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烽火引 > 第 117 章
    两位王子面色一僵。

    吕尚眼珠一转,率先拱手,“父王,你听我解释……”

    冀王看他一眼,“你安排的?”

    “不不不。”吕尚赶忙摇手,“父王莫要误会,这场歌舞自然是大哥安排。只是大哥安排这场歌舞,也是为了庆祝三弟回家,庆祝我们一家团圆。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一片孝心。请父王,切莫要怪罪大哥。”

    吕巍听闻吕尚所言,自己先是愣神,随后见到冀王脸色越发深沉,他便反应过来。

    吕尚这是在猫哭耗子,是在给他当面下yào。

    吕巍赶紧跪下,“父王息怒!我知父王不喜奢靡,但三弟归来,毕竟是件喜事,一时不查,铺张浪费了些,还请父王恕罪。”

    吕巍一跪,吕尚立刻跪他身边,同样高呼,“万望父王宽恕大哥之罪。”

    吕烽一脸尴尬,毕竟事情因他而起。吕烽都不知该说什么,林火更是chā不上嘴。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冀王对他这陌生人和颜悦色,可为何对自己亲儿子如此苛责?

    吕巍与吕尚跪伏不动。

    冀王面色不变,依旧不发一言。

    吕烽见着两位跪伏兄弟,只是略微皱眉,便轰然跪下,“父王!此事全因儿臣所起,若父王真要责罚,便罚儿臣一人。”

    “罚你?”冀王背着双手,看着吕烽,“你想如何受罚?”

    吕烽露齿笑着,“父王不如就把儿臣罚去边疆,受些军队磨砺。”

    冀王呆了片刻,噗嗤一笑,“你小子,这算是罚你,还是随了你愿?”

    吕烽挠头傻笑。

    “起来吧。”冀王单掌将吕烽扶起,“你这xìng子,多少年了还是这样淳厚。确实也不宜留在王都。这样……”

    冀王拍了拍他肩膀,“父王也知你志向。想去边疆,父王绝不会拦,但你必须答应父王一个条件。”

    “条件?”吕烽面露疑惑,在他心中,这位严厉父亲,可从未和他谈过什么条件。

    “你母妃可是想你的紧。”冀王面上挂起笑容,“多陪陪她。”

    听到“母妃”儿子,吕烽眼眶顿湿,哽咽应下。

    安抚完吕烽,冀王才面向另外两个儿子,“可还记得吕氏祖训?”

    二子伏身更低,异口同声,“不违农时,不入池,斧斤以时,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则吕氏无忧。民富,后吕氏富。民安,后吕氏安。民强,后吕氏强。”

    “背得都很清楚,那孤问你们。”冀王低头看着两个儿子,“冀国民可富?可是五十可着锦帛?六十仍食ròu糜?七十温酒在怀?”

    二子答曰:“不曾。”

    “好!孤再问你们!”冀王背起双手,从二子中间踏过,“冀国边境可得安定?百姓可能夜不闭户?可是天下无贼?”

    二子声音渐低,“不曾。”

    “好!很好!孤最后问你们!”冀王行到主位,一展衣袍,如若怒龙张须,暴喝如雷,“我大冀,可能让这天下,再无小瞧之辈!再无犯土之寇!再无不臣之心!?”

    二子缄默,说不上话。

    冀王稍稍放缓语气,“答不上来,便是没有。”猛挥手掌,拍在桌上,“都未做到!你们何来胆量,让这些迎宾歌姬,在这做什么歌舞升平!你们又哪来心思,玩这兄弟阋墙!”

    “儿臣惶恐!”二子向后三拜,浑身战栗。

    “哼!”冀王拂袖冷哼,于主座之上,居高临下,“你们若想留在王都,做冀国之主,就给孤记住!冀国是百姓的冀国!冀王,亦为百姓而活!”

    “儿臣明白。”二子再拜。

    冀王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毕竟是老三回来的大好日子。”他叹了口气,“你们若能争气些,孤也能早早省心。”

    吕巍赶紧起身,恭声说道:“父王,今日之日,确实是儿臣思虑不周。今日过后,便闭门思过十日,以示惩戒。”

    冀王略微点头,算是默认。

    “大哥犯错,小弟也有责任。”吕尚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父王,儿臣从今日起,决定诵经百日,为父王母后,为大冀祈福。”

    “罢了罢了。”冀王摇了摇头,“你们要怎么做,自行决断便是,今日只谈亲情,不谈国事。”

    冀王既然出言,自然无人不从。

    歌姬舞娘退下,偌大殿中,只剩传菜宦官。

    林火倒是有些好奇,看了眼那第四把空闲餐桌,心想吕烽这四弟,倒是好大胆量,冀王都已到场,他居然还未赶到?

    冀王自然也见到了那空位,略微皱眉,“怎么把小四的桌也安排在这儿?”

    听这意思,冀王不喜欢这个小四?

    林火在心中暗暗猜测。

    却见吕巍拱手,“回禀父王,小四这脾气,若是不给安排桌位,还不得闹翻了天。”

    “是啊。”吕尚也是微笑,“父王还不懂小四?平日里最惯着的,可就是您啦。”

    而冀王也是闻言一笑,便不再多言。

    林火倒是搞不明白,这三人竟然都是一脸宠溺,这小四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原本想问,可吕烽那边已和几位哥哥喝上了酒,话语间多是些童年趣事,他也chā不上话,只能默默就餐。

    冀国酒烈,宫中御饮“寸节高”,最为浓烈。

    传闻,喝这“寸节高”不可续满,需将酒杯一一垒起,杯过一尺必醉。亦有“尺倒”之名。

    酒过三巡,人脸微醺,唯独冀王滴酒不沾。

    扬獍突然起身举杯,行到大殿中央,对冀王深鞠一躬,“大王!下臣有一事相求。”

    冀王正在夹起一片牛ròu,“何事?”

    扬獍不曾抬头,“请大王为我与琼华姑娘赐婚。”

    冀王筷中牛ròu悬在半空,他缓缓放下筷子,“哪位琼华姑娘?”

    扬獍抬起头来,“正是我那九霄师妹,付琼华。”

    “哦。”冀王似乎恍然大悟,举起身边水杯,“那位姑娘啊,不是说等你母亲病好一些,再说此事吗?”

    扬獍沉声说道:“正是母亲意思,希望我快些完婚。”

    举杯手掌,又是一顿,被未及口,便有放下。

    冀王眯眼笑着,“既然如此,你这亲事,孤就做主了。”

    扬獍大喜,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多谢大王成全!”

    冀王摆了摆手,淡淡回应,“应当如此。”

    就在此时,屋外走入一名老宦,神色匆匆。

    那老宦行到冀王身边,耳语几句。

    冀王双眉一皱,立即起身,“巍儿,尚儿,好好照顾老三,孤不胜酒力,先走一步。”

    明明滴酒未沾,却说不胜酒力,只怕是有什么紧急国事。

    众人心知肚明,起身恭送。

    直至冀王背影消失殿外,殿中气氛又在活泛起来。

    方才冀王就在,林火还不觉异样,冀王一走,他便觉尿急。他晃了晃微沉脑袋,起身拱手,“几位王子,我这……”

    吕巍见他起身,不等他说完,便将他打断,“林兄弟,可是担心另外两位姑娘?心思佳人,我们明白明白。”说着,还朝林火眨眨眼睛。

    林火无奈,只想开口解释,却被吕尚接过口去,“林兄弟尽管放心,碍于宫规,这种宴会,男女分殿而食。不过你的红颜知己,自有宫娥照料,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可不是什么红颜知己。

    林火摇头苦笑,赶紧解释:“两位王子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上个茅厕。”

    他看得出来,殿中之人喝得也不少。

    说来奇怪,大殿之中,除他之外,另外几人统统饮酒上脸,也不知是不是冀国特色。

    “茅厕?林兄弟,还真是用词文雅”两位王子相视大笑,自然不再去拦。

    林火倒是被笑得脸烧,不过实在内急,便未计较。

    宦官就要扶他出门,林火也是酒气上涌,挥手将那宦官推开,“我是个粗人,可不习惯去茅厕还被人伺候着。这位公公,给我指个方向便成。”

    公公娇笑着,“这位公子,宫里太大,小奴也是怕公子迷路。”

    “哎!”林火打了个酒嗝,晃了两晃,也是犯了倔脾气,“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好好好。小奴只为公子指路,就在路口等公子,可公子可千万不能乱跑。”宦官笑着推开殿门。

    寒风拂面。

    林火不觉打了个寒颤,昏眼去望,却殿外下起了沙沙小雨。

    如若浮沉玉珠,连线而落,坠地有声。

    滴滴,滴滴,滴滴哒……

    宦官轻声道:“可要为公子撑伞。”

    “不用了。”林火只觉酒醒一些,不知不觉吟出一句,“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春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说着,便随着宦官所指方向,深一步,浅一步,摇晃而去,“嗯,这个‘春’字改得好,呵呵,应景应景。”打着酒嗝,隐于花丛之后。

    没行几步,凉风吹头,只觉天旋地转。

    林火扶住身边柳树,暗暗喘气。

    春雨溜肩过,说不出滑腻细润。

    抬眼时,却在花丛之中,见到一个娇小身影,背着布袋,鼓鼓囊囊。

    林火晃了晃脑袋,定睛再看。

    却见那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小贼?

    林火睁大双眼。

    王宫小贼?

    第190章 血泊泊

    春雨润脸,洗面凝神,林火却有些懵。

    眼前算是怎么回事?

    一人鬼鬼祟祟,又背着一大袋不知何物,行走在布满珍宝的王宫大内。

    还真像说书先生所言故事。

    禁宫之内,少侠大盗,一场殊死搏斗,就在眼前。

    或许会演变成,“月圆之夜,紫荆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桥段?

    林火虽是有些酒醉,却也觉荒唐。

    毕竟此刻非但没有月明星稀,还有绵绵细雨。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林火手边兵刃在入宫时,便被收了去。

    即便如此,见着面前小贼,侠义之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或许这飞贼胆敢孤身一人,直入堂堂冀国王宫大内,确实得赞一声艺高人胆大。亦或者,这飞贼有十足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可惜,万事皆有变数。

    可惜,他碰到了林火。

    也算他时运不济!

    林火暗啧一口唾沫,就要高喊,可转念一想,这种飞贼最是警觉,决不能打草惊蛇,不如紧跟几步看看,若还有同伴,也好一网打尽。

    打定主意,林火便跟在那人身后,约有二十多步距离。

    即便是酒醉,常年练就的追踪本领,如同记忆一般,镌刻在每道肌ròu之中。

    路过池塘小桥,路过灌木小丛。

    那飞贼似对王宫异常熟悉,也不知踩点多久。

    行不多久,那飞贼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火立即藏身于一片灌木之后。探头张望,却见到那飞贼骤然发足狂奔。

    被发现了!

    不能再拖!

    林火立即运起真元,向前猛扑。

    那飞贼似是脑后长耳,翻身躲于树后,这一翻身,散落袋中些许珠宝。

    见着那些闪烁,林火心中笃定,果然是名大盗!

    他不再犹豫,追入树后。

    方才闪身,便有腿风逼近。

    那飞贼居然守株待兔,伏击林火,还真是好大胆量。

    林火侧头避过那腿,伸手扣住飞贼脚腕。

    入手处细小,也无甚奇怪,毕竟飞贼所属,多是瘦小灵活之人。

    这些人,也最像泥鳅,稍不留神,便会逃出鼓掌。必须将其速速拿下!

    想到此处,林火便不再留手,真元一吐,先震对方经脉。

    那飞贼原就背对林火,此刻单足被抓,又被真元翻腾,立即站立不稳。

    想不到还是个暴脾气,这般情况之下,还要回手,带起肩上布袋。

    林火顺势按住那人肩膀,由肩撸至手腕,击飞沉重布袋,袋中首饰珠宝漫天而飞,如若下了场璀璨大雨。

    不去管那些散落珠宝,林火扼住飞贼手腕,朝背心一按,将小贼压倒在地,面埋土中。

    叮叮咚咚,珍珠落地。

    林火就要问话,看看这小贼哪来狗胆。

    却没想到,身下小贼率先出声,声音闷沉,“你好大狗胆!”

    这一声,倒是让林火哭笑不得。

    从来没见过哪个偷儿,这般嚣张。

    他索xìng加大握力,隔得那小贼痛呼出声,“哎呦!”

    这一声,倒是让林火头脑一清。

    竟然是个雌的!

    心中惊诧,下手不免放松。

    那小贼别过脸来,“你这狗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脸上沾满湿泥,像是只小花狗,倒是让林火忍俊不禁。

    那姑娘似乎知道自己此刻窘态,脖根泛红,怒骂道:“你这狗东西!再笑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林火忍住笑意,摇了摇头,“姑娘家家,怎么嘴巴这么不干净。”

    那姑娘却不骂了,看了林火两眼,“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林火反问一句,又追问道,“你刚才怎么发现我的?”

    姑娘皱了皱眉,“你浑身这么大酒气,就是头猪都能闻到。”

    林火咧了咧嘴,哑然失笑。

    他倒是忘了自己身上气味,还真是喝酒误事。

    这一顿,两人之间竟然安静下来。

    林火单膝压在姑娘身上,倒是有些尴尬。擒住了对方,但最后是捉是放?

    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半响,那姑娘才唤了一声,“喂。”

    “嗯?”林火回道。

    姑娘紧紧皱眉,怒道:“你准备在我身上压多久?”

    方才几下jiāo手,林火料定对方功夫也就堪堪二流,绝非他对手。心中寻思一番,“你也没做别的心思,反正是跑不掉的。”说着,他便松了小贼手脚。

    谁知林火刚刚将她放开,那小贼翻身便是一记耳光。

    未至脸庞,便被林火牢牢抓住,“还要逞凶!”

    却没想到那姑娘双颊一鼓,银牙一闪,一口咬在林火手掌。

    “呜!”林火只觉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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