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官兵们饿着肚子找到一处山洞，很大的山洞，里面还有条小溪，于是一致决定进去休息，在洞的深处点上火堆，好歹煮点热水喝。负责侦查的士兵沿着山洞仔细搜索，结论为这是个封闭的洞，很长，大约有两里多，只有一个出入口，小溪也浅，没有人能从水下潜入。
两万六千人，遭遇袭击死掉或者重伤三千多，还剩下两万二千多人，大家密密麻麻地倒在洞里歇息，连日的奔波，身体十分疲惫，等大伙睡够了才发现，已到第四日的午时，再坚持走一天，就能到达代郡啦。可是门口值岗的士兵去哪里了？怎么能擅离职守？十几个士兵带着疑问，出门寻找，却被一阵箭雨射成了刺猬。
士兵的惨叫声，唤醒了官兵的斗志，只见一个军官带着上百人，拿着盾往外突击，这次他们遇见的却不是箭雨而是滚石，山洞地势低，几颗凿成近似圆形的巨石，轰隆隆地滚过来，举着盾视野不好的官兵，顿时被压死一大片，幸存者慌忙四散躲避之际，又遭到飞矛掷击，上百人一下子就只剩十来个，拼命窜回山洞。
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兵，焦触的残余部队很快集结起来，出洞投降，黑山军哪有余粮养活他们，山贼与叛军很快达成一个协议，山贼的代表回到山洞，找到文丑的副将，“哎，我们假意投降，也是为给大伙摸一摸情况，现在明确了，他们要的是你们的将军文丑。”
“文将军不在，山贼不知道吗？你们没告诉他们？”“黑山军让你们先出洞一半人马，在他们的监视下去袭击代郡的富商，抢些钱财，算是败坏一点文将军的名声吧。你们自己选择，是要文丑的名声，还是自己的性命。”副将鄙夷地看了看叛军代表，“黑山贼收下你们了？当山贼的感觉怎么样？”
叛军代表脸不红，心不跳，稳稳地说了一句话，“什么是兵什么是匪？在这个乱世，你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是正确的吗？我们觉悟低，也不想做山贼，替他们办事的好处就是能每天有饭吃，你们若不愿意，只能活活饿死，之后，我们还得穿上你们的衣甲，扮作文丑手下，去代郡劫掠。”说完之后，他走出洞口，在不远的石头上蹲着等回信。
副将和众军官为此事展开讨论，可是意见并不统一，中下层代表对文丑的感情并不深，他们坚持抓住这次机会，争取求得性命，理由是就算大家为文丑守节，全体饿死，不是还有焦触剩下的五千叛军吗？他们穿上咱们衣甲，什么恶事干不出来，既然这样，守节还有意义吗？
大约半个时辰后，副将黑着脸过来，“你告诉黑山贼，我等无奈才做这事，我们先去一半人劫掠，等到完事就在代郡等候，剩下的一半人让他们守诺释放，并提供从此处到代郡的粮食。告诉他们，大家无论为兵为匪，都是男人，切勿言而无信。”那个叛军代表点点头，“一会听得锣响，你们的一半人便可以出发了。”
实际上，自从焦触的残余部队投降，就被安排饱餐一顿，然后由黑山军派人带路，从原路去追袁熙的大部队，给他们安排的措辞很吸引人，让他们从大路回去，说文丑的部下要去攻打代郡，这是咱们当兵的该做的事吗？焦触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活活打死，他们抛下我们，自去攻打代郡，我们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便沿着大路来寻公子。
留下来做代表的，是个诚心做山贼的，他在军中很憋屈，因为上级军官不知如何知晓他爱赌，三天两头来找他赌，这是公平赌博吗？渐渐地，他欠下巨债，连祖屋抵给军官还差着好多。这次遇到伏击，他趁乱从背后捅死了那个债主军官，死心塌地投了黑山贼，之后便自告奋勇来忽悠文丑的部队。
一日的路程，晚上代郡不开门，文丑的九千部队在城外睡了一晚，天一亮便趁着开门一拥而入，并且宣布，该城被接管啦。城里的守军只有四千，见到这伙人的前军就近一万，知道不可力敌，也就闷声不响打开另一个城门，排队退走，他们都是目击者，目击了残暴的袁绍士兵，是如何强占中立城市的。
占城的士兵也不想杀伤人命，毕竟抢富户和杀人性质上是不一样的，他们一边搜索有钱人家，把有钱人找出来绑上，一边焦急的等待后面那一半部队。出乎意料的是，才到中午时分，那一半人也到了，两伙人合兵一处，在城里饱餐一顿，带足粮食，弃城而走，他们认为，这件事是可以说清楚的，关键要赶在影响还没扩大之前。
从代郡回常山是平坦大路，既不用担心山贼，也不用害怕迷路，只需两天，便可到达，这支队伍万万没想到，他们又被人盯上了。张燕派人给公孙瓒写了封信，“你的军师让我给他收集人头，一颗人头换二十斤粮食，我们觉得，这伙人总数有四万二千人，都杀掉就会有八十多万斤粮食，那我岂不成了你的下属，靠你的粮食养活？所以，我们只要七万斤粮食就够了。”
信使又传了口信，代郡至常山的半道上，有袁军的文丑部队在步行，总数为一万八千人，请笑纳。公孙瓒笑了笑，“这个张燕，比猴都精，他可比我们下手狠啊。”随即把大营拆除，三万五千骑兵，全军伏击那支步兵部队。这时我已经撤回广阳郡，在协助守将修城墙，听得张燕的作为，不禁暗自佩服。
张燕的三千贼寇，放一半官兵去占城，紧跟着就把另一半押着去等候，见前军得手，立马释放押着的官兵，随后眼瞅着那伙官兵吃饱喝足，抢了些粮食，簇拥着弃城而出，待他们走远，山贼们立即从包裹里取出伏击打死的官兵的衣甲，穿戴起来，排着队又进了城。口口声声说，前面走的是前军一万，和中军一万，咱们是后军，只有三千。不光百姓，就连暗藏的原守军探子，也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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