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 第 57 章
    在地上打,骑在大彪身上猛地一抬头,转头找左佑,却看见夏嵬大衣撕裂的位置露出被染红的白衬衫。

    他按着大彪的头,借力跳起来,几步到夏嵬身边。

    保安队长慌乱间回神儿喊:“车车车,快!”

    左佑抬手按住夏嵬一直流血的伤口,他直愣愣的一直看着那些往外流的血,和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他一只手揽过夏嵬的腰,却抱不动他,夏嵬太重了,幸好夏嵬还能自己动。

    周孟没敢碰夏嵬另一只胳膊,夏嵬伤在肩上,动胳膊就会牵动肩部,他只能跟在两人身后护着,以防有人不要命在冲上来。

    三个人加一个拿着对讲叫车的保安队长,一齐开路往外走,此时里里外外已经停止打斗,只有猪还在四处乱窜。

    四个人走到大门时,刚好两辆警车开了进来。

    周孟和保安队长都是面上一惊,因为时孑城也是从警车上下来的,他跟一起下来的人说了句什么,就大步冲夏嵬走了过来,问:“谁动的手?”

    周孟神经还在极度紧张,他压不住的喊:“大彪那孙子,你们开发部……”

    夏嵬这时回头喊了一句“周孟。”

    周孟气的两鼻孔冒火,压着火转头去开车门。

    时孑城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里走。

    左佑全程都只顾着手底下的伤口,上了车他直接跪在后座上,面对夏嵬按着伤口,他的脸看上去比夏嵬还难看一百倍。

    保安队长把车子开的又稳又快,一路疾驰。

    周孟回头看了几次两个人,姿势没变,表情也没变,夏嵬疼归疼却一直看着左佑,左佑则是从售楼处开始就一直瞪着夏嵬的肩伤。

    他忍不住开口宽慰左佑说:“佑啊!没事,你别紧张。”

    夏嵬没刚刚那么难捱,也开口问他:“你伤哪了?”他说完过了一会儿,左佑才像是终于恢复听觉一样儿,抬头看他,只是紧跟着“吧嗒”掉下一大颗泪,这一颗泪像是装了很久,足足攒足很大一颗,直到抬头眨眼才不小心掉了下来。

    夏嵬顿时愣住,等回过神儿他感觉身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心疼,巨疼。“你,我没事,真的!”夏嵬想逞能的动动胳膊,展示一下自己真的没事儿了,但是他刚一动弹,左佑立刻跟受到惊吓一样,猛地按住他的胳膊。

    张嘴就吼他:“你干嘛!你受伤了!乱动什么!”

    夏嵬被吼的咽了口口水,太他妈吓人了!

    这头小豹子是要吃了他吗?

    现在心也忘了疼了,就肝颤的厉害,被吼的不停的颤抖!

    第49章 因幕起

    夏嵬的脸部肌ròu勉强放松后不再绷的像块石头,眼神也没之前痛苦。

    他动了动嘴,没说什么,把安慰的话咽回肚子里。他发现他有点恶劣的很享受此时左佑为他担惊受怕的样子,那一大颗泪仿佛正好滴在他心头,像是一滴膨胀剂,此时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膨胀开来,肚子里既充实又满足。

    他抽出一丝理智回想了一下刚才混乱中有没有人打到他的脑袋,是不是打坏了,还是受伤后遗症?

    四个人急吼吼的冲进急诊室,受伤的人面无表情,反而是没受伤的三个人显得更慌乱更着急。

    护士把三个人挡在急诊室外,说:“伤口要清洗缝合,先去jiāo费,办住院手续……”护士jiāo代完一大堆,却没走,看见左佑外套上,手上,胳膊上都是血,对他说,“过来检查一下,还站着,说你呢,过来!”护士显得很厉害,周孟推了一下看着急诊室发愣的左佑,左佑反应过来跟着护士去检查伤口。

    周孟从夏嵬脱下来的外套里找到身份证,又拿了左佑的身份证去挂号,办住院。

    左佑全程木讷的让护士清理伤口,包扎,手臂一侧又划伤,腰侧隔着厚棉衣还是被刮出了一条血口子,幸好不深,包扎完两处伤口,护士又提给他两片创可贴,指着他的脸说:“先消dú,一会儿贴上。”

    左佑点头,问护士:“我朋友伤的很重吗?”他一路上只看见血,不停流出来的血,染红的白衬衫,刺眼的要命。

    护士抬眼皮瞥了左右一眼:“不好说,离大动脉有点近,人还清醒,应该问题不大,”他停了一下又说,“打架斗殴了吧?”

    左佑“嗯”了一声又问:“会留下残疾……”

    护士打断他,起身推车往外走说:“一会儿问大夫,我真说不好。”

    左佑看出来护士让他问的很无奈,他手心里攥着两个创可贴,起身的瞬间,感觉到腰侧牵扯着火辣辣的疼,他都不知道腰侧受了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王八蛋刮了他一下,几层衣服都刮破了,这要是没衣服,他估计能直接给他开膛破肚。

    他走到急诊室外等候,周孟和保安队长不一会儿也回来了。

    周孟看了看他的胳膊,又看了一眼他的侧腰,气的踢等候区的椅子。

    护士隔着老远就喊:“破坏公物,撵你们出去啊!”

    周孟消停了,又开始安慰左佑说:“没事,别瞎想,”他心有余悸的又开始回想当时,“夏总拽你一下,替你挡了一锹,他伤的是肩,万幸的是离动脉还有点距离,大彪那孙子那一铁锹是照着你脑瓜顶拍过去的,你当时蹲晚了,那一下拍实你得开瓢,开瓢都是轻的,狗|cāo的玩意儿是想拍死你,使了全力……”

    左佑听的心脏不停颤栗,他没听清周孟后半段说了什么,他大脑里一直循环“离大动脉有点距离”这句话,护士刚才给他包扎也说过同样的话“离大动脉有点近”。

    是不是他太逞能了?

    如果他不参合进去,是不是夏嵬就不会受伤,自己这一身伤也能幸免?

    左佑心脏颤栗不止,无力又懊悔的垂下头抵在膝盖上。

    这就是他逞能的结果!夏嵬怎么样还未可知!

    周孟提醒左佑说:“直起上身,挤到伤口了,纱布渗血呢!”他有点急,左佑跟聋了似的听不见,他推着左佑的肩把他上身推正,“你行了!多大点事儿呀!大夫还没说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他没说完,急诊室门开了。

    三个人霍然起立,快步走向从急诊室推出来的病床。

    跟出来的大夫看着走近的三人说:“家属来帮着把病人推去病房,不要挪动他。”

    三个人应下,推着夏嵬去住院部病房。

    夏嵬一路闭着眼睛,没醒过,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左佑很想上手摸摸看,还有没有温度。

    保安前面带路,双人病房两个床位全空着。大夫不让挪动夏嵬,他们只好把原本的两张床推到一起,再把两张床靠墙,腾出位置把夏嵬摆放好,刚规整妥当,护士端着yào进来问:“哪位是家属?”

    三人均摇头,护士又问:“过敏yào物有没有,……知道吗?”

    三人又摇头,左佑摇完头叹了口气,这时夏嵬突然睁开眼,双眼疲惫又无神,在一圈人里找到左佑说:“单子让他签,”然后又跟护士说,“牛黄,过敏。”说完闭上眼睛,像之前一样,好像睡着了。

    护士扎完针又叮嘱:“麻yào劲儿过了,他可能会疼,会呕吐,如果反应大,赶紧按铃,不要私自动他。”

    三人应下,等护士走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休息。

    其实从下午上班到现在也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左佑感觉像是过了一年那么漫长,每一分钟都能演绎出几百几千帧画面。

    周孟推了一下左佑说:“去找护士把手术单子签了,再把你腰上重新包一下,纱布洇透了。”

    左佑脱掉满是泥土的外套扔到身后的床上,深蓝卫衣还算干净,但是腰侧有一道撕裂的大口子,能看见纱布被血洇成红色。他起身去护士站,签了单子,换了纱布,再回病房,时孑城和工程部的经理正在床边站着跟夏嵬说话。

    左佑没进前,他立在这些人身后听着。

    时孑城正在跟夏嵬讲闹事的那帮人,怎么处置的,“蓄意伤人罪是跑不了了,最低三年,聚众卖|yín,王璜捞不出老孙大彪,也别想,郭总的意思,你这里,出个鉴定,加上其它伤的人……”

    左佑突然觉得一口恶气,少了一半儿,但是被伤的人还躺在床上,他还是心有不甘。夏嵬的视线透过床前站着的一排人中间的缝隙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左佑,他的目光停留的太久,时孑城最先反应过来,转头往身后看。

    左佑伤在左胳膊外侧,是大片擦伤,当时清理出不少玻璃渣,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伤的。从手腕到臂弯全用绷带包上,卫衣袖管撸到上臂,露着一截皮肤,腰侧包扎的白纱布从卫衣撕裂的大口子外看进去,也能看出包扎的范围不小。

    时孑城整个身体转向左佑问:“伤的严重吗?”

    左佑收回看向夏嵬的视线,对时孑城摇摇头,走到里边的病床上坐下,垂下头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

    时孑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看向夏嵬时,夏嵬正从左佑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

    夏嵬声音不大,但是说出的话把再场的人都镇住了:“富原会投诉兴恒山海市的开发部,工作失误,导致销售状态停滞,驻场工作人员重伤,现场……”

    时孑城慢慢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夏嵬还要细数投诉原因的时候他赶紧叫停:“夏总,夏总,行行好!”

    时孑城一脸难堪,工程部的经理却很乐得看热闹,他们平时只有听时孑城和郭峰吩咐的份儿,按规矩他和时孑城平级,但在兴恒,有关系网的人总比埋头干活的人吃得开,也更受领导青睐。

    时孑城喊完停,又开始卖惨:“上次您一声不响在季度会上说我们造成‘工作延误’,行,这个我认了,三月工资,我到现在还没拿到工资,您行行好!您这个投诉提jiāo上去,甭管成不成立,我这一年奖金算泡汤了。夏总,咱打个商量,以后的工作开发部保证不会再给销售造成此类工作延误及失误。信我!你信我!”

    左佑咧嘴冷笑一声,这一声太突兀,很多人都瞅向他,夏嵬开口转移大家注意力:“想想,……替我回复郭总。”

    工程部经理看完热闹说:“夏总放心休息,郭总那边儿您放心。”他说完不顾时孑城,直接转身出了病房。

    时孑城真怕富原投诉,不是夏嵬的投诉,是富原战略合作单位的投诉,这种投诉要提jiāo就会提jiāo总部,他岂止是奖金问题,弄不好工作都会没有,这次确实是他们工作失误,无话可说,他搜刮大脑中的每一个沟沟壑壑,得赶紧想一个能安抚夏嵬的对策。

    抬眼间看见了左佑,左佑坐在床边儿低着头,脸上有些挫败的神色,眼神时不时瞥一眼躺着的夏嵬。夏嵬的双眼正在看左佑被绷带包裹的半条手臂和腰侧的纱布。

    时孑城心理纠结了一瞬,他是喜欢左佑,却也不是非得到不可,他太明白夏嵬的想法,如他们这种年纪的成年男人,不说话只凭眼神,他就知道夏嵬的想法。他对左佑在可得,可不得两者之间。但是他最近几次接触夏嵬,单凭夏嵬放在左佑身上的眼神就能看出夏嵬对左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志在必得。

    也好,他想拿这一点,给自己搏一个口头约定。

    时孑城再开口语气略显轻松释然,看着夏嵬说:“打个商量,哥哥。”

    夏嵬缓慢的转头,他伤在肩上,转头肌ròu牵动,伤口和神经一起作妖似的疼,他刚才转头看左佑不觉得疼,此时转头看时孑城好像一百一千个不乐意看这个人,他语气冷硬的说:“谁是你哥哥,你比我大四岁。”

    时孑城面相显年轻,他不说自己33,其实没几个人能看出来他过三十,他被夏嵬差点噎死,下意识去看左佑,果真左佑脸上有点惊讶。他只好改口说:“行,我是哥哥,我老,好像说的你不会老一样。”

    夏嵬觉得好笑,这人留下,就是为了探讨这个?他问:“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

    时孑城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向后举着手机冲夏嵬晃,说:“一会儿看手机。”

    左佑听着时孑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病房里也彻底安静下来。周孟和保安队长去警局录口供,明天会有人来给夏嵬和他录口供,这都是兴恒打点好的。

    他见夏嵬闭上眼睛休息,他也侧躺在病床上休息。上次伤了肩胛骨,趴着睡了一个多月。这次伤在腰侧,伤口延伸向后腰,他这次得只能侧身睡了。

    他突然想到八字和星座,他不知道自己和山海市还是和项目或者和接触的这些人中的哪个,八字或者星座犯冲。

    还是说,上班族的日子都这么艰难险阻,凶险万分?

    刚想到这儿,周孟从外面开门进来。

    周孟买了三人的晚饭和一些生活用品,拎着两个大袋子,放在桌子上。左佑想起身帮着一起收拾,周孟把他又按回床上让他躺着,说:“别添乱了,一会摆好饭再过来。”

    夏嵬闭着眼睛,勾了勾嘴角,左佑侧躺面对着夏嵬看的很清楚。

    他问:“饿不饿?”

    夏嵬睁开眼隔着两张床中间的过道看他问:“伤口深吗?”

    左佑简单概括:“不深,擦伤,没多严重。”夏嵬不说话,半睁着眼看着他,他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脑袋,找话说,“你真的要投诉开发部?”

    夏嵬“嗯”了一声,声音还不小,好像下了决心一样。

    周孟就站在病床对面的柜子前,也听见了,他说:“该投诉,毕竟是他们工作失误,导致这么多人受了重伤,售楼处里肯定砸的惨不忍睹,哦,还有园林,被一群猪给拱的乱七八糟。”

    夏嵬眼皮沉,慢慢合上眼睛说:“跟这两样都没关系。”

    没关系?不是这些,哪还有什么更重要的理由投诉开发部?左佑不懂了,问他:“那为个啥?”

    夏嵬很坦诚的回答他:“因为,他刚才看你了。”

    左佑:“……”啥?

    周孟忙着收拾东西的手,突然停住,转身看僵在床上的左佑,最后很服气说了句:“……够任xìng!流弊!”

    左佑刚听见那会儿以为听错了,会错了意,结果看见周孟的表情知道确实如自己听到的那样儿,他从错愕直接过渡到想笑,都没觉的不好意思,或者尴尬。

    是的,不尴尬,也没有不好意思。

    就一个想法,夏嵬幼稚!怎么会有这么任xìng和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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