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以西,土地稀少,林木茂密,大小城池周边多为崇山峻岭,地势险要。
距川成关一百五十里外,一队军马徐徐行进,速度缓慢,军旗不举,人马噤声。为首一将,身披黄沙蔽天袍,着乌金扣环锁子甲,头戴三叉紫金冠,手提一柄龙虎吞口的青铜大钺,虎背熊腰,目若天火,神威凛凛。座下是一匹龙鳞兽,头生二角,杀戮成性。此人便是项戈。
“父亲,想我们自西域起兵,一路破关斩将,所攻者破,所战者胜。现今为何不速取此关,反而在此徒耗时间?”说话的乃是项戈次子项辰,年方十八,丰神俊逸,玉树临风。此时身着白衣,白盔,白袍,银铠,惯使一杆点钢枪。
“辰儿,打仗并非一人之勇,孤如此做,也是依军师之言,自有用意。你且收起那骄纵之心,好好观摩为父之战法。对汝将来领军作战,必有大益。”项戈目光深邃,沉声教诲道。
是吗?可是父亲,我们项家一直以来,不是都以武勇独步天下么?为什么,如今我弓马娴熟,却不肯单独交付与我重任?
项戈四子,时至今日,独项辰没有单独领军作战过。
少年虽然面露不满之色,但并未声张,只是默然退下。
“看着吧,父亲,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实力!”项辰心里想着。
“禀元帅,目前我军距离川成关,止有一百五十里了。”前方飞来一骑,下马禀告道。
“再探!距离一百里的时候告诉我。”项戈喝道。
“遵命!”
“父亲大人,军师临行前叮嘱,‘距关二百里人马慢行,距关一百里偃旗息鼓’。不知所为何意?”长子项炎策马行至项戈旁,低声问道。
“炎儿,军师之计,意在连环。”项戈缓缓道,“常言道:‘兵贵神速’,今者我军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正所谓出其不意。至于军师的意图,待我们取下川成关后,自见分晓。”
与此同时,川成关内。
守将曹世德立于城楼之上,腰悬佩剑,登高眺望。
“前天午时有信使来报,说是灵萧关失陷,项戈半数人马俱以入城。想那灵萧关一破,敌军的下一目标,可就是这川成关了。”曹世徳对左右道,“吾这几日每念起此事,都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呐。”
“将军不必担心,项军近来虽连破数城,但如此长途跋涉,必然筋疲力尽,军心涣散。那项戈若是善于用兵之辈,定会在灵萧关好生休整一番。等那时,将军只要等朝廷的援军一到,我军再与其合力攻击,任那项戈如何神勇,也插翅难飞!若是项戈不作休整,仓促而来,则关外二百里内必有尘烟席卷,我军稍作准备,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长史冯钧淡然抚须,侃侃而谈。
曹世徳闻言,当即面露喜色:“先生这一席话,可真是令吾茅塞顿开,日后倘若大胜,当给先生记首功。”
日沉时分,川成关外。
“禀元帅!此处距川成关止有五十里了!”先行兵快马飞报道。
“好!传我将令,举旗!”项戈大喝道。
簌!簌!簌!
短短数息之间,数以千计印着荆棘与战斧旗徽朝天竖立,杏黄色的旗帜宛若长龙,绵延数里。
“炎儿,你且去部队后方,命攻城部队加快速度。我军务必要在三柱香之内拿下此城!”项戈命令道。
“孩儿领命!”项炎随即调转马头,望后军而去。
“全军,听孤号令,突击!!!”项戈手举青铜大钺,一马当先,像是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出去!项辰,项玉等人紧随其后。
千军万马,顿时化作一层黑压压地乌云,风驰电掣般往川成关奔袭而来!
“什么?!项军来袭?!!!”
“啪”的一声,曹世德手中的青瓷茶碗脱手落地,摔得粉碎!
“回将军,巡守军士之前并未发现敌人有行军迹象,直到刚刚距此地大约三十里的地方,才忽然察觉到项军旗帜。”士兵惊慌失措地禀告道。
“冯长史,为今之计,我军该当如何?”曹世德心下慌乱,只得向冯钧问计道。
“请将军暂定心神,为今之计,我军只能闭门不出,静候援军。”冯钧神色凝重,全然不见晨时在城楼上那般神气。
“好,好,好。快来人!”曹世德急指一名军士,以最快的速度吩咐他道,“你乘快马飞报京城,就说川成关告急,恳请圣上速派援军!快去!”
正说着,又有士兵来报。
“禀报将军,城门已破!川成关隘危在旦夕!”
“怎么可能?!!”冯钧拍案惊呼,“就算连夜赶制攻城兵器,最快也需要一天一夜。若是携带攻城兵器出征,行军速度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先生,如今别管这些了。我们速去马厩,牵一匹快马逃出关去,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曹世徳不由分说,抓起冯钧的衣袖便出了府门。
噗!噗!
项辰自破关后,抢功心切,只率十数骑先行冲杀了进去。前后枪刺剑砍,斩数百人,长驱直入,一直杀到曹世德府邸门前。正撞见二人策马张惶逃窜。
“敌将休走!看项辰神箭!”少年厉喝一声,扣住枪,从背后取下宝雕弓,张弓拈箭,将冰冷的箭镞对准了冯钧的后心。
嗡!
项辰松手,伴着长弓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一枚羽箭,宛若一颗流星般激射而出!
噗!羽箭足足半支没入了对方的身躯!冯钧翻身落马,当场气绝!
曹世德见冯钧落马,知是项辰弓术了得,于是急忙勒住马。回头看时,又见他只带了十数骑跟随,心里暗喜。二话不说,拍马抡刀杀了过去。
铛!
项辰抽出枪来架住。
“堂堂一关守将,只有这点本事?!”少年冷笑一声,枪出如龙,望曹世德心口一枪刺出!
铛!
曹世德虽然略懂刀法,气力却远不及项辰,被少年手起一枪掀下马去。
“受死!”项辰赶上去,复补一枪,把曹世德戳死。派人用刀割了首级。
三柱香的时间过去,城内的大乾士兵或死或逃,无一剩下。
项戈与诸将在曹世德府邸会合。
项辰命人把冯钧,曹世德的首级呈上后,便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父亲。
然而,项戈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便吩咐军士把这首级扔掉。
“父亲!”项辰大喊。
“匹夫之勇,不足以成事。”项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露的讥讽之意,直刺入少年内心。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的功劳?!是因为和大哥,三弟,四弟相比,我不值得你认可?还是因为,我的枪法不够火候?!
少年的心绪激荡起伏,就连握拳的手也开始不住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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