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程诺皱起了眉，她不知祁绎堔看见了什么，所以更不知他这没由来的脾气。
只是这十年里，她过得如何，凭什么用他的说法来定义。
她过得怎么好了？
茫茫人海之中，她用着不熟练的英文，听不懂别人在说些什么，谁能明白她的恐惧和不安。
每次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着，幻想着他的容颜，心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她绝望过，放弃过，甚至还想过就这样吧，到这里结束。可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耳中总是回想起他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程诺。程诺。程诺。
一遍又一遍，异国他乡的千言万语，始终抵不过幻听中，他的一句程诺。
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蛮横的去断定她过得伤痕累累的十年。
祁绎堔冷冷一笑，带着嗤笑之意，程诺握紧了双手，咬紧唇道：“我过得好不好不用你来判断，至少，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
不是，不是，不是这句话。
她话语刚落，程诺明显感觉到祁绎堔的身体微微发抖，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刺痛了她。
程诺的心似乎猛然被人刺了一刀，流淌着大股大股的鲜血。
祁绎堔的指尖在抖，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克制，直到僵硬了指尖，心中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似乎有了一股悲哀之感，她说没有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可是祁绎堔没了程诺，却像天塌了，失去了方向。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似乎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程诺余光看过去才发现，祁绎堔的另一只手已经攥出了鲜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一点点凝聚，成了水珠滴落在了地板之上，溅开了一地。
瞳孔猛的放大，伸手想要触碰，祁绎堔已道：“程诺，喜欢你是个诅咒啊！”那样无奈透着苦涩之意。
程诺浑身一震，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祁绎堔说喜欢她。
心中似乎迅速划过一丝涌流，却很快被苦涩淹没，这句喜欢来的太迟了。
如果是在十年前，如果是在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尚不知事，她会不顾一切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死也不会放开。
可已经过了十年了，程诺尝尽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时光早已消磨了她的这份勇气。
她深知，爱不是万能的。
她更记得林雨珍的那句话，谁都可以，唯独她程诺不行。
疼，是撕心裂肺的。
痛，更是痛彻心扉的。
心脏似乎早已在十年风霜中被撕裂了无数次，再也回不到当初，完完整整。
她没有开口，指尖却在用力间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
祁绎堔笑了，透着悲凉，无尽的苦涩。
十年了，只有他还在拼了命的坚守，太过可笑了。
可仅管如此，他却他妈的还是发现，没办法彻底的恨这个女人，就像十年前她用着背影离开，即使在恨，却用这种方式铭记了十年。
“你离开的前一个晚上，不该让我知道我喜欢你的。”他的话在程诺耳边回荡，程诺猛的抬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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