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烽火引 > 第 192 章
    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如今我侧军阵,实则皆在我一人手中,燕军想要胜我,唯有依靠人熊援军。在援军到来之前,他们唯有死守,若是出了什么昏招,只会令最后一丝希望断绝。”

    元豕皱眉思索片刻,他知道扬獍说得在理,可是这又和面前三个信封有什么关系?

    扬獍只瞧一眼,便看出元豕心中疑惑,不紧不慢说道:“我只说这三个情报皆是无用,却没说,这三个情报全部是错。”

    元豕听得云里雾里,“大都督,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扬獍瞥了元豕一眼,似是有些责怪元豕反应太慢。可他也为多说,将自己判断一一说出,“眼光不能局限于情报一途。因为无论情报是真是假,都无法左右我们与燕军总体实力对比。他们是弱者,我们是强者。若想破局,他们唯有首先行动。动得越多,破绽越大。”

    “他们发出什么信息,终究无用。大局而言,他们唯有拖延时间,而他们所有行为必定是以此为基准。若这般来想,那些情报又有何用?”扬獍盯着火盆中渐熄灰烬,冷冷一哼,“我们,便是要不给他们片刻喘息。”

    话音落下,元豕若有所思。

    便在这是,有一士卒站于帐外,在他身后还跟已黑衣。

    甲士朗声说道:“大都督,有人求见。”

    扬獍扭头望去,见到那身黑衣,便摆了摆手。

    甲士深鞠一躬,侧身退下。

    而那黑衣人,入得帐中。

    扬獍虚眼看他,“九婴所来何事?难道是你们山师云家主,又想到了什么封禅刺杀的好计划?”

    那黑衣人脸面涨红。

    要知道燕国封禅,虽然杀了武睿,却未能将燕国根基动摇,更是险些事破。这件事情,可是让山师云懊恼了许久时间。这事情,在九婴可谓是人尽皆知,谁都不愿提起。可如今扬獍光明正大说出口来,显然是对“九婴”蔑视。

    “扬大都督。”那黑衣人正色道,“我们如今可是同盟关系。”

    扬獍并不在意,随意摆了摆手,“那我的盟友九婴,却不知道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黑衣人也只能忍住怒意,快速说道:“我们得到最新情报,有人方才在附近山林,发现燕军行踪,初步判定,很可能是独孤孝的军队,先行一步已经到达此地,正在林间埋伏等着大都督呢。”

    又是一个新情报。

    元豕扭头望向扬獍,难道这次还是置之不理?

    扬獍面对黑衣人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点事情,还真是麻烦你亲自跑了一趟。”

    “这点事情?”黑衣人面色立变,怒道:“看大都督心有成竹模样,倒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多虑了。那好,便当是我们九婴,自作多情。”

    说罢,他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扬獍嘴角含笑,并未阻拦,任由他背影远走。

    直至黑衣人背影消失,元豕才急切问道:“大都督,这情报也不可信?即便是不信情报,也不至于对九婴来人那种态度。”

    扬獍眯起眼来,“你是在教训我?”

    元豕浑身一颤,低头垂首,“末将不敢。”

    扬獍看了元豕片刻,淡淡说道:“即便是同盟,也得有主从。至于情报,方才不都说了?”

    元豕此时自然不敢反驳,垂首应答。

    便在此刻,之前传令甲士再次出现在帐门前,抱拳说道:“启禀大都督!最新战报!”

    扬獍淡淡挥手,“讲。”

    甲士上前几步,朗声说道:“燕军出寨,急袭我军侧翼。”

    元豕猛然抬头,他立即想到之前情报。

    正如扬獍所言,燕军所作所为是为拖延时间,可是他们此时竟然主动出击,难道就不怕一败涂地?

    结合方才九婴情报,在山野中发现燕军踪迹,很可能是独孤孝伏兵。

    那岂不是说,燕军如今实则有了依仗,成心诱使扬獍出兵,随后奇袭伏击?

    元豕能想到,他知道,扬獍必然也能想到。

    他便扭头去看扬獍,正见到扬獍注视桌上地图。

    两人同时望向侧翼,确实是一片密林方向。

    元豕暗暗点头,这点计策,谁又会上当?

    扬獍也是点头,随后说道:“准备迎战。”

    甲士得令而去。

    元豕目瞪口呆,“大都督?”

    扬獍抬眼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这看起来便是诱敌之策。你怕他伏击我们?若是寻常将领,我也会这样去想。但是,如今燕军领军何人?敢在此时出兵,唯有姜杉一人!他所思所谋,常常出人意表。岂能按照常理推测?”

    “他还真是命大。居然能够活下来。怕也不好受。”扬獍略微一笑,“他被我赢了一手,必定是咽不下气。既然他要如此……”

    扬獍长身而起,“他要战,我便奉陪到底!”

    第318章 树影迷踪武后猖

    兵马簇拥之中,姜杉坐于马背上,随蹄飞泥起上下颠簸。他左手掌心上,端着一张羊皮小图,是这林区附近地形。

    他皱眉端详片刻,突然面色潮红,捏住那羊皮卷扶唇咳嗽。

    这一咳,便停不下来。

    胯下战马似是感到背上主人不适,稍稍减缓速度。

    一边有另外一骑凑了过来,与姜杉并肩而行。那人伸出一只手来,将水袋递到姜杉面前,“喝些水吧。”

    姜杉止住咳嗽,斜眼望去,给他递水那人,正是军中主帅,武慎。

    武慎见到姜杉不接,便伸来另一只手,将姜杉胯下战马缰绳拉住。

    两匹马“希律律”几声,便停下脚步。

    武慎看着姜杉脸色,眉头紧皱,“你身上余dú未消,计划制定完成,又何必与我们一起上战场。你应该在营寨里好生安养。”

    姜杉放下唇边地图,将那图捏在手心,勾唇笑道:“慎公子还真是爱开玩笑,什么好生安养。难道我这么个大男人还要在军营里坐月子不成?”

    武慎看向他手心,隐约能见到那地图上红染,叹息道:“燕国还没到非你不可的这一步。”

    姜杉哈哈大笑,“你可别想太多,我可不是为了燕国,也不是为了那些愚昧百姓。我为的是我自己。”

    花袍摊开手掌,能见到一朵红梅落在地图中央,他话语之中,却是平静异常,“气哽在喉,不吐难休。”

    武慎看了姜杉许久。

    姜杉面上便挂着那淡漠笑意,其中又似隐着隐隐讥讽。

    仿佛这世上事情,在他看来皆是不值一提。

    武慎摇了摇头,“你明明有颗赤子心,为何要做浪dàng人?”

    姜杉眼神微窒,随后又恢复平常,“慎公子,你老了,眼神自然不好,看人难免会有偏差。”

    武慎又是摇头,“你若真是为了扬名,又怎么会甘心做一军师?将那些虚名多数盖我头上?你若不是为了虚名,你孤身一人来着北境战场,又是为何?你心里装的,放心不下的都是什么,还不清楚?”

    姜杉面上笑意不再,垂首沉默片刻,突然张嘴说道:“慎公子,当年先王没有选你做大王,实在大错特错。”

    武慎摇头不语。

    姜杉仰起头来,幽幽说道:“若说这世上,有一事让我敬佩,那便是繁衍。千百万年前,我们的祖先结合,诞下后代,千千万万年后,传承至我们身上。这千百万年将,哪怕是一个差错,便有可能没有今日的你我。繁衍伟大,便在于,现在存在的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奇迹。”

    他伸出手,指着武慎,又指指自己,“你,我,他们皆是奇迹。”

    “说实话,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国家之分,地域之别。甚至给我一壶烧酒,片瓦遮头,就连这日子,我也不在乎。可是……”姜杉抿住双唇,又缓缓放开,“我在乎命。你的,我的,这些将士的,在我身后那万万人的命!我全都在乎。”

    “繁衍如此伟大,繁衍生生不息,繁衍值得守护。”

    姜杉咳嗽起来。

    他解开腰间酒壶,猛灌几口,将那喘息压制下去。

    酒水晶莹而落,湿了衣襟。

    姜杉却望向清空,举起一只手来遮住丝缕阳光,让那光线透过指缝落在面上,“可我一人,还是能力有限。我救不了天下人,那我只愿保这山河不变,求那繁衍太平。”

    “能活多久便活多久。”他放下手掌,又抿了一口酒,“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吧。”

    姜杉陷入沉默。

    武慎看着面前病弱男子,仿佛从他瘦弱身躯中,见到了别样华光。

    不知不觉,马蹄又动起来。

    武慎与姜杉处于中军,便随着人流向前。

    慎公子终于是受不住这沉默,他又不好继续方才话题,只能将问题转移到面前战场之上,“我倒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姜杉也已恢复了精神,瞥眼看他,“慎公子年岁大了,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

    武慎不在意姜杉挖苦,继续问道:“那些情报,都是你让山师yīn放出去的?”

    姜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与他说了些计划,具体他放出那些消息,从哪几个渠道放出,我倒是没有在意。红袍儿擅长这些,自然不用我cāo心。”

    武慎大惊失色,“若是照你这般说,岂不是那些情报都是假的?人熊与那独孤孝援兵,根本没来?”

    “他们没来。”姜杉略微点头,可嘴角却稍稍上浮,“可援军已经到了。”

    “到了?”武慎露出疑惑表情,“在哪里?援军来了多少人?”

    姜杉抬起一根手指,“一人。”

    武慎盯着姜杉食指直看,“一人?”

    姜杉看到武慎诧异模样,眼角满是戏虐,“这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树林深处,林火领着一众将士,静音潜伏。

    他伏在地上,不是观察四周变化。

    而在他身后,却有一人身穿蓑衣斗笠,背对而立,似是在观赏这大好河山。

    林火望着那人背影,恭敬拱手,“全部按照吩咐,准备妥当。”

    那人“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

    林火却还是有些担忧,“这么简单的计策,扬獍真的会上当?”

    “别人不会,当扬獍一定会。论识人心,谁都比不过姜杉小子。”那人轻声回应,却并未转身,只是摘下头上斗笠,依旧望着面前山林,悠悠说道:“这大山野林,要是有壶茶,那才是好到极致。”

    冀军方向。

    扬獍驱赶前军,已与燕国在这林间山坡jiāo战起来。

    一番试探,燕军便缓缓后撤。

    扬獍居于中军,虽然也在向前缓行,却手握兵书不断翻看。他一手控缰,一手捧书,那老神在在模样,仿佛胜负如若覆掌轻易。

    元豕却在一边着急,“大都督,我看燕军这后撤,只怕是有诈。我们不如不要深追,将他们击退,见好就收便是了。”

    扬獍头也不抬,“继续追击。”

    元豕大急,“大都督,若是那独孤孝真在一边窥视,我们岂不是自己踏入陷阱?”

    扬獍瞥他一眼,“若那独孤孝不在呢?”

    “那……”元豕张嘴,却接不上话。

    扬獍又将目光放回书本之上,“你做不成大事,一是鲁莽,未有自知之明。二是胆怯,同样未有自知之明。终日惶恐,不得寸进。”

    元豕被扬獍训话,也只能红脸受着,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是扬獍手下败将。

    技不如人,便无话可说。

    扬獍却不准备放过他。

    大都督将书册塞进脚边书囊,又对元豕说道:“姜杉放出那些情报,便是为了让如同你这种人举棋不定。他们便拖延了时间,能够等到真正援军。可是看看如今实力对比,即便他前军援兵赶到,我们三国联军,还能怕打硬仗?”

    元豕摇头。

    “你要记住。”扬獍微微一笑,“强者自有不动如山,弱者方才动静难安。”

    扬獍大手一挥,衣袍扬舞,“继续前进!”

    冀军继续追击。

    燕军一退再退,退入山林幽暗。

    冀军前军紧追不舍。

    突然听闻林间两声pào响,林间尽出独孤旗号。

    燕军伏兵尽出,冀军三面接敌。

    元豕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却又不敢说话。因为无论说些什么,扬獍依旧我行我素。

    扬獍听到pào响,不惊反笑,“若他们一直不出伏兵,我还有些担心,可他们伏兵一出,我倒是不担心了。”

    元豕不解,他只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扬獍所思所想:恐怕不是扬獍如此,那些九霄文榜上的各个都是疯子。

    “在我看来,这些伏兵全是虚张声势。他们特地打着独孤旗号,可真正伏兵,谁又会把大旗,这等沉重之物带在身上?所以……”扬獍咧嘴笑着,“我们撤军吧。”

    “啊?”元豕已经完全混乱,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扬獍疯了?知道燕国援军伏兵是假,却又要在此时撤军了?

    那之前算是什么?

    扬獍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疑惑,“我现在能够确定,出计之人,必定是姜杉。他最懂人xìng。别人或许不会冒进,可他知道,对手是我。他知道,我会与他战斗,他知道我会看穿这一切,他将我xìng格,全部融在计策之中。可是姜杉啊姜杉,我都能设伏杀你,我还和过去一样?我要胜,却不一定要胜得漂亮。”

    元豕听得似懂非懂,“所以,大都督,我们现在……”

    “我们撤军。他们可没本事留住我们。”扬獍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探到燕军虚实,又何必在这里与他们纠缠?仗自然可以打,但是,要按我的方法。”

    元豕这才算是听得明白,便将撤军指令传达下去。

    可不多时,令兵回报,前军被怪阵所困,脱阵不得。

    “怪阵?脱阵不得?”扬獍面上第一次露出兴奋神采,“姜杉师弟,又有了新花样?”

    扬獍立即随令兵冲到前军方向。

    他驻马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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