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穿越小说 > 攻约梁山 > 第185节晴雨不同天
    军民混杂臃肿又缺乏统一指挥的河北西路数股各州府叛逃队伍自卫实力并不强,但丝毫不慌张,也不急着拼命赶路。

    因为他们各自的领头大将们了解河北驻军,十分清楚:在东行的路上,没有军队能拦住他们。

    他们都是老边军,根本没把驻扎在前面的河间府庞大边军放在眼里。

    那就是一支新组建的由内地各种败类为主仓促构成的乌合之众,哪有胆量离开城寨驻地和他们这些百战老边军较量。

    就算宿元景忠心报国,敢奋勇挥军来弹压拦截,他们也不怕,自信能把再多的河北东路拦路军队也一击而溃。

    在宋边军系列里,他们自知不是什么骁勇善战精锐,可能是正经边军中战斗力最差的,但再差也比河间府那边的新编杂碎边军强太多,怎么说也是长年驻守边关抗击凶悍辽寇打过大大小小无数仗也打过恶仗的,在艰险岁月中磨出来了,自有一股子气势在,一列阵,只这股子煞气冲天的凛凛凶悍气势只怕就能吓倒根本不知战争为何物的生瓜蛋子杂碎军。

    想那也算知兵事的宿太尉也清楚这一点。

    他又不傻,想必不会轻率把下了大苦功安抚教导训练,却也仅仅是好不容易整顿出点表面兵样子的军队拉出来冒险。

    战场的血腥死伤惨烈之可怕不是从没身临其境打过仗的人能抗得住的。

    不知有多少平日里自负胆大勇猛的新兵汉子,真上了战场却吓得尿了裤子而不自知。

    面对排山倒海般扑面压来,眼看不可撼动的枪林弹雨刀山火海,人会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面对乱箭如雨、强悍的战马惊嘶着和勇猛的甲士主人浑身插满箭支轰然倒下,杀声惨叫声惊天动地、放眼望去到处是焦尸残肢血土烈火断枪烂旗,人人如绝望的肮脏狰狞鬼,这一刻生命是如此卑微易逝,无论是官是兵到了战场不分贵贱,命皆连草芥都不如,血战之惨烈能让风云变色,鬼神也惊悚动容,新兵,不被吓得只顾撅着屁股抱头无助的嚎哭,不被吓得瘫倒不能动弹,还能蒙头蒙脑随着军官声嘶力竭厉声呼喝指挥按平日的训练陷入狂乱厮杀的,这已经是好样的。

    敢战之军都是在杀与被杀中逐步锻炼适应后才能形成的。

    杂碎新军若是骤然上来就打恶仗,被轻易击溃,遭到重挫,刚形成点的士气兵样子必定完蛋。吓破了胆,以后就很难恢复了,这样的军队也就不是军队了,性子暴虐只能舞刀疯狂害民,遇战却望风而逃,连流寇乱民都不如。

    到那时还能指望用这样的军队守边抵御往来如风的凶悍辽寇?

    宿元景担不起丧关失地守边无能的重责。久浸京城富贵温柔乡出来的高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没胆子,缺血性,到了边关都把自家小命看得格外紧。出于这两点原因,再忠义报国怕也不敢任性率领靠不住的杂碎新军前来拦截叛逃。

    河间府那的十万大军不足虑。

    而东行路上最可怕的沧北军已经崩溃了。

    没逃走的沧北军即使有能力南下拦截,怕也不会拦截。

    都不知怀的什么心思呢。

    怕是他们的大帅文成侯不能回归,剩下的沧北军就死心了,也会立即叛逃,和先叛逃的兄弟仍做了一路,和西路的叛军也是海盗国同胞了,早晚是自家人,那么,沧北的兄弟们哪会在文成侯去向不明下场未定的时候积极南下拦截叛逃者。

    东行路上还剩下个沧州军。

    刨去守边塞动不得的那部分军队,沧州城也还有四千之众呢,但那不是拦路虎。

    那就是只废物军队,是贪生怕死无耻又邪恶的边军烂人组成的样子货,貌似勇悍却只配吓唬吓唬辖区老实百姓,根本就不该存在,全都应该发配去矿场什么的地方当苦力受罚。朝廷居然还让这样的群体守边关重镇,真是荒唐可笑。

    当然,沿途还有南边的其他州府军队可用。

    可南边内地官府军也是夏季国难中新组建的烂玩艺,守城还不知能不能守得安稳呢,哪敢多事北上来出战拦截。

    总之,东边的官兵全不足虑。唯一最可怕的是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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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杀过来。

    西军六部之一的折家军可就紧挨着河北西路。

    叛逃的河北西路军很清楚自己怕是以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也打不过折家军。

    曾经威名远震的折家如今也衰落了,虽然家族子弟仍众多,人口堪称繁盛,但早不是从前那个勇烈报国的京城故旧宿元景来访。见不见是你家主人的事。你休得放刁罗嗦。”

    展示身份威严,却又姿态放得很低,他是怕再被守桥庄丁撒野干扰住,落得象前两波一样根本没机会对赵公廉说旨意内容。

    他不知道的是,来赵庄的圣旨,包括给郑居中等的秘旨一出来,赵公廉转眼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听宣才荻悉。

    前两次的旨意全是糊弄人,仍想把人当傻子耍着用,毫无诚意,传旨钦差自然连桥都过不了就撅回去了。

    这次辞职回家摆务农姿态不是赵公廉心血来潮的决定,而是和弟弟事先商量谋划好的。

    不折腾得赵佶老实低头,岂能罢休?

    宿太尉哪知道这个。

    他欣慰看到自己这么一说,守桥庄丁虽然仍是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凶横撒野直接代主家拒绝。

    “既是故旧。那请在桥外耐心等着俺们去请示主上。俺们大公子下地去了,就是愿意见你,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过来。”

    宿元景捊须一笑:“那倒无妨。老夫不着急。你只管去通知就是。”

    果然得等着。

    在大太阳底下大约干巴巴熬了有半个小时,赵公廉才出现了,是从东河外那边的田地过来的,骑得马。

    但赵公廉肯出面,这已经让宿太尉欣喜不已了。

    看来这位奇才虽然被朝廷整治得心灰意冷了,但品行节操未变,仍记得当初在朝堂上帮着斗宰相的恩情,愿意给情面。

    可当两匹马来到近前后,远远能看清形象面目了,宿元景刚刚有点欣慰雀跃的心顿时一沉。

    来者确实是赵公廉,伴行的是随身侍卫焦挺。

    可赵公廉和天生缺毛的焦挺一样理了个大光头,身上穿着简陋半旧粗布草民衣,高挽着袖子,衣服上有好几个干活时磨破或刮破的口子,脚上是草鞋,脸、脖子、胳膊、脚都晒得很黑,虽然连草鞋都在过东河时洗过了,但身上有拍打不掉的劳作灰尘,显然是直接从田里过来的,骑在马上,整个人就象个着农夫装的贫贱僧人,让人心折的是,那股子气度仍是那么耀眼。

    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赵公廉不止腹有读书,更有博大的济世安民情怀与能力,与通常的才子相比更绽放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神采光芒。

    那是种不得不忍让世俗无耻贪婪的无奈与坚持自身无圬的圣洁。

    迫于形势,他把慈悲情怀不再置于对天下万民,而仅限于赵庄,或者稍大一点仅限于赵庄能辐射到的沧州部分地区。

    宿太尉是这么看的。

    他相信赵公廉这形象不是在作秀装可怜。

    事实上赵公廉回家后,孝顺祖母,陪祖母说话,听唠叨,逗老人家开心,也立即解下华贵,扫去浮华,带着没轮到守卫任务的部下几乎天天和庄户们一起下地干活。今天,他是在东边的大菜地挑水除草来着,根本不知道宿元景会来。

    宿太尉心里发沉的是:

    赵公廉身为士子,身为曾经的最年轻最风光显赫的高官显贵,却剃了个和尚一样的光头,怕就是表明了一种决心,在表示象和尚一样对世俗追捧的东西,比如权力,比如光宗耀祖,不再眷恋,不稀得再拥有和追求这些扰人烦恼的事物。

    赵公廉眼里没有野心勃勃的迫切,没有权势者自然而然有的那种威风与讲究,阳光,平淡,从容,轻松,悠然,知足。

    他的眼中仿佛群星璀璨,注视的不在是大宋天下与大宋政治,而是仰望着天空,与星辰大海辉映。

    是的,赵公廉的心已不在大宋,不在意大宋营蝇苟狗那点事。

    他心里装是新帝国的臣民与大业激情,目光转而注视的是整个世界。

    大宋不大,太小了,早已容不下他的治世才能与壮志。他早已厌倦了这片龌龊懦弱陈腐故土上的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