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驸马之宠妻成帝 > 《驸马之宠妻成帝》正文 235.皇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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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脸)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谢谢支持正版  时间倏忽而过, 沈休文在依山楼宅居了几天,期间受到皇帝的正式册封男爵诏书。不少消息灵通的世家子弟,更是为他得了皇帝青睐, 竟能挂上御前行走之名, 又暗暗生了一波羡慕嫉妒恨。

    这日,沈休文骑上马准备慢悠悠跟在大部队后回京时, 半道意外被叫去见圣驾, 他便攥着缰绳不慌不忙地前去。

    不少世家少年都骑马坠在皇帝车队后身, 意气风发, 正在说笑。他们见沈休文缓行而来, 仿佛才学会骑马似的, 不少人目光中就带了点不友善。就沈休文这样的骑艺,真是不符上流优秀子弟的标准。

    可如此以往名声不佳,仅靠一场考试就轻松翻了身的沈休文,不仅得了男爵之位,还听说挂名御前行走了!真叫人不服气啊!

    “沈二, 你这是闪了腰了?骑得这么慢!”罗朋讽刺道。

    他一说完,周围一片笑声, 就连谢彦卿也忍不住浮上一抹微笑。

    倒是杨和鸣问道:“休文,你还好吗?”他是真以为沈休文有难言之隐……

    沈休文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对杨和鸣笑道:“多谢杨大哥关心,我没事, 就是怕惊扰了车队中人, 才骑得慢了些。”

    他虽然是第一次上手骑马, 打算好好熟悉原身的骑术技能,但原身这方面底子不错,他自己悟性也高,早就在出发不久后就掌握了大概。他骑得慢还真有担心自己惊扰旁人的意思。

    大家都是天未亮就出门的,保不齐有人在车上补觉。想想在你睡得正香时,忽然有辆大马力的彻疾驶而过,脾气暴一点的说不定都要砸东西了。

    沈休文一番体贴的心思,对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实在荒唐得很。不过他也无所谓,只是简单和关心他的杨和鸣说了一句。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这是往前去做什么?”杨和鸣又问道。

    沈休文还没回答,罗朋已经阴阳怪气地道:“人家可是御前行走,杨兄你多此一问。”

    他这话又引来一片低低的笑声。此时,却是李恕仗义道:“罗朋,你说话正常点,你自己嫉妒,何必总刺沈休文,有能耐你也让皇上对你青睐有加啊!”

    杨和鸣应和道:“李公子说的没错,罗大公子还是少说为好。”

    罗朋眯起眼睛,阴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二皇子昨日给他派了任务,要他好好接近和延揽世家中的年轻俊才。他若是表现太过酸刻,还真是不利他自己的形象。

    沈休文冲两人抱拳道谢,正准备告辞,继续往前慢行,就见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卫骑马匆匆而来。他一眼看到沈休文,脸上露出自然和煦的笑容道:“沈公子叫我好找,快走吧,皇上正等着你呢。”

    沈休文应了好,与李扬二人再见,便和侍卫一道快马走了。世家子们远远望着忽然身姿矫健的沈休文,一时间个个沉默,好一会才恢复说笑。但想着被皇帝召唤走的沈休文,大部分人都有点意兴阑珊,随后就散了,各回各家车队了。

    沈休文到了皇帝车架前,行礼道:“休文来迟,皇上恕罪。”

    皇帝温和的声音从车上传出:“没事,上来吧。”

    沈休文下马将马交给内侍,单掌在车架上一撑,就轻盈地跃上銮驾。

    皇帝正在看奏章,随意指了一下道:“免礼,坐吧。”

    沈休文便恭恭敬敬地坐在右手边,等待皇帝把手头的折子看完。

    他是第一次见识皇帝銮驾内部,心中倒有些好奇,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便不再多看,耐心等着皇帝出声。

    他自己估摸着约有十来分钟吧,皇帝才放下手头的东西。

    皇帝微笑道:“知道朕为何喊你来吗?”

    沈休文疑惑地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回皇上,恕我愚钝,并不知原因。”

    皇帝瞧着他道:“朕收到了你父亲的折子,你是不是也接到他的家书了?”对于自己的心腹大臣,皇帝了解的东西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沈休文点头应是。

    皇帝微笑道:“你父亲一直对你心存愧疚,这次他向朕请求,让你到他身边去,让你兄嫂回京城。你对此怎么看?”

    沈休文愣住了。他能怎么看。原身老爹打算换个人质在皇帝这边?若是原身,应该会很高兴吧。这可说是他从小的愿望了。

    “怎么,没想法吗?”皇帝又问道。

    沈休文心情复杂,摇了摇头老实道:“回皇上,我是一时没想好。到家父身边去,是我一直来的向往,可是,如今能有机会进国子学,在那完成学业,也是我很想完成的目标。”

    皇帝嘴角浮着一点笑意,抬手点了点他道:“你倒是老实。行吧,你回去好好想想,别大大小小的都想要。回头做了决定,就来跟朕说一声。”

    “是,皇上。多谢皇上。”

    沈休文从皇帝的座车上下来,若有所思。听皇帝的意思,好像两个选择随他挑?无论哪种,他都会批准?

    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皇帝并不会赋予他如此的自由。

    他其实是别无选择的。

    沈休文觉得若不是自己想多了的话,皇帝的言外之意,就是要他明智地选择留下。

    从他沈休文得了皇帝的赏识开始,他就不再只是单纯的大臣之子,而是一个未来可能有用于皇帝的臣子,也是一个几乎明确了的未来女婿。

    皇帝给他安排入学,让他进宫行走,可他却一听能离开京城,就扔下这些事走了。皇帝就算对此没有异议,心里也不会舒服。因为皇帝要是真不介意此事,是不会拿此来询问他的,只要考虑他爹沈茂同的想法就可以了。

    询问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他沈休文可以选择走,不过那就不要后悔失去朕的关注。朕可会记得,在他心里,他爹的意愿才是第一位的。

    沈休文莫名就脑补出这样的话。

    从他个人来说,他自己也是倾向于留在京城的。毕竟那是原身的父亲,他在心理上无法消除那种隔膜。他可以敬他为父,但要把他当作自己真正的老爸那样对待,他真做不到。

    他这里正思忖着,从内侍手中接过自己的马缰绳,随后踩着马镫一跃而上往回走。

    “沈公子留步,大公主有请。”走了没几步,高欢将他拦了下来。

    沈休文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倒是果真从那沉静无波的眼神中,感觉他确实不像普通内侍。

    他也都有点习惯每次见完皇帝就见大公主了,闻言便驱马来到端木福的车架旁边。

    看到小女孩在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车窗珠帘玩,见他来了,就拨开帘子,露出一张圆圆的开心笑脸,他的心情不自觉就好了许多。

    “大公主,”他微笑道,“你找我?”

    端木福点点头,甜甜地道:“沈休文,刚才你去见我父皇了?”

    沈休文应道:“是啊,大公主。”他骑着马慢慢地随着车厢移动。

    端木福也没问到底是有什么事。她只是想要看到他,并没有想探听什么,也不想让沈休文觉得她烦人。事实上她这几天的心情并不好,但是见到沈休文后,就觉得那些没什么了。

    她不说话,两人都安安静静的。沈休文望着漫长的山道思考,端木福则望着他出神。

    过了一会,沈休文转过头看大公主,微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端木福双手捏住自己两边的脸颊,冲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道:“我在等你说啊。”

    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她母后生病之前吧。现在看着沈休文,她忽然就想对他调皮一下,好像自己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爱玩闹的小公主一样。

    沈休文微微一愕,瞬即笑出声来,道:“我也在等你说啊,大公主。”

    两人对视了一会,随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在旁边的高欢与其他宫人个个表情如常,但实际都一头雾水。明明这两位也没讲什么,如此开怀却是为哪般?

    端木福收了笑后,认真道:“沈休文,这两日我发现我有个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沈休文温声问道。

    端木福眉间微拧,露出苦恼的表情道:“我跟世家贵女一比,好像很不通庶务。将来,我会不会把咱们的家给败光了?”

    沈休文手中缰绳一紧,差点没从马上滑下来。

    嘿,大公主,你这想得真是好长远啊,你不用这样的,你还小呢。

    不过,他或许该表扬她的。身为公主,注定一生衣食无忧的人,还能自我反省,有这样的忧患意识,毕竟是很难得的。

    沈休文默然无语了一会,才道:“大公主,你过虑了。”

    端木福仰头望着他道:“会吗?可是,我心里很不安,你不觉得我需要学习吗?”

    其实她这两天是觉得自己很穷,相当穷,手头竟连千两银子也没有。

    尽管她是唯一的嫡公主,可是她既没有外祖家支撑,也没有母后的嫁妆傍身,她现在所有的财富都来自她父皇的赏赐,而以往宫里给她的银子份例竟都花费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掉的,这里面固然有德妃的手脚,但也与她以前毫不关心且根本不懂这些事有关系。

    这次若不是她想要给高欢一张千两银票当赏赐时却拿不出,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经济账有这么糊涂。

    在宫里,她已经没有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若是手头连点钱也没有的话,真是糟透了。

    但她不能直接告诉沈休文自己的这个想法,她的身边都是她父皇的人,她暂时不想刺激她父皇,省得他怀疑她的用心。反正,她是默默决定了,趁着她父皇喜欢她的时候,她定要先多弄些赏赐,等及笄之时也得要块好封地。

    她真心觉得自己应该学习有些世家贵女,善于掌控财富,很会以钱生钱。她虽然还不知道怎么挣钱,也还不会管理,但很清楚,钱或许买不来忠诚,却一定可以砸开许多方便之门。

    她,不想做一个总是受制于人,做事缩手缩脚的公主。她想成为大宁最有钱的公主,起码可以用钱解决掉有些麻烦。等将来她和沈休文成了亲,他俩也可以活得更自在些。

    端木福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是很想和沈休文说一说的。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若有了沈休文的帮助,说不定能更好地达成自己的目标。而且,她很笃定,他定然是不会不理解她的。

    沈休文觉得她的眼睛似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但他没法正确接收到。他只能对她的话做简单回应道:“大公主,如果觉得不安,那便好好学习一下吧。世上错事无数,唯有学习无罪。我相信,以你的聪慧,肯定能做到你自己想要做到的。”

    端木福瞬间被鼓励到了,忍不住露出笑来。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沈休文。”

    沈休文也微笑道:“大公主无需客气。”

    “无需客气什么?”此时一人一马到了沈休文身边,好奇地问道,“大公主,沈休文,你俩聊什么呢?”

    沈休文一看却是大皇子端木浩,对他行礼道:“休文见过大皇子。”

    端木福一手撑脸道:“大皇兄,我在谢沈休文陪我解闷呢。你这是要去见父皇?”

    端木浩笑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是,父皇叫人让我过去。”

    端木福睁着明亮的眼睛道:“那你快去吧,可别让父皇等着。”

    端木浩看了一眼沈休文,欲言又止,对端木福道:“行,我走了,你们继续聊。”

    沈休文装作看不懂,恭声道:“大皇子慢走。”

    待大皇子走后,他也和端木福告了别,回自己家车队了。

    端木福端坐不动许久,一旁服侍的贴身宫女气都不敢多喘。

    新来的宫人们都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当差有了差错,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而作为贴身照顾主子的人,只不过十来日,也已经很熟悉主子在不同时候有不同的表现。像眼下这样没有外人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大公主其实是颇让人又敬又怜的。

    敬她尊贵端庄有仪态,怜她老成持重失天真。

    还是沈家二公子在的时候好,那时的大公主仿佛一株快要干枯的花苞重新有了养分滋润,变得水灵灵的,会再度活过来。

    端木福收了弹弓,走到他身边道:“多谢父皇。”

    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众人道:“其他人也要努力,成绩优异者,朕通通有赏。”

    一干人等闻言都跃跃欲试。因着端木福上场时,大家目光都聚集一处,所以,接下来便干脆成了男女组轮流上场考射艺。

    谢彦卿此时就成了焦点,他本就是极有魅力的少年,此时拿着弯弓,神情镇定从容,左手握弓弣,右手缓缓开弦,屏息瞄准了荷花池上浮动的红心圆靶,更是意气风发,叫人心折。

    只听嗖一声,一箭如流星射出,正中靶心。

    “好!”皇帝一击掌道,“谢相有此佳儿,文武双全,实在可喜可贺。”

    谢相国忙微微躬身,谦虚道:“皇上过奖了。”

    谢彦卿又连发三箭,箭箭直中前一箭的所在,四箭过后,竟将圆靶贯穿,射出个大洞来。内侍忙又换了新靶。谢彦卿随后也是发挥稳定,虽没有前四箭的惊艳,却也都是中了靶心,成绩十分出色。

    不少人轻声感叹:“有彦卿专美于前,这可苦了我们了。”要是成绩太差,可就丢人了。

    沈休文也很是佩服谢彦卿。这家伙真是厉害,妥妥一枚古代学神啊,文才武艺都够过硬的。他若是不当书生才子了,去投笔从戎怕也能成为个出色的儒将。

    他身旁的罗朋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小声说话的二皇子和镇国公世子,目光阴沉沉的。他方才想要过去追随在旁,竟被那俞峤赶开,而二皇子也没说什么。他任劳任怨地替二皇子做事,再怎么样也抵不过人家有血脉联系,是二皇子的亲表弟。他心怀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家里悄悄上了二皇子这艘船,他要是想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再想想他的射艺其实也很出众,并不是做不到像谢彦卿那样的程度,可他总是差些运气,每每成为别人的映衬。

    他收回目光,扫了眼沈休文,想到他若得三个甲等就能获男爵之位,他的心就全是嫉妒之火。

    谢彦卿之后,男女组轮流射箭和射弹丸,间或有得甲等,其余皆是乙等,并无一人没有成绩。很快轮到罗朋,他十箭同样命中靶心,倒教沈休文正眼看了他一下。

    “沈二,你觉得你能射中几箭?”罗朋正好注意到,便靠近他,又低声嘲笑道,“十箭全中,对你而言绝对是小意思吧。”

    沈休文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品行差劲的嘴贱少年。

    那边女子又出一个甲等成绩,原来是镇国公的嫡长女俞云,也是俞峤的亲姐姐。

    沈休文稍稍观察了下那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心道这女孩气质倒是不一般,看着挺有英气,动作也是利落干净,与他弟弟有天壤之别。

    午间杨和鸣谈起众人,也可惜过她一句,这位俞云性子肖似其祖父,若身为男子,必能继承俞战神的衣钵。

    然而,虽然大宁对女子颇为开明,甚至允许中晚年后入仕做官,但继承家业这种事依然是不可以的。女子生来只是家中过客,早晚都是别人家的。

    所以,就算俞峤各方面并不如他姐姐,他也是俞家唯一的宝。就连同样身为女子的俞德妃,也只将侄子看重,并不太喜欢性格偏向刚硬的侄女。

    俞云结束了考试,接下来就轮到沈休文了。因着之前在乐艺上出过风头,无论是皇帝和大臣们,还是少男少女们都对他更为关注了。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将他一举一动都看得分明。

    沈休文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在现代也是个爱玩枪的少年,尽管不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也是能跟射击运动员认真较一高下的。

    只是射箭,他却只看过比赛,没自己真正上手过。依照原身的射箭水平,从这次考试靶子的距离看,能有八成把握得个乙等,若想要甲等,就要看点手气了。

    沈休文脑子清醒,并不想此时逞强好胜,打算尽力而为就好。之前他一直仔细观察了前面考生的动作,对原身掌握的技巧默默做了对比和修正。因为射箭不能试箭,都是射出一支算一支。所以,他确实有一定的风险把箭放空了。

    这次考试所用弓箭为同一把内造一石弓,并几个不同尺寸的象牙坡形韘,一同摆放在长案上。沈休文走过去先选了一个合适的韘套在大拇指上,用来勾弦,又拿起弓走回到射箭点。

    依照原身父亲的教导,射艺讲究五平三靠。“五平”是头顶贯平,两肩靠平,两手抬平,两脚踏平,心平气和。“三靠”,则是弓靠箭,箭靠弦,弦靠脸。射箭时,步法和身姿要和谐,动作要自然流畅,最最重要就是心态要稳。

    沈休文从旁边箭筒拿起一支箭,静心沉气,站如青松,挺拔优雅。他搭好箭,缓缓拉开弓弦,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然后对准箭靶,瞄了许久才撒手放出。

    那箭一射出,射艺精深的人都看出来,这一箭有点偏了,恐怕运气好才能不脱靶。

    果然,沈休文的第一箭真的射歪了,离靶心颇为有点距离。就算此时靶子尚未送来供众人一览,大家目力有所不逮,看不清楚靶心,也能分辨出是与刚才罗朋箭的落点有所不同的。

    端木福站在她父皇椅子边,手里揪着他肩上的衣服,抿着嘴,有点担心。

    皇帝拍拍她的手,含笑对她道:“看来你要输给父皇了。”

    端木福松开他的衣服,闻言嘴角微微一扬,不服气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她又皱皱眉轻声道:“父皇,我怎么觉得那把弓好像有点问题。”

    皇帝的目光轻轻掠过几个人,又看向沈休文,声音平和地道:“弓若真有问题,他自己却没发现,没提出来,成绩不好,那便是他的问题了。”

    端木福没应声。确实如此,她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她哪知道,就沈休文来讲,他这算是第一次拉弓射箭。弓一拉满,他也察觉像是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也不知道问题在哪,只能尽力瞄准了。待箭射出去后,他认真查看了下弓弦,才发现原来弓的中心线有点偏离了,再仔细一看,却是弓好像缺少了一个小的垫片。

    既然是用来考试的弓,前面使用的人又都没有提出这个问题,显然这是轮到他时才有的毛病。想起罗朋挑衅的态度,他很怀疑是他在射完后动了手脚。

    沈休文心里摇头,这是有多下作,就这么不想让他表现好吗?

    那他倒是偏偏不能让他如意了。

    沈休文右手扶着轿门,左手托着个紫檀木匣子,从轿子上下来后,望着皇宫有点出神。

    沈川提着一个书箱走在他身后,问道:“公子,怎么了?”

    沈休文笑了笑,没说话。两人一起到了宫门处。

    一个内侍立在守门侍卫身边,一见到沈休文,立刻上前恭敬地道:“沈公子请随奴婢来,皇上说了,您来了可以直接去御书房找他。”

    沈休文闻言心中惆怅消去一二,有点高兴。皇帝居然记着今天该是他交罚的日子,还派了人来等他。

    他微笑道:“劳烦公公了。”

    内侍连道不敢当,又去接过沈川手中的书箱,带着沈休文往御书房而去。

    沈休文走着,看了他几眼,觉得他有些面善,便问道:“敢问公公贵姓?”

    内侍笑应道:“公子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小李子,刚到大总管手下当差。”

    沈休文道:“冒昧问一下,李公公家中可还有亲人?我瞧着你跟我一个家人有六七分相像。”长这么像,让人很怀疑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李内侍听后原本平静的眼中顿时似有光芒射出,激动道:“沈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奴婢从小流落在外,十年前入了宫,一直很想找到亲人。却不知你家人是何方人士,是否丢失过孩子?”

    沈休文忙道:“李公公别着急,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只是觉得你和我家车夫有点像,所以忍不住多嘴问了问。你等我回去弄清楚的,就给你回音,好吗?”

    “好,好!好的!多谢沈公子!”李内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又道,“奴婢本不姓李,只记得家好像是云州那边的。”

    沈休文道:“好的,我记下了。还请李内侍也不要多抱希望,若是搞错了,弄差了心情,倒是我的不是。”

    李内侍恳切道:“公子不必多想,奴婢万万不会的!”

    两人说着话,李内侍向沈休文透露今日皇帝的心情好像不错,没多久就到了御书房前。李内侍立刻安静地退下了,沈休文被大总管领进了屋内。

    皇帝端木镕正靠在御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沈休文的行礼声,也没睁眼,只微微抬了抬手道:“起身吧。那一百遍都抄写完了?”

    沈休文恭谨道:“回皇上,我抄写好了,您现在要过目吗?”

    端木镕懒洋洋地道:“你放着吧,朕有空再说。”

    沈休文不由自主地就郁闷了,他终究也是带着点渴望被肯定的心理来的。十天的奋战成果,最后成了被人看也不看一眼的废纸,这样的惩罚比抄写百遍似乎更打击人多了。

    他忍着情绪,平静地道:“回皇上,这匣子里是十遍我自觉书写尚可的,另外那九十遍则在箱子里。”

    端木镕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睁眼看着他道:“既然有书写尚可的,那便呈一份上来给朕看看吧。”

    沈休文心里一点不开心,反而更有点难受了。他打开匣子,拿起最上面的那份订好的书册,给端木镕送了过去。

    端木镕接过来,随意地翻开,但只看了一眼,就直起背,认真阅览了起来。

    “写得好!这字确实比上回更有长进!”喜爱书法的他顿时见猎心喜,把册子摊开在书桌上,站起身就提笔练了起来。

    沈休文一脸无语,就静静站着,看着皇帝不说话。

    皇帝也没管他算不算是无礼了,只凝神练着字。

    沈休文看着看着倒也心情放松起来。没想到皇帝对书法有这么深的喜好,练起字来如此神情认真,仿佛学生似的。

    沈休文不禁觉得这皇帝还挺不错的,又觉得他比以往都真实亲切许多。

    好一会,皇帝摹写完一段章节,终于放下笔来。

    他看了看沈休文,对大总管道:“给他拿个凳子坐。”

    大总管忙亲去般了来。沈休文谢过恩,迎上前两步,自己接过来。

    皇帝指了指书桌旁边道:“坐这里。”

    沈休文应道:“是,皇上。”就挪到那里坐下了。

    现在,皇帝站着,他坐着。皇帝给他讲字体结构,他配合地听着。

    沈休文觉得,他这是不是进宫来上书法讨论课了?

    沈休文深感有个一技之长,尤其是被皇帝看重的一技之长,是多么地有用给力。这不,他又在宫里蹭到了一顿御膳大餐吃。

    端木镕饭后喝着消食茶,对他道:“有没有兴趣在国子学开个书艺课啊?”

    沈休文差点没被一口茶呛到。他这刚要入学,便要转型成老师了?

    “皇上,我这没上过几天学的,还是先当个学生为好吧。”他耿直地道。

    端木镕哈哈一笑道:“朕觉得你行,你自然就行,上没上过学无所谓。”

    皇上,你说的实在对极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他说什么都是此间真理啊……

    沈休文喝了一大口茶水道:“如果皇上不怕我耽误国子学中的学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端木镕瞧着他微笑道:“行,你去吧,在太学那边也开一门,两边都好好教。”他倒是真心觉得沈休文的书法水准已经到了大师级别,教谁都没问题。

    而且,皇帝也想看看如今的沈休文肚子里还藏着什么货,他在奇遇里究竟得到了多少东西。让他只去学,还不如让他同时去教。

    皇帝心道,或许,沈休文会给他惊喜,会给大宁惊喜也不一定。

    沈休文忙起身谢恩领旨。这几句话的功夫,他便从一个国子学准学生,变成了国子监门下两大官学的书艺教师,这个变化也是够任性的。只是,他却从这件事里,感到了不安和忧虑。

    皇帝貌似太过信任他的能力了吧?

    沈休文望着面色和善的皇帝,心底隐隐泛起一层寒意。

    难道,皇帝已经看穿他是个穿越者了?

    然而,皇帝不说穿,他也不可能直接应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幸,他对大宁,对这个国家并无染指之意,行事上无需大费心力,只随心生活便是了。在不确定原身能不能和他换回来之前,他也只想保住这具身体的生命而已。

    想到这,沈休文神情一松,微微一笑。

    端木镕见了,问道:“觉得高兴?”

    沈休文点头,似有犹疑道:“回皇上,休文本以为从此要深陷卷山题海,这一下子不用了,是有点高兴。”

    端木镕大笑,点了点他道:“你呀,高兴早了。朕虽让你教人,却也没让你不学啊。”

    沈休文一时目瞪口呆。

    毛!皇帝的意思居然是这样的!

    祭酒亲自给沈休文介绍了下两大官学的简单情况,又出具了一份正式的国子监聘任文书,让他去太学和国子学找两位主管的司业,好给他安排具体的课程。

    沈休文道谢过后,揣着文书就离开了。沈川带着马车在国子监门外等候,见他出来,问道:“公子,这就回府吗?”

    沈休文摇头道:“不,去学府街。”

    学府街在都城西面,其街尾广场北面并立大宁两大官学,是全国精英学子的聚集地。街面上驻扎许多文房用品店,各式书坊、茶馆林立,是京城中有名的一处繁华区。

    沈休文登上马车,看了眼车夫,问沈川道:“沈泉今天没跟出来?”

    沈川楞了下道:“回公子,他对各处路不熟,就留在府中照看您的马了。”

    沈休文笑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带上他吧,路多走走就熟悉了。”

    “是,公子。”沈川垂头道。

    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学府街上。沈休文本想让车夫将车直接赶到街尾,不料因为街面稍显狭窄,人潮涌动,很快被堵在了半道上。他瞧着路也不远了,就让车夫将车停在僻静处,自己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

    沈休文正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人这么多,就听路人兴奋地议论着两大官学学子在前面高台辩论的事情。

    他边往那边走,边也基本了解明白了。原来太学和国子学的学子们,每逢九日,就会选出代表在两大官学门前的大广场高台上进行辩论,次次都气氛热烈,引动人们争相观看聆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