜一概不知道了,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很好听,很熟悉——像极了季司承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眼皮太重怎么也撑不开。

    和医生交谈的季司承瞧见床上面容苍白的人儿,有了要醒的气象,和医生草草聊了几句,便结束了。

    季司承在顾惜床边坐下,紧握着顾惜冰凉的手。

    “年轻人,你是这姑娘什么人?”临床的阿姨把帘子拉开了些,上下打量了季司承一番问。

    季司承微微颔首,语气随和,“阿姨你好,我是她丈夫。”

    阿姨意味深长:“哦,丈夫啊我还以为这姑娘是一个人呢?原来有丈夫啊,白天医生让她家人过来,我见她很失落,看起来怪可怜的。”

    她的家人。

    这三年来季司承一直恪守着他们之间的合约,不问私事。

    他并不知道她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说来这三年,他从来没见过,她和家里人通话,也没见过她家里人来找她。

    他对她的了解寥寥无几。

    阿姨又说,“就在之前,要不是我家老头子看这姑娘是一个人,又病得糊里糊涂的,多留了个心眼,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姑娘打点滴打了一半,昏了过去,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输液厅的人没几个了,好在她家老头子时不时去看几眼,不然后果只怕难以想象。

    阿姨感怀:“年轻人啊,两个人过日子闹矛盾很正常,但闹得再狠,都不要让你老婆一个人。等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你们就会明白,时光好快,在一起的时间好短,一生能有机会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当时医生提到家人的时候,姑娘眼里满满都是悲伤,现在想来姑娘一定是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不然怎么不愿意叫她丈夫过来。

    阿姨的每一句话,都跟针尖戳进了季司承的心窝里,一下一下生疼得要命。

    季司承轻点了一下头,握着顾惜的手又紧了紧。

    他一双深沉的眸子紧凝着床上沉睡的顾惜,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深叹了口气,他才出去两天,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以后如何让他安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顾惜醒来,已经是隔天的事情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医院借宿了一晚。

    这一觉顾惜觉得比这些年任何一晚都要睡得很舒服,很安心。

    她做了很多梦,她梦见爸爸的病好了,小磊作为本市的交换出国留学了,爸爸也没在工地上出事,那女人也从没离开过他们。

    她在乡下建了一套四层楼的小洋房,房子里外都是那个女人最喜欢的郁金香。

    他们一家四口很幸福。

    她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嘴角是甜甜的笑。

    “姑娘,好点了吗?”临床的阿姨听到动静探过头来问,面容可亲。

    “谢谢阿姨好多了。”顾惜声音清脆,笑容很甜,好一段时间,顾惜从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舒服了。

    “那就好,你老公昨晚守了你一夜,眼都没合一下。”阿姨笑眯眯的说。

    顾惜听得糊涂,不知何时季司承倚在门框听她们讲话,顾惜看到了季司承,眼里都是错愕。

    季司承大步过来,把买好的几样早餐放在了边几上,替顾惜把床升高了些,“醒了,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季司承又触了触她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确定没事了,季司承长吐了口气,像是一块巨石终于放下,紧绷的嘴脸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临床阿姨被叔叔扶了起来,说是要出去晒太阳去了,穿戴整齐后,还笑眯眯地看了顾惜一眼,经过季司承身边时眼神还和季司承别有深意的交汇了一下。

    季司承也回之颔首,颇为尊敬。

    “你和阿姨很熟吧。”阿姨和叔叔出去后,顾惜问季司承。看起来不但很熟,而且季司承举止中还透着一股感激。季司承性格很淡不善和人感情交道,加上从小家庭优渥,以及自己本身身份地位地位的关系,他鲜少会对别人这样,对他这样的人倒是不少。

    “昨晚你输液晕倒了,是阿姨家的叔叔发现你的。”季司承升起小餐桌拉到顾惜身前,把买来的饭菜放了上去,分开筷子递给她。

    所以,他的这种态度,是因为她。

    顾惜压着被子的手收了一下,心头百味不止。

    季司承布好了菜,盛了一碗汤递给顾惜后才在床边坐下,又从边几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顾惜紧握着筷子,一双眸子随着季司承修长的手指动作而转动,她之前认为季司承的一双手生来就是指点江山的,没想到玩转于苹果和刀之间也是如此惟妙惟肖,顾惜嘴角扬了又扬,低声轻问,“季司承,你怎么会出现这里?”不是出差了吗?昨天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见回她,她以为他一走又是十天半个月或者更久,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能在医院看到他,还照顾在她身边。

    “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季司承停了停手上的动作,认真的问。

    想到昨天她一个人来医院,还晕倒了,明明他现在是她合法的家属,她宁愿独自承受,却不愿给他去个电话,他的心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似梳理不通。

    当时他还在开会,一个电话闯进来,如果是别人的,他会毫不留情的挂断,可是那个电话是顾惜的——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顾惜给他来了电话,季司承自然不会切掉。

    电话接听后,话筒里是个陌生的女声,而且很着急:

    ——那个你好,你是小惜姐的男朋友吗?我是她的同事,小惜姐生病了,你可以去和仁医院一趟吗?我本来是陪小惜姐一起的,可是我家里突发了一些状况。

    此刻这个男人神情冷冷的,脸色也很臭,顾惜某处却在默默升温,暖暖的,顾惜注意到季司承身上的黑色衬衫皱巴巴的,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形象,这个样子的他,一点都不像平日里严肃c□□一丝不苟的他,反而添了几分肆意的慵懒。

    顾惜勺了一勺烫,尝到了美味,她极为享受的眯了眯眼,不禁问,“所以,你是直接下飞机就过来了?”

    “嗯。”季司承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盛器里,承认。

    季司承简单一个字,顾惜心里跟有团暖气游来游去。

    “再来一碗?”季司承笑问。

    “?”顾惜一时没明白过来,顺着季司承的目光低头,才发现一碗汤空空如也了,很窘迫。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只是简短的交汇,顾惜就跟做贼似的心虚着,脸还火辣辣。

    顾惜犹然自觉这会儿她和季司承的相处模式很不对劲,她想大概是人一旦生病,依赖症就上来了,某一处就变得柔软。

    而季司承这会儿对她的体贴,大概也正因为她生病了,作为一个绅士当然要对她好些。

    她咬了咬勺子,下了这个定论。

    三年以来季司承从来没见过顾惜这副娇羞模样,没有平日的虚伪,发自内心,很真实,很灵动,他找了一个字形容她,“笨。”他紧绷的嘴角牵出一丝笑。

    “”笨?她哪里笨了?莫名其妙。

    季司承没管顾惜愤愤不平小模样,他拿出兜里的手机递给顾惜,“你的手机。你同事送过来的。”

    “啊?”

    季司承知道顾惜担心什么,拧着眉说,“是秦声出去拿的。”

    “哦。”顾惜接过手机,继续低头喝汤。

    季司承盯着专注喝汤的顾惜,思忖了一会,问:“顾惜,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顾惜抬头看着季司承,灵光烁烁的双眼眨了眨。

    “你”

    季司承嘴边的话,被前来安排检查的医生打断,“季先生您好,关于季太太的全身检查,现在可以去进行了。”

    “不用了吧。”顾惜咧嘴嘴看着季司承,一个感冒而已,哪里需要全身检查?非常希望他取消。

    “必须检查。”不容反驳。

    “”

    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定她身体非常健康,季司承才罢休。

    各项指标项目都检查完了,顾惜坐在一旁听季司承和医生聊天,聊的都是一些专业知识,顾惜一句都听不懂。

    顾惜有一种错觉,季司承才是她的主治医师,而给她看病的医生,完全就跟刚从学校毕业来受教的学生,最后那个医生还请教了季司承几个其他和顾惜病历无关的专业问题。

    季司承手肘弯很随意的搁在窗台上,姿态倾斜轻靠在窗边,一件黑色衬衫配上灰色西裤,一手拿着病历夹板,修长净白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翻阅着病历记录,认真而专注,稳沉而磁性的嗓音带着专业术语,时不时从他嘴里吐出,修长的手指配合着口中的专业术语,在病历记录单上潇洒自如。

    三月的天气,阳光正值,光束和他背对着,从他的侧面斜斜轻洒下来,把他身上原本的孤高戾气收敛了很多,整个人温雅了不少,很暖,很是治愈。

    顾惜正看他看得痴迷,季司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也向她这边看来。

    顾惜像是一个被发现的偷窥者,手足无措的看去别处几眼,余光斜出他的倒影,她难为情的垂下了眸子。

    季司承深凝了她一会儿,收目,和那医生继续刚才的话题。

    从检查室出来,顾惜对身边的季司承眨了眨眼睛,“季司承,要不是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都怀疑你其实是个医生。”顾惜一秒变成小迷妹,就差一件白大褂披在他身上了,好帅啊,原来他这双手除了会批阅文件,会指点江山,还会看病?

    顾惜自动补脑一千遍,季司承穿白大褂跟人看病的样子。

    季司承没有回答她,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顾惜撑了撑眼没再说话,就当顾惜以为等不到回答,季司承却在楼梯的转弯处,突然开口:“以后你会了解我更多。”

    “”什么叫‘你以后会了解我更多?鬼才要了解你了’

    顾惜还在默默地千万吐槽中,季司承大手包住了顾惜纤柔的小手,还强攻性的和她十字相扣。季司承的手温度适中,顾惜从小体寒,手脚一年四季都是冰凉的,这也是一直以来顾惜喜欢季司承在身边的缘故,被他抱着很舒服,很容易让人贪恋上这种感觉。

    两人在一路投来的羡慕的眼神走出就诊楼,回到住院部,顾惜突然想到检查之前季司承是有话要问她,“季司承你之前想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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