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恃爱而骄 > 第 6 章
    ,捏住他的下巴凑上去轻轻一盖便撤离。

    “你自己回房间换件衣服。”

    江淮没有等到想要的回应,就坐在床上不肯动,裹着毯子生闷气。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进了浴室,换了套休闲服出来,简约白衬衫休闲裤,依然是惊艳熠熠。

    天生的衣服架子,他砸砸嘴,开口。

    “看完医生能不能去趟警察局?让弘历送我就行。”

    席谨河正拿了件外套出来穿上,挑眉,这是不谈情、事谈公事了。

    “你答应他了?”

    “是。”

    席谨河沉默片刻:“你明知道海溪地是我们的投资方之一。”

    “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一旦接手,唐顿那边就再也回不去了。”

    江淮低着头看被子上的细小纹路,痛苦的眨眨眼:“……是。”

    门外阿姨在轻轻地敲门,席谨河起身把盘子进来,放在房里的茶几小桌上。他亲自给江淮盛了一碗,让他去换了衣服再来吃。

    家里阿姨知道江淮最近身体不好,特地煮了道平时不轻易拿出的yào粥,要给他补补气血。白瓷碗里,色香味俱全,空中浮着一层淡淡的参香,江淮闻着闻着就落下泪来。

    “去换衣服。”

    席谨河的声音平平静静地,也不看他,拿起桌上的报纸坐在一边翻看。江淮哭的无声无息的,默默把脸上的水珠擦干,裹着被子回房间。

    他从柜子里找了套素日里不常穿的正装,还是几年前叶礼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名牌高级定制,料子极好,却被他以工作到处跑穿着不方便为理由放在衣柜积灰尘多年,要不是领奖的时候穿过一回,险些就忘了。

    江淮果然是瘦了不少,他只能拼命抬头挺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经的上班族。他朝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年轻白皙没皱纹,便又神色飞扬起来,冲到主卧问席谨河他这身正装怎么样,席谨河从报纸中抬头瞟他一眼,只回一句,说不怎么样,像是上战场。

    “Whatever.”他耸耸肩,几大口吃完,催着席谨河出门。

    第 8 章

    8.

    正逢节假日,G市中心难免有些堵车。江淮一直没退烧,坐在车里见窗外景色以龟速前进,不免有些暴躁。

    车载音响里放着德彪西的月光,是席谨河的最爱。江淮却越听越不高兴,对着弘历道,把音响关了。

    席谨河闭目休息,闻声幽幽睁开了眼,朝着弘历点了点头,又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发什么脾气,一会儿就到了。”

    “都叫你早一点出门嘛,买个什么破房子买那么远……”

    “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掉头回去,你今天也别想去警局。”

    “……”江淮吃了瘪,气的拼命往车门方向挪,与席谨河拉开最远距离。

    席谨河一动不动,老神在在的:“过来,我亲亲你。”

    江淮猛地转过身子来,不干:“你今天早上还不乐意的!现在晚了晚了!”

    弘历一声也不敢吭。任这俩幼稚鬼一路上吵吵闹闹,一个老狐狸,一个zhà毛小刺猬,有趣地紧。

    医院也是高峰期,造影室排队等候的人叫号到两天前。江淮生着气,不让席谨河碰他,自个儿去找沈非间。

    沈非间刚好得了空,他是有原则的不论是有医保没医保,一律摇骰子闭着眼睛chā队。等捏着特权的名号终于亲自把人带了进去,还没说上两句话,反遭江淮一记白眼。

    爱屋及乌,恨也一视同仁。

    哟,合着他热脸贴冷屁股人家还不乐意?沈非间心烦意乱,跑去找席谨河告状: “席谨河,管管你的人!”

    他冲进VIP休息室,大喊大叫:“你再不管他他要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本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还在生气。”席社长大股东的待遇极好,专门收拾出一间百来平米的休息室,有吃有喝,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沈非间冲进来的时候,席谨河正开着电视看股票。

    “他好端端生的哪门子气?我又没得罪他。”

    “脑瘤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

    “……我怎么知道他会瞒着你。”沈非间忿忿不平:“我原以为他会借此好好跟你立个规矩,整肃一下家风啊。”

    “没有家风,你别打他主意了。”

    “哇……你们……不会是你在他下面吧?!”

    席谨河已经习惯他的找茬体质了,此时也温和地望着他:“你要是没事做,我给你找点。”

    沈非间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别别!你要是再找什么领导过来我可吃不消,我们沈家是小家小户,跟你们比不了,那些大人物我一个也得罪不起。”他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席谨河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公报私仇的那些招数手段他从小就玩腻了,信手拈来。行云流水全身而退以后,倒霉的总是他。

    沈非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撇撇嘴,又换了个话题:“听袁局说小家伙昨天被人绑架了?”

    席谨河挑眉:“他告诉你了?”

    “是啊,听那声音还挺着急的,催我赶紧过去呢。不过那时我在我爸一个商业聚会上,不太好走开,我一想你都在那儿了叫我还有什么用,就没管。”沈非间眨眨眼睛,把手搭在席谨河肩上,笑得不怀好意:“你说袁局他不会误会咱们之间有点什么吧?”

    席谨河根本不搭理他的胡话,沈非间可以毫无顾忌地调侃别人也调侃自己,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直男本xìng。

    “他昨晚有些发烧。”

    “小家伙发烧了?”沈非间立刻严肃起来,他伸手翻了翻席谨河带回的文件夹和病历本,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只圆珠笔,埋头刷刷写了起来,“打个针再走吧,你有事等不了的话让弘历送他回去。”

    席谨河起身去关了电视:“开yào吧,他有事,一会就走。”

    沈非间果真皱着眉生起气来:“什么事情比人的身体还重要?你也不管管他,好歹他现在和你有契约在身,你就真的这么冷血,一点也不担心他?”

    “你反应过度了。”席谨河端起桌上透明玻璃茶具,淡黄绿色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他轻轻吹一口,不急不慢道,“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曾经作为自由摄影师到过雪山沙漠,下过海洋冰河,为了南极冰融系列专题不惜每天堵在编辑上下班路上,坚持摄影是为了记录真实,和他大吵争执的那个江淮,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聪明。

    他做不到全身而退,便只一心同归于尽了。

    江淮提着一大袋yào丸惨兮兮地在街边拦出租车。席谨河果然不哄他了,出了医院就立刻与他分道扬镳,连弘历都没给他留下。

    海溪地产算是G市最大的住宅开发商之一,三年前上市以后发展速度更为迅猛,不仅销售额在全国范围内遥遥领先,广受购房者青睐,也听说他们最近有意将市场扩张到海外,与另一国际企业强强联合,预备共同打造销量奇迹。

    席谨河与海西地产的CEO私jiāo颇深,即使季衡棠逼到了他头上他也绝对不会chā手。江淮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烫手山芋,席谨河说他一副要上战场的模样还真是形象。不说唐顿,连长风社的主要广告投资来源就是海溪地,席谨河身后还有一整个董事会,就算他是股东之一,也寡不敌众,更何况席谨河根本没想帮他。

    不管是违规建筑也好,终身残疾也罢,赔钱了事,往往是这个时代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警、察局那边有袁局的招呼,江淮很快便在会面室见到了季衡棠。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还洗了把脸,更加色如春晓之花,明明在工地那种饱经风霜的地方工作,皮肤也不见粗糙。他明明xìng格豪迈爽朗,长得却偏偏精致地像个洋娃娃,真不知是哪一方水土养的他。

    江淮把手上的白色塑料袋随意扔在一边:“你和那几个工友大叔都还好吗?李队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季衡棠摇摇头,说你还是走吧。

    “为什么?”江淮疑惑地看他:“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你帮不了我们。那个席谨河不是你的金主吗。”

    江淮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淮没成想拘留所的八卦速度比朝阳区公园大妈的嘴还迅速,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沦为别人嘴里可笑的包养对象。好似有的人就偏喜欢给人下定义,把一些虚无的头衔强加在别人身上。他自己头上就顶着“席社长的情人”招摇过市,狐假虎威,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

    他就是遇人不淑了些,至于么。

    江淮大大方方地笑出声:“既然你知道席谨河是我的金主了,那连他都没有反对,你现在给我下逐客令,会不会太无情了?”

    季衡棠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也就信了:“那个终身残疾的女人是小柚的妈妈,她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很辛苦,现在坐在轮椅上,生活也不能自理,更请不起看护。小柚才七岁,海溪地那边杳无音信地装傻,连医yào费都不肯赔。”

    “小柚?”

    “几乎每天都会来工地上的一个孩子,才小学二年级。”

    “我知道了。”江淮问:“出事的时候她在房里吗?”

    “在的,她妈妈护住了她……”季衡棠忽而别过脸去:“你知道的……这样的事情……母爱嘛总是最伟大的。”

    江淮心里的一角忽然就暖了。为那个伟大的母亲,为季衡棠,也为了自己。

    放弃那么多年如孩子一般的唐顿,他难受的几乎无法喘气,也再拿不起相机。席谨河劝他知变通,因为“摄影”一词来源于希腊语,意思是以光为媒介书写或绘画。

    他心底那光奔跑了数万光年,隐匿于最黑暗的地方,偷偷地在他的血液里流淌。

    可是,人类在证明不朽,光的速度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既然光在改变,书写也在改变。

    正义是不是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既然已经舍弃了一次,也没有如想象得那样不安。

    “季衡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人说自己是摄影师,可是摄影师能帮我们什么呢?’拍拍照片,然后消失吗?”江淮叹气:“你也太小瞧我了。”

    第 9 章

    9.

    江淮没费什么功夫便将季衡棠几人都保释出来,几人下馆子和和气气吃了一顿饭。江淮将他与季衡棠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便嘱咐他们要耐心等待通知,切莫轻举妄动。

    几位对他动了手的农民工都是离乡打工的青壮年,因为没钱没结婚,无后顾之忧才与季衡棠一起谋划所谓的行动。进了局子后都觉得九死一生,没想到江淮一点不介意。将他们带出来就算,还要掏腰包请他们吃饭。汉子们的心思直白,却一个个都笨嘴拙舌,还没动筷便都局促着一张脸,站在包间中鞠躬挠头,要向他道歉。

    “哎哟喂小江,那个啥,我们真是对不住你。”

    江淮看着几张黝黑地发红的脸,不禁有些想发笑:“各位大哥都见外了。我和小季说好了,这事儿以后翻篇,咱谁也别提。”说着就开了瓶啤酒,给几人都满上,一齐干了杯。

    “干!”

    一顿饭拖拖拉拉的,从下午拖到了柳月梢头。说是不醉不归,江淮还真的没少喝。本来他以为啤酒下肚,纯粹助兴罢了,不知几年不碰酒精,这东西还真能醉人。饭局结束后,他站着走不动路,季衡棠只好搀着他挤地铁回市中心的那套公寓,两人一路上都安安静静,难得乖巧,也收获了一大堆少女们的眼神期待。

    江淮一直劝季衡棠先辞职。反正事情也发生了,为了不拖累几位农民工大哥,他把事情揽下来也无妨。住的地方也解决了,暂且先住在他那市中心的公寓里,这样不仅联系方便,也停止了他数十年的暴殄天物。

    “你长了一张好脸,身高也恰合适,丫天生就该是个模特,在工地上天天搬砖太浪费了。”江淮问他,难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星探之类的人来挖掘你么?

    季衡棠摇摇头,“都是山村里的老实人家,每天在田里干活,面朝黄土的,谁管你长得好不好看。再说,我一出火车站就到工地上来了,每天都搬砖,没有时间管这个。”他认真地问江淮:“我真的好看吗?”

    江淮头昏昏沉沉地:“好看好看,就是比起……还是差点。”

    “谁?”

    江淮又说了一遍,是个英文名,季衡棠根本听不懂,但江淮却信誓旦旦。

    “你未来一定会比他还要出名。”

    地铁车厢前后左右摇晃着,季衡棠靠在长椅上发愣,也不知江淮是不是真的醉到了吐真言的地步。

    他只好有意去试探,侧着脸看江淮半晌才敢问出声:“比他出名后,会怎样?”

    “有钱,有名气,你可以站在世人的面前耀武扬威。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属于你,世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为你疯狂为你尖叫……”江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当然了,你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但你会知道这是值得的。”

    “那海溪地的问题,是不是就能很快解决了?小柚可以上学,也会有人照顾她妈妈。”

    “有了钱,就可以解决后面的两件事。”

    “前面的那件呢?”

    “这个啊……谁知道呢。”

    季衡棠生起气来:“你说了可以解决的。”

    江淮一手扶着栏杆,原本已经昏昏yù睡的人又强撑着坐起,似笑非笑道:“嗯,我说了你可以相信我的,我是摄影师……”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接着说:“曾经是,现在又是了。”

    季衡棠好奇地看着他。

    “扳倒海溪地,很难?”

    “鱼死网破,就还好。”

    “席社长不帮你吗?”

    江淮是真的醉了。他转头过来,茫然地看着季衡棠:“你说……你说谁?席谨河吗?”他固执地睁大眼,待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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