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听到阿古的问题,陈长生整个人都迷茫了,曾经他有个幸福的家庭,不富裕但是很开心,有贤惠的老婆c懂事的孩子,对了,他们还有信仰,是信仰让他们一直善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他想要更多,起早贪黑疯狂赚钱,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婆孩子变得为信仰疯狂,他赚的钱都给水灵寺捐了香油,要是有可能,一家三口也要被‘捐’了吧?
“我想要”陈长生的眼睛模糊了,“呜呜呜我想要我的家,要我的老婆孩子“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一k,那就够了。”
阿古拍拍喵帝的脑袋,“你去还是我去?”
傍晚的水灵寺更显繁忙,了空看了看时间,榨干17点前最后一个‘虔诚’香客的钱包,换了衣裳出去了。普通的衣服普通的鞋帽,连个牌子都没有,但在山脚下他上了一辆价值三百万的车,半小时后,到了一栋上下两层的独栋别墅。
“巧了,也是你的产业。”阿古冲着旁边说。
王大锤赧色挠了挠头,转身吩咐说:“查查是谁买的。”这不合规矩,但董事长说的话就是规矩,身后的秘书连忙打电话,没多久就查了出来,“报告董事长,这里是一个女人买的,很漂亮的女人,恰好我们的人也认识,就是上次对您有那么点”嘿嘿笑了起来,“就是那个樱花,头牌,您说不好这口我们就给回绝了,没想到还挺有钱。”
王大锤看向阿古,阿古随口说了句知道了,他就亲热地揽住陈长生,“这女人跟你有过节?骗了你的钱还是骗了你的色?”一点不觉得陈长生没有被骗色的必要,王大锤拍着胸口大包大揽,“放心吧老哥,不管咋样俺大锤都给你出气,古先生带来的人,绝逼就是有面子!”
陈长生诺诺地一个劲点头,这是王董事长啊,天海首富啊,他整个人都矮了半截。
阿古一个眼神瞟过去,王大锤也矮了半截,“哈哈,哈哈哈哈,我大锤僭越了,古先生都来了哪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哈哈老哥稳,您就往死里安心吧。”
陈长生还是诺诺点头,他还不知道来这里要做什么,但是没过多久,两个熟悉的人影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老婆,灵儿!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女人被几个黑西装大汉抓着往这走,吓得脸色雪白,陈长生的老婆还一个劲低着头念‘阿弥陀佛’,陈灵看见他连忙跑过来,“爸,你怎么也被抓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做坏事会被菩萨惩罚的,你们会下地狱的!”
“哈哈,下地狱?哈哈哈哈哈!”王大锤还没反应过来,疯狂的笑声就从阿古那边传过来了,他刚想跟着笑,看过去才发现大笑的不是阿古,而是那边的一个老道士,老道士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除了表情有点苦涩外,还真跟笑疯了一个样。
怎么回事?这是闹哪样?人老精鬼老灵,王大锤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他的职员全都离开,连墩子也被他生气的眼神逼走了。
“古先生,这是?”对着阿古低头。
“别装了。”阿古随口丢出一句,老道士就苦笑着停了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地狱?别踢我我还想笑笑,你们以为当鬼容易啊,区区凡人,哈哈哈哈凡人没个大机缘能当鬼?想当鬼也行,求求这只以为自己是只猫的蠢猞猁,它能把你们变成伥鬼的,可是十八层地狱哈哈哈哈,哪有这种玩意儿?”
老道士已经停下来了,阿古没有笑,老道士也没出声,陈长生还表情复杂地看自己家人,王大锤跟陈长生的妻女互相对视了好一阵,“不是你说话的?”“我没有,我没张嘴。”“也不是你?”“肯定不是啊!”三个人猛然大喊起来,“鬼啊!”
陈灵和她母亲哆嗦着抱在一起,王大锤四处瞅着想找条地缝躲起来,看看阿古又镇定了。“哈哈大锤丢人了,有古先生在什么魑魅魍魉有胆子乱来?”眼珠子四处瞅着,看见满地打滚的黄斑条纹毛皮的加菲时,眼珠子都吓绿了。
“妖,妖,妖怪?”
“还有我啊喵。”
喵帝跳他肩膀上舔爪子,“你不谢谢喵吗?上次你的事情可是喵亲自出马解决的。”
王大锤浑身僵硬,脖子磕磕啪啪地转过去,正对上两只颜色迥异的猫眼。
“你是赵淼淼赵小姐的那只黑猫?”
“就是我啊喵。”喵帝很满意‘黑猫’这个称呼,小爪子拍王大锤的脸,“小家伙挺上道。”
“那必须的啊!”
王大锤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上次的事太谢谢您了!”
“就是谢谢?”
“当然不!您说话,要什么表示?只要您说话!”
“两尺长的龙虾有没有?”
“有!”
“蓝鳍金枪鱼有没有?”
“管够!”
王大锤兴奋得眼珠子都绿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啊,更高层次的,他知道阿古不简单,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听到过一点风声,可别说进入那个世界,就算接触他以为阿古看不上他,总是担心着害怕着小心伺候着,却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他——终于真正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了!
“妖怪啊,能说话的妖怪跟个宠物似的,古先生真是大贵人!”王大锤小心伺候喵帝,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作死,那就没人能像上次那样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去死了。不,不只是人,或许妖怪也不能了,王大锤简直乐开了花。
“别惯它,小心它吃空你。”阿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只‘猫’作着呢。
王大锤连忙点头,“关你屁事啊喵!”喵帝丢给白眼给阿古,爪子揪王大锤的头发,“先来碗鱼翅漱漱口。鳄鱼,鲨鱼,鲸鱼,只要是鱼喵都要!”
“今天挨了一脚真是冤枉,不就是几十万的小钱吗,可笑陈长生那家伙因为这个聚众闹事,还闹到水灵寺去了,老衲呸呸呸,都说习惯了,老子一天的流水都不只几十万,真特么的没水准。”
了空抱着个皮兜子,拉链敞开露出满满的大红钞票。他身边的女人是个姿态艳丽c打扮入时的美女,撒娇似的把头放在他的肩上,嗲声嗲气地说:“你可真是个‘坏心肠’的家伙啊,骗了人家几十万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家的房子也弄来了,这些小民一辈子就为一栋房子,不想方设法找你拼命才怪。”
“拼命又怎么样?哈哈这次过去他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出来,他老婆女儿还不是一样信我信得要死!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女儿真是生涩水灵啊,等风头过去一定要弄来修修欢喜禅,把身子交给老衲,那也是表示虔诚嘛。”
“哈哈你真坏。”女人摸着他的胸口,“伤到哪了?疼吗?”
“这儿,对,就是这儿,再往下。”了空抓着女人的手伸下去,“咯咯”两个人得意忘形地笑着在沙发上嬉戏起来。
阿古淡淡地说:“明白了?你们的香油钱压根送不到佛祖菩萨的手里,全被这些家伙霍霍了,找心灵信仰什么的是好事,起码有个寄托,但不能盲信跟个傻瓜似的,像你们这样子为了信仰生活都不顾,自己的家人变成仇人,只能说是炮灰,垃圾(lese)!”
阿古带着他们就站在沙发的前面,在加菲的法术下了空和女人都看不到他们,听见声音吓得一下子跳起来,“谁?谁在我家里?出来!”
加菲散去法术,陈长生一家子脸色通红地盯着他们,火焰简直能从眼珠里烧出来,啪!阿古一巴掌把女人打翻在地,把了空拎到陈长生一家子面前。
“陈长生?你们”了空原本为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诧异,看见陈长生一下子明白过来,很快镇定下来,拨开阿古的手,对着陈长生说:“原来是你啊,怎么?还不甘心?”
“你这个混蛋,骗了我们一辈子积蓄不说,竟然还打我女儿的主意。”陈长生一把揪住了空的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了空不屑地推开陈长生,“不就是为了钱吗?这,还有这的,都给你!”抓过装钱的皮兜扔了过去,“这里有几十万,有多没少,要是还不满意老子有的是钱,看在你用心良苦都找到这儿的份上,一百万够不够?老子当扶贫了。”
“老子不稀罕你这臭钱!”
“哈哈不稀罕?不稀罕你跑到水灵寺里闹?”
了空看了看阿古几个人,“来的人挺多啊,200万不够你们分?客气点放尊重点给老子好好讲话,说不定我心肠一软多分点给你们。知道我多有钱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够你们一辈子花的了。”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了空不屑地看了过去,恰好王大锤从阿古身后走了出来,“王?王董事长?”了空当然认得天海市的首富,腿立马软了,“这陈长生跟您老有关系?我瞎了狗眼,这全都还给他,再加上利息,对,利息!”
王大锤看着他这副嘴脸,摇头叹口气。
“钱解决不了问题。”阿古把他拎起来,这次了空乖乖地顺着力道起来了,“这位先生,不,大人,咱好好说话,暴力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我我,我认错,我道歉,我还钱,您放心,一定让您满意。”
阿古笑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解决你。”装逼!喵帝翻了个白眼,饶有兴致地拨拉地上的钞票,这玩意能买很多东西啊它喜欢,不过好像没用了说。
“主人,喵,主人不需要,现在主人薪水很高的,喵帝也不需要,有饭票了。”喵帝看了看王大锤,眼神里特别满意。
“快点处理掉,别耽误我修炼。”加菲不耐烦了。
“那就杀了吧喵。”
阿古看了看吓傻的大和尚,甩手丢给喵帝,“给你吃了。”
“好啊,喵还没吃过人肉的说。”喵帝一下子变大,凑到了铮亮的脑门上嗅了嗅,了空只看见锋利的犬牙就在脸边,猛兽的腥臊气顺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妖,妖怪啊!”喉结上下滚动着,整个人都吓傻了。
喵帝又嗅了嗅,“靠,臭的,不好吃。”一爪子派给加菲,“给你吃了。”
加菲咽了口唾沫,虽然很想吃,但是他磨了磨牙连忙把人推开,“我修道的,不吃人。”
了空大松了一口气,可这时加菲四肢僵硬地挪了过来,舔他,再舔,“呜呜好想吃个人啊,八年抗战那会没什么吃的,也就人算是好东西吃了,猴子国的肉有点酸,我还不知道咱们这边的人肉是什么味道呢,好想吃”
了空一口气没喘上来,摔地下了。
“怎么回事?”加菲拿爪子拨拉挺尸的家伙,了空被它翻了个个,正面朝上嘴角淌出绿色的胆汁,“吓死了?真脆弱。”
“死就死了吧,你想吃死人吗喵?”
“死人怎么能吃?”
陈灵越想越气,几次想踹了空一脚,却不敢对尸体怎么样,她跑到女人的身前,一脚踢了过去,“自甘堕落,跟这种秃驴!”她的母亲脸色苍白,信仰崩溃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陈长生对她又爱又气,想起几十年的相濡以沫,还是忍不住把她抱在了怀里。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们一家人还在,什么都在,都在”
“可是我们没钱了,没房子了,小灵也没了嫁妆,都怪我,都怪我!”女人崩溃地哭嚎起来,陈长生更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人在比什么都好”
他们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老道士憧憬地看着前面幸福的一家人,加菲叼着装钱的皮兜子蹲他肩膀上,喵帝在王大锤的肩膀上,阿古一个人清闲。
“他们这样子真好。”老道士笑着说,“不像我总是一个人,有时候真想有个后代,也算给青雨观留个根。”
“不怕啊,我们有钱了,给你说媳妇。”
“哈哈我都这么老了。”老道士哈哈大笑,“这钱我们可不要,自己都不坑蒙拐骗呢,难不成要佛家骗人来的钱,太脏了。”
“那我要这些做什么?”
“买东西吃吧,这些年屈待老祖宗了,给你买6块钱的银麦。”
“嘁,脏钱买的酒也臭,给你了猞猁。”
“不要!”
“要吧,我一直叼着很重啊!”
“那就扔掉!”
“好吧我也不要了。”
“噗通”
陈长生开着货车进了妖民区,一件件包裹严实的货物分类妥善地送到了妖民们的手里,他擦擦额头的汗水,冲旁边喝茶的莫小胖和鬼医打了声招呼,又努力干活去了。
“这家伙挺不错,从哪里找来的?”
“好像是师父从外面捡来的吧,挺勤快的。”
鬼医从怀里摸出来个小盒子丢过去,“给你的,养身健体,起码能让你活久一点。”
“谢谢大人。”陈长生连忙双手接了。
没钱了但是人还在,陈长生本来想着努力工作让家里过得好一点,也没想那袋子几十万钞票的事情,他知道阿古他们嫌那些钱脏,也不愿意被恩人看轻了,只想靠努力弄个小家,再给陈灵攒份嫁妆,他有往死里拼命的觉悟。
可那时阿古问他是做什么的,之后就给了他这份工作,做妖民区的供销商,“就当帮恩人做点事吧。”那时候他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几千个妖民的供销商啊,日常用品c各种独特的吃食,其中利润大得可怕。
“很快就能贷款买套房子,小灵的嫁妆也能凑够。”陈长生喝了口白开水,幸福地笑了起来,不再聚众闹事,不去哗众取宠,这样努力换来的果实他心里踏实。
这时阿古走了进来,“忙着呢。”给他打了个招呼。
“古先生!”陈长生连忙从货物里拿出野蜂蜜倒了茶送过去,千言万语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以后好好过日子。”
“一定一定!”
阿古摆摆手找鬼医喝酒去了。
“爸,我来帮你了。”陈灵从远处跑了过来,接过货物就笑,“今天学校放假,我寻思着你肯定在忙,就过来搭把手。”
“好好好,别累着。”
陈长生看着女儿忙里忙外,眼角笑出了幸福的褶。
时间是下午五点,但是因为天阴得很浓,雨又下得很大,所以天气看起来跟好像已经入了夜一样。在这种时候,这种天气里,大厦的顶楼却出现了一道道人影。
“注意影响。”阿古伸手把喵帝拽上来,这只‘猫’就不会走楼梯的,只要上楼肯定是顺着墙壁爬,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只猫一样,打从认识了这混蛋家里就没用过纱窗,用了也是被它撕烂。
雨哗哗地落,好像天公有什么伤心事眼泪止不住地流,雨线落在喵帝身上就顺着皮毛滑落下去,而阿古对这样的暴雨压根不在乎,没碰到身体就变成寒霜吹散出去,脚下的积水都变成了薄薄的冰。
“师父。”鬼医在楼道里喊他,莫小胖也对他招了招手。
“在里面躲着。”阿古很认真地说了。
“我知道。”鬼医担心地望着他,“可是您不也躲一躲吗?帝流浆对妖怪来说是大补,但是对我们等于毒药啊,我们根本吸收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阿古不方便说明。
“好吧,那我在这等着,哪里不舒服一定得喊我。”鬼医无奈地准备药箱c银针,还有不少的西医器械,他是中外名医,各种教授的身份都有好几个,但这时候的手有点发抖。
“放宽心,没事的。”阿古安慰他。
附近的楼顶千奇百怪的身影显露出来,无数忽明忽暗的眼睛看着他,那是妖民区的妖怪,还有一些隐藏在城市里的,说不出是什么种类的妖怪,阿古四处看了看,发现加菲在另一栋楼顶对他招手,然后几个起跃跳了过来。
“你怎么不躲躲?”在他肩膀上盯着他。
“我也想看看帝流浆呢。”阿古笑着说。
“嘁,这鬼天气。”加菲在他肩膀上帝王一样地俯瞰周围的妖怪,“多了不少生面孔啊,那是只山魈,150年道行应该最近才跑过来的,还有那只旱魃,我说”满是狐疑地看阿古,“以前最强的也就是几十年功力的小家伙,怎么最近跑来这么多?”
“治安好啊喵。”喵帝洋洋得意,“阿古可是把天海市管理得很好,而且他跟别的交警不一样。”
“听说过,规矩不一样。”
加菲很满意地点点小脑袋,“在这里不受委屈,要是被人招惹了还能出气,别过分就行,在别的地方对人类动手要是没后台会被抓的,那些交警实力不怎么样,拿着鸡毛当令箭样样在行。”
还没到6点,很多妖怪已经着了急,那只旱魃小心翼翼地瞅着阿古,本来隔了几栋楼的她悄悄地往这里跳,很快到了最近的那一栋,“古先生?”穿古装行古礼,模样娇俏宛如名门的大家闺秀,谁也想不到这是只修炼有成的僵尸,已经是旱魃了。
莫小胖看了她一眼,对阿古喊,“三天前来的,登记过。”
“知道了。”阿古对旱魃点了点头,“好好过日子,别惹事。”
“您放心,小妖懵懂吸血的时候还是战乱时代呢,现在懂事了不会乱吸血,对了我是市医院的医生,您知道的,这样方便寻找食物您要是有需要可以找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我可不想生病去医院。”
“不不不,小妖是说要是有妖怪什么的惹事,您腾不出手小妖可以帮忙,这里很好,小妖真心喜欢这里,预备常住了。”
“行。”阿古笑了。
花千雪冲着阿古讨好地笑了笑,张开双臂,妖气泛滥中旱魃的本能法术使用出来,她只有150年功力,勉强算是旱魃脱离了僵尸吸血的本能,怎么努力也只是让百米方圆停止了下雨。百米方圆还覆盖不了她在的那栋楼顶,却硬是分了一半功力出来,把阿古在的那栋楼的上空变成了晴空。
“用不着。”阿古看她娇喘吁吁,摇头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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