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浮屠天尊 > 正文 第150章 最后的守护
    黑马体无完肤,死状惨怖,至于因何为之,却难以名状。 不知明的往往很危险,无端令人畏惧。黑马碎作无数血块,鲜血飞溅,如烟花般绚烂凄绝。啼哭声戛然而止,天地瞬时宁静,却难以撑持一瞬。

    乌军部落后方一片哗然,诸多战马惊恐地仰头望天,前蹄高抬,痛声嘶鸣,两只后蹄碾在雪地,却弯曲的不成形状,马无数精于骑术的卫兵在这一刻,竟无法平衡身体,齐刷刷地坠下马来。

    战马双目猩红,两耳凝出血渍,不断地滴出。

    蹄声错乱,鸣声纷攘。

    马蹄交织在一起,四相践踏,坠下马的卫兵还不待及站起,便被这马蹄踏在身。马蹄下系着的蹄铁尾处,隐有凸起,为的是在这片雪地强固抓地力,不至于失重摔倒,然而此刻,竟成了夺命的利器。

    蹄铁虽不显锋利,处在这般境况,却能轻而易举地破开这些卫兵的胸腹。

    一时间,死伤无数。

    ————

    马的邬扎罕有些沉默。

    沉默地骄傲着。

    他本是个骄傲的人,如他手的箭,充满了强大的力量感。如他口所出:弦动,箭出,便要死人。

    这种骄傲高高在,携着桀骜与霸道,成了他的威名,却也是他的一大死穴。

    这一点,只有大巫师清楚。

    数年经久之前,邬扎罕的箭曾折过一次。

    那一次,他手的箭带着他的全部精气,灵感c力量完美控制到了一个极致,动弦如筝,奏出死亡之音,几为必杀之箭。

    但那一箭,却被接住了。

    接箭的人叫做寒主。

    数年之后,邬扎罕手的必杀之箭再次被接住。

    却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少年。

    他的骄傲被打击到了极点,甚至心境都隐现崩溃之象。

    他向那少年一共射出五箭,未取寸功。

    ——邬扎罕的手隐隐有些发抖,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却不及心蒙着的两粒尘埃。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传出的轰隆巨响,回头看过去,便见大巫师座下的黑马不知何故碎成无数血块,飞溅到他的脸。

    他惊呼一声,似受到了惊吓,冷汗从后背涌了来,而紧接着,左右两侧卫兵诡异地坠下马去,战马陷入癫狂,四处奔窜,重蹄踏在卫兵身,便见这些人口喷红,瞬息身死。

    邬扎罕心乱如麻,再难沉默,心头的骄傲只存点滴。

    ————

    哭声止时,陆青枫凝滞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如常。他收回目光,已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此前发生在身的一切,尽皆出自大巫师的手笔——所谓的灵魂攻击。脑的映像已然消失,却留下残影,如利刃刻在面。

    存了印迹,便难以抹灭。他清楚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的掩映,曾经的自己也绝非臆想,确为真切存在。至此,困扰他两年之久的疑云由而解开。

    陆青枫仍旧是陆青枫。

    不论曾为乱世的杀手还是此间雪下的少年。他终究只是他自己——便要活在当下。

    乌军后方阵营此时已乱,陆青枫知道,机会来了。大巫师想要杀他,他便不会让他活着,大巫师既死,此间无人能拦他杀邬扎罕,邬扎罕若死,龙军部落眼下的危机亦会随之解除。所以,关键点便在大巫师与邬扎罕身。陆青枫看着身的伤口,心下打定主意,便动了。

    他此刻的想法,与彼时的邬扎罕如出一辙。他们本是一样的人。要杀的人,天打雷劈也要杀。青枫抬脚,轻轻挪步,如浮光掠影,踏雪前行,一瞬便到了距离邬扎罕三十丈内的盾牌前。这盾牌倒在雪,是铁棠为救他挥出的,面还插着一枝羽箭,并未透过。

    他伸指取下羽箭,拾起躺在旁边的半截长矛。手执一矛一盾,行走如风。

    ————

    很多年前,龙军部落的大巫师临死之际曾替龙主测过一次命格,并留下一句话。

    幕沉第朝凛风起,龙游浅滩腾空时。

    龙游浅滩暗合龙主,幕沉第朝是陆青枫。

    或许,冥冥的一切,早注定。

    正如乱世的杀手会出现在漠北平原一样。

    ————

    风声起,乱雪纷飞,残阳西斜。

    慌乱之的邬扎罕纵马前,脱离乱马群,目光阴冷地瞪着那个逐步靠近的少年,两手突然握的极紧,骨骼摩擦在一起,发出啪啪声响。

    手终于不再颤抖,邬扎罕缓缓吐出一口气,调节着呼吸,自箭壶取出一枝沉重的铁箭,搭在弦,瞬息拉开,如同满月,然而箭尚未出动,一枝断矛却突然向他飞掠过来。

    邬扎罕眯起的眼睛罕见地出现一丝慌乱,急忙收回铁弓,双手回拉缰绳,两腿紧夹住马腹,连人带马向边侧跳开,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枝断矛。

    作为乌军部落的首领,所掌握的骑术自然精湛,只是邬扎罕还未及庆幸,面色却突地变了,因为在他身后,大巫师还安静地站在雪地,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他的身形瘦削,全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袍内,像黑暗的幽灵一般,虽然努力站的笔直,却难掩那一丝老态龙钟的佝偻。

    从那黑马碎成血块时起,他便一直这般站着,从未倒下,即便是卫兵战马陷入癫狂,四处践踏,也未波及他一分。

    他像是个永远隐藏在幕后的守护者,无论境况如何,终会站到最后。

    邬扎罕看着他,突然吼了一声:“快闪开——”

    大巫师嘴角带着笑,面色安详宁静,脸刀疤似的皱纹很深刻,像是流着血水的沟壑,但自今以后,这面再不会多出一道。

    断矛毫无阻隔地刺入大巫师的胸口,带动着他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余势未尽,在雪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从未倒下的大巫师,此时终于倒下了。

    邬扎罕身形骤僵,心知大巫师必然死去,永远不会再醒,迟钝地觉察到自己似有些不适。

    他不会知道,大巫师并不是死在这截断矛下,而是在更早之前,死在一阵莫名掀动的凛风面,他的整颗心室因为过速跳动而碎开,全身经脉爆裂,死在无声无息。

    但他却仍旧那般站着,似是在守护着什么。

    或许他本是个守护者。

    临死之际,他曾看他最后一眼,心想,以后的路,走的慢些,没人会再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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