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后来还是你爹看不过去，硬是带着娘回来你姥娘家住。”
“之后，你爹每次逢年过节回那边去，都要和你nǎinǎi吵架，或许这就是你爹和兄弟不和的原因吧！现在想想，娘都怪自己太年轻不懂事，害得你爹背上上门女婿的名声，还闹得和家里不和。”
庄千落抬头看庄母，果然看到她又把自己说哭了，手里的针线活也不做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正缝的衣服上。
她赶紧把手里的活儿丢到一边，好声劝道：“娘，这怎么能怪你呢？媳fù就不是人了？就可以随便由婆婆打骂？爹本来做的就对！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再说，我姓庄，我爹怎么就成上门女婿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是别人？她是你nǎinǎi，是你爹的亲娘。如果事情能重来一次，娘绝对会咬牙忍下去，也不能害得你爹和家里闹僵到，连死了都没兄弟姐妹来服丧。”庄母越说越难过，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这或许就是古代女人，从小学习三从四德，已经深入骨髓的观念吧！
嫁夫从夫，即便被虐待死，她也是夫家的人。
对于庄母这种态度，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别扭的看着庄母，有些后悔自己问过去的事儿。
“娘，如果你不想想起过去的事儿，就别说了。是女儿不应该乱问，害你伤心了！”看见庄母哭，她比庄母心里还难受。
庄母擦了擦泪水，摇了摇头：“没事儿，娘就是想你爹了。”
“我也想。”虽然她的记忆里，基本没有庄父，可是只听庄母回忆过去，她也知道庄父肯定也是个知道疼妻儿的好男人。
否则的话，怎会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毅然决然的带着妻子回娘家呢？
还被外界传闻做上门女婿，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绝对是个侮辱啊！
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来得太晚，根本没有机会感受父爱。
“唉！”庄母叹了口气，也觉得屋里的气氛被自己弄得太沉重了。
“其实你爷爷，还是很疼你爹的。娘还记得，你刚生下来没满半岁，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腹胀不拉屎了。当时看着你好好的，能吃能睡完全没问题，可就是一连八九天不拉屎，把那个小肚子涨得啊！都和小土豆一样圆滚滚的了！”
“你爹抱着你四处求医，可是一直都没有能给看好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金竹镇的大夫，说是能治好你。可是yào钱居然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那个时候，就是把房子和地都卖了，也凑不够一半啊！”
“好多人都劝你爹，反正你是个女孩儿，才不过半岁大，不行就丢了再生一个吧！也不至于倾家dàng产，可是你爹说啥都没同意。”
第57章 不叫会咬人的畜生
“好多人劝你爹，说你本来就是个女孩儿，才不过半岁大，我们俩又年轻力壮的，还可以再生好多孩子，应该把你丢掉，也免得倾家dàng产。”
“你爹听后直接把那个人给打了出去，说你是他闺女，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弃你。之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开始张罗卖房子和咱家的地，说啥都要给你看病。”
“经过村长给你爹一算，当时咱家那破屋子，也就只有地皮值点钱，加上咱家的地，总共也就能卖六两多点，和十两银子差三两多呢。”
“逼得实在没办法，你爹就去求你爷爷想办法，可你爷爷的钱都是你nǎinǎi在管，你nǎinǎi觉得你是个女孩子，再加上你爹非要带着娘回桃园村，她是说什么都不肯借！”
“你nǎinǎixìng格泼辣，没说几句话，就坐在门槛上又哭又叫，把事情闹得整个北坡村没有不知道的。后来，还是北坡村嫁到金竹镇的你秋枣姑知道了信儿，赶过去拉走你爹，你nǎinǎi才停止哭骂扰邻。”
“说起来，你秋枣姑可是个好人呐！只不过，她也是个命苦的！她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家里不过才三个孩子，日子也不是过得有多难，可她娘却是个重男轻女的，把两个女儿当摇钱树卖，就是一心攒着给儿子过日子。你秋枣姑过得不幸福啊！”
“或许就是因为，她感念你爹对闺女的好，所以才帮你爹介绍了一份城里的工作，还提前预支了两年的工钱，又把咱家的地租出去三年，这才凑够了十两给你看好了病。”
“可是你爹给人做工两年拿不回来钱，咱家土地又租出去三年，家里又没有积蓄，咱娘俩就没法活儿了！你爹本来没开口，只是琢磨要怎么努力在晚上多打一份工，寻点赚钱的门路养家。”
“但是你爷爷心里是个有数的，在你秋枣姑嘴里知道了咱家的麻烦，就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希望各家一个月拿出十个铜板，给咱娘俩过日子。当时你大爷、你二姑都已经成家，你四叔也已经定亲，家家都有土地，日子过得也不错。”
“那个时候，十文钱能买三斤苞米面，加上你爷爷一共四家，十二斤苞米面也够咱我一个月吃的，而你在吃nǎi，断然饿不死，这样也不会让你爹在外做工太辛苦遭罪。”
“谁知道，你爷爷的话还没说完，你大爷和你二姑，就一顿大吵说自己没钱拿不出来。你四叔一个字都没说，却是挥拳头，把你爷爷家的柜子都打出窟窿来了。”
“你爷爷一见也生气了，几句言语不和，你四叔居然动手把你爷爷眼睛给打了，听说差点没从眼眶里打冒出来！当时把你爷爷气得晕过去，第二年，你爷爷就去世了……”
说着说着，庄母再度泣不成声。
庄千落却在琢磨，连亲爹都打的主儿，干什么坏事都不稀奇了。
庄母一边哭，一边继续说：“你爹知道这件事，特意从金竹镇跑回来，和你四叔打了一架，更是发了狠话，以后就算饿死，都不需要他们管。”
“你爹说这些话，自然是希望你爷爷不要再出头，不要再受气甚至是挨打。可他自己回了城里之后，除了正常在货栈白天扛货，晚上还要出去再做一份工，给咱娘俩赚吃的。”
“这样一熬就是两年，你爹回家的次数都没超过五个手指头。……嘶……”庄母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赶紧拿手帕擤鼻涕。
庄千落的心里更是不好受，对于庄母马上要说的话，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白天是出苦力的重活，晚上还不得好好休息，你爹的身体、你爹的身体就算是再年轻力壮，也是吃不消的。可你爹愣是咬牙抗了下来。”
“两年之后他回来，瘦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可是咱家的土地，还有一年才能到期……我是真心疼你爹啊！”
“说什么都拦着他，不许他再进城去做工。你爹也舍不得咱娘俩，最后就决定跟你杜姨夫上山学习打猎，好歹能留在咱娘俩身边。娘看着他，给他做吃的，也放心不少！”
“你杜姨夫一直在帮忙，你爹进山也很少空手回来，咱家的日子也过下去了。可是你爹的身体，从那时候就做下了病。你还不到五岁……你爹就撒手去了！”
可以说，庄千落的这条命，就是庄父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
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庄千落怎样能不敬重呢？
庄千落坐到庄母身边，不停的给她擦着决堤的眼泪，整颗心都被庄父伟大的父爱，震撼的不知道要怎样形容才好。
还有那个，她连记忆都没有的爷爷。
只是很可惜，她来不及回报他们了。
庄母又哭了一会儿，才将心底的思念都哭干净，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要说，你nǎinǎi是个最糊涂的。她一辈子最心疼的都是女儿，却忘记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根本不能带着她在身边照顾。”
“可是她的偏心，却被你大爷和四叔记狠了。你爷爷死后，你nǎinǎi就只能跟着你大爷和四叔过，两个儿子都不得意她，只是奈何村里人的口实不得不管。最后协议，你nǎinǎi一家呆一个月，两家轮流照顾她。”
“但是谁心里都清楚，这样一个月一家的照顾，能对她好就怪了！所以这些年，你nǎinǎi也没少遭罪，我前年还听你杜姨嫁到北坡村的小姑子说。”
“你nǎinǎi连衣服都没人给洗，经常埋汰着，从老大家穿到老四家去，然后又是埋汰的那一身，从老四家穿回老大家去。就这样来回折腾，也没见你二姑去帮忙或者管管，你nǎinǎi真是白疼她了！”
“这一晃都过去两年，你杜姨的小姑子也没回来过，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就没人知道了。”
“你nǎinǎi到底去没去世，也没人来个信儿。若不是前一阵子，你大爷和你二姑，还有你四叔找上门来，娘都快忘记了，咱家还有他们这样一门亲戚！唉！”
第58章 面子工程
“即便我nǎi还活着，我也不会管她！”庄千落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却是斩钉截铁。
如果老太太只是对孙女见死不救，庄千落是不可能这样恨她的。
但是老太太当年虐待庄母，还逼得自己亲儿子进城做苦工，两年都不得休息，最后累的一身病，早早就撒手人寰，这就是庄千落不能原谅的了。
虽然，庄母刚才的叙述里，最后的家庭会议，老太太并没有被提及，但是庄千落也能猜到。
那样一个，儿子回来借钱给孙女看病，她不仅不帮忙还坐在门槛子上哭骂，闹得全村人都不消停的老太太，能指望她说什么好话？
最后还是乡邻看不过去，伸手帮了一把。
这样一个老刁婆子，凭什么让她善心去管？
庄母倒是没有多想，边擦眼泪边回答：“人死没死都还不知道呢！况且，你大爷和你四叔都在，就算看不上你nǎinǎi平日的偏心，为了不落人口实，他们也不会把你nǎinǎi赶到咱家来的。”
最好是这样！否则别怪她心狠。
庄千落在心底回了一句。
庄母抬手顺了顺，庄千落因为营养不良枯黄的头发，眼底还含着泪水，却是无损她的慈爱，温柔的看着她，继续回忆：“你因为那场病，和咱家一直都不好的条件，从小就瘦的跟麻杆似的。娘一直都害怕，你长不大……”
再加上，庄父一直在镇上做工，回来之后又身体不好，庄母也就一直都没怀孕再有孩子。
所以，她才会无比娇宠庄千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很极端的方式，在心疼着女儿。
这就是，为什么庄母，会把原本的庄千落，惯到没边也不管的原因。
庄千落突然明白过来，心底就更加疼惜她，安慰道：“娘，你别难过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庄母含泪点点头：“是啊！我的女儿都成家了，会越来越好的。”
在庄母的心里，孩子只有成了家，才是大人，才是真正的长大chéng rén！
庄千落给庄母擦了擦眼泪，见她把脸都哭花了，赶紧起身：“娘，我给你打水洗脸。”
说完，就顶雨跑了出去，在井里打了一盆水，端到屋里的炕上。
“娘，我帮你洗脸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你帮我洗脸一样。”把水盆放在炕上，庄千落故意笑得很灿烂，希望能带给庄母一个好心情。
人总是伤心难过，会得抑郁症的！
庄母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也努力摒弃坏心情，却是看了她一眼，嗔道：
“娘还没七老八十，自己还能洗脸。你这份孝心娘收下，不过不用麻烦你了！只是沾点水而已，娘还做得动！”
庄千落咕噜咕噜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笑道：“娘，这你就错了！谁说洗脸就是沾点水啊？老是这样洗，皮肤会变得不好的！”
庄母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枯黄的脸，问：“那还能怎么洗？”
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却又遗憾的说：“听说南方有一种叫做皂角的东西，可以用来洗脸对皮肤好。不过咱北方可没有！”
庄千落摇头笑了笑：“可是咱北方有豆子啊！”
说完，转身去抓了一把，她刚刚磨剩下的黄豆渣滓，解释道：“娘，黄豆里的营养成份，可是比皂角那种东西好多了！来，今天女儿就给你试试，只要你肯坚持。女儿保证，不出一个月，您肯定是皮肤白皙红光满面，变成一个大美人！”
庄母被她说得脸都红了，难得故意露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哼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个正经的。娘又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还要那么好的皮肤干什么？还美人呢？！！！”
话是这样说，可是面对庄千落伸过来的手，庄母却是没有躲。
其实，古往今来，无论年龄大小，哪个女人不爱美？
庄千落拿着黄豆渣滓，给庄母好好做了一个纯天然的spa。
没想到，只是一次，她就立刻发现了庄母皮肤细微却明显的变化。
等她给庄母洗完了，换了一盆清水，她也下意识的，认真去看自己的脸。
仔细看这一眼，她却是暗暗心惊不已。
这、这、这哪里还是个少女应该有的脸啊？
只见脸盆里，一个明明很标志的瓜子脸，却是皮肤枯黄暗哑到没法形容。
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才十五岁，谁看了也不能相信，这是一张少女的脸啊！
再看看满脸的豆豆和暗疮，皮肤当真是糟糕到了顶级程度。
少女明明应该粉嫩的唇瓣儿，因为缺少营养，变成了黄褐色。
一头被雨水拍到凌乱的头发，即使湿了仍旧是枯黄色宛若稻草，才到腰部的头发，就已经分叉。
唯一能看的地方，应该就是她的眼睛吧！
大大的，水汪汪的，轮廓完美天生最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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