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上一个红红的大手印,分明和他手心里的赤红相符。

    “给!赶紧带访冬走!赶紧给她医治!”杜风良的眼眶红的吓人,却是一刻都不敢耽误,一点错误多不敢犯的,将休书塞进霍老爷的怀里。

    然后身子一转,杜风良对千城覆恳求道:“姐夫,求你放人吧!”

    千城覆对上杜风良恳求的视线,瞬即摆摆手,影卫们退下,霍老爷就立刻安排人进去抬霍访冬。

    霍老爷就这样带着人走了,独留下杜风良一个人倚着门框,眼神空洞的红着眼睛。

    只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庄家就天翻地覆,若不是nǎi娘怀里,被吓坏了的佑祥一个劲儿的哭闹,只怕大家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梦醒了,杜风良和霍访冬就可以继续夫妻恩爱,好好的过日子。

    庄千落一直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这一切发生又结束,心底怎么也不能相信,霍访冬就这样重伤离开了庄家。

    千城覆缓缓转过身,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温声劝道:“只要人没事儿,一切就都有重来的可能。你也别太难过了!风良需要你,佑祥更需要你!”

    庄千落轻轻点点头,满心的复杂和愧疚,一步步走向杜风良。

    面对面之时,她还来不及说话,杜风良却突然说道:“姐,我想静一静。”

    第363章 庄千落发威(万字更)

    “千落,让风良冷静一下,咱们先回去吧!”庄千落还想说什么,却被千城覆率先给截住,之后伸手将她拉过去,夫妻二人就走出杜风良的院子。

    “相公,风良那个样子……”出了院子,庄千落还是忍不住忧心杜风良,挣了几下都没从千城覆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话却是消失在用力之中。

    千城覆轻轻一叹,用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半抱着她继续向前走,温声劝道:“这个时候,你说什么也没用。倒不如余下时间,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变化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庄千落到现在都没想起问为什么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庄千落疑惑的抬眸,看着自家男人一脸不满。

    千城覆眸色微微一暗,明显有些委屈的回答:“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万事皆有因!既然不知道,那就立刻去查!只有找到原因,才能找到应对之法!”

    千城覆最后一个法字还没说完,庄千落掉头就跑。

    力道大的,就连千城覆一直拉着她的手都被挣脱开了。

    “你干什么去啊?”千城覆望着庄千落远去的背影,有些头大的问。

    “审犯人!”庄千落头也不回的回答,简单的三个字几乎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若不是千城覆耳力极佳,只怕这会儿都听不到了。

    犯人?

    千城覆不解的轻蹙了蹙眉头,本来不想跟着不理智的庄千落疯的,却又不放心,最后只得迈开长腿匆匆赶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跟着庄千落走着走着,居然又是回到了原来霍访冬住的院子里,只是此处并非是正院,而是院子外的一间下人房前。

    而他家那个冲动的小女人,此刻正掐腰冷冷的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怒声质问:“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霍夫人不满?”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就凭当时霍夫人看鹣鲽的眼神,庄千落也十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这还是这批下人进到庄家之后,第一次看到庄千落大发雷霆。

    之前他们一直都觉得,庄家就是普通的暴发户,土大款的类型!

    这批下人当初是花了大价钱,买来都有些文化的,而这些有文化的下人,并非是在自家时就学习过,都被之前的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

    知书达理是一方面,可是庄家的人都太善良,压不住他们则是另外更大的一面。

    在这些下人心里,庄家里人人都是土包子,没有一个会管教下人的,也就越来越散漫,越来越不拿主人当回事。

    就算一个多时辰前,庄千落寒着脸来问鹣鲽话,鹣鲽也没有什么恐惧,因为她觉得自己始终都没做错过什么事儿,这个平日里没什么架子的女主人,又能把她怎么样?

    这会儿的鹣鲽,仍旧是保持这种想法的,虽然规规矩矩站在里面低着的头,双眸之中闪烁的却都是不屑和傲慢,阳奉yīn违假装乖巧的回答:“夫人,奴婢一直克尽己责,每天不眠不休的照顾大夫人。从来没有任何一处行差踏错啊!您这样冤枉奴婢,奴婢可要委屈死了!”

    庄千落本来就在为霍访冬的事儿闹心,这会儿见鹣鲽不但不说实话,更是拿不正经的态度来敷衍自己,立时就火冒三丈。

    几步冲到屋子里去,拿起一个茶杯就摔在她面前。

    “咔嚓!”陶瓷的茶杯应声碎裂,很大的一片看着就心疼。

    “跪下!”庄千落抬手一指碎瓷片,声音凛冽如三九天的寒风一般,强悍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别说是鹣鲽,就连千城覆都没想到,庄千落居然突然就对下人下了狠手。

    所以鹣鲽根本反应不过来,诧异的抬头望着庄千落,傻傻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跪下!”庄千落重复了一遍,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是夫人,这是碎瓷片啊!别说跪上去,就算是捡不好也会扎破手指的!你看我细……啊!”鹣鲽不肯老实,还想再说什么话,却不想自己的腿弯处一下剧痛,她立时就双膝一软,直接跪在碎瓷片上,发出恐怖的痛呼声!

    至于是谁对鹣鲽下了手,庄千落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身后站着谁。

    这会儿也没心情去管千城覆,她盯着疼得小脸煞白,瞬间疼到嗷嗷直叫的鹣鲽,厉声问道:“说!霍夫人来的这一天一夜里,你到底都做过什么?为什么霍夫人看你的眼神充满厌恶?”

    人的膝盖处,血ròu是最少的地方,这个部位多数都是连接关节的韧带,chā进去无数的碎瓷片,可想而知到底有多痛!

    更何况,再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到这个部位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绝对不比顶级剧痛生孩子差。

    鹣鲽疼得直冒冷汗,身体都开始摇摇摆摆的打晃,想要求饶却张不开嘴,若是不要紧牙关撑着,只怕她会立马就疼死了吧?

    千城覆见状却是一丝想劝庄千落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对天空轻轻挥了挥手,小声的吩咐道:“把所有下人,包括管家都喊来这里。”

    鸡都杀了,那不如就请所有的猴都来看一看吧!

    这个家,确实需要法度,需要好好管理一下了!

    没一会儿,所有下人就都被集合在这间,伺候霍访冬院子门前的丫鬟准备室中。

    庄千落坐在椅子上,一脸愤怒的瞪着,似乎越来越撑不下的鹣鲽,燃着怒火的眼底,明显写着不追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字样。

    那犹如食人猎豹的气场,吓得一众下人皆用力缩起自己的脖子,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到庄千落,个顶个惊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庄千落的理智就一点点回升,这会儿看到所有下人都进来了,她瞬间就明白千城覆喊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将这些下人一个个细细的打量一遍,尤其是到了薛牵那里的时候,一双冒火的眼睛,似乎恨不得将他直接烧死一般。

    吓得薛牵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图自己不要和鹣鲽一个下场。

    看到跪在地上摇摇yù坠的鹣鲽,众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平日看着庄千落笑呵呵的,从来都没有端过一丝主子架势,可是如今处罚起鹣鲽来,那是比任何一个大户人家女眷的手段,都要狠dú直接!

    “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因为鹣鲽犯了错误,奈何她自己想不起来,也就无从谈到以后改正了!你们做为天天与她公事的人,应该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犯错什么错误吧?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来的有赏,说不出来的就陪她一起跪着吧!庄家不差几个茶杯钱!”

    不要以为庄千落是在吓唬人,如果这些人不肯说实话,她是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这不是迁怒,而是一种治家的方法!

    庄千落的话一出口,众人吓得立马吞起口水,一个个咕噜着眼睛,在心底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

    庄千落顿了一下,之后抬手一指左边第一个人,冷声问道:“同恒,就从你开始!你决定说?还是陪鹣鲽跪着?”

    同恒闻言吓得一哆嗦,舌头都打结了,慌忙回答:“夫人!夫人!我说!我说!鹣鲽平日里经常偷吃大夫人的菜!奴才都看见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说她,她都不听。还威胁奴才说、说……”

    “说什么?”庄千落眉目一凛,尖声质问。

    同恒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边用力磕头一边回答:“还威胁奴才说,如果我敢告发她,她就将我偷穿三少爷里衣的事儿,告诉夫人。夫人!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原谅奴才这一次!”

    好呀!

    这群下人才不过来庄家不到一个月,背地里居然敢偷东西?

    这又是吃的,又是穿的,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她这个做主人的不知道的?

    庄千落狠狠的白了同恒一眼,然后对下一个同礼冷声道:“你说!”

    有了同恒的前车之鉴,没什么胆子的同礼也赶紧跪下,将早就想好的事儿,对庄千落一五一十的说道:“夫人,奴才在厨房做事,平日很少见到鹣鲽,所以对于鹣鲽的事儿,真的知道的不多。不过还请夫人开恩,让奴才说一桩同德的事儿吧!”

    庄千落微微蹙眉,沉声斥道:“说!”

    于是,整整半个多时辰,庄千落就听到这些下人,互相指责对方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庄家犯下的错事。

    从管家薛牵开始,一直到跪在地上血流成河的鹣鲽,犯下三条以下错误的人都少。

    所以原本是指责鹣鲽错事的观摩会,彻底变成群殴式批斗大会。

    而这,正是庄千落想要的结果。

    做为一个家的下人,他们是要和主子一条心,这样才对的!

    如果整个下面,下人都结成一块铁板了,团结起来欺上瞒下,那她这个做主人的,要多cāo多少心?

    损失哪里只是一些东西?

    看不见的,比银子更为重要!

    所以,庄千落这招就是为了让鹣鲽激起众怒,也是给他们一个警醒。

    要他们知道,无论平日里多么要好的朋友,等摊了事儿,他一定会积极告发你!

    毕竟再好的朋友,也抵不上自己的人身安危来得重要。

    听他们互相撕扯的差不多了,甚至都有人要动手互相打起来,庄千落突然用力一拍桌子,高声喊道:“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皆是一惊,赶紧闭上嘴,齐刷刷的望向沉着脸的庄千落。

    “你们的事儿,我呆会儿再找你们算账。现在你们就来告诉我,鹣鲽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惹得霍夫人不高兴了?谁说出来,谁有奖!”这才是庄千落最重要的目的,也最适合在此刻混乱,人人充满怨气和不信任的时候说起来。

    近一个月和谐的相处,不代表他们会全部忘记以前残酷的斗争。

    下人嘛!

    想的都是如何讨好主子,如何能在捏着自己卖身契生杀大权的人手下,好好的过活,未来有个赎身自由之日的盼头。

    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有多幸运,才会摊上庄家这种没有规矩的人家,可是如今让他们万万没想到,庄千落居然比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主子都要可怕。

    所以处于惊吓和庄千落许诺奖励,贪婪的双重心理之下,突然就有一个小厮站出来,急不可待的对庄千落讲到:“夫人!奴才知道,鹣鲽到底哪里惹到霍夫人了!”说话之人是同智,平日是专门伺候杜风良的,和鹣鲽接触的时间多,知道一些内幕那是必然的。

    “好!你说!若是说对了,夫人我就好好奖励你!”庄千落眸色暗沉的仿若波涛汹涌的江水,语调清清淡淡的,让人根本听不出来原本的喜怒哀乐。

    同智这个名字好听,可是实际上,在他说完以下的话之后,屋内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这个名字并不符合了!

    因为他说:“夫人,昨天晚上的时候,奴才闲职没事儿做,就想出来纳凉,当时看到鹣鲽一个人在这间屋子前洗自己的衣服,就过来和她聊天。”

    “聊着聊着,鹣鲽就想起来,昨天早晨,夫人训斥大爷的话。当时鹣鲽说:这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谁会傻到拿别人,当作自己的亲人去对待?还说:若我是大爷,立马就带着妻儿离开这里。反正自己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是吃饭呢?”

    “甭说别的,就说今天来看大夫人的霍家老爷和夫人,一看就知道是上讲究有钱的人家。和岳父家混,虽然名声不好听,可是总归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何故在这里受这份冤枉气啊?”

    同智将鹣鲽当时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模仿的那是惟妙惟肖,就差点连她洗衣服搓了几下的动作,都一五一十的学给庄千落看了。

    见庄千落满脸深思的盯着自己,同智觉得庄千落似乎是没听太明白,便急不可待的补充道:“夫人,鹣鲽说的,可不止这些呢!她还说:先别说霍家有没有男孩子,财产能不能只给女儿。就只说两家的财力对比,那也是咱家夫人厉害啊!要知道,造纸厂可以说是全国仅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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