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 第 14 章
    了辆出租车,到二四五,付了钱,顿时人生都灰暗。

    一抬头看见周孟斜靠在二四五门口,叼着烟,眯缝着原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看着他,情绪立刻又高涨了几分。

    “卧~槽~,”左佑指着出租车屁股骂了一句,“五十六呀五十六。”回头冲周孟说。

    周孟蹦着下了楼,抬脚踢了一下左佑的膝盖窝,在左佑马上单膝跪地的瞬间又一把把人扶起来。

    “哎?孟啊,是不是特别享受这种‘我谁都不扶,就扶你’的意思?”左佑被扶起来以后说。

    “别,别服我,扶老太太就行。”周孟说完绕着左佑走了一圈,跟狗撒尿绕着树根转悠一样。

    左佑看不下去,立正站的笔直,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脚跟处说:“来吧,撒一泡,做个记号。”

    周孟把烟捏住,狠狠撇到地上,骂了声“cāo”,紧跟着绕到左佑身后,屈双膝,一下顶在左佑两腿膝盖窝上。

    “噗通!”左佑连摇晃都没晃,直挺挺的就跪在二四五台阶前。

    正赶上侯岳和小二开门从店里出来,被左右这一跪,吓的都向后退了半步。

    侯岳瞥了一眼左佑身后笑的一脸邪xìng的周孟,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零钱,一把撇到左佑膝盖前,摆了摆手说:“可怜见的,拿着街口买个馒头。”

    小二恍惚间明白过来,赶紧掏了掏兜,随后三个钢扔到左佑腿边儿:“同事一场,别找了。”

    周孟抱着胳膊立在左佑身后笑的浑身乱颤。

    前后不过两三秒,左佑只顾着膝盖疼了,他左手撑着地,直起身,迅速回身踹了周孟一脚,又狂奔上台阶追已经转身往店里跑的侯岳和小二。

    “脸脸脸,别打脸,明天照毕业照,怎么见人。”侯岳被左佑按在桌面上,霹雳乓啷一通捶打,抱着头嚎叫,没一点老板样。

    左佑停手,低头问侯岳:“毕业照?”

    周孟走过来,抬手把侯岳贴在桌面的脑袋扒拉下去,坐在椅子上桌说:“班群,没看?”

    侯岳指了指周孟:“孟,说的。”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肩揉胳膊,表情愤愤的说:“我俩早把群屏了,一群人太贱,没几个嘴里干净的。”

    周孟把手机掏出来点开群,往桌上一放,说:“看吧,我早让他们闭嘴了,谁在逼逼,我一准儿让他对我念念不忘。”

    侯岳拿过周孟的手机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左佑,又冲周孟竖起大拇指。

    左佑凑过去一看,没几条信息,最上面一条是他们搬出宿舍那天晚上九点多,周孟在群里发的信息。

    周孟:我自己的兄弟,我没说话,都他妈的给我憋着,谁想说,站我周孟面前说,爷爷我陪你彻夜长谈,再让我听见谁逼逼个没完,苏景洛那逼的下场,只是标配版,还有豪华版和超豪华版……

    下一条是指导员:请周孟同学注意言辞。

    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任何信息。

    最后一条就是今天下午两点的信息还是指导员发的信息:本周六上午,于新闻系……

    左佑看完三条信息,也抬头给了周孟一个“感激大哥罩着”的激动眼神。

    三个人闹完,开始商量晚上吃什么,商量明天怎么过?

    即使一直翻着手机还兼顾着聊天,左佑却总走神儿。

    周孟这么做,无遗会得罪很多人,这样的行为是周孟会做的出来的事儿,为朋友没二话,从来不论对错,只凭一颗护犊子的本心。

    不论是扬汤止沸还是釜底抽薪,其实左佑都很庆幸大学遇见了周孟和侯岳。

    毕业,离开学校,那个群,那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虽然不能完全彻底的从他生活中立刻脱离出去,但是毕竟就要成为过去。

    他的雨季花季结束时的难堪和慌乱,至此他都记得。

    他的青春……

    22岁应该已经不算青春,严格来说应该算是青春期晚期。

    左佑听着旁边俩人胡扯,笑了笑,他们三个已经晚期了。

    青春期晚期结束的也够慌乱,不过幸好,他还有身边这俩。

    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

    花以落,花落无声,终归于大地。

    污人的口,诛心的舌。

    纵使,荆棘避路,他也要一往无前。

    直到繁花乍现,于万紫千红中取得一片新绿。

    作者有话要说:

    “因花落”章节完,下章节“因寂寞”

    一个人叫做孤单,心理有了人才叫寂寞,对么?

    所以有了:

    寂寞难耐,寂寞难耐,爱情是 最辛苦的等待,爱情是 最遥远的未来……

    第14章 因寂寞

    周一早上八点,兴恒总部的营销部视频例会就已经开始了,过了十点才结束。左佑和厉阳收拾电脑赶紧出了会议室。他们两人今天都约了合作单位,厉阳负责线上广告投放,左佑负责线下活动和项目现场包装。具体工作并没有细分的特别明白,左佑这个新手上路,离不开厉阳的指导,而厉阳这个“nǎi妈”也少不了要左佑帮忙,才能错开时间照顾孩子。

    厉阳先左佑一步,跨进办公室,办公桌上电话铃声刚停,她快步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夏嵬的号码,于是赶紧回拨过去。

    厉阳:“领导,我们刚结束例会。”

    夏嵬那边听着风很大,声音却沉稳:“葛石峰定了一家广告公司,马上到场,对方跟葛石峰关系不错,你看看进场的AE和设计怎么样,指挥不动,提早换人。”

    厉阳瞥了一眼左佑说:“广告公司左佑以后接触的会多一些,我找空闲时间跟他聊聊,不行,我带也可以。”

    夏嵬顿了顿,“嗯,左佑的伤怎么样?”

    厉阳没想到夏嵬问了这么一句,她虽然跟左佑一直共事,却没见左佑因为伤怠慢了工作,她满意的同时却忘了这小子的伤好像不轻,“领导,我疏忽了,抽空我带他去复查,看样恢复的不错。”也只是看样,毕竟她没仔细问过。

    左佑正在收拾包,要跟着物业和工程的车去工地,听见“复查”什么的,抬头看厉阳,厉阳冲他笑的不太明朗,他就知道说的是自己,于是指着右肩点了点,又摆了摆手,示意已经好了,没事了。

    厉阳笑容渐渐开朗起来,他转身出了办公室。

    电话那头是中国好领导夏嵬吗?

    上了车,左佑跟保安队长打了声招呼,保安队长抱着一个大箱子,看箱子表面像是夏季保安服。

    左佑走到车最后一排,坐好就开始打电话给包装公司,“师傅,您下高速了吗?”手机里动静很大,左佑把手机拿的距离耳朵远一点,“您从高速北出口下来,绕道项目南面进工地,西口地道桥洞不要走,那儿有个人收费。”

    司机好像很惊讶,什么叫个人收费,于是左佑又把村霸占道,横行乡里的事迹讲了一遍,才说服包装公司的人走南口进项目。

    保安听见左佑挂了电话,回头冲他一笑,说:“听开发部的人说,小王庄就快平了。”

    左佑听见这个消息,心理隐约有点雀跃,但是又觉得不解恨,就这么简单一句平了就完事了,麻痹的!

    这半个多月,他不是每天都能蹭到物业和工程部的顺风车,每次一个人打车从小王庄经过,下班后站在村路上等约车,多少都让他有些不安。

    那条路旁歪七扭八,骂骂咧咧的人,颓败的村子,恶臭的下水,随处可见的垃圾等等,那些让他不舒服,不适应的,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让他不舒服不适应,没有半分减缓。

    他说:“平了吧,否则,真怕他们平了咱们。”

    保安嘿嘿一乐,递了他一个“你说对了”的眼神,“售楼处刚建成使用的那几天,他们天天开着大小三轮车和一辆租来的挖掘机,要碾压平售楼处,还要把挖的槽给填平,牛哄哄那样,真当自己是天兵天将转世。”

    一车人,有工程部的,有物业的,针对小王庄那群“天兵天将”,顿时聊的火热朝天。

    左佑心理说不上什么滋味,这段时间,他听了很多版本的小王庄拆迁事迹。

    平时跟销售员去周边吃饭,也听了周边的人嘴里的版本。每个人嘴里的小王庄都是不一样的。有愤慨,有无奈,有迫不得已,有同情,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和讲述的画面充斥着他的大脑,一时间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谁对谁错。

    “那个养猪场,开口要这个数。”工程部何悠是实习生,说着竖起食指晃了晃。

    物业一个姑娘说:“妈呀,真够闹的。”

    保安队长问:“养猪场,是一号楼紧挨着的那家?”

    工程部何悠点了点头说:“之前是自己家养了几头猪,后来看我们在那片地上测量规划,又开始挖槽,下管道,麻痹的,速度比我们工程车还快,没出三天,一个前后院不到三百平米的宅基地,扩建成一千五百平的养猪场,大哥你就说牛不牛逼,惊不惊喜?”小伙聊嗨了转过身,拍了拍保安队长腿上的箱子。

    保安队长有点疑惑:“猪哪来的呀?”

    副驾驶坐着的工程部大哥抬手拍了一下车窗:“这是个谜呀,我们当时也困惑,猪哪赶来的?一夜间,从天而降几百头猪!”大哥语气里充满了迷之疑惑。

    工程部何悠两手抬起在空中大幅度摆动:“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乌泱泱,满眼都是猪,一早起开工,没给我们惊傻逼喽,养猪场直接延伸,顶到我们一号楼工地边上,渣土车都没办法通行。”

    物业姑娘恍然大悟说:“我说呢,2-16号楼都盖到五六层了,一号楼怎么还是一个坑。”

    左佑特别想笑,但是看见车上工程部的人都满脸愤懑,怕笑出声挨揍,于是转头看着窗外,冲着街景,无声的笑。

    他前些天也注意到那个小型养猪场,一直以为是原来就有,还没来得及拆迁搬走,结果是后成立。

    果真是,人民群众智慧多!

    岂止多,简直是牛气冲天。

    工程部大哥说:“只能停工,只要动工就能把养猪场埋一半儿,厂长可说了,他们家每头猪都上了保险,陪得起,随便埋。”大哥说完摊了摊手。

    保安和物业姑娘终于忍不住笑了,左佑也憋不住笑了。

    能给猪上保险,还是每一头猪都上保险,亲儿子都没这待遇吧?

    这股死磕到底的劲头,让左佑佩服的五体投地。

    包装公司很省心,两辆车都没从小王庄里过,最后时间上迟了一个多小时,这一天,左佑半个上午,加整个下午都泡在工地。

    售楼处门前有两根罗马柱,兴恒营销总部给的包装方案是把两根柱子用金黄的菠萝布包起来,要的就是金晃晃光芒四shè,距离再远都能被闪瞎人双眼的效果。

    售楼处两旁安装四棵铁树,装饰在罗马柱两旁。铁树上的叶子和花都会发光发亮,所以需要接电网。左右找工程部协调电工,又找建筑承包单位借了一辆吊车,把六七米高的四棵假树安顿到位。

    工程部的何悠是个杂工,同样负责协调各部门,两小伙子一直凑一起忙活。

    一整天,左佑基本就上午在空调房里待了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户外,背后的伤口,摩擦过度又捂了一天,临近下班,汗水腌渍的感觉没爽死他。

    下午四点一过,太阳的dú辣消减了几分,何悠拎着两瓶冰镇的水来找左佑,“从第一回见你,到现在,换好几个色调了。”

    左佑接过冰水,赶紧喝了几口,“白,米白,小麦,麦棕,棕,深棕,”左佑说不下去,转头问何悠:“悠哥,还差哪几个色?”

    何悠笑着跟收拾工具撤退的电工打了声招呼,转头上下打量左佑说:“差一个,死黑死黑,就这个。”

    最后走的一个电工,一边往肩头绕黑线缆一边说:“大小伙子,黑点健康,白了显的娘们儿唧唧的,不像个爷们儿,我看你们售楼处里,接电话那几个小伙子,就太白了,都该拉出来晒晒。”

    何悠问电工大叔:“叔,抹油不?”

    电工大叔嘿嘿一笑:“混小子,抹油来我这抽二两机油,不用晒,抹上就能死黑死黑的。”

    左佑在一旁笑,对电工说:“叔,您这肤色,没少抹吧?”电工大叔是那种黄种人里肤色最深的一类,黑黄黑黄的。

    电工扛着一捆黑电缆边往工地走,边高声喊:“咋地,羡慕?我媳fù贼喜欢,管不着。”

    何悠转头问左佑:“吃饭?”

    左佑嘴上笑着,眉头却皱着,说:“包装公司完活,我要验收签单,改天吧,请你吃饭,今儿谢了!”

    何悠摆了摆手:“你就是奴隶主家的长工,明天撸串,二姑那儿。”

    左佑跟包装公司一直忙活到六点,才签了验收单,送走包装公司的人。

    给收拾妥当的精装展示区拍了照片,又给装饰完看起来豪的不行不行的售楼处大门口拍了照片,上传到项目群里,左佑才走出工地,准备打车回宿舍。

    不,应该先去诊所。

    左佑站在保安亭前,给约的车打了个电话,车子从北面过来,还是辆私家车。

    跟保安闲聊了几句,车子就到了,左佑开门上车后,跟司机又确认了一遍修改后的诊所地址。

    “这边诊所关门都早。”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提醒左佑说。

    “哦,”左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山海市岂止是诊所关门早,就连餐馆,沿街商业和超市都关门很早,一般过不了十点,“先去看看,我没有诊所电话。”

    司机转头看了一眼左佑的脸问:“受伤了?”

    左佑认为司机有点话多,但还是“嗯。”了一声。

    司机继续说:“我们宿舍旁边有个诊所,平时八点关门。”

    左佑说:“谢谢师傅!”

    司机继续问:“你在幸福城上班?销售员?”他说着看了左佑一眼,明显不像销售员,灰头土脸的,但是不难看出来小伙子长的非常不错,他又问:“工程部的?”

    左佑实在是难受的不想说话,平时打出租车,他会做后座,然后侧身坐着。刚才这辆车,正好停他面前,副驾驶的门对着他,他也就直接开门坐了进来。上了车,才发现如果左肩抵着椅背,他就要正面对着司机,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应该挺怪的。

    他扭头看向叨叨个不停的司机,啧!司机大哥是型男啊,穿的也不错,扫了一遍车里,简直干净的有点洁癖。还拉脚几个意思,还拉工地的脚,不怕拉个浑身泥土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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