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不明白,一向待人和善的林夏为什么那么排斥我们的这位新朋友)
寒假过去都开学,竟然还会下雪,地上覆盖着的雪太厚,我懒得徒步去上学,跟说诺说我们打车。到了学校我才发现,我们两个都忘了带钱。
我跟司机说让他等会,我去找朋友借钱。他不肯,怕我跑了。我让他跟我一起去,他还是不肯,意思说是感觉我是个骗子,怕跟我走后对他不利。
我当时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我说我能把你卖了?不能,当然不能,卖你干吗,一脸的不值钱。
最后我俩竟然为了这点事吵起来了,因为他说我“坐霸王车”。
这时一个女生过来指着司机的鼻子一顿骂,骂的他哑口无言,弄的我都一愣,最后还从雪堆里扒出一块石头威胁他“再不走奶奶我把车给你砸了”!司机骂了一句“臭娘们儿,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就开车溜了。
原来是桑桑,上次见面还是误会她发短信骚扰我那次,这段时间她偶尔给我发一些简单的短信,比如节日快乐c天冷了注意保暖之类的,也不知道是单独发我的还是群发的。很久不见了,今天一遇到就帮我解了围。
她问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说:“打车忘了带钱,我说去借来给他,他怕我跑了。”
她问:“那你后来给车钱了吗?”
“这不还没给么,就让你给骂走了。”
第二天,我请她吃饭,以示感谢,饭桌上细聊起来才发现原来我们有那么多共同语言。比如愿意聊一些侦探小说里的情节c当下流行的某些新歌c小时候的一些类似经历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天后,我接到桑桑的电话,她邀请我为她庆祝生日,我本来打算在家好好睡上一天,但接到这位朋友的首次邀请我还是欣然答应了。
桑桑问我家的地址,要打车来接我,我说不用,告诉我地址就好,我自己去。她不肯,偏要来接我。
桑桑跟我要的生日礼物很简单,她说偶尔看见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很幸福的样子她很羡慕,由于自己的朋友本身就少,所以想和我的朋友们也成为朋友。这个当然没问题。但我觉得这不算礼物,一定要给她点物质上了,她不肯要。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她说那就要我的照片吧,如果是我和那些朋友们的合影就更好了,这样以后自己孤单的时候看着这一张张友善的笑脸,自己心情也会好一些。
“能够互相拥有照片才能证明关系好嘛。”她这样说。
本来我觉得只送一张照片似乎不太好,但她这么说了,我就答应了。找来找去发现我的照片都那么丑,只有一张和舒诺的合影还算漂亮,就把这张给了她。
生日会上除了我,她只邀请了两个人。那两人是她最好的姐妹,几乎每年都给她过生日。
桑桑说了一些话,大意是很庆幸能认识我,很庆幸以后又多了一个人陪她。我说这怎么像婚礼上新郎对新娘说的呢?她说那就当做是吧。我开玩笑地说,我可不是同性恋哦。然后她笑。
我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不说,只是笑,笑里透露着得意。
庆祝完生日,其他两个朋友走了,她要我留下来陪她一会。她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和舒诺的合影,很认真地说她很漂亮,还问我她叫什么。我自然得意地说:“那是那是,这可是我嫂子舒诺!”
接着我们又聊了很多我和舒诺和接希的故事c阿泽和林夏的故事。
她觉得很有趣,迫不及待地要我把她介绍给他们。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和接希有夫妻相。”我问她。
“哈哈,当然记得,你哥那么帅,学校里好多女生倾慕他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一个同学就喜欢他,为此我还特意留意了他。那个时候有谣传说你是她女朋友,为此我同学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那你之后没告诉她我们是兄妹吗?”
“说了呢,但她后来又听说舒诺是他女朋友,所以我同学还是一样不开心。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哥在她心里已经没份量啦,哈哈。”
“多亏没分量,不然我嫂子可又多了一个情敌,不过不怕,她在我哥心里的份量可以谁都敌不过。他们很配你觉不觉得?”
“嗯,就是!”她强烈同意。
后来我问桑桑,在学校打扮得这么怪异,班主任让吗?她说,她休学了,班主任管不着。
“你什么时候休的学,为什么休学?”我好奇地问。
她说:“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偶尔出现在学校,那是来找我的朋友玩。休学只是因为一点小病,其实没什么,只是不爱上学,我不喜欢读书。”
我说:“这么小就不上学了?那你干吗?虚度光阴吗?”
“不是呢,你说就算人在教室里,心也不在,那才叫虚度光阴,现在心在哪人就在哪,这叫自在。”
“也对。”
后来我跟桑桑说,其实你很漂亮,不用化这么多妆,这样反倒不好,然后她就改化淡妆。她总是很听我的话,上次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她火红的头发太扎眼,第二天就乖乖地染回了黑色。我说你不要吃太多的糖,对身体不好,然后她就尽量不去吃她对我说,对她不满意的地方指出来,她会尽量去改。我开玩笑地说,我要是指多了,你不会不高兴吧?她说,不会,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说看来你很谦虚啊,她笑着说“谦受益嘛”!
桑桑跟我有几分相似,爱说c爱笑c爱疯闹,很快就融入了我的朋友圈。她属于多重性格吧,有时单纯得像个孩子,有时候像个时尚的大女子。她又很喜欢撒娇,经常让我们没办法。
她跟我们相处得很愉快,除了林夏——林夏似乎很不喜欢桑桑,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臭脸”。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们都是朋友”,但林夏就是不能接受她,她还说不出桑桑哪里不好。不知道平时待人和善的林夏为什么会这样。
我最喜欢看桑桑和余淅湚在一起,他被她欺负得一塌糊涂,以致见到她就条件反射般地要跑,莫名地搞笑啊,我把桑桑比作是余淅湚的“天敌”。
桑桑曾经逼他吃下三大碗牛肉面,吃得他再听到“牛肉面”仨个字就想吐;强迫他把她从楼梯背上七楼,累得他躺在水泥地上都喊舒服;为了让他爱上周杰伦,逼他整天听他的歌,结果适得其反,提到“周杰伦”这个名字,他就咬牙切齿;还有让他在女厕所外等半个小时;抱着她的布偶在街上走;在他身上贴纸条;往他脸上涂唇膏淅湚为其所不耻,桑桑乐此不疲。
某天桑桑要去淅湚家玩,淅湚骗她说,他爸妈在家不方便带女孩子回家。桑桑说,那正好去拜见拜见他们。淅湚无奈,只得答应。桑桑让我一起去,我说,当然好,有你在他不仅没有机会欺负我,还要被你欺负。她嘟着嘴巴说:“我哪有欺负他?”一脸的可爱。
我不得不佩服桑桑的调皮,她把淅湚的书包冻在冰箱里,把他的脏衣服叠起来放到衣柜里,把干净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把时钟倒过来挂,书弄得满地都是,桌子东倒西歪,被子乱七八糟,就差把床翻过来,弄得跟遭了洗劫似的。
余淅湚无可奈何,对着她喊:“小姐,你要干吗?”
桑桑哈哈地乐,说:“没干吗,玩呢!”像个顽皮的小男孩。
我在那装好人,说:“桑桑,你干吗呢?老实点儿,瞧你把人家弄的,跟驴窝似的!”其实心里乐的够呛。
她把被子铺到地上,躺在上面说:“这样子蛮舒服,以后你就这么睡吧!”
“那我的床干吗?”
“床?”她起来跑到客厅抱来电视机旁那个超级大的布熊说,“就给它吧!”
“不行。”淅湚说,“哪有人睡地上,让只假熊睡床的?”
“我是怕你晚上一个人害怕,让它陪你。本想让你们睡在一张床,但是它太大,睡上去你就没地方了。所以你就打地铺吧,看我,多关心你。”
“我一个大男人会害怕?而且为了一个大布熊打地铺?”
“那怎么了?”
“行了行了,你把它弄走别放我床上。”
“怎么了,我晚上就让我的小布狗一起睡床上。”
“你消停点儿。”
“好,我渴了,你给我买饮料。”
“冰箱里有。”
“我要喝酸奶,那没有。”
“好好好,怕你了,等着,我去买,别再闹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遍强调,“千万别再闹了。”两秒后,又听他喊,“我的鞋哪去了?”
桑桑说:“鞋?在你脚上呢。”
“我不是说拖鞋。”
“哦,在卫生间了,你快去拿,我都渴死了。”
“怎么跑那去了哪?怎么在这下面呀,都湿了”
我幸灾乐祸地说:“桑桑,瞧你把他折磨的。”
“我没折磨他。”
“哈哈,还没折磨?再折磨他跳楼的心都有了。”
“啊?不会吧?这是五楼,会死的,他不可以跳。”
“哈哈,傻丫头,他当然不会跳,你还当真啊?”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笨嘛”
淅湚去买酸奶,桑桑在客厅里东晃西晃,左瞅右瞅,说这的摆设怪怪的,看着不顺眼,又观察了一阵,说:“我就说嘛,这沙发该往后点,等他回来,让他挪一下”
(淅湚回来后)
“干吗要挪?”淅湚不懈地问。
“挪一下,看着顺眼。”
“这样已经很顺眼了,挪了反而别扭。”
“不行,你挪一下嘛!”
“不挪。”
桑桑拳头举到他面前问:“挪不挪?”
“好,我挪。”他无可奈何。
“行了,挪完了。淅湚说。”
“嗯我看电视的位置也不好,往后移一点。”桑桑又开始指使他。
“不用吧?”
“当然用,赶紧!”
“不!”
“我说移就移,你听不听?”
“拿你没办法。”淅湚小声地说,“这是谁家?”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好啦,累死我了。”
“再把那个花瓶拿过来。”
“拿来不好吧?”
“我说拿就得拿,快去不愿意?好,那你就请我吃牛肉面,现在,立刻,马上。”
“拿来了,够了吧?”
“好,把这个抬那边去,去呀!”
“许——茵——,你立刻带她走!”淅湚终于忍不住了,凶着对我说。
“我干吗要带她走?她还没忙够呢。”
“好,好,那你们忙,我走了。”淅湚特别无奈地说,“钥匙,给你,这个家我不要了,你们好好过,再见!”
桑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委屈地说:“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笑得快要窒息了,说:“看,他把钥匙给了我,他不要这个家了。”
桑桑说:“你们真像是夫妻吵架了,妻子把丈夫气跑了,丈夫说这个家我不要了,我家楼下那对就是这样。”
“拜托,他是被你气的。”
“我没要气他。”
“但他已经生气了,哈哈”
“他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会,这是他的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走,咱也不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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