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了?”慕容以安蓦然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慕容以微如此轻易就承认了,她以为慕容以微会一直死咬着不松口呢!

    冷月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慕容以微承认她把叶女士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不过我们暂时无法立案。”

    慕容以安话语疏冷,“为什么?”

    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为何还要等着,难道不怕夜长梦多吗?

    “是这样的……”冷月微微叹息一声,“慕容以微只是承认她推叶女士下楼导致叶女士意外死亡,但她拒绝承认是蓄意谋杀,而是失手杀人,况且她涉及的案子还有权色jiāo易以及二十年的一些陈年旧案,所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给她下定最终的审判……”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慕容以安似是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做法。

    冷月歉意微笑:“经过我们的讨论,决定把慕容以微送到洪山监狱里暂时收监,等与她涉及的所有案件调查清楚后,一起开庭审判。”

    慕容以安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如蝶翼般忽闪,覆盖在眼睑处,形成了斑斑yīn翳。

    一时间,慕容以安和冷月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冷月试探着询问,“慕容小姐,您的意思呢?”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以安瞳孔清澈如星河璀璨,她说,“虽然我很想把慕容以安送上审判席,但是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顿了一下,她接着开口,话语坚定无比,仿佛晨钟暮鼓般重重敲击在冷月的心头。

    “不过,我希望这个暂时,不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极限了。

    如果三个月后,他们还是没有查出什么,那就别怪她慕容以安不择手段了。

    慕容以安松口,冷月也松了口气,“慕容小姐您放心,三个月内,我们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慕容以安点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又洽谈了一些其他事情,冷月亲自送慕容以安离开。

    两人边走边jiāo谈,冷月道,“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们就会把慕容以微送到洪城监狱。”

    顿住脚步,慕容以安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慕容以安打车离开。

    两天后。

    路虎极光远远地停在警局对面。

    车里,赫然便是慕容以安一家三口。

    望着对面蓝色的警局办公楼,小墨紧紧蹙着眉头,显然对慕容以安答应冷月的要求有些不满。

    “妈咪,既然慕容以微承认杀了外婆,杀人偿命,由此直接判死刑就行了,何必还要暂时收监洪城监狱三个月呢?简直多此一举!”

    他的眼睛里深邃冷漠,仿佛有一层寒冰包裹着,显然是对慕容以微愤恨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慕容以微,他的妈咪就不会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多年;如果不是慕容以微,他的外婆不必魂归天国,他的妈咪就不会背着无边的愧疚,在夜半时分泪流满面。

    慕容以微,一切都是慕容以微!

    小墨的怨愤,让慕容以安皱眉,“把慕容以微送入地狱很简单,可若是轻轻松松地让她下地狱,那算是便宜她了。”

    就算要她下地狱,也要让她背负着满身的罪恶,让她的良心遭受着无尽的谴责。

    虽然慕容以安不甚确定,慕容以微有没有良心这种奢侈的东西。

    “那又怎么?”小墨冷笑一声,分外不屑。

    慕容以安不悦,语调也冷了几分,“那不怎样!”

    母子两人的争执,令宁随风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帮妻子吧,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六岁的孩子,他于心不忍;站在小墨那边吧,他见不得慕容以安受委屈。

    选择困难症。

    母子两人争执不休,宁随风无奈开口,“好了,一个慕容以微而已,非要让她逼的你们母子反目成仇吗?一人少说一句,休战,ok?”

    “哼!”小墨重重冷哼一声,撇头看向窗外。

    慕容以安也冷哼一声。

    手撑着额头低笑出声,宁随风乐得不能自已。

    这母子两人啊,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三分钟后,警车从警察局大院里驶出来,隐约可见车厢里,慕容以微坐在中间,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

    见警车渐行渐远,小墨有些急迫拍拍宁随风,“宁叔叔,跟上去!”

    “慕容以微要去洪城监狱,难道你想去陪她?”慕容以安侧目嘲讽。

    “我去送送她行不?”小墨气鼓鼓地顶回去,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生气的小青蛙。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她想去陪她呢!”打击起儿子来,慕容以安毫不嘴软。

    小墨黑脸生气了,“宁叔叔,你该管管你的妻子了!”

    见小墨真的被慕容以安惹怒了,宁随风难得心软一回,温声道,“安安,小墨还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闻言,小墨脸色更黑了。

    宁叔叔,你确定这话是安慰而不是讽刺吗?

    果然,在这对夫妻面前,他就是多余的。

    即便他是两人的儿子也不例外。

    一瞬间,小墨心底酸涩不已,感慨万千。

    有些生无可恋地靠在后座上,他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行道树,一双墨瞳里鎏金昭昭,点点冷光如流萤般跳跃。

    慕容以微啊,别以为躲进监狱里就可以安然度过余生,他叶言墨,绝不容许。

    即便他此刻没有能力,十年后,若她不死,他定会让她后悔,苟且偷生十年。

    慕容以安不知道,仅仅是思绪流转间,小墨心底的恶魔,已是给慕容以微确定了命运的轨迹。

    路虎极光低调地跟在警车,两个小时后,安全抵达了洪城。

    亲眼看着慕容以微被送进监狱,慕容以安似是松了口气般,她靠在车座上,眉眼柔和,却是有些尘埃落定的恍然。

    良久,她喃喃道,“十三,你说,是不是只有等我们找到了梁思彤,所有的难题才会迎刃而解?”

    可若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又是谈何容易啊!

    *

    洪城虽是京城辖区之内的一个小县城,可洪城,却是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据传,千年前,洪城的县官为官不不仁,为了求长生,杀了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取心炼丹,后来,这些童男童女化成厉鬼,把县官一家拉入了无间地狱。县官死后,炼丹的庙宇,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座巨大的坟茔,埋葬着九百九十九个孩子。从那之后,每到yīn历七月十五,那九百九十九给孩童便会结伴到人间游玩,眷念着繁华的凡间尘世。

    这个传说,慢慢的就流传了下来。

    直到百年前,洪城要扩建发展,那座巨大的坟茔恰好在规划图的中央,阻挡了城市的建设,当地政府便决定把坟茔挖走。

    可无论施工队怎么挖掘,坟茔大小不减,而参与施工的人,却在一周之内,全部出事了,有的人出了车祸,有的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有的人甚至莫名其妙的被天上掉下的石块砸到……

    总之,事情十分诡异。

    当地的老人边工程触怒了那些童男童女,他们在报复我们。

    起先,政府不信邪,又另招了一个施工队,结局同样如此。

    一次可能是意外,若是两次三次都会发生诡异的事件,那可能就不是意外了。

    最终,政府放弃了这次工程,另外设计了开发方案,那些灵异的事件便再也没发生。

    然,最佳的建设方案放弃后,洪城再也没能发展成大都市,只好划入了京城的辖区之内,成了京城的一个县级市。

    午餐期间,洪城的一处家常饭馆里,慕容以安一家三口静静地听着隔壁桌上的人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件诡异的事情。

    小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精致的眉眼里满是怀疑。

    “妈咪,你相信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吗?”

    慕容以安面色如常,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作为一个地道的无神论者,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在她看来,与其说是鬼神作怪,倒不如说是别有用心的人搞的鬼。

    然而,对比慕容以安的嗤之以鼻,宁随风倒是信了大半,他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也听说过,最初也以为是滑稽之谈,可是在五年前,有一支探险队征得当地同意后从在坟茔的顶部打了一个洞,十个人纷纷下去了,可是从那之后,他们无一人出来。”

    “真的假的?”小墨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难道没有搜救队下去寻找吗?”

    宁随风给慕容以安倒了一杯水,说道,“找了,但是到最后,就连整个搜救队都销声匿迹了。”

    小墨夸张得张大了嘴巴,“天啊!太玄乎了!”

    “还有更玄乎的呢!”宁随风微微一笑,“几十个人失踪,没法子了,当地政府就派了特种兵下去搜寻,希望可以找到那些人失踪的原因。”

    小墨迫不及待地询问:“那找到了吗?”

    “如果找到了,那座坟茔估计也就不存在了。”

    原本慕容以安还嗤之以鼻,可听了宁随风的话,她也正视起来了。

    “那些特种兵呢?他们出来了吗?”

    宁随风眸色幽深,“只有一个逃出来了。”

    小墨似是松了口气般,“有人逃出来了,谜团是不是就云开雾散了?”

    慕容以安断言:“没有那么容易!”

    唇角含了一丝浅笑,宁随风说:“的确没有那么容易,虽然那个特种兵侥幸逃了出来,可他已经精神错乱了,很遗憾,依旧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小墨惊呆了:“真的假的?”

    越说越玄乎了,他好像经历了一场诡事一样。

    宁随风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洪城的神秘坟冢,就像是埃及的金字塔和木乃伊一样,有些事情单靠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轻轻叹了口气,小墨开口,语调有些惋惜:“若是舅舅在就好了,说不定能解开这个千年未解之谜呢!”

    “现在烈日当头,不适合做梦!”慕容以安白他一眼,丝毫不怕打击小墨的信心。

    熊孩子让他上学他宁愿当文盲,提起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他便兴趣满满,也不知道这种不靠谱的xìng子随了谁。

    若是小墨会读心术的话,他肯定告诉慕容以安是随了她。

    小时候,慕容以安就特别喜欢听些鬼怪神仙之类的神话故事,一直到高中,她对《山海经》情有独钟,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这才收敛了xìng子。

    慕容以安和宁随风未曾把小墨的话放在心上,两人只当是孩子的好奇心作祟,一笑而过后抛掷在了脑后。

    宁随风付钱后,便驱车载着慕容以安和小墨返回了京城。

    然而,他们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开洪城后,叶修和他的探险团队,的确在听到这个传说后赶到了洪城。

    在这里,叶修虽然没能解开那个玄乎的谜团,却是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正在极力寻找的人。

    *

    人们总喜欢用“多事之秋”这个词来形容事故多变的时局。

    七年前,因为慕容家和宁家的一场闹剧,京城经历了一段的动dàng时期,随着慕容以安的决绝离开而销声匿迹。

    七年后,慕容以安强势回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以铁血的手腕,把当年的始作俑者送入监狱,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然而,事情还未彻底解决,京城穆家再生事端。

    盛夏时节,七月中旬的光景,穆家成为京城上流圈子里茶余饭后谈论的笑点。

    穆家和慕容家,两家姓氏仅有一字之差,而两家发生的事端,却是出奇的相似。

    说起来,也令人颇决好笑。

    这一场堪比戏剧般的闹剧,应该从穆学文联合王忠实把穆清送给司马流云开始。

    穆清被慕容以安等人救出来之后,王忠实和穆学文彻底失去了踪迹,国际刑警找了两人半个月,却是一无所获。

    然而,却在一周后,一张乞丐照片突然走红网络。

    凌晨两点钟,穆清突然给慕容以安打电话,说她找到穆学文了。

    刚开始,慕容以安还觉得穆清在做梦,然而当她点开穆清发过来的图片时,慕容以安只觉得天雷滚滚。

    这叫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容以安靠在床头上,清眸半眯着,慵懒且魅惑:“所以,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行个方便,助他回国了。”电话那边,穆清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一样,微风拂过却不起涟漪。

    让穆家那母女俩逍遥了三个礼拜,是该让她们尝尝苦果了。

    “需要我做什么?”慕容以安开门见山,她无心chā手穆家的家事,但若穆清需要她,说即便是上刀山火海她也不眨眼虽然有点夸张了,她定会拼劲全力帮她。

    穆清裹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她看着城市万家灯火,眸底清澈却是没有温度,一如她的嗓音,薄凉入骨。

    “找到穆学文的位置,让他回国!”

    “好,两天后穆学文就会回来!”

    穆清勾唇微笑,笑容潋滟,妖娆且妩媚。

    “安安,我等你的好消息。好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和宁先生的缠绵美梦了,晚安。”

    说完,穆清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眼底的笑容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如冰雪般的冷然。

    穆学文啊,你不是叫嚣着自己是穆氏集团的董事长么,你不是舍不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么,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回国。

    你喜欢高高在上,我满足你,就是不知道当你从巅峰跌到尘埃里时,你还能不能承受。

    我穆清当年经历的一切,我也会让你们一家经历一翻。

    你放心,当你在尘埃里像蝼蚁一样爬行的时候,我会坐在高位上俯视你。

    你是我的父亲,女儿的经历,父亲怎能不切身体会一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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