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的木偶一样的童汀兰擦了擦脸。

    “汀兰,你也不能怪你公公和我,对你如此做。其实,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你还有愿儿在,他才是咱们所有人的希望。只要他好,你这个当娘的也开心。是不是?”宋老夫人柔着声音,努力规劝着童汀兰。

    童汀兰闻言泪落得更快,哑着嗓子道:“那你和公公,就能如此污蔑我的清白吗?我何时背夫偷汉过?宋远乔失踪时,我已经怀孕三个月,被他连累的受伤,在床、上又昏迷一个月。”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四个月大肚子的孕fù,哪里可能还偷汉子?清白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婆婆,你也是个女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重要xìng。公公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

    之前童汀兰还命悬一线,清楚的看到那枚想杀了她的飞镖。

    可是xìng命和清白比起来,童汀兰最在意的却是清白。

    她是个大家闺秀,从小就受到严苛的教育,三从四德背起来就算说梦话都不会错。

    喜欢千城覆,想把自己给他是一回事,被人冤枉偷人,就是另外的一种,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侮辱。

    如今,她却被人当众污蔑,自己成了yín、娃、dàng、fù,这叫她到底如何才能承受?

    若不是还有个才满月的幼子,只怕她早就自杀以表清白。

    宋老夫人从前还觉得童汀兰聪明,如今看她这个样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她并非是个十足的剔透人,只好出口点拨直言道:“那话,是说给千城覆听的。他不是一直都怀疑,府内下人突然换了,就是因为怕人认出他不是宋远乔吗?你公公也是急了,才会把这件事和你连带起来的。”

    “汀兰,我知道你冤枉,可是就算是为了愿儿,这口气你也得忍下来。男人啊!有几个靠得住的?远的不说,就说你公公吧!他还说对我长情呢?可是当初府内那十几个姨娘,又是哪里来的?”

    “虽然我没有亲口听到,可是想也知道,他一定给每个姨娘都许诺过,只要她们能生下孩子,一定会扶她们做正。更是每个人都说过,一定会爱她们一辈子的!”

    “后来呢?见她们生不出孩子,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弃若敝屣,赶出宋府?男人啊!爱的都是女人的青春和一张脸,不会有例外的!也就只有我们女人傻,才会把男人的承诺当真,追求什么真爱!”

    说到这里,宋老夫人伸手去拍了拍童汀兰的手背,继续劝道:“所以,别看千城覆在床、上床下对你花言巧语,那些话你能当真吗?什么才是你后半辈子的依靠?只有愿儿才是。汀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来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应该都能想明白吧?”

    童汀兰泪眼朦胧的望着宋老夫人,这一刻脑袋里回忆的,却是千城覆牵着庄千落的手离开她房间的画面。

    是啊!

    前一刻,千城覆还对她细语温柔,可是下一秒,他却丢下孤零零的她,转身就去找庄千落。

    他是嫌弃她,不仅有过其他男人,更是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吧?

    虽然,她还不能肯定,千城覆已经找到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宋远乔。

    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千城覆真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童汀兰望着幔帐发呆不说话,宋老夫人只好继续劝道:“眼下让庄千落进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千城覆不过是个外人,庄千落自然算不得宋府之人。在我和你公公的心里,只有你才是亲人,只有愿儿才是唯一值得珍惜的人啊!”

    “汀兰,你别怪我和你公公下这样的狠手,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肚子里有了千城覆的骨ròu,到时候为难的人是你啊!你觉得,我和你公公认下千城覆,是真的为了让他做儿子吗?还能认下他的野种,做自己的亲孙子待?那怎么可能?”

    “他不过就是咱家的棋子,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愿儿铺好未来的路。到了适当的时候,我和你公公绝对会想办法,除掉他的。你说,若你有了他的骨ròu,到时候岂不是左右为难?最重要的是,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吗?这对你,不是损失,而是好事啊!”

    童汀兰此时脑袋疼得几乎快要裂开,可是经过宋老夫人的分析,她似乎也想明白不少。

    从最开始,她嫁进宋府,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可是若是顺了命运,她就还是宋府的大少夫人,备受尊容尽享荣华富贵。

    如今有了儿子防身,那就更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所以,对于宋老夫人的解释,童汀兰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心底的气也消了大半。

    宋老夫人见她明显是想通了,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汀兰,愿儿还小,不能没有娘。长大懂事了,就更加不能没有娘。虽然你现在的名分不对没关系,反正府内没有人敢对你不好。只要有愿儿在一天,你就依旧是府内名正言顺的大少夫人。待千城覆没了利用价值,我们就把他除去,到时候你母凭子贵,宋府的一切还不都是你?我和你公公,还能活几天?”

    童汀兰闻言转眸看了看,宋老夫人头上的苍苍白发,然后认真的点点头。

    是啊!

    宋家二老今年已经六十岁,常言道人活七十古来稀。

    她们还能有多少年的寿命?

    宋府的一切,都还是她的,她不维护,岂不是将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

    童汀兰这一刻,是无比感激自己没有一时气愤最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婆婆,那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童汀兰恢复了理智,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对于她如此识时务,宋老夫人是非常满意的。

    正如宋老夫人刚才所说的,她和宋老爷也没多少年活头,将来幼小的孙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童汀兰。

    童汀兰聪明上道,比什么都强。

    所以,她好言对童汀兰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可是之前的事儿,你也亲身经历过了,这个奚公子看着一股男不男女不女的柔弱样,其实心狠手辣的劲儿,比恶汉还要恐怖。”

    “他手底下能人倍出,绝对不是小小一个宋府能抗衡得了的。刚才若不是你公公开口及时,和千城覆身手不错,只怕你的xìng命,早就被他取走,以免你说漏了他的秘密。”

    童汀兰闻言死死的攥住褥子,冷漠的道:“都怪那个庄千落,她就是个祸害。如果没有她,奚术尘就不会找上咱家,更不会把一个千城覆推出来,让他冒名顶替宋远乔,更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现在的童汀兰,只是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缓解自己的尴尬和悲痛。

    而庄千落的出现,就恰到好处的给了她一个借口。

    童汀兰丝毫都想不到,宋府的一切恩怨早已经深埋,根本就不是一个庄千落是否出现就能改变的。

    可是现在的童汀兰,需要一个人,用以支撑自己继续走下去,原谅宋家二老的无情。

    ※※※

    静安园的偏厅里,奚术尘随意捡起桌上的一个摆件,就狠狠的砸向宋老爷旁边的地面。

    ‘啪嚓!’摆件粉粉碎,巨大的声响吓得宋老爷一个哆嗦。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你是不想要千疮百孔的宋府了,是不是?啊?还没有我得到我的允许,你居然就敢允诺千城覆娶庄千落?好!好啊!你为了‘儿子’,可是当真什么都豁的出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了!”

    奚术尘本就是一肚子气,这会儿见到宋老爷,那绝对是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才算完的。

    宋老爷战战兢兢的站在下方,紧紧低着头一脸无奈状,见奚术尘终于是骂完了,才敢小声的开口解释道:“奚公子,您消消气,请听我解释一下。庄千落和千城覆的状态,想来聪明如奚公子,一定早就看出端倪了。不过就是个女人,奚公子又何必在乎呢?反正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

    明明是解释,可是说到最后却变成了顶嘴。

    奚术尘好不容易发泄出去的那点怒气,这会儿又直冲脑门,奈何桌上的东西都已经砸没了,他就只能抬起手指着宋老爷的鼻尖,吼道:“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她的背后是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让你摆平千城覆,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做不到,你还能干些什么?老的老的不中用,媳fù媳fù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吗?弄上了床睡一下,什么不都得听她的?”

    “可是再看看你们家啊?这么好的一个局,居然让你们做成了这样子,以后还谈什么合作?就你们这种能力,还能合作下去吗?不干了!绝对不干了!以后你们宋家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免得偷鸡不成,还惹得一身骚!我就是个笨蛋,才会在那么多有能力的人中,选出你这么个糊涂蛋!”

    宋老爷一张老脸羞得一阵白一阵红,奈何全家的出路都在奚术尘手里,他说什么也不能真的让奚术尘就这样走了啊!

    “奚公子,您息怒!虽然我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答应千城覆娶庄千落来宋家的。可是这不代表,我就没有后招,就能让千城覆得手啊!”宋老爷急中生智的本能,当真是很强啊!

    这会儿只是一转眼睛,就想出了另外的办法,准备将功补过。

    唉!

    庄千落明明长得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为什么就能把这两个优秀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呢?

    宋老爷活了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事到如今,他也就只能想办法,两方周、旋了!

    “办法?就你那蠢样,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奚术尘根本就不领情,这会儿直接奚落的看着宋老爷,一脸的不相信。

    但是机会,奚术尘却是给了宋老爷的。

    宋老爷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赶紧不绕弯子直言道:“……”

    奚术尘闻言眉头终于展开,露出他招牌式的男女通吃笑容,得意的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他就不信,拆不开千城覆和庄千落!

    ※※※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看来,钱财这种东西,虽然不能让死人复生,可是让活人办事却是最好使的。

    头一天的上午,千城覆还在和宋老爷,商量具体的成亲事宜。

    第二天的早晨,整个宋府就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场婚礼cāo办的十分仓促。

    庄千落一大早,就被媒婆背着离开宋府,找了一家和宋府有关系的他姓府邸,准备给庄千落做娘家出嫁用。

    然后,她就被媒婆一顿收拾,从化妆到梳头,媒婆说了一大堆顺口的喜庆词。

    就连那一次都没量过的新娘服,都十分合体的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给穿上了。

    最后,媒婆为她盖上红盖头,笑眯眯的叮嘱一会儿要进行的仪式的注意事项。

    庄千落则是不舒服的扭着脖子,时不时的抗议一下,纯金的凤冠到底有多重,压得她有多么的不舒服。

    末了,外面有人大喊一声:“吉时到,新郎官来迎亲!”

    媒婆终于闭了嘴巴,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红绸被人牵起,她被红盖头盖着,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跟着红绸的牵引向外走,而扶着她保证她不会摔倒的那个人,就是一直巴拉拉说个不停的媒婆。

    都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如今的庄千落绝对是这个状态的。

    第一次和千城覆成亲,别说仪式和媒婆了,就算是一身新衣服,她都没有钱换。

    如今,她跟着媒婆的脚步向外走,没头苍蝇一样做着各种仪式,转的头都晕了,最后才被送到轿子里。

    紧接着,轿子被人抬起,她就感觉到,自己像被摇元宵一样晃来晃去,差点没把她晃吐了!

    成亲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庄千落郁闷的一把拽下头顶的红盖头,有这个东西闷着,再坐上摇摇晃晃的轿子,就算是神仙都会晕的好吗?

    至于吉利不吉利这种事,在庄千落看来,绝对没有现在就舒服来得重要。

    可是没想到,她这边刚把自己解放了,原本就不稳当的轿子,突然就猛烈的摇晃一下。

    然后,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衣蒙面大汉,一声不吭就伸手灵敏的点在她的脖颈。

    之后……她毫无悬念的晕了过去。

    在临晕前的最后一秒,庄千落只能对着黑暗骂娘。

    我靠!

    她最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啊?

    为什么每次和千城覆分开,都要这样悲催的被人点了晕穴?

    上一次是千城覆丢了,这一次会是什么?

    莫不是,她自己丢了,然后被哪个混蛋认成女儿了吧?

    然后也弄出个什么丈夫,外加一个刚生下来一年的女儿?

    千城覆啊千城覆!

    你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千落!千落!”耳畔是熟悉的声音,渐渐将庄千落从晕厥中唤醒。

    庄千落费力的睁了睁僵硬的眼睑,然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费力的将视线聚焦,最后终于一点一点分辨出,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一身红衣的奚术尘。

    “我……是在哪里?”她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望着满脸紧张的奚术尘,不太清楚的询问。

    奚术尘紧张的坐到床沿上,伸手扶住庄千落心急起身,还不太灵活的身体,急忙劝道:“你被人点了晕穴,又吸入了yào物,这会儿身子不会爽利,你还是老实的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到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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