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和正规兵相比，就是放在所有的召唤物中，你们也是生命液最少，攻击力最低，护甲最弱，持续时间最短，最不堪一击的廉价pào灰，简直死不足惜。然而你们还占了一个‘最’字，那就是数量最多。上天总能在人们不经意的地方找到事物的平衡，倒下一具尸体，站起两个骷髅。因此，你们多得像地上的蚂蚁，所谓‘蚁多咬死象’。当战场上已经尸横遍野的时候，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即使对方还有千军万马和高等级的英雄，也会被我们多达兆亿的骷髅统统包围，一但对手淹没在骷髅的海洋里，任何的精妙布阵和绝世武功都显得苍白无力。‘法师骷髅海’是不死亡灵最具代表xìng的战术，不需要什么cāo作，其他兵死多少都无所谓，亡灵法师们可要保护好。双光环依然很重要，带几个十胜石雕像为法师们补魔，绞ròu车从坟场装满尸体，运到战场上去。差不多说完了，另外，韩女士用黑暗之箭专门负责shè那些红血兵，添几个黑暗之奴玩玩也不错。韩先生负责照顾好你姐姐的安全，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韩冰衣急忙领诺自不必说，他如今高出姐姐两个等级，仿佛在此找回了男人的自信，决定好好当一次护花使者。其不知韩雪芳看他，永远是个孩子。韩雪芳虽和血契不沾边儿，但在日常的练功过程中，却早已和黑玉猎魂弓融为一体，无意中修习着黑魔法，死亡缠绕一样能为她补充生命液。听完战前会，单说才华，就连冷艳孤傲的韩雪芳也不得不佩服东方学勤，这次重归亡灵军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东方学勤曾左一次右一次请求自己引荐他到浮城，墙角儿柜橱里见到的小玩偶原来都实有其人，甲壳儿虫就是地穴领主小强，而那个吸血鬼伯爵就是仇人恐惧魔王。东方学勤难道真有未卜先知的法术？他近乎完美的策略，难道就是天天琢磨那些个小偶人，琢磨出来的？这个人真是个不可思议的Mr.KnowAll。有趣的是，他居然还关心我，懂得让着女人，不斤斤计较，倒也不失为一个英雄。
双方一开战，半兽人惊奇地发现，根本就没法儿打。萨满祭司们的单体驱散术根本驱不过来，英明的先知急忙率军上山打游击，保存实力。事实上，这些骷髅意识淡薄，根本不了解长官们的意图，盲目作恶，蔚为壮观的“骷髅海”，结果只把八一城的半兽人基地打了个半拉，周围无辜的百姓却深受其害，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经过四次大规模的围剿，半兽人的主力尚在，dú牙博士和先知还生龙活虎，冰颅老先生并没有达到真正目的，东方先生精心策划的战术真不愧是“不死攻略”。然而东方学勤自己已经满足了，还把这些经典战略发表到《地球村时报》上。咕噜先生看了，立刻写文章抨击，说他的《浮城攻略》只不过是阿Q的“优胜记略”，那些华而不实的兵法，也只不过是虚幻可笑而经不起推敲的“精神胜利法”而已。
第九回： 魔法之泉
九、魔法之泉
却说东方先生的“不死攻略”一经发表，在铺天盖地的颂扬声中，忽然看到咕噜先生的批评文字，自来就喜爱新鲜事物而不排斥异端的东方学勤先是皱了一下眉，看着看着竟然大笑起来，用手指敲击着报纸说：“骂得切，骂得切呀，这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好文章！”手下的混混们还以为他要杀人，纷纷献媚道：“哥哥，要不要小的们把他给做了？”东方学勤笑着摆摆手道：“不，这个人不但不能杀，你们还要替我保护好他。我要的是经常能听到这个声音。”
冰颅老先生却不喜欢这个声音，它太刻dú了，把自己好不容易才贴在脸上的皮ròu，毫不留情地全都撕扯下来。因此，老先生对多嘴多舌的咕噜一直耿耿而不能释怀。
这一年深冬，咕噜先生冒了严寒回故乡办点事，渐近故乡时，天气yīn晦不堪，冷风吹得船舱呜呜作响，透过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净是萧索的荒芜之地，没有一些活气，他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下船后，还须穿越一片乌桕树林，咕噜先生觉察到身后仿佛有人跟踪，他横竖不怕，依然大步向前进。正行间，忽然窜出两只yīn森森的食尸鬼挡了道，再看身后却是几个持刀的歹人，真可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让咕噜先生出乎意料的是，歹人们竟和食尸鬼打了起来，似乎是要保护自己，他们不是食尸鬼的对手，一个个被白骨爪刨死又惨遭啃噬。咕噜先生见此情景，又惊又怒，大声呐喊道：“你们原本也是人，为什么要同类相食呢？你们立刻改吧，从真心改起，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家伙活在世上的。”他似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食尸鬼禀xìng杀生，仇视一切活物，补满生命液，又要来害他了。忽然一阵狂风，吹得乌桕树枝yù折，风响处奔来一位兽形大汉，獠牙如剑，手持刀斧直取食尸鬼，虽然以一敌二，仍颇占上风。这个兽兵正是孤胆英豪萨穆罗，他执行任务路过此处，因见咕噜先生有难，特来相救。萨穆罗手刃了两个食尸鬼之后，恭恭敬敬走上前来问候道：“咕噜先生，让您受惊了。”
咕噜先生惊奇地说：“英雄，你竟知我是咕噜？而我却不认得你，只知你是个半兽人。”
萨穆罗襟怀坦dàng，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先知非常欣赏先生的文章，他说世人都误解了半兽人，唯独先生有慧眼。还常这样对我们讲，咕噜先生不是半兽人，但在我们所有兽人的心目中，他是最可信任的同胞。先生珍重，后会有期。”话音未落，人已不知去向。
咕噜先生怅然许久，这位壮士救了我的xìng命，我却还不曾问得他的姓名。铁血丹心的无名义士，你也保重，盼你来去如风，能多杀鬼子啊。
咕噜先生自回故乡不提，却说黑暗游侠韩雪芳，自从加盟亡灵军团，冰颅老先生待之甚厚，把所有的女妖都归她管辖。她不是引领学生们反对邪恶的吗？怎么自己反而同流合污了呢？难道真如东方先生的游戏逻辑所分析，她终归是不死族英雄，因此才投入黑暗的怀抱吗？我们不必妄加猜测，女侠也许有自己的想法，还是让事实来告诉我们答案吧。
按照惯例，亡灵军团每个月还必须向燃烧军团进贡一定数量的尸体，于是韩雪芳问冰颅老先生讨了这个差事，带领本部女妖，从山城押送几辆满载尸体的绞ròu车到浮城jiāo贡。把尸体全部卸在浮城坟场后，韩雪芳率众朝浮城大厅走去。守门的两个憎恶拦住道：“恐惧魔王没说要见你，不准进去！”
韩雪芳使个眼色，女妖们又抓又挠群起而攻之，两个憎恶虽然骠悍，却怎奈妖fù太狠太多，正所谓“最dúfù人心”、“好男不跟女斗”，古话早就说死了，他俩果然先被诅咒，后被占据，阵前倒戈，也稀里糊涂跟着韩雪芳冲进大厅。
座上的恐惧魔王微微一笑道：“这是要干什么？荆轲刺秦王吗？”
韩雪芳直截了当地斥问道：“老妖怪，我的生身母亲是不是暗夜精灵女王艾萨拉？她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快说！”
恐惧魔王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没错，当年就是孤王这双手，要了她的命。怪只怪她勾引我们的燃烧盟主萨格拉斯，伤风败俗，我怎能轻饶了她？你这个孽种今天如果想要报仇，算是找对人了。”
韩雪芳怒不可遏，拉开猎魂弓，连shè妖王，手下人也纷纷助攻。然而六级的恐惧魔王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即使在游戏中，只要恐惧魔王首发，别看仅仅一级，没人敢来不死族基地撒野，来了就睡，睡了就围，恐怖如此，何况六级。果然蓝光一闪，也不用谁教，恐惧魔王使出了看家护院的本领睡眠绝技，韩雪芳在梦中被围上来的食尸鬼生擒活捉，手下的女妖们吓得举手投降。这仿佛就是残酷的现实，英雄一旦失势，还有谁会继续跟着你送死呢？
山城的冰颅老先生最先得知这个消息，惊得浑身颤抖，懊悔道：“唉呀，如果老夫事先知道她是去行刺恐惧魔王，就是说成什么也不让她去呀。千年悲剧又要上演，可痛啊，可惜，奈何？奈何？”
小强似乎兴灾乐祸地笑了笑，道：“老实说，勇气可嘉。一个女人尚且如此，相比之下，你冰颅雄兵百万，却一退千里，此刻不觉得惭愧吗？”
冰颅反诘道：“当初你不也是乖乖地撤出了浮城，你有什么资格责备老夫？唉，丫头啊，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
冰衣男爵也“老实”多了，只是心中说不出的担忧难过，却不敢妄动一兵一卒。消息一传出去，东方学勤就紧跟着造访浮城，恐惧魔王热接热待，若无其事。
东方学勤先开言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黑暗游侠让你抓起来了？可有此事。”
恐惧魔王和善地说道：“先生不说，差一点忘了。孤王窃闻女侠和东方兄弟关系非同一般，留着不杀，正是想把这个人情让先生做了。先生少待，孤王这就放人。”
东方学勤笑道：“魔王误会了，在下此来并非要救她，反而是来杀她的。正如魔王所言，她和我们兄弟的关系确实极不寻常，她再不死，只怕我们兄弟就要反睦成仇了。地球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我不知道；而董桌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像这些媚惑人心的骚货，不可不除。不知魔王肯否把这件快事成全在下？”
东方先生总是出人意料，恐惧魔王微感惊讶，笑赞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东方先生大义凛然，不愧是十级英雄啊，佩服、佩服。这说到底是顺水人情，孤王何乐而不为呢？还有一事，申城的航天码头只开放了一半，你大哥始终不肯和我们做生意。逸白先生武艺精湛，为人刚直不阿，孤王是很景仰的，还望东方先生代为传达孤王的诚意，毕竟你们是兄弟。”
东方学勤也微感惊讶，笑问道：“一半码头还不够？好吧，我试着说说，兄长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勉强不来的。话说到这儿，其实是你欠我个人情啊，试想黑暗游侠是死在你手上，那我大哥更不可能和你合作了。我杀她也是在帮你啊，不是吗？”
恐惧魔王无可奈何地笑道：“唉，东方先生就是东方先生，得了便宜还不饶人，孤王实在是说不过你呀，等有机会一定把这个人情还上。哈哈哈。”
东方学勤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人情你还定了。不是我嘴上功夫厉害，此事往深里说，关系到地球人对燃烧军团的看法，以她现在的影响，你杀她就是和所有地球人为敌，死一个黑暗游侠，会有千千万万个黑暗游侠找你报仇，到时候，杀都杀不过来。你既然明白在浮城长住必须请回韩海市，怎么就不明白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要‘广jiāo朋友少树敌’的道理呢？”
恐惧魔王恍然大悟，再也沉不住气了，低眉弯腰作揖道：“东方先生至理明言呐。即使先生不杀，孤王也不想杀她了。”
东方学勤笑着说：“魔王又错了，杀还是要杀的，你不杀她，她还会找你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冤大头倒不如就让我来做好了。我的身份和你大不一样，地头蛇不但不怕麻烦，甚至还可以颠倒是非，反转一切，魔王不要小看呦。正是杀不得女人，做不得英雄。只要黑暗游侠一死，你在地球上也就没有什么仇人了，希望魔王好自为之。”
恐惧魔王怎敢小看，只是搞不清这位十级英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惊出一身冷汗。
临刑之日，空气异常寒冷。东方学勤执意要和韩雪芳在江南水乡的一座十里长亭散步，远近一个人也没有，气氛也不是很融洽。二人走了很久都没有一句话，东方学勤点了支香烟，一边咳嗽一边抽，韩雪芳呵气暖了暖手，淡淡地笑着说：“东方先生带我来这儿，不会仅仅是看风景吧？此处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风景。”
东方学勤扔掉烟头，道：“这是报仇雪耻之乡，还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遗迹，怎会没有好风景呢？亭子尽头，便是为女侠准备的法场，十里长亭长相送，更有深意啊。”
韩雪芳笑道：“看来我的仇恨是再也报不了了。只是想不明白，这关你什么事儿？我除魔不成，竟要死在你的手里。你们男人得不到的东西，便要亲手毁掉，是这个意思吧？”
东方学勤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道：“如果我现在就放了你，你还会找恐惧魔王报仇吗？”
韩雪芳不假思索地说：“会。一定会。国耻家仇，不死不休。”
东方学勤又点了支烟，道：“佩服，那你今天死得不冤了。打个比方，被盗匪抢去挥霍一空的钱财，即使告了官你都追不回来，何也？这不是维持正义最公道的做法，却是息事宁人最简单的方法，既然已成往事，谁都不愿平地再起风波，所以复仇者势必孤单，道理自古如此。《屈原列传》里说的好，‘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圣人尚且善恶不明，黑白不分，女侠何故怀瑾握瑜，而走到今天山穷水尽的地步？‘洁洁者易污，夭夭者易折。’佳木终究无法逃脱被砍伐的命运，于是地上只生野草，糊里糊涂打熬岁月。野草的根早已伸入泥土，即使叶子被践踏、被删刈，甚至死掉、烂掉，委弃于地，等到春风吹来，荒芜之地上又会长出新绿，依然茫茫一片。它们既无心向善，亦非有意为恶，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因为心里糊涂，所以从不烦恼；因为数目众多，所以从不寂寞。环境如何恶劣，野草都要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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