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神曲奏鸣 > 正文 第三十话怜悯?
    从陷阱的触发机制上来看,我可能猜得出来影术士的弱点到底在哪里了。

    只不过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就算知道她的弱点,假如日后和她战斗的时候也不见得能轻松取胜。

    我将追赶我的几只眷族引到的陷阱,是一条看不见的“拌线”触发的,准确来说是影术士将这条“线”拉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这条线是什么样子:一条细的根本就不像是由能量构成的线。

    “把它们往这里引。”

    影术士只告诉我这句话,没有说明她设置的陷阱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我将眷族引到“拌线”上后,我听到了像是纸片被筷子捅破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到了我的头发上,我伸手去摸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头沾上了一些红色的液体。

    毫无疑问,是血。

    还没等我站起身来,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意外惊喜”:一只被截成两半的巨爪,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我正前方不远的地方。

    “丛云,那些眷族怎么样了?”

    “你是想要简单一点的还是详细一点的?”

    “你觉得我有时间听你如何详细地描述它们的死状吗?说重点。”

    “那个小姑娘设置的陷阱没有我们用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些眷族踩到那条线后,它就变成了一张网,那些眷族穿过那张网后,身体就变成的四分五裂了。”

    “就像是恐怖电影才会出现的那种情节。”

    “说的没错,不过由此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小姑娘的能力应该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不可战胜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将我的看法和丛云说了之后,丛云就沉默了下来,在和他对话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摆脱了追赶我的眷族后,影术士就和计划中一样,过来把我“接”回了基地:黑色的能量爬上了我的全身,将我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包住,当她说完“现在送你回去”后,我眼前一黑,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基地了。

    与其说是接,不如说她那让人不适的能量把我给带回基地的这个行为应该是叫“传送”而不是“接”。

    单纯的是传送的话还好,为什么我会短暂的失去意识?不我更像是“死”了一次:那种让人出了一身冷汗的感觉绝对不是单纯的失去意识这么简单。

    “小子,我们的猜测有可能是正确的,但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需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我们的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考虑测试一下小姑娘。”

    “怎么测试?拿我的命去赌?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打算教唆我去踩九叶的雷区?不如想想怎么自保吧喂!丢几个弹夹给我!我的子弹快打完了!”

    “接着!”

    “谢了你的两点钟方向有敌人!头低下!”

    眼看一个眷族马上就要抓住我旁边的战友,我立刻叫他把头放低,避开了我的枪口,我连开了两枪,将即将抓住他的手给打偏,和其他人一起集中火力,打烂了这只眷族的脑袋。

    “这种怪物怎么那么难杀!再这样下去在其他人赶回来支援之前我们就只能把枪当棒球棍使了!”

    “换弹!后面的人顶上!喂!不要把身子探那么出去!你想被吃掉吗?!”

    “最后一个炸药用完了!军火库的人快送炸药上来!现在就要!”

    耳边充满了咆哮声,枪声,惨叫声,吼叫声。

    子弹穿过血肉那干脆利落的声音。

    子弹击碎骨头那清脆的声响。

    眷族的脑袋被轰碎的声音,和一个大西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一模一样,清脆而又不失爽快。

    它们自豪的爪子被子弹一个个击碎的时候,它们锋利的牙齿在我们眼里也算不上是威胁了,即便它们的牙齿上还沾着战友血肉的残片,但这勾不起我们哪怕是一瞬间的恐惧,我们现在所有人的压力都来自于随时可能来临的死亡,仅此而已,当威胁到生命的因素减少后,我们的压力也会相对减少一点,虽然只是非常细微的减少,但也给了我们喘一口气的时间。

    没有人想英年早逝,也没有人会真正的视死如归,当死亡逼近一个人的时候,即便那个人的内心放弃了挣扎,他的求生本能就越是会被激发,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总能在绝境之中愈战愈勇,甚至完全把对死亡本能地恐惧抛之脑后的原因。

    “小心!”

    有一只眷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从我们的头顶上跳进了基地内部,正当我想把枪口调转到它身上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又一个肚皮被利爪刺穿的战友,而是一个本应该连路都走的不是很稳的黑心老头,脸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眷族的血,他右手拿着火焰砍刀,在看到眷族落地后,他马上双手握住握把,给砍刀点上火焰,猛地朝眷族的头部砍去。

    砍刀卡进了眷族的脖子,虽然没有让它脑袋立刻和身体分家,但是刀刃上的火焰持续对它造成伤害,将它的脑袋整个烧掉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眷族不会等死,它双手张开,将利爪对准了黑心老头,准备将10只爪子一齐插入他的身体,如果等它得手了,黑心老头可能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觉就直接死去了。

    “啊啊啊啊啊!”

    我大吼一声,拔出砍刀朝着黑心老头冲了过去,我把他直接撞开,让他离开爪子的攻击范围,接着我马上趴到地上,在我趴下的同时,爪子就从我的头上掠过,如果再慢一秒就是我的脑袋不见了,现在掉几根头发的结果完全能接受。我迅速站起身,眷族因为双手抓了个空,现在还维持着双手交叉的姿势,以它的体型来说,想立刻回复到攻击姿态是不可能的,现在就是我的机会。

    我瞄准它的眉间,灌注力量,右手反手握刀,猛地将砍刀插入了它的脑袋。

    将刀插入眷族的脑袋后,为了防止它在疯狂挣扎的时候被它刮出几道伤口,我马上和它拉开距离,紧接着掏出步枪,瞄准它手指上的关节,连续开了几枪,最后给它脑袋上补了一枪。

    它发出了最后的嚎叫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老头子,你是不是真的嫌命长啊?那这样的话不用那些怪物动手,我现在就给你一发子弹,你意下如何?”

    “臭小子,老子当年打博爱会那些杂碎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扶我起来!这些怪物和当年兄弟会带过来的恶魔比简直就像是洋娃娃。”

    你这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黑心老头。

    “你就老老实实在后面放黑枪吧,持刀上阵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就好喂!来个人过来帮我扶一下黑心老头”

    “不用了!”

    黑心老头把我推开,捡起地上的枪,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重新加入到了战斗中。

    我给枪换好弹夹,也准备重新加入战斗。

    “喂,你们2个都在听吗?我的义眼采集到了有关这个类型的眷族的所有信息了,我现在共享资料给你们。”

    “收到,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你那边情况如何?”

    “发动了几次能力躲过了致命一击,其他的都处于能接受的范围内,影术士负责防守的地方相对会轻松一点吧。”

    “你们两个,专注。”

    我确认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情况:砍刀刚刚插进了眷族的脑袋,拔出来也不能再用了,弹夹还剩下4个,身上有多处擦伤,还有几处不会对战斗造成阻碍的爪伤,我还能再战斗下去。

    前提是不要再来更难缠的眷族了。

    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爪伤这种以现在的状况下无法妥善处理的伤口就让丛云暂时用他的能力保护一下,只要能活下来,现在忍受的疼痛都不算什么。

    “各单位回报战况!”

    “这里是无双,这里的攻势缓下来了,看样子我们已经撑过了一波攻击,中间被一只入侵到基地内部了,不过已经把它处理掉了,我们这里损失了两个人,汇报完毕。”

    之所以只牺牲了这么少的人,是因为我们所有人身上都带了一颗留给自己的手榴弹:反正横竖都是死,被抓后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的话,不如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还能给活着的人创造机会。

    这个做法的确有效:即便它们现在是怪物,但它们曾经也是人类,由人类转化而来的眷族,物种的变化不代表它们的弱点也随之变化了,的确,它们非常耐打,即使伤痕累累也不会停下速度,它们动起来就像蜘蛛一样,安静而迅速,但是因为体型的关系还是会发出声音,还有它们的爪子摩擦地面的时候那刺耳的声响也足以暴露出它们的位置,这一点在几天前就已经确认了。

    它们还保留着血肉之躯,对子弹也没有抗性,子弹可以很轻易地打碎它们的爪子,在它们身上打出几个血洞,砍刀也可以砍进它们的肢体里面,炸药能直接把它们的双腿炸成粉碎,让它们减速,手榴弹也能炸碎它们的脸,虽然不会像一般人类脑袋都不见了,但也会让它们皮肤底下的肌肉组织甚至大脑都会裸露在外,这个时候就是杀死它们的最好机会,这就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

    换句话来说,在和它们战斗的时候,过程和普通人类战斗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因为杀死它们的手段没有发生根本性上的改变,只不过是消耗了比平时和普通人类战斗更多的物资而已。

    只要我们的敌人没有脱离常识的范畴,那么即便是像“空寂”这种没有多少人接触过真正的战斗训练的组织,也可以有效地组织起防御力量。

    我和几个人合力将最后一只眷族杀死后,战斗终于告一段落了,幸存的人开始打扫战场,将尸体全部搬运到一块地方,准备一起烧掉。

    那些没有留全尸的家伙,就只能等战斗真正结束后再来哀悼他们了。

    增援部队还没有赶回来,我们就撑过了这次进攻,考虑到增援部队是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的,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可能会遭遇到其他眷族,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只有这一波攻击而已,简单的打扫一下战场后,我们全部人再次进入到了戒备状态,指挥官回到了通讯室,开始着手和其他增援的联络。

    “景,影术士,来我这边集合,我们得重新整理一下信息。”

    “收到,正在往你这边来。”

    “收到。”

    我们3人小队汇合后,我们回到了帐篷处稍做休息,我将水壶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景是把他几个小时前收集来的肉拿去随便烤了下,烤到肉的颜色变了后他就拿回来了。

    现在也没有这个时间给我们慢慢把肉烤的非常熟了,烤到能吃的程度就够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补充体力,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第二场战斗做好准备。

    我和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肉,影术士则是什么都没吃,她只是摘下面具,喝了一口水。

    稍作休息一会后,我的体力恢复到可以好好讲话的程度了,我便开始了我的提问时间。

    “你上传过来的资料我只在换子弹的时候扫了一眼,现在你人都在这里了,不如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想也是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你发资料过来的时候,你说了‘有关这个类型的眷族的所有信息’,证明了被诅咒者投入到战斗中的眷族不止一种,也就是说你和站在我们旁边那位不爱说话的小姐姐从最开始就知道被诅咒者的具体战力,不敢说是全部,但你们肯定也查出了不少有关他们的情报,在这次进攻中,被诅咒者就只出动了单类型的眷族,而且进攻毫无组织性,更像是把一群野狗放出来让它们去肆意咬人一样,这与其说是来进攻,不如说是来试探的,你觉得他们在试探什么?”

    “明知故问,你自己最清楚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说起来你受的伤可真多啊。”

    “对比一下的话你看上去就没有受伤啊,你别忘了我可不像你能靠能力来躲那些怪物的攻击,你被几只眷族追着跑一会看看?”

    “我才不想有这样的经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所隐瞒,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对它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资料的采集工作也是刚刚战斗的过程中才完成的,我们对其他类型眷族的了解也是只处于照片阶段而已,可以说一点实质性的情报都没有,即便告诉你了,也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不过我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你应该懂了。”

    “啊,我还不至于这都听不出来,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想起来一件事了,在地铁站的事件结束后,因为参与到这次事件中的兄弟会成员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止我一个人的话我就只要上交一份简单的报告就可以了,但很遗憾,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得写一份详细的报告,除了事件在何时何地发生,战斗简报这些最基础的外,因为眷族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怪物类型,按理来说我得跑一趟警察局,因为眷族的尸体当时是被他们接管了,但是当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却和我说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我问他们尸体被运去哪里了,他们的回答是他们也不清楚。”

    讲的有点太多了,喉咙又开始干了,我再次拿起水壶,喝光了全部的水。

    “继续讲这样明显就有问题嘛,离开警察局后我就联系到了我的上司,反映了一下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和我说这事不用我跟进了,叫我等等回去把报告交上去就行了,我写了一晚上的报告就为了忙这件事,现在你叫我不用跟进了?你说这不是玩我呢?于是出于好奇我就自己去调查了一下有可能能追查到尸体去向的线索,最后发现它被运到了兄弟会。”

    “啪!”我拍了一下手。

    “结果就是那些研究者为了研究直接动用权力把那具尸体给‘调’到了兄弟会,然后你们谍报科的人就顺便去做了一下信息采集基本没错吧?”

    “基本上说到这个我得抱怨一下,那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尸体,根本就是一滩肉泥,我们根本采集不到多少信息好吗,麻烦你下次遇到这种未知敌人的时候,能不能手下留情?”

    “恕难从命啊,我的好伙伴,当时的情况危险,如果不发动能力的话我可能右手都要换上假肢了。”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第二波攻击来了吗?”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通讯频道早就炸开锅了恐怕”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示意景跟在我后面。

    “走吧,景,让我们去见证战友的末期。”

    “空寂”设有专门的医疗区,距离我们的帐篷不远。

    当我们到达医疗区后,刚好看到有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失去了双腿,上衣也被鲜血染红,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以“空寂”的医疗水平,这样的伤势是救不回来的,所以解决他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亲自结束他的痛苦。

    我看到有一个人拿着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另外一个伤势严重,一看就是救不回来的人,他的手在颤抖着,枪口也一直在抖,根本没有对准那个伤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瞄准。

    我走到他旁边,从他的手中把枪夺了下来。

    “你做不到的话,就让我来。”

    “啊”

    我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瞄准那个伤者的脑袋,扣下了扳机,子弹穿过他的脑袋,在眉心开了个血洞。

    我将枪重新交到他手上后,就转身准备去军火库补充弹药和拿一把新的砍刀。

    “为什么”

    “你说什么?”

    我转过身去,看向那个不敢开枪的懦夫。

    “为什么你们都能一脸平静的下得去手!这可是刚刚还在和我们并肩作战的同伴啊!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我走到他面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指着他的脸,说了这么一句话。

    “终结他们的痛苦也是我们身为战友的责任,这就是我们表达怜悯和尊重他们的方式,像你这样迟迟不肯下手,让他们活着受苦的行为,这才叫折磨他们。”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回过身走向了景。

    “走了,去军火库。”

    “啊知道了。”

    有时间在这边演戏的话,不如思考怎么才能活下去,这才是最现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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