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对方见状,稍稍侧了侧身子,楞是让她拍了个空。
林琰汐的表情顿时凝滞了,她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尴尬的收回了腾空的手,继续道:“你看,小林姐姐我其实跟你同命相怜啊!大晚上的,等了这么久也不见情郎的影子,肯定也被人给甩了!我现在也好难过啊,呜呜呜”说完还不忘摸一摸眼角那几滴不存在的泪。
男子淡淡地站在一旁,面对林琰汐颠三倒四的扯蛋,完全无动于衷。面具下的眼眸流露出点点复杂的情绪,似在思考着什么。
鹿神使刚被唤来苍岭不过几天时间,应该不太可能察觉到他们的事。
林琰汐还在一旁假装伤心,哭得泣不成声,同时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看他,观察姓墨的反应。见他仿佛在纠结点什么,以为这闷骚木头真的被她所动容了,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人嘛,就是容易对跟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产生额外的亲切感!
“老墨,你看啊,像我俩这么优秀的大好青年,居然大半夜的双双被甩。只能在宫中偏僻的小林子里互舔伤口。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多没面子,你说是不是?要不,我们就当今天晚上谁都没见过,啥都没发生过,明天还是新的一天,怎么样?”
男子的思绪被林琰汐的话活活扯了回来,眼光闪了闪,越发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眼前这位神使并非像心机深沉之人,况且她似乎也不想暴露自己今晚的行踪。如若其真的有心,那可是要大大提防的。
既然如此,就先陪她玩玩吧。
便开了口,答道:“好。”
“吓?!”
什么,这么干脆?
听到姓墨的应了她的话,林琰汐激动得快跳起来了。
原本只是为让姓墨的不要把她今晚上在林子里的傻德行传出去,便硬着头皮顺着话题,随便扯了个借口,暗示他们俩其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办法让他保密,只希望这人千万别也是个大八卦。
结果歪打正着,姓墨的真被甩了?!
难怪小伙子自卑呢!
“呃,咳咳咳。”
林琰汐象征性地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言语里带了几分真心的同情,说道:“老墨啊,你真的别想不开!改天姐给你介绍一个。来来来告诉姐,你喜欢啥样的?”
然而姓墨的压根就没打算继续跟她扯下去,冷冷地说道:“天色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神使大人您也早些歇着吧。”
然后作揖c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琰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看来他真的挺伤心的!
经过晚上在梅林闹的这么一出,林琰汐更加睡不着了。万一姓墨的还是把她的糗事抖出来呢?不会不会,看样子也不像
想着想着,便在担忧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琰汐只觉着眼睛还没闭上多久,就被莲云喊醒了。
“神使大人,国师大人一早来吩咐,让水月带您去望天台。”
“唔哦”
她眯着眼,拖着长长的音节,表示自己醒着,却还死死扒着被子。
这古代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他们来说,早上9点左右就已经属于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而现代人大多都有懒觉情节,林琰汐也包括在其中。外加晚上几乎没怎么睡,早上就更不想起了。
当年高中的时候11点睡觉6点起床,真不知哪来的毅力!
“神使大人?”
莲云又喊了几声,语气明显有些着急。
“哦”
林琰汐又翻了个身,带着浓浓的起床气,顶着两坨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抑郁的瘴气。
她拖着步子,迟迟出现在神殿正厅中央。而水月和一众侍从早已规规矩矩站好等着了。
哎,今天的心情有点糟糕。
跟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了神殿,水月走在最前面,为林琰汐带路。
“我说水月,你今天有听说什么,劲爆的消息吗?”
劲爆?
“呃,回神使大人,没有。”
“真的?”
“真的。”
一路上相对无言,就这么巴巴地走着路,怪没劲的。
望天台不算太远,沿着神殿正门大道一直走到底就行了。不过林琰汐以前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的上班族日常,办公室里坐着,回到家里趴着,几乎不运动。因此这半个多小时左右的路,走得她腰酸腿疼。
随后,则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下巴都砸地上了。
天哪!
望天台简直高得吓人!
这条长长的阶梯虽然不算太陡,但也还是径直从地上一直延伸到顶端。
以前她去日本旅游的时候,爬楼梯去山上的神社就已经累得丢了魂了。这祭坛目测比神社高出好几百米的样子,还要踮脚走上去,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我说水月,这就是你们祭天的台子?”
“是的。”
“我的妈呀”
水月认真地回着林琰汐,见她楞在那里,便指着望天台介绍起来。
“望天台是我们苍岭最高的祭坛,有上千年的历史。历来的神使大人都会上台祭天,大多是祈愿我们苍岭国能够繁荣昌盛。唤神与祭天都是我们苍岭最大的祭典。由于仪式流程非常严谨,所以通常提前一个多月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但是这一次的吉时比较近,所以在唤神成功之后就在忙了。”
水月,你真的特别适合当导游!
林琰汐啧啧嘴,歪着头齁着背,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水月叽叽呱呱的演讲,时不时点点头,表达知晓。
“届时,神使大人您需要十步一停,踮脚走上望天台。随后在祭坛中央念出言灵祭咒,献上祭品。待鹿神降临取走祭品之后,仪式就完成了。由于本次祭天的内容比较特殊,要整治两方灾祸,同时又不清楚神使大人对言灵之力的掌控程度,所以国师大人准备了3000余人献祭,以到时免祭品不够,殃及整座皇宫。”
“什么?!3000多人?”
林琰汐难以置信地盯着水月,歪歪扭扭的身体一下子挺得笔直。
她一直逃避着祭品的事,逼迫自己不再去思考那个充斥着矛盾的问题,总想拖延时间,到时候再议。可是如此震撼的数量,让她再也无法不去面对这个事实。
国师说的一小部分人,就是3000人这么多?!
老头子心是黑的吗?
“那那祭品,都是什么人?”
“基本都是逃难的灾民。”
水月讲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面上也毫无波澜。或许是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献祭,如今早已麻木不堪,使得一切从无可奈何变得理所当然。
“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故乡献出性命,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林琰汐十分看不惯水月此刻泰然自若的样子,连带着今天糟糕的心情一块儿,心中猝然窜起一道熊熊怒火。
她的脑子里又映出了国师的脸,反复说着同样的话。
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是值得的
她一把抓住水月的衣领,紧紧攥着衣服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乌溜溜地眼睛怒视着她的脸,想要把人吃下去一般。
顿时,周围的侍从齐刷刷跪了一地,吓得直哆嗦,连“神使大人息怒”的话都说不出。
可是水月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她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惧怕林琰汐,始终以“下属”的姿态与她相处。
“呵,值得?”林琰汐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想救助的难民,正好可以拿去献祭,省钱省事一箭双雕,简直精明的很嘛!”
“不然去找已经安居乐业的人来吗?”
“你!”
林琰汐说得咬牙切齿,却被水月一句话生生堵住了。
“神使大人,我们也是根据大陆的准则做事,拿祭品换取苍岭国的安宁,并没有什么错。就像去铺子里买东西,你给老板银钱,他给你货物。”
“所以你们拿人命当银钱?”
“对神使大人来讲,的确如此。”
水月一双水亮的圆眼睁得极大。她半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琰汐此刻略带心虚的脸,眼底充满了鄙视与嘲讽。
“神使大人,请您收起那些天真的想法!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想不付出点代价就完成夙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您利用言灵之力赈灾,就真以为只要说几句话便能救苦救难了吗?您连如何掌控这层力量都不懂,现在却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要3000人这么多祭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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