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内，林霄傲然而立。
七日之前，他离开了自己小院，去往林路院落。
两日之前，他离开了林路院落，来到演武场。
今日，心光大成，林霄感慨万千。
即便他当初对自己的剑术天赋并不自信，却依旧没有想到，自己会花这么长时间才能将心光凝成剑胎。
男声曾说，心光大成修为练《剑胎之法》，快则三日，慢则七天。
就算去掉最开始在自己小院中浪费的大半天时间，累计算算，也依旧花了六天半时间——接近死线了啊
林霄摇摇头，将这些不高兴的事情全都甩出脑袋，默运法决，一阵光晕生出，柔和下来之后，便是一柄光剑悬浮身前。
心光凝剑胎成型之后，便能唤出剑胎形貌，剑胎大成之后，光剑甚至能凝结实体——当然，林霄距离光剑凝实还有很长的距离，他此刻只是刚刚凝出剑胎罢了，后续功法要不要修炼都还是问题。
就近取了一柄剑，林霄感受着这陌生而熟悉的触感，闭上眼睛，轻快地挽了个剑花，颇有几分出尘味道。
剑胎既成，自会衍生剑意，林霄此刻剑意不过一丝，但那也是远超常人的力量，若此刻再挑选一门剑法修炼，定是事半功倍的场面。
甚至即便不刻意重修剑法，仅凭林霄此刻浓郁的使剑手感，要击败七天前的林霄，那也是轻松愉快的事情。
感受着心头那一丝冰冷的剑意，林霄双眼不由迷蒙。
传言剑胎大成，便有剑意滔天，一剑出，万剑鸣的盛况，所谓仗剑天涯，不就是求这样的从容潇洒么？
“恭喜。”平淡地声音响起在林霄正前方。
林霄一愕，随即带上了警惕：“谁？”
“是我。”距离林霄十米地方，空空如也的地面突兀出现了人的身躯。
这人比林霄高出半个头，一脸憔悴，两鬓斑白，布衣锦带，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林霄眯缝了一下眼睛，暗自戒备了起来：“你是？”
“我是飞丹。”中年人平淡说道。
林霄一脸“呵呵”的神色。飞丹可比自己还小几岁的。
便在林霄这样的目光之下，中年人的身躯渐渐缩水，憔悴的面孔慢慢恢复光泽，斑白的两鬓回到黑色，就连一身白色都变成了灰色布服，最终回到了飞丹的样貌。
林霄张大了嘴巴：“你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么，我叫林霄。”
飞丹点了点头：“我是飞丹。”
林霄耸耸肩，试着缓解气氛道：“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好像没说过这里吧？”
“家族秘法，”飞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尚有墨香，“共有三部分，易容，藏形，寻踪。”
“哦”林霄讷讷点头，对于飞丹藏有心事他不惊讶，“所以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飞丹摇头：“是你杀了孙山吧。”
“嗯？”林霄面露错愕之色，“为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和孙山无怨无仇的，干嘛要杀他？”
杀掉孙山的事情，承认肯定是要承认的，但现在时机完全不对，林霄可不想和飞丹刀剑相向，更何况林霄也并没有否认，只是反问——反问和否认还是有些区别的。
“可能是失手杀了他，也可能是你见到了他做的龌龊事情替天行道，抑或是他主动偷袭你，一时不察被你反杀了。”飞丹平淡说着，“都有可能吧。”
林霄张大了嘴巴，他这时候只想怒吼一声——妈蛋，飞丹你是命运之子么，三个猜测居然全都猜中了
“好吧，就算你笃定是我杀了孙山。”林霄回过神来，试图扯开话题，“我现在有着心光大成的修持，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一牛之力，就凭你的家族秘法，配合上你现在连引气小cd不到的修持，能为孙山报仇雪恨么？”
“我为何要为孙山报仇雪恨？”飞丹嗤笑一声，“孙山帮衬我兄弟二人，乃是因为看上了我家族秘法，又怕我逃跑，便打断了我腿——连当瘸子的机会都不给，只要稍稍复原，便再度打断，以免意外。”
林霄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惊讶了：“就这么狠？”
“你不信？”飞丹反问。
“嗯”林霄张了张嘴，“我只是觉得，飞科对孙山是真心相待的，当飞科看到孙山尸体时候，哭得撕心裂肺，不是伪装。”
飞丹呼出一口气：“飞科性子天真软弱，碧朱城西又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孙山帮衬，飞科自然对他推心置腹，哪管他是否别有用心。”
林霄抿起了嘴：“也就是说，我杀了孙山，还是将你两人救出了火坑？”
“有需要的话，我现在三跪九叩也是可以的。”
“不用。”林霄摆手，“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就不怕，我也是觊觎你家秘法来的？”
“父亲曾说，我家秘法值一千两，修士之后，易容，藏形，寻踪都是粗浅法术，不珍贵。”飞丹如实回答道，“至于你是否觊觎——我兄弟二人这几天用过的饭食，我曾见孙山吃过，七天下来，约摸也用掉二百两了。”
“没那么多，也就一百多两。”林霄不自觉的笑着回答，“诶？你观察能力不错啊，我吃了这么多年，愣是没发现他们和普通饭菜有什么区别。”
飞丹却是不理林霄，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虽对你来说，或许意义不大，但用来抵过你的饭菜，治腿钱财，还有杀了孙山的报酬，应该是足够的。”
的确挺足够的，毕竟这是非修士就能修炼的奇异法术，其中说不定就会有些奇思妙想，就算真没有，饭菜医药也并没有花费多少钱；上缴给家族应该能换回不少。
“不过，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和我摊牌，能仔细说一说么。”
“孙山的事情不可能瞒你一辈子，我知晓内情的事，同样不能。”
“哦~”林霄恍悟点头，“所以，你是害怕，若我在你们二人身上花了太多心血，到头来发现你是以此牟利，恼羞成怒？”
飞丹安静地看了林霄两秒，点了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相处日久，互见生死，以命相托，那之后，你再言明这些事情，便是小节，而你与飞科，也的确获得了良好供养——你以为如何？”
飞丹这次比之前沉默得更久了些，终于呼出一口气来：“我没想到这层。”
“哈哈哈哈，没想到也挺好的，你如果连这层都想到了，那就太妖孽了些。”林霄欢快地笑着，却实际上狠狠夸了自己一把，“既然摊牌了，你应当是做好之后打算了？”
飞丹点头：“我家秘法交予你，我与飞科搬出你家，之前恩怨便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林霄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你有考虑，继续在我手下做事么？淡定，我没有继续免费培养你们的意思，我大概会需要一些手下，我觉得你就不错。”
飞丹认真看了林霄两秒：“你要我做什么？”
“打探消息。”林霄毫不犹豫道，“富人的名字，相貌，宅邸所在位置，每月给你十两银子，若做得好，可适当加薪。”
“那我与飞丹还继续住你的院子么？”
“搬出去！”林霄毫不犹豫道，“我再给你加五两，算你二人的食宿。”
先前忍让飞科，那是引导职责所在，现在知晓自己对他们没什么职责了——不说报复回去，但也肯定不会放在眼下给自己找不痛快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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