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早就习惯了冷君寒平日里要么戴着面具，要么冷着一张面瘫脸的样子，就算此时他因为努力压着唇角，整张脸显得有些僵硬，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苏沐暖就不一样了，冷君寒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刚才他脸上得那抹笑虽然极浅，但苏沐暖还是看到了。
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她都已经把自己搞得这么惨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借着众人愣神之际，苏沐暖将拇指和食指偷偷伸进冷君寒的袖口里，使劲一捏。
冷君寒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只是还不得不忍着，紧咬牙关硬是挤出两个字，“放手！”
离得比较近的人都看到了他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都以为他是气狠了，但又有谁知道那是疼的。
这女人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狠。
在冷君寒的吼声落下，苏沐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接连后退好几步，最后任由顾西琳将她扶住。
冷君寒气冲冲的离开，究竟有多气，就是连狗见到都要退避三舍的那种。
苏沐暖由顾西琳和白芷扶回房间，在那些人似有若无的目光打量中狼狈离开黑风堂。
车子开出庄园，苏沐暖回头看了一眼，轻轻舒出一口长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事情会不会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就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顾西琳通过后视镜冷冷的看她一眼，“戏演够了？”
苏沐暖一愣，讪讪道：“那个，你知道了？”
顾西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显然是懒得搭理她。
苏沐暖知道她生气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之所以选择什么也不说，就是觉得她们不知道这戏演起来才逼真。
但确实会让她们心里不舒服，也是事实。
沉默许久，顾西琳将车转了个弯，问道：“现在打算去哪里，还有后面有人跟踪。”
苏沐暖没有回头，缓缓勾起一侧唇角，报出一个家酒店地址。
看来她的计划要成功了，也不枉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还把自己整的这么惨。
两人到达酒店，登记入住，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简单洗漱后，苏沐暖叫了客房餐，顾西琳就住在她隔壁，苏沐暖帮她特意点了她喜欢吃的。
没办法，她把人家得罪了，现在只能暗戳戳的去讨好了。
吃了几口就感觉没什么胃口了，苏沐暖打电话让人来收拾餐具，只是这次来的却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而是慕挽。
黑色的鸭舌帽几乎遮住大半张脸，那双跟苏沐暖相似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我都已经被赶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苏沐暖惊慌的站起身，一股晕眩感顿时传来，她甩了甩脑袋，故作强势的说道。
慕挽摘下鸭舌帽，一步步走到苏沐暖面前，“我来当然是为了杀你。”
苏沐暖双手死死抠着桌角，不让自己倒下去，“为什么，我都已经被赶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有我为什么会这么晕，你在饭菜里下了药对不对？”
“是啊。”慕挽拿起餐叉在剩下的饭菜里搅了搅，“里面的药足够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闻言苏沐暖身子一软栽倒在地，眼皮沉重的好似下一秒就再也睁不开。“为什么救命，救”
慕挽扔下餐具，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沐暖，任由她垂死挣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没用的，不会有人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吗？”
“为什么，我都已经离开他了？你已经赢了”苏沐暖吃力的想要拉住慕挽的裙摆，却被她一脚踢开。
慕挽蹲下身，用森冷的刀刃挑起苏沐暖的下巴，“呵呵，你确实输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我只要一想起这世上还存在着这么一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苏沐暖努力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可你不是说，因为这张脸，我们才能出现在他身边吗，你为什么还”
“哈哈”慕挽忽然笑了，笑得无比森冷，“你以为长一张跟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有多幸运，还不是一样都是替身，他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女人。那个早就化成灰，却还要处处和我作对的女人。”
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苏沐暖的眼角滑落，“可你还是赢了不是吗，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还不是你，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兴许是苏沐暖的话，又或者是她眼中濒临死亡绝望的泪水触动了慕挽敏感的神经，她一改以往淡然，眼中全是疯狂的恨意，“满足？你让我怎么满足？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这张脸吗？我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对，她是死了，被我亲手推下悬崖，最后葬身火海。可我偏偏还得顶着她的脸，学着她的样子才能待在他身边，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苏沐暖双眼蓦然睁大，手指紧紧攥着衣摆，眼中的震惊一览无余，可惜慕挽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等她重新看向苏沐暖的时候，苏沐暖已经奄奄一息。
慕挽重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眼中是正常人不可能出现的疯狂，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的脸不能毁，但你的不能留。”
冰冷的水果刀泛着寒芒朝苏沐暖脸上划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冷君寒心疼的将苏沐暖从地上抱起来，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的问道：“吓到了？不怕，我在。”
“我没事。”苏沐暖从冷君寒怀里出来，看向倒在地上捂着心口五官扭曲的慕挽，哪里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慕挽挣扎的想要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仰着头死死盯着那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咬牙切齿，“你们！不可能！”
冷君寒冷笑，“怎么不可能，你一个死人都能活的好好的，还有什么不可能？”
慕挽咬牙撑起半边身体，“冷君寒，你又耍我！这一切，又是你们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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