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破破烂烂，面目全非为止。
想起往事，方炎语气不禁放缓了许多，问道：“王妃找我所为何事？”彩蝶机灵得很，立刻察觉得方炎对她们已不再像先前那样冷漠，不禁喜上眉梢，轻快地答道：“是小公主年幼好奇，因为以前从未见过殿下，此次听说殿下回来了，便很想见您一面。小公主这两年来一直病在宫中，下不得床，所以王妃只能命婢子二人前来相请。打扰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方炎沉吟了一会儿，西尔芙已经裹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了。刚刚出浴，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活力。看见彩云与彩蝶二女，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就走过来抱住方炎手臂道：“主人，有事吗？”
如此行为，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太过亲密了。彩云与彩蝶对视一眼，俱都脸色红红，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方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将她手臂甩开，才道：“出去有点事。你换件衣服跟我一起去吧，最近不太平，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西尔芙嘟着的嘴立刻放松下来，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着回房换装。彩云与彩蝶脸色却是微变，常在宫中呆着，她们很容易就将方炎所说的不安全想往其它方面。
卷三 情何以堪 第四十五章 邪气
听雨宫距离偏殿有段距离，方炎不想走在路上惹人注意，便让西尔芙放出了雪羽鹤。雪羽鹤身为高阶魔兽，带上四个人高空飞行完全不成问题。彩云与彩蝶二女初次飞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方炎布下一层淡红色的魔法结界，正好挡住呼啸而来的狂风。几分钟后，听雨宫便已在望。雪羽鹤垂直下降，正好落在院子里面。一众宫女太监见了，莫不目瞪口呆！直到方炎撤去结界，彩云与彩蝶二女上去通报时，他们才回过神来，看向方炎的目光满是敬畏。或许他们不知道方炎实力如何，但是只凭能够驾驭高阶魔兽这一条，方炎在他们心中就当得上强者称号。
很快，听雨王妃就快步出来了。近十年没见，她美貌更胜往昔。只是眉宇间总有一丝化不开的愁绪，想是因为女儿之故吧。如果方炎没有记错，她今年应该是二十九岁。让方炎喊她一声母妃，那他万不会情愿。是以他也只是礼貌xìng地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听雨王妃凝视他半晌，终是笑了笑，道：“十年过去，方炎你也长大了。从前你见了我，是断不会如此失礼的。外面传闻你将老五暴打了一顿，看来应该不是虚言。”方炎忍不住莞尔，暗想一别将近十年，她竟依如从前那般直言快语。他笑了笑道：“有些人自以为是，惹人厌烦。让他尝尝苦头，也未免不是件好事。话说，几天前我将方无踪也暴打了一顿，王妃信吗？”旁边的宫女太监闻言吓得缩了缩脖子，听雨王妃也是愣了愣，随即笑道：“信你才怪！你连冥影剑圣都敢编排，难怪不将我放在眼里。也罢，我就原谅你的口无遮拦吧。”
方炎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想到，跟她谈起话来竟会如此轻松。一番寒暄客套过后，他正色道：“听说王妹病了两年之久，能否让我看看？”
一提起这事，听雨王妃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点了点头，一边领着方炎进入寝殿，一边解释道：“薇儿两年多前就开始犯病，请了无数医师治疗，都不见好转，身体反而越来越差。早先还常有人过来看望，后来宫里就有传言，说薇儿是邪魔附体，谁与她靠得近，谁就会厄运缠身。”说到这里，她无奈地苦笑一声，“就是这种虚无飘渺的无稽之言，使得我这听雨宫越见冷清。到了现在，常常是一连十天半月，都未必有人来看上一眼。只有当薇儿想念得紧时，才会让我去通知陛下过来。昨天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她居然知道你回来了，于是就吵着闹着想见见你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兄。”
方炎若有所思，问道：“王妹的病，医师们又是如何下定论的？”听雨王妃苦笑一声，“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看过薇儿的医师，一百人中就有一百种不同的说法。但是总的来看，他们大都倾向于认为薇儿体内有股邪恶力量作祟。这也是宫中遥言盛传的原因。昨天沙克拉哈国师过来看过，也是认同这个观点。他还让我不要太担心，说他已经修书给他的好友，一位有着医圣称号的大师前来治疗。唉，也不知那位大师有没有办法。”看来这些年的求医经历，已经让她濒临绝望。
寝殿的布置显得相当温馨，只是空气中却弥慢着一股古怪的yào味。靠窗的一张小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眉目之间，依稀可见听雨王妃的秀美模样。许是天热，女孩睡梦之中，双手及前胸以上都露在被子外面。听雨王妃见了，忙又过去给她盖好。只是这样一番轻微的动作，却将她给惊醒了。
小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中嘟嚷着叫了声“妈妈”。待到听雨王妃将她因为睡觉而弄乱的头发理顺，她也看见了边上眉头深皱的方炎，不禁疑惑问道：“你是谁啊？”听雨王妃柔声哄道：“薇儿不是想见十六王兄吗？他就是啊。”小姑娘方薇盯着方炎看了很久，突然说道：“奇怪，为什么十六王兄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扑哧”，后面站着的两名宫女紧抿着嘴，笑得身子直抖！听雨王妃万料不到女儿第一句话居然如此无状，当即尴尬得不行。好在方炎脸上没有任何恼意，只是微微笑道：“在王妹的印象当中，难道王兄应该长得很好看吗？”
“当然啦，王子如果不好看，公主又怎会答应做他的妻子呢？”小姑娘理所当然地说着。听雨王妃在一旁解释道：“平时闲着无聊，我就给她讲些王子公主的传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认死理。方炎你别介意。”
方炎点了点头，自然不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可能是见着多了个人，小姑娘挣扎着想坐起来，以方便说话。听雨王妃连忙帮她将枕头垫在背后，一番腾挪之后，小姑娘额上淌满了细密的汗珠，而且银牙紧咬，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忙好一切，听雨王妃抹了把眼泪，压低了声音道：“半年前薇儿小腿以下就已失去知觉，太医说这是邪气渐渐蔓延的原因。如今薇儿上半身常常疼痛，恐怕要不了多久，也要……”说到这时在，她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母后别哭，我不疼的！”小姑娘很懂事，伸着小手想为听雨王妃拭掉眼泪，哪知却越拭越多。方炎缓缓上前坐在小姑娘床头，盯着她的脸，悠悠地道：“王妹，你看看我的眼睛，看过之后就不疼了！”小姑娘手一顿，好奇地看了过去。刹那间，方炎神识无声无息地透过她的眼睛穿进脑内，然后顺着经络穴位渐渐搜寻全身！
小姑娘的手诡异地顿在半空，听雨王妃以及两名宫女大吃一惊，正yù惊呼，却觉方炎身上陡然现出一股强横气势，如同崇山峻岭一般，束缚得她们动弹不得！三人眼中渐渐流露出惶恐之色，想要张口大叫，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望着方炎的目光越来越恐惧！
“好强的煞气！”神识抵达足阳明胃经时，陡然遇见一道灰色的气流，似有意识一般，张牙舞爪地拦截过来！方炎不明情况，深恐与之jiāo战伤了方薇，赶紧催动神识转向，经足少yīn肾经抵制足太阳膀胱经时，同样的灰色气流再度袭来！方炎心中微微一动，既而转入足少阳胆经，果然，灰色气流如影随形。
十二正经中，六条yīn脉与手三阳经没有任何异常，而足三阳经则全部沦为了那股灰色气流的聚居地！敌势顽强，方炎沉思片刻，便选择以足阳明胃经为突破口，试探一二。足阳明胃经连通六腑之中的胃部，就算小有损伤，也不算要紧。神识再度进发，灰色气流果然来截。这一次方炎没有退缩，神识化作利箭急速穿行！而那些灰色气流则如附骨之蛆，立刻展开天罗地网进行围追堵截。方炎能够感觉到，这些灰色气流带有极强的腐蚀xìng，穿进足阳明胃经的那道神识，只是片刻功夫，就已被腐蚀得停了下来，最终消散无踪。方炎暗暗吃惊，索xìng全力催动神识，大举压了过去！
灰色气流极是滑溜，根本不与神识正面相碰，只是一味地腾挪闪避，然后小股分割包抄。待到神识如洪水般暴涨得不可抗拒时，又一股脑儿地撤退，边撤还边抱成团，阻挡着神识的进一步入侵。方薇疼得身子痉挛，脸上汗水下了一层又一层，看得听雨王妃焦心不已！
终于，方炎渐渐收了气势。听雨王妃与两名宫女腿脚发软，差点坐倒在地。方炎回头喝道：“你们三人都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三人吃了一惊，听雨王妃尖叫道：“方炎你要干什么？”
“王妹的情况很严重，你们都出去，别妨碍到我治病！”
“你只是魔法师，不是医师！薇儿的身体本来就很差，我不知你刚刚用了什么法子，我只知道，薇儿刚刚很痛苦！”听雨王妃扑到床前将女儿紧紧护住，生怕方炎动手。
方炎心中有些恼火，不过再看看她那幅关心则乱的样子，又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只得耐心解释道：“刚刚我的精神力已经察探到了她的身体状况，以及邪气的本源，现在正是一股作气将之剿灭的时候。”听雨王妃依旧不信，摇着头道：“沙克拉哈国师作为上位法圣，都看不出任何端倪，更何况你。方炎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哄我。”
方炎心中恼火得很，如果不是看在那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以及考虑到找个传承者将祖先功法传承下去，他又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蓦地他伸指点倒两名宫女，挥手打出一道强力结界，将整个寝殿团团包围起来。听雨王妃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做什么？”
方炎哼了一声。“你以为沙克拉哈很了不起？那老头再强也不过圣级，又岂能与我的神级精神力相比！让开！”一边说着，为了取信于她，方炎凌空飘起，挥手将那两名宫女扫到门边。听雨王妃惊得一口气没提上来，蓦地晕了过去。方炎微微一愣，心道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将她点倒了事。
将听雨王妃挪到一边，方炎伸手在方薇额上轻按了几下，将她弄醒。小姑娘睁开眼，一见听雨王妃趴在一旁的椅凳上，不由惊道：“母后你怎么了？”
“没事，她刚刚哭累了，就睡着了。”方炎随意地说着。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忽道：“王兄你骗人，刚刚看着你的眼睛，差点将我痛死！”方炎微觉尴尬，随即笑道：“这次不骗你！王兄带你去看另一个世界，一个魔幻般的世界！”小姑娘很是犹豫，显然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刚刚撒谎的家伙。不过片刻她又叹道：“王兄你带不走我的，我根本下不了床。”方炎道：“不用下床，你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个地方。”小姑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忍受不了诱惑，还是闭了眼。
龙珠无声无息之间早已运至掌间。方炎一提劲，伸指将她十二正经与穴位尽数封掉！随即真气分成两股急涌而入，向着足阳明胃经包抄过去。同时神识分出一部分，引导着方薇细不可察的精神力，进行内视。
小姑娘刚一睁睛，就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未及思考王兄有没有骗人，她首先就恐慌起来。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红色与灰色的，单调而且压抑。她惶恐地叫道：“王兄你在哪里，别丢下我啊，我一个人害怕！”
“嗯，薇儿别怕，王兄一直在你身边。你如今所在的地方，就是你身体的内部。看到空中那条小河了吗？河中那灰色的东西就是你体内的邪气！”
“我身体内部？”八岁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还在那儿一个劲地犯迷糊。方炎无奈说道：“算了，你什么也不用管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时间到了王兄再来接你。不过要记住啊，凡是你走过的地方，你都要用心记下来，不然以后就没人陪你玩啦！”
总算最后那句威胁的话比较管用，小姑娘吓坏了，立刻说道：“王兄我知道了，我一定用心记！”方炎松了口气，遂心无旁鹜地催动真气，开始全面清剿。
灰色气流超出想象地顽强，与真气一时间胶着下来。不过由于方薇体内十二正经彻底被封，灰气后继无援，在真气越来越急的涌入下，终于开始一丝一丝地被炼化。表面上看，这灰色气流虽有意识，似乎却偏向于yīn柔一面，除了能够腐蚀真气以对抗外，反应也不甚强烈。不过它的顽强却是勿庸置疑的，至少方炎需要时刻保持真气的大量输出，才能稳稳将之一丝一丝的炼化。
一段时间后，听雨王妃幽幽醒来，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女儿宁静安逸的脸，以及方炎全力施为的模样。方炎指尖的纯红色光芒给人一种极为温暖详和的感觉，即便是她，在这一刻也不禁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方炎施法。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方炎终于收手。强悍如他，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倦。既要维持真气输出，神识又要时时刻刻盯紧灰色气流异动，并cāo控真气反击。双重的消耗持续两个多小时，即使神级强者，也不会觉得轻松。听雨王妃关切地问：“累了吗？不如我让下人带你下去歇息一会儿？”方炎摇了摇头，伸手在方薇额上一抹，她便悠悠地醒了过来。方炎肃穆地道：“今天的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即使是方倾城来问，也不许透露半句。否则，王妹的病从今以后我就不治了！”
听雨王妃点了点头，复杂地道：“如果不是先前有很多假冒你的人都被认了出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方炎。你刚刚说你是神级，我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你不相信更好！”方炎勉强笑了笑。哪知听雨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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