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现在抓庄千落去,也已经抢占不到先机,等于于事无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逸轻狂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双臂支撑着不太协调的身子,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直,这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醉酒呢!

    这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人喝多了,戒心也就小了,再加上他和奚术尘认识许久,彼此关系很好,所以他也就不防着他。

    “什么造纸术?你当我是你,整天满脑子都是银子?一身的铜臭气?哈哈哈!小术子,你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老是喜欢顶着一张病怏怏,单纯妖娆的脸去骗人,其实心里啊!从来装的都是钱。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已经是天下第二富,你为啥就还不知足呢?你到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奚术尘单手撑头,风情万种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等他继续自己说。

    逸轻狂似乎也习惯了,奚术尘从来不回答他这种问题。

    根本没等他,就继续说道:“其实啊!我也是想帮她来着。你想啊!她现在在宋成贤的东红园里造纸,能造消停了吗?宋成贤那媳f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知道纸张独一无二肯定挣钱,会不想分一杯羹?”

    “我原本是想着,派两个身手好又能干的人,去帮她的忙的。实在不行,就给她当暗卫了!如果她愿意留着,将来或许我还可以通过他们,和千落把感情建立好,然后名正言顺的帮他。毕竟,我逸府什么都有,别说一个东红园,十个东红园,我也给的起她,不是吗?”

    别说逸轻狂都喝成这样,就算是没喝酒,逸轻狂也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如果他真的个会拐弯抹角,花花心思特别多的人,也就不会被庄千落耍的团团转,一次又一次当众被侮辱了。

    所以尽管没想到,他的目的是这样。可是现在他的话,奚术尘信!

    奚术尘继续单手托腮,媚眼如丝的盯着他,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掩唇对他回答:“我看庄千落这个心结,你可以放下了。她不喜欢你,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你又何必自找苦吃,明着暗着都讨好不了她呢?”

    “你知道不?今天你派人去找她的事儿,不是我告诉她破绽的,而是她自己想到查出来的。如果她对你真的有一点好感,想来她都不会断然连那两个人都不再见了。”

    “空让你的人等了许久还不算个事儿,若是到时候,再次见到你大吵大闹,你可想好什么办法,再和你家老爷子jiāo代了?你那个小姨娘和大哥,当真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一想到这个,逸轻狂的头就疼得更厉害。

    抬起莹白的手指揉了揉额角,他未语先叹:“唉!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你能不能不提那些闹心事儿了?上次若不是你提议,把她们俩都抓到我府里去,你再来个英雄救美,好感动千落拿下造纸术。”

    “我怎会被千落,又是骂又是打,最后还闹得我家老子和另外两个人都起了疑心?你都不知道,你和庄千落离开后,老大和那女人盯了我多久!这些都不算事,可是千落对我……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现在这状况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都是你出的鬼主意。”

    说罢,逸轻狂醉眼朦胧的狠狠瞪了奚术尘一眼。

    奚术尘很无辜的摆摆手,淡淡的回答:“当初我告诉你造纸术,是你自己说也想一起赚钱的,我才会给你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啊!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后千城覆居然没被你抓去。”

    说到这个,逸轻狂就气。

    庄千落和千城覆进城去找奚术尘,谈纸张合作之前,在街上巧遇奚术尘之时,就是奚术尘刚和逸轻狂合谋完回来。

    所以,早在他们没进城之前,奚术尘就已经准备好,用另一种手段,去谋取造纸术了。

    什么胭脂铺逸轻狂带人追去,和庄千落被逸轻狂带走,这也全都是奚术尘的计划。

    逸轻狂越想越有气,豁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怒道:“可不是嘛!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抓到千城覆了!他从前在千落面前,没少让我下不来台。”

    “我本想抓住他,好好收拾他一顿出出气的,谁知道,居然被另一伙人给捷足先登了!哼!最好别让我知道,那伙人到底是谁,否则的话,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奚术尘唇角勾了一抹笑容,却是很快就散去。

    拧着纤腰站起身,拉着激动的逸轻狂坐下,之后才劝道:“行啦!事情过去那么久,你还那么激动干什么?如今千城覆变成了宋远乔,已经和庄千落断了关系,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还激动个啥?”

    逸轻狂的面上却没有一点喜色,摇摇头:“就算没有关系,也轮不到我,我还有啥好得意的?”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

    奚术尘在心底偷偷的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来。

    转身出去,对远处守着的,从来都不允许偷听他秘密的心宽,大声吩咐道:“去给逸公子倒杯醒酒茶来。”

    之后,奚术尘又进了屋子,坐回逸轻狂的对面,软软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人生啊!没有什么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感情也不例外!”

    “你觉得你放不下,是因为你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是觉得她不喜欢你,让你无法接受罢了!其实你的身边美女如云,你拍着胸口问你自己,真的就非庄千落不可吗?”

    “你现在如此在意她,还不是因为,当初她明明死命的追你,之后却突然不理你,你咽不下这口气吗?轻狂,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就别玩这么弱智的游戏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没面子而已!”

    正说着,心宽就端着行酒茶进屋。

    规规矩矩的放完茶水之后,心宽就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逸轻狂双手捂着因为酒气而飙升温度的脸颊,然后用力摩挲几下,猛地拿开手,之后又咕噜噜灌了好几口茶。

    末了咕咚一声把茶杯丢在桌子上,厉声回答:“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就是看不开放不下。”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东西,唯一用来衡量的,只是有没有真的被伤透了心。”冰蓝色的眸子一暗,奚术尘回答的无比肯定。

    人从娘胎里带来的感情只有一种,那就是亲情。

    亲情是人类最无法割舍的感情,没有人可以例外。

    但是若被伤得久了,伤得狠了,人还是可以本能的放下,以求自保。

    更何况爱情是后天形成的呢?那猛然回首怦然心动,却仿若昙花一现的感情,怎么可能靠得住?

    所以,奚术尘不相信爱情,最起码,他不相信爱情可以多持久。

    久到一个人可以放弃尊严,放弃生命!

    逸轻狂已经习惯了奚术尘的高深莫测,向来单纯直接的他,根本就懒得去问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事儿。

    这会儿见奚术尘又莫名其妙了,他干脆直接撇撇嘴,然后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嗯。”奚术尘点点头,也不留客。

    逸轻狂都走了好一会儿,奚术尘仍旧坐在原位,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然后突然站起身,吩咐心宽道:“备车。”

    收拾桌子的心宽一愣,试探的问:“主子,现在都三更三刻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桃园村。”淡淡的三个字,似乎奚术尘根本没有什么情绪。

    奚术尘到达庄家门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

    周围黑洞洞的,除了他马车前的那两盏灯笼,发出微弱的红光之外,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压抑的黑洞,无边无际寻不到出路一般。

    奚术尘用力扯了扯衣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之后深深喘了两口气,好像这才能正常呼吸一般。

    “主子,庄姑娘家到了,奴才下去叫门。”心宽困得眼皮都在打架,这会儿用力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边说边要起身去叫门。

    奚术尘却是一把拦住心宽,没说话,只是用冰蓝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被黑暗笼罩的庄家。

    “主子……”心宽的声音不大,很犹豫的出口。

    因为,他觉得今天晚上的奚术尘真的很奇怪。

    他明明酒量不是很好,却陪着逸轻狂吃了好几块醉瓜,这会儿正热得浑身不舒服,不在家里睡觉,跑到庄家门口来干什么?

    既然来了,还不许他去叫门,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呆着,到底是为什么?

    奚术尘透过窗户,盯着朦朦胧胧的庄家,一直过了许久,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算收回了眼睛。

    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对心宽道:“回去。”

    “……”啊?这样就回去了?那主子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奚术尘向来是个有心机,有算计的人,虽然心宽从来接触不到奚术尘的秘密,跟着奚术尘也有十年了。

    奚术尘的脾气秉xìng,心宽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这会儿他才会更加不解,奚术尘为何要做这种无用功。

    莫非,是逸轻狂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才非要来庄家一看究竟,才能放心吗?

    心宽只敢想不敢问,吩咐车夫向回走,之后老实坐在一边。

    奚术尘闭着眼睛,满脑袋想得都是,逸轻狂临走的时候,他自己和逸轻狂说的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说。

    第289章 新园子

    难得回家一趟,庄千落却是起了一个大早。

    她好久都没回家了,给家人做顿好吃的,是应该的事。

    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比她还早!

    “大姐,洗脸水我烧好了,在东厢的灶台温着呢!早饭还需要一会儿,你先去洗个脸,然后回屋等着吃饭吧!”杜风良回头看来人是她,立时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笑容,和昨天那个跺脚就跑的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庄千落看着被火红的灶火烤的满头大汗的杜风良,唠叨道:“你啊!不想找个媳fù,却把媳fù的活儿都干了!唉!放着福不享,你这是想闹哪样啊?”

    通过她的眼睛,杜风良这才看到自己满头都是汗,抬起袖子随意抹了两下,他笑得讪讪:“家里还有娘和弟妹,我哪里可能分心找什么媳fù?大姐,你那么聪明又开明,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相信缘分,所以我想再等一等。”

    庄千落无奈的叹口气:“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好在你过了年才十六岁,确实还赶趟不着急,所以暂时由着你吧!”

    杜风良一听立时笑开了,很认真的对她道:“大姐,谢谢你!”

    ※※※

    纸张半月结算了四百七十两,方便面这半月结了一百七十两,总共加起来六百四十两。

    杜霁景的学费已经jiāo够一个月,再jiāo钱是下个月十五号的事儿,所以她只需要给杜霁景准备出生活费就可以。

    生活费大概十两就够,家里十两基本用不完,再加上留下应急的一百两,庄千落准备用剩下的五百多两,找人继续扩大造纸规模。

    可是厂址的选择和人手,就成了她最头疼的事儿。

    桃园村的人都眼气她发家,保密工作肯定做不了。

    北坡村能用的人都已经被她调过来,当时才四十九个人,最后连卢叔家的大儿子,都被她拐了来。

    若是贸贸然去别的村子里招人,只怕不说明白做什么,一下子要去半年之久,人家肯定不会同意。

    琢磨来琢磨去,庄千落准备再次进城,去找宋夫人帮忙。

    吃过早饭,杜风良一个人去东红园上班,庄千落却是带着杜霁景返城。

    谁知道,艾大爷的驴板车才走到一半,她们姐弟俩就在半路上,遇到奚术尘那烧包的马车,居然安安静静的停在路边。

    “艾大爷,你在前面停一下。”既然碰到了熟人,庄千落自然不可能装作没看见啊!

    杜霁景窝在庄千落的怀里避风,直到驴板车停了才发现面前那辆紫粉色的马车,立时大眼睛一亮,抬手指着马车对庄千落说道:“大姐,是预备役姐夫的马车!”

    庄千落的额角瞬间冒出无数条黑线,无语好一会儿,才问他:“……这话到底谁教你的?”

    好在杜霁景聪明,只是私下和她闹着玩,若是昨天在庄母面前也这么说,只怕她又免不了被唠叨一大顿。

    杜霁景耸耸小小的肩膀,指了指马头冲着她们,却连个车夫都没看到的马车。

    还没等他说话,庄千落就突然意识到什么。

    是啊!

    这是奚术尘的马车没错,可是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不仅一大早停在路边,车上居然也没见到车夫?

    车夫去哪儿了?

    心宽去哪儿了?

    奚术尘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庄千落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双手撑着车辕从板车上跳下去,撒丫子就朝马车奔去。

    “噗!噗!”越靠近,马车安静的就越奇怪,唯独只有三匹马儿被冻得,不停打响鼻的声音,那微长的胡须挂满了冰凌。

    他们到底出来多久了?

    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停在这里?

    庄千落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奚术尘对她而言已经很重要。

    他是她的朋友,很在乎的朋友!

    所以,庄千落走到马车前停下,去挑门帘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她是真的害怕了!

    可她还是没有一丝犹豫,颤抖着手用力将车帘挑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车夫和心宽两个人,和衣躺在地毯上,就着暖融融的炉火睡觉。

    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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