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沂霆！你疯了？！”
宋笑惜没想到霍沂霆会直接开枪，浑身血液奔涌进头顶，她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张开双臂挡在了陆清冕的面前：“霍沂霆，你不要杀他！”
“给我一个不杀的理由。”一连被宋笑惜推开两次，霍沂霆的眉已经蹙起，眼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也有了再次显露的趋势。
“我我我只是不想有人再死掉了，我妈她”宋笑惜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的声音几乎已经消失在了唇齿间，亲生母亲被亲生父亲按着脑袋浸在浴缸里几乎丧命，这件事情，她说不出口。
时隔许多年，回想起来，后背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好在霍沂霆也察觉道面前这小兽似乎正因为惊吓过度而轻轻颤抖，便松了口，只是不屑地撇嘴：“要我不杀他，那意思是不是你宋笑惜欠了我一个人情，或者说是一条命？”
他动了动手指，虎口被狙击枪的后坐力冲得裂开了一道，可他却置若罔闻一般，眼神危险地看着面前这个为别的男人红着眼睛的女人，比起手上的伤口，心里才更觉得不爽。
刚刚还欢欣鼓舞地扑进他怀里，现在却红着眼睛挡在另一个男人身前。
“宋笑惜，你真贱。”霍沂霆站在原地，眸子宛如盯上猎物的黑豹，蓄势待发只等着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简单的六个字，像是一个刻刀，在宋笑惜的心脏上狠狠地凿了六下，她身子僵住，面上的表情也在渐渐凝固。
长发沾了水和沙子，紧紧贴在她脏兮兮的脸颊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狼狈，像是被人丢在路边的小狗，霍沂霆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似的，眉头一皱，却见她慢悠悠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道：“我是贱，这件事情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我宋笑惜就是贱，我贱命一条，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身边的任何人”
“回答我。”霍沂霆话锋一转，执着于宋笑惜的答案：“如果我现在不杀他，你宋笑惜是不是欠我一条命？”
“”宋笑惜点头：“恩，我可以以任何方式还你这条命，但前提是，你不杀他。”
她是恨陆清冕，恨不能拆开他的骨头喝干他的鲜血！可是真的一旦想到这个人会被枪击中，母亲被盖上白布推进火葬场焚烧炉时的画面总是一遍一遍地在她眼前闪现。
她是恨，可是并不想要任何人的命。
“任何方式？”霍沂霆唇角翘起，冷笑道：“你浑身上下，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跟你做交易的？”
“孩子不行。”宋笑惜语气笃定，却见陆清冕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嗓子里发出了焦急的“呃呃”声。
此举，彻底惹毛了霍沂霆。
他瞳孔收紧，眼底挑起猩红的杀意。
陆清冕那么紧张，再加之宋笑惜方才的种种举动，这么看来他就是孩子的父亲了。
“骗我？”
陆清冕的全身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察觉到头顶这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威压，他如履薄冰地抬起眼睛，本只想偷偷看一眼，可谁知道却正撞上了对方的眼神，好似跟野兽对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住一般，连喘气都觉得难受。
“呃呃”
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单音节，陆清冕用力地抓住了宋笑惜的脚踝。
“霍沂霆，你不许”宋笑惜硬着头皮挡在陆清冕的面前，正要说哈，刺耳的枪声已经彻底将她的声音掩盖。
陆清冕倒在水里，握住她脚踝的手脱力松开，渐渐地没有了呼吸。
“！！”宋笑惜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从陆清冕后心的位置汩汩往外冒着，双腿也跟着发软，跌坐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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