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沐兮。”
沐兮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额上通红的印子有些刺眼。
“白樱，其实，我恨你。”
“。”
一句话，白樱一噎。
她说见她，就是要说这句话？
“恨吧！”
“我以为我会恨你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没想到，你会是我的哥哥”顿了顿，沐兮又凄然一笑，“没想到，到最后，你竟然会是女子！呵呵，真的很讽刺，我竟从未感觉到，你会是个女人，我居然会爱上了一个女人。”
沐兮说完，白樱呼吸一紧，“哥哥？”
沐兮整个人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为什么那次你要救我，如果我就那样死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我的心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
“你知道吗？因为你，让我看到了阳光，即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能够那样喜欢着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连一个幻想的机会都要磨灭，那种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的感觉，我真的受不了。”
说到这，沐兮再也受不住，掩面痛苦了起来。
白樱见她这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没想到，这没心没肺的公主，对她倒是一片情深。
她现在这样做，只是一心想要寻死而已。
用她自己的命，换那太后娘娘的一命。
听说，自从夜无暇登位之后，太后和丽太妃被她关在了宫中的暗牢之中。
他并没有想过要她们的命，但是白樱知道，夜无暇不会让她们死的这般安逸。
“沐兮，我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沐兮笑了笑，满脸都是泪痕，“现在的我，还能幸福吗？”
“沐兮，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并非只有爱情。”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亲情吗？”沐兮又是讽刺地笑了笑，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子缓缓离开。
白樱原本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是见她那般难过，很多话却说不出口了。
但是，刚才她说过。
她说她是她的哥哥。
所以，这一切证明了她的猜测。
暗牢内，两间相邻的牢房内，关着曾经北齐最为尊贵的两位女子。
太后静静坐在草铺上，即使一身凌乱，那周身的贵气却没有丝毫退减，而旁边的牢房，丽太妃骂咧了半晌，无人回应，恹恹地坐地上。
“吱呀！”
此时，牢门开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朝门口望去，沐兮一袭白衣，缓缓而来。
“沐兮。”
“兮儿。”
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养育她长大的太后。
“母后！”沐兮直接走到了太后的身边。
丽太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沐兮，我才是你的亲娘。”
沐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皇上吩咐了，沐兮公主自愿代母之过。”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公主，你是想要救太后，还是丽太妃？”
丽太妃闻言，美眸一闪，“兮儿，你救我，我才是你的母亲！”
太后看了沐兮一眼，却说，“兮儿，母后不用你救，你别傻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你就算答应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别做傻事，知道吗？”
沐兮主动握住她的手，“你是沐兮的母后。”
这些年来，其实母后对她真的很好，只是因为在她的心底，她觉得，她始终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可能对自己如她的亲生孩儿，所以，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芥蒂。
表面上，她对她似是关心，但是那都不是出自真心的。
可今日，一面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是养育自己长大的母后。
她的亲生母亲，选择用自己的命，换她的。
而养育她的母后，却不想她为了她冒险。
“孩子，母后知道你一片孝心，母后有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已是心满意足了。母后不怕死。”
“兮儿，你别听这个老妖婆的话，她这是以退为进之计，娘才是最爱你的。”
“爱我？”沐兮一双美眸狠狠地刮过丽太妃，“你曾经也和我说过，你很爱我的哥哥。”
“兮儿，娘是爱你和你哥哥的。”
“所以，因为爱他，你亲手杀了他？”
沐兮说出这句话，太后和丽太妃都是震惊地抬起了头。
“沐兮，你”丽太妃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因为你担心生下男孩，会让母后对你起杀心，所以，我的那个双胞胎哥哥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就已经被你亲手闷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丽太妃捂住了嘴，“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件事，她做的很隐秘，除了给她接生的稳婆，和身边的一个心腹，没有任何人知道。
事后，她派人将那个稳婆给杀了。
当年，她怀了身孕，知道自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便是将其中的男婴给闷死了，而留下了相对没有威胁的女婴，还主动将她送给了太后，只是为了让讨好当时的皇后。
“也许是哥哥，在天之灵吧？”沐兮的思绪回到那一年，那时候的她才十岁的年纪，因为一直在太后的身边，她担心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开心，想着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当她躲在柜子里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这样的一个秘密。
“难怪，你突然与我疏远了。”
丽太妃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世上，居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沐兮最后看了她一眼，“我真的希望，我不是你的女儿。”
太后见沐兮面色尽是痛苦，安慰她，“兮儿，别难过了。”
“母后，从前是沐兮任性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毅然转身离开。
这是她最后一次哭了，以后，她可以离开这个让人充满绝望的世界了。
彼此，将暗格关上。
夜无暇的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一旁的夜拂小声问了句，“皇上，太后如何处置。”
“不必了。她活着不会比死了难受。”
“那么，沐兮公主呢？”
“随她吧。”
“是！”
“对了，丽太妃说想见皇后娘娘。”
“问下皇后吧，看她是否见她。”
无暇殿。
白樱正在灯下看书。
“皇上驾到。”
外头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白樱将书本放下，夜无暇穿了一身常服翩然而来。
他进来之后，便有宫女太监在一旁布菜。
“小樱，饿了吧，先用膳。”
“好。”
她走过来的身后，桌案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皇上，我们两个人吃这么多，未免太浪费了吧？”
“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身子才好，需要多补补。”
白樱轻笑，“你这是要将我补成一个大胖子吗？”
“胖点好，你现在太瘦了。”
“哪里瘦！”
“你不是很喜欢吃酥肉吗？你尝尝怎么样？”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对了，白蓁盈呢？”
“这么突然问起她？”
“我随便问问。”
“不知道，应该在家里吧。”
白蓁盈还是圣女，这慕容琉毓被封了异性亲王。
但是白樱，再也没有听起宫人谈起他们。
“应该？”那可是她之前未来的凤后。
“恩，不相干的人，我注意那么多作甚？”
白樱一噎，“能让她进宫一趟吗？还有这丽太妃，我也想见她一面。”
“哦？那丽太妃也说要见你，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络了？”
“呵呵，有大事。”白樱咧嘴笑了笑，“怎么样，无暇？”
“你啊！”夜无暇叹息一声，“有事求我了，就唤我无暇，没事的时候，就是皇上。”
“是这样吗？我不是都唤你无暇吗？”
夜无暇无奈地笑了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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