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端到银衣男子的面前。

    庄千落坐在床沿上,一手抱起他的头,一边嘟囔道:“如果你想好起来,就吃点东西。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争取,别人就算是累死也救不活你!”

    然后就舀了一小勺糊糊,撬开银衣男子的嘴喂去。

    也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银衣男子本能的求生意志,反正这一碗糊糊喂的相当顺利,不到五分钟就被他全部吃下去。

    放下他的头,庄千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乐呵呵的对里屋的庄母说道:“娘,你看他喝了一碗糊糊呢!这么能吃,肯定死不了!张大夫啊!就是个庸医。”

    庄母想说什么,却是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庄千落赶紧跑过去给她抚背,好一阵子她才能开口:“那就好!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就够了!”

    庄千落点点头,安排庄母休息后,自己去洗碗。

    然后趁着天黑别人看不到,又爬上桃树摘桃胶,熬煮后存放好,爬上床的时候,已经月上树梢了。

    累了一天,庄千落也困的睁不开眼睛,几乎是一夜无梦到了天亮。

    因为发现官道上也可以卖桃水,庄千落也就不着急往出门城里赶。

    用最后那一碗苞米面做了糊糊,她给庄母端了过去,自己吃过又喂了银衣男子,这才一切准备妥当,挑着两个坛子去了官道。

    官道上的行人都是不固定的,庄千落来到这里,还是要从头吆喝起来,给人从头讲解。

    今天刚说到最后,有人想掏钱卖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呦!我当是谁在这里做买卖呢!原来是庄千落啊?你不去城里追着逸公子犯花痴,怎么跑到这里做买卖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能做吃什么好东西来?真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第10章 坑的就是你

    庄千落先是用力皱了皱眉头,然后寻声望去。

    果然就见到一个电视剧里,典型纨绔公子哥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鄙夷的看着自己。

    再分析一下他说的话,很明显他和那个耍了原身的公子哥认识,而且还知道前身上杆子的事儿,是同样鄙视她的人之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家别理他,一个蛇精病!”庄千落懒得理无聊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卖自己的桃水。

    围观的人已经被庄千落说得勾起食yù,又觉得这个公子哥,明显就是来欺负农家女的。

    “小姑娘,给我来一碗。”一个老爷爷率先放下两个铜板,明显是身体力行的给庄千落撑腰。

    “我也来一碗!”立刻就又有人附和。

    城里的事儿,他们这些赶路的乡下人不知道。

    人家一个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可是他们眼睁睁看见的。

    这个城里来的,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在欺负人,他们管不了,但是买点东西总不犯法吧?

    许成天看见自己彻底被一群乡巴佬无视了,瞬间就火冒三丈,几步走到进前,一把推开正要接过桃水的老爷爷和其他人,吼道: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乡巴佬!本公子说过这女人不知检点,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好,你们还买?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许成天说什么,庄千落倒是无所谓的,可是这样打扰她的赚钱之路,绝对就是她不能允许的。

    庄千落将碗重重的放到一旁,掐腰拧眉对他冷声说道:“你到底是谁啊?脑子有病是吧?我卖我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东西不好,那你倒是说说,你知道我这东西是什么吗?不好?我看这世上最不好的东西,就是你这种只知道败家的纨绔子弟!”

    许成天被庄千落吼得头发丝都吹歪了,愣愣的看着她。

    许成天是逸轻狂最好的朋友,以前庄千落天天追着逸轻狂满金竹镇跑的时候,许成天没少见过庄千落。

    只不过从来不屑和那种懦弱又花痴的女人说话而已,所以庄千落的记忆里并没有许成天这号人。

    而许成天却是不可能不记得这样一个女人的!

    他许成天这辈子最鄙夷的,就是那些不守fù道不知廉耻的女人。

    所以,今天他路过官道,原本已经骑马跑过去了,他还是因为随意的一瞥折了回来。

    许成天只是微微一愣就回过神,同样凶神恶煞的喊道:“本公子纨绔?那也比你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上杆子白搭给人家还不要的,不要脸的女人好!”

    庄千落气结,可是看看周围傻愣愣围观的人群,她的理智回笼。

    不能再这样下去啊!

    这里围观的人都是顾客,她怎么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纨绔子弟吵都没关系,可万一把这些好不容易招揽来的顾客都吓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指着今天的铜板买yào吃饭呢!

    想到这里,庄千落眼眸轻轻转了转,瞬间笑语嫣然。

    平心而论,庄千落算不上什么大美女,再加上农村人土里土气,满是补丁的衣服,和毫无装饰随意挽起的发髻,在许成天这种公子哥的眼里,她几乎连女人都算不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许成天看着庄千落的笑容,突然就看呆了。

    庄千落的眼睛,是他这二十年里,见过最最漂亮,最最有神的一双眼睛。

    以至于他都看傻了,完全没弄明白,庄千落为什么吵着吵着就突然笑了。

    庄千落笑得很温柔也很明媚,对许成天说道:“谁还没有个过去呢?过去,是我眼睛瞎了,才会看上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如今我洗心革面好好过日子,难道不行吗?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位公子,你说对不对?”

    不等许成天接话,众人就都纷纷点头,一脸惋惜的神情,还有不住出言鼓励庄千落的。

    许成天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你说啥?你当真放弃逸公子了?”

    庄千落苦苦追了逸轻狂半年之多,许成天比谁都知道其中的艰辛过程,和庄千落的执迷不悟。

    现在突然听到她说要放弃,许成天是第一个不能相信的人。

    庄千落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张明媚的笑脸朝气蓬勃:“那是自然!既然发现是条死路,为什么我不放弃?有必要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吗?”

    她居然说金竹镇第一美男,是棵歪脖子树?

    许成天摇摇头,在心底感叹: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被逸轻狂那臭小子,祸害得精神失常的可怜女子!

    庄千落不理他,低头就要继续卖桃水。

    而许成天则是难得的起了同情心,叹道:“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实在不妥。你还剩多少这种东西了?本公子全买了,你赶紧回去吧!”

    来搅局的人,突然要包场?

    庄千落抬头看了看许成天,很不厚道的爽快回答:“还有一两银子的。”

    “啊?你抢钱呐?两个破坛子里放点井水,你就要一两银子?果然是疯了!”许成天很给面子的直接一跳,表示自己到底受了多大的惊吓。

    在这里,一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

    别说许成天了,就连周围围观的人,这下都觉得庄千落是在坑人。

    庄千落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买卖买卖!你买我卖!价钱自然是我这个卖家定啊!看你穿的这么好,不会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吧?”

    说完,庄千落还相当鄙视的将他从上看到下。

    许成天皱了皱眉毛,气冲冲的说道:“就是有钱,也不是给人坑的。庄千落,本公子今天要是给你一两银子,你绝对会嘲笑本公子的人傻。所以,你也别想坑本公子。到底多少钱?本公子一文都不会多给你,到时候反倒让你笑话本公子蠢!”

    呀喝!没想到,这个跑来捣乱的臭小子,还是有些脑子的。

    庄千落勾了勾唇角,见好就收:“两文钱一碗,这里大概有一百碗,二百文!绝对没黑你!”

    第11章 把事情坐实

    许成天听后先是看了看庄千落用来装桃水的碗,再看看那两个坛子,毫无亲自动手这种经验的人,皱眉想了想。

    “量你个小小村姑也没胆子骗本公子,二百文就二百文,本公子全包了!”说完,就伸手摸到钱袋,之后开始数钱。

    见许成天确实买下全部的桃水,庄千落就只好把之前收的四个铜板退回到老爷爷和另一个客人的手里。

    说了抱歉和感谢的话,遣散来围观的人。

    回手接过许成天的二百文,细细数了数确实一文钱都不差,对他命令道:“这二百文可不包括坛子钱,你赶紧喝,喝完我要带我的坛子回家。”

    许成天则是看白痴一样的瞥了她一眼,之后潇洒的翻身上了马,嘴角勾着讽笑道:“你以为本公子看得上你这种女人做的东西?愚蠢。”

    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庄千落气得跺跺脚,早知道他不要,就不要让其他人走了嘛!

    重新喊来人,重新介绍,两个多时辰之后,才全部卖光了。

    数了数手里的铜板,除了坑许成天的二百文,今天卖了一百一十文,加在一起就有三百一十文了。

    哈哈哈!今天收获不错嘛!

    提着两个坛子刚要迈步回村,庄千落才想起来,村里人是不肯卖给自己粮食的。

    脚步微微一转,庄千落就朝着另一个村子走去。

    这个季节农民手里还是有些粮食的,经过讨价还价,庄千落用一百五十文买了一百斤的苞米面。

    卖家见她一个女子还挑着两个坛子不容易,还好心的用驴子帮她送回了家。

    庄千落准备给程清风还碗的时候才发现,他虽然没给她好脸色,可是苞米面却还是多给了她的。

    那两个碗足足可以装下一斤多!

    这个程清风啊!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

    摸透了程清风的脾气,再见面庄千落倒是先笑了。

    “谢谢你!”庄千落把碗还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可是话里的意思很显然并不是因为这两个碗。

    程清风麦色的俊颜一怔,随后别扭的撇开脸,若不是他肤色较深,只怕此时肯定是个大红脸了。

    “不用你谢!”程清风丢下这句话,瞬即就把自家院门合上了。

    若不是庄千落手疾,只怕这一下就会磕到她的鼻尖。

    算了!

    就自己现在这名声,和谁在一起都是败坏人家,程清风躲开她也是正常的。

    拐弯去了张大夫家,又是先给了一百文,张大夫才肯去看病。

    号脉,开方,抓yào,过程和昨天一模一样,yào价也是九十文。

    只不过今天的yào,庄千落准备饭后再喂银衣男子喝。

    家里粮食多了起来,庄千落也不吝啬,去外面摘了点榆树钱做了贴饼子,之后又熬了一点糊糊。

    把贴饼子和一碗糊糊送到里屋给庄母吃,她自己匆匆吃完,锅里熬上yào就端着放凉的糊糊进来喂银衣男子。

    最近她天天忙,每次来喂他的时候天都黑了,她家又没灯,一切的照明就都只能依靠月光。

    好在今天是十五,天上的月亮十分的明亮。

    庄千落手脚麻利的抱起男子的头,然后舀了一勺糊糊就送到他的嘴边。

    他还像昨天一样省事儿,无论她喂什么,他都好好的咽下去,也就留给她许多发呆的空档。

    淡淡的月光下,只见一个粗布麻衣满身补丁的少女,认真的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男子丰神俊朗,一张白皙的俊颜即使满是病态,仍旧掩饰不住他的贵气与高冷。

    偶尔一滴糊糊从男子淡粉色的唇瓣儿溢出,女子手疾却又温柔的帮他擦去,任谁看去她们都不是陌生人,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以上这些,就是半靠在里屋床榻上庄母的所见。

    只是这样美好和谐的一幕,无论她怎么看,都是忍不住将眉头越皱越紧。

    直到庄千落将银衣男子放回去后,她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熬好了yào,庄千落又喂他喝下去。

    放下yào碗之后,她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额头上,确定他没有再发烧,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之后打水伺候庄母洗簌,自己折腾一番才轻手轻脚的上、床睡觉。

    “落儿!”庄母突然出声。

    庄千落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躺在自己的被窝,轻声的问道:“娘,我把你吵醒了?”

    “没,就是没睡着,想和你说说话。”庄母慢慢转头,借着月光看向躺在外头的庄千落。

    “好啊!女儿听着。”庄千落含笑应声,虽然有些累了,却还是睁开眼睛等着庄母说话。

    庄母犹豫了一下,用最温和的语气问道:“女儿啊!你想过救活了他的下一步吗?”

    “下一步?下一步就是他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呗!还能有什么下一步啊?”没想到庄母居然会说道银衣男子哪里去,庄千落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庄母叹了一口气:“女儿啊!娘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嗦。可是你是我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娘怎么能不疼你?能不担心你呢?”

    庄千落只是稍微一合计,就明白庄母指的是什么。

    慢慢坐起身,庄千落对上庄母的眼睛,含笑用同样温和的话回答:“娘,我知道你担心我的闺誉,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是啊!无论是以前的那个,敢于大胆追求男子,被这个世代的人不能接受的庄千落,还是现在的她,都不在乎这种莫须有的东西。

    然后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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