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号，立夏。
不算闷热的天气，天空中飘荡着细雨。
程诺坐在车上，静静看着外面喧闹不已的人群，闪闪的照相灯下，那男子的脸越发显得苍白。
开门走了出去，记者似乎早已准备就绪，纷纷跑着上前，她被围的水泄不通。
提问一个接着一个。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成为被采访的对象，还是以这种形式。
她低着头，一路被带进了室内，还未开庭，所以她暂时被押着。
脚步声从耳边擦过，她不曾抬头，却已知是谁。
他在身边停顿了许久，久到开了庭，程诺被迫叫起了身。
无可奈何的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然后从他的身边，一步步，擦肩而过。
祁绎堔在她走过自己身旁的一瞬间，勾起过手指，抬起过手腕，但终究的终究还是收起了手，渐渐捏紧在了一块。
程诺身为被告，似乎没有一丁点想要反驳对方的话语，哪怕以故意杀人罪入刑，她也没说过一句话。
从未见过这样的被告，比认命还认命。
最后在法官不曾给出判断，暂停之下，选择了休庭。
律师一脸凝重的走在程诺面前开口：“程小姐，我身为律师，是在最大程度上降低法律对你的刑法，可你如果是这样下去的话，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
故意杀人罪，与故意伤人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一个是杀人，一个是伤人，孰轻孰重谁都明白。
可偏偏她似乎就认准了一样，偏要往那杀人罪上走。
程诺抬头看向律师，轻轻笑道：“许律师，不用管了，就这样吧。”
许律师一愣，震惊的看向程诺：“你知不知道杀人罪要判刑多少年。”
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替被告打了十多年的官司，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被告。
程诺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眼底深深的青痕倾诉着她这几天在警察局过的并不好。
口里满是苦味，她道：“无所谓的。”
真的已经无所谓了，对任何事情。
许律师是拧不过她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再次开庭，门口那人似乎一直等着，程诺刻意不想去看他，向前走一步，他似乎故意挡住了她。
程诺惊诧的抬起眼，祁绎堔轻声开口：“程诺，别认罪。”
程诺浑身一僵，在她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祁绎堔已经大步离开了。
程诺是当场被抓的，哪怕祁绎堔并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也已经不能由他们说了算。
但只要程诺不认罪，第二次上诉的时候他们撤诉的话，程诺就能无罪释放了。
程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那背影渐渐出神，心脏剧烈一疼，似乎抽干了血色，苍白了面孔。
再次开庭的时候，对方那人似乎瞧着程诺态度越发咄咄逼人了，当她询问程诺当天出现在停车场绑架林雨珍一事时，祁绎堔不由猛的握紧了手心，紧紧的看着程诺。
那目光，太熟悉了，不用过多判断，程诺就知道是谁。
她轻轻勾起了唇角，抬眼略过所有人的眼神，在人群中，她只看见了祁绎堔担忧紧张的目光，她启唇开口：“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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