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牧羊人”提交的装备清单上，只提到了两件东西。
第一个是锯短的双管霰弹枪，这个在整个母星随处可见的枪械，它几乎可以说已经成一种“工具”，尤其是生活在治安不好的地区或者非人种族泛滥的地区，它的存在更为重要。
无论是保护家畜，还是自卫，在一般的平民手上，这把枪都能发挥出它的价值。
许多年前第九租界曾经禁止双管霰弹对人使用，后来也撤除了这个禁令。
第二个是“系统”公司生产的手枪，是这两年生产的大口径型号，一年前我在中枢军团士兵的手上也看到过。
在去年把景带回来为止，我都没有去了解过这家公司，后来我从九叶那里要了一份“系统”公司的详细报告，包括那些没有公开的。
用简约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系统”公司在4046年的时候一次实验失控，导致一个研究所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研究人员以及实验体都变成了失控的生物兵器，最后的结局是兄弟会出动，在最短时间内建立封锁线并且成功毁灭了研究所和所有生物兵器。
“系统”公司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无偿为兄弟会提供他们自研的军火。
直接就解答了为什么有人能和“系统”公司的高层搭上线了，不过我还是有不少疑问。
“丛云，我们兄弟会一直都是这么臭不要脸的吗？”
“我想想4046年是吧，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吗？”
“想忘也忘不了。”
“那有空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他们，你知道他们的行动规律，这个月份的话他们应该很靠近这边了，哪天直接找过去如何？”
再说吧。
“再不出来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困在这破防化服里面了！”
脱下防化服，换好着装的沃兹在我旁边抱怨，我同意他的看法，但你要我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我们被人盯着。”
即便爆发疫情，在整个老城区都被隔离的情况下，大多数居民还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照常生活。
从我们换好装备走出来的时候开始，我就注意到远处的阳台上，有几个人在打量着我们。
他们的脚边放着好几把枪。
“老城区不欢迎外地人，尤其是兄弟会的人。”
沃兹把手枪从枪套拔出来，打开了保险。
“沃兹，不要刺激他们，你这样在他们眼里是挑衅行为。”
昆娜命令沃兹把枪收回去，然后她打了个响指，一下子就有几个小孩子从暗巷里面跑了出来，围在她身边。
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零钱袋，在小孩子面前晃了晃，有个看上去可能才六c七岁的孩子想伸手去拿，被他旁边的大孩子把手拍了下来。
“有什么吩咐？大姐姐？”
大一点的孩子把年纪小的孩子都推到后面，挤到了昆娜面前。
“去看看‘龙腾’都有哪些人，回来给我打暗号，剩下的钱等你们都回来再说。”
说完，昆娜从里面拿去一把硬币，慢慢“洒”到孩子们的手上。
孩子们拿到钱后，一哄而散。
“你这些硬币少说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了吧，作为跑腿费会不会太夸张了，你就不怕他们收钱不做事？”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拿了钱就跑，这事情不到半天就能传遍整个第九租界，到时候他们谁都别想拿到一分钱。”
据我所知，昆娜不是老城区出生的人，她好像住在我隔壁的街区，但是我从来没在附近遇到过她。
真是“业务娴熟”。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我就没听到莎夏说话，她在干嘛？
“有了有了，队长，就在我们头上，有个隐藏的摄像头拍到了目标，他就是朝着‘龙腾’的方向走过去，看上去好像受伤了。”
“做得好，目前为止和情报完全一致，我们继续前进。”
来梳理一下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我们的目标“道玛”最后被目击到的地方，就是他走进了“龙腾”旅馆，这是老城区为数不多的旅馆之一，同时也是最好的旅馆。
“军刀”告诉我们，“道玛”的一个习惯就是每次来老城区的时候，都入住“龙腾”的301号房，他会在这里稍作休息然后去做交易。
也就是说，他在刚住下不久，就失去了踪迹，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死在了301号房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
照理来说，如果他是真的死了超过48小时，旅店的清洁工早就应该察觉到异常了。
“他们刚好都不在。”
我们到了“龙腾”门口的时候，刚好撞上一个大孩子从里面跑出来，他说了这句话。
昆娜没有说我们要提防什么，也许是那些连兄弟会成员都敢惹的帮派成员？
进入旅店后，我们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我没有和他们进行眼神交流，和其他三个人直径走向老板。
昆娜没有往前站，而是看了一眼我，我知道她是在使唤我过去和老板交流。
老板看到我朝他走过来，摆出了一副臭脸，当然，在我拿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笑了。
先说明一下，昆娜用是自己的钱，我用的不是我自己的钱，不然的话这五百块是真的会让我肉痛。
“‘道玛’还住在这里吗？”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原来你们是来找他的，他自从前天中了枪伤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房间了，只有附近的一个医生来过。”
啊哈，枪伤。
“他有说是被谁打的吗？”
“没有，他那个时候是被两个人扛进来的，包括我刚才说到的那个医生。”
“这两天还有谁来过？清洁工没有进去吗？”
“医生今早还来过一次，清洁工这几天因为受伤休息，没有来。”
“那个医生在哪？是什么来头？”“大约是两年前？差不多那个时候就是了，他有一天突然就出现了，在这附近开了一家诊所，专门做那些不愿意在医疗记录上留下记录的人的生意，当然也普通的帮居民就诊。”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上课听课的优点了。
第九租界任何一家正规医院一般情况下都是接受任何情况下的病人，因为现在世界的形势问题，只要不是太夸张的伤势，一般都不会有警察或者兄弟会的人上来盘问，但是会在个人档案上留下相关的记录。
没有相关证件的小诊所，就是做这些人的生意，也就是所谓的“黑医生”。
不过既然能处理枪伤的话，这个医生估计是从正规医院退休下来的老医生。
“原来你上课的时候有在听？”
“你能不能别读我心？我能有点隐私吗？”
丛云最烦人的一点就是我在上历史课的时候，在老师把故事讲的非常生动的时候，他总会来一句：“你要听这段的真实版本吗？”
把历史讲成（或者说是美化）成一段故事也算是一种本事，也是听的人的乐趣，你能不能别每次都破坏这其中的乐趣？
算了，把思维拉回到任务上来。
简而言之，得到的信息很少，不过也算有用。
“老头子，听到了吗？”
“得了，不和你废话，半个月工资扣掉，无双和莎夏去301号房，沃兹和昆娜去找那个医生，这两年从医院退休的医生由我自己来调查，其余按原计划进行。”
我看看我套的这点情报肯定没有五百块，我想想怎么坑这老板一笔。
但是这菜单上好像没有什么我有兴趣的东西，我刚刚才吃了东西出门的。
噢，刚说完就有了。
“老板，帮我做一杯薄荷宾治。”
“马上。”
看来他也知道。
不过一杯饮料也贵不到哪里去，想想还是我亏了。
“啊，老板，也帮我做一个。”
莎夏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坏笑。
随便你。
“301号房这里就是了，为什么明明叫301号反而是最里面的房间。”
“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和昆娜他们分开后，我和莎夏就来到301号房，“龙腾”因为潮湿的影响，一直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尤其是外面还在下雨，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下雨天。
“无双。”
“怎么了。”
“门没锁。”
那还好我把枪的保险一直开着。
“先别进去。”
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使用我天生居来的感知能力了。
冷静，无双。
首先深呼吸，然后全身放松，让大脑放空，闭上眼睛，开始倾听。
啧，果然一下子就来了一堆噪音，就好像有一群人在我耳边说话一样，而且这些声音还特别清晰。
该死，得感觉过滤掉现在好多了。
我面前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里面没有人。”
从脚下的门缝漏出来的光可以判断里面是开着灯的，那至少不会出现电影或者漫画里面打开灯就看见不好的东西的情况了。
我慢慢推开门，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股血的味道。
有一个成年男人躺在床上，他的手上还挂着点滴，头垂在一边。
“道玛？”
没有回应，得把他的头翻过来。
等等，旁边的枕头，虽然有着深色花纹不太看得出来，但是肯定染上过其他的颜色。
恐怕就是血。
把他的头翻过来之后，我确认他就是道玛，只不过和照片上不太一样的就是，他的头上有个弹孔。
啧，我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莎夏，“道玛”死了，汇报给队长，不要让别人进来，我先调查一下。”
“了解队长，这里是猎犬三号，目标已确定死亡，重复，目标已确认死亡，四号正在调查，完毕。”
“收到，沃兹，去把那医生给我抓住，‘牧羊人’这里是猎犬队长，目标已确认死亡，按照计划进行撤离，10分钟后前往撤离点a。”
时间够宽裕了，接下来就是尽可能的找点线索然后离开这里。
先把枕头套拆下来看看没错，有个弹孔，也就是说他是被枕头蒙着脑袋杀掉的，而且上面确实有干掉的血迹。
接着是伤口里面，有没有留下子弹？如果凶手想彻底隐蔽行踪的话，子弹也应该被取出来了才对凶手没有取走子弹？那就事情一下就简单了。
啧，亵渎尸体的事情我可不想做，我找找没办法了。
在一盘早就变色的水果旁边，有一把水果刀，我用它把伤口扩大，然后用手把子弹取了出来。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有人想办法进来在他熟睡的时候杀了他。
洗手间呢垃圾桶也看一下没东西。
从子弹的大小来看，肯定不是大口径的子弹，但是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子弹。
先放进口袋里面。
“莎夏，走了。”
“好队长，这里是猎犬三号，调查完毕，准备前往撤离点a。”
“收到，我们这边也搞定了，沃兹，放开医生，走了。”
下楼的时候，早就已经对这种场面空司见惯的我和莎夏，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道玛怎么样？”
“睡得好好的。”
老板把两杯宾治拿给我们，我和莎夏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这里。
和昆娜她们汇合之后，我们很顺利的就离开了老城区，到了“牧羊人”接应我们的地点。
“终于不用穿防化服了！所以呢，你们找到了什么？”
昆娜伸了个懒腰。
我把子弹拿了出来，放到了“牧羊人”领队的手上。
“这是什么子弹？”“不是第九租界生产的枪械用的子弹，是械城那边生产的枪械才用的穿甲弹。”
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牧羊人”领队把子弹用袋子装好后，叹了口气，对着全部人说：
“接下来我们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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