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缓缓闪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着温暖，透着阳光。
她缓缓睁开眼眸，是哪一刻？
对面的少年彻底沁入心扉。
冰冻的心脏好似因为他的出现渐渐有了裂痕，啪嗒，啪嗒的声音，缓缓融化着。
少年缓缓回眸，像个天使，照着阳光，那样耀眼。
他在喊她：“程诺。程诺。程诺。”
这是他的声音。
他在喊她。
“病人的心跳急剧下降，快，除颤仪。”
“不行，电量加大。”
“再调大。”
医生的声音一句句回荡着祁绎堔耳边，他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程诺，浑身的血液也犹如被抽干一般。
颤抖，恐惧，害怕。
这些情绪扑面而来，如同溺水之人，使他根本无法喘息。
程诺，程诺，程诺，程诺。
他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多么害怕，她再也听不见了。
一场紧张的抢救，经历了六个多小时，医生的后背整个被冷汗浸湿，看了看一旁闯进来的祁绎堔，开口道：“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可以出去了。”
祁绎堔木然的抬起眼睛：“真，真的吗？”
医生点头，将缝合伤口交给了他的助手。
祁绎堔呆呆的看着仪器，上面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程诺的脸色依旧苍白，可她却活了下来。
终于松了口气，僵硬的站了好几个小时，随着支撑他的信念落地，他瞬间便有些腿软。
亏得那医生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道：“你也去处理一下伤口换身衣服吧，缝合还需要一段时间。”
祁绎堔点头，眼睛依旧无法从程诺的脸上移开，就这样一步步被医生给拖出了手术室。
李菲儿早让祁绎堔的助理带来了衣服，处理完伤口之后，祁绎堔道：“菲儿，你先回去吧。”
李菲儿一愣，下意识问：“那你呢？”
祁绎堔抬眸看向病房内，伴随着心疼渐渐柔软下来的心脏：“我在这里陪她。”
李菲儿身躯微微一僵，咬紧了唇，勉强笑着道：“那行，我就先走了。”
让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部离开，祁绎堔这才缓缓走入病房。
他坐在程诺床边，看着她的脸，渐渐入迷。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程诺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脸色这样苍白，这样憔悴。
像极了陶瓷的娃娃，出现了裂痕，再三挽救，也回不到当初。
多害怕，下一个瞬间，她会彻底破碎。
明明相处了两个多月，他却从未有过一次，这样真正的看着她的脸。
如果这一次，程诺真正出了事，他又能否原谅他自己？
想象着她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抱起她时明明已经过了十年，却还是如同曾经一般，轻的过分。
她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明明曾经连根陌生人说话都不敢，又是怎样独自出国，生活十年的。
曾经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太恨，恨程诺抛弃了他。
却在程诺毫无生息的躺在怀里的那一瞬间，他感觉什么都不在乎了。
哪怕程诺离开他又怎么样？
只要她好好活着，他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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