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 第 76 章
    人,年纪偏大,走过去对孙阳天说:“小天,快跟周董道歉,说你以后不会了。”

    左佑心想,这是在教五岁孩子学说话吗?三十几岁的男人要被人教怎么说话?他看夏嵬,夏嵬走到他一旁握住他的手。

    孙阳天被打后,反而像是有了骨气,扬着下巴此时的固执多余畏缩,说:“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能不能接受都已经这样……”

    中年女人拔高声打断他,厉声问:“已经哪样?”

    孙阳天接的很干脆:“我就是同xìng恋……”

    “啪 !”中年女人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孙阳天后半句打回肚子里。

    孙阳天“窟嗵”一声,直直跪到地上。

    左佑心理一颤,他感觉自己腮侧又酸又胀,几年了?

    五六年前他也像孙阳天一样,跪在地上求理解,求原谅,可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错了吗?

    也许他们真的错了,从出生就注定是错的,这一辈子都会错下去!

    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将错就错吗?

    中年女人哽咽着喊:“起来!”

    孙阳天垂着头,慢慢扬起脸,脸上畏惧像是被什么压制了一样,彻底不见,他恳求说:“妈,我不想再骗你,那都不是我,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不想在浑浑噩噩的活下去,我丢了太多,”他说着看向夏嵬,眼神里有热切有惋惜,“我爱谁不爱谁,我喜欢什么,我都不想再由你们决定……”

    “混仗!”中年女人猛地转头指向夏嵬,“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孙阳天的母亲炽目扫过夏嵬和左佑,夏嵬刚想开口,不想左佑却先开了口。

    左佑被夏嵬握着手,他往前一步,离孙阳天的母亲更近一步,回答她的问题:“夏嵬喜欢我,……但是,他们俩曾经互相喜欢过。”他的话听起来似是平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颤栗的有多厉害。

    孙阳天没想到左佑会说话,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夏嵬往回扯左佑,左佑却甩开了他。

    中年女人打量在左佑身上的眼神毫无善意,打量完给了夏嵬一个更加藐视的眼神,嫌恶的过于明显。咬牙切齿的吐了两个字“污秽!”

    夏嵬怕孙阳天的母亲对左佑出手,上前拉住左佑要挡在自己身后,左佑却再次挣脱他,向前两步站到女人面前。

    左佑说话前突然很感激,曾经左肃和虞思彦并未对他恶语相向,那时的他,如果听过像今晚这样的话,他没信心会把自己活的这么无所顾忌。

    他突然很想……

    谢谢他们当年的疏离和冷淡!

    左佑看着孙阳天母亲的眼神有些讥讽,他按照自己心理所想开始说:“你希望他改变,然后他就变了,”他指向地上跪着的孙阳天,“他会被治愈,会变得正常,远离这条‘肮脏污秽’的路?”

    女人高傲自信的扬起下巴,掷地有声的说:“对!他值得更好的!”

    左佑了然一笑:“你认为他被诱惑了,他其实是正常的?”

    女人讥讽一笑,看向夏嵬:“难道不是吗?他从小都很单纯,从来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她看向孙阳天的眼神非常温柔,那是一个母亲溺爱的眼神。

    左佑突然想起夏嵬说孙阳天离不开他的金窝银窝,他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孙阳天离不开了。

    他说:“如果变不回来呢?请问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眼神一颤:“他能!他一定会,他跟你们不一样!”

    左佑回头看夏嵬,夏嵬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心想,他比这世上大多数的‘孙阳天’要幸运。他接着问:“我猜你会竭尽所能,治疗你病态的儿子,对吗?”

    女人再次肯定:“我会给他找全世界最好……”医疗团队?

    孙阳天猛地从双膝跪地变成单膝跪地,也许是从来没有跪过,他起来的姿势堪称难看至极,他看着说话的女人,仿佛不认识一样,脸上的表情也在扭曲。

    左佑看她说不下去,猜测她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他叹了口气,说:“你的道德标准,前提都是‘以爱之名’。”

    “哪个父母不是?你,还有你!”女人出奇的愤怒指向夏嵬和左佑。

    左佑:“你认为这是一种病态,是在堕落,威胁到他以后的人生,对,或许还有人生安全,这是你以为的?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他,这样‘病态,堕落’的他快不快乐,那些你认为的威胁和不安全,到底出没出现过?”

    孙阳天的母亲气的浑身颤抖,扬手又要打,这次孙阳天终于清醒,比夏嵬快一步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喊:“妈,你以为谁都是我!”

    女人已然热泪盈眶,仍旧气势夺人:“一群有的病人,拿什么道德标准抬高自己!”

    左佑抬高声说:“恐怕他遇见的人里,只有你对她的伤害最大!”

    女人被说的瞠目结舌。

    左佑:“他在意你,你才伤得了他,他不在意的人,谁能伤得到他?你恐惧病态的他,你厌恶我们,你在漠视人xìng,你要剥夺他的感情,你想通过狗屁的治疗治愈他,你问过他想不想被‘治愈’,这些都是‘你以为’,你怎么不去治治你的固执偏见,找回你缺失的人xìng……,他彷徨他绝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用你的‘以爱之名’让他更绝望更彷徨……”他越说越快,完全没见看孙阳天母亲已经抬起来另一只手。

    “啪!”巴掌抽在侧身挡住的夏嵬的下颌上,很快被指甲刮出的红道子,显了出来。

    孙阳天楞在当场,左佑刚才的愤怒加此时的震怒,已经气的浑身颤抖。

    夏嵬抬手捂住左佑的耳朵,斜眼看向孙阳天,愤怒的喊:“出去!”随后目光移向孙阳天的母亲,尊敬已然没了:“你的愚昧让我大开眼界!我只想说一句,你的‘以爱之名’早晚会杀了他!”

    女人终于被左佑和夏嵬的话激怒,开始发了疯似的嘶喊咒骂,一点没有了进门前的得体傲慢,毫不顾忌形象,骂街泼fù似的指着几个人:“一群污秽,当自己是多高尚的人,不过是变态的人种,你们的父母怎么会生了你们,我不会让我儿子堕落至此……”

    孙阳天在自己母亲的咒骂声中回过神儿,看见夏嵬捂着左佑的耳朵把人往卧室带。他冲着女人喊:“别说了!”

    女人被吼的一愣,孙阳天吼完大步走出夏嵬家,像是落荒而逃,不等电梯上来,从安全通道往下跑,一路跌跌撞撞,两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一路追着孙阳天下楼。

    夏嵬再从卧室出来,屋子里只剩下焦灼弥漫的空气。

    他站在客厅望着大敞四开的门,对面的邻居关上听墙角的入户门,发出“咔哒”一声,夏嵬嘴角一扯,他在想是不是该搬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喽!

    收藏,收藏,留评留评……

    鞠躬!

    第67章 因灯亮

    左佑在夏嵬关门出去后,一个人站在原地感受着激烈辩驳后,留下来满脑袋的浑浑噩噩。冲动也好,感同身受也罢,他都做了。

    客厅里,他与孙阳天母亲争辩时高高扬起的头,此时被无力感和莫名的低落,又重重压下。

    他垂头缓缓蹲下最后直接坐在地上,身后有东西可靠,他干脆背靠上去。闭起眼,耳朵里还是那个女人甩来的耳光,叽哩哇啦的声音。

    她也是母亲,虞思彦也是母亲。两个人对待同一件事,反差竟然如此大。

    虞思彦对他从来只有不解的皱眉,低声的啜泣,背地里应该有无数的泪水和悲叹。

    一个多小时前他和夏嵬缠绵的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身体最深处还残留着欢愉的火星。可是一个小时候后,他们也真实的体会到这样的感情是多少人的痛苦不堪。

    欢愉和痛苦是平行的铁轨,他们这类人,不论行驶的快与慢,好像都离不开这两条永远追随在他们身后的铁轨。

    病态,扭曲,颓废,变态,污秽,厌恶……他都快把这些词当成独属于他的词汇了,甚至有些瞬间他真的以为这是他的标签,而这些标签是褒义词。

    夏嵬开门进来,凉风从门缝溜进卧室。他为了驱散一室的‘硝烟’开了客厅的窗。

    左佑抬头看人,被冷风吹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他问:“都走了?”

    夏嵬“嗯”了一声,坐在他身边,张开胳膊揽过他的肩,搓了搓说:“你刚才让我太吃惊了,你怎么这么棒!”

    左佑现在浑身的力气只够微笑,转头看夏嵬,夏嵬转过脸跟他对视,几秒后吻印在他额头上,嘴唇摩挲着说:“在遇见这种事儿,别逞能,有些人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思想太顽固,那种人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危险物,要尽快远离知道吗?”

    左佑低头,他今天是被孙阳天那一跪给刺激到了,确实是他太冲动,他沉闷的“嗯”了一声。

    同样思想的人多了,就会变成庞大主导群体,例如孙阳天的母亲。

    而他们是xìng少数,他们变不成主导群体,所以变成了异类。

    左佑对孙阳天母亲说的话,夏嵬听过后,其实并未被惊到,他反而觉得扎心,心疼。一个人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经历过类似的事。联系左佑家的状况,他猜想左佑出柜应该受了不少苦,可是那时他还没遇见左佑。

    ‘君生我已老’夏嵬深深感受到这句话的无奈。

    准确的算,他和左佑有8年的年龄差,其实不大,但是现在想想,8个月的年龄差,他都嫌大。

    如果那时他们一起……

    夏嵬想着想着不禁问出口:“你当年主动出的柜?”

    左佑抬头,仰躺在床尾,头顶的灯耀的眼前煞白一片,他闭起眼说:“不是,被发现,干脆就认了。”

    夏嵬也仰躺在床尾,侧躺看着他问:“挨打了吗?”

    左佑突然笑了,摇头说:“没有,是不是很特别?”

    夏嵬想想说:“并没有,你爸妈都是大学老师,对这方面的知识多少有了解,他们大概也就是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伸手摸到左佑鼻尖上,左佑的鼻尖有道很浅的沟,他一直很好奇,有机会就想摸摸。

    左佑:“大概他们的教养不允许他们动手……”他没在继续说,他当时以为会挨打,甚至被关起来,其实没有,“我被赶出来,去了‘婚房’,住了一年,上大学来了津市,多平坦的一路。”

    夏嵬心理挺堵的慌,左佑叙述的平淡极了,但是灯光下愁眉惨淡的样子无处可藏。他问:“生活费和学费自己挣的?”

    左佑再睁开眼,眼里有水雾般,一双眼朦胧闪着光:“他们一次xìng给了我高中的生活费和学费,上了大学就没再管过我。”

    夏嵬:“大学……”

    “大学我办了助学贷款,现在正在还,生活费我自己打工来的。”

    夏嵬:“……”因为经济问题,他当时选择大四出柜。

    “有这样的父母我是不是很幸运?没人支配我的人生,他们不喜欢,所以离开,不会肆意干涉我的选择,没有谩骂和阻挠,我还有你……”

    夏嵬把脸一下砸在他胸前,他从来没把左佑当做成熟的男人,在他这儿左佑最多是个男生,可是今晚的事和这一刻,左佑是一个男人,屹立在他面前,坚韧向上,不屈不挠。

    他吸了几口衣服上的味道,闷声闷气的问:“要不要一次xìng把助学贷款还清?”

    左佑闭眼摇头,两眼角晶莹闪亮,说:“不用,我自己来吧,又不多,领导年终多给发点奖金吧!”

    夏嵬抬头亲在他唇上。

    左佑摸了摸他被抓出红痕的脸,问:“明天你要去见春总,这样能见人吗?”

    夏嵬也摸向肿起来的半边脸,指腹下的红道子凹凸不平,他挑眉说:“谁家没个厉害媳fù!”

    左佑没力气zhà毛,对着天花板呵呵笑,笑够了小声说:“夏嵬。”

    夏嵬把他扒拉进怀里抱着,“嗯”了一声,左佑没说什么,又叫了一声“夏嵬”于是他只能又“嗯?”了一声。

    左佑好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不急不缓的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夏嵬定定的看着自己臂弯里的脸,闭着眼像是在梦话呓语,声音忽高忽低。

    左佑越这么叫他的名字,他越控制不住的难受。这是人没安全感的一种表现,语言治愈把能带来安全感的人的名字或者称呼反复在嘴里咀嚼。

    就像小孩儿受到惊吓或者摔倒磕碰后,很多时候都会哭着先叫“妈妈爸爸”因为在他们心里这些人会给他们带来安全,安慰,会给他们遮风避雨。

    夏嵬抿紧唇,闭上眼睛,有点鼻音问:“叫外卖给你吃?”

    左佑像是睡着了,很长时间都没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睡了一夜。

    左佑再醒来,躺在被窝里,一张床上只有他自己。他抬头看墙上的表,显示快十点了。

    他在客厅找到手机,给夏嵬发了条信息:几点回?

    他发完信息去洗漱,看见卫生间门上贴着一张便签纸:早点自己热,牙刷是新的,其余都用我的。

    左佑心想都是男人就这点好,资源共享起来不要太爽。

    他往里走的脚步一顿,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面对客厅站着。

    冬天阳光温暖和煦,洒在客厅的沙发,地板和茶几上,空气里有漂浮物,慢慢悠悠的晃dàng,仿佛这些极小的颗粒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悠闲自在的沐浴在阳光里。

    阳光笼罩的位置,昨晚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没有输赢,只剩两败俱伤。

    左佑转身回去洗漱,镜子上也有一张便签纸,标注着哪个是洗面nǎi,哪个是剃须膏,哪个是精华,哪个是rǔ液……

    左佑惊的一直张着嘴往外流牙膏泡沫和口水。

    一个男人要不要这么精细,他根据便签纸的标注挨个拿起对应的东西看了一遍,都他大爷的是看不懂鸟语!他昨晚洗澡时太恍惚,竟然没发现夏嵬这人这么臭美。

    他平时一瓶沐浴液既能洗脸也能洗头,更别说洗澡了,就算是rǔ液也要买那种从头到脚全能擦的。

    他想夏嵬对他是真爱呀!爱的深沉!

    这种精致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爱怎么会受得了他这种糙汉子。

    厨房吸油烟机上贴着便签纸,餐厅桌子上也有便签纸。

    左佑正在一张一张便签纸朗读,就听见开门声。

    他心理一抖,突然绷紧了身体。

    直到听见呼吸声,他才慢慢放松身体,他放松后又笑了,他现在仅凭呼吸声就能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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