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 第 83 章
    几十个项目的员工就要胆战心惊到放假最后一天。

    秘书叶莺握着电话瑟瑟发抖的想:那个不长眼的又惹这位大魔头了?大过年的还让不让大家安心过个年了?谁惹的?慰问他全家!

    “阿嚏!”左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打喷嚏。

    杨清远松开他说:“走吧!这儿是风口。”

    两人从校园穿过,经后门向学校后巷走去,整条巷子都是各色小吃,没有太大的店面,也是为了迎合学生群体消费能力,

    坐在饮品店,两杯热饮徐徐冒着热气,左佑两手捂紧杯子,暖意从手心经由胳膊传到心脏,如此反复一杯热饮下肚,他才感到心颤停止。

    左佑怔怔的望着窗外,这条街是他高三那年几乎每天中午都会走过的地方,那时他很懦弱,惶惶不安到不敢去食堂人多的地方,虽然直到他高中毕业,也没人知道他是‘变态’,但是被家人和最好的朋友疏离,他心理已经在垮塌了,一点点倾颓,幸好没到破败不堪的地步。

    杨清远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瞥一眼左佑,又问:“左教授和虞教授是搬走了吗?”

    他轻“嗯”了一声。

    杨清远苦涩一笑,低头看着杯底仅剩的一层,缓缓说:“我去年也跟家里说了,家里像世界末日了一样,然后他们以陪读的名义死死看着我,那种无处不在的沉郁感,差点让我窒息。”

    左佑眉头挤出了川字,他没有错愕和惊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一个什么表情,最后他选择安慰:“坚持就是胜利,别放弃,想放弃也行,别选最伤人的方式。”他想起了孙阳天的形婚,想起了小五的逃离,想起了隔着大洋因错悔婚的时孑城。

    杨清远没想到左佑会给他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想不通,只是几秒后他却笑了,释然的笑,他对面的这个男孩子不再是一直一直尾随在他身后的小少年,眼神没了崇拜,反而有一种坚定,无论风雨中前行多艰难,他似乎都没了惧怕,只有一种坦然面对的镇定。

    他手伸过桌面,在左佑握着杯子的手上抓了一下说了句“谢谢你!”

    左佑勾唇一笑,笑容极浅,稍纵即逝。

    杨清远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有点懊悔,他曾自以为是,却不想错过了千山万水的美景如画。他想回头重走一遍,却不想这座高山已不是他可攀爬的高度。

    他松开手后说:“我回去问问我爸妈,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左教授和虞教授搬去了哪里?你想找吗?”

    左佑脱口而出“想!”很想,不论如何他都想自私的再靠近一次。

    杨清远点头,又问:“去我家坐坐吗?我爸妈长提起你。”

    左佑:“他们如果知道我们一样,就不会欢迎我,为了他们好,你最好先稳定他们的情绪。”

    杨清远讪讪一笑说:“我爸妈和你爸妈的态度完全不同,他们如果肯对我放手,我不至于现在才回来找……”你!他看着左佑没说出最后一个字,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诉说完整了。

    四目相对,只是一瞬,左佑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他想了想说:“他们既然还带你回师大家属院儿,说明他们更在乎你,你们需要磨合,沟通,能见面又住在一起,你已经占了先机。”

    杨清远心理却想,他不如像左佑一样,被撵出家门,不用像神经病一样被看管照顾,那是另一只折磨。

    将近中午,左佑回家找夏嵬吃午饭,早晨走的时候,夏嵬的怨气就快冲天了,他怕这人掀房顶。

    结果一到家,空空如也,除了车钥匙拿走了,夏嵬从津市带来的行李包还放在卧室,厨房炖了一锅冰糖雪梨银耳。

    左佑给自己盛了一碗,边喝边给夏嵬打电话,他就怕这人又去购物扫dàng商场。昨天一天,夏嵬买的东西都赶上他这五六年买的量了。

    一个男人如此有购物yù,他简直服气的想给跪了!

    电话一直响,却没人接。

    左佑改成发信息。

    左右:哪儿呢?中午回来吗?

    他拍了一张自己手里端着的雪梨银耳羹,然后把照片发给夏嵬

    左右:【比心】太好喝了,你咋这么贤惠呢!!!

    发完信息,见夏嵬没回,左佑心大的开始收拾屋子,购物袋子堆的到处都是,他家现在最缺的就是储物间,收纳柜,东西都堆在地上,乱糟糟的……别说,还挺有生活气息。

    收拾完,喝了两碗银耳羹,又打了一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左佑开始乱琢磨,可是他和夏嵬又没有共同的朋友,他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两个抱枕被扔在客厅地毯上,左佑抱着两个抱枕在沙发上撒癔症。

    夏嵬看了眼终于消停的手机,哼了一声,哼完又忍不住打开看信息,就两条信息,只有两条信息。

    怎么会只发两条信息?

    这不合理!

    叶莺拿余光斜楞夏嵬,夏嵬转头直视她,给漂亮姑娘吓的立刻坐的笔直,哆嗦着音问:“夏,夏总?”

    夏嵬板着个臭脸说:“我什么时候改名了?”

    夜莺姑娘已经被一张冷酷的脸摄了魂儿,大脑当机的问:“不知道呀,用不用我把公司系统上您以前的名字改了?”

    夏嵬抬手撑额头,无语的想骂人,最后也只是烦躁挥手:“出去!刚才说的赶紧挂公告,机票订最早的。”

    叶莺起身,点头鞠躬往外走,刚走半程又被喊住。

    夏嵬尔康手一伸:“等等!如果有人打电话问我,就说我不在。”

    叶莺点头说“好!”又说:“刚才您进来,好多人都看见了,用通知一声吗?”

    夏嵬心想也是,他办公室在办公区最里面,电梯出来走了大半个公司,只叮嘱前台有个屁用。他挥手让叶莺出去,心想自己太自作多情,左佑估计不会打前台电话找他。

    电话再次响起,夏嵬几乎是在手机响起的第一秒就抓过手机,看见电话号码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在挂断前接了:“喂!”

    “夏嵬!小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抵命!”电话是孙阳天的,可是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声嘶力竭,仿若魔鬼嚎叫。

    他把手机拿的离耳边远了点,拧着眉问:“孙阳天怎么了?”可是电话那头没人应,只听到“砰砰砰”砸东西的声音,以及几个女人的哭喊声“小天开开门!”“小天我叫他来!”“小天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夏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经过衣架,抓起黑呢大衣挂在臂弯,他始终没挂电话,听着对面鬼哭狼嚎似的吵闹声。

    电梯下行,他的直觉从未准过,他希望这次一样不准,他虽然跟孙阳天做不成恋人,却不希望他此生困苦不堪。

    只是,他对孙阳天的母亲根本不抱希望,那个女人比他的控制yù要强悍的多。也许这是许多女人的通病,cāo控不了自己的丈夫或者另一半儿,就试图cāo控自己的孩子,好像这样的行为才不会让众人给她贴上‘婚姻失败’的标签。

    夏嵬的车子再次超速,红灯不能闯,他万分着急,电话里乱糟糟一片,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却不是孙阳天的,像是什么服务公司在撬锁。

    他心理开始骂孙阳天是个窝囊废,可是骂完又期望这个窝囊废从此以后认清自己眼前的形式,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行走。

    孙阳天的房子在市中心,闹中取静一处豪宅,津市中心公园后身十二栋别墅,其中一栋就是他的。

    夏嵬把车子斜停在草坪上,来不及熄火,大步跑进别墅,入户门大敞四开,门锁狼狈不堪的样子像是被强行撬开的,整栋别墅的报警系统一直在发出尖刺的嗡名声。

    夏嵬迈进屋里,慌张四下找人,四五个人挤在二楼一扇门前撬锁。

    楼上一个年轻的女人脸色惨白,吓的一直颤抖,看见夏嵬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慌张的说不清话:“夏哥,阳天!小天!他把自己锁里面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说他不要活了!”

    孙阳天的母亲看见夏嵬,拨开一众人,上来就撕扯夏嵬的衣领,哭嚎着喊:“小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夏嵬抓着她的手腕一把甩开,鹰隼般的双眼盯着这个女人说:“他要是又三长两短也是你害的!”他说完推开撬锁的保安,抬脚猛地踹在门扇上,“咚!”吓的原本就惊慌失措的几个女人,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夏嵬连踹两脚,门边折页带着螺丝一起崩开,保安看有戏,两人合力一脚门扇轰然倒下拍在地板上。

    三个女人早已吓的不成样子,夏嵬一眼看见躺在床正中的人,面容早已没了血色,浅灰色的被子盖到下巴,除了脸色惨白,其它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鼓噪着耳膜,大脑恐怖的嗡名声早已隔绝了身后几个女人哭嚎声。他一把掀开被子,浅灰色床单上,从手腕处蔓延晕开的鲜血刺的他忘了呼吸。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被子掀开血气弥漫整个卧室。

    身后刺穿耳膜的尖叫声,让夏嵬顿时清醒,他弯腰抱起孙阳天,挤开上前来的人,往楼下跑,唯一还算清醒的女人就是孙杨的媳fù,一直跟在夏嵬身后。

    小薇爬上后座,接过孙阳天,夏嵬来不及系安全带,“哄”的一声响,车子绝尘而去。

    别墅里相继跑出两个颤颤巍巍的女人,孙阳天的母亲看清床上的那摊血,惨叫一声后,哑巴一样再也叫不出来,追出别墅后“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面朝大地扑倒,晕死过去。

    急诊室外,小薇被另一个女人抱着,不停的安慰。

    夏嵬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女人,一路上照顾孙阳天的女人他猜是小薇,孙阳天形婚的老婆。那另一个女人就有可能是小薇正了八经的恋人。

    惊吓过去后,小薇和另一个女人走到夏嵬面前,小薇说:“谢谢你夏哥!我经常听小天提起你。”

    夏嵬点头,他不知道割个腕抢救需要这么久,他在算着各种最糟的可能,他问:“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薇如实说:“前天就发现他不对劲儿,总一个人发呆,不吃不喝不眠,而且他妈妈,哎!找了一群非常怪的人给他讲一些奇怪的东西,还做法什么的,我听了几耳朵,难受的不行,也就没管,今早儿我从家过去看他,大门反锁,手机打不通,我怕的不行,就把他妈妈叫来了……”

    夏嵬听着她繁琐冗长的叙述,越听心越沉,他愧疚那天孙阳天走后,没再关注过他。他那个妈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变态下去,如此执着的认为有人能拯救,治愈自己的儿子,可想而知,这些天孙阳天被折磨成什么样。

    大夫从急诊室出来走到等候的‘家属’面前,jiāo代说:“失血过多,大脑血氧时间过长,什么时候清醒说不好,多跟病人说话,多做按摩,清醒后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时候清醒不好说?

    是不是有可能不醒?

    后遗症?

    夏嵬咽下哽在喉咙的一口气问:“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大夫看他的眼神有些可怜,说:“后遗症要看失血xìng休克的严重程度,健忘,痴呆……”

    小薇又开始抽泣声,小薇的恋人揽着小薇去了安全通道,夏嵬抬手擦了把头上的汗,他扭头看那俩女人,他此时也想左佑站在他一旁。

    可是这样的场面对左佑同样是一种惊吓!

    半下午,孙阳天的母亲额头裹着一圈纱布出现在病房,对病房里所有救了他儿子的男人以及女人都是一副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嘴脸。

    夏嵬找大夫又问了一次孙阳天的病情,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陪伴,他想孙阳天应该最惧怕他母亲的陪伴,但是他又不能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拖走,或者把孙阳天藏起来。

    小薇承担了照顾孙阳天的一应事务,夏嵬不想见孙阳天的母亲,两人见面的场景太不利于孙阳天康复。

    隔天夏嵬飞去华中分部培训。自从离开唐城,一连两天他都没回过左佑的信息也没接过左佑的电话。

    对于孙阳天事,他一方面自责,一方面愧疚,可都于事无补。

    对于左佑,他突然感觉他的陪伴不算什么。

    好的人会有很多人去喜欢,去爱,如左佑。

    不好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同程度的痛苦,如他。

    他这样算不算毁了孙阳天?

    如果左佑和杨清远互相喜欢,他是什么?

    飞机七点起飞,夏嵬在候机室看左佑发给他的信息,最新一条是一个小时前。

    左右:告诉你!你这样玩儿消失,会失去我!

    五分钟后。

    左右:恭喜你!您已恢复单身!

    随后后面附了一张以上两条信息的截图,截图中间P了一条裂痕。

    左右:截图为证。

    夏嵬盯着屏幕笑容晦涩不堪,当屏幕忽然黑下去,左佑的聊天界面和信息泡泡消失的那一刻,他突然慌了,有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和落寞,见不到摸不着已经让他惴惴不安,他赶紧按亮屏幕,左佑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胡乱按时电话已经接通。

    左佑:“喂!说话!夏嵬你牛呀!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分手你丫也得给我吱一声的权利吧!”

    夏嵬抬手捂住眼睛,一瞬间的酸涩从心里蔓延到眼睛上。左佑的声音让他□□了两天的意志,濒临奔溃,摇摇yù坠。

    左佑听不见他的回答,火更大了:“哑巴了?不说话是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打电话……”

    夏嵬哽咽着赶紧说:“宝贝儿,我爱你!”

    左佑顿了能有三四秒,突然暴吼:“我他妈不爱你!妈蛋!从哪来滚哪儿去!”

    夏嵬压下心底的酸,清了清嗓子说:“我马上登机……”

    左佑没等他说完,哑着嗓子喊:“你他妈上什么飞机!你该上天!”

    夏嵬:“……”

    左佑吼完电话挂断,夏嵬拿着手机发愣,又想起师大附中,两层护栏网后拥抱的两人……

    他假设,杨清远真的比他对左佑好,而左佑依旧喜欢杨清远,他是不是?

    不!

    他不行,他只要想想都觉得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的那个人是他。

    yù望本就自私,即使让他变成一个龌龊的人,他也不会任由左佑自己选。

    宿舍里,电话被左佑扬手猛地摔到墙上“砰!”的一声脆响,刚才还在通话的手机,瞬间化为碎片,七零八落散了满床。

    左佑不解气的抬脚踹在单人床上,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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