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浑浊的眼神，低垂看了一眼地上软踏踏的奴才，这种肮脏之地，要不是老爷的命令，她才不会来呢。
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不见那一抹低贱的身影，即使身为嫡小姐如何，身份在那放着，可是没有人给她撑腰，也是白搭。
“哦，哦，奴才马上去请小姐。”
杨妈妈内心‘咯噔！’
暗道：不好，这是老爷要找小姐算账了，这件事情看来，老爷不会轻易放过小姐了。
该怎么办？
杨妈妈步履艰难，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身后的丫鬟们大声喝道：“狗奴才，还不快点，耽误了正事，你担待得起吗？！”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去。”
想了半天，杨妈妈也没想出个具体的办法，只好拖着身子，快步的赶了进去，夫人，你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
“大小姐，醒醒，醒醒。”
杨妈妈轻轻摇着床上骨瘦如柴的小姐，曾几时，小姐小时候，也是白白胖胖的，皮肤好得很，不像现在，摸一下都硌得慌。
眼角酸涩，但是杨妈妈别无他法。
“嗯？妈妈？”
慕如笙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做梦，一睡好眠。
“老爷差人来叫你了，让你去大厅问话呢，怎么办，大小姐。”
杨妈妈眼里满是紧张，粗粝的手紧握着慕如笙的柔荑，手心满是汗液。
“妈妈，别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在院子里等我回来。”
慕如笙立刻就明白，原来是便宜爹回来了，方姨娘这么快就告状了？
有趣，既然有人要见她，那么她何不盛装打扮一番呢？
“杨妈妈，帮我把那件破衣服拿来，就是越脏臭越好。”
慕如笙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既然方姨娘已经出招了，那么她不回礼，是不是有失礼节？
“大小姐，那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呀？”
杨妈妈不记得上面补丁了多少，几乎整块布料上没有被补过的地方。
“就是要补丁，才有效果。”
慕如笙神秘的一眨眼，一觉她想明白了，当下她要活的快乐，那么现在她就要争取她的快乐。
以后跟在她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取。”
杨妈妈从破旧的柜子里翻箱倒柜，把那件压箱底，大小姐一直舍不得丢的衣服翻找了出来。
站在镜子前，看着面相丑陋，身着破烂的女孩，慕如笙露出一抹霸道四方的笑意。
论强者，就要卧薪尝胆。
如今，是时候反击了。
“走吧。”
慕如笙迈着不卑不亢的步子走了出来，忽略掉她本人的话，她身上的那股气势，还是惊得一群人傻愣了半天。
如果不是这丑陋的面孔，还有一身的破烂，他们还真以为，是眼花了呢！
丫鬟嬷嬷们都捏着鼻子，迈着小碎步，快些的走着，生怕离的近了，会沾染上慕如笙身上的恶臭！
“回禀老爷，大小姐带到。”
丫鬟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身后的慕如笙，也是有样学样，给她的便宜爹行了个大礼。
“女儿拜见爹爹，姨娘。”
方姨娘紧紧地捂住鼻子，大老远的，这股子臭味就蔓延了进来，死丫头刚从哪里来的？
“起来说话，咳咳”
慕丞相被呛得够呛，这个女儿，到底想搞什么鬼，且先看看她究竟想怎样？
“爹，女儿起不来，女儿是来求爹爹的。”
慕如笙徒然把头埋在地上，不愿意起身，身子上瘦弱的骨头，透过衣服，就看的很清晰。
“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慕丞相忍住呕吐的冲动，这个慕如笙，到底在搞什么？他还没问罪，自己先演起来了？
“是，爹。”
慕如笙站起身，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只有方姨娘会装柔弱？
她也会，事先准备好的洋葱头派上用场了。
“爹，求你，把我逐出相府吧！”
慕如笙几乎是大吼出声的，心底冷嘲，如果你真的答应了才好呢，反正这种肮脏的家庭她也不稀罕待。
“你说说出了什么事？”
慕丞相是好面子之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慕如笙哭成这样，让他突然想起了她死去的娘。
当初她临死前，也是这般嘤嘤哭泣着，求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女儿。
女儿这般模样，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儿在府里实在是受不住了，呜呜”
慕如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这些年在偏院里的苛待都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
包括她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已经穿了4年了。
能不臭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慕丞相，显然有些怀疑，慕如笙叙述的悲惨，和当初方姨娘答应好好照顾她，给她温饱，简直结果就不符。
严重不符。
慕丞相探究般的鹰目看向身旁的方姨娘，这个人，这么多年，真的苛待嫡女，这个事坐实了，她提平妻的事，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提了。
“老爷，这，这”
方姨娘死也没想到这丫头真的会来这一套，抢了她的活，这回是又口莫辩。
只好冲着一旁的蔷薇使了个眼色。
蔷薇会意，立刻大吼喊冤：“老爷，姨娘从未苛待过大小姐，大小姐说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请老爷明鉴啊！”
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慕如笙嘴角冷笑一声，到这份上了，想抵赖？你们抵赖的了吗？
“爹，你看看女儿，这个模样，像是在说谎吗？”
慕如笙突然拉起袖子，里面露出的是黑瘦黑瘦，能看见皮包骨头，看不见肉的肤色。
还有，慕如笙脸上全部都是面黄肌瘦，虽然疤痕丑陋，但是依然看到她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
这一幕让慕津无法不信服，眼神突然暗淡了一下，如此，有点对不起她死去的娘柳文雪。
虽然女儿长相丑陋，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有一两分相像的。
慕丞相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是文雪的孩子，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传到外面，说他苛待丧妻的女儿，流言四起，对他百害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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